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颐轻轻将熟睡的慕晋潇往怀里揽了揽,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确认对方彻底睡沉后,才闭眼调出系统界面。
淡蓝色的光幕在黑暗中展开:
【当前任务:江南水利工程推进(预计提升稳定值8%)】
疏通运河淤塞段,加固堤坝防御,设置灾民安置点。
云无颐扫过任务详情,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上:
【三皇子残部藏匿于漕帮,建议招安而非清剿】
果然...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
慕晋潇睡梦中抓着他一缕头发,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云无颐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光幕上轻点:
【接受任务】
系统忽然弹出红色提示:
【情感模块异常!强制修复中...】
云无颐直接关闭提示,转而调出慕晋潇的生理数据。
当看到【酒精代谢率:72%】时,他眉头一皱。
这是喝多了。
就该喝醒酒汤的...
脑海中不由浮现方才浴池中的荒唐—慕晋潇浑身湿透地缠着他,药香混着酒气在蒸腾的热雾中愈发浓烈。
那双凌厉的桃花眼泛着水光,眼尾烧得通红,咬着他的耳朵喘息:
“你这阉狗...快点...再快点...”
“嗯...啊!弄死朕!”
云无颐当时扣着他的腰,无奈又克制:“陛下...您明日还需上早朝...”
“朕偏要!“慕晋潇一口咬在他喉结上,“废话什么?”
回忆至此,云无颐耳根发烫。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该超脱于这种低维世界的肉体纠缠,可偏偏…
看来这种事...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垂目看着怀中熟睡的暴君,指尖抚了抚对方锁骨上的牙印,是他情动时留下的。
系统不断弹出的警告被他一次次关闭,最终彻底静默。
云无颐轻叹一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罢了。
既然沉沦...肉欲。
那便沉沦吧。
翌旦,晨初。
慕晋潇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醉酒后的昏胀都无,除了腰间酸软,身后某处还残留着隐隐的异样感。
他脑中蓦地闪过昨夜的画面....
蒸腾的药浴池中,水波激烈荡漾,云无颐将他抵在汉白玉池壁上,激起的水花溅了满地...
慕晋潇:......
慕晋潇摇头甩开旖旎回忆,伸手一摸身侧,床榻空空如也,只余一丝余温。
“九千岁!”他哑着嗓子喝道,“人何在?伺候朕洗漱更衣。”
殿门立刻被推开。
云无颐一身整齐的蟒袍迈入:“臣在。”
玉笙也匆匆跟进来:“陛下,可要奴才...”
“让九千岁做。”慕晋潇打断他,目光盯着云无颐领口若隐若现的抓痕,“你退下。”
玉笙低头掩去眼中情绪:“是,奴才告退。”
待殿门关上,慕晋潇伸手抓起枕头砸向云无颐:“混账东西!”声音哑得厉害,“朕的腰...”
云无颐上前替他揉按后腰,掌心温热:“昨夜是陛下索要无度…”
慕晋潇抄起另一个枕头刚要砸,突然改变主意扔到一旁。
他赤足沿着云无颐的腿根摩挲,挑眉道:“哦?你不是也痛快?”
云无颐喉结滚动,一把扣住他作乱的脚踝,顺势将人捞起:“臣伺候陛下更衣。”
他熟练地展开龙袍,刻意转移话题,“三殿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慕晋潇眼神锐利起来,手指突然探入云无颐衣袍,在敏感处狠狠一掐:“怎么?刚和朕做完这种事,就想起旧主了?”恶意地打着圈,“你那旧主...知道你是假太监吗?”
云无颐呼吸一顿,系衣带的手收紧,将慕晋潇勒得贴近自己:“陛下若好奇...”唇瓣擦过对方耳垂,“不妨亲自去问问?”
他以前十分小心,谁也未曾发现假太监身份,连每月的验身日都用了法子蒙混过去,直到这暴君...失策。
慕晋潇推开云无颐,冷冷道:“假阉狗,没朕的允许,不准随便碰朕!”
云无颐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垂首应道:“是。”
待伺候慕晋潇洗漱更衣完毕,殿门大开,晨光而入。
慕晋潇一身玄色龙袍迈出,金线绣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眉目如刀裁,下颌线条凌厉,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压。
云无颐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
此人确有帝王之相。
大胤王朝正值乱世,诸侯割据,蛮族虎视眈眈。
先帝驾崩时,三皇子虽仁厚却优柔寡断,若由其继位,只怕这偌大王朝早已分崩离析。
这小世界原本的轨迹中,慕晋潇确实曾以铁血手段登上帝位。
当年三藩之乱时,慕晋潇率三万精兵直取叛军腹地,七日连破十二城,生生用尸骨堆出一条通往龙椅的血路。
登基后更是雷霆手段镇压四方,吓得周边诸国十年不敢犯边。
可正因如此,朝堂上下人人自危!
慕晋潇性喜猜忌,动辄诛九族,光是宰相就换了六任,最后甚至无人敢接任。
十年暴政下来,大胤虽疆域稳固,却民生凋敝,各地起义不断,最终导致小世界濒临崩塌。
所以这次...
系统才会强行修正任务,让云无颐回到慕晋潇夺位之初,试图扭转这个暴君的治国轨迹。
小世界选择这暴君...不是没有道理。
本是反派定义的人,被选择了。
云无颐原本的任务是扶持三皇子登基,可当目睹慕晋潇在冷宫暗夜中仍挺直的背,在战场上一人一骑破开敌阵的锋芒时,系统竟自行修正了任务目标...
【次级任务激活:稳固暴君政权】
让暴君变仁君?
云无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仁君活不过三载。
既如此,不如退而求其次...
稳住这江山,减少无辜杀戮。
“愣着做什么?”慕晋潇突然回头,阳光柔和照在他身,暴戾的眉眼都显得矜贵无比,俊美的脸孔更是让人心动不已,“上朝。”
“臣遵旨。”
云无颐快步跟上,与慕晋潇一前一后踏入金銮殿。
文武百官早已分立两侧,见帝王驾到,齐刷刷跪地高呼万岁。
“江南水患一事,”慕晋潇刚落座便冷声开口,“九千岁昨日所提三策,众卿可有异议?”
户部尚书出列:“臣以为以工代赈甚妙,只是国库...”
“用朕的私库。”慕晋潇打断他,手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再敢贪墨一两银子...”目光扫过群臣,“诛九族。”
殿内霎时无声。
云无颐适时呈上奏折:“陛下,还有一事。三殿下虽有过,但终究是皇室血脉。如今流落民间,恐被逆党利用。不如...”
“不如什么?”慕晋潇眯起眼,“让朕把那废物接回来供着?”
“臣附议!”慕锦溪出列,“三哥终究是先帝血脉,若由他安抚旧臣,或许能平息部分叛乱。”
令人意外的是,连向来与云无颐不和的张喻林也跪下:“三殿下素有仁名,招安或许比镇压更省兵力。”
慕晋潇的手停在扶手龙首上,暴戾的目光在群臣脸上逡巡。
云无颐静静站着,看见那修长的手微微颤了颤...
暴君在动摇。
“准了。”慕晋潇突然起身,“七王爷去办。”龙袍扫过丹陛时顿了顿,“若敢耍花样...”
慕锦溪扑通跪下:“臣弟定将三哥完好带回!”
退朝时,云无颐瞥见慕晋潇揉了下后腰,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