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洲关家宅内,到处挂着白幡,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哀戚。
在正厅灵堂的最末端,两个男人凑近说着话。
“听说关长赫是在中岛中弹死的?”
“是啊,关家还专门找人来验了尸,胸口是唯一的致命伤。”
“怎么会好好地要去中岛?那里不是一直都不太平吗?”
“你说为什么,他最近要娶进门的beta就是中岛贫民区来的,婚前这老婆一撒娇说想家,关长赫不就……”
顺着这话,两个人看向正跪在棺前低声抽噎的人。
一身纯黑暗花真丝旗袍,旗袍的开衩很低,只露了一点白润如玉的小腿,旗袍是中袖,长度到手肘,那截细腕上带了个玉手镯。
玉料色泽通透,正是前端时间在平洲拍卖场上卖出天价的一块玉石,当初关长赫直接点了天灯,最后以一个远高于玉石本身价格的数拿下了。
人人都暗自纳闷,关长赫一个向来对玉没兴趣的人怎么会拍下这块玉,没想到是给这“小妻子”做了件首饰。
“不过,这beta长得确实带劲啊,就说这身段——”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言而喻地笑起来。
如瀑长发披散着垂在腰际,伴随着哭泣颤抖的身体轻晃,一下下扫着微塌的纤腰,从这往下看,便发现这瘦弱的人,竟有个线条圆.润、饱.满的臀.部,软肉抵着脚后跟,陷出两个小坑,可见手感会有多好。
“这爬.床上位的寡妇,怎么也没给关长赫留个一儿半女的?”
“关长赫老了,估计压不住啊。”
男人轻蔑地开口,嘴里虽不干不净地羞辱,眼睛却直勾勾地黏在那一段袅娜的背影,显然他更想说的是,关长赫压不住的人,他愿意压。
“二少爷关文允、三少爷关文颂到!”
通报声响起,两个男人立刻低头收了声,就连对视都不敢。
关宅足有两个城市公园那么大,而今日葬礼的来客都由仆人沿路小跑着一声声通报,因而传到主楼正厅的灵堂处时,通常人还要有一两分钟才能到,但几乎所有人在这通报声响起时,都不再小声闲聊,哭声也弱了很多。
只有棺前那个未过门的beta还在一声声哭得伤心。
“郁小姐,二少、三少来了,咱们得去厅前……”
一直跟随跪在身旁的女仆轻声细语地劝,她伸手要去扶口中的“郁小姐”。
修长白净的手搭在女仆黑色衬衫的袖子上,真是很美的一只手,一旦伸出,就让人不自觉想要握住、亲吻。
女仆低头起身,搭在她小臂上的右手五指指稍泛着淡粉,指甲光洁,带着健康的白色月牙,不过唯一不足的是,手掌抬起放下的瞬间,能看见指腹和掌心有明显的薄茧。
“嗯……”
“郁小姐”低低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嗓音黏连,尾音紧张地向下沉着。
旗袍面料摩挲了一下,所有低头的人只听见“哒、哒”轻响,是低跟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有人不禁瞟了一眼,只看见白瘦的脚背,上面覆盖了很淡的青紫色经脉,脚踝纤细突出,如同一小块弧形白玉,在黑色衣摆的扬落之间,是线条笔直干净的小腿。
一个晃神,视线中便没了人影,余下的仅有淡淡的海棠花香和逐渐向厅前走近的脚步声。
就在所有人屏息等待的时候,冷然的男声亮起——
“郁棠小姐,好久不见。”
“没想到上次见面你是我父亲的情人,这次都已经是未婚妻了。”
是关文允,关长赫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大儿子,也是关家的二少爷。
这位alpha目前正在平洲军部工作,连今天参加葬礼也穿的是黑银色交织的军装。
“哥,你怎么说话呢,父亲不是说了吗,咱们得叫她小妈。”
“大家怎么都低着头这么安静,父亲生前爱热闹,咱们都放松点。”
笑眯眯的声音紧跟其后,众人这时才松口气,纷纷抬头向两人问好。
“关二少好,关三少好!”
关文允并未搭理这些人,他只挑眉恶意地盯着郁棠看。
而另一位,也就是关文允的同胞alpha弟弟关文颂,如今是平洲境内著名的导演,他丝毫没有死了亲爹的伤感,脸上正挂着轻快的笑。
“文允、文颂,好久不见,先去给你们父亲上柱香吧……”
郁棠轻声开口,这句话又让不少人注意力重新回到这个中岛贫民出身的beta上。
平心而论,就算对于关长赫即将迎娶无名beta一事外界多次表示不理解,可当他们真的看到郁棠本人时,心里还是会暗暗想,其实换做自己,也估计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理由无他,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关长赫一生传奇,早年是推翻帝制的领头人之一,后来参与共和国的建立,从首都政部退出后,便来到了平洲,而他在平洲境内几乎与土皇帝无异,别说一个美貌的beta,就连omega、alpha,只要他想,谁不是欣然应允。
然而关长赫这么多年只有两任妻子,第一任和平离婚,第二任死于难产,在这之后,多少人铆足了劲往他床上爬,可都没有成功,除了半个月前宣布即将成婚的这位名为“郁棠”的beta。
一个中岛边境贫民区来的普通beta,有什么值得关长赫青睐的?
