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2018.2.2阴
他说我帮你。
——好奇心大概就是男生也会在无聊的时候瞎学女生是怎么编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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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离开的时候没有将窗户合上,从那里落进来一片清浅透亮的光。
宋知棠低低地嗯了一声,接过手电,晃动的微弱光束融入进那片光里。
“如果你想先离开,那我们就不等他了。”陆星野说。
他指的当然是江一阳,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大厚道。宋知棠朝他们进来的那扇门看了一眼,她现在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刚才那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清清楚楚地胀满了她的心脏,沿着每一根神经充斥进四肢百骸,让她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颤,可男生安抚的声音就像是带着魔力一样,能一点一点驱散所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说:“没事,等一会儿吧。”
“好。”
她偏着脸,陆星野的视线落到她的头发上。
女生的头发本来就是松松绑在脑后,刚才一直在跑,上面的发圈已经滑下来了一点距离。
宋知棠也感觉到了,她抬手将头发散开,打算重新再绑一下。
低垂的视野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于是宋知棠很自然地把手电放上去。
然后她听见男生轻笑了一声:“不是这个。”
宋知棠抬起眼,微微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陆星野很有兴趣地扫了眼她散开的头发,接着下巴朝她手上的发圈微抬:“我帮你?”
“?”
见他真的很想试的样子,宋知棠怔愣两秒,伸手将手电拿回来,然后把发圈重新放上去。
她后知后觉地问:“你会吗?”
陆星野已经捏着发圈走向她身后,回她:“无聊的时候瞎学了下。”
宋知棠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轻轻牵动,男生的动作有些生疏,估计是担心弄疼她,力度始终是轻而缓的。
但并不像是在绑马尾。
女生棕栗色的头发蓬松柔顺,被分成几缕握在陆星野手指间,也许是他站的位置稍微有点斜,又不太有经验,故而编的辫子越往下越歪。
陆星野似乎也意识到了,捏着辫尾自己垂眼端详片刻,然后干脆将错就错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肩头传来轻微的触感,宋知棠低头,看见男生瘦长的指节勾着黑色发圈在发尾绑了几圈。
然后他站远些长久地看了一眼,评价道:“好像还不错。”
宋知棠只能瞧见自己肩前的一截头发,看起来是很像样的侧边麻花辫。
再抬眼时眼前晃过男生白色的卫衣衣袖,额侧的那一点碎发被人轻轻拨弄到耳后。宋知棠很轻地眨了一下眼,轻微触感过后还能余留下来些许的凉,她下意识扫了眼男生垂落在身侧的指尖。
陆星野再次微点了点头,“好看。”
宋知棠又低头看了下。
门砰地被人撞开,江一阳大喘着粗气冲进来,然后立马转身将门紧紧推上,跟有什么人在后面追他似的。
“可算是回来了……”江一阳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可他才缓一口气就发现这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不、不是……”他指向床边,睁圆眼睛惊恐道,“新……新娘呢?她真的会动啊?!”
……
两边在第三个场景才有交集,簪子也是要给到另一边的。最后先出来的是三人组,但他们得到的信息并不能补充完故事的所有内容,只能坐在外面等另一组。
江一阳还在手脚并用地描述自己“凶险”的单线任务,听得陆星野时不时就一言难尽地看他几眼。
终于等到这货说完坐下来。
“咦,阿野你手怎么了?”
因为这句话宋知棠的视线跟着落过去。
——男生冷白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道不轻不重的红痕。
陆星野垂眸扫了眼。
因为并不疼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目光顿了两秒,然后瞥了下眼角:“没事,应该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被划了下。”
江一阳也是看见了随口问问,转而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大概过去了有十多分钟,付书耳和贺予周才从里面出来。
几乎是一听见门开的声音江一阳就弹跳了起来,一边嚷嚷着他完成了单线任务一边朝两人冲过去。
先出来的付书耳下意识偏开了脸。
看见人贺予周捏着半包手帕纸的手抄进兜里,接着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一旁。
“……不是吧?”
江一阳看清付书耳明显哭过的眼睛,脚步急刹住车,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那个……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比的,其实、其实我可怕了,我我腿都要发抖了……”
闻言付书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她转回脸,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我、我才不是怕……”
江一阳还是站在原地,“那你怎么了?”
说着他去看贺予周,表情就像是在问‘不会吧你弄的?’
贺予周没理他。
宋知棠已经走过去挽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问:“怎么了?”
