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排骨不高兴了:“那我还能翻墙跑出来?那么高的墙,守卫那么森严,谁出得来啊?当然是堂堂正正走出来的。”
李怀九说:”你真是走出来的?门没锁?”
李排骨敷衍道:“谁知道呢?有可能是锁坏了吧。门没锁,就是放我们出来的意思,那我当然就回来了。”
李怀九不懂法律,但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你就这样跑回来,警察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李排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知道呢?等他们来找我麻烦再说吧。”
李怀九见说不通,也就不再纠缠这件事了。他拿起放在客厅的扁担和水桶。
李排骨一看,很是吃惊,用手指着那个又长又扁的竹制品问:“你拿的那是什么?干啥用的?”
李怀九说:“这是扁担,挑水用的。我要去挑水了。”
李排骨非常震惊:“扁担!你跟乡下人一样用上扁担了?你住楼房,怎么用扁担挑水上来?”
李怀九解释道:“住楼房是不好用扁担。扁担是在平地上用的,把水挑到楼下,然后用手提两桶水上来。挑水路那么远,不用扁担,你想累死我啊?”
李排骨决定跟着哥哥去看看怎么挑水,刘继也不好一个人留在家里,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他们走了老半天,才走到一口水井前。井口呈不规则形状,看起来像是被人用暴力强行打开的。从井口往下看,是一口深深的圆井。
李怀九介绍说:“这井存在很多年了,只是井口后来被人为掩盖了。据说是因为当时施工的需要。这种井只在一些旧的市政施工图上有记录。现在因为生活用水急需,市政部门派人把这些井口凿开了。听说市政府还计划好好修缮一下这些井口呢。”
他简单地介绍了这口井的情况,然后开始演示如何打水。井边放着一只系了长绳的水桶,人们都用这只桶打水。李怀九把桶扔进井里,用手腕巧妙地抖动绳子,让水桶在水里翻动、灌满,然后轻松地把大半桶水提了上来。
李排骨看了一会儿,也饶有兴趣地尝试打水。但他笨手笨脚地提上来一看,桶里只有浅浅的一寸深的水。他很郁闷:“就打这么点水?打满一桶不得老半天?”
李怀九接过他手里的桶,一边熟练地再次把桶抛入井中,一边说:“打水也是需要点技术的。”手腕再次抖动,提起的水桶里已是满满当当。
井边排着几个人等着打水。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抱怨道,乡下老家的井用的都是小木桶,沉甸甸的,打水反而容易;现在用这种轻飘飘的塑料桶,反倒不好使劲。
打完水,李排骨试着用扁担挑水。他将扁担放在右肩上,没走几步就觉得肩膀钻心地疼,赶忙换到左肩,同样疼痛难忍。一路上,他只能不停地左右换肩,龇牙咧嘴,最终还是受不了,放下了挑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挑水肩膀实在太疼了。”李怀九看到弟弟的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刘继见状,也上前尝试。他挑起水桶走了一段,同样被扁担硌得肩膀生疼,只好也放下了。
李怀九看着他们,笑着摇头:“你们就是缺少锻炼。经常挑水,肩膀磨出茧子,自然就不疼了。”说完,他熟练地挑起水桶,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穿过几条街,才来到李家所在的楼栋下。李怀九把水挑到楼下并不上楼,而是走进单元门旁一个很大的房间。这里原本是公共活动空间,现在却被改造成了公用厨房,厨房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水桶。
李排骨打量着四周:“我记得这里原来是放健身器材的地方吧?”
“是啊,”李怀九放下水桶,“原来那几个器材都拆了,把地方腾出来砌柴火灶了。”
这个大房间里垒了四个柴火灶,靠墙还杂乱地放着一排柜子。几位老人正在灶边收拾柴火,准备做饭。见有人进来,他们都抬起头。一位蹲着的老人站起身——正是李排骨的父亲李老头。李排骨冲他喊了一句:爸!
