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贝清欢等啊等,等到陈鹏年出去吃了饭之后已经回来,等到宴桂芳真的又来送饭,张进还没有来。
宴桂芳:“清欢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迟没回家吃,你师叔吃了没有啊?我做了点凉面带来,要是你师叔没吃,你们俩一起吃。”
陈鹏年先开口:“师妹我吃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竟然逃进后院了。
贝清欢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妈,我今天灵感特别好,画得太投入,想把手上的一册全部画完,你先回去吧。”
“大晚上的,别在外头。”
“哎呀,这里是军工厂,前面十米还有军人把守呢,里屋还有师叔呢,再说了,我快了,你先回去。”
宴桂芳只好回去了。
贝清欢心里担心张进出了事,决定过去张家看一看。
晚上的3508厂附近,一路过去,都是昏黄的路灯。
贝清欢绕到张家,张家黑乎乎的。
看起来都不像有人。
但是贝清欢不死心,推推门。
门开了,贝清欢轻手轻脚进去,听见了屋里的呻吟声。
贝清欢连忙开灯,就看见张进躺在地上,本来就萎缩的一条腿渗出血来。
可把贝清欢吓到了,赶紧去喊他:“张进你没事吧?”
张进没晕过去,就是腿疼。
他拂开贝清欢搀扶的手:“没事,别碰我,我可不想跟你扯上点什么。”
贝清欢却执着地把他拎起来,扶到床上:“怎么回事?换玉佩的时候被人打了?”
张进没回答,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玉佩:“那,给了钱,不亏吧?”
就是林妙音脖子上的那块。
贝清欢当时看得清楚,林妙音脖子上的除了牡丹花和凤凰图案,还有一个小小的“向”字。
这是她没画给张进的。
这玉的成色好了很多,握在手里有一种天然的凉和润。
贝清欢:“对不住,让你受苦了,我再补给你一百块。”
张进摆手:“一码归一码,既然我们之前说好了价格,那我就不跟你多要了,其实,偷玉佩是很顺利的,火车站的小偷你知道手脚多快吗?只要让他们盯上,眨眼的功夫就能偷,但是换就有点麻烦,所以我花了点时间。
没想到我回家来的时候,又看见梅素琴去找光棍痞四,所以我就跟过去了,结果那浑蛋看我跟着他,他就把我打了,我好不容易爬回了家,浑蛋痞四,我跟他不共戴天!”
贝清欢:“你不是挺谨慎的,怎么会被他发现?”
“还不是你说的,要是他们讲什么,我最好能听见,我就过去听呗。”
“听见什么了?”
“我只听见一句话,梅素琴说,‘到时候一定要打她肚子,给我狠狠地打,最好打得她不能生孩子。’”
贝清欢陷入沉思。
这事,跟曾经听见的梅素琴的心声【刚摘到子宫】有关吗?
不然梅素琴总找这人干什么?
张进已经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嘴里一直喃喃着:“踏马的痞四,我一定要找机会弄死他。”
贝清欢还是留下了一百块钱:“张进,不管怎么说,今天你伤了,是因为我,这个是医药费,还有,接下来,你不用再盯着梅素琴,盯着这个痞四就好,当然,是要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
张进一听要跟着痞四,钱就收了:“行,他会打我,但是不会打死我,这混账东西精刮着呢,你放心吧。”
贝清欢皱着眉头回去了。
晚上,忽然大做噩梦。
一开始,感觉自己在黑夜里奔跑。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敲在心上那样清晰,哒哒哒的,让人只觉得,自己马上要被人追上,那种惊恐到呼吸困难的感觉,真实得让人窒息。
但这还不是全部,贝清欢正害怕得无以伦比的时候,有一只手忽然抓住她,把她甩在地上。
然后,一个高大的黑影压在她的身上。
黑影的脸看不清,但却能看到这人一嘴黄牙,狞笑着俯视她:“跑什么?被我看上的女人,跑不掉的,你再跑,我打死你!”
说着拳头就砸了下来。
贝清欢痛呼一声就醒了过来。
清晰的知道自己做梦了。
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
清晰的明白,梦里的人那一拳打在肚子上,似乎后果非常大。
但是,尚好,这一切是梦。
贝清欢拥着薄毯子抖了好半天,接下去根本没有再睡着。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梦其实是真的。
可能上辈子,就真的遭受过。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宴桂芳给贝清欢端来一碗面条:“生日快乐!现在二十一岁了,欢欢,但愿你今年顺顺利利的,最好能和小景有个说法,要是结婚生孩子,那可要把我美晕了。”
面条上放了两个煎鸡蛋,还是很不错的。
“嗯嗯嗯,妈你说的都应验就好了。我也祝愿妈妈能再遇到喜欢的人。”
贝清欢埋头大口吃了,不让母亲看见她的黑眼圈。
宴桂芳笑着拍她脑袋。
因为这样的笑闹,终究没在意贝清欢那萎靡的神情,兴奋地换了衣服去上班:“今天开始我上班了啊,中午我会送饭给你们的。”
“知道了。”
贝清欢看着母亲出门就回了房间,把自己收的一些特殊中药拿出来,放在磨药的碾子里磨成粉,再分成很多小份,用纸包成豆腐大的一个个小包。
然后再把这些小包藏进自己的衣服里,袜子里,和随身包包里。
最后,她还用布包了一些,缝在头绳里,绑在头发上。
做好这些,贝清欢才出门。
中药诊疗室早就开了门。
陈鹏年的身影已经在忙碌,不过,还有一个是谁?
贝清欢走过去看,竟然是景霄办公室的李俊河。
他看见贝清欢来,就递过来一个盒子:“贝清欢同志,这个是我们代表让我转交给你的,还有,他说他等会议结束就回来,估计能提前。”
贝清欢的欢喜,是从心里溢出来的。
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
竟然是一块手表。
还是梅花牌的。
这个表她在市里的百货公司看到过,标价是1200块。
这,也太贵了吧?
景霄不会把这么贵的东西当生日礼物吧?
但是,盒子的底部就放了张纸条,清清楚楚地写着,“祝贝清欢同志生日快乐。”
是景霄的字,非常漂亮。
这人也太大手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