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踢踏着小石子,扎着头往后院走去,让猪猪,刺猬弟弟,还有鼠鼠它们出出主意吧,她是想不出办法了,爹爹这次好像来真的。
落日余晖,倾洒在王府身后。
云昭昭走了会儿,又一蹦一跳起来,突然,路过一个院落的时候,被满栅栏的玫瑰吸引了注意。
她小鼻子嗅了嗅:“好香,香的都有点臭了。”
“去去去,哪来的小丫头,别弄乱姨娘打理好的花,这可是王爷亲自赏点呢”
爹爹赏的?爹爹不是只会赏板子的吗?
云昭昭抬头,看到屋里走出来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钗环叮当,满头珠翠,可闪亮啦。
喊她的丫鬟看见了,忙过去搀扶上她:“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冯姨娘看见门口的云昭昭,轻踩莲步走了过来:“冬枝,这可不是什么小丫头,这孩子呀,可是爷的心尖儿宠,咱们王府的昭阳郡主”
“心尖儿宠,那不是夫人您吗?”东枝巴结冯姨娘,知道她上次在马车前备受冷遇,早看见云昭昭过来,就等着给主子出气呢。
云昭昭只顾着着冯姨娘身上的罗裙惊叹,大眼睛新奇的紧:‘哇,一闪一闪的,云母珠片,还有桑石,这些也能缀在裙子上吗,真好看!”
冯姨娘嫌弃的拍开她的手,拿手帕拂了下裙子,东枝立刻明白,上前搡了云昭昭一下,声音尖锐:
“谁让你动手动脚了,夫人这裙子可是番邦进贡的,全京城没几条,今天专门穿给王爷看的,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怎么配......”
“东枝,怎么和小郡主说话呢”冯姨娘用手帕掩嘴轻笑,“郡主见谅,我这婢女就是口直心快,怎么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你......应该不会告诉王爷的,对吧”
云昭昭何等机灵,反应过来,笑眯眯的摆手:“不会,不会”
昭昭受欺负,自己想办法。
得意的主仆二人丝毫没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的跳板虫向她们靠近,还有这个季节不多见的叮叮蝇也不知从那里飞来一群,很快二人尖叫起来,花容失色,连蹦带跳的躲着......
后院儿现在成了云昭昭的游乐园,养的都是她的好朋友,她听见鹦鹉说冯姨娘一头扎进了浴桶,东枝被叮的满脸包,抱着猪猪捧腹大笑: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一笑过后,她听喜鹊说:以前那个坏女人就总赶我们走,说我们臭,后来昭昭你爹爹嫌她烦,把她的院子从前面迁到了后面。
云昭昭眨眼:因为她很烦人,很讨厌对不对。
喜鹊点头:对啊,你爹爹最烦话多的女人,蒋姨娘就比她聪明。
哦哦,原来是这样,可昭昭叭叭叭个不停,爹爹还夸她聪明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云昭昭突然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眼神晶亮亮的。
她有办法了,她知道怎么能不上学了。
夜深了,祁枭从冯姨娘的院子出来,总感觉身上泛痒,刺挠的很。
那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可怎么感觉香臭香臭的,阿嚏~
何信上前:“王爷可是伤寒了,我让厨房熬碗姜汤吧”
“不用,本王怎么肯能伤寒?”
祁枭摆手,看了看屋里,蹙眉问道:“昭昭呢?”
何信叹笑摇头:“跟王爷您至气呢,早就抱着枕头找刘嬷嬷睡去了”
祁枭无奈,身上痒的愈发厉害,顾不得去抱胖崽子,先去沐浴了。
第二天一早,刘嬷嬷就把犯瞌睡的云昭昭抱起,帮她梳洗,换新衣,扎小辫,然后把新缝纫的虎头书包帮她挎在身上。
“嬷嬷,昭昭还想睡~”云昭昭黏糊的挂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愿意的睁眼。
刘嬷嬷抹着眼泪儿,也开始舍不得了,听说那国子监下的鸿蒙书堂,都是启蒙过的孩子,昭昭这么小,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
她把奶灌满整整一壶,帮她放进书包里,然后把昨天晚上叮嘱过的,又说了一遍。
“行了,以她捣蛋的本事,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祁枭在门外,心里不是滋味,一晚上都不找他,还跟他天下第一最最好,呵。
去的路上,父女二人坐在马车里,云昭昭打着哈欠,丝毫没注意旁边怨念颇深的眼神,祁枭等了半天,只能先开口:
“鸿蒙学堂管理严格,为了不让学子分心,山上有学舍,供学子们住宿”
云昭昭这才醒了盹儿,眨眨眼:“爹爹是说,昭昭最近都不回来了?唔,好叭!”
反正用不了半天,她就能让夫子把她赶回来,云昭昭对自己的计划十分得意,嘻嘻。
祁枭心口漏了个大洞,呼呼灌风。
这小没良心的,算了,鸿蒙学堂两日一归的好消息不告诉她了,等明晚再......
这小崽子表情一定很好玩。
韩夜要是在,又该扶额了,摄政王,您不觉得您变了吗......
下车前,祁枭把云昭昭抱在怀里,叮嘱她:“云洛瑶也在鸿蒙学堂就读,你要是不喜欢,爹爹就派人把她......”
“不用啊,昭昭可以”她很快就回家了,没关系哒。
抱了抱祁枭,云昭昭就下车了,跟着学院的仆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蹦蹦跳跳。
祁枭在后面看着,心里有种涩然的感觉,难以挥散......
鸿蒙堂,隶属国子监下面的学堂,原身是白麓山学院,院长是当朝太傅的徒弟,也是翰林编修,季从儒。
这里接收的孩子,从三岁到十二岁不等,大多是京城望族子弟,也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世家子弟,还有少数品学兼优的布衣。
因教学严谨,每年被选进国子监的人数占比一半,备受推崇。
要知道,入了国子监,那可就算是天子门生了,家族都跟着抬面儿。
云昭昭听着仆从介绍,进了山门。
铄瓦白漆,极为规整的院落,宽敞又明亮,传来朗朗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