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婴儿襁褓,襁褓中果然缝了一个内袋,内袋隐隐含光,千吟伸手从里面取出一颗光芒璀璨的透明珠子。
千吟没想到樱卉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天界的神仙中,有一些来自特别的族群。譬如司命天神和千吟所在的这一脉,作为女娲的后人,她们原本形态为人首蛇身。
而另一支特别的族群是海神一脉,他们原本形态是龙角鱼尾。海神一族中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流下一颗最真挚的眼泪,这颗眼泪会变做宝珠护佑它的主人。
但这一颗珠子不一样,它是第一任海神流下的眼泪,带有强悍的力量,它被放置在天界最高处,日日撒下灵辉助力天界众神修行。
可以说,这颗珠子是天界充盈灵力的源头。
而现在这颗灵珠却出现在襁褓中。
“你果然偷了灵珠。”为首的神官从云端降落在千吟面前,“你可知盗取灵珠是什么处罚?”
“我没偷。”千吟一字一字道。
“物证就在你手中,你竟然还敢狡辩。”
“如果我说是这颗珠子自己跟来的,你信吗?”
“简直胡说八道!抓住她带回天界审问!”
其他神官从四面八方飞来,将千吟围在中间。千吟盯着他们,心中的紧张让身上伤痛的存在感都减弱了。
眼见包围越缩越小,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星洞漩涡,成栖从星洞中央出现,落在千吟身旁,周围的神官立刻退开几步向她行礼。
“成栖上神。”
成栖朝千吟伸出手,千吟将灵珠放进她掌中。
千吟看着母亲,眼神闪烁,包含千言万语。
“此事绝非千吟所为,你们放她离开,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成栖道。
“上神,这——”为首的神官面露难色。
“我会跟你们一起回去,给司法天神一个交代。”
就在神官犹豫间,成栖回头看向千吟,“千吟,从今往后,别轻信他人,照顾好自己。”
话音刚落,千吟身后张开星洞,将她一下吸了进去。
最后一眼,她看到母亲眼神中无限的温柔。
星洞将她传送到人间,身上的伤口痛得厉害,她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怀中的婴儿这时醒了,开始哇哇啼哭。
千吟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千吟的体温低,小婴儿只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碰在自己脸上,舒舒服服的,她立刻停止了哭泣,抬手去抓千吟的手指。
她柔软的小手包裹住千吟的指尖,亮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千吟用手背蹭了蹭婴儿细软的发丝。“小家伙,等我恢复了就带你去找爹爹。”
她按照樱卉所说的位置找到了一间城郊的草庐。
城中大部分人家都已开始用纸糊窗户,而这间草庐仍扎着篷窗。
“有人在吗?”千吟向院内唤道。
屋门吱一声打开一半,一个年轻男子走出,千吟问道:“你可是赵鸿?”
“正是在下。”
千吟露出怀中婴儿的小脸,她窝在千吟怀里睡得正香。
“樱卉让我把你们的孩子带下来交给你。”
赵鸿道着“多谢”,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脸上露出喜色。
“樱卉她……现在怎么样?”
千吟不知道现在天界究竟情况如何,她摇了摇头,“目前情况我不知道,她把孩子交给我后我们就分开了。”
赵鸿点点头,千吟道:“孩子已经交给你,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刚走到院门旁,赵鸿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姑娘,是不是还少了什么东西?”
千吟转过身看向他:“少了什么?”
“樱卉她说会把一颗珠子一起交给我,那颗珠子呢?”
千吟猜测他身为凡人应当并不知道灵珠的重要性,便向他解释道:“灵珠乃是天界至宝,在我下界时已被司法天神属下拦截取回。”
提及灵珠她便想起母亲,心中不禁酸涩。
赵鸿闻言点头,“原来如此。”
千吟回过身,刚迈开步子肩上便传来撕裂痛楚。她侧过头,看到自己左肩靠近胸口的位置被一柄长剑刺穿。
她在惊愕中勉强回头,看到赵鸿手中握着剑柄,他阴沉着脸,眼神狠辣,和方才判若两人。
“你……”
赵鸿猛地抽出剑,千吟感到眼前一黑,她身体失重一下摔在门上,又滑落到地上。
“为什么……”她抬眼盯住赵鸿,视线开始模糊。她神力全失,又被天雷重伤,这一剑对她几乎致命。
赵鸿一字一字阴冷如厉鬼:“因为我和樱卉商量过了,在你把东西带来后,得把你除掉才行。”
“樱卉?不可能……她不会想要杀我的……”
赵鸿大笑,“那你看看这把剑,你熟悉吗?”
