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沈言瞳孔骤缩,厉声对强子吼道!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晚了!
郑伟的袖口如同魔术般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蝴蝶刀!他身形快得带起残影,目标明确,直扑沈言!那速度,远超疤哥之流,是真正受过严苛训练的杀人机器!
“沈哥小心!” 强子怒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向郑伟!这一撞用尽全力,勉强将郑伟前扑的势头撞得一偏。
“妈的!” 强子啐了一口,反应快如闪电!他猛地弯腰掀开囚裤裤腿,动作熟练无比!绑在小腿外侧的两把森冷匕首瞬间出鞘!寒光一闪,他挥刀就迎上了郑伟!
“铛!铛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狭窄通道内爆开!火星四溅!
强子身手不弱,匕首上下翻飞,招招搏命,全是秦枭操练出来的狠辣路数!但郑伟更强!他的动作简洁、高效、致命!蝴蝶刀在他手中如同毒蛇的信子,刁钻狠毒!几招过后,强子手臂上便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囚服!
“沈哥!快跑啊!” 强子忍着剧痛嘶吼,死死缠住郑伟,试图为沈言争取时间。
沈言怎么可能独自逃命?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捡起一根断裂的、一端尖锐的木棍。趁着郑伟被强子不要命的缠斗牵制住一瞬,沈言如同猎豹般从侧面扑出,手中的木棍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积压的愤怒,狠狠捅进了郑伟的右肩胛骨!
“呃啊!”剧痛让郑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动作猛地一僵。他猛地转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爆发出噬人的凶光!他不再理会强子,一脚狠狠踹在强子胸口!
“砰!”强子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踹飞,重重砸在旁边的水泥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却一时爬不起来。
沈言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疤子那种货色和眼前这个受过专业训练、悍不畏死的杀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但他不能死在这里!
郑伟拔出肩上的木棍,带出一蓬血花,如同感觉不到疼痛的怪物,手持蝴蝶刀再次扑向沈言!速度更快,杀意更浓!
沈言强迫自己冷静,在对方扑到近前的瞬间,他将刚才倒地时悄悄抓在手里的一把混合着煤灰和砂砾的尘土,猛地扬向郑伟的面门!
“噗!”尘土迷眼!
郑伟下意识地闭眼偏头,刺出的刀势微微一滞。沈言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双手死死扣住郑伟持刀的右手手腕,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其锁死,同时嘶声大喊:“强子,就是现在!”
强子强忍剧痛和眩晕,怒吼着再次爬起,抓起掉落在旁的匕首,对准郑伟的后心狠狠刺去!
然而郑伟的耳力惊人!即使在迷眼状态下,他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的破风声!他猛地拧身,强子拼尽全力的一刺,只在他肋下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并未刺中要害!
“找死!”郑伟彻底被激怒,再次将强子踹开,另一只手闪电般拔出插在肋下的匕首,反手就向近在咫尺的沈言心脏刺去!动作快如闪电!
千钧一发之际——
“啊啊啊——!” 一声凄厉而疯狂的嘶吼响起!老鬼竟不知何时从旁边的岔道冲了出来!他手里高举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粗木棍,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积压了无数血泪的仇恨,狠狠砸在郑伟刺向沈言的那只手臂上!
“咔嚓!”
木棍应声而断!
这一棍蕴含了老鬼毕生的力气和恨意,虽然未能完全阻止郑伟的动作,却成功地将匕首刺出的方向打偏!冰冷的刀尖几乎是擦着沈言的脖颈划过!
一丝冰凉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感传来!沈言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割裂的瞬间!他惊魂未定地捂住脖子,指尖触及一道细长而浅显的血痕,温热的液体渗出。死亡的阴影刚刚擦肩而过!
“跑啊!”老鬼用身体挡在沈言面前,嘶声力竭。
强子再次扑上来,用肩膀狠狠撞开因手臂被砸而重心不稳的郑伟!沈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老鬼,三人趁着这短暂的空隙,转身就向走廊深处狂奔!
“妈的!砍了那么多刀还能动,这是个怪物!”强子边跑边咳血,惊怒交加。
郑伟甩掉脸上的尘土,眼中凶光大盛!他盯着沈言奔逃的背影,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蝴蝶刀当作飞刀,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力甩出!刀锋撕裂空气,带着致命的尖啸,直射沈言后心!
“沈哥小心!”强子余光瞥见寒光,想也不想,猛地将沈言往旁边一推,同时自己转身用身体去挡!
“噗嗤!”
蝴蝶刀精准地没入了强子左肩锁骨下方,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刚被推开的沈言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强子!”沈言肝胆俱裂,看着强子肩头那柄直没至柄的匕首,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囚服!
强子脸色惨白如纸,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没昏过去。
郑伟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执行程序的机器,拔出身上最后一把匕首,大步流星地走来,目标依旧是倒地的沈言!老鬼绝望地再次扑上前,试图用身体阻挡:
“沈律师快跑!”
沈言奋力爬起,一把将老鬼扯开:“让开!”他眼中是决绝的厉色,准备做最后的搏命!
就在这生死一线!
“轰——!!!”
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油桶如同炮弹般从侧面呼啸飞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在郑伟身上!
“砰!!!”
郑伟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撞得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数米外的水泥墙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软软滑落在地,口鼻喷血,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出。
秦枭如同从地狱走出的煞神,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沈言脖子上的那道新鲜血痕!那刺目的红色如同最烈的催化剂!随即,他看到了沈言身后倒在地上、肩头插着刀、浑身是血的强子!
“强子!”秦枭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恐惧撕裂的嘶哑。
强子听到老大的声音,艰难地微微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血沫,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强撑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枭……枭哥……我没用……我还是让那疯子伤到沈哥了……”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闭嘴!别说话!省点力气!”秦枭如同暴怒的雄狮般咆哮,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给老子好好活着!你要是敢死,别指望我养你妈!”
