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灯火通明,仆役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清理着院子的狼藉,水桶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发出哗啦声,更衬得府邸压抑。
正厅里,杜仁绍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面前,跪着几名带伤的亲卫,领头的是护卫队长张贲。
他胳膊上缠着浸血的绷带,禀报着遇袭的经过。
“…对方约七人,皆黑衣蒙面,身手极为了得,配合默契。”
“他们直奔西偏院,对府内的分布也颇为熟悉。”张贲声音沙哑,带着羞愧与愤恨。
“他们用的迷烟,兄弟们吸入少许便手脚发软,视线模糊。
”
“交手时,招式狠辣,专攻要害且镖上淬有剧毒,王五、李七他们…就是为了挡射向丫鬟房的**才…”
杜仁绍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虬结。
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能冻**,“小翠呢?看清被带往哪个方向了?”
“属下无能!”张贲低下头,“他们掳了人后,分出来两人断后,死战不退,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其余人趁乱从西北角翻墙出去,等我们解决掉断后的,追出去时…已不见踪影,只在墙外发现了这个。”
一枚乌黑发青、造型奇特的菱形镖。
杜仁绍接过那枚**,“鬼谷门…又是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他
“赵无咎呢?”
“赵指挥使已经调人手全城封锁,正在追查!”
“告诉他,挖地三尺也要把人和那伙杂碎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
杜仁绍的声音带着杀意,“再去查!府内近日可有生面孔?或是谁打探过偏院布局?”
“是!”张贲领命,挣扎着起身退下。
杜仁绍转身,目光扫过厅外收拾的众人,最终落向内院方向,大步流星向后宅走去。
内室。
春儿受了惊吓,哭累了,正蜷在张大娘怀里抽噎着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泪。
李梵娘坐在榻边,脸色有些苍白。
她拿着帕子,包起从地上收集到的迷烟灰和**。
看到杜仁绍进来,“仁绍。”
“春儿怎么样?”杜仁绍快步上前,先是看了一眼女儿,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吓着了,刚睡下,没什么事。”李梵娘轻声道,随即举起手里的东西。
“迷烟成分有曼陀罗、乌羽玉的痕迹,提纯手法很娴熟,不像是市面上流通的,这**…”她用银针刮下一点镖尖的残留。
“见血封喉,混合了几种剧毒蛇的毒液和矿物的毒,配方与我们在江南发现的几页残方极为相似。”
杜仁绍俯身细看,那诡异的蓝让他心头发寒。
“果然是他们…”他压低声音,怒气在胸腔翻腾,“竟敢直接杀上门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内侍在管家的引导下匆匆进来。
“国公爷,陛下急召!请您即刻入宫!”
杜仁绍与李梵娘对视一眼。
消息传得真快。
紫宸殿偏殿,灯火通明,气氛凝滞。
皇帝李睿身着常服,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见杜仁绍大步进来,未等行礼便抬手打断:“仁绍,免礼!府上情形如何?朕听闻竟有狂徒夜袭国公府?可有伤亡?”
杜仁绍抱拳,语气沉痛,“托陛下洪福,臣与内子无恙,但小女受惊,府中护卫死伤数人,一名侍女被掳。”
“贼人手段毒辣,所用迷烟**,皆与江南‘云山亭’及鬼谷门邪术同源,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
李睿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云山亭…阴魂不散,竟敢如此猖狂。”他顿了顿,“仁绍,你心中可有猜测?”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皇帝,“陛下!臣不敢妄言,然纵观京城能有这个能力,豢养死士且与江南逆党关联的人…”
“臣斗胆请旨,彻查太傅崔泓及其关联人等!”
李睿瞳孔微缩,沉默片刻,缓缓坐回龙椅:“仁绍,朕知道你愤怒,朕也是。”
“但崔卿…不能轻易动啊……”
“陛下!刺客尸首、**配方、乃至今晚鹿山军械库莫名起火,桩桩件件。”
“难道就因为害怕对方势力大,就放任他们?”杜仁绍语气激动。
“朕不是放任!”李睿声音提高,带着疲惫与无奈。
“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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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铁证!铁证!能服众的!只有这样才能铲除祸根!”
“你今夜受袭,朕准你严查,但…凡事必须得依律法章程,不可以操之过急,给人留下把柄。”
杜仁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查可以,但不能像他打算的那样直接撕破脸。
最终压下怒气,“臣…遵旨!但请陛下允准,皇城司及京兆尹需全力配合臣缉拿贼人!”
“准!”李睿点头,“朕会下旨,仁绍,朕信你,但…务必谨慎。”
杜仁绍带着一肚子愤懑离开了皇宫。
回头望了一眼崔府方向。
老狐狸,你以为躲在暗处就能高枕无忧?
咱们走着瞧!
他翻身上马,对亲随吩咐,“告诉赵无咎!按计划行事!拘人!”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
皇城司的人分头去了御史周廷芳、兵部武库司郎中郑铎、京营参将孙彪的府邸。
“皇城司办案!开门!”急促的敲门声或者说砸门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周廷芳披着衣裳匆匆出来,看到门外的赵无咎,心中一惊,面上却强装镇定。
“赵指挥使?这是何意?深大清早的……”
“周御史,”赵无咎亮出腰牌,“昨夜镇国公府遇袭,鹿山军械库失火,两案或有牵连。”
“奉上谕,请御史大人到皇城司协助调查,了解一些情况。请吧!”
“岂有此理!本官乃朝廷御史,岂是你说拘就拘的?!”周廷芳有些急了。
“并非拘传,只是请去问话,陛下也知道这件事。周御史这是想抗旨?”赵无咎眼神一冷,手按上了刀柄。
他身后的缇骑立刻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周廷芳脸色白了又青,最终咬牙:“好!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能问出什么!”
他甩袖,故作镇定地上了皇城司的马车,手心却满是冷汗。
类似的情景同时在郑铎和孙彪府上演。
郑铎想狡辩,却被直接架走。
孙彪倒是硬气,骂骂咧咧,但也不敢真反抗。
天色大亮时,这三位官员被“请”进皇城司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京城,瞬间引发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