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驶近了,借着路灯的光,刘继看清楚了,原来骑车的是李排骨。于是他跳出来大叫一声:“喂,李排骨!”
李排骨的摩托车驶过去了,他听到了刘继的叫声,停下来,回头看到了在路边招手的刘继。
李排骨调转车头,驶到刘继身边,喊道:“上来!”
刘继一边上车,一边问他:“哪里搞来的车?”
李排骨说:“我路过一个村庄,就从村里搞了一辆摩托车出来。”
刘继夸他真是术业有专攻,一看这技术就是行业翘楚。李排骨非常受用,对这说话文绉绉的室友,也有了几分好感。
刘继非常感激李排骨回来接他,他心里开始把李排骨当成自己的朋友。他知道李排骨完全可以丢下他不管,独自逃生。他们认识只不过几天而已,完全说不上有多深的友谊,但李排骨还是来接他了。
刘继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谢谢哥们,你不来接我,我一个人可走不了多远。”
李排骨淡淡地说了一句:“咱哥们不用这么客气。”
李排骨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特别仗义,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一个人逃亡,李排骨害怕独自流浪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摩托车上逃亡,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生死相依的朋友。
摩托车在黑夜中风驰电掣。他们离监狱的距离越来越远,刘继大声说:“把监狱甩掉的感觉真好。”
李排骨回答他:“听你说话真费劲。”
风越来越大,刘继觉得有水滴落在头上,他仰头看了看黑蒙蒙的天空,水滴不断地落在他头上,身上,他大喊:“下雨了,真倒霉。”
李排骨咬牙说:“下雨也不能停下来,得继续跑路。”
雨点越来越密集,宛如无数银针倾泻而下,激起地面上片片涟漪。摩托车在如幕的雨中颠簸前行,车轮卷起的水花与空中倾盆的雨水交织成一片混沌。不多时,两人便已浑身湿透,宛如两只落汤鸡。李排骨不时抬手拂去额头上的雨珠,雨滴沿着他的面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野。他被雨水浸透,心情愈发沉重,不由自主地低声诅咒着这恶劣的天气。
正当他们几乎要被雨幕吞噬时,忽然,路的尽头隐约透出了微弱的霓虹灯光。这一抹意外的光明穿透了黑暗,带来了希望的曙光,李排骨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偏离了主路,朝着那闪烁的霓虹灯光疾驰而去。随着距离的缩短,那灯光愈发明亮,直至他们辨认出那是一个宁静的小镇。
小镇在雨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而那闪烁的霓虹灯则像是在对他们召唤。李排骨驾驭着摩托车,载着他的同伴,驶入了小镇。
因为夜深了,路上空无一人,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着,但是招牌灯箱依旧亮着,丝毫不担心浪费电,在这个时代,电能如空气一般唾手可得。
雨势逐渐减弱,李排骨对车辆的掌控犹如行云流水,他左右穿梭,巧妙地绕过了几个积水的深坑,最终抵达了几家店铺门前。
在一间风格独特的男装店前,李排骨稳稳地停下了摩托车。他伸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细长的小铁丝,在锁眼中灵巧地摆弄了几下。刘继紧张地旁观,心跳如鼓,仿佛自己变成了个小偷,就要被人抓住了。然而,李排骨却显得异常冷静,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稀松平常,何况是夜半无人时分。
终于,一声轻细的“咔哒”声响起,门锁被成功打开了。李排骨轻轻地推门而入,回头向刘继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进。刘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店内。
店内光影昏暗,仅有几丝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到屋内。李排骨在货架间穿梭自如,精心挑选了几件质地上乘的男装。而刘继则紧随其后,他的目光在这些衣物上快速掠过,心中夹杂着一丝不安。
李排骨脱掉身上湿漉漉的囚犯服,换上他挑选的衣服。他见刘继看着他发呆,问他:“你不打算换衣服了?就穿着青山监狱的衣服闯世界?”
刘继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虽然湿漉漉的,但衣服上“青山监狱”几个字依旧刺眼。他脱掉印着“青山监狱”字样的囚服,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穿的衣服。他暗暗地责备自己,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介意自己是不是变成一个小偷!这个时候哪来那么多道德束缚!
