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军校内网的服务器像是被按了加速键，红色的“新”字在置顶头条上跳得急促——《这东西不是人人都会吗？季明川，到底谁是你口中的人人！！！》，后面配的是季明川在校门口用精神力实体化屏障搭了一条悬空阶梯的视频。
评论区早炸成了一锅沸粥。
“反正我不是。”
“我也不是。”
“可能是容学长吧，去年的军校争霸赛上，他的屏障不是可以单抗机甲么？”
“这不是指挥系的技能么？指挥系应该都会吧？”
“到底是谁说指挥系都会的？楼上到底懂不懂精神力实体化屏障到底有多难？打个比方，凝实体是‘把气攥成线’，凝屏障是‘把线织成布’，能一样？”
“到底是谁在造谣？懂不懂精神力实体化屏障有多坑？先不说凝形要稳，还得控着不崩，搭悬空阶梯更是要算承重！指挥系能熟练运用的十个里未必有一个！”
“你不会吗？多练两次就会了。谁懂看到这两句的我差点把终端砸了，几乎要当场爆发精神力紊乱。”
“此刻必须要祭出季学弟的金句了:能不能拜托你偶尔低下头来看看我？”
“季明屿精神力可是S级好不好？连他都被虐的这么说，此刻只能借楼喊一句:季明川，你这等天才能不能偶尔屈尊低下头看看我等凡人？？？”
“季学弟，我懂你！”
“季明屿，我懂你！”
……
一排排“我懂你”刷了半屏，直到晨光漫过教学楼的尖顶，一条新评论像块冰投进滚油里，瞬间压过了所有声浪。
“季明屿不懂，季明屿学会。”
似乎是怕大家看不懂，评论后面还贴心的附上了高清视频。
天刚蒙蒙亮时，苍穹军校的大门敞开着，季明川就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右手抬得随意，指尖当即浮现出一缕青丝——是凝得极实的精神力。
他侧过脸看季明屿，眼尾微挑，没说话，意思却再明白不过：照做。
季明屿依样抬起右手，指尖攥得发紧，连指节都泛了白，可半天只洇出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光，像被水汽蒙住的星子，虚虚浮着，怎么都凝不实在。
季明川眉尖微蹙了下，看着像没什么耐心。
下一秒，他指尖那缕青丝突然飞出去，轻轻缠上季明屿的指尖——没等季明屿反应，那青丝猛地一扯！
视频里能看到季明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半分。
可就这一下，他指尖突然炸开一团青色的光，跟着季明川的精神力一起拉长、铺开，竟真凝成了一块一尺见方的青色屏障。
季明川手一收，自己的精神力瞬间抽走，那屏障晃了晃，没立刻散——细看才发现，屏障一角还牵着根极细的青丝，另一头牢牢粘在季明屿指尖。
可也就撑了不到十秒。
那青色的屏障忽然从中间裂开，转瞬就碎成了光点，散在风里。
季明屿闷哼了一声，腿一软就往后倒，眼看要摔在地上时，身后突然冒起一面青色的屏障，软乎乎的像张沙发，稳稳托住了他。
他倒在上面，脸色白得像纸，额角全是冷汗，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评论区又换了波热潮。
“妈呀！我该先跪季明屿还是先跪季明川？”
“季明屿这S级精神力不是吹的吧？昨天还连实体化都摸不着边，今天直接能撑屏障了？这学习速度要疯！”
“有没有懂行的来解个惑？季明屿到底是怎么一夜之间就蹦到实体化屏障了？”
“楼上没看到季明川的操作么？就他精神力缠上季明屿指尖那会儿——”
“看了啊！问题是这是在干啥？传功吗？”
“指挥系二年级的《精神力实体化操作》没修过？”
“修了，但是没有上面这操作啊！！！”
“妈的，羡慕，想当初疼死我了。”
“到底啥操作？别卖关子了！季明川到底干了啥？季明屿怎么就突然会了？”
“季明川那手，有一个很好听的学名，叫做‘精神力实体化引导’，专门给卡实体化的学生用的，超级好用。”
“能不能别骗新生了！还‘超级好用’？我当年就是被导师用这招‘引导’的，直接疼晕过去，躺医疗舱三天才缓过来！”
“同病相怜！新生听着：这名字好听，实则简单粗暴到要命！就是导师把你体内聚集起来的精神力硬扯出来，跟着他的精神力一起凝成形，等他一撤力，就全靠你自己硬撑着维持实体化——那感觉，跟被人攥着神经往外拽似的！”
“卧槽？直接扯精神力？这何止躺三天，没被扯成傻子都算运气好吧？导师也太狠了吧？这是身娇体弱的指挥系学生该遭遇的事？这哪是引导，这是渡劫啊！”
“精神力实体化屏障多抗打没看到吗？上周机甲实训课，根本没人能冲破容学长的屏障好吗？指挥系学生怎么好意思说身娇体弱？设计系学生才是真身娇体弱吧？”
“别扯远了！不如说说季明川对他弟是有多狠？指挥系的导师用这招，最多让学生凝出点青丝就算成功了，他竟然敢一步到位直接逼出屏障？”
……
视频里的两人还在军校门口。
季明川低头看着靠在青色屏障沙发上的季明屿，见他脸色白得没半点血色，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连睫毛都被濡湿了，鼻尖还泛着点不正常的红，不由得愣了愣。
季明川皱着眉，疑惑的语气里还带着点茫然:“你不是S级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竟透出点“你怎么这么没用”的困惑，“用个精神力怎么虚成这样？要不你先去医疗舱躺躺？”
