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我只跟你厮混过,没有旁人
鲛人族可是上古遗族,虽说现任族长是传承下来的,并非活了万万年,却少说也得活了几千年了。
长得年轻俊美,却是实打实的几千岁,这辈子头一回被人见面就摸尾巴,就好比有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要跟他双修一样。
而且还是在他有了道侣,儿子都那么大了的情况下。
众人还在被柳折枝的行为震惊到目瞪口呆之时,鲛人族族长比吃醋的墨宴还快,不等墨宴去拉柳折枝,他就先退后了数步,厉声呵斥。
“放肆!”
柳折枝看着空了的手,还保持着手摸鱼尾的姿势,心中很是不悦。
又大又漂亮的鱼尾……没了……
还没摸够,应当带回去养着。
不过瞬间,人家话还没说完,柳折枝就打定了主意。
无论鲛人族有何阴谋,他都要留几个活口带回云竹峰养着。
从前出来一回都要寻些宝物带回去,这回鲛人族没有宝物,那带鲛人回去养着也可。
左右都是好看的。
“我鲛人族断没有抛弃道侣另娶之事!”
鲛人族族长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被他摸尾巴的行为冒犯到了,义正言辞的拒绝,“即便你拿我儿威胁,我也不会就范,鲛人一族负心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修真界不讲究什么一夫一妻还是三妻四妾,有的大能道侣只有一个,却还有无数妾室,有的还会终身不娶,从无规矩。
但鲛人族不同,他们从上古时期族规便是如此,一旦有了合籍的道侣,那便生死相随,绝不辜负彼此。
柳折枝在古籍中见过这个说法,见那族长一副对爱妻深情不悔,恨不得以死证明清白的模样,还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一时间还有些懵。
“我……不曾说过让你抛妻弃子。”
旁人也是不懂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墨宴走过来也只是站在他身侧,防止鲛人族耍诈,却猝不及防听到后面被他们抓住的小鲛人哭着骂柳折枝。
“你就是登徒子!你摸了我的尾巴,又摸了爹爹的尾巴,你难不成想同时跟两人结为道侣!”
小鲛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还没到可以娶妻的年纪,我爹爹娘亲那么恩爱你也要拆散,还拿我威胁爹爹,你……你就是个禽兽!蛮族果然不要脸!”
听到他的骂声众人才反应过来,摸尾巴似乎在鲛人族是不得了的事,摸了就是要结为道侣,要负责的。
这下柳折枝没着急,旁人先急了。
“仙君才不是这个意思,谁要跟你们鲛人族联姻啊!”
青羽最先不干了,岚幽紧随其后,“只是误会罢了,鲛人族的规矩,我等并不知晓,不知者不罪,自然也算不得数。”
鲛人族看不上他们,他们自然也是看不上鲛人族的,变不了人身,带着那么长一条尾巴,在他们眼中鲛人族才是蛮族,就跟那些化不成人形的灵宠一样。
而且传闻也是如此,上古时期鲛人族只是神族的灵宠,养在神界看着解闷的。
岚幽和青羽都如此不满,更不用说墨宴了,墨宴张嘴就要骂,却突然被柳折枝拉住,径直走向地上哭个不停的小鲛人。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这么拉着墨宴的手摸上了小鲛人的鱼尾。
小鲛人:??!
墨宴:!!!
众人:???
谁也没明白他在做什么,只有柳折枝做完了这事很是满意。
既是摸了就要负责,那便该由蛇蛇来负责,蛇蛇与鲛人族联姻,娶了鲛人族少主,神界遗族去对抗天命,或许就能摆脱那无用的命定道侣白秋了。
不仅能与鲛人族交好,解了眼前困境,探得南海为何异动,又能为蛇蛇博得一个好姻缘,一举两得。
他这纯是为了好大儿谋前程,说一句殚精竭虑也不为过,墨宴虽然不知道什么对抗天命,却知道他这举动就是在让自己跟那小鲛人扯上关系。
“你……你让我摸他?”墨宴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娶他?!”
“还要看族长如何定夺。”
柳折枝社恐,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但对着墨宴还是敢的,在场都是修士,他也知道自己跟墨宴说,旁人便能听到。
“日后玄知做了魔尊,鲛人族少主便为魔后,鲛人族与魔界联姻,自是一段好姻缘。”
他这么一句话说得轻巧,可若是真成了,那便是能改变六界格局的大事。
魔界有鲛人族助力,隐隐有了称霸六界的实力,鲛人族有魔界相助,便也不用再被六界排斥,只能世代生活在南海。
对双方都是好事。
闻修觉得可行,恨不能立刻劝墨宴下聘,鲛人族族长也有些动心,但儿子还小,得先培养感情。
他甚至都没怀疑什么柳玄知能不能做魔尊,因为有折枝仙君扶持,绝对是早晚的事。
只有两个当事人都是懵的,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圆。
小鲛人:“我要去给他做魔后?!”
墨宴:“你让我娶他做魔后?!”
“嗯。”柳折枝淡定点头,因为这是对蛇蛇有所裨益的好事。
鲛人族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日后蛇蛇便会被彻底管住,不会整日沉迷风月有损道心,更不会再与白秋有什么纠缠。
如此,成蛟化龙便真是指日可待了,仙途坦荡,与天同寿。
他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只希望他的蛇蛇寿与天齐。
鲛人族族长也是希望自己儿子能走出这南海,不必一辈子困在此处见不得广袤天地,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两位老父亲共情了。
“先定亲便可。”鲛人族族长温柔的安抚儿子,“你还小,可以先培养感情。”
随后话锋一转,对柳折枝之前的失礼毫不追究,甚至像是对亲家一样言语之间颇为亲近,“既是如此,折枝仙君便先到族中做客,婚事还要详谈一番。”
他觉得柳折枝是墨宴的师尊,修真界中娃娃亲都是常有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代替父母,很是合理。
柳折枝微微颔首,“嗯。”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俩就算是把婚事谈成一半了,一行人还被邀请去鲛人族做客,竟是不用谈判也不用打架了。
染月已经快笑死了,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鲛人族虽然不对劲,行事十分可疑,仙君的想法也奇奇怪怪,但看尊主吃瘪他真的很难不笑。
因为他发现自家尊主气到说不出话了,被心上人亲手送去跟鲛人族联姻,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嘴唇也一个劲抖,怕是一会儿就要气抽了。
岚幽和青羽脸色有些难看。
魔界要是和鲛人族联姻,冥界和妖界便会势微,倘若哪日魔界发难,只怕会吞了冥界妖界。
只有闻修是真心觉得这门婚事绝妙,默默感叹仙君不愧是仙君,如此顾全大局为徒弟着想,还顺势收服了鲛人族,着实令人钦佩。
鲛人族住所都在海底,是以南海可谓固若金汤,若鲛人族不主动出来,旁人很难找到。
但有族长亲自带路便不一样了,所过之处海水纷纷向两侧退开,供柳折枝一行人通过,甚至两侧还有其他水族夹道欢迎,当真是对亲家的待遇。
墨宴被柳折枝拉着,看似还能走路,只是沉默不语,实际上要不是被气习惯了,只怕此时早就气死了。
柳折枝让我跟鲛人族联姻?
还不是娶来做侧妃,是做魔后?
他知不知道鲛人族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娶了鲛人就不能娶他了!
直到进鲛人族领地前,墨宴都还心存侥幸,想着可能是柳折枝的缓兵之计,只是为了混进鲛人族。
因为双方行事都不合常理。
可眼看着鲛人族以贵客之礼相待,将柳折枝奉为上宾,族长和族长夫人都开始劝小鲛人先培养感情,他才不得不相信……柳折枝是来真的!
他娘的他真敢让老子娶别人做魔后!
墨宴的位置就在柳折枝身侧,知道这是在鲛人族的地盘不好直说,也不能挑事打架,不然柳折枝开阵还会损伤身子,便忍着压着满心的火气,用力抓住柳折枝的手腕。
“师尊,我有事与你说,你先随我出来。”
说完也不等柳折枝回应,直接把人拉了出去。
知道此事太过突然,鲛人族族长也没拦,毕竟他们是师徒,找个安静的地方商议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他自己的儿子还得再劝劝呢,何况那位仙君的徒弟。
鲛人族的宫殿几乎遍布大半个海底,墨宴把柳折枝拉出来,也不知道那座宫殿是谁的,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撑起结界,按着柳折枝的肩膀彻底忍不住了。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你是让老子跟那小鲛人合籍?!”
“确实是突然了些,不过族长也说了,可以先培养感情。”柳折枝有些语重心长,“蛇蛇,我终究陪不了你太久,只能尽力为你谋划,你若与鲛人族联姻,日后……”
“日后个屁!”
墨宴快气炸了,根本不听他的往下说,把他按在结界上就吻了下去,硬是把那双红唇蹂躏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些红肿了才放开。
“我跟你双修过那么多回了,你又把我推给鲛人族,柳折枝你他娘的真把老子当狗了!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双修……”柳折枝仔细想了想,“双修一事,似乎并非我强迫你,蛇蛇,你可是记错了?”
“你……”
墨宴被噎了一下,“你别管谁强迫谁,你就说,老子是不是跟你双修了!”
“确实如此。”
柳折枝点头承认了,在他又吻上来之前抬手堵住他的嘴,“可是蛇蛇又不只与我一人双修过,从前如何想必鲛人族不会计较,日后只一心一意对那鲛人便是了,莫要再出去与旁人厮混。”
“老子什么时候跟旁人厮混过!”
墨宴一时气急,话还没过脑子就全说了,“我只跟你一个人双修过,那发情期也是头一回!初次的元阳都是给你了!哪来的旁人!”
七十二、天道都知道老子喜欢柳折枝了?!
“没有……旁人?”
柳折枝愣住了。
都不是单纯的疑惑,而是直接愣住了,因为相信蛇蛇在这种事上不会骗自己,所以对这种说法更是震惊。
没与旁人双修过,那魔宫里无数的美人又是怎么回事?
六界传了几百年,都说魔宫中的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魔尊墨宴日日不重样的宠幸,也没听过任何辟谣或者澄清,怎么蛇蛇说的却和传闻完全不同?
对着那么多美人不碰,反而在云竹峰待了十几年就来了发情期,还逼着自己一个男人双修,难不成……
“蛇蛇是……断袖?”
除了魔尊的身份,柳折枝觉得自己与蛇蛇无话不谈,所以也没什么顾虑,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本来就不小心把实话给说了,现在还被他这么问,墨宴当场气的跳脚,“你才是断袖!老子一直都正常!”
断个屁袖!
老子几百年都好好的,还不是遇见了你就……
你怎么勾引老子的,怎么千方百计要嫁给老子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柳折枝是真不清楚,谁能跟他那无限脑补的脑回路同步啊,要不是今日他自己说,柳折枝一直以为他是身经百战来的。
毕竟他对双修的热衷异于常人,恨不得整日想着那档子风月事。
合着不是习惯了风月事,而是憋了几百年,对着满宫的美人没双修过,给憋变态了?
柳折枝满眼同情,可怜的蛇蛇。
“既是如此,那这门亲事便更是合适了。”
他不是断袖,又未曾有过旁人,柳折枝很是欣慰,“鲛人族未曾及冠,是可以选择做男子还是女子的,蛇蛇与那少主先培养感情,日后让他选了做女子就是了。”
墨宴还等着他说出点道歉的话呢,万万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人都傻了。
“什么叫更合适了?你误会老子了!老子只跟你双修过,你不负责还要让老子去联姻!柳折枝你还是人吗!”
他满肚子委屈,柳折枝也是懵的。
要是换了别人这般无理取闹,柳折枝怕是要直接开打了,可面前是自己的蛇蛇,他便有了耐心理论。
“双修是为了解蛇蛇的发情期,算起来该是蛇蛇强迫于我,至于负责……以阴阳和合来算,也是蛇蛇该与我负责,双修一事,并非谁给了元阳谁便有理的。”
墨宴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他给堵回去了。
虽然认为是柳折枝欲擒故纵,千方百计勾引自己要做魔后,可听他这么算完确实是自己不占理,好像倒打一耙无理取闹似的。
“这事等回了云竹峰再说,先说正事,反正……反正你不能做主让我跟鲛人族联姻。”
谁该对谁负责的事他理论不过,索性换了个话题,“从见了鲛人族你就不对劲,根本就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你。”
“何处不像?”
