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以后,乔楹月的头发全都放下来,在脑后编成一条粗黑的麻花辫。
麻花辫垂在胸前,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纤细的脖颈露出来,雪白细腻。
她的身上没有了奢华的首饰,像是洗尽铅华的农家少女,清澈,纯洁。
沈砚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脸上看了许久才收回。
乔楹月却双手抱胸,对着他一阵摇头。
他不解:“怎么了?”
乔楹月一脸嫌弃的将他从上打量到下。
“沈大人的模样根本不像农家公子。”
这会儿的沈砚穿着普通的灰布衣裳,矜贵淡去,头上的金冠换成了木簪,威严也淡去。
可他的那张脸太过耀眼。
这身灰布衣裳本是那寻常百姓家的男子最常穿的,别的男人穿上这身衣裳就能让人知道家中清贫。
他就不一样,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也矜贵了起来,叫人觉得他是商贾富户家中的子弟,或是小官宦人家念书的公子。
沈砚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会儿,琢磨着说道:“便说微臣是公主想要私奔的小情郎好了。”
乔楹月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为了让师庆的妹妹相信,乔楹月和沈砚都没有带随从,乘坐的马车也是从车行租赁的最便宜的马车。
马车一路出城,来到了东篱村,来到目标人家前,马车‘坏’了,车夫下车骂骂咧咧地修车。
没等乔楹月和沈砚下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站在车前看起了热闹。
沈砚先下车,乔楹月扶着他的手臂下来,抬眼便和这少年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少年的表情明显一怔,随即面色通红,飞快移开了视线。
乔楹月并未在意少年的表情,扭头打量这小村落。
背靠大山,面朝湖泊,当真是绿水青山的好地方。
这时那车夫一脸惆怅的来到沈砚面前禀报。
“车轮坏了,必须换一个车轮,我的马车上没有车轮,我得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车行,寻个车轮来换上才行。”
沈砚面露无奈,低声问道:“需要多久?”
车夫道:“最少一天。”
沈砚皱眉:“这里没有客栈,我们睡在山里吗?”
于是车夫扭头朝旁边的宅院一指,“就在这户人家暂住一下吧!”
此言一出,乔楹月和沈砚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那少年身上,少年下意识看向乔楹月的脸,立即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
乔楹月走到少年面前,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弟弟,这宅院可是你家的?”
少年的眼睛瞪大,内心激动极了。
弟弟!
这漂亮得像仙女的姑娘喊他弟弟!
声音也太好听了!!
少年腼腆的点头:“是,是我家的。”
乔楹月笑得更甜了,“我与兄长本是要去宣州城,没想到马车坏在了路上,需得明日才能修好,我想在弟弟家中借住一宿。”
仙女竟然在他家中住一宿!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
少年轻咳一声,温柔的说道:“我要和我娘说一声。”
乔楹月点头:“这是应该的,我和兄长便在此处等弟弟的消息。”
少年闷头‘嗯’了好几声,扎着脑袋便跑回了屋里,不一会儿和一个妇人一起出来。
妇人和师庆有几分像,神态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走到乔楹月的面前后低头打量坏掉的马车,见车轮确实坏了,这才抬头问乔楹月。
“小姑娘去宣州做什么?”
乔楹月面露羞赧:“家父为我寻了一门亲事。”
少年脸上的傻笑瞬间收了回去,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
妇人又问:“哦?我对宣州城内有些熟悉,不知姑娘的夫家是哪户人家?”
乔楹月咬了咬唇,凄楚道:“那人姓师,叫师振江。”
妇人一怔,随即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是被家人送给师振江做小妾吗?”
乔楹月红着眼点头。
师振江已经五六十了,让一个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做小妾,对姑娘而言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妇人看见小姑娘眼底有泪,心中生出怜悯,却并未就此放下警惕,而是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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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宣州应该走旁边的官道,姑娘怎么走到村里来了?”
“官道上落了大树,走不了了。”
是车夫在旁边回答。
当然了,这落下来的大树是沈砚的手笔,便是妇人着人去打探,也不会露馅。
妇人的眼里闪过思量,终是松了口,“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姑娘和公子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一宿吧。”
乔楹月连连道谢。
随后妇人带着乔楹月来到一间屋里,让她今晚睡在这儿,至于沈砚,妇人安排他和少年挤一张床。
在这个过程之中,乔楹月知道了少年的名字,他叫魏尺,妇人名叫师红。
没多久师红的丈夫回来,是个看起来十分正直的汉子,师红喊他魏海。
师红将魏海拉到屋里,悄声叮嘱他。
“你去官道上看看,是不是道上被大树压住了。”
魏海很听话的去了,到了天黑才回来,他告诉师红,官道被一颗大树挡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清理。
这一下师红彻底放了心。
晚饭时,师红做了一桌子菜,眼见儿子要偷吃,她狠狠拍他的手,命令道:“去将两个客人喊来吃饭。”
魏尺趁机偷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鼓鼓囊囊地咬着肉,快步去了。
不一会儿,桌上坐满。
农村里头没那么多讲究,师红一边吃饭一边问乔楹月。
“你这么漂亮,大可以寻个年纪相仿的男子成亲,怎会同意给师振江那个老东西做妾?”
论起来师红还是师振江的晚辈,这会儿却用老东西称呼他,不难看出她对师振江并无好感。
乔楹月思量着回道:“家中穷苦,师家的聘礼丰厚,这些银子可以帮我兄长娶一个不错的媳妇儿。”
这个世道,用妹妹的聘礼娶媳妇儿很正常。
但师红却面露愤然,狠狠瞪向沈砚,不满道:“身为男子连挣钱的本事都没有,娶了媳妇儿也是害人家!”
沈砚默默看了乔楹月一眼,发现小姑娘在偷笑,心里的不悦便就此散了。
小姑娘惯爱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