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扈陵城内外风平浪静。
“肖统领对茜君真的挺上心的。我没见到茜君。她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害怕,肖元影一直在她的营帐里陪着她。”花沐雨道,“自从我们进城,肖统领、吴统领和他们治下的禁军兢兢业业,你为什么一直不放心肖元影和禁军?”
丹砂今天是夜班,听到花沐雨的问话,不赞同地嘀咕着:“一个人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丹砂。”花沐雨的语气有些严肃了,“你这样无凭无据又言之凿凿地怀疑别人,可称得上污蔑了。”
丹砂明白,若是再没有什么发现能佐证她的怀疑,就连花沐雨都不会帮她了。而她想了一想,自己能说得出的理由只有直觉。她对自己的直觉十分自信,觉得别人也都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她也知道,没有事实佐证,别人不相信她的直觉也是正常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丹砂原本满涨的情绪落了下去,连带着对整件事的态度都变得颓丧。
“就是感觉。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感觉他定然对我们不利。”丹砂嘀咕着,“你们都相信肖元影,不信我,那就算了,你们继续信他呗。”
花沐雨理解丹砂的沮丧,温声道:“你救了我,我们是朋友,我天然地更愿意相信你,而不是一个陌生人。但我现在找不到怀疑肖元影的理由,你觉得呢?”
丹砂翻着书,不再说话。
“不过确实有一些疑点……”花沐雨斟酌着,还是对丹砂开了口,“我去到大营时,发现我们抓到的俘虏都不见了。”
“不见了?”丹砂抬起头,眼中露出抓住人把柄的兴奋,“整个营地里都没有?这种时候,俘虏不可能出城,他们一定是想杀人灭口!”
“今晚我去拜访那户旧扈陵守军家眷的时候,正遇到禁军前来搜查物证。”花沐雨语调迟缓,一边在说话,同时又在思考,“他们将刀作为物证搜走,又告诫那户女眷不可对旁人提及扈陵守军之事。他们走后,我找到那户女眷,她告诉我,扈陵守军都死绝了,还是禁军统一收的尸。”
“那么除了禁军,就没人能拿到扈陵守军的刀。”丹砂道,“他们来赈灾的,总不至于蠢到把尸体处理了,却把刀单独扔在一边不管吧?他们不怕被人拿去作乱吗。”
“那群贼人所用的武器,除了扈陵守军的佩刀,还有弓弩。”花沐雨道,“弓弩做工精密,扈陵守军并没有配备……”
“扈陵守军级别不够,禁军的级别可够了?”丹砂道。
“但是禁军的军火库中并没有弓弩这种武器。”花沐雨道。
丹砂收回原本笃定的目光,陷入思索。
“那群贼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以哨声为号,几人一队,绝不各自为伍。他们能拿到扈陵守军的兵器,还有更高级的弓弩……”花沐雨抬头看向丹砂,“如此,即便不是禁军参与,这伙儿贼人也绝不是普通的村野小盗。”
“确实如此。”丹砂看向花沐雨,“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花沐雨并没有答话,看到她又捧着那本几乎比她本人块头还大的书,问:“最近老见你皱着眉头看书,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丹砂拿手当书签,翻过书封,看了看封面上小南国创派祖师所题的“逢春诀”三字,又把书翻回正在看的那一页,轻轻拍了拍。
“问题可多了。”丹砂的思绪一下子被疾病占满,“这个瘟疫到底要怎么根治,凡人的筋脉到底要怎么接续,我所见到的黑气到底是不是错觉……”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丹砂摇摇头。
二人之间沉静了一会儿,花沐雨叹了口气:“按照我的性子,这事我就丢开手了。”
丹砂看向花沐雨。这时她要丢开手,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花沐雨沉吟着,从头一一细数:“体贴茜君、关怀百姓,肖元影挑不出错处。但他只说上报朝廷,具体是否上报、如何上报、上报后有何进展,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收到。他本人一问三不知,禁军搜刀、叮嘱涉案人员三缄其口,俘虏失踪,如此种种,可以说是为官者的谨小慎微,也可说成是推诿和掩盖真相……”说完,花沐雨一锤定音,“匪患一事,若是我们真有意追查到底,不管肖元影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绝不是我们可以仰赖的得力之人。”
从出乎意料处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丹砂连连点头。
“他对茜君倒是极好……”
花沐雨似有所感慨,丹砂担心她又犹豫,连忙打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两句话,办两件小事,算得了什么呢?”