“你跟鲛人族都不对劲。”
说起正事,墨宴盯着他眉头紧锁,“你说你之前杀过鲛人,鲛人族族长见了你却没喊打喊杀,也不像记仇。”
“鲛人族一向看不起六界生灵,你摸他儿子尾巴,还摸他尾巴,他都不计较,你不道歉赔礼,他也同意你提出的联姻,你觉得这正常吗?”
这些异常他能看出来并不奇怪,柳折枝也没想隐瞒,只是不知道该与他从何说起。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鲛人族有交情?”
“应当……算是有。”
柳折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算不得是自己跟鲛人族有交情,而是原主跟鲛人族有些渊源。
当年他穿书来到这里,一睁眼就是在南海边境。
是原主听得懂鲛人语,能与鲛人族交流,当时身边甚至还有两个鲛人跟随左右,但到底有什么交情他也不清楚。
所以他也在试探。
试探自己这具身体跟鲛人族有什么渊源。
那年他杀了几个对自己动手的鲛人,事后鲛人族连讨说法都不曾有,如今他不清楚鲛人族的规矩,摸了人家尾巴,故意没有道歉,鲛人族也不计较。
可见鲛人族是知道些原主的事,与原主交情颇深。
“什么叫算是?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墨宴是个急性子,尤其一想到他可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心里就相当不是滋味,感觉他跟自己疏远了,没有从前那样亲近了。
“你是我师尊,当年我们约定了相依为命,就是双修都修过好几回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鲛人族……”
穿书的事说不出来,柳折枝只能挑能说的说,沉吟片刻总结道:“或许知晓我的身世,他们与我有交情,只是我当时年幼,如今早已忘却了。”
这么一说就一切都合理了,墨宴也猜到了他有意试探鲛人族的底线,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解释不通。
“你为什么摸他们的鱼尾?”
啊这……
柳折枝抿唇不语,甚至有几分心虚。
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墨宴一下就炸了,“老子就知道!你就喜欢这些不是人的玩意!”
他一把按住柳折枝的肩膀,恶狠狠的咬了一下他已经红肿的嘴唇,“老子不要什么联姻,你也不许把那些破鱼给老子带回云竹峰养着,你要是敢带回去,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就这么点小心思还被发现了,柳折枝眼里都没光了,“联姻之事你若实在不同意便算了,别的……”
“别的你想都别想!除了养老子,你敢养别的玩意试试!”
柳折枝:“……”蛇蛇这性子怎么越养越偏激。
“你想试探鲛人族,我可以帮你试探,但是你给老子离那群鲛人远点。”
墨宴掐着他的腰,一边用灵力消掉他嘴唇上的痕迹,一边警告他,“我不管你到底跟鲛人族有什么渊源,就算你也是鲛人,你也不许给老子把他们带回云竹峰!”
“不然老子就把你锁起来,锁在榻上一辈子也别下去!”
话越说越离谱了,这警告都不能算是什么占有欲作祟,简直就跟柳折枝曾经听过的一个词一模一样。
病娇。
就是这个词,柳折枝当年在原来的世界了解过,是一种偏执又疯狂的病。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愿意让他的蛇蛇变成这样,所以不管是不是逞口舌之争,柳折枝都容不得他说这种话,当即冷了脸。
“蛇蛇,不可胡言乱语。”
“老子没胡言乱语!”墨宴怒气上头,又是一声吼,“不信你就试试,你他娘的要是敢把那些破鱼带回去,你看老子……哎?”
柳折枝走了,不等他威胁完,推开他就往结界外走。
“你……柳折枝!你要是敢出去,你看我不……”
“你当如何?”柳折枝回头语气冷淡的问他。
他这是真生气了,连罚都不罚了,直接冷漠得跟陌生人似的,墨宴太清楚他的性子了,一下就怂了。
“我……我就撤了结界免得你撞上。”
柳折枝就是个大犟种,比自己还犟的那种,墨宴早就领教过了,上回就是柳折枝不要性命也要跟他打一架,这回他可不敢惹了。
硬的不行,堂堂魔尊能屈能伸,当场换成软的,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师尊……”
耍威风不成,便又来装乖徒儿,柳折枝看得明明白白,却最是吃他这一套。
知道都是装的,也还是把他当自己的好蛇蛇乖蛇蛇,周身气势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不少。
“你说不想联姻,那此事作罢便是,容不得我养旁的生灵,我也不会强求,自然都是依你,何必那般胡言乱语?”
柳折枝怜爱的在他头顶摸了摸,“蛇蛇,你我之间凡事皆可商量,莫要再那般偏执,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族,修士皆有滋生心魔之危,你不清心静气,若是生了心魔可如何是好?”
墨宴根本就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的那么想。
无论是有人要跟他抢柳折枝,还是柳折枝要跟旁人像他这般亲密,他都容不得。
他日若真的发生了,他定会屠了那人满族,再把柳折枝锁在身边。
说了相依为命就是相依为命,只能有他们两人,柳折枝也必须是他的魔后。
但这十几年来墨宴学会了装乖,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是一点点压下眼中的暗色和偏执,很是自然的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心境有些不对,但他不在乎,也不去细想其中缘由,如今满脑子都是柳折枝身边不能有别人,只能有他。
“师尊,我不想跟鲛人族联姻,我说了要让你做魔后。”
今日之事让墨宴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管是不是柳折枝勾引他,是不是欲擒故纵,在他把柳折枝带回魔界之前,他都得把人看紧了。
有些话多说几回也没什么,毕竟柳折枝太能装了,还沉得住气,他要是不多说几回,不说到位了,柳折枝那么花心,保不准哪日就真被别人的甜言蜜语哄跑了。
比如白秋,比如那只小彩鸡,或者以后还有别的不是人的玩意。
“我做了魔尊,一定会让师尊做魔后。”
他又强调了一遍,柳折枝却听着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在心里直叹气。
傻蛇蛇,你有你命定的道侣,即便不与鲛人族联姻去破那天命,也一定不会与我善终。
“魔后要留给日后蛇蛇心悦之人,莫要随便许诺,我与蛇蛇双修也不可让旁人知晓,师徒行风月事,本就为世人不容,蛇蛇要顾及自身名声。”
好好好,还在这跟我装是吧?
柳折枝你他娘的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你还玩上瘾了!
墨宴满心的火气,硬是装的什么事都没有。
你能装老子也能装,不就是想听两句好听的,等着老子哄吗?
行,老子就哄你两句,你等着,等你跟老子回了魔界的!
“师尊……”
墨宴拉着柳折枝的胳膊,又乖又纯情,“我没跟别人双修过,只有你,我……我对你负责,一定娶你做魔后。”
他认为自己是在装,可这话却不是现想的,张嘴就来,只不过他自己察觉。
柳折枝不知道他内心戏这么多,只是看着神魂上不断闪烁的姻缘红线逐渐疑惑。
奇怪,今日这红线怎么总是跑出来乱闪?
正想着,头顶突然一阵雷声轰鸣,即便身处海底,那天雷也兜头降下,劈碎了墨宴的结界,正落在墨宴身上。
是天罚。
无视命定道侣与旁人表明心意,墨宴作为主角惹怒天道,硬是招来了天罚。
柳折枝也知道这是天罚,却不知墨宴心悦自己,因为墨宴亲口说过不是心悦,一时间看着墨宴浑身冒黑烟,眼神都迷茫了。
“蛇蛇,你这是……做了何事?”
他不懂,墨宴可是明白了,之前就怀疑过,这下彻底确定了,偷偷在心里又试了一次。
老子这辈子只娶柳折枝一人做魔后,绝不与旁人双修,更不会再娶旁……
“轰隆!”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都没等他在心里说完。
“蛇蛇?”柳折枝彻底懵了,不明白怎么什么都不做还能降下略施惩戒的天罚。
“没……没事。”墨宴一开口,满嘴的黑烟往出冒,模样相当滑稽。
他自己也知道定然好看不了,却没心思想,满脑子都只剩下了荒谬的事实。
完了,老子真有命定道侣,十有八九就是白秋那王八蛋,柳折枝那日说的真是天命,他果然早就知道,而且……
老子他娘的竟然喜欢上柳折枝了?!
天道都知道了!
七十三、蛇蛇:喜欢死对头不丢人
“蛇蛇?”
连着降下两道天罚,见墨宴没骂娘也没跳脚,柳折枝心中便有数了,蛇蛇应当是知道为何引来天罚。
“未曾伤到,只是略施警告,这是为何?”
他敢问,墨宴可不敢说。
正好动静太大,把人全都引来了,墨宴给自己放了个清洁术,假装没听到柳折枝的询问。
这事太大了,他自己还没整理好思绪,哪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所谓天命,违背天道便是要命的事,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想想对策。
别看他平时暴躁,正事上可一点不含糊,比谁都沉得住气。
“仙君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仙君可有伤到?”
青羽和岚幽都围住柳折枝语气担忧,染月和闻修却看着自家尊主还隐隐有些冒烟的头发一脸懵。
尊主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也不至于惹怒天道吧?这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终于暴露本性了?
墨宴不用他们开口,光看他们那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咬牙切齿的遮掩真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天道觉得我不该与鲛人族联姻,所以降下天雷警告。”
这话倒也合理,毕竟方才就是在商议联姻的事。
旁人或许将信将疑,柳折枝却实打实的信了,因为他知道墨宴与白秋才是天道认可的命定道侣,墨宴要与旁人联姻,天道阻拦也是正常的。
难怪蛇蛇不担心,正好蛇蛇不愿意联姻,又有天道阻拦,对蛇蛇来说可不就是好事么。
柳折枝还给他补全了前因后果,见鲛人族族长看过来,微微颔首,“嗯。”
这便是认可了墨宴的说法,也表明了他这个师尊的态度。
既是天道不允,那也不好强求,这个理由谁也挑不出毛病。
联姻不成,按理说鲛人族态度该改一改,不至于像方才那么好,可柳折枝却见那族长依旧以礼相待,将他们请进主殿奉为上宾,甚至脸色都没有变。
小少主也不哭了,还挨挨蹭蹭的往他身边靠。
“那个……我……我叫晚临。”小少主磕磕绊绊的介绍他自己,看着很紧张似的,“爹爹叫问渊,娘亲叫淮音。”
在场众人都是头一回知道鲛人族族长和夫人的名字,一边暗自记下,一边觉得这名字绝对不是白听的,果然下一句就听晚临道:“要不……要不我跟你联姻吧,你虽然粗暴无礼了点,但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墨宴:??!
柳折枝:……
“我们成亲了,你是不是就能让我看看脸了?爹爹娘亲说你一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你长什么样。”
柳折枝:“……”成亲就为了看脸么?
这理由着实离谱,墨宴当场就炸了,“有事就直说!你他娘的想嫁我师尊看我师尊的脸,真是美死你了!”
柳折枝的脸是你能看的吗?老子跟他打了五百年都没见过,要不是阴差阳错被他捡到,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着!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破鱼凭什么看!
鲛人族态度诡异,柳折枝还想着慢慢试探,因为他不想说话,墨宴可不管这个,本来也没想这么快摊牌,但现在柳折枝都要被抢了,他实在是忍不住。
“你们惦记我师尊?我师尊有的是人惦记!能说实话就说,不说实话就免谈,联姻?联个屁!”
他这么一吼,把背地里的事全拿到明面来说,在场众人全让他整不会了,八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六界争斗向来讲究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哪个正常人会当面说啊。
今日倒好,还真碰到一个有毛病的。
“什么说实话?我说的就是实话!”
晚临在鲛人族都没到及冠的年纪,哪知道大人的谋划,被他吼得不干了,跟他对着吼,“我就是看他顺眼,要联姻也是跟他联姻,你就是个徒弟,凭什么做师尊的主!无知的蛮族!”
两人对着瞪眼睛,柳折枝站在墨宴身后,鲛人族族长问渊站在儿子身后,两个长辈对视一眼,全都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
鲛人族对柳折枝确实过分优待了,连小少主都莫名其妙对柳折枝有好感,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这般毫不掩饰,足以说明鲛人族也在试探柳折枝的态度。
既是互相试探,那便是谁先开口谁就没了先机。
好巧不巧,柳折枝就是那个可以永远不开口的性子,社恐加对万事都不甚在意,这世上少有人能比他沉得住气。
“仙君何意?”到底是问渊先开了口。
柳折枝不想说话,继续沉默的盯着他。
问渊:???
