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本章纯法庭大戏!纯属虚构!专业细节求轻喷,逻辑能通就是胜利!看个爽就完事儿了~)
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一庭。
庄严肃穆的国徽高悬,冰冷的灯光洒落,将法庭内每一张面孔都照得清晰无比。
沈言坐在被告席上,一身沾着血迹的囚服,与他清俊的容颜和挺直的脊背形成一种奇异而刺目的对比。
他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翻涌的思绪。
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处何地,但他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平静,仿佛风暴中心。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目光复杂。
前排一侧,张正清教授正襟危坐,白发苍苍,眉头紧锁,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里盛满了关切与信任。
另一侧,林隼裹在昂贵的手工西装里的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看似悠闲地转动着,但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和偶尔扫过沈言时那阴鸷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还真是难杀。
他身后,庞大的律师团严阵以待。
于闻坐在稍后不起眼的角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全场,像一位等待戏剧开幕的观众。
庭审在审判长沉稳的声音中开始。
公诉方照本宣科,陈述着那份漏洞百出却一度将沈言打入深渊的指控。
那些熟悉的罪名——受贿、渎职,像陈旧腐烂的标签,试图再次粘贴在他身上。
轮到辩护方。
于闻重金聘请的刑辩律师罗砚站起身。
他约莫四十岁,气质沉静,熨帖的深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
“审判长,审判员,”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抓住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本案并非一桩简单的受贿案。它是一个谎言。一个由权力、金钱和恐惧编织而成,旨在摧毁一位正直律师,并掩盖更大罪恶的谎言。”
他开门见山,定下基调。
接下来的质证阶段,成了罗砚个人专业的展示舞台。
他首先传唤了银行风控专家,精准剖析了那120万“贿款”的流转路径,条分缕析地证明其源头直指林隼控制的海外空壳公司,资金轨迹混乱诡异,充满洗钱特征,与正常行贿逻辑完全相悖。
“这更像是一场匆忙的栽赃,而非精心的行贿。”罗砚冷静总结。
林隼的律师大声抗议“推测性结论”,但审判长示意罗砚继续。
接着,是那致命的“赃款”公文包。
罗砚随即当庭播放了一段于闻团队千方百计恢复的律所大楼监控录像:
画面中,两名明显非律所人员的男子,在所谓的“搜查”前夜,使用专业工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沈言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物理证据的链条,在无声的录像面前,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然后,是王德发。
这个被林隼拿捏住母亲性命和儿子安危的包工头,被法警押上法庭时,几乎瘫软。
他不敢看林隼,更不敢看沈言。
在罗砚既带着压迫又不失引导的询问下,他最初的证词结结巴巴,漏洞百出。
“王德发先生,请再重复一次,第三次交钱时,沈律师对你说的话?”罗砚的声音很平静。
王德发额头冷汗涔涔,嘴唇哆嗦:“他…他说…说‘放心’…”
“放心什么?”罗砚追问。
“放心…放心…”王德发卡壳了,眼神慌乱地瞟向林隼的方向。
林隼眼神冰冷。
突然,王德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嚎啕大哭起来:
“我说谎了!都是假的!是林老板的人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儿子!拿我老娘的命威胁我!那钱我根本没碰过!话都是他们教我背的!沈律师是好人!我对不起他!我有罪啊!”
哭声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忏悔。
真相如同被刺破的脓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记者们疯狂记录。
张正清教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满是痛心。
林隼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手中的雪茄几乎被捏断。
他旁边的首席律师钟翰迅速起身,声音锐利: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方对证人王德发此刻证词的真实性与动机表示严重质疑!该证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具引导性和压迫性的询问,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其在极度恐慌下,为摆脱困境,完全可能做出不实陈述。”
“甚至迎合暗示推卸责任!这种法庭压力下的突然翻供,证明力存疑,极不可靠!我方请求法庭谨慎采信,并应对其翻供真实原因、是否存在外界压力或交易进行深入调查!在此之前,该证词不应被采纳为指控我方当事人的证据!”
钟翰称证人受到胁迫,证言无效,但声音在王德发的哭嚎和罗砚的质疑中显得苍白无力。
审判长重重敲响法槌,维持秩序,并记录下钟翰的抗议。
高潮在徐泽被带上法庭时到来。
曾经的大学同窗,律所同事,如今的……落魄之人。
他被栖泽从T国找到并带回,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与昔日那个意气风发(哪怕是伪装出来的)的精英律师判若两人。
公诉人的询问,他回答得机械而麻木,依旧试图维持那份漏洞百出的证词。
轮到罗砚。
罗砚的策略依旧精准而冷酷。
他没有急于攻击,而是先从徐泽母亲的病情问起,提到那家昂贵的私立医院和天价特效药,以及林隼是如何“慷慨”地接过了这个负担;
接着,又似不经意地提起“金雀”赌场,报出一个精确的、令人咋舌的欠债数字。
徐泽的身体开始明显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罗砚这才缓缓出示一系列证据:
徐泽秘密账户收到来自林隼方面的大额转账记录;
他购置奢侈品炫耀的消费清单;
甚至还有一段模糊但能辨认的录音,是徐泽低声下气向林隼手下哀求宽限赌债还款期限……
“反对!”
