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灵见他们终于聊完，起身活动筋骨。
她瞥见曳殊那张俊朗面容染上了惋惜之色，嘴角一勾，语带揶揄：“徐紊和张晨道别，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曳殊抿了抿唇，目光低垂，“阿灵，你应当……不会明白……”
闻此，郜灵眉毛高挑，她怎么就不明白了？
她进行了二次分化，现在只是情感淡漠，而非没感情的猎杀机器。
只不过，她懒得去懂。
人类感情复杂，太多弯弯绕绕，既要又要，却又没能力得到。
这种感情有什么好懂的？
“别说有的没的，张晨的事怎么处理？”
曳殊收敛心绪，思索一番，说道：“我认识一家私人福利院的院长，那里收留着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要办学堂，师资紧缺。”
他看向张晨，“你可以去那里工作，让小紊多接触同龄孩子，对他也有好处。”
张晨心中感激，连声道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
曳殊摇头浅笑，“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郜灵对这些神经兮兮的说辞嗤之以鼻，面无表情道：“山塌了是大事，得赶紧走，要是来一批特殊调查局的老熟人，到时候会变得很麻烦。”
曳殊点头称是，领着二人去找了张堒。
此刻，张堒正歪坐在办公椅上，两条腿随意地架在桌沿，指间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间，老神在在地煲着电话粥。
“我跟你说，我还真发现了个不寻常的人！”
电话那头声音冷淡：“说清楚。”
张堒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烟圈，眯着眼回忆，“说不清道不明。看不出是妖，还是什么家伙，反正实力不弱。”
他弹了弹烟灰，嗤笑：“就是有些不上道。”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传来毫无波澜的指令：“联系方式。”
“没有。”张堒乐呵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我抽个机会问问。”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直接挂断了通话。
张堒瘪瘪嘴，不满地嘀咕：“这么多年了，脾气还这么臭……”
他猛吸一口烟，烟草的辛香在口腔里弥漫，满足地眯起眼睛，感受着烟过肺的滋味。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三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张堒愣了愣，烟掉在地上。
好家伙，三个都不是人！
其中一人还满头是血。
他碾灭烟头，脸上堆起惯常的油滑笑容，“曳老弟，啥事儿啊？”
曳殊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这位朋友头受了伤，必须尽快送去市里医院。那辆面包车有人用吗？没人的话，我们想借用一下。”
张堒混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他一眼就看出了大概，多半是大山塌了，上头要派人下来，这几人忌惮调查局呢。
也是，那群鳖孙，整天耀武扬威的，他也见不惯。
“行，随便用！”他爽快答应，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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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殊，“到医院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曳殊接过钥匙正欲转身离开，张堒目光一转，落在郜灵身上。
“这位……怎么称呼来着？”
郜灵冷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漠开口：“郜灵。”
“郜灵啊……”张堒重复一遍，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有性格。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如此直白的话，配合着张堒那油滑的脸，确实看着像在性/骚/扰。
郜灵眼神一冷，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
“可以。”她掏出手机，“但以后做公益必须叫上我。”
张堒愣了愣，旋即咧嘴一笑，“没问题！”
俩人加上好友，张堒看着社交软件上的网名“万嘴滑溜溜”，微眯了眯眼。
哦哟，这网名也太有个性了。
郜灵忽然想起照相的事，问道：“照片拍得怎么样？”
张堒“嗐”了一声，摆手道：“山都塌了，李囱哪还有心情拍照？唯一拍成的一张，把他拍得太丑，P图都救不回来，直接删了。”
郜灵能接受这个结果，至少不用把她那扭曲的面容送上新闻。
她又问：“有没有荣誉证书？”
“当然！”张堒夸张得跟传/销头子似的，“就等着盖章了，到时候给你送去。”
郜灵心情明显好了几分，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张堒嘬着牙花子直摇头，这叫郜灵的年轻人比那小子还有脾气，俩人要是见面，不得闹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