给了台阶还不下,属实把这活了千年的鲛人族族长给难住了。
旁人也看得直咂舌。
不愧是仙君,这般气场和风范当真无人能敌。
只有墨宴看明白了,也最了解柳折枝,满心的无语。
好好好,这是不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真愁人。
“你有话跟我说,师尊把琐事都交给我,他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墨宴自觉站出来把嘴借给柳折枝,替他说话。
柳折枝简直爱死了他这不用自己说话的做法,看他的眼神都在发光,没有什么事比一个社恐有人解围更让人高兴了。
嗯,果然是我的好蛇蛇。
他不表态便是纵容,问渊面色凝重,晚临对着墨宴直龇牙,“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就替他管事!在我们鲛人族,徒弟都不许说话的!你不要脸!”
这可不止是他的心声,还是岚幽和青羽的,柳折枝对这个徒弟实在是太纵容了些,他们也一样看不惯。
这是鲛人族的地盘,鲛人族少主愿意出头,他们都喜闻乐见,等着墨宴被收拾。
可染月和闻修还没护住自家尊主,就先有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将墨宴挡在了身后。
柳折枝是社恐,但有人欺负他的蛇蛇他是万万不能坐视不理的,这回也不害怕了,反而语气冷冽又强势,“玄知是我徒儿,自然可代我行事。”
墨宴被他护在身后差点把脸笑烂。
不错不错,还知道维护夫君,他这么勾引我,我喜欢上倒也合理。
清清冷冷的大美人对谁都不在意,还不爱说话,却能为了你当众维护,开口撑腰,这换了谁能不动心?
反正墨宴是抵挡不了,并且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要是不动心才是不正常。
那天雷之下察觉到喜欢上死对头的震惊,在这一刻愣是消了个干净。
喜欢就喜欢呗,只要我不说,那就不丢人。
什么天命不天命的,柳折枝对我死心塌地,我就勉为其难替他违背一回天命又能怎么样,反正是自己的魔后,纵容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轰隆!”
他一这么想,小臂粗的天雷便毫无征兆落下,柳折枝拧眉要开阵,却被墨宴推了一把,用灵力送出老远。
接二连三的天雷砸在鲛人族的宫殿中,眨眼间众人脚下便只剩一片废墟,谁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众鲛人目瞪口呆的盯着那还在不断落下的天雷,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几千年族内没来过外人,头一回有人做客,刚来就让他们流离失所了?!
仙君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做就能惹怒天道!
柳折枝也没看懂,除了墨宴本人就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全都盯着那不要钱似的天雷沉思,气氛一时间越来越诡异,尤其是在天雷劈到主殿的时候。
那是族长问渊的住所,天雷还未完全落下,柳折枝便发觉了不对。
一股奇怪的,悄无声息的灵力从地下涌出,竟是化作了倾云剑的模样,一剑撞上天雷,生生将那天罚劈散了。
那是自己的本命剑,柳折枝绝不会看错,当下便明白了南海异动应当便是此处地底藏着什么东西。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被天雷劈得满身焦黑的墨宴身后,缓缓出现一道漂浮在空中的虚影。
白衣墨发,气质清冷,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一派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脸上还戴着空白的面具。
那是昔日的柳折枝,是个人就能认出来。
虚影一闪而过,化作虚无缥缈的怪异灵力四散开来,最后归于地底。
死寂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墨宴放了十几个清洁术收拾好自己才落在柳折枝身边,对着对面的鲛人族拧眉质问,“到底怎么回事?那异动的灵力怎么会是我师尊的模样!”
什么劳什子天命出来捣乱就算了,现在鲛人族还有柳折枝的虚影,这日子怎么越来越乱套了!
天雷把南海异动的秘密给劈了出来,问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本能拿来谈判的资本也没了,鲛人族完全处于被动,他再去看墨宴,眼底都带上了杀意。
此人为何能引来天雷?可是折枝仙君有意为之?
难不成是早就有了猜测?
柳折枝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被六界传的神秘极了,鲛人族原本是想先把他引来再行打算,如今墨宴引来的一场天雷打乱了所有计划,逼得问渊不得不赌一把。
“此事只可说与仙君一人知晓。”
这就是要借一步说话的意思,柳折枝却没动,盯着那虚影消失的方向眉头微皱,片刻后拉着墨宴就走。
墨宴:??!
众人:???
“仙君?”
问渊人都傻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都要跟他摊牌了,他不仅不听,还转身就走。
“一刻钟。”
柳折枝留下一句话,让墨宴带着自己出了南海,上岸后才只与墨宴一人交待,“蛇蛇,回乾坤宗,尽快。”
墨宴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然后……眼看柳折枝回了乾坤宗就去了白秋住所,一句话没说,一道符咒下去弄晕白秋,直接往他身上扔。
“好了,带小师弟一同前去南海。”
柳折枝做完这些才松了口气。
他方才推演过了,南海异动是为大凶,他与蛇蛇才不要去拼命,让另一个主角去消耗主角气运最合适不过。
左右小师弟都是蛇蛇命定的道侣,与蛇蛇患难与共,替蛇蛇挡灾,合情合理。
等危险过了,他再让蛇蛇把小师弟送回来,宝物和机缘都由蛇蛇一人独吞,甚好。
柳折枝一向对蛇蛇偏心,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多缺德,甚至理直气壮。
这可不算是忤逆天道,只是让两个主角培养感情,但小师弟不争气,在南海无法撑到最后,受了伤只能先送回乾坤宗养伤,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折枝把白秋当工具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还觉得反正他是反派,遇到主角自然是要拿来利用的。
与此同时,穿梭三千小世界的系统总部,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卧槽卧槽!那个摆烂等死的宿主怎么又愿意做任务了?剧情显示他要害主角受做反派了!”
“那是谁的宿主?他他他……他怎么还跟主角攻搞一起去了!”
七十四、蛇蛇切大号耍流氓
系统总部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成立的时候便有三千小世界,那么多系统,那么多宿主,柳折枝是最奇特,也是在系统们口中最出名的一个宿主。
因为只有他一点任务不做,明明能力优越,甚至被小世界的天道眷顾,能窥探天命,却宁可失了一身修为也不服从系统安排。
这样的宿主太奇葩了,五百年来时常被总部的系统们谈论,现在修为没了,被系统放弃了,他却突然开始做任务,还把主角攻给迷得神魂颠倒……
总部的系统们全傻眼了。
“找原来带他的系统也没用了,主角攻都让他迷成舔狗了!”
“小世界已经乱套了,主角攻现在对主角受一点感觉没有,还给当成了情敌……”
系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了。
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情况,穿书去做任务的大反派跑偏就算了,谁家主角攻还这么没定力啊!
明明之前跟主角受相处挺好的,算是君子之交,一转眼就对反派言听计从,宁可违背天命也要舔反派。
“那个……是不是解决不了了?主神要是怪罪下来,我们担不起责任啊……”
一个系统说出了事情的关键,系统们沉默片刻,很快想到了办法,“不如派个刚来实习的系统去背锅?”
本来是想等柳折枝死了再派新的宿主去完成任务,现在柳折枝那里出了岔子,小世界要乱套了,既然阻止不了,这些活了数不清多少年的系统都是老油条,说干就干。
当即派了个刚入职,连培训手册都没看完的实习系统过去。
乾坤宗内,墨宴还在看着被柳折枝扔给自己的白秋愣神,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叮!反派系统来喽!宿主大大接住我哦,我是……不对,搞错了!】
那声音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说的还都是奇怪的话,墨宴一句没听懂。
“蛇蛇,怎么了?”
还急着回南海做正事,见他一直不动,柳折枝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墨宴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柳折枝摇摇头,“如何奇怪?可是有人传音给蛇蛇?”
“不是,不像传音。”
墨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还重复不出来,因为都是超出认知范围的话,最后只能作罢,先管眼前的事,随手把昏迷的白秋往地上一扔。
“去南海带他干什么?有我还不够吗?”
他在吃醋,觉得柳折枝是惦记白秋,怕南海发生大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把白秋一起带去。
柳折枝做梦都想不到他能脑补成这样,还在那认真跟他解释,“蛇蛇,带小师弟去有大用处,晚些时候你便知晓了。”
他有大用处,我就没用是吧?
还大老远的怕跑回来特意带上他!还让老子带!
墨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回更方便吃醋了,醋劲十分上头。
柳折枝,你他娘的真是好样的!
你等着,老子就带着他,带他去南海悄无声息的弄死他!
阳奉阴违算是让墨宴玩明白了,表面上乖乖听话把白秋捡起来,背地里却想了一百种弄死白秋的方法。
柳折枝怕他误入歧途,怕他养成偏执的性子滋生心魔,却不知他原本就不是善类,魔族哪有正道的心性,想得到什么便是不择手段一定要得到。
更何况是自己认定的魔后。
天道他都决定要忤逆了,天命也不认,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两人就这么匆忙返回南海,墨宴撕裂空间带着柳折枝,在路上就对白秋下了手。
丝丝缕缕的魔气悄无声息没入白秋太阳穴,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同样要往白秋神魂里进的小光球。
墨宴:???
什么玩意?白秋的神魂里多了个什么?
四处寻找宿主的实习系统:……
这里怎么也有魔气啊,有魔气的绝对不是宿主,我的宿主呢?我那么大一个宿主呢!
魔气和系统贴在一起,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空间裂痕走出来,柳折枝看墨宴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越发疑惑,“蛇蛇,可是有什么不妥?”
今日蛇蛇奇奇怪怪的,先是说有奇怪声音,又如此心不在焉,难不成是魔界有了什么要紧事?
柳折枝不方便问,只能旁敲侧击的表明态度,“蛇蛇,无论发生何事,我都是你师尊,会尽力护你周全。”
墨宴一听,瞬间就不纠结了。
你看,又在跟我示爱了,那白秋还活着干什么?
这不是耽误我跟柳折枝早日合籍吗?直接弄死算了。
于是看似两人并肩走入南海海底,墨宴手里抓着白秋,实际上越来越多的魔气涌入白秋太阳穴,准备强行让其魂飞魄散。
虽然有个奇怪的小光球拦在那,但墨宴觉得可以一起除掉,白秋在他眼里就是个废物,没有昔日的柳折枝一根手指头强大,那小光球在白秋身上,肯定也一样是无用的东西。
于是实习系统眼看魔气将自己笼罩,启动防御系统的同时也想明白了,应该是找对了宿主。
上级系统说主角攻是魔尊,我的宿主是反派,这里一共就三个人,主角攻针对的一定是反派,我要保护我的反派宿主!
系统的力量撞上魔气的瞬间,整个南海地动山摇,比之前天道降下天罚动静还要大,以墨宴为中心,脚下眨眼间便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突然的变故让柳折枝都愣了一下,开阵已然来不及,只能皱眉任由自己掉入裂痕之中,暗暗估算下方到底有什么,引起南海异动的灵力很有可能就在下面。
不知蛇蛇做了什么,但应当是阴差阳错抢占了先机。
鲛人族不可信,与其靠鲛人族,不如他们自己亲自下去探一探。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遇到什么情况都自己应对,所以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自己想出应对之法,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几乎养好了伤,修为堪比巅峰时期的墨宴。
直到铺天盖地的魔气席卷而来,汇聚在他脚下托住他。
整个南海魔气滔天,墨宴虽是一起掉入裂痕,却因为有修为傍身,慢了许多。
现成的除掉情敌的机会,他第一时间扔了白秋,随便王八蛋情敌死在哪里,看都没看一眼,满眼都是没有修为,比他落得快的柳折枝。
下方别有洞天,很有可能就藏着让南海异动的秘密,他心里清楚掉下去不会死,但柳折枝身子虚弱,就是摔一下都得吐血,他舍不得。
不过瞬间,滔天魔气笼罩南海,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动。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人的魔气如此精纯浓郁,那便是死了十几年,尸骨无存的魔尊墨宴。
刹那间,六界纷纷派人前往南海查看。
无论六界如何震惊墨宴都不关心,变回原本的容貌身形便踏着魔气落在了柳折枝身侧,笑得十分欠揍,“呦,十几年不见,折枝仙君这是怎么了?本尊死了,你高兴得修为都没了?”
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柳折枝沉默了。
看着他没放弃柳玄知的身份,反而在这一人分饰两个角色,又演起了死而复生的他自己,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还在不断下落,这南海的地下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墨宴小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嘴上还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
现在他要做柳折枝的死对头魔尊墨宴,而不是徒弟柳玄知或者蛇蛇。
他可舍不得蛇蛇和柳玄知的身份,日后还得靠这里两个身份骗柳折枝回魔界呢。
“折枝仙君,没了修为落入这种鬼地方,怕是寸步难行啊,本尊也是闻讯赶来寻宝,你若说些好听的,本尊便与你结伴,怎么样?”
