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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清毒雾

作者:不蘸酱炸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毒雾在石缝间漫得正浓时,像被揉碎的旧棉絮,裹着股焦苦的腥气,钻得人鼻腔发疼——像上次同事在工位上点了盘蚊香,烟味混着他泡的劣质茶叶味,闷在空调房里散不去。


    方绪白的尾巴尖突然勾了下罗文的披风角,绒布蹭过尾毛,软乎乎的,像上次旧围巾裹时触感,围巾上还带着护手霜的玫瑰味,暖得能焐热指尖。


    罗文正捏着治愈咒文往石墙上贴——刚用圣光烧穿的毒液洼还在冒白烟,淡蓝的烟丝缠着岩壁往上飘,像办公室里没掐灭的烟蒂,烫得烟灰落在文件上留了个黑印。


    罗文闻声低头,就见方绪白蹲在块青灰色岩石上,前爪扒着石沿晃尾巴,琥珀色瞳孔半眯着,倒像在打盹,尾尖的绒毛却绷得发紧,像田间里的小刺猬,尖得扎手。


    可罗文指尖刚触到岩壁,就觉脚下一阵灼烫——方才方绪白踩着跳过来的位置旁,半掌宽的石缝里正渗黑绿色毒液,黏在鞋边滋滋响,像把融化的塑料滴在鞋底,带着股刺鼻的焦味,和自己第一次做饭时冒出的糊味一模一样。


    “又装偶遇?”罗文拎着方绪白后颈把她提起来时,咒文还沾在指尖泛微光,暖得像秋日午后的阳光,晒得键盘都发暖。方绪白顺势蜷成团往他怀里蹭,绒毛蹭过罗文的手,像蹭着用略微粗糙的线织的毛线手套,手套上还留着毛线针的纹路,莫名得安心,方绪白耳朵尖却往左侧抖了抖——那边石后突然蹦出只毒蛙,翠绿色的黏液直喷过来,擦着方绪白的耳尖落在地上,烧出个小坑,焦土味混着毒雾,呛得人喉咙发紧,像被会议室里的二手烟呛得直咳嗽。


    “知道找罗文?”罗文解披风的动作没停,指尖泛着暖光擦过方绪白的耳朵,像用温毛巾擦他沾了墨的爪子,毛巾上还带着点皂角香。他被裹进绒布里只露个脑袋,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像在工位午休时的小憩,连呼吸都带着点咖啡味,尾巴尖却勾住罗文的手腕往毒蛙堆的方向甩了甩,像在指给他看工位旁藏着的饼干罐,罐子里还剩半块榛子巧克力。


    罗文低笑一声把披风紧了紧,圣光突然在掌心炸开,金芒像办公室里突然亮起的台灯,刺得人眼睛发花,“待着。”转身时披风下摆扫过岩石,带起的风都泛着金芒,拂过方绪白的耳尖,暖乎乎的,像便利店里热牛奶递过来时的热气。


    奎兰蹲在硫磺草丛里编藤蔓时,手指被草叶划了道口子也没顾上,血珠沾在淡绿的草茎上,像落在旧纸上的墨点,晕开一小片。


    村民在不远处递水囊,粗陶碗碰着石头“当”地响,像搪瓷杯碰着木桌的动静,喊“精灵先生编的项圈真管用”,他耳尖瞬间红透,像被午后太阳晒得发烫,连脖子都泛着粉,捏着藤蔓的手却没缩——项圈上还挂着片没摘干净的草叶,歪歪扭扭绕了三圈,刚往方绪白脖子上套时,方绪白还用爪子扒拉了两下,像嫌弃他缝得歪歪的衣角,针脚乱得像没对齐的表格线。


    可这会儿方绪白戴着项圈冲进毒蛙群,爪子踩在石地上“哒哒”响,像以前抱着文件往会议室跑的脚步声,文件边角都被风吹得卷了边,跑两步突然顿住,回头直瞅奎兰,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办公室窗台上的玻璃罐,装着养的小金鱼,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


    精灵正攥着硫磺草茎发愣,指节都泛白,像攥着被不被认可的方案纸,就见一只毒蛙从石后蹦出来,黏液喷得又急又快——方绪白猛地跳起来挡在他面前,尾巴横扫过去,黏液全沾在尾毛上,泛着恶心的绿光,像蹭了没洗干净的马克笔,上次做海报蹭的墨,擦了半天才淡下去。


    “别碰勇者!”


