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那丫鬟就像是终于等到她反击一样,迫不及待道。
“不会扫地别扫了。”衣素不耐烦道。
“谁说我不会扫地,我服侍封主子的时候天天扫!”
“这样啊,”衣素若有所思,“那想来你家主子平日里应是邋遢惯了。”
她一拍即笑道:“没想到封家小姐私底下这么随性近人啊!”
众人“哄”地一下子笑出来了,那丫鬟气得脸成猪肝色:“你有病吧!”
“真别扫了,啊,”衣素耐心哄她,“咱们没她那么金贵那么讲究,啊。”
“你管我扫不扫,封主子吩咐了我们扫,我们就要扫!”
“……哦——”衣素无奈,看着她,半晌她拉长了调调应了声,“你们扫什么?垃圾吗?”
“不然呢?”
衣素点头,忙从地上拿起扫帚:“然,然,我看院子里垃圾挺多的,我也来帮你们扫……”
说着她扛了扫帚就往那丫鬟脚底刨!!
“啊!你要干什么?!”那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惊声道,连反抗都记不得了只被铲得跑,“走开!走开啊!!!”
衣素跟在身后穷追不舍一个劲地撵她:“哎,别跑啊!不是要扫地么!”
“停下!停下!你到底要干什么!”那丫鬟边跑边哭喊道。
她自然跑不过衣素,衣素却真没拿扫帚戳她,每次要追上时都故意慢了两步,只一个劲地吓唬她,看她又惊又怕的表情:“我干什么,我扫垃圾啊!”
“你不是这院儿里最大的垃圾么!”
院里的小厮丫鬟们一下子笑哄开了,边看两个女子沿着四方廊檐跑了一圈又一圈,那院子里其他扫地的人也见了简直目瞪口呆,唯恐她跑着跑着换了目标,手中扔了扫把,口里爷爷娘娘地叫着嚷着便逃没烟儿了。
……
紫棠回来的时候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有个丫鬟对着两手笤帚的人连连后退,连求饶的气儿都喘不上来了:“放过我吧,我真跑不动了……”
“你干嘛呢?”她笑着将衣服递给她。
衣素扔了手里扫帚,棍子发出“啪”的脆响,她对着那丫鬟道:“去,捡起来放好了。”
那丫鬟忙拾了起来,落荒而逃。
“不干嘛,我扫垃圾。”她拿了衣服往里屋去,反手将门给锁上,转身进了屏风后。
正将衣襟带子抽开,衣素顿了顿。她拽了下领口,走到窗边,伸手检查了一下窗子是否合得严实卡住了,这才安心回来将衣服脱下,搭在屏风上。
正欲伸手去拿放在屏风另一边新衣,她却蓦地愣住。
衣服呢?!
她连忙绕到屏风外检查是否掉地上了,可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蓦地,她猛抬头一看!
靠!果然刚换下来的衣服也没了!
她心道不好,连忙转过屏风另一边,窗子闪过一个人影,就在她转过的那一瞬间,刚好“啪”地合上!
……………………
曹操操曹操!!!!!!!!!!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失策了!忘了检查屋里有没有藏人的!
衣素气血翻涌得毛孔都张开了,下一秒打了个结实喷嚏。
她赶紧抱紧自己的身体。冬天天冷得要死,这破屋子屋里屋外温度根本没什么区别,她只穿了薄薄里衣,在此多待一秒都是受罪!
“紫棠!紫棠!!”衣素凑近窗边,也顾不得了,只哆嗦着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那厢女神一样的声音传过来,衣素哭唧唧道:“有人把我两身衣服都拿走了,你快去找文兰姑姑再拿一套!”
“谁?我我这就去找人拿回来!”
“没用的,那人肯定早跑远了,再不济也把衣服扔了或烧了,”衣素吸了下鼻涕,“还不如你去找姑姑一趟来的快,快去!我要被冻死了!”
“好,好!”紫棠忙应道跑了。
衣素沿着窗子壁滑下来,慢慢蹲着将自己努力缩了起来。
冷,太冷了。
这古代的冬天怎么这么冷。
……
“怎么样啊你,”紫棠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抱着一小碗稀稀的姜汤小口啜着,皱着眉头问:“还冷不冷?”
“……嘶……”衣素穿了衣服,缩在她旁边,抱着碗吸溜吸溜喝着,时不时冷得一哆嗦。
这姜汤还是紫棠跑去找文兰时顺手讨的,她说了衣素被人恶意捉弄的事,文兰皱了眉头。
“你以后不要再提了,这点小事不要去叨扰小姐。”
紫棠愣了愣,看着她转身进去取东西的身影,半晌,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她将东西给了紫棠,待她走出院子要转过门角时,看了良久,却突然出声:“你让她在这边多留意着点,”
文兰的眼中还是那样古井无波。
“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这厢衣素拢了拢衣服,只含糊道:“紫棠,你抱着我,抱紧。”
后院里屋也没有被褥,需等到晚间自己去领,毕竟,哪有人白天在这里睡觉呀。
怎么可能让下人们睡觉呢。
“……哦哦,好。”紫棠赶紧双手环过她,将她用力抱紧。
“封芊到底有完没完,”她忍不住道,“你都只是证明自己清白,后面都没追究了,她居然还要为难你!”
衣素呼出一口热气,往她怀里钻了钻:“不是她,应该是另一个人。”
“啊?”紫棠道:“是谁?!”
