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瓶子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宴厅中炸开。
不光是阮慕之震惊到瞪大双眼,宴厅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霍熠风。
一向温润待人的沈涧洲,竟然当众给人爆头了。
还是在官方的场子上。
鲜血混着红酒顺着张福祥的脸往下流,张福祥晃了晃自己发晕的脑袋,站都站不稳。
沈涧洲没给他反应时间,直接拉起他碰阮慕之的那只手,按在旁边桌子上。
将手里剩余的半截玻璃瓶子,狠狠插向他的掌心。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场内几个胆小的女性都吓呆了,甚至有人惊呼出了声。
孟言星直接捂住嘴,小脸煞白。
霍熠风
众人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上前去拦着。
因为没人敢惹沈涧洲。
那个一贯斯文儒雅的人,眼中泛着狠戾。低沉阴冷的声音,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我沈涧洲的人,也是你能碰到的。”
“我错了沈总,沈总,我不敢了。”张福祥跪在地上求饶。
沈涧洲拔出玻璃,扔到地上。
霓虹的灯光照在那半截瓶子上,泛着冷光。
几滴血落在那锃亮的皮鞋上,沈涧洲掏出帕子,仔细擦拭指间的血迹。
张福祥抱着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沈涧洲冷眸低垂,直到把手上的血迹,擦的一干二净,才唤了一声,“王济。”
王济从人群中站出来,“沈总。”
沈涧洲把帕子扔到脚下,“张总喝多了,带他去医院。”
“是。”
“让医生用最好的药,拿单子找我报销。”
“是。”
王济找来担架,让人把浑身是血的张福祥抬了下去。
处理完张福祥,沈涧洲才回头看向阮慕之,声音柔和的好像刚才动手的不是他,“怕不怕?”
阮慕之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对着沈涧洲摇了摇头。
沈涧洲以为阮慕之在逞强,毕竟刚才自己的举动,吓哭了好几个在场的女性。
他以为阮慕之会像场内的其他女人一样,用奇怪和害怕的眼神看自己。
却没想到在她眼中,除了惊讶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沈涧洲又变回那个慢条斯理,温润如玉的人。
他揽着阮慕之的腰,带着她来到这场宴会的主办方面前,“付总,很抱歉,闹了点不愉快的事。我的同伴,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付正齐朝他伸出手,“是我照顾不周,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放了进来,给沈总带来麻烦了。”
沈涧洲颔首,与付正齐双手交过后,带着阮慕之离开宴会。
霍熠风目光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这次他注视的不是阮慕之,而是阮慕之身边的沈涧洲。
沈涧洲的母亲关瑜欣,是霍熠风的母亲蒋总月姨姐。
所以霍熠风跟沈涧洲算是有表亲,俩人从小就认识。
不过因为性格原因,两人关系并不像蒋总月和关瑜欣那么好。
甚至两人还有些互相看不上彼此,见面也是敷衍打招呼。
多年的相识,霍熠风对沈涧洲多少也是有些了解。
但今日沈涧洲的行为,倒是让霍熠风意想不到。
他一直以为沈氏聘用阮慕之,是看中了阮慕之的能力。
既然是看重能力,必然是为了沈氏的生意。
可刚刚......沈涧洲的这番作为,明显没有顾及沈氏的发展。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沈氏最应该沉住气,等待明天的竞标结果发布。
可他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把官方得罪了。
这绝对不是单纯为了一个属下,能做出的事。
“熠风,在想什么呢?”
就在霍熠风快要理出沈涧洲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时候,孟言星唤了他一声。
霍熠风回神,“怎么了?”
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群人。
原来他们以为沈涧洲在官方宴会上出了彩,项目肯定没戏了。
就都想着过来巴结霍氏来了。
除了沈氏,第二个最有可能中的就是霍氏,所以挨个过来跟霍熠风敬酒。
沈涧洲带着阮慕之回到酒店,先进了卫生间洗手。
手背处有一块不明显的伤痕,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伤的。
他慢条斯理的将那块红色的血迹洗掉,看着红色鲜血融进水中。
阮慕之来的时候,沈涧洲刚从洗手间出来。
打开门,阮慕之提着药箱站在门口。
她没有换衣服,还是那身礼服,只等沈涧洲打开门后,看了一眼他手背的伤口。
伤口已经被冲洗的泛白,还有有鲜血往外冒。
阮慕之进来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捧着沈涧洲的手看,“怎么用清水洗?”
“没事。”沈涧洲想抽回手,却被阮慕之抱住,“别动。”
阮慕之拉着沈涧洲坐下,用棉签沾了碘伏给他消毒。
沈涧洲没动,低头看着阮慕之认真的样子。
伤口真的很深,棉签压到伤口,阮慕之明显感觉到沈涧洲的手指微微一抽。
“疼吗?”阮慕之问。
沈涧洲摇头。
阮慕之秀眉紧蹙,“玻璃好像扎到里面了,得拔出来。”
“不用管它。”沈涧洲再次想抽回手,又被阮慕之攥住。
“你别动,我试试能不能行。”说着阮慕之取出镊子,尝试着去夹那块细小的玻璃。
床头的灯光,为阮慕之裹上一层暖色,沈涧洲目光落在阮慕之发顶,几缕碎发随着的她的动作,缓缓散开。
也许是他看的太专注,阮慕之什么时候取出玻璃的,他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时,阮慕之已经用纱布在缠绕他的掌心。
想到今晚自己的行为,吓哭了好几位女性。
沈涧洲视线落在阮慕之低垂的眼睫处,问“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阮慕之抬眸,正好撞上沈涧洲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目光相对,沈涧洲怔了一下,接着笑道,“没什么。”
“都快三十的人了,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阮慕之给纱布打上结,把剩余碘伏棉签放进医药箱,“好不容易稳住的项目,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沈涧洲放下手,“一个项目而已,丢了就丢了。”
“说的好轻松。”阮慕之转过身,“我辛苦了大半个月的成果。”
沈涧洲对着阮慕之晃了晃受伤的手,挑眉问,“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额.....”阮慕之闭上了嘴。
好吧,有人帮自己出气,阮慕之还没有无趣到不识好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