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嵩白的身影再次凝聚在虫族世界主星的府邸卧室中。
落地窗外依旧是熟悉的景色。
没有片刻停顿,他立刻在脑海中呼唤:【0517。】
【伊琉斯那边情况如何?他现在在哪?】
【伊琉斯·兰斯洛特及其所属近百名军雌,目前被困于K-9战区外围的荒星。情况……不太妙,宿主。他们被大量星兽包围了。】
谢嵩白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
【从军部立刻调派星舰过去救援,可行性多大?】
【呃,这个……】0517卡顿了一下。
【恐怕不太行。】
【原因有三:第一,帝国目前最先进、火力最猛的主力星舰几乎全都集中在K-9正面战场,被星兽主力牢牢牵制,根本抽不开身。】
【第二,被困虫数接近一百,需要中型以上的救援舰才能一次性搭载,这种规模的星舰调动很难瞒过星兽,也容易成为新目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通往荒星的空间区域目前极其不稳定,充满了乱流和小型陨石群,如果派遣多艘小型突击舰分散前往,很容易被冲散,伤亡风险极高。】
谢嵩白沉默地听着。
他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排除掉不切实际的选项。
【他们迫降的那艘星舰,具体是哪里出的问题?】
【主引擎过载崩溃,连带引发了部分能源线路熔断。】0517迅速汇报,【星舰其他主体结构完好,防御系统和部分武器理论上仍可启动,如果能修复引擎,是他们脱困的最佳方式。】
【也就是说,只要修好引擎,那艘星舰就能飞起来,脱离险境?】谢嵩白确认道。
【理论上是这样。】0517肯定道。
【但问题是,被困的军雌中虽然有维修兵,但他们擅长的是按照手册进行常规维护和更换零件。对于这种需要精准判断故障源的问题……缺乏足够的经验和专业知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们现在连‘米’可能都不够。】
谢嵩白闻言,神色却是松了些许。
他没有再追问细节。
“明白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宿主?】0517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点懵,【你要去哪?】
谢嵩白没有回答,身影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阴影中。
——
霍克家族的别墅深处,一间装饰奢华的偏厅内。
斐代尔沉默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低垂着头,雾蓝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他背后的衣物被粗暴地撕开,一双线条优美、却带着几道旧伤痕的骨翼展开,微微颤抖着。
巴泽尔·霍克站在他面前,手中把玩着那柄在拍卖会上拍得的骨翼剪。
精钢打造的边缘闪着森然的寒光。
“啧,这副样子,真是碍眼。”巴泽尔用剪刀冰凉的尖端挑起斐代尔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露出那双死寂的灰蓝色眼眸。
“摆出这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给谁看?嗯?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在军部有点用处的雌虫?”
他俯下身,声音压低:“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们霍克家的一条狗,一个玩意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听说剪掉这玩意,就不会整天想着飞了,正好,安分守己地当个暖床的废物。”
骨翼剪抵近了骨翼最脆弱的根部连接处。
冰冷沿着根部传到中枢神经。
斐代尔猛地闭上眼,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骨翼被剪,不仅仅是身体受到无法逆转的重创,更意味着他作为军雌的最后一点尊严和价值都将被彻底剥夺。
在抑制环的束缚下,他甚至无法调动精神力来减缓痛苦或加速愈合,只能一点一点感受着这一切发生。
他想过自己也许会死。
那些预想的结局大多定格在炮火纷飞的战场,或是因过度劳累猝死在军部的办公桌前。
他可以接受战死沙场,那是一名军雌最荣耀的归宿。
但他从未想过……
最终等待他的,会是如此不堪的结局。
像一件坏掉的玩具,被自己名义上的雄主亲手拆毁在这冰冷的囚笼里。
就在他紧闭双眼,准备迎接痛苦降临的下一刻——
“砰——!”
一声巨响!
木门被从外面踹开!
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回响。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走廊的光快步走入。
巴泽尔举着骨翼剪的手僵在半空。
好事被打断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扭头就要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
骂声戛然而止。
当他迎着光看清来虫的面容时,整个虫霎时间被冰封,脸上的怒容迅速被惊骇取代。
“殿……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谢嵩白先是扫过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斐代尔。随即,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巴泽尔身上。
“巴泽尔·霍克,”谢嵩白眯起眼,语气不咸不淡。
“之前在酒店,你骚扰我的雌君的事,我好像还没跟你追究。”
巴泽尔的呼吸被卡在气管,脸憋得有些发红。
他发出了一个短促粗嘎的“啊”声,彻底傻了。
五皇子殿下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这种场合,突然跑来翻旧账?
谢嵩白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抬手指了指地上的斐代尔:“把他借我用一下。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巴泽尔:“……啊?”
他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句话的信息量。
借什么东西?
……借斐代尔用一下?
殿下这是什么癖好?
居然看上这个已经被他玩得快废掉的雌虫?
还是说殿下寂寞过头……不对,以他的身份,随便勾勾手就有大量雌虫上赶着过来啊?
不过,无论原因如何,这个交易对他而言简直天上掉馅饼!
用一个早就腻味的玩物换取五皇子殿下对旧怨的既往不咎,简直是这个贱雌天大的荣幸!
“当、当然可以!殿下您喜欢是他的福气!”巴泽尔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忙不迭地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