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失火给沈涧洲心里留下来深深的后遗症,以至于听到阮慕之在医院这几个字,他的头皮就会不自觉的发紧。
还好王济在路上给沈涧洲解释清楚。
阮慕之出事是几天前的事,因为怕他担心,才一直瞒着没有说,现在人在医院很好。
还好阮慕之有自己的一套,知道怎么安抚沈涧洲这娇小的心灵。
哄了没两句,在阮慕之说,“你再这么捏下去,我腮帮子都酸了。”
沈涧洲才松了手,双臂环胸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唉~”阮慕之叹了一口气,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有点馋了,想吃苹果。”
沈涧洲抬眸盯着阮慕之,阮慕之眨了眨眼。
最后沈涧洲没囊气的从旁边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吃到苹果,阮慕之心满意足的感叹了一句,“苹果真好吃啊,要是在有人陪我说说话,就更好了。”
沈涧洲都要被她气笑了。
最后无奈的喂完她苹果,“想说什么?”
“说说周自意吧。”阮慕之转头看向他,“他的妈妈........”
沈涧洲抿着唇,显然不想跟阮慕之去讨论这个人。
好吧,阮慕之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就是因为周自意而起,沈涧洲不想聊也正常。
........
这天阮慕之睡得特别早,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涧洲在这里的缘故,她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阮慕之去做检查的时候,路过周自意病房,看到他床铺空空如也,随意问了一句。
护士告诉她,“4号床的病人出院了,昨天就走了。”
“他受伤这么重,应该还没恢复好吧。”阮慕之说。
“是他坚持出院的,走的时候和医院签了免责协议。”护士说了一句,去忙了。
阮慕之又看了病房空空的床铺一眼,没说话。
周自意拿钱来交医药费的时候,护士告诉他,“你母亲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帮你交上了,还帮你预付了往后一年的。”
他手里捏着钱,问,“是谁?”
护士翻看缴费记录,“她没有留下说名字,签字栏写的是阮女士。”
周自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把钱收回来,说了句,“谢谢。”
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出院后,沈涧洲直接把阮慕之接回了正阳官邸。
顾名思义,方便照顾她。
阮慕之坐在床上,看着沈涧洲把自己的行李拿进屋,把衣服给她挂进衣橱里。
直到沈涧洲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完,阮慕之终于开口,“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沈涧洲回头。
“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沈涧洲关上门,坐在阮慕之旁边,说,“因为你在周自意身上,看到了自己。你一直在后悔,后悔如果早点发现妈妈的病情,坚持带她去看病的话,妈妈或许不会那么早离开你。”
沈涧洲坚定的说,“这就是出手帮助周自意的原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阮慕之不知道沈涧洲看过她的日记,还真以为是沈涧洲算出来的。
沈涧洲说的没错,她就是在周自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对阮燕琼的事,心里一直都有遗憾,内疚,惭愧。
所以才会对周自意心软。
沈涧洲看着阮慕之的眼睛说,认真的说,“因为我是沈涧洲。”
阮慕之的脸肉眼可见的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最后把脸转到一边,“谁还不知道你是沈涧洲了。”
这次的伤不像上次似的那么严重,休养半个月后,阮慕之就回了学校。
距离中外建筑师协会那个项目,还有半个月。
齐老随着两位徒弟的接二连三出事,他终于坐不住要亲自监督了。
还好,之前通知这次项目让孟言星去参加的时候,阮慕之没有弃掉自己做了一半的数据,这会儿项目基本已经到了结尾。
几天不见周自意,还是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了实验室。
这里还有其他人,她们也和阮慕之一样,自上次出事后,第一次在学校看到他。
人黑了,也瘦了,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挂着沧桑。
他径直走到阮慕之跟前,“方便谈谈吗?”
周围的目光都盯着他俩看,很好奇原来不是很对付的两个人,有什么好谈的。
况且邮件视频的事,很多人都认为是阮慕之做的。
阮慕之收了电脑,跟着周自意去了操场,这会儿午休时间,人不多。
找了个地方坐下,周自意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给阮慕之,“这是一部分,剩下的我慢慢还你。”
阮慕之垂眸看了一眼信封,接过来放在手里。
两指一掐,不厚,大概20张。
半个月的时候,能拿出20张,阮慕之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赚的,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伤。
见阮慕之收了钱,周自意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坐到阮慕之旁边,望着空旷的操场问,“为什么帮我。”
阮慕之将信封在手里翻转一下,“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周自意转头看她,阮慕之抬眼,望着前方,侧脸被几缕碎发挡住看不见神情。
他垂下眸,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太明显了。”阮慕之没有否认,“想不防备都不行。”
周自意点了点头,别过脸看向别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阮慕之说,“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从齐老名下离开,又让齐老等着回来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所以被家里这些外债压的喘不过气的周自意打起了阮慕之的主意。
阮慕之长得漂亮,单身,又是齐老的得意弟子,身边资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有钱。
她的衣食住行虽然低调,但她手腕戴着的那块表,周自意查过,价值五百多万。
他想着,如果自己能追上阮慕之,母亲的医疗费说不定就有了着落了。
他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
只是没想到,阮慕之对他防备这么深。
“其实我就是一般人。”也许她也身处过与周自意一样的境地,所以她大概能理解周自意现在的心情。
当初阮姚琼离世的时候,如果给她一个机会,能救阮姚琼,做什么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