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轩收工回来的时候,心中有些雀跃,他平时就直播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反响平平。
最近直播了几期医院纪实录,粉丝居然噌噌涨了起来。
“言哥!”杨子轩兴奋地推开门,想要跟言叙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言叙和韩翊行一躺一站对峙着,气氛有些微妙。
韩翊行一言不发,快步离开病房。
“韩......”杨子轩“大夫”两个字还没出口,韩翊行已经把门甩上,发出不轻不重“嘭”的一声。
杨子轩放下尴尬地打招呼的手,来到言叙床边。
“言哥,你又惹韩大夫不高兴了?”
言叙嗓子有些哑,“大概吧。”
杨子轩叹口气,“也不知道韩大夫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担忧不过三秒钟,杨子轩的注意力被言叙手里握的蒸汽眼罩吸引了去。
“沃趣言哥,你太聪明了吧,”杨子轩握了握言叙输液的那只手,热乎乎的,“你怎么能想到用蒸汽眼罩暖手呢?你是天才吗?”
“言哥,你还有吗?我下午输液,借我一个呗。”
“我就只有这一个了,”言叙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输完了下去给你买。”
杨子轩挥挥手:“不用啦,医院超市没得卖,我一会儿给我小叔叔打电话,让他给我送过来。”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二人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张博医生笑呵呵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找个东西。”说着,便走进病房,目光在地上逡巡。
走了一圈,地上连个毛都没有。
张博一抬头就看到言叙输液的那只手里握着个东西。
那花纹,那样式,怎么那么眼熟?
“啧啧啧,”张博摇摇头,“真会借花献佛。”
言叙和杨子轩都是一头雾水。
“张大夫,你找什么呢?”杨子轩问。
“找那个......”张博目光一扫,从言叙被子上靠墙的那一侧拿起个东西,“这不是在这儿吗?老韩的工作证!”
张博拿着韩翊行工作证走了,杨子轩心里冒了无数个疑问。
韩大夫的工作证怎么会掉了呢?
掉就掉了,怎么会掉到言哥床上呢?
他跑到言哥床上干什么?
联想到他刚进门时,两人之间那尴尬的气氛。
杨子轩一拍脑袋:韩大夫该不会是和言哥打架了吧?
还是韩大夫双腿叉开跪在床上骑着言哥打的那种!
怪不得言哥眼睛有点红!原来是受了医暴啊!
韩大夫这不是医德败坏吗?
杨子轩蔫了巴唧的,苦着一张脸,问言叙:“言哥,你实话实说,韩大夫是不是打你了?”
“嗯?”言叙震惊,“怎么会?”
杨子轩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欢实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失恋了呢。”
言叙被他这跳跃的逻辑搞得有些晕,“你谈恋爱了?”
杨子轩捂着半边嘴,脸上幸福洋溢,凑近言叙耳边:“我单方面和韩大夫恋爱啦!”
年轻人的感情单纯,直白,热烈,全然不考虑年龄、家世、经济条件。
“韩大夫......”言叙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单身吗?”
杨子轩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言叙。
“糟糕,忘了问了!”杨子轩说。
正好护士来给言叙拔针,杨子轩问:“姐姐,你知道韩大夫是不是单身吗?”
护士踮脚把空了的药瓶取下来,放在小推车上,笑着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之前有一次韩大夫请假,好像说是他儿子病了,我也不确定。”
“他都有儿子了?”杨子轩不可置信。
“谁知道呢,也没人敢问啊。”护士无奈摊摊手,推着小车走了。
杨子轩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他郁闷地说:“我还这么小,就要给人当后爸了吗?”
言叙愣在原地,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直到杨子轩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言哥,你的手流血啦!”
言叙乍然回神,发现他摁着针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位置,血在手背上洇开一小片,快要流到床单上了。
他把手翻转了个方向,让血液往回流,不要滴到白床单上,然后侧身抽了张纸,在有血迹的地方擦了擦。
言叙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烦躁,手指不自觉对碾。
他烟瘾犯了。
这些年他烟瘾越来越大,有时候一天一包都不够。
下定决心戒烟还是那天从医院看完诊回去以后,尽管心绪繁杂,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抽烟。
二十多天没抽,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烟味都已经淡得快没有了,本以为这就算戒了,但此刻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提醒着他,戒烟哪有那么容易。
“言哥,言哥!”
“怎么了?”言叙有些失神地躺在床上,被杨子轩硬生生拉回现实。
“你手机响了!”杨子轩指指他放在枕头内侧的手机。
言叙这才听到熟悉的铃声,于是拿起手机,拇指按下“停止”键。
杨子轩好奇问:“不接吗?”
言叙把手机放回枕头边:“闹铃,不是电话。”
“哦——”杨子轩拖着声调,看了下时间,11点11分,“言哥,平时不会这个点儿起床吧?”
