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都从屋里探出头。
看着跪在院子中央的秦淮茹,神情复杂。
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冷漠。
阎埠贵摇摇头,拉上窗帘。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行,得算算,贾家这丧事,我出多少钱合适。
既不亏本,又能维持三大爷的体面。
刘海中和他老婆,站在窗后,撇撇嘴。
“活该!让你家儿子偷东西,报应!”
许大茂嫌隔着窗户不过瘾,索性拉开门靠着门框,嘴里哼起小曲。
“哟,秦淮茹,拜早年呐?磕,使劲磕!”
“磕死在这,也算给院里除害!”
傻柱在屋里急得直跺脚。
他想往外冲,可被何雨水死死抱住胳膊。
“哥!你不能去!”
小姑娘眼泪汪汪。
“你忘了他们家怎么搅黄你相亲的?”
“你忘了贾东旭那个白眼狼怎么骂你的?”
“你再帮她,我就……我就跑到街道去说你不养我!”
聋老太太也拄着拐杖堵在门口。
“柱子,你今天敢迈出这个门。”
“我这把老骨头就躺这,死在你面前!”
傻柱看着妹妹和老太太决绝的样子,一拳砸在墙上。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心里跟刀割一样。
整个四合院,一片死寂。
只有秦淮茹的哭声和额头撞击青石板的闷响。
过了好久,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易中海。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低头看着她。
“起来吧。”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磕头没用。”
易中海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扔在地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
“不是可怜你,更不是可怜贾东旭那个废物。”
“是看在你那孩子还小。”
“贾东旭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没回头。
秦淮茹看着地上的两块钱,人有点发愣。
然后捡起钱,死死攥在手心。
“谢谢……谢谢一大爷……”
她哽咽着想说些什么,易中海却已经走远。
秦淮茹拿着这两块钱疯了一样朝医院跑。
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跟着她回来。
医生背着药箱,还没进里屋,只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闻到那股子怪味,眉头就拧成一个疙瘩。
“太晚了。”
医生退出屋外,对秦淮茹摇摇头。
“这是急性金属铍中毒,毒素已经进了肺和血。”
“加上他长期喝酒,身子早就空了。”
“别说现在,就是拉到苏联也救不回来。”
“准备后事吧。”
医生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打在秦淮茹头上。
她瘫软在门框上,耳边嗡嗡作响。
等她再进屋时,一股浓重的死气扑面而来。
贾东旭已经断气。
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望着屋顶。
嘴巴半张,脸上全是痛苦和不甘。
“啊——!”
秦淮茹发出一声尖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另一边,“九号院”的测试中心。
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
分离膜的性能测试进入最后阶段。
所有人都围在主控台前,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林卫国的手心也全是汗。
虽然他有十足的信心,但这一刻还是不免紧张。
“分离效率……报告!稳定在百分之九十五点三!”
“结构稳定性……超高压冲击测试……通过!”
“抗强腐蚀持续测试……三百小时无衰减……通过!”
测试员的声音带着颤抖,每报出一项,人群就骚动一下。
最后,综合评估报告生成。
屏幕上跳出几个大字:性能全面达标,部分指标超越设计预期!
整个中心像是被引爆的炸药库!
“成功了!”
“我们真的成功了!!!”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院士,跳得像个孩子。
一个老教授扔掉记录板,抱着身边的助理又哭又笑。
另一个冲到林卫国面前,抓住他的手,老泪纵横。
林卫国紧绷的神经一松。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他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娄晓娥一直守着,赶紧扶住他。
“卫国!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却全是骄傲。
林卫国靠在妻子身上,脸色苍白,却笑得灿烂。
“我没事……晓娥,我们……成功了。”
他看着妻子,眼里全是温柔和歉意。
这段日子,他亏欠她太多。
娄晓娥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紧紧回握住丈夫的手。
“你是英雄,是国家的英雄。”
……
贾东旭死了。
这消息在四合院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对他的死,院里的人大多是麻木和冷漠。
阎埠贵心里盘算,随礼五毛,不多不少,尽了情分。
刘海中则在家里训儿子:“看见没?不学好就是这下场!死都死得不体面!”
许大茂更是高兴得差点哼出小曲。
傻柱在屋里喝了一晚上的闷酒。
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解脱,还是失落。
想着秦淮茹以后一个人拉扯孩子,又觉得堵得慌。
可一想到贾家的作为,他又觉得是活该。
贾家乱成一锅粥。
秦淮茹醒来后,像丢了魂,不哭不闹。
贾张氏反倒精神头十足。
她不关心儿子后事,满脑子都是怎么利用这事捞钱。
一早就跑到轧钢厂,躺在杨厂长办公室门口撒泼打滚。
“没天理啊!轧钢厂逼死人啦!”
“我儿子为厂里落下残疾,你们把他开除了。”
“现在厂里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杨厂长被吵得头大。
贾东旭是自己旷工赌博被开除,病死更是他自己偷东西中毒。
跟厂里哪有半点关系?
但人死为大,家属又闹得实在难看。
杨厂长最后从工会批了二十块钱慰问金,把她打发走。
贾张氏拿着钱还不满足,回到院里挨家挨户“通知”。
说是办丧事,实际上就是要钱。
院里人嫌晦气,捏着鼻子,一家给几毛钱,算花钱消灾。
易中海家大门紧闭,一分钱没给。
任凭贾张氏在门口叫骂都无动于衷。
他给的那两块钱,已经是仁至义尽。
贾东旭的丧事办得极其寒酸。
一口薄皮棺材,几件纸糊的玩意儿就算了事。
出殡那天,院里没几个人去送。
只有傻柱默默跟在队伍最后面。
看着那口棺材被抬出四合院,他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而就在贾东旭的棺材被抬出院门的同一时间。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缓缓开进“九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