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町奉行所里的场景比白城预想的还要糟糕。
把狛治的屋子安排在自己身边,白城最开始就存了一旦发生意外可以随时把人变成鬼的心思。
可书房窗户上透出鬼影的这天,好死不死,狛治送恋雪回家了。
白城知道狛治不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是狛治第一次晚上不在家。
小黑告诉他,“狛治送一个樱花瞳的女孩回家了。”
白城就明白,应该是送恋雪回素流道场了。
他觉得应该没事,两人离开的时候是下午,按照狛治的脚程天黑之前能赶到素流道场。
他万万没想到出事的会是自己。
从窗户上看见鬼影的瞬间,握在毛笔上的指尖一瞬间因为紧张都在颤抖。
笔尖顿了一下,刹那在和纸上渲开大片漆黑墨渍。
来到这个世界承平日久,他都快忘了无惨的存在。
白城知道无惨的爪牙迟早会来,却没料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白天才拿一滴血喂鸡,今天晚上鬼就直接上门了。
白城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低估了无惨。
这是一个足够谨慎而狡诈的敌人。
好在没有亲身过来。
门外的是谁?
上弦吗?
白城定了定心神,重新握住了笔,继续往下写,“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窗户的影子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会被人邀请。
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轻轻推开门。
白城抬头,看到一个白白净净宛若书童的男孩子。
“您好,我迷路了。”男孩子裂开鲜红的嘴,唇红齿白,纯黑的瞳孔看不出十二鬼月的排位,他轻轻躬身行了个礼,“我在找一只鬼,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鬼舞辻无惨叫你来的?”白城不过轻轻扫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噢?”男孩有些惊讶地歪头,“您知道我们大人?”
白城轻轻落完最后一笔,收了个漂亮的笔锋,把和纸叠在旁边,才抬头看他,“他让你来找我,却没告诉你,我是谁?”
男孩稍稍眯了眯眼,“敢问尊姓大名?”
白城轻笑,“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既然来了,就在这坐会吧。”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对我做什么?”男孩不解。
“你难道没有发现……”白城勾了勾唇角,银灰色的瞳孔温柔,“你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吗?”
“谁?”
“鬼舞辻无惨。”
男孩瞳孔猝地放大,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鬼。
可是——
鬼怎么能直呼鬼舞辻大人的名字?
闻所未闻!
稚澄跟在鬼舞辻大人身边多年,是被他最早转换的那一批鬼,也是无惨大人决定组建十二鬼月后,除了继国严胜大人之外,第一个成为上弦的鬼。
“你认识大人?”稚澄疑惑。
“不止。”白城起身,伸了个懒腰,穿着足袋,松松垮垮地走到稚澄面前,轻轻低头,捻住了他的下巴,“我还认识你。”
下巴上的力道很轻,轻到没有感觉,随便就能挣开。
可稚澄抬头,像是坠进了那银河似的灰眸里。
这人的眼底没有害怕。
而是闲庭信步的惬意,以及一丝不可察觉的怜悯。
他在怜悯什么?
怜悯我吗?
我有什么好被怜悯的?
不对,我见过这个人吗?
我根本不认识他。
稚澄甩头,皱着眉后退半步,“我们见过?”
白城也不在意手被抖落,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方巾细细擦着,“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在哪?”
“你猜?”白城轻轻眨眼。
稚澄嘴一抿,抬手便要捏血鬼术。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乖乖站在那里不动。”白城背后似乎长了眼睛,“你不会以为,我的性格比无惨还要好吧?上弦之二。”
稚澄兀地抬头。
他变成鬼后的瞳孔很特殊,是纯黑的,上面不像继国严胜大人那样留了名字。
旁人理应不知道他的排位。
除非当真见过自己,或是跟无惨大人私交不浅。
“噢对了。”白城扭头看他。
稚澄猝地掐断了手里的血鬼术。
“乖孩子。”白城勾唇,露了个不甚明显的,嘉奖的笑,“比无惨识相。”
“您怎么能直呼大人的名字?”稚澄皱眉问他。
“你也可以。”白城轻轻侧头,睫毛的阴影扫在眼下,澄澈的眼眸望向他,“要不要试试?”
“你想骗我!”稚澄很冷静,“想让我亲口叫大人的名字,触犯禁制死去。”
白城笑着摇头,往房里去了,就像是听到三岁孩童的玩笑那样。
留着稚澄一个人,哦不一只鬼站在书房中央。
“把门关上。”
他听见这个自打一开始就在故弄玄虚的鬼轻轻的咳嗽声。
“夜里有风,我最近身子弱。”
稚澄被落在原地,漆黑的睫毛卷翘在空中,他眨了眨眼,手腕轻抬,门便缓缓关上了。
往卧室里走的时候,侧头想到了什么,指尖弹出一道劲风,熄灭了书案上的蜡烛。
在没弄清眼前这只鬼的底细之前,他不会轻易动手。
书房陷入黑暗,卧室的光便遥遥落在他光裸的脚上。
鬼在黑暗中,视力也很好。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白城床头,“鬼为什么要开灯呢?”
