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开口问起,谢旻宁猛地睁眼,眸中寒光乍现,杀意凛然。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
萧景珩迎上她质疑的目光,神色未变,只低声解释起来。
“别误会,本王知晓,只因本王母妃便是死于血咒。”
谢旻宁一怔,书中有关男主母亲的死她早已记不清,但看萧景珩的神情,倒不似作伪,她勉强压下疑虑,刚要开口,喉间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
“咳——”
“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萧景珩关上窗后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若想缓解,需以冷水浸泡。”
谢旻宁咬牙,若在前世,区区血咒她弹指可破,可如今这具身体灵根低微,根本无力将其炼化。
她闭了闭眼,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
“哪里有冷水?”
萧景珩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只留下句“本王让人去准备”。
不多时,几名侍从抬着浴桶进来,冷水倾泻而下,在寂静的夜里激起一阵寒雾,谢旻宁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也不管萧景珩在场,直接褪去外袍,踏入冰冷的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却也奇异地压制住了体内肆虐的灼痛。
见谢旻宁春光诈现,萧景珩忙红着耳朵根背过身去。
“本王好歹还在这里,你也不知道矜持点。”
谢旻宁浸在冷水中,睫毛轻颤,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多谢。”
明明是句好话,可从谢旻宁的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都让萧景珩有些胆寒,想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怕一个道士。
青黛听说自家小姐受伤,急得连门都没敲,一把推门冲了进去。
结果一抬眼,就见萧景珩衣冠整齐地站在浴池旁,而自家小姐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衫,整个人浸在冷水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雪白的肩颈上,水珠顺着锁骨滑落。
“王、王妃?!”青黛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捂住眼睛,转身就要跑,“奴婢该死!打、打扰王爷了!”
可她刚退到门口,又猛地刹住脚步。
不对啊!小姐还受着伤呢!王爷站这儿是想干嘛?!
青黛一咬牙,硬着头皮又冲了回去,壮着胆子道:“王、王爷!奴婢知道您……呃,血气方刚,但王妃现在有伤在身,您、您可不能乱来啊!”
萧景珩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立刻烧了起来,耳根红得几乎滴血:“放肆!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青黛缩了缩脖子,但仍旧梗着脖子不动,誓要将谢旻宁捍卫到底的姿势。
“奴婢、奴婢也是为了王妃的身体着想!”
谢旻宁泡在冷水里,原本苍白的脸此刻也浮上一抹红晕,又尴尬又想笑,只能低咳一声。
“青黛,别胡说,王爷是在帮我疗伤。”
青黛转身苦笑不得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的谢旻宁,又回首满脸尴尬地望向黑着脸的萧景珩。
“奴婢……奴婢也是关心则乱,王爷莫要生气……”
萧景珩气得拂袖转身,大步往外走,临走前还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
“不知所谓!”
青黛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奴婢是不是闯祸了?”
谢旻宁扶额浅笑一声:“不必管他。”
血咒仅靠冷水压制是远远不够的,既然不能炼化就只剩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施下血咒的人。
优柔寡断不是谢旻宁的风格,既然动了杀心,那她就想速战速决,只是这老皇帝道法高深,再加上有法阵护体,若是硬对硬,她只怕毫无胜算。
思来想去,如想万无一失,只有借萧景珩命格一用。
萧景珩是书中男主,日后又登基为帝,命格必然贵不可言,若是能以其命为阵引,定然能多添几分胜算。
当谢旻宁说要杀萧明鉴时,萧景珩是震惊的,虽说他一直想置那个老东西于死地,但奈何他修炼邪术,非普通人所能及,他只能藏拙从长计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信誓旦旦地与他说一定能杀了老皇帝。
“你要本王怎么做?”
萧景珩盯着眼前这个让人根本捉摸不透的道士,谢旻宁却浅笑着为他眼前空杯斟上了新茶。
“我要以王爷的命格为阵引,方可替王爷杀尽仇敌。”
“本王会死吗?”
又是同样的话,谢旻宁不觉发笑。
“有我在,王爷不会,但会受些皮肉之苦。”
谢旻宁眼神里闪着胜券在握,萧景珩望着眼杯中上下翻卷的茶叶。
“好,本王答应你。”
“王爷果然爽快。”谢旻宁不觉抚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其实需要王爷做得事也不难,我要王爷去刺杀皇帝,吸引他的视线,我好趁机在宫中覆改阵法。”
萧景珩望了一眼桌上的符箓,转手收入囊中,抬眼又带着一股警告。
“别忘了,你魂玉还在我这里,别想着卸磨杀驴。”
“王爷多虑了,那自是不敢的。”
晚间,乌云翻墨,紫宸殿外风雨如晦。
萧明鉴伏案批阅奏章,因一时疏忽朱砂御笔在折子上洇开一道红印,他不为所动,反手震碎案上的青玉镇纸。
“滚出来!”
