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到第二日的中标公告结果。
海城的项目,最终还是被沈氏拿下了。
沈涧洲带着阮慕之离开酒店,周围那些小企业又围了上来,递名片,求合作。
阮慕之挑了几家性价比较高的企业,留了联系方式。
回到南城,阮慕之开始与下面部门对接后面的注意事项。
沈氏拿下跨行业领域的一笔大单,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
那些曾经对阮慕之空降兵,还有些微微不服的人,倒是对她有了另眼相看。
拿下项目,就意味着阮慕之要面临无休止的加班。
设计方案,材料购选,加工程审核,阮慕之都要一一参与,严控把关。
沈涧洲看不下去她这样把自己当机器使唤,多次劝解无效后,直接在公司宣布,沈氏员工禁止加班,违令者罚款。
当了牛马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种明文规定,沈氏员工直接高呼,“沈总万岁!”
因此,大家劲头十足,一天半的工作量直接压缩到一天,甚至还比之前完成的更加出色。
阮慕之看着手里高效率完美的报告,无奈的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涧洲问阮慕之,“为什么这么喜欢工作?”
阮慕之停下筷子,“我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事可做。”
沈涧洲挑眉,似是对这句话有些不解。
阮慕之透着落窗,望着外面霓虹灯光,“以前喜欢工作,是因为霍熠风。因为加班的时候,总能通过百叶窗看到他的身影。我会在他要喝水的时候递茶,疲惫的时候,提醒他去休息。”
回想起自己的那段过往,阮慕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看似在加班,实际上一直偷偷在关注他。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加班的习惯。”
“现在......”阮慕之收回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我如果不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就会感觉到迷茫,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会让我焦虑,急躁,甚至失眠。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刚放弃一件,自己追求了很多年的事,有点不适应吧。”
阮慕之抬头对沈涧洲眨了眨眼睛,无所谓道,“可能......等习惯就好了。”
被玻璃扎伤的手,已经脱了纱布,露出一块凸起的疤痕。
沈涧洲指尖按在那个疤痕处,沉着脸,凝视着阮慕之,“你生病了。”
阮慕之一愣,又听到沈涧洲说,“没事,会好起来的。”
阮慕之的这种行为,心理上叫做“戒断反应”。
说白了,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把一件事当成精神寄托,而有一天,这种寄托没了之后,便会出现焦躁心理。
这种心理问题很常见,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
有的人是对手机,有的人是对香烟,而阮慕之比较特殊,是对工作。
所以,这种病很常见,不足为奇。
吃完饭,沈涧洲开车把阮慕之送到楼下,“后天有个寿宴,老太太要求必须要带女伴,不知我有没有荣幸,邀请到你出席?”
阮慕之解开安全带,偏头问,“几点?”
“晚上6点,我提前来接你。”
“好。”
原本阮慕之以为,沈涧洲说的宴会,是在南城。
谁知他一早就过来接自己,说宴会的地点在海城。
宴会的主人公是季家老夫人,跟沈家有有亲戚。
季家从政,今年季老夫人70大寿,原本季怀丰是要给母亲大办。
老太太喜欢低调,只让季怀丰喊些自家人,过来热闹热闹就行。
路上沈涧洲说,他的外婆去世早,关瑜欣从小在季家长大,季家算是关瑜欣半个娘家。
季家,阮慕之是听风说过的。
她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阮姚琼都会带她去海城,她偶尔会在路边看到关于季怀丰的简述,但对他并不了解。
涉及行业不同,政客比商人要低调许多,知道的也只是表皮平平之事。
下午到达海城,沈涧洲先带阮慕之去了酒店,陪她换上礼服。
阮慕之不知道沈涧洲是怎么帮自己定制的这些衣服,每一件礼服都是那么别具一格,穿在身上又是那么合身。
暖黄色一字肩收腰礼服,衬得她肤白温婉,连她一贯的清冷气质都淡去了几分,显得乖巧顺柔。
沈涧洲对自己挑选的衣服很满意,在进季家门前,递出自己的胳膊,让阮慕之挽住。
阮慕之第一次参加这种家族宴席,来的都是各大家族的长辈,面对这么多重量级的大咖,她却没有初见世面的胆怯。
她一路跟着沈涧洲,听着他向别人介绍自己,微微颔首给人打招呼。
笑容大方,一直挂在唇边,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进了别墅园区,阮慕之才知道,霍家的人也来了。
看到霍熠风带着孟言星站在人群中,和一些年长者说话。
阮慕之顿住步子,搭在沈涧洲臂间的手,不自觉收紧。
沈涧洲察觉到阮慕之的异样,转头也看到了霍熠风,才想起来忘记告诉她,“霍夫人和我母亲与季厅长都是表亲关系,霍夫人的母亲和我外婆是亲姐妹。”
阮慕之点了点头,很快就梳理清楚了关系。
同时心里也隐约明白,怪不得沈氏和霍氏在国内占据两大鳌头,原来是背靠季家。
就在愣神之际,孟言星转头看过来,视线与阮慕之对上。
俩人同时一愣,不知道孟言星对霍熠风说了什么。
紧接着霍熠风也看了过来,但只对阮慕之淡淡一瞥,就收回了视线。
哪怕视线只在这里停留了一秒钟,阮慕之也看到了霍熠风眼中的不耐烦。
或许是在这里看到自己的缘故,霍熠风没有多停留,携手孟言星进了别墅里面。
阮慕之紧跟着收回视线,与沈涧洲继续往人群中走。
季家别墅内,季老夫人坐在上首,蒋总月和关瑜欣分别坐在她的两侧。
季老夫人手里端着茶,问蒋总月,“听说熠风订婚了,是哪家的千金?”
“阳城孟家的。”蒋总月摇着团扇,提起孟言星脸上挂着笑,“熠风等了人好几年,这才终于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