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谢云野拉着来到人群的中心,四面八方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巨大的声浪快把天穹掀翻,其他营有胆子大的,也偷偷溜到他们营外围,伸长脑袋想看看传说中的两个超级大帅哥。
炽热的,爱慕的,好奇的,不屑的,厌恶的。
各种情绪的视线全都朝两人汇集。
阮归低着头,他不太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
谢云野看出他的紧张,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别怕,看着我就好了。”
阮归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夜空下,晚风中,谢云野指尖轻扫琴弦,清亮的琴声在他指下流淌,如同山泉在暖阳下淌过松石,波光潋滟,细水长流。
阮归数着拍子,深吸一口气,在谢云野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虽然谢云野说要炸翻全场,但阮归选的其实是一首调子和缓的抒情歌,和他的嗓音很般配。
“彩排过?”
“没有吧,我刚刚才看见有人给谢云野送吉他,应该是临时的。”
“临时的还能这么合拍?厉害啊!”
明明是第一次合作,两人默契得好像交心多年的挚友,又像是心有灵犀的眷侣。
谢云野身上那股永不熄灭的生命力,随着轻快的吉他声,一起流淌进阮归心里。
他在这个瞬间恍然明了。
意气风发,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曲终了,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谢云野有些热,顺手撩起额前碎发,引得场下又发出一阵直冲天际的尖叫。
别人或许会以为这是无心之举,但阮归有种莫名的直觉。
谢云野是故意的,在开屏。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偏偏又幼稚得可爱。
阮归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把人拖回位置上坐着。
两人这一场也算是把场子炒热了,不需要玩什么击鼓传花的游戏,上来表演的人一茬接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管台上的人表演成什么样,台下的同学总会回以最热烈的掌声。
他们年轻,他们纯粹。
阮归有点好奇,一边鼓掌,一边偏头谢云野:“你吉他弹得这么好,唱歌也不错吧?我好像还从来没听过你唱歌。”
谢云野得意洋洋:“那是,本少爷可是十项全能,这些乐器,上到钢琴下到二胡,就没有我不会的,想听我唱歌的话……下次咱们去ktv玩,我给你露一手,怎么样?”
“好啊,”阮归笑了笑:“我请你。”
谢云野也没有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两人离得很近,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装满了对方的倒影。
像初见,却又恍如隔世。
阮归眼睫轻颤,明明脸颊烫得要命,却怎么也挪不开目光。
“哇,阮阮,怎么到了晚上你的手这么暖和,给我摸摸!”
“谢云野!”
“哎呀怎么了,都是兄弟,我早上也给你暖了是不是?”
“……”
谢云野两只手都揣在阮归包里,阮归都快烧起来了,他还觉得是阮归今天穿得太多,热的。
好不容易挨到解散,谢云野还是不肯放过他,拉着他的手,让阮归带着他往宿舍走去。
阮归不解:“你不回家吗?我记得你是走读吧?”
谢云野浑不在意摆摆手:“不回了,六点钟就要集合,今天早上从公寓爬到学校来差点要我半条命,军训这几天我都暂时在学校住,东西已经提前收拾好了。”
“你在哪个宿舍?江大分了好几个宿舍区,你不一定和我在一块。”
“啊?嘶……我看看,在北区,你呢?”
“我也在北区,那没事,顺路,走吧,我带你过去。”
“耶!我俩一个区。”
谢云野乐得像捡到糖的小孩子,乐到一半,又开始担心糖不干净:“长这么大,我还没跟别人一起住过,有点紧张,阮阮,你说要是我的室友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怎么办?”
“拿钱砸晕他。”
“要是我的室友不洗澡怎么办?”
“拿钱砸晕他。”
“要是我的室友……”
阮归已经学会了抢答:“拿钱砸晕他。”
谢云野:“……”
谢云野:“喂,你怎么比我还像个狗眼看人低的富二代啊?”
“什么叫像?难道你承认是狗眼看人低的富二代?”
“当然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打个比方,你懂不懂?”
“好好好,是我不懂。”阮归忍住笑意,正色道:“我认真的,相信我,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真的吗?”