墨宴原本的容貌很是俊美,不然当年打架柳折枝也不会从不打他的脸,但俊美归俊美,剑眉星目也掩盖不住身上那股邪气。
他若不刻意收敛,那便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自魔界,就差把放荡不羁邪肆嚣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十几年柳折枝见惯了蛇蛇和柳玄知的模样,再看他原本的容貌还有些晃神,尤其是他故意找茬,努力装两人还是死对头时,柳折枝总觉得手有些痒。
想往他头顶邦邦两下。
“又不理人?”
他不回答,墨宴哼笑一声,直接上手揽住他的腰,“仙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若不听话,我想杀个没有修为的死对头可是太容易了。”
做蛇蛇时还要听他的话,被他管着,如今做回了魔尊墨宴,墨宴算是放飞自我了。
昔日柳折枝面对他这个身份可是高冷得很,五百年都没怎么搭理过他,这回他能用这个身份找回场子,激动得就差化出蛇尾摇出火星子了。
这些年柳折枝被他抱习惯了,被抱住根本没反应,墨宴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妥协,瞬间笑得更嚣张了,“仙君不挣扎就对了,只要你听话,本尊保证,会带你毫发无伤的走出这里。”
柳折枝:“……”蛇蛇还演上瘾了。
毕竟是自己的蛇蛇,柳折枝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配合他演戏,冷声吐出几个字,“你要如何?”
“打了几百年还没见过死对头长什么样,本尊看看你的脸。”
墨宴边说边伸手拨弄他脸上的面具,“原来可不是这个面具,凤凰样式,怎么,仙君这是有了道侣,收了道侣的聘礼?”
他在那暗戳戳占便宜,把自己说成柳折枝的道侣,柳折枝却听出了不对。
所以……蛇蛇是一开始便知道凤凰样式算是下聘的?
那他还做了这个样式送给我?
墨宴既不知道自己早就掉马,又不知道无意中暴露了小心思,还在那美滋滋的动手摘面具。
面具摘下,终于又看到柳折枝那张百看不厌精致绝美的脸,他满脑子只要一句话——真他娘的好看!
老子都不惜为他暴露还活着的事了,这不得收点报酬?
那就亲一口吧。
往日都是他主动亲柳折枝,这回身份不同了,他算是彻底飘了,捏着柳折枝的下巴,动作很轻,怕给捏红了,嘴上却恶狠狠的。
“仙君,想不到有一日会落到本尊手上吧?若是不想死在本尊手上,那便主动些,亲本尊一下。”
七十五、威风魔尊×从心蛇蛇?
柳折枝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蛇蛇想演戏掩饰身份他能理解,也愿意宠着,但突然给他搞这一出,着实是有些欠收拾了。
他甚至都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太宠蛇蛇了,要不就是罚跪罚少了,不然为何越来越不像话,还要逼他做那不成体统之事?
“怎么,不愿意?”
墨宴还在持续作死,就想被他主动亲一口,揽着他的手微微用力,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怀里,“仙君,方才与你一起的是你的徒弟吧?你要是不肯就范,你猜我找到他,会怎么处置?”
“仙君金尊玉贵,又长了这么美的一张脸,本尊怜香惜玉不好苛待,你那徒弟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仙君就不想让本尊替你找找那徒弟,帮你护他周全?”
这些话是以前的墨宴绝对不会说的,不是说不出来这个意思,也不是不能这么混账,而是不能这么……文雅。
什么金尊玉贵,什么怜香惜玉,还有苛待这种词,以前他可说不出来,会嫌弃文绉绉的,如今都是这十几年在柳折枝身边耳濡目染,自己慢慢学的。
可惜他自己没发觉会下意识对柳折枝用词文雅些,还以为装得很好,甚至敢拿他的另一个身份来威胁。
柳折枝对他的混账有了新的认知,手更痒了。
确实是欠管教了,越来越不像话。
脚下已经可以看到深渊裂缝的尽头有什么了,是白茫茫的一片,危险与机缘都是未知,墨宴心里惦记着保护柳折枝,时刻留意周围环境,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分心的功夫,头顶“邦邦”两声。
倾云剑的剑柄敲在头上,有修为傍身倒是没有多疼,却把墨宴给砸懵了。
怎么回事?
我是蛇蛇他还只是拿手打,我现在做回了魔尊墨宴,他没修为不听话就算了,竟然还换成用剑柄打我了?!
“你……柳折枝你敢打本尊!”
如今柳折枝早就不怕他了,虽然还是不爱听他跟自己吼,但绝对不怕,就淡定的跟他对视,被他揽着落地的瞬间还清清冷冷的应了一声,“嗯。”
墨宴:??!
他……他凭什么这么硬气!
我现在可是魔尊墨宴,他的死对头,他没修为了凭什么不怕老子!
“柳折枝!”
一声怒吼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带上了回音,柳折枝看都没看他,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微微颔首,“声音再大些。”
能有回音就说明肉眼可见不可信,此处是有尽头的,似乎是禁制和结界并存的一方小世界,蛇蛇的吼声刚好拿来验证。
墨宴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就是听明白了才更生气。
老子快气死了,他竟然不怕,还拿老子当奴仆使唤?!
好好好,这是整日跟蛇蛇作威作福惯了,现在不管遇着谁都敢这么过分了是吧?
老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堂堂魔尊的铁血手段!
拇指粗的锁链悄无声息缠上凝了霜雪似的皓腕,魔气化成的锁链随主人心意而动,“咔哒”一声上了锁。
一边是锁在柳折枝手腕上,另一边是墨宴自己的手腕。
唯一的区别就是……柳折枝那边贴着手腕的一侧加了魔气化成的柔软绒毛,免得磨疼了。
“啧啧啧,真是好风景啊,仙君,阶下囚的滋味可曾体验过?”
没见过谁对阶下囚还这般小心照顾,锁上还怕磨红了皮肤,柳折枝看着手上的锁链,又无语又好笑,沉默片刻随口吐出一个字,“重。”
他是看着锁链说的,墨宴瞬间明白了,大手一挥换了根比方才细上一倍的锁链,“这回呢?”
“嗯。”
“那就好,不行我再给你换个更轻……他娘的!”
墨宴终于发现了不对,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就听话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是,老子怎么又听他的了?
现在不是蛇蛇,是魔尊墨宴!凭什么听他的!
“柳折枝你少给老子耍你的仙君威风!你没了修为落在老子手里就得听老子的!”
墨宴好像又回到了昔日跟他打架的时候,回回被他气得理智全无,只不过昔日是因为他不说,如今是因为被他使唤。
“过来,亲老子一口!不然老子弄死你!”
反正披着马甲,墨宴觉得自己又行了。
柳折枝没动,看傻大儿似的看了他一眼,从前觉得蛇蛇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小黑蛇,如今也有些动摇了。
蛇蛇真的好傻,若是当年的墨宴,怎么可能要亲我,就算我没有修为也定然要先打一架试探一番。
“老子跟你说话呢!”墨宴拉了一下两人之间的锁链,没用力,意在警告,连柳折枝那般虚弱的身子他都没拉动半分。
“哦。”
柳折枝随口应了一声,略显嫌弃。
傻蛇蛇笨蛇蛇。
“你……”墨宴咬牙切齿,“本尊让你过来亲本尊一口!”
柳折枝一动不动,就跟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环视一周,单手悬在胸前行推演之术。
凶,还是大凶之兆,两个主角都到齐了,那滔天的气运竟然也未曾改变凶兆分毫,果然带着白秋来是对的,有危险便将他推出去。
柳折枝有了坏主意,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圣人模样,默默琢磨该如何找到白秋。
墨宴以为做的隐秘,却被他看了个正着,是眼看着白秋被用力往下扔的,按理说应当比他们落下的更快,早已到了此处,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柳折枝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管,反正主角气运滔天,落在何处都不会死。
“倾云。”他不理墨宴,却唤来了自己的本命剑。
倾云剑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剑身在空中左右晃了晃,示意找不到方向。
剑灵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他们被困在这小世界中的人了,在此处便如入了迷宫一般,神识根本探不出方向。
“先查看一番。”
别管墨宴如何气得要死,柳折枝丝毫不受影响,迈步就往前走。
那锁链并不长,也就不过一尺,他一动便拉直了,哗啦一声绷紧了墨宴那边。
墨宴手腕磨了一下,虽是不疼,却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们俩一起锁着,他这边被磨到,柳折枝那边自然也是一样。
他皮糙肉厚无所谓,柳折枝那娇嫩的皮肤随手一碰都是一道红印,哪里受得了。
都没用柳折枝回头叫他,墨宴就自觉跟了上去,嘴上还骂骂咧咧,“你他娘的要走不会说一声?没修为了你跟老子神气个屁!你当这锁链是摆设吗!”
正骂着,周围灵气突然有了波动,墨宴瞬间闭了嘴,严严实实把柳折枝护在怀里,语气也不像方才那么暴躁,严肃又低沉,“别动,不对劲。”
两人谁都没察觉到有别人的气息,现在灵气却有波动,足以说明此处有他们神识窥探不到的东西。
柳折枝又要抬手推演,却被墨宴按住了手腕,将那只手抓在手里,不许他行推演之术,“没修为就老实待着,跟本尊待在一起,还用得着你逞强?”
这话墨宴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蛇蛇的身份,之前一直不好这么训他,这回终于找到了机会,语气又凶又带着努力压制的担忧。
“天人五衰都开始了,那一头白发还不够警醒你?身子虚成这样也不知道好好将养,还仙君呢,我魔界没灵智的魔物都比你老实!”
“我……”
“你什么你?给老子闭嘴!”
这辈子头一回在柳折枝面前这么硬气,连话都不让说完就给堵回去了,墨宴暗自得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早就该这样了,本尊的魔后就得归本尊管,总是不拿性命当回事就是欠收拾!
“还当你是能跟本尊打个平手的仙君呢?老子告诉你,今日本尊不让你动手,你敢动一下试试!我魔界的酷刑你能受得住几样?”
柳折枝:“……”手好痒,但正事要紧,还是先忍忍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灵气波动逐渐逼近,墨宴上一秒还在训柳折枝,下一秒就把本命剑握在手中,朝右前方迎了上去。
放开柳折枝时还不忘在周围留下数道结界,连手上的锁链都给解了。
“铿!”
不止是灵力相撞,还传来了两柄长剑撞在一处的声音,撞上的灵力四散开来,墨宴和柳折枝皆是一愣。
虽然看不到对面的剑身,也捕捉不到灵力出自谁手,但那灵力他们都太熟悉了。
“你……”墨宴看看自己的本命剑,又看看柳折枝,一脸懵,“你是……装的?”
不怪他这么问,实在是太像柳折枝出手与他打架了,灵力都与柳折枝一模一样,本命剑的气息也是,分明就是倾云剑的气息。
柳折枝也有些迷茫,方才刚把倾云剑收起来,如今又试着召唤了一声,“倾云。”
倾云剑凭空出现在身侧,剑身上半点灵力也无,显然方才并不是它。
剑确实不是倾云,但是那灵力……
墨宴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一直以为柳折枝是被人暗算,如今也不得不多问一句了,“你的修为怎么没的?”
柳折枝被问住了。
现编都编不出来,因为以他从前的修为,说被人暗算根本找不到人背锅,除了墨宴,世上难有能做成此事的人。
说是走火入魔更离谱,即便他突然一头白发示人,六界都无人怀疑他走火入魔,就是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心境澄明如水,绝不会入魔。
说实话……说不出来。
系统两个字到了嘴边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嘴都张不开。
柳折枝想了一圈,隐约觉得被系统没收的修为就是方才那股与墨宴打架的灵力,和引起南海异动的是同一股,却实在解释不了。
最后只能摇摇头,“睡了一觉便没了,不知缘由。”
“咔嚓!”
周围墨宴设下的结界四分五裂,柳折枝眉头微皱,下一瞬那结界的主人便到了身前,抓着他的胳膊语气激动,“跟谁?他娘的是不是跟白秋!”
“白秋采补没了你的修为?你跟他双修……你他娘的是不是瞎!”
一直怀疑他喜欢白秋,这回墨宴以为自己亲口听他说了真相,睡觉是跟白秋睡,周身杀气不断升腾,“白!秋!老子剥了他的皮!抽筋剔骨拘了魂魄喂魔物!走!现在就去找他!”
刚才还只是试探着跟那异动的灵力过了一招,这回他也不试探了,随便找了个方向便走。
一手拉着柳折枝的手腕,一手拿着本命剑,无论那股灵力从何处突然袭来,都被他怒气腾腾的挡下,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狠戾模样。
嘴里还不停的骂。
“白秋!他娘的给老子死!”