“我明白。”花沐雨失笑,“若他只是办事不利落,茜君在他处自是无恙。但若他实际上是为掩人耳目,茜君就有点危险了……不过这也是我们得知肖元影真正立场的关键。匪患一事,茜君是重要的人证。俘虏下落不明,如果茜君在他手中一直安然无恙,那他勉强可信。”
丹砂接道:“如果茜君有恙,他又解释不清俘虏的去向,那他定然牵涉其中。”
花沐雨与丹砂对视,二人皆知找到了关窍。
花沐雨叹道:“若真要查,那就查到底吧。起码要查出禁军是否真的可信,你们在这里是否安全,这也是我最开始选择和你们一起进城的原因。”
回想起她说的佩刀一事,丹砂了然。
“禁军在如今的扈陵可谓一手遮天,我们不能贸然行事。不然即便发现了真相,我们和扈陵剩余的百姓都被围困城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花沐雨一想,又自我推测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禁军在扈陵一手遮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却一无所知,也是蹊跷。”
“你打算怎么办?”丹砂问。
“正巧川连师叔制出避疾方,明天一早,我便借避疾方之名,正大光明地见一见茜君,同时也问一问俘虏之事。”花沐雨道,“确定了茜君的安危,听听肖元影说俘虏的下落,我们再分辨不迟。”
“师叔正提到此事。”丹砂道,“不过他已经和吴谦说了,恐怕会由禁军自取。如果茜君真的出了问题,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出城探望。扈陵城只进不出,这可是现成的理由。”
“如果真的一面都不让见,那就等同于有问题了。”花沐雨道,“你和先生提一提,让他派几个弟子和车队一起出城,为城外的禁军检查,看看是否有感染瘟疫的前兆。用这个理由,吴谦不会拒绝。我便跟着队伍,顺便去看看茜君。”
城外,禁军大营中。
“帏帽女子深夜外出,恐发现北城有异。”
肖元影看着吴谦传出的急报,面如止水。
先是发现了佩刀,后又是深夜外出,她绝对是起疑了。只是不知道她怀疑到什么程度,是只有她一个人起疑,还是这群修士都不再相信禁军……肖元影敲着桌面。只是鹤纸的下落没全部摸到,担心小南国那群人传信出去,他始终被制住了命脉。
若是他们不动声色,实际已经起疑,甚至已经传出信去……
肖元影狠狠一砸桌子。
此时他又忍不住想起那位仙师来。自那日后,那位仙师再未造访。他暗恨自己那日忘记留下联络仙师的方法,不然以仙师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何须受制于人?
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查清全部鹤纸的下落,并探听他们到底怀疑到何种程度、是否已经传出信去。
想到此处,肖元影心中拿定主意,若是消息已经传出,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活不成,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次日一早,小南国弟子和禁军一起将避疾方所用的药材装车,预备送到城外大营。
“这次正好让几个弟子去大营中,也为将士们检查一番。”川连对吴谦道,“若有瘟疫之前兆,也好及时遏制。”
吴谦拱手道:“卑职替诸位兄弟谢过仙师。”
花沐雨扫了一眼川连身后的石耳、卜芥、水萍和白英,又看向丹砂。丹砂冲她摇摇头,她和川连提起时,川连虽然赞同,但并没有选丹砂出去,说是考虑到丹砂刚值过夜班,想来也是顾忌了一些此前丹砂对肖元影的态度。
永安堂内已经煮起了避疾方,清凉的药香传来。永安堂外的药材也已经装车完毕,花沐雨作为护送的人和卜芥等人一起上车,一行人朝城门口驶去。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凉凉的湿润气息,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石板小巷中,连日忙碌的众人都强自振奋起精神。
“你们有人是今天晚上轮值的吗?”水萍问。
“我们都是今天白天轮值。”白英答道,“一会儿送完药材,要是回来得早,还得去当值。”
石耳开解水萍:“万事开头难,调整过来就好了。”
水萍苦笑一声:“后面会轻松一些吗?”
