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站后,李排骨首先给自己偷来的手机买了一个充电器,因为手机没电的话就用不了导航。
可是充好电后他依然用不了导航,因为手机没有网络。他看了半天,明白手机的失主已经补办了手机卡,他手机里的这张手机卡就失效了。
李排骨告诉刘继,这个手机用不了,那个家伙挂失了,这张手机卡已经被报废了,所以没办法使用导航了。只能去买一张新的手机卡,他很庆幸自己弄到了一张身份证,没有身份证,连手机卡都无法购买。
刘继说,没有导航也不打紧,他对这里很熟悉,不靠导航也能找到他朋友的房子。他说那是一所别墅,他要去找他的朋友要一点钱,这是他们欠他的,他为他们扛下了所有的罪责,他们必须给他足够的钱。
他说:“我说过我不会报复他们,但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是他们害我入狱,害我被判了这么多年。”
李排骨想起了刘继说过不会放过害他入狱的人,心想他果然没有放过他们。李排骨翻了一个白眼,说得那么严重,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李排骨到手机店拿身份证买了一张手机卡,让自己的手机重新活起来。他们又拿着身份证去一个宾馆登记入住,没有身份证的话,他们连住宾馆的资格都没有。
在宾馆,他们洗去了监狱里带来的晦气,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他们又戴上了墨镜,他们上了一辆大巴,再乘坐一段提心吊胆的“黑摩的”……
当刘继指着远处一片掩映在茂密绿植和高科技围栏后的豪华别墅区,说“到了”时,李怀古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你朋友住这儿?”李怀古的声音干涩,他走南闯北也很少见过这么高级的地方。
高耸的围墙顶端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显然是某种能量屏障或高压电网。入口处是极具未来感的流线型门楼,安装着感应智能电子门,这是一个可供汽车出入的大门,智能扫描设备无处不在。
这里与他们一路逃亡所见的破败、混乱和“老古董”绿皮车形成了荒诞的对比,李排骨有了一种重回科技社会的感觉。
“嗯,黄文杰,以前的同事。”刘继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聊几句。”他的意思是叫李排骨别跟着他,李排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
刘继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他熟练地绕到别墅区侧面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排高大的榕树,气根垂落如帘。他拨开浓密的枝叶,露出后面一段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别无二致的围墙。
刘继说这里是朋友家的后院门。
“这…能行?”李怀古狐疑地看着光滑的合成材料墙面。
刘继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在墙上某一个地方按了一下。几秒钟后,轻微的“咔哒”声响起,一块伪装成墙体的面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弯腰通过的窄小入口,里面透出柔和的光线。
“哇!”李怀古眼睛都直了,“这是…密道?”他感觉自己像闯进了特工电影。
“你在这里等我。”刘继说了一句,钻了进去,入口在他身后迅速无声地合拢,严丝合缝。
李排骨非常敬业,他看到这种新式门和锁,就忍不住研究这种锁要怎么打开。
刘继进了通道,把脸上的墨镜往上推,墨镜就架在他的头顶,眼前的光线亮了起来。
他沿着通道往里走,通道不长,尽头是一排下沉的台阶,他走下去是一个地下通道,地下通道很长,足够通道的主人逃生了。这是他朋友专门设计用来逃脱追捕的通道,当时刘继知道这个通道的时候,觉得这个朋友太多疑了,没想到最后被抓的不是这个朋友,而是刘继自己。
没多久,刘继走上了上升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道暗门,他伸手推开门。
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氛、皮革和清洁剂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通过暗道,他直接进入了另一栋别墅内部,眼前是一间极其宽敞、装饰风格冷峻而奢华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和私人泳池,阳光透过特殊玻璃滤进来,明亮却不刺眼。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考究丝质睡袍的男人,正对着面前投射出的巨大光屏,光屏上快速滚动着复杂的金融数据和图表。
听到动静,男人猛地转头,当看清从角落里钻出来的刘继时,他手中的水晶杯“哐当”一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深红的酒液迅速洇开一片。
“刘…刘继?!”黄文杰的声音变了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一脸惊骇,瞳孔更是剧烈收缩。“我昨天才看到网上的大新闻,上面有你的名字。”
“文杰…”刘继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我…需要离开中国躲一躲。”
“躲!你是越狱出来的!”黄文杰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青山监狱两个重刑犯越狱,全国通缉!铺天盖地!你…你居然跑到我这里来?!你想害死我吗?!”