    奎兰的声音发颤,却梗着脖子没躲,像上次去击杀祸害村子的恶狼时,明明怕得手抖,却还硬撑着走在前面,手里攥着的魔法棍都晃得厉害。


    木魔法突然疯长起来,硫磺草茎破土而出,转眼间缠成密不透风的绿网,把毒蛙全困在里头,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像着急翻找旧文件的响动,纸张都被翻得发皱。奎兰伸手把方绪白往身后拉了拉,指尖碰着猫耳尖时才发现自己在抖,像冬天摸着凉凉的冰块,指尖都冻得发麻,方绪白项圈上的草叶被风吹得晃了晃,蹭得方绪白又呼噜了一声,像被罗文烧起来的篝火堆烘得暖和了,篝火里上还留着点夏日树木的暖香。


    “小心点!”西拉斯的斧头劈偏了,擦着石棱迸出火星,红得像刚拆封的红墨水,洒在白纸上格外扎眼,他蹲下来捡掉在地上的药囊,粗布袋子沾了泥,像蹭了油渍的工装裤,上次搬油桶蹭的油渍,洗了三次都没洗干净,红发被汗黏在额头上,贴得发紧,像加班到深夜时,汗湿的刘海粘在额角,“这破毒液沾着就疼——上次我帮村里人搬油桶,蹭了点油都洗不掉,这玩意儿比油还邪门!哎?”


    方绪白突然叼着他的裤脚往旁边拽,牙齿轻轻咬着粗布,像以前扯着罗文的衣角要去佐伊家吃鸡,每次罗文总笑着说“薇薇安小小的脑瓜就想着吃了”。


    矮人刚想说一句“先别扯我”,话还没说完,就见方才蹲的位置突然塌了块,黑绿色的毒液正从石缝里往外冒,滋滋响着烧蚀石头,像把开水倒在冰上,“嘶”的一声就化了。西拉斯挠了挠头刚想说“谢了啊猫大人”,手还沾着泥,像刚摸过五金店的砂纸,又看见方绪白往罗文那边跑,尾巴尖还沾着方才挡毒液时蹭的绿黏液,跑起来一甩一甩的,像拖着条没擦干净的抹布,上次帮罗文打扫屋子时,他也拖得满地是水。


    “喂!罗文!你家猫尾巴还没擦呢!”西拉斯举着斧头喊,声音大得震得石缝里的毒雾都晃了晃,像在办公室里突然喊了声“下班了”,惊得同事们都抬头,却见罗文正用圣光擦方绪白的尾巴尖,暖光漫过绿黏液,像水流缓缓流过水中的水草一样轻柔。


    绿色的粘液并不好闻,有点刺鼻,方绪白乖乖蹲在他肩上,前爪扒着他的棕发,像抓着工位旁挂着的毛绒小熊挂件,小熊的耳朵都洗得褪毛了,眼睛上的纽扣也松了线,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倒像刚才冲进毒蛙堆的不是他,是只会打盹的懒猫,连爪子都懒得抬。罗文指尖的暖光漫过猫毛,轻声笑:“下次再这样莽撞——”


    话没说完,方绪白突然低头舔了舔他的耳垂,湿乎乎的,像小时候外婆用舌尖碰他冻得发凉的耳朵,外婆的舌尖带着点糖水的甜。


    罗文顿了顿,把他往肩上又托了托,披风裹得更紧了些,像把方绪白裹在旧围巾里,说“别冻着,你这毛乎乎的小家伙”,围巾绕了两圈,把方绪白裹得像个小粽子。


    西拉斯在旁边啧了一声,用斧头敲了敲石头,像敲着键盘发牢骚一样,敲得键盘都“哒哒”响,转头看见奎兰还在盯着方绪白脖子上的项圈发呆,草叶被风吹得晃,精灵的蓝眼睛亮得很,倒比圣光还暖点,像连绵不断的阴雨天的窗外,突然放晴的天空,连云都透点光。


