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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来做什么?

作者:簌簌十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布防之事已明晰,你按原计划执行即可。”


    “莲子羹多谢,我待会儿让青禾热了吃,你先回去吧。”


    在这样明显的拒绝下,萧玉绝只能铩羽而归。


    某日深夜,他从演武场回来,望见书房依旧亮着的烛火,心头不由泛起几分担忧。


    犹豫片刻,萧玉绝还是吩咐厨房备了一份参茶,亲自端到书房门外。


    在门前踌躇了一刻钟,他才终于抬手轻叩门扉,声音放得极轻:“师父,夜深了,您还没歇下吗?”


    屋内没有回应。


    萧玉绝迟疑着推开门缝,却见楚知夏竟伏在案上睡着了。


    她的侧脸贴着摊开的密报,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呼吸间都透着疲惫。


    案上茶水早已凉透,她手中还松松握着一支笔,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


    萧玉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先前的失落与委屈尽数化作心疼。


    他轻步走进屋内,将参茶放在案角,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这是前几日他特意命人放在书房的,就怕她深夜畏寒。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将披风覆在她肩上。


    指尖刚触及衣袖,楚知夏却猛地惊醒,迅速直身后退,下意识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你?”


    她眼中还带着刚醒的朦胧,待看清是萧玉绝后,才渐渐恢复清明,只是语气依旧疏离:“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萧玉绝悬在半空的手顿住了,披风自指尖滑落,轻覆在案上。


    他望着楚知夏眼底一闪而过的警惕,只觉得心口像被细针扎过,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看书房灯还亮着,怕你累着,就端了壶参茶过来。”


    “嗯,多谢。”


    楚知夏将参茶放在手边,没有要喝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我这边也快处理完了。你明日还要处理军务,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话像道看不见的墙,将萧玉绝没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他望着她故意躲开的眼神,知道再待着也只能自讨没趣,只好低声说:“那……师父也早些歇息。”


    走出书房,萧玉绝身上还带着书房的熏香味,可浑身却凉得像冰。


    他顺着长廊慢慢走,月亮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发沉的脚步声,还有心里散不去的苦涩。


    第二天退朝,萧玉绝没回府,直接去了城郊的军营。


    秦风坐在他对面,桌上摆着两坛烈酒。


    “将军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喝酒?”


    萧玉绝没有答话,仰头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烧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闷。


    他摇摇头:“没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


    秦风欲言又止。


    喝酒自然无妨,只是此刻的萧玉绝眼底布满血丝,神色黯然,看起来特别的失魂落魄。


    “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秦风举起酒杯,很是义气地开口,“今夜陪你不醉不归!”


    萧玉绝连着喝了好几杯,心中的苦楚愈发汹涌。


    他想起楚知夏惊醒时戒备的眼神,想起她客气疏离的语气,想起自己一次次被拒绝的场面,眼底终于漫上几分迷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要是你真心对一个人好,可她总躲着你,连多跟你待一会儿都不愿意……你会怎么办?”


    秦风一愣,隐约猜到了什么。


    将军向来只对将军夫人格外上心,现在这模样,八成是为情所困了。


    可他一个武将,实在不懂这些儿女情长的曲折,只得笨拙地劝道:“将军,或许……对方另有难言之隐?您要是实在难受,不如找个机会问清楚,总比自己憋着好。”


    “问个明白?”萧玉绝自嘲地笑了笑,又灌下一杯酒,“她终日忙于正事,脚不沾地,我怎好用这些私事去扰她?更何况……若我再死缠烂打,只怕会更惹她厌烦。”


    秦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本就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更不知道如何开解情感矛盾,只能叹了口气,陪着萧玉绝大口喝酒。


    两坛烈酒见底,萧玉绝却愈发清醒,心底痛楚不减反增,索性又开了几坛。


    当天夜里,他醉得不省人事,秦风差人去将军府递了话,这才让他睡在了帐中。


    这般情形在外人看来实属寻常,却瞒不过心思敏锐的盛霖。


    他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都是些底下的仆人,可也看出最近府里气氛冰冷,将军和夫人好像闹了隔阂。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师父对萧玉绝总是特殊的,他看在眼中,并非不在意,而是在等待时机。


    如今见那小师弟自己弄巧成拙,他自然乐得火上添油,也能让师父多关注自己几分。


    至于师父在查的事情,盛霖正好得到一些线索,便打算到将军府一趟。


    书房中,楚知夏正翻阅新到的密报。


    平南王府最近和朝中几个文官走得近,好像在暗地里勾结,可具体牵扯到哪些官员,至今没线索。


    看来,平南王府的手,是越伸越长了。


    她脑子飞快转着,想从零散的信息里拼出完整的情况。


    “师父还在忙吗?”


    门外传来盛霖温和的嗓音。


    他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只精致食盒:“听闻师父近日为平南王府之事劳心,特意从城南老字号带了莲子羹来。师父不妨歇一歇,先用些羹汤。”


    他今日穿的是常服,颜色素净,更显得人温文尔雅,跟朝堂上那个有权有势、手段厉害的首辅完全是两个人。


    楚知夏抬眼,见盛霖已打开食盒,瓷碗中的莲子羹还冒着热气,甜香袅袅。


    她放下密报,不由微微一笑:“有劳玉安了。”


    “师父何必同我客气?”


    盛霖带笑的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萧玉绝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目光扫过屋内两人,当即皱紧了眉头,不客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刚从军营回来,听闻盛霖又来了,还带着东西进了书房,心头那股无名火瞬间窜起,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看到盛霖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靠近师父,萧玉绝更觉得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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