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敲定,舒墨湘指向宾霜语那。而宾霜语手上拿着一块木头,单手将它劈成两半,另一半掉落在地上发出抨击的声音。
大家也不是傻子,唐婉俩人的事都看在眼里。凭她们的身份得罪了舒家,如若不是文艺学府在顶着,恐怕比这木头的下场还惨呢!
如此一来,即便大家心里都还在盘算着自己的地位,也不敢枉顾文艺学府的规矩。同时,她们也明白了文艺学府的规矩对她们而言是百益而无一害。何况,就连舒墨湘这个受尽宠爱的舒家大小姐都对文艺学府的规矩如此重视,她们又哪有理由说不呢?
此事解决后,接下来的才是大事。
舒墨湘先向两位舍主行礼,恭敬道:“舍主,我们都是文艺学府的学生,自然要遵守学府的规矩,她们两个就交给两位舍主来处理。”见到她们两个点点头后,又道,“千妤还有一事要禀报,是关于镇社之画一事。”
宾霜语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在文艺学府的内应。就在她们跟唐婉几人发生口角之前,舒墨湘就已经在紫嫣那打听到消息了,在文艺学府里面也有跟舒家一起的卧底。她们一个潜伏在舒家,一个藏在文艺学府,就是为了利用舒家的地位来找到不死之山的道路,还能将祸事丢给舒家,她们就能独善其身了。
更重要的是,埋伏在舒家还能方便监视舒家大小姐的一举一动,毕竟此人从出生就被传出是拯救大凉的关键,她们才不可能让这个关键好好地活着,不然她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这镇社之画一直都被封为神秘之画,别说朝廷,就连文艺学府的学生们,有些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此画。如今,舒墨湘竟然当场说着此事,看来她也不过如此嘛!
“传闻这镇社之画的内容是跟十年一次的云上宫殿有关,那里面传说是仙人住的地方,而我们有人上去了,还在那里面生活了好久好久,最后变成了仙人。”
“可这不是传说吗?没想到这画是真的存在啊!因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很多人都以为只是传言。”
“这镇社之画果然是真的,难怪文艺学府在大凉的地位连朝廷都不敢动,应该是有这神秘的画镇住,谁也不敢造次!”
“可是这画一直都很神秘,就连好几代画社的首席都没有见过,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
一时间,在场的流言蜚语再次出现,大家都为此画感到敬畏,也为她的话而震惊。有的人甚至认为是舒墨湘的身份特殊才能查到,不然这么多年来,谁都没有见过,怎么她一来就出现了!
舒墨湘的话不仅惊到了她们,还惊到了在场的舒家几位姐妹。刚才惩罚唐婉两人的事,在她们眼中已经不算什么了,毕竟舒家发生的哪一件不比这个严重?当日宫廷年祭的事也被舒墨湘反转了,阴碧落连同阴家都被她拉下来,何况是区区的无脑无名小卒。
可她们都没有想到舒墨湘竟然当场说出镇社之画,要知道此画的重要性有多高,连朝廷都不敢擅自拿走的画,并且上面与云上宫殿有直接的关系,这是朝廷一直忌讳的,她却胆敢当众说着这件事,是恃宠而骄还是无知无畏?
“镇社之画怎么了?”画社长突然开口问,眼神落在舒墨湘身上,嘴角扬起别人都看不见的笑容。
舒墨湘亦看向她,淡定道:“这镇社之画应该是很贵重,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能轻易拿到并且一睹其风采?”
众人一时间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宾霜语跟着附和,朝着地上跪着的鲍思颖,问:“你昨日中午去画廊干嘛,是不是也想找到镇社之画?”
鲍思颖刚刚经历以下犯上之罪,不敢造次,但又不想宾霜语这个丫头一直质问自己,便有气无力道:“我昨日中午是去了画廊,但是跟着千妤去的,我进去的时候见到她已经出来了,才想着进去看她看过什么,但进去绕了一圈后,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我担心被人发现,就又出来了。”
舒墨湘闻后先愣后惊,果然事情就像她想的那样发展,幸好她早就查出了那天在画廊的神秘人的身份,不然这次就真的傻傻的进了别人的圈套。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昨日中午她明明在画廊里面见到了画社长,出来的时候也撞见鲍思颖进去,而且她还待了好久,怎么现在口中说的就是她没有见到任何人呢?
