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木盒,以身份压人,犯了学府的规矩,还陷害同窗!”苏妍芳冷笑着,“好啊,这就是我们今年新进的习优,还是县君,一个没有封地和俸禄的县君!”
鲍思颖颤巍巍地跪着,这儿的人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听宋怺龄也冷笑着,阴阳怪气道:“今年我们文艺学府面子真大啊,不仅有陛下亲封的县君,还有陛下的宗室表姐,为了抢夺世间仅有三件的紫檀木盒,私下闹事,真是热闹啊!”
这下唐婉也跪着不敢动,她没想到此事会闹得如此大,这下脸面真的丢尽了。
舒墨湘摇摇头,本来只是为了找到藏在文艺学府的内奸,可没想到她们竟撞到枪口上。
她本来就不想跟她们计较,这设的局,如果她们没有想过诬陷她,也不会落得此下场。
现在就看舍主们怎么处理此事了,她们犯的可不是一点点错,而是整个文艺学府都不能容忍的!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说身份家世,还以此为荣,枉顾文艺学府的规矩,那这件事就从身世家族来结束吧!”宋怺龄扬了扬手,叫来几个丫头搬来一张玫瑰椅,放在她旁边,又唤了唤舒墨湘,“凤儿你来。”
这一句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纷纷小声议论,有的说舒墨湘是宋怺龄的亲戚,有的说舒墨湘是走后门,难怪听说今年有人是由两位舍主亲自写通知信,本来大家都在猜测是谁,现在一目了然,都认为是舒墨湘了。
待舒墨湘坐下后,宋怺龄继续说:“你们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吗?既然如此,那这次就干脆莫视文艺学府的规矩,一次性解决所有的事情。”
苏妍芳将紫檀木盒放下,冷冷道:“此事由你而起,也该由你而终。”将木盒递给宋怺龄后,继续道,“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要特别搬一张椅子给她吧,千妤本名舒墨湘,正是相府舒家大小姐,千妤只是她的字。论身份,论家世,在座的谁又比得过她?”
这一下,议论声不止,而唐婉和鲍思颖跪在地上也面面相觑,没想到她竟然隐藏得这么深!难怪一开始就如此高傲,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宋怺龄将紫檀木盒交还给舒墨湘,又轻声道:“你来告诉她们事情原委吧。这一次就破例,只论身世,不论规矩!”
舒墨湘接过紫檀木盒,明白了两位舍主的意思,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又严肃道:“我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我一直都遵从这里的规矩,在文艺学府一直都是只论实力不论家世,也因如此才让更多庶族等寻常人家都有机会学习雅艺,可有的人却不是这样认为。我的退让换来了别人的得寸进尺!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非要选择身份压人,那我就成全某些人。”
她向大家展示手上的紫檀木盒,语气没有丝毫改变,看着地上跪着的唐婉和鲍思颖,接着道:“此物的确珍贵,也并非盗来,但我乃舒家的女儿,姨父是陛下,那我得到此物,还需要向你们说明吗?还是说我的一举一动,去过哪里也要向你们禀告吗?”
这舒家大小姐的名声大噪,连续两次抗疫有功,陛下的赏赐都数不胜数,外面都在传她的事迹,她们又怎么敢再去质疑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舒墨湘见她们一直在颤抖的身子并没有理会,只白了一眼,又道:“你们以下犯上,陷害同窗,出手伤人,枉顾文艺学府法纪,单瓶第一条,在外边就足够你们死千遍万遍。”听到这里,唐婉和鲍思颖真的害怕了,虽然表面唐婉是皇上的宗室表妹,但那只是名义上,何况皇上的宗室之亲又不止她一个,而舒墨湘直接就是皇上的外甥女,还是连续立功的大人物。
鲍思颖这个县君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她外祖家是郡王又如何,舒家这一大家族,哪个不是跟皇上带点亲戚关系,真闹出去了,恐怕外祖家还会受到牵连!
她们瞬间都慌了神,连忙跪着求饶,心里异常害怕舒墨湘会报复她们。
“大小姐,我们知错了,求大小姐饶命啊,我们并不是有心陷害大小姐的。”鲍思颖一直磕头求饶道。
唐婉更甚,不仅磕头求饶,还一直骂自己,希望舒墨湘消气:“大小姐恕罪啊,是我们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想将紫檀木盒据为己有,又记恨那傲慢的态度,我们知错了,求大小姐饶命啊!”
舒墨湘看着她们如今这副模样,还真的不顾自己的颜面,一直求饶。她只觉得有些可笑,本来能平等去对待她们,用文艺学府的规矩去解决此事的话,还能留她们一个体面,可她们偏偏要尊己卑人。
若在外头如此就算了,可这里是文艺学府啊,规矩就摆在眼前,可她们偏偏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饶命?”舒墨湘冷笑,故意说,“我一个贱丫头哪敢让县君和陛下的表妹跪啊,快起来,我受不起的,就连这紫檀木盒也受不起!”
听到舒墨湘这语气说这话,分明就是不肯饶恕,更是吓得连忙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还念叨着求饶的话,连脑袋都磕红了。
此番,她们两个的颜面,连同她们家的名声,是真的在文艺学府里丢尽了。
“按照外头的规矩,以下犯上等同逾矩,是死罪,我念你们是同窗之情,饶你们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行杖刑,当众杖责五十下,并且赶出文艺学府,还不得找人医治!”舒墨湘丝毫不理会她们的求饶,当众宣布刑罚,这一气势,把在场观看的人都吓傻了。
可宾霜语知道,舒墨湘并不是这样的人。她若真的在意,在第一天的时候就给她们一顿毒打了,用得着让她们羞辱多次?
此番做法,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然后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在大家都胆战心惊之际,舒墨湘的语气稍微缓和些,向大家说:“可这里是文艺学府,有规矩说明不得以身份压人,即便舍主们说了今次破例,我也依旧按照规矩行事。”
大家都默不作声,只安静地听她说:“大家可知文艺学府制定的这条规矩,其实得益的是在座的每一个人。若没有这道规矩,她们两个早就抄家了,还能跪在此地求饶吗?我从来都不想以身份压人,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自己的家世。同时,我也希望大家明白,这条规矩对在场的每一个女子都是有益而无害,包括跪着的她们!”
舒墨湘起身,上前走了几步,问:“你们是希望文艺学府恢复原状,还是希望如外头般等级森严?若是前者,便不可再闹事,否则犹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