钟翰再次起身,声音提高,“辩护方出示的这些所谓证据,与本案指控的沈言受贿罪毫无关联性!这些材料意图描绘我的当事人与证人之间存在某种经济往来,但这完全是推测!即便存在,又如何能直接证明这与构陷沈言先生有关?这是辩护方在构建缺乏直接证据链的想象故事!这些旁证关联性薄弱,证明力低下,极易导致 prejudicial(有偏见)的判断!我方坚决要求法庭排除这些无关且带有强烈误导性的证据!”
审判长沉吟片刻,驳回了钟翰的反对:“控方律师,证据是否相关、证明力大小,由合议庭综合判断。请继续。”
“徐泽先生,”罗砚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破最后伪装:
“是因为嫉妒沈言比你优秀?还是因为恐惧林隼先生的权势,以及他掌控你母亲生死和赌债命脉的能力?或者,仅仅是为了填满你那永远填不满的虚荣和贪婪,你就选择了背叛法律、背叛同门,心甘情愿地充当构陷者的帮凶,将你的同学、同事推向这暗无天日的深渊?”
徐泽几乎瘫坐在证人席上,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承认了一切:
如何在林隼的威逼利诱下,因巨额赌债和母亲医疗费的恐惧而屈服;
如何因长期活在沈言阴影下的嫉妒而心理扭曲;
如何伪造流水线索;
如何配合将赃款放入沈言办公室;
如何在关键时刻反口作伪证……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沈言…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他朝着沈言的方向嘶哑地忏悔。
沈言无动于衷,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
罗砚适时向法庭强调:“审判长,各位审判员,证人徐泽虽承认其在本案中构陷被告人沈言的罪行,但其本身亦涉嫌伪证、诬告陷害及其他多项经济犯罪。鉴于其犯罪情节严重,我方建议法庭记录在案,待本案结束后,由检察机关对其另案起诉,追究其应负的法律责任。”
审判长点头表示认可:“合议庭已记录。徐泽所涉其他罪行,将依法另行处理。”
这意味着,即便徐泽此刻未被当庭铐走,但他锒铛入狱的命运已然注定。
他面色死灰,被法警带离证人席时,脚步虚浮,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林隼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神中的凶戾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身边的律师急忙拉他坐下,向审判长表示抗议,声称这是对被告方的恶意诋毁,证言不可信。
审判长重重敲响法槌:“肃静!请控方注意法庭纪律!”
场面一度混乱。
就在这混乱中,沈言缓缓站起身。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审判长,审判员,我请求自辩。”他的声音清冽,越过现场的嘈杂。
法庭安静下来。
沈言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隼脸上。
林隼毫不退缩地回视,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挑衅的冷笑。
沈言开口,声音平稳:“审判长,审判员。我的辩护人罗砚律师已经出色地证明了指控我的证据链是虚假的、被精心构陷的。在此,我希望从另一个角度,补充几点能够直接指向构陷动机和幕后主使的关键事实,这并非推测,而是有客观证据支撑的逻辑推断。”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合议庭,确保每一位法官都在聆听。
“第一,关于构陷的‘时机’与‘动机’的绝对关联性。根据已提交的、无争议的律所内部工作系统记录显示,在我被指控‘受贿’的三天前,我刚刚完成了对‘游隼地产暴力拆迁案’核心证据链的最终梳理,并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取证申请》,列明了下一步需要法院强制调取的证据清单,其中明确包括……”
沈言的目光转向林隼,一字一顿:“……游隼集团与特定银行之间的异常资金往来流水,以及时任拆迁项目总指挥王德发个人及其亲属账户的变动情况。这份申请已于当日通过法院系统提交并获立案回执。而仅仅72小时后,所谓的‘受贿’事件便戏剧性地发生。时间点上如此严丝合缝的‘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这更像是某些人为阻止调查进一步深入,而采取的‘断尾’行动,企图通过让我这个代理律师彻底出局,来冻结甚至扼杀整个案件的调查进程。”
“第二,关于‘赃款’来源的异常特征。罗律师已证明资金来自林隼先生控制的空壳公司。我想提请法庭注意的是这笔资金‘入境’方式的特殊性。”
沈言继续道,逻辑严密,“根据我国《金融机构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报告管理办法》,此类大额资金跨境流动需有明确商业背景。但该笔资金入境申报理由模糊,且在入境后短短一小时内,经历了多达五个不同皮包公司的账户进行拆分、流转,其路径之复杂、速度之迅捷,完全不符合正常商业逻辑,却高度符合洗钱特征。一个真正意图行贿的人,会使用如此引人注目、留下大量金融痕迹的方式吗?这更像是故意制造一条看似指向我的、实则经不起深究的虚假资金流,其目的并非‘行贿’,而是‘栽赃’。”
“第三,关于关键‘污点证人’王德发先生的异常处境。”
沈言的声音带上一丝沉痛,“在我被捕前一周,我曾试图再次约见王德发先生,以期核实几个拆迁现场的细节。但发现其子就读的国际学校账户,突然收到一笔来源不明、但足以覆盖其未来三年学费及生活费的巨额汇款。而其重病母亲的医疗账户,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由一家与游隼集团有关联的基金会‘慷慨’地结清了所有拖欠费用并预存了大笔资金。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出面指认我‘受贿’之前。这是否可被视为一种……确保证人‘合作’的‘预付金’和‘定心丸’?”