这时,阿力带着几个兄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到眼前惨烈的景象,尤其是强子血染半身的模样,阿力瞬间目眦欲裂:“强子哥!”
“把他抬去医务室!快!”秦枭指着强子,对阿力他们吼道,声音都在发颤。阿力和另外两个兄弟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强子。
沈言已迅速恢复理智,他扑到强子身边,双手用力按住强子伤口周围试图减缓出血,同时对抬他的人急促叮嘱:“小心!别碰刀柄!保持平稳!快!”
秦枭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瘫在墙角的郑伟身上。那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郑伟挣扎着想爬起来,剧痛和眩晕让他动作迟缓。但秦枭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郑伟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抓向郑伟的脖子!
“吼——!”郑伟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反应速度!他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藏在袖口里的另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闪电般滑入手心,手腕一抖,寒光直射秦枭的咽喉!角度刁钻,快如毒蛇吐信!
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他自知不敌,只想在临死前重创甚至带走秦枭!
秦枭眼中戾气暴涨,不闪不避!他抓向郑伟脖子的手轨迹不变,另一只手却快得只剩残影!在飞刀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铛!”一声脆响,秦枭竟用指关节精准地弹开了致命飞刀!火星四溅!
“找死!”秦枭的怒吼如同惊雷!他那只抓出的手瞬间变爪为拳,如同攻城重锤,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郑伟仓促格挡的手臂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郑伟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但这还没完!秦枭的另一只手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上,铁钳般的大手终于死死扼住了郑伟的咽喉!将他整个人如同拎小鸡般提离地面!
“砰!砰!砰!”
秦枭掐着郑伟的脖子,将他当成一个人形重锤,狂暴地砸向旁边冰冷坚硬的水泥墙!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和骨骼碎裂的咔嚓声!鲜血瞬间迸溅开来,染红了墙壁和秦枭的手臂!郑伟的四肢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疯狂抽搐,眼神迅速涣散,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漏气声。
“秦枭!先别杀他!”沈言一边奋力按压着强子肩头喷涌鲜血的伤口,一边回头急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活口还有价值!”
秦枭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喘着粗气,如同被激怒到极致的凶兽,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手中已经不成人形、如同烂肉般的郑伟。那眼神里的暴虐和恨意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最终,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将手中这滩烂泥狠狠掼在地上!
“咔嚓!咔嚓!”两声更加清脆、令人头皮炸裂的骨碎声响起!秦枭抬起穿着厚重劳保靴的大脚,如同踩碎枯枝败叶般,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精准而残忍地跺在郑伟的左右膝盖骨上!紧接着又是两脚,狠狠跺在他手腕上!
“呃啊——!”郑伟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如同破风箱被撕裂般的惨嚎,身体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彻底昏死过去,像一滩真正的、被彻底踩烂的泥,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拖走!给老子看好了!别让他死了!”秦枭指着地上的“烂泥”,对旁边几个被这血腥狂暴一幕震得有些发愣的兄弟吼道,声音嘶哑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威压。立刻有人反应过来,强忍着不适上前,粗暴地将昏死的郑伟拖走。
秦枭不再看那堆垃圾一眼。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被阿力等人小心翼翼抬起的强子身边。
看着强子惨白如纸的脸、紧闭的双眼、以及肩头那柄刺目得让他心头发颤的蝴蝶刀,他眼中那焚毁一切的暴戾瞬间被一种深沉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惊慌和担忧取代。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强子冰凉的脸颊,却又怕自己粗糙的手加重他的痛苦,最终那只沾满敌人鲜血的手只是紧握成拳,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他俯下身,对着强子毫无血色的脸,声音嘶哑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和最深切的祈求:
“撑住!强子!给老子撑住!听见没有!”
医务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阿力和几个兄弟抬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强子,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嘶吼着:“顾医生!顾医生!救命啊,救救强子哥!”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医务室弥漫开来。
顾允堂正在配药台前核对药品清单,闻声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扫过强子肩头那柄触目惊心的蝴蝶刀、深陷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他眉头紧锁,却没有丝毫慌乱,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迎上。
“这边!快!”他声音沉稳,语速极快,指向走廊尽头那扇新安装的、标识着“手术室”的厚重金属门。这是上次大规模暴乱后,顾允堂以伤亡过重、亟需专业救治空间为由,据理力争才从典狱长那里批下来的。
“刘伯!准备手术!一级创伤!开放性胸肩复合伤,疑似伤及锁骨下血管!备血!快!”顾允堂一边指挥着阿力等人将强子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带轮子的手术床上,一边迅速戴上无菌手套,动作麻利地剪开强子伤口周围的衣物,暴露创面进行初步评估。他手指在强子颈动脉处一探,又迅速检查瞳孔反应,“血压!心率!快!”
刘伯早已闻声而动,这位经验丰富的狱医此刻也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他迅速开启手术室的无影灯和空气净化系统,同时手脚麻利地打开无菌器械包,将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精准地贴在强子胸口各处。
“血压80/50!心率130!血氧92!”刘伯盯着监护仪屏幕,语速清晰地报出关键数据,同时将预先准备好的血浆袋挂上输液架,熟练地建立第二条静脉通道。
“失血性休克前期!”顾允堂快速判断,眼神冷静得可怕,“阿力你们出去!刘伯,准备气管插管备用!清理创口视野,准备拔刀!止血钳、血管钳、大量纱布准备!”
手术室的门在阿力等人担忧的目光中迅速关上,红色的“手术中”灯刺眼地亮起。里面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顾允堂冷静简洁的指令和刘伯精准配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