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前辈,这么干下去,我们只是在重复失败。”
就在一片死寂中,林卫国清朗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常规的粉末冶金法,已经证明是条死胡同。”
林卫国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快速描画起来。
“我有个新想法,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他指着黑板上刚画出的草图。
那是一个外行根本看不懂的复杂分子结构。
“咱们可以不要金属粉末,改用‘化学气相沉积法’。”
“这是啥?”一个资格最老的院士眉头拧成疙瘩。
这词儿他听都没听过。
“简单来讲,”林卫国换了个通俗说法。
“就像咱们先用一种特殊的碳基高分子材料,织一张看不见的蜘蛛网。”
“这张网的孔洞,必须绝对均匀。”
“它就是咱们分离膜的骨架。”
“然后,用一股特殊的雾气,让镍原子长了眼睛一样,附着在蜘蛛网上。”
“同时把原来的碳原子给替换掉。”
“最后,骨架不见,一张纯金属镍的筛子就成了!”
“最后一步,再给这张金属网穿上一层防弹衣,做表面钝化。”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这小子说的是啥?天书吗?
可这天书,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半晌,那位老院士摇摇头,嗓子都发干。
“卫国同志,你这想法太野了!跟说书一样!”
他扶着眼镜站起身,情绪还有点激动。
“用有机物当底子?那玩意儿一碰高温就完蛋!”
“金属镍的气相沉积,温度少说几百度!”
“你的蜘蛛网不等镍原子爬上去,自己就先烧成灰!”
“这不符合材料学的基本原理!”
“没错,正常是这样。”林卫国迎着质疑,眼睛亮得吓人。
“所以关键不是沉积,是对高分子基底的预处理!”
“我有个法子,能让它的热稳定性提高十倍!”
这话一出口,所有专家你看我,我看你。
一半是震惊,一半是觉得这小子疯了。
林卫国没时间再解释。
他扭头看着会议室上首,那儿挂着领袖画像。
“首长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再走死胡同!”
“不冒这个险,就永远别想成功!”
他转回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林卫国,为我的方案立军令状!”
“要是失败,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扛!”
“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这几句话跟平地炸起一个雷。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敢拿自己的命赌国运!
这股不要命的劲头,把所有人都镇住。
最终,惊动大领导来亲自坐镇。
面对巨大的争议,他用茶杯底重重敲了下桌子。
“就按林卫国同志的方案办!”
“畏畏缩缩,搞不出原子弹!”
“国家现在要的就是这股敢闯敢拼的劲头!”
“我相信他!”
项目组重整旗鼓,一切资源向林卫国的新方案倾斜。
“九号院”的灯,再也没在夜里熄过。
娄晓娥成了林卫国贴身的资料员。
她凭着一股狠劲和不错的数理底子,硬是啃下最难的任务。
她不仅要用算盘和计算尺,整理海量数据,建立数学模型。
还要连夜翻译德文、法文期刊,给他那些天才想法找理论依据。
实验室成了两人的家。
林卫国经常几天几夜不闭眼,眼窝深陷。
饿了就啃窝头,渴了就灌凉水。
累到不行就在行军床上躺一两个钟头。
娄晓娥看在眼里,心疼得像刀割。
可她一句话都不劝。
娄晓娥晓得劝他注意身体,都是屁话。
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后方守好。
她把特供的肉蛋奶,变着花样做成最有营养的饭菜。
算着他实验的空当,送到实验室门口。
看着丈夫一天比一天瘦,可那眼神却越来越亮。
她把所有心疼,都藏在心里。
一次实验,需要一种国内没有的特殊催化剂。
林卫国只能凭记忆里的配方,从头合成。
在离心提纯时,反应釜的温度突然失控。
指针疯了一样向上冲!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地下工事。
墙上压力表的数值乱跳,红灯狂闪!
“快!上冷却液!温度超过临界值!”一个老专家脸都白了,声音发颤。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整个“九号院”都得上天!
冷却水已经开到最大,可温度指针只是停了一下。
接着就继续向上猛蹿!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林卫国冲到一个墙角阀门前。
他没半点慌乱,回头对拿着记录本的娄晓娥大吼。
“晓娥!别管温度!记录压力曲线的二阶导数!”
“我要判断失控加速度!”
吼完,他用尽全身力气拧开那个红色的阀门!
这是他当初力排众议,非要加装的液氮紧急深冷系统!
“嗤——!”
一股白色的寒气喷涌而出,灌进反应釜夹层。
实验室的玻璃窗上,瞬间结满厚厚的白霜。
空气里的水汽都冻成了冰渣子,不停往下掉。
那疯了的温度指针,终于在离爆炸红线一毫米的地方。
哆哆嗦嗦地停住。
然后,一格,一格,开始往下退。
死里逃生的人们,都虚脱一样靠在墙上喘粗气。
他们看着阀门前那个浑身挂满白霜,头发眉毛都冻住的年轻人。
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这一刻起,再没人敢质疑林卫国的任何一个决定。
当初第一个反对他的老院士,在确认危机解除后。
默默走到林卫国身边,手里还捏着块失败的样品。
他用一种近乎请教的语气,低声问:
“卫国同志……你说的那个……高分子基底预处理……”
“那个催化稳定机制,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我……我这老脑筋,是真的想不通啊……”
林卫国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前辈,点了点头。
……
四合院,贾家的日子已经到了头。
秦淮茹那点工资,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
家里的米缸空得能让耗子进去打滚。
贾张氏饿得受不了,又在院里打滚撒泼。
“没天理啊!要饿死人了!”
“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家死人?”
可这次,没人再搭理她。
连傻柱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不是他心狠,是他也快断顿。
妹妹何雨水和聋老太太,每天也只能喝稀粥。
秦淮茹感到完全绝望。
看着病殃殃躺在床上的贾东旭,心头生出浓浓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自己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