沈言最后总结,目光再次直视林隼,语气斩钉截铁:
“综上所述,时间点的致命巧合、赃款来源的异常操作、以及对关键证人家属的精准‘资助’,这些客观事实构成了一条清晰的逻辑链:林隼先生害怕‘游隼案’的真相被彻底揭开,害怕我手中即将触及核心的证据。”
“因此,他选择了一种最为彻底的方式——不仅仅是威胁或利诱,而是直接通过构陷,将代理律师送入监狱,从而从根本上瓦解案件的推进力量。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陷害,更是对司法程序的公然蔑视和粗暴践踏!”
林隼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却让前排人都能听见的、充满威胁的冷哼:
“伶牙俐齿,一派胡言!”
钟翰立刻起身,语速快而清晰:“审判长!被告人沈言方才的陈述,完全是一系列毫无实据支持的恶意揣测和人身攻击!已构成对我的当事人林隼先生的公然诽谤!”
他逐条驳斥:“第一,所谓‘时机巧合’。律师提交调查申请是日常工作,难道仅仅因为我的当事人是利害关系人,此后发生的任何事件都可归咎于他吗?这是荒谬的‘有罪推定’!”
“第二,所谓‘资金异常’。资金流动方式复杂有多种商业考量,辩护方并非金融监管机构,仅凭主观感受断定‘异常’并臆测为‘栽赃’,缺乏任何专业鉴定意见支持!”
“第三,所谓‘证人家属被收买’。王德发家属接受社会捐助、基金会帮扶,这是社会正能量,如何能扭曲为‘收买’?辩护方有何证据证明款项与作证有直接关联?证明我的当事人知情并指使?”
“请控方律师注意,”审判长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沈言,“被告人沈言,你的陈述虽为自辩,但其中涉及对案外人的严重指控。你所述内容,是否有其他证据予以佐证?”
沈言微微躬身:“审判长,我所陈述的‘调查取证申请’提交时间、王德发先生家属账户异常情况,均有相关系统记录、银行流水或基金会转账凭证可查,我的辩护人罗砚律师可以随时应法庭要求提交。我相信,法律追求的真相,就隐藏在这些看似独立的‘异常’背后那惊人的关联性之中。”
审判长与左右两位审判员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
钟翰在坐下前,最后提交了一份书面动议,强调本案所有对林隼的指控均属间接证据和推测,无法形成完整、排他的证据链,依据“疑罪从无”原则,应彻底驳回辩护方试图将林隼牵涉入案的任何意图。
在法官的示意下,罗砚起身,将沈言提出的这几点与之前的证据完美融合,进行了最终总结,将所有线索串联成一条无可辩驳的链条,彻底粉碎了公诉方最初的指控,并将林隼的幕后黑手身份清晰地勾勒出来。
合议庭短暂休庭。
那段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法庭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呼吸声。
沈言重新坐下,闭上眼,深呼吸。
于闻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座位扶手上无声地敲击了几下。
林隼焦躁地看了一眼手表。
终于,审判长和审判员们再次入场。
全体起立。
审判长庄严宣判:“本院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沈言犯受贿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被告人沈言,无罪!”
“铛!”法槌落下。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立即生效!”
“另,经本院审理认为,原‘游隼地产暴力拆迁案’认定事实不清,证据存在重大疑问,将依法建议最高人民检察院指令省人民检察院重启调查!”
“本案中涉及伪证、诬告陷害等犯罪行为,将依法移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话音落下,法警上前,打开了沈言手腕上那副禁锢他的手铐。
金属撞击声清脆地回荡在法庭里。
束缚骤然消失,手腕上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不仅仅是手上的物理镣铐被摘下……
短暂的寂静后,旁听席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记者们的闪光灯亮成一片,试图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张正清教授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泛起欣慰的泪光。
沈言站在原地,微微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
他没有露出狂喜的表情,只是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法庭上并不算新鲜的空气,仿佛那是世间最甘美的自由。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于闻。于闻对他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