    毒雾被圣光的金芒烘得散了些,风裹着硫磺草的焦香飘过来,像方绪白虔诚点燃的檀香里,混着点烟火气,还带着点他偷偷泡的枸杞茶味。


    罗文肩上的方绪白突然直起身子,琥珀色眼睛盯着石缝深处——那里的咕嘟声比别处沉,像办公室冰箱制冷时的闷响,还带着点黏腻的“斯拉”声,听得人后颈发毛,像上次加班到深夜,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的拖把拖地声,明明没人,却响得心慌。


    “里面还有大家伙。”罗文指尖的圣光暗了暗,刚擦干净的猫尾巴又被方绪白勾着往石缝里甩,他喉咙里的呼噜声停了,像小憩时被领导喊去谈话时突然停住的美梦,连呼吸都放轻了。


    奎兰攥着藤蔓走过来,指尖还沾着草汁,蓝眼睛盯着石缝口的毒雾,却往方绪白身边靠了靠,项圈上的草叶蹭着猫毛,软乎乎的,“我、我能让硫磺草往里面长,缠住它的腿,像上次缠恶狼那样紧。”


    西拉斯把斧头扛在肩上,红发上还沾着草屑,像蹭了工位旁的仙人掌刺,“正好,也让我劈劈这藏在窝里的玩意儿,省得它出来霍霍稻子——上次矿洞的蜥蜴怪,我劈了它七斧才老实。”


    方绪白突然从罗文肩上跳下来,爪子踩在石地上没发出声响,像以前偷偷溜进茶水间拿咖啡,生怕吵醒午休的同事,连杯子碰撞的“当”声都要压到最小。


    方绪白往石缝里走了两步,尾巴尖扫过岩壁上的青苔,湿乎乎的,像摸了把没拧干的抹布,要是用这样的抹布去打扫卫生,罗文包笑她“擦得比没擦还脏”。


    石缝深处突然“呱”地响了声,比之前的毒蛙叫得沉,震得岩壁上的碎石渣往下掉,像办公室天花板上的墙皮,每次开空调都往下掉灰,方绪白猛地回头,尾巴勾住罗文的裤脚——像有一次加班时突然断电,漆黑的办公室里,他攥着同事的衣角不肯放,连爪子都在抖。


    罗文立刻把圣光聚在掌心,金芒照亮了石缝深处:一只毒蛙蹲在那里,比竹篮还大,深绿蛙皮上的黑斑像泼了墨,鼓着的腮帮子上还沾着碎石,像没擦干净的黑板,眼睛是浑浊的黄色,像放久了的蛋黄,散着股腥气。它身边的石缝里渗着黑绿色毒液,汇成小洼,滋滋响着烧蚀石头,连空气都带着股焦味,和打印机主板烧了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呛得人想咳嗽。


    “好家伙,这是毒蛙王吧!”西拉斯举着斧头就要冲,方绪白却叼着他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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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拽,尾巴尖指向奎兰手里的藤蔓——像有次小队清恶狼时,他用四肢比划着指着计划上的漏洞一样焦急。


    罗文立刻懂了,“奎兰,用藤蔓缠它的眼睛!让它看不见我们!”精灵点点头,指尖捏着草茎往石缝里伸,木魔法催动时,硫磺草茎像疯长的绿萝,顺着岩壁爬进去,草叶上的绒毛蹭得毒蛙王直缩脖子,“呱”地喷出道毒液,却被罗文的圣光挡了回去,毒液落在地上,烧出个深坑。


    方绪白趁机往毒蛙王身后跑,爪子踩在毒液洼边,沾了点毒液的尾毛瞬间焦了根,像被卷发棒烫了的猫毛,他却没躲,反而用尾巴扫向毒蛙王的后腿——像以前在办公室里,他用小扫帚扫领导脚边的碎纸,故意捣乱蹭了蹭他的皮鞋,领导皱着眉,他却假装没看见。


    毒蛙王疼得蹦起来,后腿蹬在岩壁上,石缝里的碎石像下雨似的往下掉,西拉斯趁机冲过去,斧头往它背上劈:“给我老实点!你这比蜥蜴怪还丑的怪玩意儿!”


