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开了,陈元出来倒了杯水又进去。
在厨房的陆母朝不远的卧室看了眼,随即对陆父说:“感觉这次长青回来瘦了些,是不是小陈没照顾好他。”
陆父烧着陆长青最爱的黄鱼,哼道:“当初不是你劝我说他能行,看得住长青吗?现在又后悔了?”他也探头朝卧室看了眼,放低声音:“我都跟你说过,这种父辈是暴发户的,没几个耐心哄你儿子。我看还是重新给长青找个好的,陈元这人,心思深,城府不一般,长青玩不过他也打不过他。”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陆母心疼,可儿子是个恋爱脑没法救啊,她洗好碗筷才去敲卧室门。
“长青、小陈,吃饭了。”
卧室里静了两三秒,陈元平静如水的声音才传出:“好的妈,我们马上出来。”
陆长青没有答话,陆母没多想,离开进了厨房。
临近正午的阳光流连在陆长青莹白的脖颈上,带起一层温暖光晕。他靠在陈元肩头睡着了,纤长睫毛如鸦影般在眼睛下汇成一片,胸膛因呼吸微微起伏,其恬静模样像是个晒着太阳睡懒觉的猫。
陈元抚摸着陆长青的脖颈,最后慢慢往上轻按压着他的唇。柔软红润的唇瓣吸引得陈元想吻上去可又生生止住,他喃喃道:“你会怪我吗?”
会吗?
怪懦弱自私的我不想放你走而用卑鄙手段把你锁在身边,我们都不是坏人。
老婆,我只是太爱你了。
陈元想陆长青应该不会怪他的,他低头含着陆长青的唇瓣温柔吸吮。
突然来的吸力让陆长青嘤咛一声蒙然醒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元舌尖抵弄着追逐。
“我怎么睡着了?”陆长青推开陈元的头,看到手上的游戏机后有些呆。
“你打游戏呢,打着打着就睡着了。”陈元温柔地说。
打游戏吗?
陆长青头有些疼,他打游戏会睡着吗?但他好像是进屋来找游戏机的,但为什么会睡着呢?
睡着前他在做什么?
再找游戏机,陈元爬进床底帮他找的,那之后呢?
发生了什么?
陆长青脑子一片空白,想回忆可脑子确实空的,空得就像没有一张纸,纸上没有描述陈元从床底出来后的记忆。
不等他细想完,陈元就说:“该吃饭了,妈刚刚喊我们呢。”
陆长青甩了甩头,起身出去。
陈元温柔地揽住陆长青肩膀,温柔的贴心的做一个好丈夫。他把陆长青的浅色高领毛衣拉高,这样就能悄无声息的遮住锁骨上牙印,同时把一片开封过的白色药丸塞在陆长青枕头下。
吃饭时,陆母提及明天陆长青二叔一家要来,让两人今晚别走,明天一大家子好好热闹一下。陆长青没什么异议,但下午四点多时,陈元接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就急匆匆走了。
陆母削着苹果说:“长青,小陈什么事啊,那么着急,连晚饭都不吃。”
陆长青陪陆父下围棋,打着圆场话:“他公司有个新项目在研发,所以比较忙。”
陆父的黑子压了白子一头,他抿了口清茶,缓缓道:“那他对你呢?好不好?这工作再忙都都陪陪家里人,你一个人住着要是他再不陪你,孤孤单单的多冷清。”
陆长青笑道:“对我很好,每天都陪我呢。所以你不要每次他来,你都拿出领导样子教育人家嘛。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陆父想骂儿子别向外人,可又怕说多了小两口离心,只好叹道:“小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陆长青吐了吐舌,陆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陆长青,温柔道:“别骂儿子了,他还小嘛。”
陆父:“……”
已经二十二岁的陆长青:“……”
但陆长青也不在意,他确实一直觉得自己还没完全成熟,把苹果咬得咔嚓咔嚓靠在陆母肩头,嘴里含着脆脆的苹果,跟母亲撒娇着说:“对对对!我其实才三岁,不能骂我的,不然就是虐待身体成年,心理未成年的人。”
陆父嗔道:“一堆歪理。”
阳台窗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着家常。
吃完晚饭,陆长青陪父母出门散了会儿步,才到家就接到了陈元视频。
陆长青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下巴垫在手臂上,清澈大眼注视着陈元,说:“你今晚回家睡还是来我这儿?”
陈元看上去很是疲惫,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几缕,透着一股颓废的野性,“公司有点忙,可能回家睡,明天上午我再来找你。”
陆长青收回视线,舒了口气,漫不经心道:“好吧。挂了,我去洗澡。”
陈元道:“洗澡不能打吗?”
陆长青平静的眼眸里浮起一丝淡淡笑意:“想看我洗澡?”
陈元面容正经地“嗯”了声。
陆长青直起身子,登时修长脖颈被浅色毛衣托得柔美,他垂下眼皮,命令道:“那你学狗叫,我听高兴了就给你看。”
陈元饶有兴致地看着陆长青,说:“老婆你在因为今天下午我走的事不高兴吗?”