“就是……我错怪男主了,他没有爱上别人也没有想抛弃女主。他也根本没有高中!他本来能高中的,可是被一个家里很有权势的富家子弟顶掉了名额,然后还被人追杀,最后虽然逃过一劫,但是断了手脚……”
付书耳越说越难过,“他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是个残废,不想拖累女主,于是一个人留在京城当了乞丐,最后……因为冲撞了贵人被人活活打死了……”
“……这个故事竟然是这样的?”江一阳松了口气,“哎呀故事而已了。”
付书耳说:“那你请客吧。”
“啊?”江一阳没太明白两者的因果关系,“为什么?我们这边的单线任务是我做的。”
付书耳:“你刚刚说你害怕的,是吧棠棠?”
宋知棠点了下头。
江一阳:“。”
往奶茶店走的路上几人还在讨论鬼屋的背景故事。
“我就觉得这个故事明明也可以有一个好结局的。”
“比如?”
“比如男主完全可以回去,说不定就遇上神医了呢,然后和女主东山再起,打败强权!是吧棠棠?”
“嗯,而且女主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
“诶如果换我我也不回去,也太狼狈了,不过我会选择跟那个抢我名额的小子同归于尽,是吧阿野周哥?”
“但至少不能让人姑娘白等一年又一年。”
“就是,江一阳你瞧瞧人家陆星野的思想觉悟……”
“那你刚才说的不扯吗?还神医,我还捡到武林秘籍呢……”
“哇塞,那你可真厉害哇……”
几人说话间宋知棠的视线往身边人的手背上看了一眼,那里的红痕已经比先前看到的浅淡了很多。
她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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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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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方外婆去了小姨家,而宋知棠则跟着父母去了川南奶奶家。回去的前一天方锦华和宋巍时因为拜年礼的事情再次有了不小的争执,最后宋巍时忍不住摔门出去了。
宋知棠觉得那天宋巍时肯定是喝酒了,因为她第一次看见情绪那么失控的父亲,而且是在方锦华心平气和地跟他谈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或者哪一个字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他突然就变得烦躁暴怒起来。
但两人总是这样,吵完架第二天又能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和好,比如宋巍时给她买了新的文具或者衣服,方锦华看见了气就消了大半,这时候宋巍时再说几句软话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了。
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聚到一起聊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孩子的学习,但方锦华不爱跟她们搭话,在饭桌上只是气定神闲地吃菜,遇到问题就四两拨千斤地说回去,话不好听但又让人没话说。
年夜饭的氛围总归是不好,但并没有影响到小孩子们,饭后几个小孩缠着宋知棠去买烟花玩,他们不敢动刚刚收到的压岁红包里的钱,只好围上去讨好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财富自由”的小大人,尽管她拿到手的红包永远是最薄的那份。
宋知棠记得有一年小堂弟问奶奶为什么他红包里的钱是两张而姐姐只有一张,宋奶奶笑他傻,说因为姐姐最大啊,而且她还是女孩子,当然要比你少啦。
当然这两个字她记了很久,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为什么理所当然,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口袋里的手机就是她在看烟火的时候响起来的。
宋知棠拿出来一看。
是莫名有些熟悉的一串号码。
她接通。
“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陆星野的嗓音带了点笑,腔调松松懒懒的。
宋知棠愣了愣,然后也回他:“嗯,新年快乐。”
手机里面安静了两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面再开口时那点笑收敛干净了:“在外面?”
宋知棠嗯了一声。
陆星野似乎从什么地方走到了外面,背景音突然有些嘈杂起来。男生的声音又轻又低,混在其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不开心吗?”
宋知棠静默片刻,说:“好像有一点。”
“怎么了?”陆星野问。
宋知棠缓缓垂眼,她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眼神露出些迷茫:“我也不知道……”
陆星野说:“等我一会儿。”
宋知棠以为他在忙,于是应了一声,她听见陆星野用德语和不知道谁说了两句话,对面的背景音安静一瞬,然后又重新哄闹起来,但这一次声音显然小了很多。
“有想要听的歌吗?”陆星野突然问。
他换回了中文,宋知棠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她说话,“都可以……”
“那我就随便弹了?”陆星野的尾音稍稍拖长,听起来缱绻又温柔。
宋知棠怔愣了一下,直到吉他弦被拨动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入耳中,随之响起男生轻懒散漫的声线。
/送你三月的风
六月的雨
九月的风景
让我余生都有关于你
……
如果岁月无情你我老去
所有都渐渐忘记
我会把你名字刻心底
因为你是此生的唯一/
……
歌声停下,电话那边顿时响起来稀稀落落的掌声,一片德语的叫好声中,陆星野用中文问她:“好点了吗?”
“我刚刚在哄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