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刚漫过图书馆的玻璃窗,苏昕月就已经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两杯还冒热气的美式,是她特意绕路去街角咖啡店买的——陆沐晴总爱往咖啡里加两袋糖,说这样苦中带甜才像高中生活,她记得清楚。
她把书包往椅子上一甩,先从里面翻出月考的英语卷子。红色的叉号在卷面上横七竖八地爬着,尤其是完形填空,几乎成了“红叉重灾区”。
苏昕月皱着眉抽出错题本,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完形第12题,固定搭配记错了,‘adaptto’才是适应,不是‘adopt’……”她边写边嘀咕,又把阅读里常考的生词圈出来,在旁边画了个小哭脸,“‘ambiguous’,模棱两可的,又忘背了,陆沐晴来了非得笑我。”
正写着,手机震了震,是陆沐晴的消息
——Alone:在哪?
苏昕月指尖飞快地敲:进门二楼左拐,靠左第六张桌子,给你带了咖啡。
没过三分钟,就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陆沐晴背着鼓囊囊的书包走过来,把书包往椅子一甩,拿起咖啡就往嘴里灌:“谢了。在家看文件没来得及吃早饭”她瞥了眼苏昕月的错题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昕月把笔一搁,伸手拍了下她的胳膊:“少贫,赶紧拿题出来。”
两人也没再多说,各自摊开卷子和习题册,图书馆里只剩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
起初还算顺利,数学的三角函数题两人对着公式琢磨琢磨就解出来了,物理的力学大题也靠互相递纸条理清了思路。
可到了英语的语法填空,苏昕月卡壳了——空格前后都是长句,主谓宾搅成一团,她盯着“which”和“that”看了五分钟,脑壳都快盯出洞来。
“这题到底填啥啊?”她抓了抓头发,把笔往桌上一摔,笔杆在桌面上转了个圈,“我看它像which,又觉得像that,要不扔硬币?”
陆沐晴也皱着眉,手指点着卷子:“先行词前面有‘only’啊,好像只能用that?”
“真的假的?我咋不记得有这规矩……”苏昕月扒拉着英语书,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对应知识点,急得直挠头,“不行了不行了,找梁穆川去!他肯定知道。”
陆沐晴赶紧拉住她:“别了,再研究一下吧,说不定在忙呢……”话还没说完,苏昕月已经拎着卷子站起来了。
梁穆川的位置在图书馆另一角,正低头看一本厚厚的竞赛书。
苏昕月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卷子往他桌上一放,可怜巴巴地戳了戳他的胳膊:“梁学长,问你个题呗?”
梁穆川抬眸扫了眼题目,指尖在“only”下面敲了敲:“先行词被‘only’修饰,定语从句用that引导。”声音清淡,却干脆利落。
“哦!对!”苏昕月一拍脑袋,瞬间茅塞顿开,“谢啦梁学长!你真是救星!”她蹦蹦跳跳地跑回去,冲陆沐晴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坐回座位,“看见没?我说得找他吧!现在本‘皇帝’宣布,这道题归我讲!”
陆沐晴淡淡笑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凑过去听她讲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把书页都晒得暖烘烘的。
周一开学的铃声像道催命符,苏昕月拖着灌了铅的腿走进教室,一看见课表上“英语”两个字,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心里把英语课本骂了八百遍:“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非得学英语……要是能把学英语的劲儿用在数学上,我早成学霸了。”
同桌戳了戳她的背:“别装死了,老师来了。”
苏昕月懒洋洋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影走进教室——白衬衫,黑裤子,身形挺拔,手里还拿着本英语书。她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僵住了——那不是梁穆川吗?
“都打起精神。”梁穆川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清晰地落在每个角落,“月考结束后的第一节课,也是我第一次给大家授课。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穆川,是高三的保送生。徐老师有孕在身,授课不方便,接下来一学期,我代理班级英语课。”
苏昕月“唰”地坐直了,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直喊完蛋:怎么是他啊?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我上课打瞌睡被他看见,不得被训死?
她正慌着呢,梁穆川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又淡淡移开了。
苏昕月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可英语课的催眠效果实在太强了。梁穆川讲的语法点像念经,单词拼写在黑板上晃来晃去,苏昕月的眼皮越来越沉,没过十分钟,就彻底撑不住了——她往胳膊上一趴,脑袋一歪,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下课铃响,她才猛地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打哈欠。
还没等她彻底清醒,就看见一道阴影落在桌前。
她抬头一看,梁穆川正站在她面前,眉头微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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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办公室。喝杯茶,好让你继,续,睡。”
苏昕月瞬间清醒了,触电似的站起来,小声嘟囔:“班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看见我了……”
梁穆川没理她,转身往教室外走。苏昕月只好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
走廊里,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梁学长,我知道你最好了,放过我这一次嘛……下节课可是体育哎,再不出去活动活动,我骨头都要僵了。”
“闭上你的嘴。”梁穆川头也不回地说。
苏昕月只好把话咽回去,乖乖闭了嘴,心里却把体育老师骂了八百遍——为啥偏偏这节课是体育啊!
到了办公室,梁穆川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吧。”
苏昕月慢吞吞地坐下,手在腿上紧张地抠着校服衣摆。
梁穆川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月考卷,放在桌上:“月考成绩我看过了,其他科都还行,就英语在拉分。我原以为是你听不懂,想着趁代课好好给你补补,现在看来,你是根本不听。”他的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苏昕月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不是不听……”苏昕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我是听不懂,一听就困……”她不敢抬头,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
其实更怕的是,一抬头,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会掉下来——小时候学英语总被老师骂笨,每次面对英语老师,她都忍不住发慌。
“我不是要批评你。”梁穆川的声音软了些,“既然听不懂,那我就讲到你听懂为止。下节课我给你请过假了,就在这补。”
苏昕月猛地抬头,眼里的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抬手擦了擦,用力点了点头:“好……”
梁穆川从书包里拿出本英语笔记本,翻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工整:“先从定语从句开始讲吧,你刚才月考卷上这部分错得最多。”
他指着笔记上的知识点,声音放得更缓了,“你看,先行词被‘only’‘very’修饰时,关系代词用that……”
阳光从办公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梁穆川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浅浅的。
苏昕月盯着他笔记本上的字迹,听着他耐心的讲解,心里那点因为英语而起的烦躁,不知不觉就散了。她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又赶紧低下头,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好像……英语也没那么可怕。
所以可怕的是英语这门科目,还是可怕的那副嘴脸。
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