衣素闭着眼摇头:“我怎么知道。”
“那你说……”
“那个偷衣服的人动作灵敏,我在屋子那么久都没发现,肯定不是普通的丫鬟小厮。”她说完,又“嘶”了一口气,紫棠只感觉她又哆嗦了一下,她急着想听下文,却又不好意思催她。
“再者,那人消息灵敏,提前在屋子里藏好,肯定是知道我要换衣服。封芊,”她虚虚笑了一下,声音闷闷地从布料下传过来:“封芊可没那么有脑子,应该也没有这样的手下。”
“那会是谁?”紫棠跟着她的思路,“莫非是……蕲二公子?”
“咳咳咳……”衣素从她怀里挣出来,满脸潮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憋的还是冻的,“他?他害我干什么?!”
真是抬举她了。
“我听外面传蕲公子好像对谭温书有意嘛……”紫棠瞪了瞪眼睛,“万一他不信你今天的话,对你存疑,”
“怀疑你真的要害那个谭温书,那不就是报复你么?”
“不可能!”衣素大手一挥。
“嗯?你怎么这么肯定?”紫棠凑过头来,“肯定他会信你?”
“……”衣素微笑,“因为他会直接把我弄死。”
“?”
衣素摊手:“他会直接把你也支走,除非我敢穿着个里衣就跑出来,不然我必然成一具冻死骨。”
“今日那人之所以让我喊到你,是还留了一点分寸,不至于让我毫无还生之路。”她盯着眼前斜斜投在桌上的日光,三分冷白,沉声分析道:“所以,这只是对我的一个小小惩罚,让我吃点苦头,或者说,一个警告。”
她抱起双臂:“她看不惯我,但是,又不能让我死了。因为,”
衣素突然皱了皱眉,她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紫棠正专心听着她讲话,一时入了迷,此刻也懵逼起来:“什么什么味道?”
……
酱肉丝味。
衣素奇怪:“这不是还没开宴么?”她裹了裹衣服,将窗子支起一条缝,看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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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几个眼熟的丫鬟正端着菜盘。
“看样子,应该是小姐下午要加餐。”紫棠跟了司马晏晞有段时间,颇为了解,“你方才说因为什么?”
衣素若有所思,回过神来回答:“因为那人觉得我还有用,或者说,接下来几天里,还需要我。”
紫棠:“利用你?”
衣素却是觉得这个话题聊完了,她要出门。
“你干什么?不要吹风了!”
“去给小姐布膳!”衣素道。
一个合格的丫鬟,要抓住每一次在主子前露面的机会!
……
司马晏晞说是要加餐,其实每样菜也只吃一两口。
“……撤了吧。”她撂筷,此时却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姐姐?”
衣素两眼一黑。
司马晏晞脸色不太好,却还是叫了人开门,那封芊花蝴蝶一样飞进来了。
“姐姐这是在吃什么好吃的?”封芊进来时扫了一眼,扫到衣素时愣了下,随即又勾着唇角无事一样落座。
呦,花蝴蝶还要来采花粉。
“只是几样小菜。”司马晏晞道。
衣素眼睁睁看着那封芊反客为主,拿筷子夹菜送入口中的动作一气呵成,心里直呼我在古代长见识。
“嗯~这肉酱料饱满,细长入味,筋道十足,果真美味极了!”
衣素看着看着就笑了。
封芊若是没那么多蔫坏心思,当个美食搭子也是不错的啊。
司马晏晞美眸看着她,淡淡冷笑:“你喜欢就好。”
衣素看出来了,封芊这是准备装傻含糊过去,可她家小姐也不是盖的,对白天引风导向的事心知肚明。
“姐姐,我听说蕲二公子好像,”一提到这个名字,司马晏晞就动了眉头,封芊凑近了她耳边:“……好像对谭小姐有意。”
“有人说,今日进倚柳园前,曾见到谭小姐和蕲二公子站在凉河边,二人足足说了一刻钟,那蕲二公子还对她笑!”
“当真?!”司马晏晞赶紧追问。
谁料那封芊却迟疑了,赔笑道:“这……我哪知道呢,我也是听小姐们说的。”
……是你自己说的吧。
衣素默默吐槽,推到别人头上,减少风险又增加说服力,还有,这种似真非假的最有迷惑人的本领了,封芊怎么一会儿笨一会儿聪明的。
“我找姐姐来,还有一事相求。”那头封芊吃完,净了净唇,大言不惭。
“什么事?”至此,司马晏晞已经完全沉浸在方才的消息里了,连带着这个传消息的人,都宽恕了三分。
衣素看着暗自一拍脑壳:这哪是笨啊,这叫大智若愚!
她真得跟她好好学学。
封芊笑了起来,面朝司马晏晞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姐姐知道,我平日里素爱干净。”
“今晚我要沐浴一番,可是这边取水不便,热水更是难打。”她皱了眉头,一副犯难的样子,接着又舒展表情,殷殷笑道:“我想向姐姐讨一点人手,宴前便还回来。”
司马晏晞坐在桌前,早已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恍惚模样,竟几乎是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可以。”
“既如此,那便谢过姐姐啦!”封芊喜上眉梢,对着她身后一众丫鬟们包含衣素在内便大手一挥:
“你们,跟我过来!”
*
男眷房内。
蕲降白从外回来,推开门扇,顿足见那案边坐了另一人,他垂眸将门阖上。
“令尊几时出发?”
他压低眼睫,沉声:“明日辰时。”
良久,那声音再度响起。“冬至将近,又到了年末上报岁出岁入的时候。”他脸色低沉下来,“紫禁城的天,又要翻云覆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