“可能会让我觉得一切还没有变吧。”白城轻轻喟叹一声,眼神有些怀念,“今晚不走吗?”
“当然。”稚澄昂起下巴。
“也好。”白城笑,“在这陪陪我吧。”
“我也是好久,没有见过鬼了。”
稚澄站在阴影里,而后发现眼前鬼当真阖上眼睛睡着了。
稚澄有些无语。
哪有鬼晚上睡觉的?
他细腻的手心张开,在白城的脖颈上比划了两下,手指弯曲,确信隔空就能把他掐死。
可从刚才在颅内发给无惨大人的消息就没有被回复。
就像眼前这只鬼说得那样……
心底那个很多年都是禁制的名字不住从心底顺着喉道,往嘴边逸。
他学着白城的模样,像是被蛇蛊惑着偷吃禁果的亚当。
“鬼……”
成为鬼的那一批人里,有他的哥哥。
他们是一起变成鬼的。
但哥哥因为有一天亲口说出了“鬼舞辻”的名字,眼睁睁地自爆在他面前。
“我能叫吗?”
稚澄仿佛看到高不可攀的禁制一角掀开的模样。
“鬼舞辻……”
“鬼舞辻无惨。”
直到口中突出这个名字,稚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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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瞳孔大张,等待着身体里的血液躁动,而后撑破自己的血管,嘭得爆炸,就像哥哥那样。
可一秒。
两秒。
三秒。
……
足足十分钟过去,屋内很静,只有眼前鬼轻浅的呼吸声。
稚澄神色莫测,意识到眼前这只鬼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纵身一跃,盘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下的人,手里把玩着一串血红的檀珠。
鬼的寿命很长,他很有耐心陪这鬼玩玩。
白城一开始是装睡,至少鬼的手掌悬在自己脖子上空不足一厘米的位置的时候,他还清醒着。
可后来就愈来愈困了。
再后来就真的睡过去了。
鬼的气味竟然莫名有着安眠的作用。
这是白城意识模糊前一秒,唯一在思考的事情。
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感觉有人蹲在自己身边。
怎么可能?
我睡在町奉行所的床上,除了狛治偶尔会跟我一块睡之外,根本不会有人靠近。
白城翻了个身,再翻了个身。
直到身边的视线越来越胶着地黏在皮肤上。
白城终于睁眼了。
然后就看到——上弦之二赤脚踩在自己的枕头上,蹲下身探身在看他。
凭心而论,上弦之二的长相与普通人无异。
黑发黑瞳,扁平鼻,脸颊有雀斑,一眼望去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长相,此刻正埋在他身体上嗅着。
可这是鬼啊!
这可是上弦之二!
白城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大脑瞬间爆发出尖锐的警告。
冷激灵硬生生被白城压下来了。
他眯眼,掀开眼皮,缓缓望向稚澄,“下去。”
稚澄歪头,膝盖往前倾了点,都快跪在白城身体上,一双瞳孔恶劣地弯了弯,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不行。”
白城抬手掀开了床帘。
屋外刺眼的阳光瞬间侵占了大半的床铺。
原本半跪在白城头上耀武扬威的鬼,立马缩在了床脚的阴影里。
稚澄皱眉,“你不是鬼?”
白城下床,走到阳光下,对着铜镜梳理睡乱的衣领,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第一次感受到——活着真好。
差一点。
差一点就死了。
他根本不明白,明明系统说30天后,无惨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位置。
可今天才区区24天,就被鬼找上了门。
而且从对话可以知道,这鬼确实是被无惨指挥来的,不是意外。
他质问系统。
但系统不语。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天喂给鸡的那一滴血。
那一丝独特的血腥味,引得自己被无惨发现。
从落地到现在,白城只有把狛治带回家的时候,获得了系统赠予的3个积分。
而那天为了抱狛治回家,就已经花掉了一积分。
在跟上弦二对话的时候,他同时在一目十行扫着系统商城。
两积分以下可以兑换的东西不少,但大部分都没用。
直到他看见了犄角旮旯里正在打折的能力——“屏蔽无惨指挥下属的声音30秒。”
“原价4积分。”
“今日五折特价。”
白城自然点了上去。
而后死局就这么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