换完衣服后,李排骨还叮嘱刘继再带上两套衣服作为换洗衣物。刘继于是又挑选了两套衣服。
李排骨在店里翻找,终于找到了几十元零钱,他全部放在衣服兜里,说:“虽然钱少,总比身无分文要好。”
两个人走出店门时,手上都提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放着两套短袖短裤之类夏天的衣服。
刘继心想,幸好现在是夏季,否则店主的损失可不止这么一点。他觉得自己清清白白一个人进店,出店就变成了一个小偷,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考虑自己应该远离李排骨,做回自己,就不会再做个小偷了。可是他没钱,没钱就不能拒绝和小偷同行,小偷总能搞到点钱的。刘继不知不觉地就做了个小小的思想斗争,邪恶的念头又占了上风。
男装店的隔壁是一家精品店,李排骨又打开了精品店的门,偷了两副墨镜,为了应付大街上无处不在的微型监控探头和生物特征扫描仪,他们不得不戴上墨镜。
两个人走出门,雨却停了,李排骨找了一块布擦干摩托车上的水,又骑上摩托,刘继又坐在后座上,重新回到摩托上,他怀里多了两袋服装,兜里多了一副墨镜。
骑了一段时间后,天渐渐亮了,荒芜的平原在渐亮的天光下显出模糊的轮廓。地平线上,那个圆圆的太阳正缓缓升起,颜色是橘红,天边的云霞也被映红了。
刘继看着路旁的指示牌对李排骨说:“我们往城市走,去坐火车。”
李排骨同意,城市总比乡村好赚钱一点。
摩托车没油了,李排骨把车驶入加油站,加油员出来为他加油。
趁着加油员在加油的空档,李排骨走进加油站的工作室兼小超市,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他迅速地溜到工作柜台,趁加油员一个人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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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时候偷了加油站的钱。他觉得自己总算有点钱了,能过几天日子了。
他用偷来的钱付了油钱。
离开加油站,他们沿着大路疾驰。由于两个人没有导航,不知道自己是否偏航。
李排骨一边骑摩托一边大声问刘继想去哪里?
刘继说:“我要去广东,我要去找那些害我入狱的人。”
李排骨说:“你想报复他们?”
刘继说:“我不想报复他们,但是我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被判这么多年刑。”
李排骨想着影视剧里那些复仇的戏码,便有些兴奋起来。他想如果一直跟着刘继,就能看到一出出的好戏上演。但是他转念一想,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地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里就可以摆脱罪犯的身份,没有时间看刘继复仇。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在朦胧的天光里他们看到有一个人在路上行走。
李排骨停下车来问路:“哥们,火车站怎么走啊?”
被问路的那人也不清楚路,还劝他们用手机导航,手机导航多方便啊。
李排骨说:“没有带手机怎么导航啊?”
刘继认真地向路人解释出门忘记带手机了,而李排骨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把那人的手机偷了。
又往前骑了一段路,李排骨停下来打开偷来的手机,用手机导航,刘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有手机了,问他:“你刚才不是没有手机吗?哪来的手机?”
李排骨说:“摸的。”
“摸的?”刘继想了想就明白了,原来他这么快就偷到了一个手机,心里非常佩服他。
他们开着导航骑车,骑了没多久,失主就打电话来了,李排骨就把手机调成静音。
天越来越亮了,李排骨和刘继骑了几个小时车终于到达了火车站。
两个人把摩托车丢弃在火车站的路边。刘继拎着那两袋服装,跟着李排骨走。
他们在火车站附近的早餐店吃了碗面,吃饱喝足就慢慢地走进了火车站。
他们站在火车站列车时刻表前讨论何去何从。
刘继就问李排骨想去哪里?
李排骨说:“我们不能回家,很容易被找到的。”他一边说一边警觉地看看周围,周围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刘继点点头,理解他的意思是怕被警察找到。他指了个地名告诉李排骨:“我想去这里找个人。”
李排骨看看那地名,是个广东的城市。李排骨指着另外一个地名给刘继看,说:“我想去这里,然后从这里想办法出国。”
刘继看了,说:“从那里出国也是去嘎腰子的地方,不吉利。”
李排骨说:“你放机灵点,谁能嘎你的腰子啊。”
刘继苦笑,自嘲道:“机灵的人就不会进号子里了,何况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周围,周围没有人他才敢说大实话。
李排骨说:“你看你这挫样,我们只是一时倒霉,不可能一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