千吟这才看清赵鸿手上拿的正是樱卉的佩剑。
“樱卉担心我一个凡人杀不死你,还特意在这把剑上施了法。”赵鸿点着剑刃,一抹流光一闪而过,千吟认出那确实是樱卉的法术。“不过现在似乎也不需要了,看来天界的神官没有轻易放过你啊。”
赵鸿嘲讽地看着千吟身上天雷造成的伤口。
“可惜没能得到灵珠,不然凭借灵珠的力量,我定能赢过人间这些凡夫俗子,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
赵鸿举起手中的婴儿,神色诡异。“既然樱卉没办法弄来灵珠,那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用了。”
千吟心头一惊,她挣扎着撑起身体,“你想干什么?”
赵鸿的手已经掐在了婴儿的脖颈上,婴儿这时醒来,大声啼哭,赵鸿面容扭曲,骤然收紧手上力道。
哭声消失了。
“你这个疯子!”
千吟双眼通红,嗓音吼得嘶哑。
看着自己拼尽全力守护的小家伙死在这个魔鬼手上,千吟心中聚起杀意。
她双腿变回蛇尾,拔下发间簪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赵鸿刺去。
赵鸿压根没把千吟这一击放在眼里,他甚至没有动用剑上的法术,只是抬剑去挡。
簪子刻在剑上发出尖鸣。
紧接着千吟消失了。
赵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他催动剑上法力在周身乱劈乱砍,同时左手悄悄施法想要找出千吟踪迹,可惜试了许久也没有感知到她的所在。
正在赵鸿施法间,一只手从他背后蓦然出现,细长的簪子在光下一闪,用力刺进他颈间动脉,这一击快而准。
长剑脱手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响。赵鸿无力地抬手想要去按住伤口,千吟猛地拔下簪子,血液从赵鸿颈上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抽动,眼睛死死盯着千吟,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整个身体耷拉下来,头歪向一边,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
千吟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死亡后才终于放松下来靠在一旁喘息。
手中的簪子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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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宝石如星芒闪烁,千吟想起母亲最后嘱咐的话“别轻信他人”。
樱卉利用她将孩子和灵珠送下天界,还要杀她灭口。
赵鸿为了灵珠骗取樱卉的信任,目的未达成便将亲生骨肉当做弃子。
千吟脸上露出苦笑,她竟然因为这两个人差点丢了命。她离开天界的目的是为了自由,而她在获得自由的第一天就差点被人害死。
她还没体验过人间的一年四季呢。
离开了天界,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她的族人,又失去了神力,她只能靠自己在这人间活下去。
她此刻意识到,自由的前提是能保护自己。
她必须要改变。
“千吟?”
“你在想什么呢?”
付卿已经辞别了阿络父女,他走回千吟身旁,发现她一直沉浸在思绪里。
“还能想什么,想午饭吃什么呗。”
“我请你吃何记烧鸡?”
“最近经常吃这家,腻了。”
“我以为你对何记百吃不厌呢。”
“我的口味可没那么单一。”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付卿看向她。
“问。”
“我见你每次都穿白色衣裳,是因为你喜欢白色吗?”
“当然不是。因为其他衣服和我尾巴颜色不搭。”千吟回答说,“就比如说你穿了一件红色衣裳,搭配上本体的绿色树叶,你觉得好看吗?”
付卿想象了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确实不搭。”
“不过红色和绿色在有一种情况下是可以搭起来的。”
付卿好奇起来,“什么情况下?”
“青椒炒腊肠。”
千吟常穿白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夜间隐蔽性强,往白墙边一站就可以完美融入环境中。
人群边上出现一抹墨绿色身影,是温濡芸,她正搀扶着彭景。
她收到衙门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甚至没来得及梳妆,头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旁边的彭景一把鼻涕一把泪,温濡芸满脸心疼地掏出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和污渍。
两人回到家中,桌上早已摆了热气腾腾的饭食,都是彭景爱吃的菜,是温濡芸去衙门前特意吩咐家中厨子做的。
彭景在衙门里苏醒时已经硬塞了几口粗饼,眼下毫无胃口,他坐在桌前摆手:“我现在吃不下。”
“那我去给你煮茶喝。”温濡芸柔声道。
她提着衣裙来到后院厨房中,擦亮膛火开始翻烤茶饼,烤毕细细碾碎,倒入烧开的沸水中,画圈搅匀。
茶香渐渐溢满厨房,温濡芸将茶汤倒入壶中,端着托盘回到膳厅。
一旁的丫鬟抬手要替彭景倒茶,温濡芸拦下她:“我来。”
她将茶倒入杯中,用扇子小心扇凉了递到彭景唇边,彭景低头啜饮一口,满意地喟叹:“娘子煮的茶就是好喝。”
温濡芸笑笑,突然问道:“相公,你是在何处被绑架的?”
彭景上一秒还放松的神情下一秒紧绷,他眼神飘忽,“在点绛湖附近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你问这做什么?”
“自然是关心你了。”温濡芸道。
彭景听闻此话面色又放松下来,他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可是我记得你分明是在城郊别院失踪的啊?”
彭景碗中的茶水晃动,险些泼出些许。
他脸色大变,“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