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沈听松追着跑了出去,却看见温潆棠在一个部落中小女孩身前站住了脚步,她摸着那小姑娘的头,笑得比虞山上的玉兰还要温婉。
温潆棠哄着女孩离去,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
“听松哥哥,可还有事?”
沈听松一怔:“殿下……”
“在这就无需唤我殿下了,”温潆棠笑着打断她,“你我继续以兄妹二人相称即可。”
“哦,好......棠儿妹妹。”
话音一落,正赶上陈情从石殿中走了出来,听到“棠儿妹妹”这四个字,脚步猛地顿在原地,脸臭的和石头一样。
“那个...”沈听松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潆棠眨了眨眼,“听松哥哥,不妨直言。”
闻音,沈听松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的说道:“我这次来是受了陛下的授意,要周全的护送棠儿妹妹回京,虽然在落神石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但是否这一个月内可以守在棠儿妹妹身边,好……好让陛下和娘娘安心。”
“这......”
“这当然不行!”
还未等温潆棠说什么,陈情先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温潆棠的身前。
“我与阿棠也是住在一间木屋里,没有地方可供沈大人休息。”
“这无妨,我可以让人在旁边再起一座房子。”沈听松回复道。
陈情嘴角抽了抽,这人有点不要脸了。
“那也不行,阿棠一个女子,沈大人若是住过来,多有不便。”
“可陈护卫不也是一直陪在棠儿妹妹身边吗?”沈听松依旧坚持。
“我当然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陈情被问得一噎,那股子蛮横的气势卡在了半空,但他紧接着又找到了理由:
“我陪了阿棠这么多年,自然和你有区别。”
沈听松闻言,高高抬起了头,“若论相识年份,恐怕没有一个人比我和棠儿妹妹相识的更早,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陈情真是气笑了,这人明摆着是要胡搅蛮缠,拿陈年旧事来压他。
“更何况我是在问棠儿妹妹的意思,又不是在问你的,你着什么急?”沈听松得理不饶人。
时杳杳站在一旁看着陈情吃瘪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人平时就惜字如金,现在怎么可能呛的过沈听松这京中学子呢。
“你...”
“好了,既然听松哥哥不觉得我们住的地方简陋,搬来就是了。”温潆棠柔声断了陈情的话,“不过我每日需在圣泉中沐浴,还请听松哥哥在谷地外围安住,戌时过后烦请听松哥哥不要进到谷地之中。”
“好!”沈听松一听,眉目顿时一喜。
温潆棠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陈情,发现他一直阴郁着脸,笑着拉其他的胳膊,“我有些饿了。”
陈情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大步朝着圣泉谷地的方向走去,背影都透着股沉沉的郁气。
温潆棠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平静覆盖。她转向沈听松,依旧是那副温和疏离的模样:“听松哥哥自便吧,谷口东侧有片空地,还算清净。”
沈听松目的达成,脸上笑意更浓,连忙拱手:“多谢棠儿妹妹,我这就去安排。”他志得意满地转身去吩咐随从,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时杳杳蹲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猫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她蹭了蹭温潆棠的裙角,发出轻微的“喵呜”声。
温潆棠弯腰将她抱起,轻轻抚摸着她的毛发,目光却遥遥望向陈情的背影。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猫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总得让他……彻底死心才行。”
......
三日后,沈听松便搬进了谷地外侧刚刚起好的小竹屋中。
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陈情和温潆棠“家”中的常客。
“不好意思,沈大人,家里食材不够,供不起你一直做客。”
陈情抱着胸卡在谷底入口的地方,冷冰冰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沈听松“招牌的”笑容挂在脸上,丝毫没因为陈情的讽刺生气,反倒是一摆手,身后三四个仆人一手提菜、一手提鸡鸭的走了上来。
“没事,我自备。”
陈情眼角猛抽了一下,这特么是遇到对手了。
他看着那几个鱼贯而入、手里满满当当的仆人,眼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陈护卫也不想棠儿妹妹天天吃糠咽菜吧,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沈听松说的头头是道。
棠儿妹妹......
陈情太阳穴“腾腾”的跳了两下。
他抱着的手臂紧了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大人倒是……准备充分。”
“麻烦让一下。”仆人们冲着陈情点了点头,然后熟门熟路地就往里走,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情堵在门口,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守着自家菜园子的老农,眼睁睁看着隔壁地主老财带着长工扛着锄头大摇大摆进来“帮忙”,还特么自带种子肥料!
温潆棠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阵仗,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她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陈情,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沈听松,无奈地轻轻摇头。
“听松哥哥太破费了。”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感,“谷中清静惯了,实在不必如此。”
“棠儿妹妹说的哪里话,”沈听松立刻接话,目光殷切,“不过是些家常食材,算不得什么。我看陈护卫每日辛苦上山狩猎,也能让他轻松些不是?”
陈情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温潆棠笑了笑,没再推拒,只是道:“那便多谢听松哥哥了。只是戌时后还请哥哥回自己住处休息。”
“自然自然。”沈听松满口答应,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陈情,带着一丝隐秘的挑衅。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圣泉谷便多了一位“热情周到”的邻居。
沈听松几乎是掐着点,每日在温潆棠沐浴前、陈情准备做饭的时辰“恰好”来访赖着不走,时不时还对陈情的手艺“真诚”地提出些都城风味的“改良建议”,气得陈情好几次差点把锅铲捏断。
厨房里,陈情剁骨头的声音都比平日响了好几倍,仿佛把那砧板当成了某人的脑袋。
温潆棠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在他们争执不下时出声调和两句,态度始终温和却疏离,让人捉摸不透她真正的想法。
时杳杳冷眼旁观,只觉得这谷中的空气都因这莫名其妙的“三人行”而变得诡异又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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