“白秋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到最后都不像叫骂了,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偶尔回头看柳折枝一眼也是满眼的幽怨。
从他开口就一直被反复震惊到,还没理清思路又被他这么看,柳折枝眼里的疑惑如有实质,一时间都震惊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这怎么……跟我了解的剧情完全不同?
说好的命定道侣呢?
七十六、我的乖蛇蛇一直在装乖?
所谓命定道侣,一般来说都是见面便应当对彼此有好感的,天命一事可不是儿戏。
柳折枝从未想过有一日墨宴不仅扬言要杀了命定道侣白秋,还误会了白秋与自己有染,靠双修采补走了自己修为。
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太大了,直接推翻了柳折枝一直以来无比相信的剧情。
“为何怀疑我小师弟?我与小师弟并无私情。”柳折枝解释了一句,也是试探。
他怀疑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了。
被系统没收的修为化作怪异灵力现世,主角之间没了该有的羁绊,还有蛇蛇莫名其妙被降下天罚,这些事情似乎都有某种联系。
能改变剧情的应当只有主角,白秋除了会撒娇,会靠着主角气运受人宠爱,旁的什么都不会,不至于引起这诸多异常,那便只能是蛇蛇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私情个屁!”
墨宴还在气头上,刚一剑打散朝两人袭来的灵力,回头恶狠狠的瞪他,“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偏宠他!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你对他多好!”
“即便如此,我与我小师弟的事,与魔尊何干?”
柳折枝这句话一下就把墨宴问傻了。
不能说是直接怀疑身份吧,但也算得上一句质问,人家乾坤宗的事,死对头的房中事,跟他一个魔尊有什么关系。
空气都沉默了。
白茫茫的小世界看不到尽头,只有时不时窜出来的灵力想取两人性命,危机四伏,却又充满未知的机缘。
可现在什么危机什么机缘,都比不上尴尬来的气势汹汹。
“我……本尊……”墨宴开始慌了,话都说不利索了,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勉强合理的借口,“本尊是心疼你的修为!”
老子真他娘的聪明!
墨宴觉得这个借口好极了,瞬间又行了,对着柳折枝嗤笑一声,“本尊看你没了修为不能打架,觉得以后日子会没意思,好心替你讨个公道,你还敢质问本尊?”
“那又为何……”
“阶下囚就有点阶下囚的样子!本尊做事是你能问的吗!”
柳折枝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被堵回去了,心中疑惑未解,知道问不出实话,指尖却轻轻捻了捻。
因为手痒,痒得快忍不住了。
蛇蛇还真是……威风。
柳折枝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没说出声也没表现出来,却让墨宴莫名的有些后背发凉。
一阵破空声传来,那怪异的灵力又来了,墨宴单手执剑迎战,还未撞上那灵力,头顶猝不及防“邦邦”两声。
是柳折枝打的,这回都不是让倾云剑打,是他亲手拿着剑,用剑柄打的。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亲自打两下解解气。
墨宴一手拉着他,怕他跑了,一手跟那灵力打得难舍难分,都顾不上计较被打的两下,柳折枝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拿着倾云剑逮着机会就往他头上来两下。
打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声音很响亮。
“邦邦、邦邦、邦邦……”
好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魔尊,脑袋都快被当木鱼敲了,打一下就一激灵。
墨宴差点气死,仿佛又回到了是一条小蛇被柳折枝用各种缺德手段折磨的时候,最可怕的是柳折枝的缺德手段没有最缺德只有更缺德。
别管他是小蛇大蛇,化成人形做柳玄知还是变回魔尊墨宴,都能被精准收拾。
“柳折枝!你他娘的别太过分了!”
一边保护他一边挨打,墨宴牙都要咬碎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本尊!”
“啪!”
这回剑柄直接打嘴上了,轻轻的一下,不疼,但十分气人。
最可气的是墨宴抽空回头去瞪柳折枝,却看到倾云剑疯狂把剑柄往柳折枝掏出的锦帕上蹭,一柄剑不会说话,却把嫌弃演绎的淋漓尽致。
因为打过他的嘴,就觉得自己的剑柄脏了,疯狂想擦干净。
墨宴:“……”他娘的怎么连本命剑都跟主人一样气人!
“干净了,不脏了,倾云听话。”
柳折枝哄了已经有灵智的剑灵一句,墨宴听个正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让那把破剑打我,破剑嫌我脏,他竟然还哄剑?!
他凭什么不哄……呸!老子才不用他哄!
老子现在是魔尊墨宴,一掌就能打死他!他得怕我!
墨宴化悲愤为灵力,一剑将再次袭来的灵力生生从中间斩断,又放了魔气出去快速蚕食,虽不能炼化,却足够将那灵力打散,许久无法再汇聚。
做完这些他转头就把柳折枝往怀里拉,蛮横的吻了上去。
倾云剑还被柳折枝拿在手中,刚被温柔的哄了两句,一转头主人不哄了,还被那个讨人厌的魔尊占便宜,刚生出灵智的剑灵上蹿下跳,带着剑身也乱动,一不小心直接划破了墨宴的衣袍。
还是衣襟处。
刹那间墨宴便衣襟大敞,紧实的腹肌在被划破的衣袍中若隐若现,柳折枝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又推不开他,随手摸上去掐了一把,想让他吃痛放开。
掐腹肌自然是没用,所以便掐在了……胸口。
他又不像墨宴那么有经验,不小心力气大了点,还用上了指甲,硬生生把胸口那粉粉嫩嫩的小东西划破了些。
墨宴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放开他低头去看,正看到他指尖从自己胸口放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柳折枝:“……”
他真不是故意的,这回绝对不是惩罚蛇蛇,只是不小心,如今见墨宴脸色怪异得很,也难免有些心虚。
“对不住。”
刚听到他轻声道歉,墨宴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那手又上来了,在伤口上认真的揉了揉。
墨宴:!!!
那地方是能这么揉的吗?!柳折枝绝对是故意的!
以前他还只能脑补,这回身份不同了,也不用怕了,张嘴就说,“折枝仙君就这么勾引本尊?这点手段可不够。”
柳折枝动作一顿,抬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什么……勾引?”
“倒是能装。”
墨宴哼笑一声,“又是脱本尊衣服,又是上手摸,没了修为想要本尊元阳,就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勾引本尊,当本尊看不出来吗?”
每一个字柳折枝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却听得一头雾水。
蛇蛇在说什么?这些词汇是能组合到一起的么?
“你……”他震惊于这些话,下意识把手往回收,却被墨宴拉着又按在了腹肌上。
“既然是勾引,那就大大方方的,拿出些真本事来,难不成还要本尊教你?”
墨宴得意极了,终于能肆无忌惮说出心里话了,嘴角都要上天了。
“仙君不卖力可勾引不到本尊,拿不到元阳,怎么养身子?”
见他不像在开玩笑,柳折枝脸色变了变,头一回知道往日的乖蛇蛇心中竟然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整日闹着要双修。
十几年一点没学会修身养性,倒是装的越来越好了,亏自己还以为蛇蛇只是迫于本性才总要双修。
乖蛇蛇根本不是偶尔混账,分明是一直如此混账,只是往日不敢多说,在自己面前费心装乖。
墨宴好不容易放飞自我想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完,还在那骚话连篇,“方才让你亲本尊你不愿意,倒是会欲擒故纵装无辜,衣服都给本尊扒了,还不来主动亲本尊一……”
“啪!”
嘴又被打了一下。
这回不是倾云剑剑柄打的,是柳折枝用掌心打的,结结实实的一下,墨宴嘴唇都有些麻了,人也懵了。
“柳折枝!你……”
“啪!”柳折枝对着他的嘴又是一下,“再敢胡言乱语?”
墨宴:??!
他是不是在教训我?他还敢教训我?!
老子现在是可不是他的乖蛇蛇!
“你凭什么教训本尊!柳折枝你欺人太甚!待本尊将你抓回魔界,看你还怎么……”
一张符纸当当正正的贴在脑门上,墨宴张着嘴还在说,却愣是说不出声了。
又是禁言符咒!
从前在云竹峰没少被柳折枝这么收拾,墨宴两眼冒火,却又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表达不满。
至于为什么不上手去撕下那符纸……
别问,问就是没想到。
因为从前他就不敢,柳折枝收拾他他都是老老实实挨罚,根本不敢惹,如今换了身份也没想到还可以反抗这茬,贴上就贴上了,一点没想摘。
“衣服穿好。”柳折枝冷声训他,“堂堂魔尊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你还知道老子是魔尊!
这他娘的不是你给用剑划破的吗!
墨宴满身都是理,奈何说不出话,再怎么愤怒也只是怒气腾腾的换了身衣服,习惯性的听话。
方才的灵力被他打散,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此处也没有旁人,暂时没有危险,柳折枝便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蛇蛇。
至少要先管住了。
今日都混账多少回了,这么下去还如何潜心修炼。
好好的蛇蛇,竟是背地里混账成了这般模样,这些年他也没发现,到底是宠得太过,疏于管教了。
对柳折枝来说,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蛇蛇重要,别管是异动的灵力还是两人掉入了一方小世界寻不清方向,都不如及时纠正蛇蛇的心性重要。
修道修心,心境不端,日后如何合道飞升,成蛟化龙。
两炷香被他从储物戒中拿出,立在墨宴面前,墨宴没少跪香,看见香就条件反射的膝盖一痛。
果然,下一瞬就听柳折枝道:“跪下。”
“扑通。”
话音还没落,墨宴就端正跪好了,明明是魔尊,却比一些正道弟子跪香跪得还标准。
等其中一炷香开始燃了他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怎么跪下了?
不对吧?老子现在是墨宴啊!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跪香!
墨宴刚想起身,那腿一动,头顶就“邦”的一声,是柳折枝用手打的。
“跪好。”
老子堂堂魔尊!不可能用这个身份给死对头跪香!
墨宴坚决不愿意像蛇蛇那么怂,一条腿都支起来了,猝不及防看到柳折枝手上开始捏诀,“玄武,开……”
别别别!别开阵!
“扑通”一声,威风凛凛的魔尊一点没捡起脸面,反而把脸面扔地上摔得更碎了,比蛇蛇还怂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赶紧跪了回去,比之前跪得还端正。
开阵身子受不了啊!柳折枝你又不要命了!
老子就想耍耍威风占点便宜,可没想伤你!你自己作什么!
不就是跪香?你好好的老子就听话!
管他是蛇蛇还是魔尊,老子他娘的给你跪还不行吗!
七十七、尊主为何跪在仙君面前?
就算被柳折枝这么训,只要没被叫蛇蛇,墨宴都半点没怀疑自己马甲已经掉了。
因为他始终觉得柳折枝不会留死对头在身边,而且这个死对头还是正邪不两立的魔尊。
所以为什么被这么教训?
肯定是柳折枝习惯了跟蛇蛇,也就是跟他相处啊!
朝夕相处,养成了爱训人的习惯,又因为他不在身边,所以想念的紧,离开一刻钟都受不了,便随便抓个人管教一番,聊以慰藉。
柳折枝都喜欢他喜欢成什么样了,这解释合情合理啊!
没错,一定是这样。
墨宴在那跪香,满脑子都是这些逻辑,甚至还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啧,老子就知道,柳折枝早就被老子迷得神魂颠倒了,满脑子都只有老子一个人,再想不起来别的了!
他以为做的隐秘,实际上柳折枝把他扬起的嘴角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也很是疑惑,不明白他在受罚为何还如此高兴,而且还没发现一点异常。
堂堂魔尊被死对头罚跪香,蛇蛇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柳折枝实在想不通,不过想想平日里蛇蛇总有些脑回路清奇,他也就习惯了。
顺其自然便是了,若哪日蛇蛇起了怀疑,那便实话实说,左右他们两人是互相欺瞒,十分公平。
他的心境哪是一般人能比的,连昔日的死对头都能当灵宠似的养在身侧,旁人可没他这么淡定。
南海有墨宴的魔气现世,整个修真界各大势力都派人前来查看,尤其是乾坤宗还丢了白秋,段承乾第一时间带人杀了过来。
因为他发现柳折枝也不在云竹峰了。
魔尊墨宴若是还活着,柳折枝这个死对头定然首当其冲被报复,他顾忌的可不是柳折枝死活,而是怕柳折枝牵连了他的爱徒白秋,怕被墨宴一起抓来了南海,所以急匆匆赶来搭救。
可惜他连南海都进不去。
鲛人族无论有何目的,对柳折枝的另眼相待可是实打实的,柳折枝能被请进南海,旁人可没这个面子,即便他是柳折枝的师尊。
鲛人族有鲛人族的傲气,非我族类皆是无知蛮族,真心实意的看不上,别管六界多少修士聚集在南海外围,都只能对着南海发愁,一个也别想进。
于是南海外围人山人海,各个都对着还未完全消散的魔气猜测,急着知道到底是不是墨宴还活着,且在南海现身了。
要是活着还是尽快铲除为妙,否则那魔头定然又要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搅得六界不得安生。
昔日墨宴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头疼不已,好不容易消停了十几年,谁愿意再被那不讲理还修为高深又骂人难听的魔尊再闹腾。
闹起来还不好收拾,一闹就得请折枝仙君前去帮忙,打一顿打回魔界才算安生。
折枝仙君出了名的不愿理会俗世,回回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段承乾去帮忙说服,还得给段承乾送些宝物才能办成,这种糟心的日子他们实在是过够了。
“到底是不是活了啊?”
