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你这支紫豪笔出自默庵郡吧,听说一笔千金呢,看着就不一样”
云洛瑶落在第一排,眼神得意,嘴上却谦虚:“还好啦,是爹爹专门托人买给我的,是我的三岁生辰礼”
“你就好了,我爹爹只会让我辰时扎马步,巳时练投壶,我的手腕到现在还疼呢”说话的人是正三品戍远将军的女儿,顾清清,四岁,也才来学堂不久。
周围几个女孩笑个不停,尤其是有个脖颈儿戴项圈,竹竿瘦的女孩,一脸高傲:
“我娘说了,打仗的将军都是大老粗,你爹自然不会给你买这么昂贵的墨笔了”
顾清清恼了:“才不是,你爹爹才是大老粗”
“放肆,我乃三公主萧嫣之女,我爹是首富钱程,你敢说我爹,以后酒楼你别去,花钗你别买,看你们顾家怎么办?你那大姐怕是更难嫁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笑了起来,包括几个小公子笑的直拍桌子。
谁都知道,戍远将军容貌粗犷,娶的夫人倒是江南水乡的温婉小姐。
只可惜,四个孩子,偏偏都随了他,大女儿已经十九,至今无人问娶,都成了京城笑谈了。
这时,云洛瑶站了起来,拉住钱以柠的手:“表姐,别这么说了,一会儿夫子听到就不好了,况且,顾小姐长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就算了吧”
长成什么样了,她这样子有什么不好了。
顾清清眼眶都红了,奈何嘴笨,说不过他们这么些人,气鼓鼓的趴在桌子上,把头埋了下去。
这时,有个皮猴儿似的小男孩,把衣摆扎在裤子里,一身灰的跑进来,人来疯似的招呼着:
“嘿,你们知道今天要来的新生是谁吗?”
众人一听,齐齐凑过去:是谁,是谁?
兆景澄,九门提督的独子,也才刚刚四岁,觑了云洛瑶一眼,嘿嘿直笑。
这些孩童看见,纷纷纳闷:不会又来个三岁半的打击人吧。
他们鸿蒙学堂入学年龄是四岁,云洛瑶已经开创先河了,天天被夫子夸,打击的他们体无完肤,可别再......
不不不,京城哪里有比她还聪明的小孩,要知道,入学是要考试的。
一想到这儿,大家都放心了,云洛瑶规矩的坐在位置上,嘴角牵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兆景澄看到,这才眼里冒着坏水,调皮的站到桌子上,神秘的把手做小喇叭:
没错,就是三岁半的昭阳郡主,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云昭昭!!!
云洛瑶脸上笑意消失。
就因为云昭昭,她在家如履薄冰,好不容易靠着作诗哄好父亲,祖母还逮着机会就数落她,为什么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时,门口传来两声咳嗽,众人赶紧坐好。
院长季从儒牵着云昭昭走了进来,看着下面的一个个小萝卜头,介绍道:
“这是云昭昭,三岁半,以后也是鸿蒙学堂丁班的学员了,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来这里,季从儒从不介绍孩子的爹娘,只让他们私下自己结交,他不想把孩子们带的太功利性。
只可惜,这里的孩子,出身背景就注定了一定不会简单,昭阳郡主这个名字......想不知道都难。
院长的威严让孩子惧怕,不敢多问,但人一走,都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新同学:
你就是昭阳郡主,怎么还没我高?
云昭昭口齿清晰:因为我才三岁半。
这是你的新书包,虎头的?太幼稚了吧!
——比不上你头顶的花苞幼稚。
呃......丁班的学生们互相瞅了瞅,数月前也有个男孩,布衣出身,好不容易考进来,就因为被奚落了两句,就回家了,至今没来。
他们看着云昭昭,这小孩,有点儿胆大啊......
有个男生挤到前面,双手环胸:我知道你父亲是摄政王,可我不怕你,院长说了,学堂里不讲究身份,只论学识。
钱以柠高傲的看着她:没错,我不信你能通过入学考试,你说,你是不是作弊了?
云洛瑶也紧盯着云昭昭,没错,她也不信。
云昭昭拿小手指杵着下巴,要不要顺着说呢?
她确实没考试,院长就带她进来了,顺着说,没准儿就能回家了。可作弊,又不太好听~
就在这时,顾清清起身,色厉内荏的攥紧小拳头:你们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挑,和我打一架。
云昭昭回头:哦呀,好厉害的小盆友。
就在这时候,夫子进来了,众人这才回到座位上,云昭昭看了看,坐在了最后一排,顾清清的旁边。
之乎者也,摇头晃脑,云昭昭晃了会儿,就晕乎的犯困,往常这个时间,她才起床。
趁着夫子不注意,她偷偷把书本摆好,从桌下拿出牛奶,仗着个子矮,吨吨吨的喝奶。
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人,顾清清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大胆的吗?
其实,云昭昭只是还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而已。
这时,突然一声戒尺的啪响,前排一个男孩手心通红,瘪瘪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岑夫子四十岁的进士,为人极为严格,他严肃的看着下面:这就是上课走思,偷玩的下扬,你们要引以为戒。
话音落下,课堂里安静极了,兀的一声,“嗝~”
众人回头,书本后露出两个小啾啾,过了一会儿,悄悄的下去了。
原来,云昭昭头一次见打手板,被吓的打了个奶嗝。
兆景澄见到,眼珠一转,滋咪滋米笑了起来......
中午下课后,孩子们都去食堂吃饭,云昭昭拿着跟木棍蹲在院后的地上戳着:
小花花,昭昭有点儿不敢胡闹了,打手心好痛的,昭昭怕痛~可是,昭昭又想回家,怎么办?
兆景澄匆忙扒完最后一口饭,跑到后面,从草丛里扣了个蛐蛐,悄悄从后面走近,在她脸侧,突然打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