忽然一道黑影自梁上翻落,匕首迎着烛光直勾勾朝着萧明鉴刺来。
“叮!”
袖间青玉佛珠泛起翠光,将黑影一下震开,那黑影直直砸到门上,闷哼一声。
他见状左手掏出符箓,念着咒语掐诀引燃,霎时殿内鬼哭大作,累累白骨从地里爬出,张开白爪朝着萧明鉴袭去。
萧明鉴冷笑,阖目并指于身前默念咒语,周身龙袍泛起金光,那袍上龙纹好似活了过来似的,几爪就将那些个白骨骷髅碾得粉碎。
眼见谢旻宁写的符箓燃成灰烬,萧景珩咬了咬牙,夺身拔出身旁剑鞘中的御剑,咬牙朝萧明鉴劈过去。
然而剑刃未至,萧明鉴袖中青玉佛珠忽地飞旋而出,翠光大盛,如一道碧色屏障横亘在前。
剑锋劈在佛珠凝成的光幕上,震得萧景珩虎口发麻,剑身更是嗡嗡颤鸣。
萧明鉴眸中冷意更甚,指尖一抬,佛珠骤然散开,朝萧景珩打去。
他急退数步,挥剑格挡,却仍被佛珠击中胸膛,激得他猛吐出一口血,还好以剑尖抵地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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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身形。
萧明鉴却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袍袖一振,那悬浮在空中的金龙虚影自天而降,一爪按住了剑,另一爪直接扼住他的咽喉!
萧景珩被重重按倒在地,金龙威压之下,他再也动弹不得。
萧明鉴上前扯下他的蒙面,在见到来人是萧景珩后,眼眸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从震惊中抽离情绪,吩咐起奔入内室前来护架的侍卫。
“晋王不忠不孝,拖出去,杖毙。”
紫宸殿前九重玉阶尽染寒雨,无尽阑干空锁秋烟。
萧明鉴端坐殿上,垂珠遮住半张面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龙首,望着丹陛之下被打得几乎奄奄一息的萧景珩,眼中无一丝波澜。
“多年不见,你本事渐长啊,朕竟不知道你在深宫无人问津的时日里,学会了这些个歪门邪道。”
萧景珩单薄中衣早被雨水浸透,整个人脸色煞白。
“陛下能学邪术,我怎得就不能学了,陛下莫不要太厚此薄彼吧?”
话音未落,两侧金吾卫的佩刀齐刷刷出鞘。
被戳穿的萧明鉴也不生气,只是抬手示意金吾卫收刀,而后站起身踏下阶梯,内侍总管见状急忙上前为主子爷打起伞。
萧明鉴一步步踏下玉阶,任由龙袍角沾湿雨水,直到站定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睨着跪着的萧景珩,抬脚碾上他的头。
萧景珩将掌心死死抵在砖石棱角上,砖石划破他的脸颊,渗出了血。
“油嘴滑舌,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只不过一条贱命,陛下想拿去尽管拿去就是了,反正我死了,那个东西你也别想拿到。”
被踩在脚下的萧景珩喉间冷哼出声,手臂抵着冰冷的石砖,不让他踩弯直挺的背脊。
萧明鉴长眸微敛,“那东西当真在你身上?”
“陛下,若不猜猜?”
“萧景珩,别和朕耍花样。”
萧明鉴一脚踩进他背上的伤口,鞋底深深陷入肉里,疼得萧景珩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不要挑战朕的耐心,那东西到底在哪里!”
萧明鉴的质问尚未完全出口,玄黄符箓腾地在他面前裂空显现。
罡风卷起,竟将帝王掀出三丈开外,若无阴丹护体只怕当场命陨。
“竟还真让你结出阴丹了。”谢旻宁广袖当风悬于空中,瓢泼大雨一息间静止,“可惜窃来的道行终究是孽障。”
金吾卫铁甲铿然列阵,将天子团团拱卫,萧明鉴抹去唇边猩红,冷眼盯着悬于半空的来人。
“又是你!朕还未找你算账,你倒是自投罗网了,今日谁也别想走出这皇宫!”
说着,萧明鉴就祭出佛珠,珠子散落于地后发出直冲天际的虚光,在天地间形成法阵,翻滚着红雷的阵法从头顶压下,四周弥漫起各色各样的鬼泣声,碧色佛光形成护罩将他环绕在其中。
“满手血腥,还妄想借佛珠庇佑,真是可笑至极。”
谢旻宁轻笑一声后并指作笔,在虚空中画出符咒,天地间竟隐射出无数孩童幻影,搅动着风云。
“受鬼所托。”她指尖凝出三尺青芒,一字一句顿道:“请君尽饮生前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