是谁在说谎?鲍思颖还是贺知画,还是说……
鲍思颖见舒墨湘愣住的表情,也趁机向舍主们说明情况,故意将她的事告知:“我还奇怪呢,明明我见到千妤已经从画廊出来了,可千妤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这是为什么?”宾霜语咽了咽口水,她开始替舒墨湘担心,要知道私自离开是对前辈们的不尊敬,也是对学艺的不尊重,这在看中雅艺又尊师重道的文艺学府里是犯了大忌。
宾霜语又转眼看向舒墨湘,只见她异常的淡定,似乎此事根本与她无关,内心不禁起疑,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她先说镇社之画的重要,又要是她主动在所有人面前提起此事,才让鲍思颖有机可乘,说她的错处,而如今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
“怎么连口口声声都说规矩的舒家大小姐也枉顾纪法了?”
“人家是舒家大小姐,谁敢管呢,说什么规矩还不是对我们这些底下的人执行罢了。”
“也是,她一句话就能决定唐婉她们的生死,还让舍主们主动破例,处理此事全权交由她负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快别说了,万一被这大小姐听到了,我们可就惨了。”
站在殿外的女眷们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关于舒墨湘的话,无不在担心自己。
这里的人论身份地位都是寻常百姓家,就连鲍思颖这种身份的都是君臣之礼了,何况是舒家,第一士族大家。而舒墨湘还是皇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地舒家大小姐。
而且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听闻皇上还接二连三地想给她外命妇的封号,只不过都被静亲王爷驳回去了。
不过也奇怪,皇上的圣意为何能被静亲王爷驳回去?但这些并不是她们能去揣测的,对于舒墨湘的话,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话题,毕竟舒墨湘两次抗疫成功,是大凉的功臣,是黎民百姓的救命恩人!
可这次事件过后,对于文艺学府的她们而言,跟舒墨湘相处就是伴君如伴虎了!
舒墨湘完全知道她们的心在想什么,她也没想过在这里多待,纸永远都包不住火,她的身份迟早都是要公布的。只不过在公布前她要来这里找到有用的信息,不然她隐藏身份也没什么用了。
“两位舍主,我有话说。”这时,一位习优走了出来,站在殿中央,义正言辞道,“我亲眼见到舒千妤跟宾霜语两人在选首席测试开始的时候偷偷溜走,往画廊的方向去,等测试结束前又偷偷回来。”
所有人看过去,听她一直在说:“何况,千妤未必是真正的舒家大小姐,听说年前还发生过一件‘真假舒家大小姐’的事。”
此话一出,喧哗声顿时响起且止不住。有的人云亦云舒墨湘的身份,有的在觉得这位习优胆大妄为,竟然敢质疑舒家大小姐的身份!
舒墨湘本想开口辩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放肆,胆敢质疑舒家的血统,怕是有九条命吧!”
众人望去,又见一位少女走来,让舒墨湘震惊的是,她是自己的姐妹——舒怀柔。
本来在紫嫣她们的话里面听来,她也有些怀疑舒怀柔的举动,尤其是舒怀柔在庭院里跟另一个姑娘说的话,很难让人不怀疑她们的动机。
何况狄汗青说过,他从来就没有将牙黎交给舒怀柔,就连舒怀柔是谁都不认识,可在舒怀柔的口里说出来却不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没想到,在所有人都因一句莫须有的话而质疑舒墨湘的时候,舒怀柔是第一个站出来替舒墨湘说话。
她不禁蹙眉,这是真心还是计谋?
“二姐姐。”舒怀柔进来后,先向两位舍主行礼,再给舒墨湘行礼。接着朝那习优怒吼,“雨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可以说她私自离开测试现场是犯错,但不能由此说她并非舒家大小姐,这不仅仅是舒家的事,还是跟陛下有关,你又有几条命敢在这里撒野!”
雨汭见到舒怀柔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又恢复原样,淡定道:“你与她十年没见过面,哪里来的姐妹情深,倒不如说你想巴结她,好让自己活得好些罢了!”
“你放肆!”舒怀柔被她那些话触到点上,反手就是两巴掌过去,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瞬间她的脸印出十个手指,直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文艺学府说舒家的不是,这两巴掌就是警告你,把嘴巴闭上,若是在外面,可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