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搭搭的欲言又止,羞涩的瞥了眼脸色黑青的聂荣华,手里的帕子都快扭成了麻花。
老夫人神情一滞,视线在聂荣华和钟婉柔身上来回扫视,心止不住的下沉。
去年初见钟婉柔的时候,以为她是个乖巧的、温婉的。
可兑去苏家女的光环后,她只不过是个从农场逃出来成分有问题的......孤女。
怎么看都配不上她聂家儿郎。
就算是他们已经上过床,聂家也不能娶。
老夫人沉着脸,拐杖用力地敲了下地面,水泥地“嗒”的一声脆响,震得屋内的尘埃都颤了颤。
她目光如刀,甚是威严地说:“老实交待!”
她不相信她引以为豪的孙儿会眼瞎心盲地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她还不如孙巧呢!
钟婉柔吓得哆嗦了下,楚楚可怜地望向老夫人,吞吞吐吐的,“我,我......”
眼见拐杖又抬起,她用力咬了下唇瓣,“我和聂大哥睡在一起时,被人看到了。
我,我也不想的呀。
我是要名声的呀!”
她仰头看向老夫人,梨花带雨却倔强的哀求,“老夫人,我,我只能嫁给聂大哥,不然,我以后怎么做人?还不如一头撞死。”
谢勉和霍振华在早就在门外,并扭开了点门缝。
听到里面人的对话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放缓了呼吸,准备看看聂家人的态度。
聂荣华始终默不作声,靠坐在床上如一尊黑脸大佛。
老夫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指向墙壁,厉声吼道:“那你就撞死吧!
我家荣华伤了大腿根,移动都吃力,别说干其它事。
就算你花容月貌,是月下仙子般的人物,他也是有心无力。
何况,你这副尊容、这样的身世,是个正常的人家都看不上。”
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钟婉柔。
她豁然起身,怨毒地俯视老夫人,手指指过去而后又狠狠地甩回来。
抬起下巴傲娇地陈述,“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和聂大哥才是天赐一对。
我能帮他平步青云,日后准能当上师长、军长,甚至坐上更高的位置。”
前世,聂荣华五年后就当上了东南军区的师长,十年后荣升为军长。
而后一步步攀上了高位。
这些都离不开她帮忙打点和博取的好名声。
可她忘记了,重生后她没有了金手指,也没有了前世的身份和资本,怎么帮聂荣华铺路?
她说得理所当然,轻松而自然,仿佛升职就是她说了算。
老夫人鄙夷地看向她,嘴角的讥讽一点都不掩饰,“你算什么东西?
你先把你自己的身份解决了吧,不然有人举报的话,你依然要送去农场。
我家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滚吧!”
钟婉柔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你真的要赶我走?
你们还想娶苏梦?
呵呵!苏梦早就和霍振华滚在一起了,你们......”
忽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谢勉虎着脸大步冲了进来,冰冷的视线笼罩住还没收起恶劣笑容的钟婉柔。
“你就是钟婉柔?”
“你是谁?”钟婉柔疑惑地看向浑身杀意的男人,怯懦地后退两步,向聂荣华投去求救的目光。
“呵!”
谢勉冷笑出声,抬手就是两巴掌。
而后看向聂荣华和老夫人,语气疏离冷漠,“她一个从农场逃离的人,不但造谣污蔑我家小梦,还串通杀手暗杀我家小梦。
这样罪行累累的人,你们聂家应该不会护着吧?”
苏梦是谢勉的亲侄女一事,东南军区有心的人都知道。
原本老夫人不满苏梦到了桃花岛,知道了聂荣华住院都没来看一眼,且和霍振华闹得满城风雨,心有不快。
可听到谢勉的质问后,看到他气势汹汹冷漠疏离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么巧碰到钟婉柔在聂荣华的房间?
难道他们也知道了荣华和这个女人睡在一起?
那......去退婚时,有理也说不清了。
聂荣华看都不看钟婉柔,淡漠地说:“我家和她没关系,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闻言,钟婉柔慌了!怕了!
两行清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转身扑向聂荣华,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聂大哥,我不要!
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我真的能帮助你。
苏梦......”
谢勉一听她说起苏梦,蒲扇大的手掌高高扬起,随时就会落下,“再敢攀咬试试?”
要不是谨记自己的身份,他早就想捏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一次,他要亲自盯着她进农场,让人好好地关照。
聂荣华也嫌弃地将她一把甩开,扭头看向一旁的警卫员,“拉走!”
钟婉柔自然是不肯乖乖就范。
她用力挣扎,对警卫员又抓又咬又骂。
没两下,警卫员脸上就留下了两道血色抓痕。
而后,她利用妇女的优势,大叫着非礼,趁人不备准备跳窗。
她想,那个女人肯定会帮她,她不能让他们抓住,不能进农场。
她要逃!
就算是聂家容不下她,她也不回农场。
谢勉岂容她逃脱,改掌为手刀,一刀就砍晕了她。
还嫌弃地踢了她一脚,“她就该和钟翠林沈舞阳一起整整齐齐下地狱。”
要是没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算计,苏冕之不会遭受十年的圈禁。
他家大嫂也不会难产而死。
苏梦也不会十岁就去往国外流浪独自生活。
还有个小侄儿也不会不知生死。
苏家偌大的家业也不会一点都不剩。
他们就算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以挽回苏梦一家人的痛。
“他们都该死!”
谢勉一向坚韧,情绪不轻易外露。
聂荣华第一此看到任务外的他浑身杀气,眼里的恨意犹如实质,如看死人一样看向钟婉柔。
他惊得隐在被子下的手指蜷缩,很是担忧他和苏梦的婚事。
他悄然看向聂老夫人,想到自家母亲听到钟婉柔搬弄的是非后,母亲激烈地反对他们的婚约,心沉了又沉。
房间内暂时安静下来,气氛压抑。
霍振华适时地带来了两个警察同志。
“她就是钟婉柔,带走吧!”
他朝聂荣华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而后利落转身。
谢勉也不发一言,扭头走了。
聂荣华喉结滚动一下,想叫住谢勉,也想叫住霍振华。
但看到他们冷漠肃杀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如刀子般滑落喉咙,又痛又闷。
他说:“去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了。
另外,我想去苏家一趟。”
聂老夫人不满地皱起眉头,一脸坚决:“我不同意!”
聂荣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