季明屿没修过指挥系二年级的《精神力实体化操作》课程，自然不知道这叫“精神力实体化引导”的操作到底有多简单粗暴，更不知道被这么“引导”过的学生有多酸爽。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指尖还在一阵阵发疼，连说话都费劲，却还是咬着牙抬眼看季明川：“你送我去？”
季明川不太愿意:“我还没拿到早餐。”
为了教季明屿精神力实体化屏障的事，他提前了十分钟出门，哪知道季明屿连五分钟都没撑住，如今离早餐送达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季明屿简直要被气笑了，又没力气真动怒，只能扯着嘴角吐槽：“哥，在你眼里，你弟还比不上一顿早餐？”
季明川:“你不是没事吗？”
可他目光扫过季明屿额角亮晶晶的冷汗，又有点拿不准了。
他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帮你看看？”
话音刚落，他指尖又浮起一缕青色的精神力，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季明屿余光瞥见那抹青色，吓得魂都快飞了。
他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背都贴到屏障边缘了，声音急得都破了音：“不、不要！”
“哦。”
季明川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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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精神力，随手点开终端，打开昨晚看的《精神力实体化操作》这本书，翻到“精神力实体化引导”这一章，一目十行的看起来，很快找到了先前被他忽略的内容，将半空中的全息投影转过来面对着季明屿，指着其中一行字道，“书上说这是正常反应。”
被引导的学生完成以上操作后，会有疼痛、虚弱、生病甚至晕厥等不同症状，此乃精神力透支的正常反应，视学生体质不同，休息1-5天后可完全恢复。
见是“正常反应”，季明屿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可“精神力透支”四个字又扎得他眼疼——他低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不过只凝出那么小的一块屏障，他的精神力就透支了吗？他一个S级精神力有这么弱吗？
那他哥为什么用起这屏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季明屿实在是不明白，超S级和S级的精神力差距有这么大吗？
他正琢磨着，身后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轻响——原本敞开的军校大门，竟开始缓缓合拢了。
季明川收起终端，看了眼时间：“到点了。”
他跟昨晚一样，抬手就要用精神力搭阶梯，可指尖的青色刚触到大门，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了似的，微微一滞。
他眉尖一蹙，立刻收回了精神力——不过一夜，军校大门上竟涂了层吸收精神力的材料。
如此，便不能以军校大门为支点搭建阶梯了。
可这难不倒他。
季明川索性以前方的空地为支点，两面青色屏障直接拔地而起，随即微微一拧，竟直接成了阶梯的两侧扶手；紧接着，无数片薄薄的青色屏障横着铺上来，严丝合缝地卡在扶手之间——不过片刻工夫，一道悬空的青色楼梯就稳稳立在了半空，梯面光得能映出晨雾的影子。
季明川抬脚往上走，步伐轻快的提回了早餐。
他刚落地，脚下的青色楼梯就像融了似的，悄无声息地散成了光点，没留下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见季明屿还是一脸虚弱躺在那沙发屏障上站不起来的模样，提着早餐的季明川干脆伸出指尖，一缕青色精神力缠上沙发边缘，轻轻一拉——那沙发竟载着季明屿，慢悠悠地往宿舍的方向移去。
季明屿实在不明白，对方在用出那么多精神屏障后为什么还一脸轻松，甚至此刻为了不直接用手扶他而依旧消耗精神力来用屏障托着他。
但他一向不懂就问:“哥，你消耗那么多精神力不累吗？”
季明川头也不抬:“只消耗了一点。”
“可你用了这么多次屏障？？？”
季明屿不信，“现在根本没必要用屏障托着我吧？直接扶我不是更省力吗？”
季明川不懂:“用屏障更省力吧？”
他都习惯了，能用精神力干的活绝不用手。
“用屏障怎么会省力？”
季明屿大受震撼，“哥，你这样滥用精神力，精神力不会透支的吗？”
“精神力为什么会透支？”
季明川更震撼，“控制好不就行了吗？”
“而且什么叫滥用，我根本没有多用，这沙发刚好能承受你的重量，我再抽一点出来它会碎啊。”
他说着话，指尖微微一动，似乎是真的在抽出一丝精神力。
季明屿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青色沙发晃了晃，似乎是要碎裂，然后又慢慢凝实。
季明屿:“……”
他觉得他跟他哥可能不是一个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