言叙上晚班,昼夜颠倒,平时这个时候睡得正沉。
言叙“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只不过,闹铃响后,他抽烟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
张博右手捏着韩翊行工作证的一角,往左手手心里拍了几下,斜靠在韩翊行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韩翊行。
“说说吧韩医生,”张博跟审犯人似的,“你的工作证是怎么掉到患者床上内侧的呢?”
韩翊行懒得看他,没什么耐心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敢自己去找?还得让我给你跑一趟,”张博啧了两声,“你是不是想对小叙叙做什么来着?从实招来。”
“在病房里呢,能做什么?”韩翊行看张博的目光仿佛在关爱弱智。
“这么说,要是不在病房里,就要做?”
韩翊行剜他一眼,夺过自己的工作证,夹在白大褂上。
“哎哎哎,”张博用手背拍打韩翊行肩侧,“说真的,你们俩还有没有可能,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重温旧梦?”
韩翊行拉着脸:“重温什么旧梦。”
“你看不上人家了?”张博坐在韩翊行桌子上,捏捏下巴,“我看小叙叙挺好的,当年拿走你的钱,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韩翊行不说话,张博自顾自说道:“你这些年也没谈过,我还以为你一直对前任念念不忘呢。”
韩翊行目光落在桌子上,手指抠着豆绿色的护眼桌垫。
“他可能,已经有人了。”
张博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你确定吗?”
“我听到有人给他打电话,叫他‘宝贝儿’。”
还有个事韩翊行没说,就是之前言叙来门诊那次,他嘴唇似乎被人咬破了。
“那没准儿就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口癖呢,我看咱们科的女医生女护士都互相叫‘亲爱的’。”
张博接着说:“要是他真有人,那他现在都住院了,那人连面都没露过,那说明感情也不怎么样嘛,正好把他抢回来。”
“除非.......”
“除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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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翊行问。
“除非你嫌弃人家跟别人交往过?”张博问。
“没有。”韩翊行看起来有些烦躁。
“加油吧!少年!”张博拍了拍韩翊行肩膀,“我去主任那一趟,问问我那论文怎么样了。”
张博从桌子上跳下来,朝门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行政的同事发了个在线调查问卷,你记得填一下,我发你微信上了。”
“知道了。”
韩翊行打开《2024年度宁城三院行政工作满意度调查问卷(匿名版)》,脑中闪过刚才言叙看到他手上疤痕时脸上那担忧的神色。
韩翊行阅人无数,他知道,那种下意识的心疼,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
言叙去走廊尽头的露台上抽了根烟,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
今天有些阴天,风大,言叙身上的热乎气很快被吹散了,他裹了裹羽绒服,回了病房。
他回去的时候,沈暮已经做完检查在床上躺下了。
杨子轩在地上站着,还有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床边。
男人把一箱蒸汽眼罩放杨子轩床尾桌上,“30个,够不够?不够我再买。”
听起来没什么耐心。
“够了。”杨子轩说。
“你什么时候出院?没听说过住院还有瘾的。”男人说话没什么好声气。
“再住几天呗,以防万一嘛。”杨子轩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叔叔,我都住院20多天了,你才来看我3次,每次就待几分钟。”
“不是还琴姐给你送饭呢?”男人冷淡地说:“公司里还有事。你要是那么喜欢住在这儿,我去找院长给你办个包年VIP。”
说完,男人拎起包要走,转头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言叙。
男人的目光直直落在言叙身上,言叙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我是杨子轩的小叔叔,杨屿安。”语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朝言叙伸出手。
言叙礼貌地笑了一下,跟他握了下手,“言叙。”便朝自己的病床走去。
“言先生!”
言叙回头,正看见韩翊行推门进来。
“有什么事吗杨先生?”言叙疑惑问道。
“韩大夫好。”杨屿安不得不先和他侄子的主治医生打个招呼。
韩翊行朝他点头示意。
杨屿安朝言叙走过去:“言先生,子轩一个人住这,我实在不放心,但我公司又忙,脱不开身,我能加您个微信吗?要是子轩在这边有什么事,能麻烦您告诉我一声吗?”
看着杨屿安满含希冀的目光,说的又是杨子轩的事,言叙没理由拒绝,于是说:“好啊。”
说着,低头解锁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手机有点卡,稍等一下。”
“没问题!”杨屿安等待言叙打开二维码的间隙,自我反省道:“我一个32岁的单身汉,照顾子轩这么大个孩子,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他,我以后会抽时间多过来的。”
这一套说下来,也是惊得杨子轩目瞪口呆的,他抬起手在杨屿安眼前晃了晃:“小叔叔,你要是被附身了就眨眨眼!”
杨屿安难掩嫌弃地把他的手挥开。
言叙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个干吗,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二维码好不容易出来了,言叙刚要递给杨屿安,只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言叙!”韩翊行声线森寒,似乎带着磨牙吮血的凶残。
言叙被硬控两秒钟。
韩翊行长腿两步迈到言叙身边,半边身子挡住言叙的手机屏幕,周身气场压迫感十足,语气中带着十成十的不耐烦。
“裤子脱了趴床上,做个指检。”
言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