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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保证周娥凰给郡主让位

作者:爆汁的蜜桃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语毕,宇文肆起身向外走去。


    仗刑的人连忙放下板子退到下边。


    娥凰微微抬起头,乌发早已被汗湿濡湿,杂乱的贴在汗津津的额头和脖颈,狼狈不堪。


    她看着那双绣着四爪龙纹的长靴由远及近,在她身边微微一顿。


    似乎产生了幻觉,她竟看到他紧攥的拳头上,几条青蛇呼之欲出。


    只是一息,那和着雪后松香的衣料发出清冽的一道摩擦声,从她的眼角处消失。


    仿佛一下子抽走了所有力气,眼前陷入一片黑雾,她再也支撑不住,头垂了下去。


    长公主不笨,一下就听出来宇文肆的言外之意。


    她敛一敛容,像施舍一般道:“算了,看在这丫头忠心护主的份上,今儿这事本宫就不追究了。”


    她瞥一眼朝华,却见她目光一路追随着颜玉郎。


    看着他满脸焦灼的跑到周娥凰身边,将她小心翼翼抱起离开。


    朝华眼中嫉妒翻滚,气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


    自己哪一点比周娥凰差?


    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不甘心!她不服!


    长公主眉心不由拧成结,沉声提醒她,“姝儿,同母亲回府。”


    “……”


    “姝儿!”


    “啊?”


    朝华恍若刚听到她的召唤,她委屈的咬着唇,“母亲,堂会我还没看呢。”


    邹氏连忙上前,笑得一脸谄媚:“是啊长公主,老身请了城中最有名的戏班——”


    未等她说完,长公主抬手止住她的话。


    老实说,颜少卿不是她理想中的乘龙快婿。


    只是姝儿性子执拗,前几日,非吵着闹着要嫁给颜少卿,还要她去太皇太后那里求一道给她和颜少卿赐婚的懿旨。


    不然她就要找一根绳子吊死自己。


    她实在没办法,才无奈应允她过几日就进宫。


    要说颜少卿,一个穷书生,一朝得皇帝赏识,短短几年平步青云,做到侍郎之位,确实是个人才。


    可他,一无家世,二已娶妻。


    她的姝儿应该嫁给与她身份匹配的世家子弟。


    她的亲家应该是高贵得体的贵族夫人,而不是眼前这个不知礼数的村妇!


    竟敢在她面前自称老身,她有何依仗?


    仗着她儿媳妇爬过先帝的床吗?


    长公主心里怄气,但也不想有失身份,假意客气道:“已经打扰这么久了,我们就不留下看戏了,多谢颜老夫人盛情款待。”


    “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邹氏没看出个眉眼高低,缠住长公主的脚步,说个没完,“说起来郡主和我们家玉郎就像那戏文里写的似的,要说这就是缘分,


    偏巧那一天郡主去法华寺为先帝点长明灯,偏巧遇到一伙盗贼劫了郡主的马车,还偏巧被我们家玉郎碰上救下来郡主。”


    她身穿一件与她年纪极不匹配的茜红色锦缎裙衫,头上横七竖八几乎要插满一圈头饰,全身穿金戴银,似乎是要将整个家底都戴在身上。


    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一边说一边向长公主凑过去,“这等奇遇,这个缘分,连戏文都写不出来。”


    突地,她表情严肃一下,看看左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拉住长公主的胳膊,低声道:“长公主放心,只要郡主嫁过来,我保证周娥凰给郡主让位,绝不会委屈了郡主。”


    长公主很是瞧不上她这副俗气的样子,不动声色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厉声道:“颜老夫人慎言,八字还没一撇哪!你这么说,是想毁我女儿的清白吗?”


    邹氏不想长公主突然发难,愣了一下之后忙恭谨道:“不敢不敢……”


    复又撩开眼皮,小心翼翼问道:“那玉郎和郡主的婚事?”


    “再说吧。”长公主撂下这句穆棱两可的话,不由分说拽着朝华郡主就离开了。


    邹氏在后面喊道:“朝华郡主别走啊,我这就叫人把玉郎喊回来,让他陪你看戏去,”


    朝华郡主原还想挣脱她母亲,但在她狠厉的眼神下,只好放弃,不情不愿跟着走了。


    邹氏愣在原地,回味着长公主最后一句话。


    颜玉娇走上前推一推她,“娘,长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说吧?”


    邹氏回过神,气得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你还听不明白,她不打算和咱们家结亲。”


    “啊?”颜玉娇大吃一惊,脸上愁苦的都要挤到一块去,“不行啊娘,郡主已经答应我,等我出嫁时,送我一份嫁妆,她要是不嫁进咱们家,我的嫁妆怎么办?”


    邹氏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果盘倾倒,苹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她大骂道:“都怪周娥凰这个丧门星!”


    她挑起眉毛看着颜玉娇,“今天果真是她推郡主落得水?”


    颜玉娇支吾一下,然后笃定道:“当然,女儿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这个贱人!”邹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我定要把她赶出家门!”


    这边颜玉郎将娥凰抱回房中,鲜血浸湿了她整个后背,衣服像是长进了皮肉里,轻轻一动,连呼吸都变成一场酷刑。


    璎珞和妙珠两个丫鬟扶着娥凰到床上趴下,小心翼翼沿着破碎衣料的边缘剪开,每一个细小的牵扯,都引得娥凰闷声痛叫。


    两人紧张的满脸大汗,随着一片片布与皮肤剥离开,一道道裂开在皮肤上的殷红的口子展现于眼前,触目惊心,两人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们也下手太重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你没看见,琥珀姐姐的手都快被他们夹折了。”


    “一群黑心的东西,他们没好报!”


    “行了,别哭了,你快去打水,我去拿金疮药……”


    这是娥凰最后的意识,之后就仿佛坠入无尽的迷宫里,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怎么都走不出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她父兄的头颅挂在敌人的城楼上。


    她一针一针把父兄的头颅和身子缝合在一起,她针线活不好,缝的时候手指不断的颤抖。


    等她带着父兄的棺灵回到家时,看到的是一具具吊死在房梁上的尸体。


    母亲的床头,是一件被绞得稀碎的嫁衣。


    接着,她又见到了宇文肆,她用簪子捅进他胸前,哭着问他,“为什么?我父兄中敌人圈套,深陷囹圄,你为何迟迟不派兵增援,你在哪?你去哪了?”


    他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娥凰,你不信我!”


    昏昏沉沉之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背上上药,是灵雀吗?还是琥珀?


    怎么还有冰凉而软糯的东西贴在她额头上,是什么?


    可她真的好累,不想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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