众人纷纷苦笑,卜芥道:“一直都是如此。后面会轻松,是因为你已经适应了。”
这次的队伍里有不少都是第一次来人间界的弟子,水萍便是其中之一。
下界之前,她早听闻凌虚界中对人间的种种流传。传言中,人间界是一片纯净的陌生之地,凡人虽苦,但淳朴而热情。下界之后,舟车劳顿,条件艰苦,又发生了令人不快的意外,但好在扈陵城中的凡人确实质朴善良,对修士也有无限的尊重和爱戴,有了这些安慰,她也能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花沐雨和卜芥在前面驾车,马车晃晃悠悠,花沐雨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熬了一夜的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干涩地眨动着。
“你不参与我们的轮值吧?”卜芥问。
他把轮值表通看了一遍,没见上面有花沐雨的名字。
“是没说让我参与。”花沐雨叹道,“但随时有事随时找我吧。”
卜芥道:“这可是让南星捞着了。你别看南星平时和蔼可亲,一旦忙起来,那脾气可是火爆得很,急了连师祖都敢骂。她带着端末堂,在我们谷中向来没人敢惹的。”
花沐雨有些惊讶:“这倒真没发现,我一直觉得南星脾气很好。”
“跟你们脾气是很好的。”卜芥道,“她待这些年纪小的师弟师妹,都跟亲生的一样。广丹、丹砂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你跟南星是同一批吗?”花沐雨问。
“嗯。”卜芥道,“南星比我稍早一些,路通、乌柏、水萍、广丹她们都是后来的。丹砂就更晚了。她是有一次师祖下界云游,在人间界捡到的。当时丹砂可能也就八九岁吧?脏兮兮的,据说之前是个流浪乞讨的孤儿。”
“是。”水萍在车中笑道,“她刚来的时候,还是我带着她去洗的澡呢。”
“原来如此。”花沐雨想着,也难怪她能一眼就看出茜君是在撒谎。
“她素来左性,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卜芥见这几日丹砂和花沐雨交往颇多,今日有了机会,便宽慰道,“虽然有时候气人,但她是有真本事的。到底还是年纪太小,长大了就好了。”
花沐雨一笑,并未分辨。
一路闲聊着打发困意,车队来到城门边。
“开门!”吴谦勒马,朝城门上喊道,“我们往城外送避疾方!”
没过多久,城墙上的人喊道:“出城的都是什么人?”
“有我们禁军的兄弟,还有几位小南国的仙师,教我们怎么用药,顺便为城外的兄弟们诊断!”吴谦喊道。
城墙上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才传出回应:“奉陛下口令,入扈陵者不得出城。咱们兄弟可以驾车出来,各位仙师怕是不行!”
“诸位仙师是去给我们诊病的!”吴谦喊道。
“吴统领,你别为难我们,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如此,实在是无法违抗。”城墙上的守军为难道。
“仙师只是出城检查,又不是出城离开,有何不可的?”吴谦喊道。
城墙上的守军告饶道:“皇命难违,吴统领,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花沐雨朝城墙上喊道:“不为难你们,尔等速去请示肖统领,肖统领自会让我们出去!”
城墙上的守军看向吴谦,众人都在看着,吴谦只能不为所动。无奈,城墙上有人匆匆跑了下去。
众人等了半晌,又见有人跑了上来:“肖统领昨晚彻夜回复金师对贼人一事的问询,刚睡下不久,近卫不让我等惊扰。我等人微言轻,实在没有办法。”
吴谦无奈地回身看向车内的小南国众人:“他们品阶低,遇事多有为难,还请诸位仙师体谅,不要怪罪他们。皇命难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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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在身,不如诸位仙师先行折返,我先带药材出去,待请示过统领,再去请诸位仙师过来。”
水萍看看卜芥,又看看花沐雨。
花沐雨笑道:“肖统领不是死板顽固之人,小兵做不了主,吴统领一去,必是能见到肖统领说明情况的。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倒也不用回去,就在此处连同车马一起等着。吴统领速去速回,禀明了肖统领,大家再一起出去。”
吴谦一噎,抱拳道:“那便劳烦诸位仙师稍作休息,卑职去去便回。”
“强留不住,只能让他们出来了。”肖元影思索着,问吴谦,“来的都有谁?”
“石耳、卜芥、水萍、白英。”吴谦一一汇报着,最后道,“还有那个戴帏帽的女的。”
肖元影沉吟:“让他们出来。”
“是。”吴谦领命离去。
肖元影对一旁的程肃道:“金师格外重视劫道杀人一事,破例许我们押解俘虏回金师,禁军里消失的百人,正是奉命押解俘虏去了,你可明白?”
程肃拱手:“属下明白。”
“嗯,去告诉你手下的人去吧。”肖元影站起身,朝茜君的营帐走去。
吴谦很快回来,带回了肖元影许人出城的命令。
尘封许久的扈陵城门再次开启,看着城外的景象,终日忙碌在病患间的小南国四人恍如隔世。
“瘟疫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啊……”石耳不禁感慨。
队伍来到城外的空地上,一边架起篝火煮药,一边搭起诊台,为禁军将士分批看诊。花沐雨站在边上,数着几条队伍,总觉得人数不对。
肖元影抱着茜君从队伍后走上前来,同花沐雨打招呼。
“那日来不及介绍,还不知姑娘名讳?”肖元影客气地攀谈。
“行走江湖一无名小卒罢了。”花沐雨笑道,伸手去接茜君。
茜君看起来有些犯困,花沐雨伸手想抱她过来,她却背过脸去,双手紧紧环着肖元影的脖子不放。
花沐雨笑容一僵。
“时候太早,小孩子有些闹脾气。”肖元影温和地说,“好些日子没见了,我想着你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把她叫起来,让她见见你们,谁知道竟惹她生气了。”
“小孩子有些任性也是正常的。”花沐雨笑笑,放下手臂,又问肖元影,“营中可有留下巡逻看守的人?”