“都尸骨无存了,也魂飞魄散了,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段宗主,此事可有禀报折枝仙君,请仙君前来定夺?”
有墨宴的地方,人人都会下意识想到柳折枝,因为旁人治不了那无法无天的魔尊,是以段承乾被众人围着,轮番询问柳折枝,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要是墨宴活着,柳折枝不现身还能震慑一二,若是现身了,打起来被发现没了修为就全完了。
当年他们乾坤宗助了烛离上位,柳折枝要是镇不住墨宴,只怕整个宗门都会被墨宴屠尽,人界也危在旦夕。
段承乾爱权势,更是怕死,所以比谁都着急,对着南海第一个以灵力传音,“我等前来是为查看墨宴是否死而复生,鲛人族也曾与墨宴结仇,何不行个方便?”
灵力穿透海水落入族长问渊耳中,问渊却听到了也没回应,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不知如何回应。
因为那让柳折枝和墨宴掉入的裂痕就在他们眼前,横亘整个南海海底,其中还丝丝缕缕的晃悠着墨宴的魔气。
这要说不是墨宴本人来了,鬼都不信。
岚幽就是那个鬼,站在裂痕一侧,盯着那些魔气面色凝重,先是抬眼看了看曾经墨宴的左右护法闻修和染月,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问渊身上。
“本尊倒是不知,鲛人族的灵力异动,便是藏了墨宴在此养伤?”
不怪他怀疑,实在是太像墨宴就藏在深渊下面了,不然如何解释墨宴的魔气出现在这里?
之前明明没有,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这裂痕,然后就有墨宴的魔气溢出了?
说鲛人族与墨宴没有关系谁信?
问渊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眼看解释不清,索性放弃了,“是与不是,下去查看一番自会见分晓,我鲛人族与墨宴积怨已久,即便知晓他未曾身死道消,也绝不会将其藏匿,只会即刻诛杀,昭告六界。”
话是这么说,但怎么下去,谁先下去就是个大问题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此处僵持这么久。
都争着先下去抢占先机,又互相牵制,谁也不愿旁人比自己先行。
“光说说谁不会啊。”
柳折枝不在,青羽也不装了,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鲛人族为了出南海,都能愿意跟还没坐上魔尊位置的柳玄知联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在怀疑鲛人族跟墨宴做了交易,目的就是能走出南海,岚幽听着这话却怀疑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墨宴,对他最熟悉的应该是你们吧?”岚幽眼神探究的打量着闻修和染月,“旧主死而复生,你们当真不知?还是说……拥护柳玄知是假,来此见旧主才是真?”
他都怀疑到这了,也没怀疑一点柳玄知就是墨宴。
因为和墨宴一样,都觉得柳折枝不会留死对头在身边,还收做了徒弟,那般疼宠。
对柳折枝的盲目欣赏和信任注定让他们错过真相,也猜不出如今见到的折枝仙君已然没了修为。
“我魔界如何,与你冥界何干?”闻修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实心眼的人说不出一点圆滑的话。
“怎么与冥尊说话呢?”
染月抬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才转头看向岚幽和青羽,姿态散漫,“冥尊,妖皇,墨宴虽是旧主,但他待我们还真就不怎么样,他那性子,谁能与他真心相待?”
闻修听得直皱眉,却奉行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原则,只心中觉得这么说不妥,并未阻拦。
“墨宴这个人啊……”
染月摇摇头,一副提都不愿提起的模样,“就算没有烛离上位,我自己都想取而代之了,在他手下做事,动辄打骂,谁能受得了?”
“好歹我当年也是出自正道,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大魔头真心臣服。”
他说的也在理,墨宴的暴躁人尽皆知,从前也常有人见到墨宴去各界的青楼抓他,他时常挨揍是真的。
就是那种莫名的蹊跷挥之不去。
岚幽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找不到问题的关键,对着染月轻笑一声,“说起正道,合欢宗何时算作正道了?合欢宗的圣女……当年可是险些被正道诛杀,此事你应当比本尊清楚。”
染月师承合欢宗,男生女相做了合欢宗圣女,此为奇耻大辱,后来亲手灭了合欢宗堕入魔道,此事在六界并不算秘密。
但却是头一回被人拿来如此当面戳染月痛处。
闻修脸色黑的吓人,掌心魔气汇聚,眼看就要与岚幽动手,却被染月轻飘飘的按住了手腕,就这么给按回去了。
“怎么,冥尊可是好奇合欢宗秘术?”
染月笑着朝岚幽抛了个媚眼,丝毫不介意被他提起往事,心知他是故意出言不逊,想让他们自乱阵脚,甚至还走过去想往岚幽身上靠。
“若是好奇,今夜冥尊等我赴约便是,何必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他不生气,反倒把岚幽给恶心了一番,岚幽脸色有些黑,彻底试探不下去了,退后数步与他拉开距离,“自重。”
“哈哈哈哈……”
染月笑得放肆,又带着寻常男子没有的浪荡娇媚,不仅不以为耻,反而恨不得把自己师承合欢宗之事写在脸上似的。
就这般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岚幽和青羽的嘴。
闻修看着他脸上的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因为他觉得染月是在意的,若是真的不在意,当年也不会冒死屠了合欢宗满门。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除了染月自己,这世上只有救染月回魔界的墨宴知晓。
偏偏墨宴没说过染月是他救回魔界的,岚幽和青羽也不知道,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所有疑点,让染月帮墨宴掩护得明明白白。
闹了这么一场,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也就是在此时,染月突然收了笑,抓起闻修的胳膊纵深跳入身侧的裂痕中。
抢占了先机不说,还让闻修用魔气封住了此处裂痕,保证旁人若是想进来,绝不会与他们落在一处。
数道结界和不断汇聚的魔气之下,染月不断下落,看着上方气急败坏的青羽和脸色铁青的岚幽,轻佻的勾了勾嘴角,“冥尊可真是……自重呢。”
若不是岚幽让他自重,避他如蛇蝎,引了众人注意,魔界只有他们两人,又有鲛人族虎视眈眈,他哪里有机会带着闻修先去找尊主。
闻修扣住他的腰将他抱入怀中,看似是免得两人走散,不能落在一处,实际偷偷感受着手下不盈一握的腰身,喉结上下滚了滚。
染月毫无察觉,只一味谋算到了未知境地该如何寻找尊主,却好巧不巧正落在柳折枝和墨宴不远处。
闻修自然也看到了,只是落地就看傻了。
好消息是尊主已经变回原貌,修为应当也是恢复到了巅峰时期,坏消息是……
尊主为何跪在折枝仙君面前?身前还有一炷一人高的香在燃?!
七十八、柳折枝为什么不让人看脸?
闻修傻眼了,染月可没有,他看着这自家尊主丢人现场,扶着闻修笑得要都直不起来腰了。
“哈哈哈哈尊主……哈哈哈哈……”
两人的气息出现时墨宴就注意到了,可惜太突然,跪在那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柳折枝正对着他们,见到了也是一愣。
罚蛇蛇是正经事,让蛇蛇在属下面前丢人却不太好,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赶紧伸手去扶墨宴。
“没事没事,仙君不用管我。”染月都笑得整个人靠在闻修身上了,“我看尊主跪得挺端正的,你们继续,继续哈哈哈哈……”
墨宴整个人都僵住了,没想过他们俩这么能干,竟然下来这么快,还是第一个下来的,跪在那被他笑得身上都开始冒杀气了。
闻修想让他别笑了,可染月哪能听,见闻修要来捂嘴,“啪”的一声拍走闻修的手,还朝着柳折枝点点头,“仙君请便,我就是……哈哈哈哈……我想到了很好笑的事哈哈哈哈……”
柳折枝:“……”蛇蛇的属下似乎也是不太正常。
染月都快笑抽了,闻修本来只是惊讶,没觉得好笑,被他笑得也不自觉跟着想笑,嘴角刚往上扬起一点,被墨宴看个正着。
然后……
“砰!”
“砰!”
两人都挨了一掌,一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就这都没止住染月的笑。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墨宴:“……”丢人现眼的混蛋玩意!
他都不想说话,起身后只想把染月给扔远点,他跟柳折枝两个人在这挺好的,人多了一会儿柳折枝又该嫌吵不说话了。
刚要再来一掌,抬起的胳膊突然被轻轻拉住,墨宴疑惑回头,正对上柳折枝戴着面具的脸,一双漂亮的凤眸也带着几分不赞同。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柳折枝戴面具的速度出奇的快,似乎是染月和闻修还没落下,那面具就已经戴上了,不然那两个混蛋玩意不可能这个反应。
看见了柳折枝那张脸,谁能不被美到出神,还笑个屁啊。
但问题是……为什么戴面具的反应这么快?
整个修真界除了他,似乎是还没人见过柳折枝的脸,虽然他挺高兴自己最特殊,却难免有疑问。
柳折枝为什么从来不让人看脸?
就算不想被人盯着看,怕有人为那美貌痴狂,也不至于连师尊段承干和小师弟白秋都不给看吧?
回回这俩人上云竹峰,柳折枝都要戴上面具。
他光顾着想这很不对劲了,猝不及防被柳折枝给上前一步挡在了身后。
柳折枝也不愿出面,因为与染月和闻修不熟,还是很社恐,但两个这么忠心的属下,他也不愿看蛇蛇再动手打人家。
他常年不与人交流,不知道这叫关系好,叫玩闹,只怕蛇蛇伤了忠心耿耿的属下的心,硬逼着自己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们似乎要拥护我的徒儿玄知为魔尊?”
这句话一问出来,另外三个人全傻眼了。
他们都以为柳折枝不知道墨宴的身份,突然被怀疑,一个比一个慌。
墨宴:不行不行,不能暴露啊!暴露了柳折枝就不搭理我了!他一生气就不理人!
染月:完了,追不到仙君,尊主就要拿我撒气了!
闻修:尊主要是暴露了,仙君发现被骗,打死尊主怎么办?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墨宴第一个开口道:“你们两个敢背叛本尊?他娘的活腻了!”
闻修:??!
染月:我就知道!
他是会甩锅的,压力完全给到染月和闻修,闻修哪会编这个,想了想直接召唤出本命剑,准备等墨宴暴露了身份就帮自家尊主跟柳折枝打架。
染月背着一口大锅,还要伸手去拉这个憨憨,心累的直在心里叹气,面上却笑得欢,“尊主息怒,都是误会。”
墨宴鼓励的看着他,偷偷传音,“快编!快给老子编!就指望你了!”
染月:“……”呵呵,出息。
“尊主,我与闻修并非背叛你,只是见你一直不回来,烛离又掌管不好魔界,所以想找人取代烛离罢了。”
染月说着还朝柳折枝行了一礼,“仙君的徒儿我与闻修原本并不相识,只是我们尊主素来欣赏仙君,我与闻修自然也就信得过仙君,爱屋及乌,仙君的徒儿有意夺取魔尊之位,比起烛离,我等当然更愿意拥护他。”
他是会说话的,不仅解了燃眉之急,解释得合情合理,还顺带替墨宴说好话。
“昔日尊主常与我们夸赞仙君,对仙君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尊主不在,魔界易主,我们见到仙君,难免就打心底亲近些,再加上仙君的徒儿人品样貌修为皆是绝佳,这才……”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却比说完了更有用,因为这样显得更真实些,颇有些左右为难之意,也有愧对墨宴之情。
若不是柳折枝知道实情,听他这么说都要信了。
墨宴也是越听越满意,尤其是他替自己在柳折枝面前说好话的那段,就差直接张嘴夸他了。
真他娘的不愧是老子的心腹,懂事,太懂事了!
