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子!
屋里探出头的刘光福伸着脖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肉!带馅儿的!
哥俩对视,口水都快流出来。
那是希望的味儿。
“谢谢一大爷!谢谢一大爷!”
刘光天“噗通”就给易中海跪下,脑门磕在地上。
刘光福也赶紧跟着跪好。
“一大爷!您就是我亲大爷!”
“我们兄弟俩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哎,快起来,这是干啥!”
易中海赶紧去扶,脸上全是“心疼”。
“都是一个院住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嘛。”
这事儿一下就在院里传开。
几个大妈在水井边上直咂嘴。
“看看人家一大爷,多仁义。”
“刘海中都那样了,他还拉扯他家孩子一把。”
“这才是长辈样儿!”
易中海听见,脸上没啥表情。
心里却在冷笑。
养狗嘛,就得从小养。
等养熟了,再放出去咬人。
咬的还是它们的亲爹,那才叫精彩。
……
四合院里人心鬼蜮。
轧钢厂的锻工车间,气氛跟冰窖似的。
林卫国决定亲自下场。
监督并指导那块特种合金钢基座的重新锻造。
当他穿着一身工装走进车间时。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连大气都不敢喘。
车间主任小跑着跟在他边上,脑门上全是汗。
角落里那块裂开的废料,跟个墓碑一样戳在那。
提醒着所有人,刘海中是怎么完蛋的。
林卫国看都没看他们。
他径直走到那块新的合金钢前面。
这块料比上一块还金贵。
是杨厂长托了老关系,从兄弟单位匀来的救命玩意儿。
“图纸。”林卫国开口,不带一点温度。
车间主任赶紧把图纸递上去。
林卫国没看那些老师傅。
他往角落里一扫。
那儿站着个小年轻,二十出头,紧张得很。
但那双眼睛,贼亮。
“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吓一跳,赶紧站直。
“报……报告林总工!我叫王建国!技校刚毕业一年!”
“行,就你了。”林卫国指指他。
“今天你主锤,我给你看火。”
这话一说,整个车间“嗡”一下就炸开。
“啥?让小王上?”
“他疯了吧!他连大件都没锻过!”
“林总工这是赌气呢!”
那几个老师傅脸都绿了,这不当面打他们脸嘛。
一个叫钱解放的七级锻工站出来,下巴都快翘上天。
“林总工,不是我老钱多嘴。”
“锻造是手上功夫,看的是经验,是火候!”
“不是纸上画画!”
“王建国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么金贵的料子,他担得起吗?”
车间主任急得汗都淌下来。
“林总工,这可使不得!老钱说的对,万一……”
“没有万一。”
林卫国扫了钱解放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一样。
“我需要的不是什么狗屁经验。”
“而是一个能百分之百执行命令的人!”
他又看向那几个不服气的老顽固。
“我不需要脑子里装满自己那套,把图纸当废纸的人。”
“我要的是个脑子能装进科学的人!”
这话就是在指着鼻子骂。
钱解放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嘴唇直哆嗦。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卫国不再搭理他们,把王建国叫到跟前。
他摊开图纸,指着上面的温度曲线。
开始给这个小年轻上课。
“你看这儿,要求加热到八百五十度,保温三十分钟。”
钱解放忍不住在旁边嘀咕。
“啥八百五十度,看火色,到樱桃红就行了呗……”
林卫国头都没回,继续对王建国讲。
“樱桃红是个大概范围,温差能差出一百度。”
“我们要的就是精确的八百五十度。”
“因为这种钢,只有在这温度,晶粒才能均匀又不大。”
“这样才有最好的韧性。”
“高一度,晶粒就粗了;低一度,它就没变过来。”
“明白不?”
王建国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个劲儿点头。
这些东西书上学过,但没人讲得这么明白!
旁边的钱解放,脸已经从猪肝色变成煞白。
他心里翻江倒海。
敢情我看了几十年的“樱桃红”,全是瞎看?
林卫国又指着另一条跟楼梯似的曲线。
“再看这个,为啥要分段冷却?”
“而不是跟某些人一样,直接扔水里完事?”
这话又是一巴掌,抽在所有老锻工脸上。
“高温快冷,那玩意儿就跟玻璃一样,又硬又脆。”
“一敲就碎,刘海中那块废料就是例子!”
“可要是冷却慢了,又软得跟面团似的,没强度。”
“所以要在中间几个温度停一停。”
“让它变成我们想要的,又强又韧的东西。”
“这样才能扛住反应堆里头的高温高压!”
林卫国没说那些听不懂的词。
他把最深的道理,用最土的话给说明白了。
王建国这个小年轻听得明明白白。
旁边那些不服气的老家伙,也悄悄凑过来。
一个个竖着耳朵偷听,越听心越凉。
原来图纸上那些弯弯绕绕,每个数都有大学问。
他们干一辈子锻工,就知道看火色,凭手感。
跟人家林总工一比。
自己那点“经验”,简直就是耍猴的玩意儿。
根本上不了台面。
刘海中那句“搞理论的小年轻瞎写”,现在听着真他妈是个笑话。
讲完这些,林卫国拍拍王建国的肩膀。
“明白没?”
“明白了!”王建国大声回答,眼睛里全是光。
“好!开炉!生火!”
林卫国一声令下,这次没人敢再放半个屁。
炉火再次烧旺。
林卫国就站在炉边,手里拿个光学高温计。
亲自盯着炉里的温度。
“温度高五度,减风门!”
“八百四十八度,很好,稳住!”
“还差三分钟,都准备好!”
他的指挥,一分一毫都不差。
王建国站在锻锤前,手心全是汗。
可他脑子里,全是林总工刚才讲的那些东西。
“出炉!”
林卫国喊道,烧红的钢块被送到锻锤下。
“小王,记住,第一锤要透!”
“把里头的空隙和疏松都给我砸实!别怕!”
“是!”
王建国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挥动锻锤。
“当!”
一声巨响,火星子四处乱飞。
“好!翻面!第二锤,打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