李老头走过来,没好气地打了儿子肩膀一下。李排骨挨了一下,脸上却笑嘻嘻的。李老头用浓重的本地方言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刘继虽听不懂具体内容,但也知道老头子正在发脾气,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吧。
没多久,陆续有人家开始做饭。李老头家的柴火不多,便不着急。等几户人家炒完菜、端走后,他们才动手切菜。
过了一会儿,去砍柴的人也回来了——李排骨的母亲、妻子惠惠和嫂子都背着一捆捆柴火回来了。李母和惠惠一见李排骨,放下柴火就过来拉住他的手,激动地絮叨起来。李排骨一边听着母亲的唠叨,一边抽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妻子惠惠的脸。惠惠把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拉过来,让她叫爸爸。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怎么也不肯叫。
又等几户人家炒完菜,李家才开始生火做饭。女人们把炒好的菜端到单元门另一边的房间,那里摆了六张桌子,成了几户人家共用的餐厅,大家挤在一起吃饭。
饭后,惠惠去厨房洗碗,李排骨也跟去帮忙。洗好的碗放进靠墙的一个小木柜里,那里并排放着好几个类似的小柜子。惠惠告诉他,这些柜子是公公花钱请人打的。
李排骨数了数,有十个柜子,便问:“我们这单元有几十户人家吧,十个柜子怎么够用?”
惠惠说:“餐厅那边还有十几个呢,当然也不够用。单元入口处也放了几排柜子,那儿原来是停摩托车的地方,现在全腾出来放碗柜了。”李排骨这才想起来,刚进门时看到单元门口那两排柜子,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惠惠继续抱怨:“一楼的楼梯下面也塞满了柜子。一楼的住户很不高兴,幸亏我们这栋一楼住户少。”
厨房里依然人来人往,还有人家在做饭。厨房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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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地上杂乱地放着许多水桶,整个一楼及楼前空地都显得混乱不堪。
李排骨粘着妻子惠惠说话,刘继不便当电灯泡,便和李怀九闲聊起来。两人都不想爬十楼,就在小区里随意逛了逛。
他们看到整个小区都一片混乱:道路上随意摆放着水桶、水盆,有人蹲在路边用盆洗菜;为了吃上一口热饭,人们似乎已顾不得许多。小区的绿化带上堆起了一垛垛柴火,矮小的灌木早已被砍伐殆尽当柴烧了,只剩下一些树木光秃秃的主干和高高的树冠—— 树木的枝叉也被砍了做柴火。
刘继和李怀九逛到停小车的地方。刘继告诉李怀九,这车是李排骨开回来的。车钥匙在李排骨身上,刘继打不开车门,便蹲在路边,看着路上人来人往:背柴的、挑水的、步行的、骑自行车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失去了往昔的淡定从容。
他看到李怀九爱不释手地摸着车身,知道他非常喜欢这辆车。虽然他也觉得这车不错,但远不如李氏兄弟这般痴迷。
李怀九得知这车是弟弟开回来的,心里便明白来历不正,有些担心。但看着这漂亮的车,他又实在喜欢,心想:“这么好的车,让我们开开又怎么了?”于是他向刘继打听这车的性能。原本蹲着的刘继站起身,给他详细介绍起来——他虽然没开过,但李排骨说过几次,他记性极好,都记住了。
两人正聊着车,李排骨来了。他打开车门,拿出自己的背包。李怀九向他要车钥匙,李排骨大方地给了哥哥。刘继坐进车里。
李排骨拿着背包走了。刘继知道他是要去把那些宝石送给妻子,便取笑道:“怎么,要去给老婆献宝啊?”
李排骨听见了,回头对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李怀九开着车,载着刘继在附近转悠,嘴里不停赞叹车的性能如何好。刘继也被说得有些心动,道:“这车我一直还没开过呢,都是排骨在开。让我也试试?”
李怀九爽快地把车让给他开。两人开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开回小区门口。李排骨和他父亲李老头早已等在那里。
刘继叫李怀九把车钥匙给自己,李怀九照做了。这时李排骨走过来,一把将车钥匙抢了过去。刘继不明所以,生气地问:“你干什么?不打算让我开车去武汉了?”
李排骨知道刘继是武汉人,一心想回家,便安抚道:“别着急,我会送你回武汉的。现在有点事,你跟我上车,我们车上说。”
于是刘继又跟着李排骨上了车,李老头和李怀九也上了车。
李排骨发动车子。刘继听到他们三人用方言叽里咕噜地商量着什么,一句也听不懂,不知道几个江西老俵在说啥,只好问李排骨要开车去哪里。
李排骨告诉他,他们要去看宅基地。他父亲李老头打听到附近一家汽车厂要卖掉他们的停车坪用来建住宅,正在出售宅基地,他们过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