“既然如此,本尊就饶了你们一回。”
墨宴大手一挥,这事就算翻篇了,柳折枝那也有了交待,除了闻修听得一脸茫然,别人都算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可墨宴的下一句就把染月给听傻了。
“不过什么欣赏不欣赏的,本尊就是想着有个人陪本尊打架解解闷。”
墨宴伸手拉住柳折枝的胳膊,对着闻修和染月得意一笑,“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折枝仙君可是本尊的阶下囚。”
闻修先是一惊,随后发自内心的恭敬行礼,“尊主威武!”
染月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怕不小心骂了自家尊主。
这是什么绝世大傻子?
追人是这么追的吗?
又是隐瞒身份做徒弟骗仙君,又是痛快嘴说人家是阶下囚,你要不要看看你刚才跪香时沾染的尘土还在膝盖上啊!
嘴不会用可以借给闻修那个木头!
他都要无语死了,墨宴还在那笑,被闻修这么一捧,甚至转头去问柳折枝,“仙君自己说,是不是本尊的阶下囚?”
柳折枝手又痒了,但有染月和闻修在场,到底是没打他,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墨宴觉得自己又行了,一点没慌,还在那吹,“看见没有,被本尊吓得都不敢说话。”
染月:“……”人家懒得理你你看不出来啊!
只有闻修跟他一个脑回路,他说什么都信,还在那发自内心的佩服,“尊主不愧是尊主!”
染月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壶酒要借酒消愁,突然发现一道目光落在他拿酒的手上,顺着那目光看去看到是柳折枝,手一抖差点把酒壶给扔了。
额……仙君不喜欢酒味,不让喝。
他都知道听话,赶紧把酒收起来了,他那傻狗似的尊主还不知道,那作死的场面他都没眼看。
“折枝仙君,本尊的两个心腹都到了,你是不是更得听本尊的了?”
墨宴拉着柳折枝的胳膊嘴角疯狂上扬,“本尊看不惯你那小师弟,你给本尊记着,一会儿要是见到了也离他远点,不然可就别怪本尊对你不客气了。”
“本尊想杀他,你若敢拦,小心本尊连你一起杀!”
柳折枝知道他只是耍耍威风,根本不会杀自己,也懒得理他,这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迈步就往前走,“先仔细查看此处,似乎有阵法镇守。”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魔尊立刻跟着他走,还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来了!”
闻修有点懵了,看自家尊主狗腿子似的跟着成为阶下囚的死对头,凑到染月身边认真发问,“尊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跟你一样。”染月边回答边跟在两人身后。
闻修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琢磨一会儿还是没懂,“什么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蠢。”
染月是真心骂他蠢,闻修也真往心里去,还认真的点点头,“是有些蠢,我不及你机灵。”
欺负他他不生气,骂他他还这么答应着,染月也是服了他了,白了他一眼不再出声。
这方小世界古怪的很,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如今就是连那古怪的灵力也不见了踪影,因为要一寸寸仔细查看,也不好御剑,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旁人倒是没什么,只是走两步路,柳折枝的身子却有些吃不消。
但他自己是不会说的,只是安静的往前走,仔细查看周围环境,试图寻找阵眼破阵,墨宴却舍不得让他这么一直走路,没一会儿就俯身把他抱起来了。
“走这么慢,你们正道没学过走路吗?老实待着,别耽误本尊正事!”
说完就抱着柳折枝大步往前走。
闻修忠心耿耿,看到这一幕还震惊了一下,赶紧上前出主意,“尊主这般抱着仙君实在不妥,既是阶下囚,捆住手用灵力拉着便是。”
他不知道柳折枝没有修为,还以为是柳折枝不配合跟尊主一起走,所以才说了这个法子。
不算折辱仙君,也可让仙君自己跟着尊主走,免得尊主明明不愿意还要勉强抱着死对头。
“你他娘的!”墨宴直接给了他一脚,也没说为什么踢他。
闻修一脸懵,看着自家尊主抱着死对头的背影,眉头微皱,“我是好心,尊主为何……”
话还没说完,染月也给了他一脚,“你少说话。”
闻修不理解,却立刻闭了嘴。
染月也不愿意走路,他是能享受就享受得性格,看闻修那副呆样,又想欺负了。
“你闲着没事就背我走,我懒得动。”
他不让说话,闻修就不回应,直接在他面前蹲下了,示意他上来。
染月趴上去,被他背起来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虽然又蠢又呆,但是好欺负,那就勉强提醒一下吧。
“尊主和仙君的事你少管,听见没有?”
闻修点了点头,这么一动身子也有点晃悠,被染月照着后脑勺打了一巴掌,“晃什么?问你话呢?听见没有?”
“你……”闻修小声解释,“你方才不让我说话。”
染月无语住了,又打了一巴掌。
蠢死了,跟尊主一样,这俩人没一个省心的!
七十九、到底谁是反派
柳折枝早已被墨宴抱习惯了,虽然是在外人面前,但正事要紧,他也顾不上那诸多礼数,只一心寻找阵眼,想看看到底是何阵法蒙蔽众人所见。
而且有染月陪着,染月可是被闻修背着的,和他差不多,倒也不至于显得那么失礼。
他能想到这些,墨宴可想不到,在属下面前能抱着柳折枝,墨宴整个人都飘了,美滋滋还得意的不行。
抱着自己未来的魔后,谁还记得什么正事啊。
反正也不急,最终鲛人族和岚幽青羽都会下来,到时候热闹了,混战起来才最适合动手。
先杀岚幽,后杀青羽,最后再弄死白秋。
一石三鸟,把觊觎柳折枝的王八蛋全杀了就对了!
至于鲛人族那个少主……在鲛人族的地盘不好杀,以后再说吧,早晚都杀了。
这世上没人能跟他抢柳折枝!没有人!
墨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却唯独没考虑到柳折枝太能干了些,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人还用他抱着呢,竟然转一圈就真找到了障眼的阵法。
“应当是此处。”
柳折枝盯着一处突然开口,墨宴看了八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都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啊?”
“不知,不过阵眼便藏在此处。”柳折枝语气笃定,轻轻拍了拍他肩头,跟让轿撵落轿似的,“放我下去。”
“不用那么麻烦。”墨宴抱着他没撒手,“一会儿人多了,打起来就什么都能出来了,何必费劲去破阵。”
“先破了阵,抢占先机,早些离开此处回云竹峰。”
柳折枝不愿在外面多待,也不愿再多见人,只想早些和蛇蛇回云竹峰继续过无人打扰的安生日子。
说的是这个意思,可墨宴听到的却不是。
什么?他急着回去跟我双修?!
“行行行,你破阵吧。”一想到这,他咧着嘴就把柳折枝放下了,还不忘嘱咐,“能破开就破,破不开我强行毁了也是一样。”
柳折枝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可莽撞。”
此处一切都是未知,天道和系统或许也会横插一脚,被收走的灵力也在,柳折枝本能的觉得危险,很是不放心。
墨宴一听,瞬间更飘了,“呦,折枝仙君这阶下囚倒是做的好心,还知道心疼本尊呢?不错,就该这样,不然以后本尊把你抓回魔界,你要还是不听话,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染月刚被闻修背着靠近就听到这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尊主你就作吧,有你哭的时候。
他这嘴欠的毛病算是改不掉了,柳折枝忙着正事也懒得理他,随手把他往后一推,“噤声。”
“哎,好嘞。”
墨宴跟接到圣旨似的答应着,还回头吩咐闻修和染月,“都闭嘴听到没!”
柳折枝不再出声了,就跟入定了似的,只盯着眼前那处一动不动。
都只见过柳折枝开阵,谁也没见过柳折枝破阵,因为这整个修真界还没人和他一样用奇门遁甲之术,时间越久墨宴心里就越没底。
不是怕柳折枝破不开,而是担心柳折枝的身子,怕他吃不消。
他站这么久肯定累了,我去抱他?背他?
可是又说了不让打扰,我出声了他要是生气怎么办?
柳折枝脾气可大着呢,生气了不好哄啊……
墨宴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自己蛮力毁了阵法比较好,刚要召唤本命剑,突然看到柳折枝抬手咬破了手指。
“你别……”
阻拦没来得及,他就只能眼看着柳折枝以血在空中慢慢画出繁复的符咒,急得咬牙切齿。
没有灵力全靠以血入符,柳折枝如今的身子实在有些勉强,戴着面具看不出苍白脸色,却是能看出整个人微微有些晃,闻修和染月都看出了些不对,对视一眼却谁也没问。
因为他们的尊主已经脸色不对了,黑着脸不知是又要骂谁,总之一副谁撞上去谁就得挨骂的模样。
“破!”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众人眼前景象如高楼倾塌一般,眨眼间便露出原貌,以及……不远处嘴角带着血迹,还摔伤了腿无比狼狈的白秋。
柳折枝一眼便看到了白秋,有心去把人捡起来留着挡灾,却还没来得及迈步便被墨宴重新抱了起来。
“用血你不会早说?他娘的老子是死人吗!老子没有血?非得用你自己的?!”
怒吼震天响,实在太突然,柳折枝都有点懵。
白秋原本看到活着的墨宴吓了一跳,如今看他对柳折枝这般态度,心中很快就有了算计。
他不知道柳玄知和蛇蛇便是墨宴,还当自己与墨宴是君子之交,算是好友,刚想开口叫一声魔尊,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叮!反派系统来喽!宿主大大接住我,我是你的小宝贝!】
白秋:???
因为被墨宴魔气影响,好不容易重新上线的系统依旧对工作充满热情,发现白秋不懂,赶紧给他介绍现在的情况。
【宿主大大,你是特别厉害的大反派,能毁天灭地的那种!有我在,只要你看谁不爽就可以杀谁,尤其是你对面那两个人,一个魔尊一个正道修士,他们就是你的死敌!】
白秋听得一知半解,“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系统啊,反派系统!宿主大大这里有可以收为己用的修为,你先去挑衅魔尊,完成了剧情我就可以告诉你那些修为在哪,拿到修为你就是修真界第一人了,没人打得过你。】
上级系统说了,反派现在没修为,得先让反派拿回属于他的修为,但又不能直说那是他的修为,我这么忽悠应该没问题!
白秋方才确实遭遇了一股怪异灵力袭击,那灵力他分辨不出是柳折枝的,却能感受到和柳折枝差不多强大,现在又听到系统这么说,他很快就信了。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无比幸运。
一出门就能捡到好东西,见过的人都对他特别好,要什么都给他,连师尊都说他是天之骄子,合该拥有这世上的一切。
大师兄的天赋,修为,地位,早晚都是他的。
白秋对此深信不疑,现在突然跳出来的系统他虽然头一回听说,但一辈子都没人害过他,所有人都宠着他,他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他的机缘。
既是机缘,当然要抓住。
墨宴还在训柳折枝不注意身子逞强,突然发现柳折枝不认真听,还转头看向别处,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他那该死的情敌白秋,腿都瘸了还跟狗看见骨头似的拼命往柳折枝身边凑,他那无处发泄的火气一下全炸了。
对柳折枝不能动手,对白秋他可太能了,他恨不得一下直接打死!
于是白秋刚费力的拖着腿挪了一步,柳折枝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小师弟,一道灵力夹杂着魔气直奔白秋而去,“砰”的一声将人轰出老远,砸在地上生生砸出一个浅坑。
原本的白茫茫早已变成和人界一般无二的环境,山丘树木应有尽有,如今他们便是站在一片树林边缘,白秋这么一落地,连旁边树上的叶子都被震掉了好几片,可见墨宴打得有多狠。
一口鲜血喷出,白秋本就修为不够,在此方小世界受了压制,连腿伤都难以复原,挨了这一掌吐完血,愣是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娘的!竟然没死?
墨宴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掌心,不敢相信用了七成灵力竟然打不死一个废物情敌。
他哪里知道什么叫主角光环,还以为是自己打得不够狠,在柳折枝的阻拦声中又是一道灵力过去。
“别……”柳折枝眼看白秋再次倒飞出去,后面的话也咽回去了。
因为不必说了,已经打完了。
主角攻看见主角受还没说上一句话便动手打架,当真是闻所未闻。
“为何不让小师弟靠近?”柳折枝试探着问了一句。
先前的疑惑还未解开,他觉得蛇蛇不对劲,如今正好试探蛇蛇会不会再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然,墨宴仗着有马甲在身,一点不设防,张嘴就是阴阳怪气,“怎么,舍不得了?那个废物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掏心掏肺的宠着?”