他用遥控器在空中虚点几下,客厅一侧的墙壁瞬间变成巨大的透明屏幕,上面赫然滚动播放着紧急新闻通缉令。刘继和李怀古穿着囚服的清晰照片占据了屏幕中央,下面用刺眼的红色字体标注着“极度危险”、“发现请立即报警”以及悬赏金额——那数字让刘继倒吸一口凉气。
“李怀古?刘继?”黄文杰指着屏幕,手指都在颤抖,“刘继,我他妈以为你只是…因为经济问题进去待几年!你怎么会…”
刘继也激动起来,大声打断他:“是几年的问题吗?十二年!我被判了十二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你也不能越狱呀,你知不知道越狱罪加一等。”黄文杰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点。
刘继努力让声音平静:“文杰,我们不是‘越狱’。门自己开了,我们只是…走了出来。没有破坏,没有伤人。”
黄文杰愣了一下,随即气急败坏,“谁他妈信你的鬼话!有监控呢?!监狱系统是纸糊的吗?!门会自己开?!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们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或者买通了内鬼!你现在就是个移动的炸弹!随时会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新闻播报员冰冷的声音在回荡:“…警方已调集大量警力,启用天网系统及生物特征追踪,全力搜捕…请广大群众提供线索…”
黄文杰焦躁地踱步,昂贵的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却更显压抑。他猛地停下,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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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刘继,眼神复杂:“刘继,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给你点钱。然后…你必须走!立刻!马上!我不能收留你!一分钟都不能多待!”
刘继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你要钱的,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收留我。我要现金,像我这样的情况是不能使用数字货币和加密货币的,只能使用现金。”
黄文杰有点意外,他说:“我八百年都没用过现金了,还得临时给你去银行取。真是……你真的是个麻烦!”
就在这时,客厅里响起一个柔和但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
“主人,检测到别墅外围能量屏障有异常波动记录。同时,警务网络扫描到本区域加密通讯频率出现短暂异常峰值,建议启动深度反扫描程序。”
黄文杰把别墅周围的监控全部打开来看,看到了在别墅附近溜达的李排骨,李排骨对暗门机关的研究没有结果,便失去了耐心,在小区随意溜达,他正溜达到了黄文杰家附近。
黄文杰问道:“这是通缉令上的那个跟你一起越狱的人?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刘继说:“我们一起出来的,有个伴而已。”
黄文杰说:“你还是趁早离开这种人,他是罪犯啊!”
刘继心想自己也是一个罪犯啊,黄文杰大概忘记了这一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刘继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看似安全的奢华堡垒,呆着也不能让人安心。
窗外,那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正俯瞰着人间。
李排骨对暗门机关的研究没有得出结果,便失去了耐心,在附近随意溜达。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小区的另一侧。刚才刘继盯着这所房子良久,却不知为何走到了另一栋房子的后面。两栋房子的距离有点远,他猜测,也许刘继进去的那个密道是通往这所房子的。真让他猜中了!
李排骨看起来像是在附近随意溜达,实际上他是在侦察小区的地形,看看可以从何处开始入室作案,作案后又要从哪里安全撤退。每一条撤退路线都要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李排骨坚信,无论从事哪行哪业,都要有良好的职业习惯和职业素养。
刘继和黄文杰以为李排骨只是在随意地溜达,完全不知道他正在侦查附近的地形,习惯性地寻找着可能的退路,想着要弄一些值钱又方便携带的小玩意儿。
对他来说,逃亡才刚刚开始,他非常需要钱。
李排骨溜达了一圈,看到刘继和一个男人在大门口争吵。李排骨记得他说过这个朋友叫黄文杰。李排骨隐约听到那个男人说:“我没有多少钱,我没捞到钱。”
向人伸手要钱果然麻烦,李排骨想道。刘继告诉过他,他要找朋友要点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跟人伸手要钱哪有那么容易。
李排骨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刘继和人吵架。两个人大声吵了几句,又都压低了声音。
李排骨听不大清那两个人在吵些什么,于是他凑过去了一点,借着高大榕树的遮掩靠近那两个人,勉强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听到刘继说:“你把那个女人的地址告诉我!”
黄文杰说:“你找她干什么?你找到她也没有用!”
刘继说:“你放心,我不会弄死她,我有事要跟她商量,我会好好地跟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