陆长青坦然答道:“是啊,所以你还不赔罪道歉。”
小两口间的小打小闹也不是没有,陆长青早年也是个文艺小青年,最喜欢抱着陈元亲,也会跟陈元吵架。
一吵架,陈元就会先低头道歉。
那时候他的阳|痿没有现在严重,会温柔地注视坐在床上的陆长青。他强壮高大的身体折出一片影子,完全盖住床上安然乖坐的陆长青,从身后看去,根本看不见他面前还坐了个人。
陆长青那时不过二十出头,被陆老爷子如珍如宝地捧着养得白嫩红润,不管穿什么做什么都会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但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乖乖地配合陈元。
他用漂亮的足弓踩住陈元的胸肌,脚背自然地绷起一个优美弧度,身处地位,语气却十分高傲:“快叫我宝宝,不然不给你亲。”
陈元双手撑在陆长青腰侧,手臂被体里的叫嚣和渴求带得鼓起根根青筋,深邃眼里尽管能迸出将陆长青吞噬成黑炭的欲|火,但他还是听陆长青的话。
“宝宝——”
跟处在求偶期的狼一样,摇着不存在的尾巴讨好他面前的陆长青。哪怕虚幻的狗链子在他手里,但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情链子却在陆长青手里。
陆母路过陆长青房间,听到依稀有两声狗叫,以为是大冬天的谁家狗发情了。
温暖的灯光照得陆长青的睫毛根根分明,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着笑,对镜头里的陈元说:“真乖,不过你迟钝了四秒。这次我就不给你看了,下次快点。”
陈元眼神暗了下,说:“说话不算数?”
陆长青无畏道:“对呀,你能拿我怎么办。老公,你不会生气吧?”
温和从来不是陆长青的名词,说好今晚陪他的陈元不来,那就别怪陆长青闹脾气,管他是谁,只要陆长青不高兴,谁来都摆脸子,他能大发慈悲的逗逗陈元已经很不错了。
人都有卑劣的一面,陆长青不是圣人,当然也有,毕竟逗陈元这个阳|痿男很有意思。
“不会生气,”陈元神情永远很正经,哪怕刚狗叫完,也保持着风度,“下次我会反应快点。”
陆长青哈哈笑起来,给陈元凌空做了个飞吻,说:“爱你老公,我去洗澡了。”
陈元亲了亲摄像头,说:“嗯。”
他想老婆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不给他看就不看,明天晚上至少能看,不仅能看还能摸和揉、操。
视频电话挂断,陈元体内有股躁火,但平静如水的死物证明他还是没法正常。就在此时,一个头像是陆长青戴着兔耳朵自拍的联系人发来消息。
【他去找长青了。】
砰——!
竭尽全力的一拳锤中大理石桌,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晃出残影。
陈元骂了句脏话,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但才出门,就被飞奔赶来的邹医生拦住:“你想跑哪儿去?我跟你说,你这次要是再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好你们了,好不容易等到初一的新月,你不放血滋养他们,难道想前功尽弃吗?”
陈元停步,深吸几口气压住怒火,冷冷地问邹医生:“我不养他们会怎么样?他们这种疯子,就应该死在黑暗中!”
邹医生是陈元多年朋友,他不免劝道:“如果他们死了你也会死的,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你除了用心血养着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些在你私自用鲜血解开他们封印的时候你都知道啊。”
陈元绝望地闭上双眼。
邹医生把陈元扶到办公室后一间需要他和陈元面容才打开的房间,房间里的光很暗,里面有个角落摆满了木偶,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木偶在神态上长得与陈元有几分相似。
邹医生给陈元头顶扎了几根银针稳定情绪,并端来一碗黑黢黢的符水,说:“四号打伤保安跑了,但二号还在,他情绪目前看来最稳定。”
陈元面如死灰,接过符水一饮而尽,紧接着他的面容呈现出道道裂纹,像是树木圈纹。
“不,他才是最可怕的。”
邹医生挑起一把刻着符文的精致短刀,说:“能有你可怕?我跟你说那种混乱记忆的白色药片不能给长青吃多了,不然他脑力会受损的。”
陈元默声不语,脱了衣服,任由那把刀划破心口。
月挂中空,陆长青洗完头从浴室出来。腹诽没想到陈元那只狗昨天晚上又在他锁骨上留了个印子,跟狗一样,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给他吃了。
这分明是奖励!
陆长青愤愤想着,到客厅喝了口水正准备进屋,怎料大门被人敲响。
“谁啊?”他走到门口眯着一只眼睛从猫眼往外看。
“老婆,是我。”黑色大衣压得门口男人高大身影极有压迫感,仿佛是从什么荒漠逃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陆长青开了门,把他迎进来,“不是不来吗?”
男人一把抱住陆长青,把头埋在他颈间贪婪地吸吮气息,声音喑哑像是在压抑什么,“你不想我吗?”
“想。”强烈的男性气息和黑色大衣下的滚烫温度扑得陆长青心猿意马,丈夫低头要来索吻。
陆长青担心父母出来看见,就把丈夫带进房间,说:“你吃饭了吗?”
丈夫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笑道:“吃了。”
陆长青忽然发现丈夫好像变了个样子,气韵不似往日正经。反而透着一股邪气,直勾勾看着他时,像极了处在发情期的恶狼,眼冒绿光的能随时扑上来把他生吞活剥了。
“一直看我做什么?”陆长青不解地问。
“老婆你真美。”丈夫上前几步搂住陆长青的腰,作势就要吻下来,陆长青挡住他的唇,说:“你还没洗澡。”
“那洗完澡,可以吗?”他低头,用湿热的舌头含住陆长青耳垂。
陆长青觉得陈元今晚真是过于热情,推开他说:“我爸妈家,不能乱来。”
丈夫嘴唇勾起一抹笑,说:“可我就是想你了怎么办?”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