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要去镇里领奖的大事,到时候全家人都能去观礼。”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郑强站在那里,想必是刚把郑兰送过来。
“进屋说,有好事告诉你。”王恒冲郑强招招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两人进屋坐下,王恒随手拉过两把椅子:“还记得上次你跟我一起进山找文物的事吗?”
郑强点点头,那次经历他记忆犹新。
“镇里要给你嘉奖,表彰你在山里的表现。”王恒笑着说,“至于我嘛,因为抓盗墓贼的事,直接得了县里的表彰。”
郑强猛地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没说出话来。王恒得奖他一点都不意外,可自己居然也能得嘉奖?
“真...真的?我也能去镇里领奖?”郑强声音发颤,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千真万确!”王恒用力点头,“八月初五,咱们哥俩一起去镇里领奖!”
王恒的声音刚落,屋里的王丽娟和郑兰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哥!你要去镇里领奖?这是真的吗?”王丽娟一把抓住王恒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
“比珍珠还真!”王恒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不光是我,郑强也能去领奖。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去镇上看热闹。”
郑兰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自己二哥,小嘴张成了“O”型。
郑强此刻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他眼眶发热,感激地望向王恒。
那炽热的目光让王恒浑身不自在:“打住打住!这奖是你自己挣的。要不是你眼尖发现文物,李警官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山里转悠呢。”
谁知这番话反而让郑强的眼神更加热烈,王恒赶紧干咳两声:“别这么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郑强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恒,真的太谢谢你了。”
“客气啥,”王恒摆摆手,“对了,记得去买身像样的衣服,别穿这件补丁褂子去。说不定还要拍照登报呢!”
“登报?!”院子里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这个重磅消息震得他们半天回不过神来。
与家人的激动相比,王恒显得格外平静。
他太清楚这种事了,记者们绝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报道机会,镇领导也必然要大肆宣传一番。
郑强兄妹还沉浸在惊喜中,王丽娟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份喜悦随着大哥王建国和父母回家,瞬间充满了整个院子。
饭桌上,父母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时不时就要夸一句:“咱家老三真有出息!”
傍晚时分,张爱民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广播了这个消息。
整个下沙村顿时炸开了锅!
王恒和郑强一夜之间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
不过有些知情的村民却在纳闷:王恒得奖的内情他们大致了解,可郑强凭什么也能得奖?
“肯定是沾了王恒的光!”几个眼红的村民酸溜溜地说。
更有人厚着脸皮登门,拍着胸脯保证:“恒子啊,你也帮叔弄个奖呗?到时候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王恒冷着脸把这些人打发走:“郑强的奖是他自己挣的!”说完“砰”地关上了院门。
回到屋里,王恒仔细擦拭着心爱的猎枪。
外头,父亲王仁洪正背着手在村里转悠。
而母亲刘玉兰则和大嫂李红英翻箱倒柜,为全家人的“领奖行头”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获奖是件喜事,但王恒心里惦记的还是那张自行车票。
比起奖状锦旗,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自行车票才是他最想要的。
“希望县里能批下来吧。”王恒暗自祈祷着,抬头看了看天色。
一个星期没进山,手心早就痒得不行。
这次他特意避开了之前常去的那片林子,最近进山的人太多,野物早就被惊跑了。
他决定往更深处的山头探探。
出发前,王恒特意绕了几圈,确认没人尾随,这才闪身钻进一条羊肠小道。
越往里走,山林越发幽深。灌木丛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
王恒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这种阴湿的地方,最是毒蛇出没的所在。
“要是踩到无毒蛇还好说。”他紧握着猎枪,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枯叶,“万一碰上毒蛇,那可就真要命了。”
这正是附近村镇猎户日渐稀少的原因。
深山老林绝非游乐之地,这里的危险往往潜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可能是一片看似坚实的落叶下暗藏毒蛇,或是一处看似平坦的草地实则暗藏深涧。
猎人必须时刻绷紧神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即便如此,每年仍有不少进山打猎的人就此消失无踪。
他们的亲人只能对着空荡荡的衣棺痛哭,连尸骨都无处寻觅。
在这片吞噬生命的山林里,连入土为安都成了奢望。
正是这份残酷,让愿意进山的猎手越来越少。
王恒虽然有着前世积累的丰富经验,但每次踏入山林,他依然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此刻,他正屏息凝神地站在半山腰,竖起耳朵捕捉着夜间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沙沙——”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那是野鸡群活动的声响,鸡爪踩踏枯叶的脆响,啄食时发出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王恒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声源处摸去。
果然,在一处灌木丛旁,七八只野鸡正在月光下觅食。
他熟练地拉动枪栓,黝黑的枪管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借着明亮的月光,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野鸡的轮廓,这是王恒选择在月圆之夜进山的原因。
手电筒的光束太过显眼,野兽们一见到亮光就会四散奔逃,这也是老猎人们代代相传的经验之谈。
因此能不用腰间挂着的手电,就尽量不用。
枪声划破寂静,惊起一片扑棱棱的振翅声。
几只野鸡应声坠落,其余的早已四散逃入灌木深处。
王恒屏息凝神,确认四周再无动静,这才缓步上前。
月光下,四只野鸡羽毛凌乱地倒在枯叶堆里,弹孔处还冒着丝丝热气。
“比上次强。”他掂了掂沉甸甸的收获,麻利地将野鸡塞进蛇皮袋。
目光扫过周围潮湿的草丛,没发现期待中的蜿蜒痕迹,不禁咂了咂嘴。
上次那锅龙凤汤的鲜味还在舌尖萦绕,可惜这次无缘再尝。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王恒紧了紧袋口,血腥味混着晨雾钻进鼻腔。
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这种味道最招野兽。
他想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