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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生日

作者:意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宝钗听宝玉团团道谢,还说不再叫自己姐姐、要改口叫自己师父等语,便忍不住笑着调侃几句。又怕宝玉耽延功夫,说笑几句便抽身走开。见黛玉行至宝玉身边,又悄悄替他作诗,不由会心一笑。


    黛玉素日才思敏捷,区区几首颂圣诗,于她而言不过片刻即成。宝钗料定黛玉这首绝非先前能比,便也着意留心。果然元春喜之不尽,夸赞连连,言语中满是欣慰喜悦。


    宝钗心中暗暗品味,亦觉此首极妙,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一幅盛世之景。写景自然新奇,又兼之颂圣,可见黛玉亦深知元春心思。只是宝玉是贵妃亲弟,却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可见是老太太和姨妈太过溺爱了。


    继而又随元春前去游园、赏戏,欢喜热闹之景自不必说。只是得了赐礼后,便有执事太监请驾回銮。众人见时光短暂,元春归家不过几个时辰便要离去,不由心中伤感。


    反倒是元春见贾母、王夫人伤心,勉强堆笑安抚。又叮嘱些每月可入宫省视、若再归省不可如此奢靡云云,方依依不舍上舆去了。贾母与王夫人见元春离开,心中酸涩难言,婆媳二人哭得泪人一般。


    众人连忙劝慰,方将她们搀扶出园。众人从今日五鼓便起,至丑时才得歇息,亦是力倦神疲,各自回房安睡。


    唯宝钗生来健壮,夜长之时,总是灯下倦绣至三更方寝,熬到此时也不觉怎样。她抱着软枕倚在床头,见贾家今日繁华盛景,不由想起薛家旧事,看着不远处忽闪挑动的烛火微微出神。


    自父亲死后,各处买卖局欺负哥哥年幼无知,多有坑蒙拐骗之事。叔叔虽在,但管着薛家外面的事、打点上下关系就够他忙了,自也照顾不到这里。幸而家中虽有衰落之像,但妈身体康健,哥哥根基不坏,守着家产倒也不愁什么。


    想到此处,不免又想到自己,垂眸转着腕子上的牡丹缠枝累丝金镯。苏大哥哥聪慧仁孝,博学明理,又有辅国治民之志,真天生大丈夫。如此再想,家族虽不如以往,但骨肉相亲,共享天伦之乐,些微坎坷困顿,实不足记挂心上。


    直到听莺儿坐在绣墩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宝钗方回过神,笑道:“洗漱了睡吧,我也歇着。”


    莺儿笑嘻嘻起身将烛火熄了,坐在床旁放下莲青纱帐,笑道:“我见姑娘出神,也没敢打扰。这段时日都忙得很,姑娘快休息吧。”


    宝钗依言躺下,见莺儿着实困极了,刚躺下便睡得香甜不由一笑,亦阖目睡去。


    元春省亲次日,今上见前朝后宫均赞他仁孝、感戴天恩,一时竟将太上皇的风头压过,心中万分得意。因而从内帑发放彩缎金银等物,赏赐贾家及各椒房等员。朝中大臣度其心思,便多有歌功颂德之语。


    只是这样一来,满朝文武大臣尽去夸赞今上,太上皇自觉被儿子抢了风头,心中难免不乐。幸而有皇太后、皇太妃在侧劝慰,他才只借题发挥骂了几句。今上似无所觉,仍是孝顺模样,日日在太上皇跟前侍奉。


    且说苏家,因正月二十一是宝钗的生日,便早早预备下女孩儿家的衣物、玩器,又将苏鸿所画的月下雪松图制成折扇,一并提前送过去。薛太太便命人传话,言说贾母要为宝钗过生日,不便在家摆酒请苏母等过来。


    老人家要替小辈过生日,自是她的好意思。苏母等想到宝钗素日和平稳重,温柔敦厚,能得史太君的喜欢实乃常事。何况薛家客居贾家,自然是客随主便。因而苏母便与薛太太商定于二十二日小聚。


    苏鸿择定二月初起身南下,因而这些日子都忙着各处拜别亲友。因苏母与薛太太商定了月底小聚,他便暂未上门拜别,只在薛蟠来给苏父请安问候时与他见了几面。


    待二十二日,苏鸿便随苏母、封娘子等一并到薛家拜访。薛太太许久未见苏鸿,见他比先前更见端庄持重,身姿挺拔,全无半点纨绔之态,喜欢他更胜薛蟠三分,又细细问他在南方读书的境况。


    苏鸿一一说了,又说些自己在书院读书的趣事,薛太太更加喜欢。她笑道:“怪不得你们夫妇俩舍得让鸿哥儿在外求学,有良师益友再侧,何愁金榜题名?可惜我们蟠哥儿是个棒槌性子,我是万万不敢把他放出去,生怕他成了撒欢儿的野马了。”


    她对儿子的性格并非一无所知,正因此才越发不敢放纵他。眼下看着虽好,不过是因为尚有他师父、姨爹管束。若真给了他银子叫他去外头闯荡,丢了银钱事小,就怕他不知轻重得罪人。何况外头乱哄哄的,求学自有亲友照应,外出做买卖的风险就太大了。