直到今日,众人才发现,郁棠远比他们想的要“厉害”。
一张鹅蛋脸,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却不凌厉,收束得恰到好处,肤色白如羊脂玉,双眉是天然的远山黛,末端自然收淡,双唇则饱满丰润,唇峰明显,而那双眼睛才是最吸引人的。
明明是最显纯真的杏眼,却内眼角微微下勾,外眼角如同钩子向上延展,有勾魂摄魄的弧度,而本该顾盼生辉、媚眼如丝的一双眼睛却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总是雾蒙蒙的。
此时与关文允、关文颂说话,郁棠便垂下了浓密纤长的睫毛,它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郁棠艳而不妖,媚而不俗,一副妍姿艳质的长相,偏偏眼神柔软,目光悯然,这种复杂的气质,使得郁棠本人更加令人着迷,就像藏身在薄纱之后的婀娜美人。
这beta的美丽如同黑夜中的火把,既可能是将人焚烧殆尽的危险,也可能是照亮并温暖你的救赎。
别说关长赫了,想必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独占郁棠的机会。
郁棠话音刚落,关文允便抬脚缓慢走近,直到两人之间不过半臂距离,看郁棠稍显慌乱地往后挪了一步,才开口:
“你是哪里来的资格指使我做事的?”
关文允比郁棠略高半个头,他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郁棠的发顶,语气十足的轻蔑。
关文颂也停下了寒暄,他转头看向两人,眉眼依旧带笑。
“抱歉、我……我、我只是……”
郁棠听出关文允的不满,抬起头急急道歉。
不过一句反问,便让郁棠不知所措地眼里蓄起了泪。
“哎,哥,你别对咱们小妈这么凶——”
关文颂忽然打断,他一把揽着关文允的肩,像是要开口解围。
这举动让郁棠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感激地看向关文颂,岂料关文颂下一句便是:
“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爸睡了不少年的人,你不喜欢,大不了葬礼结束后咱们叫小妈去春和阁住几天。”
春和阁是平洲的一所赌场,但里面不仅赌钱,更是赌命。
你的器.官、你的大脑、你的身.体……什么都能赌。
而像郁棠这种长得漂亮的去了春和阁,想必除了身.体也没什么更值钱的东西了,估计不出三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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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平洲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玩.坏。
此言一出,一开始对郁棠议论纷纷的两个男人难掩激动地对视了一眼,不仅是他们,有不少人都面色变了变,各种恶意的目光扫在郁棠身上。
郁棠僵在原地,似乎被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没敢流下来。
“关文颂,既然郁棠是父亲曾经亲口许下的未婚妻,你就不能这么做,这样有损关家家风。”
又是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竟没有任何人通报。
关文颂表情先是一冷,随即换上了和煦的笑容,他转过身朝厅门口的男人摊了摊手,笑盈盈地说:“大哥,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关文允也转过了身,只是他的表情没有关文颂控制得那么好,眉眼都笼罩着一股郁气。
“最好是,别让我发现你们做了什么卑.鄙.下.流的事。”
男人语气依旧平淡,他的训斥像掸开袖口的细微尘埃那样漫不经心,一字一句完全笃定两位弟弟不敢在他面前随意造次。
关文允捏紧拳头正欲开口,却被关文颂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弟弟,只见关文颂无声地冲他摇了摇头。
今天不是冲突的好时机,关长赫新丧,关家上下多少双眼睛,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和,也不能在灵堂闹到明面上去,不然岂不是叫人看了关家的笑话?
“少爷。”
一直未曾出声的管家此时开了口,他在关文允和关文颂出现时只是行了个礼,随后就站到了角落,但关觉一出现,他便主动上前要替人拿手上的包和臂弯的西装外套。
这一句“少爷”,更是和“关二少、关三少”区分开,暗示在他心中只有关觉这么一位真正的少爷。
“傅叔,辛苦了。”
关觉将黑色长风衣和手里的公文包递给傅管家,随后轻轻颔首道谢,尽管他已有数年没有回来,动作依旧自然无比。
这便是关长赫原配妻子所生的唯一一位孩子,也是关家当之无愧的大少爷。
所有人这下都噤了声,连招呼都不敢打,毕竟这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搭上话的人。
关觉近两年仕.途一路高歌,听说已经是首都政.坛领袖亲点的接班人。
“郁小姐也辛苦了,这几年烦你照顾父亲,等葬礼结束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关家事太多,而你还年轻,以后机会会更多的。”
郁棠听闻,抬起头看面前的男人。
他浓眉深目,神态平和,夏末依旧穿着严谨的西装三件套,却一点汗都没出,也不像平常alpha总会不自觉泄露出一点信息素的味道,而是将气味收敛得滴水不漏。
这是一个高度自律、对自己有着严格要求的alpha。
郁棠在心中这样下了定义,至于关觉说的话,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在变相地赶郁棠离开关家,一句“以后机会更多”同样暗含了他的态度。
他不承认郁棠的身份,只把郁棠看作图谋钱财的小情人。
关觉说完也没理会郁棠,对他来说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关家三位少爷一同走到灵堂前,郁棠这个“小妈”也被抛到身后,其余人纷纷转回了身,围着关觉三人说话。
“小姐……”
女仆莲莲有些担心地开口,她发现郁棠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郁棠没有出声,而是伸手,用食指轻轻拨开旗袍的高领,露出喉咙松了松气,一闪而过的白净皮肤上竟有个小小的凸起。
是喉结。
那张艳丽的脸被屋檐投下的阴影切割成明暗两半,上半部分藏在暗处,叫人看不清神情,下半部分则只见小巧的下巴和一双丰润的唇。
片刻后,红唇微微弯起。
她,不,而是他,声音轻柔:“别担心,我没事。”
现在好戏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