嗯……确实不对,蛇蛇就是因为我对小师弟好才这般敌视小师弟。
柳折枝确定了这一点,再想想如今乱套的剧情,和那莫名其妙的姻缘红线,合理怀疑蛇蛇又在骗自己。
或许那日所说的不曾心悦也是假的……
即便猜到这里他也没什么惊讶,因为更离谱的剧情他都见多了,主角攻都能打主角受,往死里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顺其自然便是了,因果循环自有天道定夺,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柳折枝想得开,也知道白秋是主角死不了,所以没再多留意,只抬手行推演之术,想要试着推演自己的灵力现在何处。
从前他不在意那些灵力,如今剧情出了偏差,他也不能再做个闲人,既是大凶之兆,不如试试能不能收回灵力帮蛇蛇。
“你又推演!”
这回墨宴发现的及时,用魔气化出锁链顺手就把他手给绑了,“老实待着!那推演之术不能再用了!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一回两回就算了,他总这么对柳折枝吼,染月就不说了,一直看的透彻,这回连闻修都发现了不对。
谁给尊主的勇气这么对仙君?
“尊主。”
虽是正邪不两立,但闻修对柳折枝也是欣赏的,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即便仙君如今是阶下囚,也不至于态度如此……欠妥。”
其实他想说恶劣,但毕竟是尊主,只能换了个委婉点的词。
“你懂个屁!”墨宴瞪了他一眼,火气都撒他身上了。
闻修:“……”
这边闹腾着,撞在树上才落下的白秋满脸是血,从小养尊处优长大,趴在地上彻底受不了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让我挑衅魔尊,你能帮忙吗?我还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对我动手!”
【啊……这个……宿主大大你稍等,我看看剧本,剧本上写的应该是……】
“蠢货!”
白秋都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痛骂他一顿,“竟然如此戏弄我,我一定要让师尊杀了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所有人都该死!”
系统代码都僵住了,不知道他是这么暴躁还无脑的性格,一时间都忘了查看剧本。
【你……你怎么能对系统这样啊?我们系统在哪里都是很受人尊敬的,你太没有礼貌了。】
【就算是反派也不能这么无脑啊,你这样怎么做大反派,修为拿到了你也成不了大事啊,你跟人设一点都不一样,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气的,我要举报你!】
不过片刻,系统总部就收到了他的举报。
上级系统以为是他举报主角攻随意改变剧情,结果打开邮件一件,一屋子系统都傻眼了。
“他说他举报谁?”
“啊这……是举报宿主吗?说宿主太蠢了,无脑又暴躁,还骂系统?”
“他甚至想让总部给宿主好好上个培训课程……”
只有宿主举报系统,哪有系统举报宿主的,这个实习系统干的事把这么多高层系统都给看懵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种操作,更不用说让给宿主培训了。
“话说……那个柳折枝也不是这种人啊,虽然不爱理人不爱说话,但可是个聪明又天赋奇高的宿主。”
一个系统觉得不对劲,很快就有好几个系统点头。
“没错,肯定是他这个实习系统自己不过关,得罪了柳折枝。”
“柳折枝可是个狠人啊,一言不合就都杀了,嫌他太笨了,跟他起冲突也不奇怪。”
“那现在怎么办?”
整片空间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给柳折枝申请个补偿?修为被没收了,又遇上个实习的笨系统,不靠谱的主角攻还当舔狗缠着他觊觎他的美色,他也挺不容易的。”
这个提议一出来,所有系统一致认同。
“对对对,快给个补偿吧,别回头让那个狠人把我们都举报了,那个小世界的天道对他可是不错……”
八十、神仙宿主我来了!
明明是举报了宿主,总部却没处理,反而发来了给宿主的补偿,还让自己安分守己,实习系统差点气死。
看看无脑又恶毒说要让师尊杀了他的白秋,再看看总部发来的补偿,他根本就没打开,直接扔到一边不管了。
宿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是要工作的,大家都是社畜,谁又比谁高贵啊!
这个宿主不好,我才不要把补偿给他!
于是因为白秋的无脑叫嚣,加上实习系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气运滔天的主角只能趴在树下起都起不来,没人帮他也没人救他。
系统在他脑海里宁可发呆也不跟他说话,誓死捍卫一个系统的尊严。
就耗着吧,反正我是实习系统,我没积分,没经验,没人脉,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我还有机会换个世界换个宿主,你这个大反派没有系统帮忙还没有修为,你才要着急呢!
柳折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阴差阳错,他只是觉得不太对。
他这个主人已经破了阵,为何还查探不出自己的灵力在何处?
“那是我的灵力。”
墨宴还在没好气的叮嘱他不许再动手做任何事,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你是说那股异动的灵力真是你的?你不是没了修为,而是修为被……偷了?”
这都是他猜的,不用柳折枝说出口,所以就不受天道约束,柳折枝不好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修为还能被偷?!”
墨宴惊呼出声,身后的闻修和染月也是一脸懵。
这种事闻所未闻,即便是上古时期众神逐鹿都不曾留下有偷人灵力的传说。
“总之……是我的,尽量拿回来。”
墨宴看得太紧了,知道不说出个原因就做不成,柳折枝只能言简意赅的给他个交代。
可惜墨宴并不买账,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你有事瞒着我?”
“那又如何?”
柳折枝盯上了他的马甲,反问道:“我与魔尊有必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魔尊与我有何关系?”
“你……”墨宴被噎住了。
两个身份他是用来骗柳折枝的,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反过来被这身份给限制住了。
“我既是阶下囚,还要劳烦魔族帮我找找我徒儿柳玄知,他也落在了此处,找不到他,我即便在此处身死道消,也不会跟魔尊走。”
墨宴:“……”
这就算是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了,墨宴有苦说不出,方才的事也不好再问了,只能装死。
“若是找到了玄知……”柳折枝看他耍了这么久威风,早就手痒得厉害了,刚好趁这个机会敲打他,“不跟紧我,一同落到此处也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轻饶了他。”
闻修和染月都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却也顾不上惊讶,因为他那样清冷的嗓音,语气也很平静,听到耳朵里却莫名的让人后背发凉。
他们都这样,更何况是墨宴了,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
完了!真完了!
光顾着用这个身份好办事了,等从这出去我怎么圆啊!
柳折枝又要收拾我了!
被柳折枝盯着,他连想对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赶紧回应,“你徒弟,徒弟……还是先说你的灵力吧,不是要找灵力吗?现在就找,马上找!”
“寻灵力要行推演之术。”
柳折枝盯着他,不是询问,只是通知,说完就抬手推演,还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没说话,但那眼神中几乎是明晃晃的写着一句话:你再敢拦着试试。
墨宴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敢出声。
只要他消停了,柳折枝便有自己的处事方法,很快推演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也不拿他当外人,直接让他带自己去寻。
“西北方,水源。”
没了障眼阵法,寻找一处水源不是难事,墨宴当即想要瞬移带他过去,却意念动了,人没动。
不信邪的又试了一回,还是一样的结果。
“什么禁制这么厉害?”墨宴脸色有些凝重。
以他的修为还能受到这种限制,此处的危险可想而知。
“不知。”柳折枝摇摇头,“小心为上,还是带上我小师弟,他有……逢凶化吉的气运。”
怕墨宴再炸毛,这回柳折枝先编了个理由。
要是方才墨宴肯定不会听,这回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实在担心柳折枝,即便是情敌他也忍了,当即派闻修去把白秋抓来。
“你就拎着他远远跟着,别让老子看见。”
闻修严格服从命令,见白秋晕倒在树下,真就直接给拎起来了,跟着墨宴也不给白秋医治。
自家尊主不喜欢的人,他只要保证不死就行,懒得费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上了白秋真有用,几人随便选了条路便找到了柳折枝说的水源,还刚好在水源处看到了柳折枝的灵力。
离体的灵力已然可以变化形态,正是他们之前见到的虚影模样,和柳折枝戴着面具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太过活泼。
用柳折枝的虚影模样在溪边蹦蹦跳跳,违和得很。
因为之前击散过天雷,隐约可以看到虚影手上有一丝焦黑,柳折枝盯着那焦黑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过来。”
是说给灵力听的,灵力能突然出现击散天雷,那便说明是有了些自主意识,说不定能听得懂。
灵力果然听懂了,只见那虚影蹦蹦跳跳玩水的动作顿了顿,却不是听话去他身边,而是撒腿就跑。
跑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挥手朝墨宴打了一掌。
墨宴抬手接下,一脸懵,“不是,他打我干什么?”
“许是我常与你打架,它便记住了,见到你便想打架。”
这都是柳折枝的猜测,甚至连当时灵力出手替墨宴打散天雷他也猜到了缘由。
当年他便知晓死对头暗地里对他很好,所以从不下死手,回回有意收敛,所以灵力记住了,见墨宴被天雷发难,便下意识出手相助。
他能想到,墨宴自然也能琢磨明白,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些许震惊,“当年……”
口中的话顿了顿,墨宴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当年我被暗算,你如果还有修为,那你……”
“救你。”柳折枝毫不犹豫,没等他说完就给了答案。
墨宴也不想笑,但他嘴角压都压不住,最后只能手动压了下去,轻咳一声,“那本尊跟你那徒弟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闻修:???
染月:??!
柳折枝:……
柳折枝不想回答这有病的问题,转身便追灵力去了,墨宴赶紧跟上,还不死心的追问,“你还没说呢,到底先救谁?”
他不耽误正事,带着柳折枝追灵力追得飞快,把那灵力追得到处仓皇逃窜,嘴上却问个不停,非得问出个答案不可。
自己吃自己的醋,还吃得真情实感。
这也就是他,换了别人柳折枝直接一剑捅死了,被问的实在烦了才回了一句,“若只是落入水中还要人救,那便都别留了。”
墨宴:“……”嫌烦你就说,倒也不必这么绝情。
白秋被闻修拎着跟在后面,系统在白秋脑海里自然也能听到他们说话,被柳折枝逗得快笑死了。
这主角受真不错,气质好,说话带劲,长得应该也很美,要是能做我的宿主就好了。
可惜了,他是主角,我是反派系统。
不知在此方小世界里追了多久,终于把灵力堵在一处山洞前,墨宴放下柳折枝与那灵力交手,想要将其制服,柳折枝专注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看准时机直接开阵。
“白虎,召来。”
周围灵气化作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一爪子拍向与墨宴打得难舍难分的虚影。
虎爪按住虚影,虽是很快便被挣脱,却也给了墨宴机会,一剑砍下虚影一条手臂。
柳折枝手上快速变换法诀,一声虎啸响彻长空。
虚影断掉的手臂化作无形灵力,皆被白虎吞入腹中。
“来。”
方才还威风不已的白虎如同什么灵宠一般,听话的来到柳折枝身侧,被柳折枝单手轻轻一抓便化为虚无,腹中灵力也没入柳折枝体内。
别说是没有修为,就是有修为的人也做不到他这般,墨宴带着闻修和染月都看愣了,系统更是目瞪口呆。
我的天!主角受为什么这么厉害?
看着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赏心悦目仙风道骨,做的事却这么牛逼!
都不用打打杀杀,招招手就把事给办了?
用最淡定的模样干最牛逼的事,他为什么不是我的宿主!!!
系统盯着柳折枝根本移不开眼,差点馋哭了。
我现在跳槽还来得及吗?
主角受也需要系统的吧?我要给他当系统啊啊啊!!!
他不能说话,旁人可是能的,墨宴回神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柳折枝,“你那阵法都出神入化到这种程度了?没灵力也能这么干?”
柳折枝淡定点头,“钻研许多年了,以防万一。”
很早开始当时的系统就威胁他,说不做任何就要没收他的修为,所以他闭关大多时候都在潜心钻研奇门遁甲,未雨绸缪。
闻修也看得佩服,却碍于立场不好夸什么,染月可不管这个,他知道自家尊主的心思,铆足了劲夸。
“仙君不愧是仙君,没了修为还能如此厉害,当真当得这六界唯一的仙君名号,染月佩服。”
一直偷听的系统:??!
不是,他是谁?
他不是主角受吗?这人怎么叫他仙君?
我的宿主才是仙君啊!仙君是大反派!
嗯?等等……
系统急忙翻出剧本去看反派的外貌描写,好不容易翻到白衣和戴着面具,激动得当场飞出白秋脑海,还偷偷踢了昏迷中的白秋一脚。
竟然找错宿主了,这人谁啊,真晦气!
一边骂白秋一边飞扑向柳折枝。
啊啊啊啊神仙宿主我来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宿主!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