话音刚落,他手下力气加大,彻底控制住了姜昭宁。
她浑身动弹不得,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萧启之走了进来。
他周身的气压低沉的可怕,仿佛凝结着尸山血海的杀气,眼底深处是疯狂的赤色。
可他的面容却异常平静,只淡淡地吐出一句。
“殿下,好兴致啊。只不过,若是烟儿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
陛下膝下成年皇子众多,太子虽早早册立,但地位并非固若金汤。
尤其是晋王,在朝堂之中盘踞着不小的势力。
因此,太子喜欢沈烟的颜色,更喜欢镇北侯府的兵权。
萧介身体微微一僵,手里的力气松了不少,讷讷地反问:“启之,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候,你不是在议事吗?”
萧启之不置可否。
的确如此,只不过在马车中,他注意到萧介看她的眼神,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同为男人,他太清楚那眼神代表什么。
议事时,又没看到太子在,他这才借口身体不适,赶紧折返回来看看。
姜昭宁听到萧启之的声音,黯淡的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是劫后余生的光。
她奋力推开了萧介,身上衣衫已被撕破了不少。
踉跄着,几乎是爬到了萧启之的身后,浑身瑟瑟发抖。
萧启之垂眸看了一眼,却并未伸手去扶,只厉声吐出一个字。
“该!”
姜昭宁几乎没有力气反驳,浑身发软,根本吓得说不了话。
萧启之没看她,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射向太子,嘴角噙着冷意。
“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帐内的温度骤降。
“入本王的帐篷,轻薄本王的婢女,是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吗?”
“若不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可要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了。”
萧介看到他满身的寒气,心头一颤,这算是触犯了他的逆鳞了。
他猛地指向姜昭宁,声音发虚地污蔑:“启之,这……都是这婢女勾引孤!”
萧启之气笑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她勾引你?”
姜昭宁连他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这个草包太子。
何况,他斜睨了一眼她身上凌乱的衣衫,哪一道口子不是被蛮力撕开的?
萧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赶紧找补:“启之,这是这婢女想出来的情趣,说是强着更有感觉。”
萧启之:“……”
这厮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昭宁如遭雷击,吓得花容失色,她何时说过这些污秽不堪的话。
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她挣扎着跪伏在萧启之面前,声音嘶哑。
“启禀王爷,奴婢没有,若是奴婢说了这些话,就让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萧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
“你一个贱婢,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转向萧启之,语气急切,“启之,确实是她自愿的。”
“她说与其在你身边没名没分地当个通房,不如跟在孤身边当侧妃。”
萧启之眉眼一挑,“当真?”
萧介见他似乎信了,连忙发誓,“真的比黄金还真了。”
他凑近一步,放低了声音,“启之,别为了一个奴婢,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
萧启之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本王倒是无所谓,只不过烟儿那边……”
“若是你敢对不起烟儿,本王可不会放过你。”
闻言,萧介眼里迸出光亮,“启之,你愿意放弃烟儿?”
萧启之眼底的光意味不明,“烟儿是独立的,她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她自己决定。”
“本王做不得主,当然,殿下,你也不能逼她。”
萧介神色讷讷,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孤就先回去了。”
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逃也似的离开了帐篷。
姜昭宁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萧启之……竟然一点都不打算追究此事。
她被太子轻薄,差点就清白不保!
可他连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
也是,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低贱奴婢罢了。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忽然从头顶罩下,将她狼狈的身躯裹住。
萧启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但话语依旧冰冷。
“别以为能爬上枝头变凤凰,你只不过是……”
“呵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姜昭宁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
“不用王爷提醒,奴婢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确实是一个奴婢,可她不低贱!
萧启之微微一噎,胸口翻涌的情绪被他强行压下,声音更冷了。
“往后,随时跟在本王身侧,半步不要离开。”
姜昭宁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太子那混不吝的性子,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在萧启之身边,至少还是安全的。
萧启之的眼光直勾勾地看向她的脸,冷声道:“虽然你以前不怎么露面,但难保有人会认出你来。”
“还是用面纱将你的脸遮起来,省得给本王惹麻烦。”
姜昭宁的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但那痛楚转瞬即逝,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他没有错。
他没必要为了她,一个罪臣之女,去得罪京中的权贵。
她垂下眼睫,声音平淡无波:“知道了。”
她母亲是商户出身,那些所谓的京城贵妇,骨子里就瞧不起商贾。
因此,母亲几乎不带她去参加任何宴会。
年少时她不懂,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偷偷跑去过一次。
那次,她就蒙着面纱。
在宴会上,她只写了一首诗,便引得无数才子名媛的钦慕。
不知怎么的,就和那位顾二姑娘被好事者评为了“京城双淑”。
母亲知道后,气得将她关在房里三天。
现在她才明白母亲的苦心。
母亲压根就没想过让她与京城这些权贵议亲,嫌他们后院腌臢不堪。
既然不议亲,自然也就不需要去那些宴会上博什么虚名。
可她偏偏闹出了“京城双淑”的名头。
一旦有权贵上门求娶,以姜家的门第,根本得罪不起,也拒绝不了。
她甚至想起了另一件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