    斧头砍在蛙皮上,溅起的不是火星,是淡绿的毒液,西拉斯赶紧躲,却还是蹭到了袖子,粗布瞬间黑了块,像被马克笔涂了道,“这家伙!这皮比老子的工装裤还硬!上次搬油桶蹭的油,洗三次都没掉,这玩意儿蹭一下就烂!”


    奎兰的藤蔓突然缠住了毒蛙王的眼睛,草茎越收越紧,像村里女孩子扎头发的样子,勒的紧紧的,勒得毒蛙王瞎了似的四处乱撞,石缝里的毒液洼被踩得溅起水花。


    方绪白跳起来,爪子扒着毒蛙王的背,往它眼睛上挠——像上次抓坐垫里的老鼠,他把坐垫都挠破了,罗文还笑她“比小老虎还凶,老鼠没抓到,坐垫先废了”。


    罗文的圣光突然聚成光柱,往毒蛙王的腮帮子上射,金芒像办公室里突然亮起的投影仪灯光,刺得人眼睛发花,“呱!”毒蛙王疼得直打滚,压垮了旁边的石棱,碎石砸在地上,像办公室里堆太高的文件突然塌了,哗啦啦响得吓人。


    方绪白从它背上跳下来,尾巴勾住块碎石,往毒蛙王的眼睛上扔——像以前把回形针往打印机里硬塞,想把卡纸的文件顶出来,结果回形针也卡进去了,林姐骂他“添乱小能手”。


    碎石砸中了被藤蔓缠住的眼睛,毒蛙王疼得翻了个身,露出肚子上的白纹,像旧衬衫上的补丁,西拉斯趁机劈了过去:“看你还怎么祸害人!我让你再也喷不出毒液!”


    斧头砍进毒蛙王的肚子,绿汁喷了西拉斯一身,像打翻了的丙烯颜料,他却没躲,反而又劈了一下:“我可不能让你霍霍青稻村的稻子——村子里的年糕还等着用呢!”毒蛙王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瘫在石缝里,只有腮帮子还在轻轻鼓着,像漏了气的气球。


    奎兰的藤蔓还缠在它的眼睛上,草叶已经蔫了,像放了三天的青菜,精灵走过去,轻轻碰了碰方绪白的耳朵,指尖还在抖,“我、我们赢了,你没受伤吧?”方绪白蹭了蹭他的指尖,尾巴尖扫过他手上的小伤口。


    罗文走过来,用圣光擦了擦方绪白沾了毒液的尾毛,暖光漫过猫毛,焦味渐渐散了,像用吹风机吹他湿了的毛,暖乎乎的。


    罗文一开口就说:“下次再这么冲在前头,我就把你裹在披风里,不让你下来,省得你在战斗中受伤。”


    方绪白却往他怀里蹭,喉咙里又响起呼噜声,像午休时的小憩,安心得很,连窗外的雨声都听不见了。


    西拉斯把斧头扛在肩上,虽然一身绿汁,却笑得咧嘴,露出两排白牙:“走!回村子里吃年糕年糕!我要吃三大块,红糖要多放!上次吃了三块,粘得牙都快掉了,还想吃!”


    奎兰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那根缠过毒蛙王的藤蔓,草叶上沾着点毒蛙王的绿汁,却没蔫,像被水泡过的绿萝,他把藤蔓绕在方绪白的项圈上,像给他戴了个小装饰,“这样、这样就不怕别的毒蛙靠近你了,”


    奎兰的样子郑重像给文件加了个安全的保护套。方绪白蹭了蹭他的手,项圈上的草叶和新缠的藤蔓缠在一起,晃悠悠的。


    石缝外的毒雾已经散了,阳光斜斜照进来,像办公室里突然拉开的窗帘,暖得人想打盹,连键盘上的灰尘都亮得显眼。


    方绪白走在最前面,尾巴尖扫过草叶,罗文、奎兰和西拉斯跟在后面,脚步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像以前下班时同事们收拾东西的动静,键盘“啪嗒”归位,椅子“吱呀”推开,吵吵闹闹,却暖得人心安。


    远处青稻村的炊烟又飘起来了,这次没有湿腥气,只有麦香和草木香,像烤的红薯香,又像泡的速溶咖啡香,裹着风飘过来,沾在方绪白的耳尖上,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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