谢云野被他唬到了,正认真思考着拿钱把人砸晕的可能性,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憋不住的嗤笑。
谢云野:“……”
谢云野:“阮归你耍我!”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走到宿舍楼下。
其实主要是谢云野负责打打又闹闹,阮归负责充当一个安静的帅哥。
谢云野把宿舍楼上下扫视一遍,感慨道:“宿舍离操场还挺远的。”
“明天早点起来,坐校园车过去,也就三分钟的事。”阮归倒是无所谓,转头问他:“你在几楼?”
“三楼,”谢云野两步上前,和他并肩朝楼上走去:“你呢?”
阮归眉头一挑:“我也在三楼。”
“这么巧啊?那咱们就是邻居啦!”
阮归没接话,他现在有种,会让人心跳加速的预感。
他那位神秘的室友,不会真的是谢云野吧?
到了三楼,两人在同一扇门前停下。
阮归心脏跳个不停,他试探着问:“这是你宿舍?301?”
“对啊,”谢云野拿出手机看了通知,确认道:“这就是我宿舍,兄弟够仗义,还送我到门口。”
“不是。”
“什么不是?”
在谢云野疑惑的目光中,阮归掏出钥匙,推开房门,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送你,这也是我宿舍。”
谢云野:“?”
谢云野愣了两秒,随后冲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笑道:“原来我的室友是你啊?亏我还担心半天。”
阮归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调侃道:“怎么,要拿钱砸晕我吗?”
谢云野拉开椅子坐下:“对啊,怎么样,怕了吗?”
“不怕。”阮归关好门脱下外套,问他:“说起这个,你这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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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怕跟陌生人相处吗?”
“也不是怕,主要是……”
谢云野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阮归点点头,谢云野继续说:“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到大,有很多人来巴结我,有的想和我做朋友,有的想和我谈恋爱,但我知道他们不是真心喜欢我,而是真心喜欢钱。”
谢云野自嘲一笑:“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小时候是个小胖子,他们嘴上说着喜欢我,想和我做好朋友,其实心里很嫌弃我,嫌我胖,嫌我丑。”
阮归抿了抿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谢云野……”
谢云野却不怎么在意,冲他眨眨眼,极其骚包地撩了下头发:“我现在这么帅,那些人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嗯,”阮归笑着附和他,眉眼弯弯:“天下第一帅。”
“后来,我就装着很高冷,那些人看我总是臭着一张脸,以为我脾气不好,怕说错话惹我生气,就不敢来烦我了,”谢云野又开始得意洋洋:“所以,我主要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我酷哥的人设,和其他事没什么关系。”
外人?
在外人面前维持酷哥人设?
阮归呼吸一滞。
那这么说的话,谢云野愿意对自己袒露最真实的一面,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里,自己已经不是外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颤栗感如闪电般窜上脊梁。
“哎呀,反正跟你一个宿舍就是好事,轻松!”
谢云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那我先去洗澡了?我晚上可能要打一会游戏,你不介意吧?”
“嗯?哦,不介意,你去吧。”
阮归还没回过神,全凭本能在回答。
不是外人……
那,谢云野心里,对他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好感。
阮归一颗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失重感将他包围,他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变得患得患失。
如果有的话……
“我这辈子就活这么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不去努力追一追就放弃,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不想留遗憾。”
阮归闭上眼,呼吸愈发急促。
万一呢?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人,前面半辈子都没体验过的感情。
连试都不试一下,就要放弃吗?
万一、万一,其实他们有机会能在一起呢?
阮归算是明白了那些赌徒的心理。
万一这两个字好像有魔力,把人生最美妙的结果送到他眼前,低语着,诱惑着。
万一,下一把能全部赢回来呢?
万一,其实他也喜欢我呢?
水汽氤氲。
阮归心乱如麻,寝室里静得可怕,他能清楚的听见心脏在胸腔里震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阮归下意识绷紧脊背,像一个马上就要踏上战场的战士。
谢云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水珠顺着腹肌线条滑进人鱼线,惹人遐想。
阮归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他的身材,他直勾勾看着谢云野的眼睛,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条。
“谢云野,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