“自然。”肖元影道,“瘟疫之下人人自危,仙师特来看诊,众位将士无不欢欣。我便将将士分了批,轮换交替着来到此处。”
“原来如此,肖统领果然安排周全。”花沐雨一边留意问诊的人数,一边问,“都在一营里住着,可要让那些俘虏也来看一看?”
肖元影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将匪徒劫道杀人一事回禀金师后,陛下得知匪徒猖狂至此,雷霆震怒,特许将俘虏押送出扈陵候审,我已派遣一支队伍送他们离开了。”
“竟然能让俘虏出城?!”花沐雨言辞惊讶,“这是何时的事?”
“约莫两日前。扈陵事态严峻,此事又涉及上界仙师,卑职的奏报一路上达天听,很快便有了回复。”言罢,肖元影一笑,“说到此处,姑娘那日发现佩刀一事,卑职还未当面谢过。姑娘的发现十分关键,卑职也已经上报,想必对此案进展有极大的帮助。”
“统领言重了。”花沐雨道。
候诊的队伍渐短,白英的诊台前马上将有空缺。花沐雨瞅着空,对肖元影说:“统领劳心劳力,也快前去让白英看看吧?”
“多谢姑娘。”
肖元影抱着茜君来到白英诊台前,白英见过礼,开始为肖元影号脉。
号完脉,白英收起帕子:“统领身体康健,并无瘟疫侵扰。只是思虑过重,万事还需宽心才好。”又对一旁协助分发避疾方的卜芥道,“卜芥,给肖统领一碗避疾方。”
“多谢仙师。”肖元影道,“正好来了,也给我们茜君看看吧?”
见肖元影主动提起,花沐雨心中一动。白英朝茜君伸出手去,肖元影也想将背对着诊台的茜君转过来,茜君却忽然不配合起来。
“我不要看病!我要回去睡觉!我不要看病!我要回去睡觉!”
众人一动,茜君就哭闹不止,花沐雨也来帮忙,却无从下手。茜君人虽小,挣扎起来力气可不小。花沐雨不敢用力,卜芥过来帮忙,一上手茜君就说疼,惹得肖元影面露不快,卜芥也不好动手了。
“不看病不看病,我们就让姐姐看一眼好不好?姐姐好久没见你了。”肖元影哄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回去睡觉,我就要回去睡觉!”茜君尖叫着。
肖元影无奈地看向白英,白英无奈地摆摆手,从诊台后出来,转着圈,费力地看了看茜君的气色和露出来的皮肤,又探了探茜君的额温,至于号脉,白英眼疾手快摸到了一把,至于更多的,除非把茜君的胳膊掰断,否则是不可能了。
“没事没事。”白英应付道,“这么生龙活虎面色红润的,哪像是生病的样子。”
花沐雨看了一眼白英,顾忌肖元影在,还是不好问出口。
茜君哭得厉害,肖元影一叠声谢过,拿过桌上的避疾汤,先自己一口气喝了,又向卜芥讨了一碗:“仙师,孩子哭得厉害,你给我一碗,我自去后面哄着喂给她。”
卜芥分给肖元影一碗,肖元影抱着茜君往后头走去了。
见他走远,花沐雨问白英:“茜君当真没事吗?”
“没事。”白英道,“生龙活虎,丝毫不见虚弱;额头有些热和出汗,但孩子哭闹,有些热也是正常的,并不是瘟疫患者常见的高烧和盗汗。我虽只摸了一把,但她脉象强健有力,哪像生病的样子?”
花沐雨心中有些迟疑,但毕竟不懂医术,只能以白英的判断为准。
面诊结束,花沐雨在心中暗数,果真少了百来人,和肖元影所说对得上。白英的诊断没有异常,俘虏的下落也算分明,按理说花沐雨本该打消疑虑,但不知为何,花沐雨心中却越发觉得古怪起来。真就如丹砂所说,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就是“感觉”不对。
为何种种疑问,都在今天得到解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