    苏母闻言笑道:“眼看蟠哥儿是该娶亲的年纪了,你也太操心了。你们这样大的家业,只要不肆意挥霍,吃上几辈子也无妨的。何况蟠哥儿心里有数,等他再大些,索性多安排些镖师护送,叫他也学着些。”


    她素日知道薛太太一片慈母心肠,宝钗无需她过多操心,倒是薛蟠总是让她放心不下。只是确如她所言,薛家的家产够他们吃几辈子,有内府的官儿做,又有亲戚帮衬,总归是无妨的。


    她亦深知薛蟠为人,虽为人惫懒、好享受些,但也知道好歹、通晓律法,于世情中有几分见识。何况在她看来,如今局势未明,薛蟠不费心钻营也未必是坏事。


    薛太太闻言果然笑了,正要打发苏鸿去找薛蟠回来,就听外头丫头传话,说姑娘回来了。薛太太笑道:“宝丫头才去给她姨妈和老太太请安,素日都跟她们姊妹们说笑,定是听你们来了才早早回来。”


    说话间,丫头们已经打帘子将宝钗让进来。宝钗给长辈们请了安,又与苏鸿、甄英莲厮见过,方轻笑道:“昨儿妈就说伯母和婶婶要来,我岂有不来拜见之理?”


    她们七八日便小聚一次,惯常来往。虽有苏鸿在场,但如今亲眷在侧,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她自是坦然自若。只是抬头看他时,见苏鸿也在看她,便冲他微微一笑,侧身避开苏鸿的视线。


    苏鸿见自己无意中唐突佳人,也连忙挪开视线,只是心中鼓动。一年多未见,她眉宇间的稚气也不见踪影。观其容貌,果然如书中所写,鲜艳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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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仙姿玉貌。


    苏鸿方才惊鸿一瞥,不由想到大地皑皑白雪,想起天边皎皎明月。他侍立在母亲身侧,视线颇为克制地落在身旁的烟青汝窑杯上,只觉似有淡淡的冷香袭上心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宝钗静静坐在母亲身旁,却想到苏鸿身姿挺拔,面如美玉,眉宇间的少年意气似是溢出来一般,不由微微抿唇。她素来善于观察,捕捉到苏鸿的眼神后便只微微一笑,忽觉面上有些发烫。


    薛太太状似无意,笑着说道:“鸿哥儿,你去寻你大哥哥吃酒,他那边早预备下了,就等你来了。”


    苏鸿如蒙大赦,神色一松,连忙依言前去。碍于宝钗在侧不好明言,苏母和薛太太也只是会心一笑。苏母又问宝钗昨日生辰之事,薛太太便笑道:“昨儿她们请的戏班子倒好,昆弋两腔皆有,好好热闹了一番。我听着极好,回头咱们也请来。”


    且说苏鸿去寻了薛蟠,谁知宝玉正在此处。二人见苏鸿过来十分欣喜,忙厮见过,请他坐了。薛蟠便命热酒来,又笑着对宝玉道:“不是我偏心,你禀赋柔脆,这是烈酒,我可不敢给你吃。这黄酒也是上好的,你快尝尝。”


    宝玉闻着苏鸿杯中烈酒的醇厚香气,不由向往。但素知表哥不比姨妈心慈,断不会心软,便只好端着黄酒一饮而尽。苏鸿见状,失笑劝道:“宝兄弟,这虽是黄酒,较之烈酒柔和鲜爽,终究也是酒。趁热慢慢品了方是养身之道,多饮伤身。”


    宝玉闻言亦觉有理,不由笑着道谢,却想起从前宝钗劝他少喝冷酒之事,心中暗道怪不得是未婚夫妻。苏鸿浑然不觉,见他眉宇间似是闷闷不乐,便奇道:“往日见你总是风流潇洒,怎么今日似有心事?”


    宝玉闻言,念及在场都是自己人,便叹道:“昨儿我又不知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拦着别人不要口无遮拦得罪人,却是我得罪了两方,她们两个却无事人一样相好。”


    薛蟠虽不知究竟是何事,但一听便知说的是林黛玉,另一人就不知是谁了。宝玉、林黛玉自小一起长大,亲厚无比。只是过于亲近,未免有求全之毁,不虞之隙,三天两头便要生气。


    依他看来,也是宝玉太不懂姑娘家的心思,总做些多余的事,才惹得人家频繁生气。


    苏鸿结合宝玉之言,倒也清楚是哪件事,不由笑道:“既然是寻常一处玩笑之人,必也深为了解。她心直口快,难道另一人不知,岂有为玩笑句话就真生气的道理?依你说的,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他又看了眼宝玉,觉得宝钗说他“无事忙”甚为恰当。他虽不知原文里所写细节是否一一照应,现世虽有改变,料想大致并无差错。黛、湘、宝三人一处玩笑长大,黛玉岂不知湘云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性子,哪里会真心恼她。即便一时不快,推搡两下便又和好,也是小儿女常事。


    何况戏子装扮后是王公贵族、贵妇仕女、神魔妖怪等人间万象,相似相像不过取其意态气韵罢了。本也只是玩笑话,偏偏宝玉无事生非,两头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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