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屿脑海中闪过一张脸,一闪而过,他很快收回了思绪。
“奶奶,你保重身体。”
奶奶说:“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傅修屿愣了一下,如实道:“最近没有联系。”
奶奶叹了口气,缓缓道:“从前我不看好你爸和你妈,结果他们最后也没过下去,更没想到你爸后来的找的,还不如你妈,简直是在打我的脸。”
奶奶很少提及往事,如今真是老了,也是悔了。
傅清和离婚后,找了个年轻女人做女朋友。老人家从各种途径得知了那名年轻女人的不堪过往,气得血压高居不下。
傅修屿的妈妈陈娅丽是八十年的医学生,出身书香门第,傅修屿外公是中学教师,早已寿终正寝,陈娅丽性格刚硬,和老人家向来不合,当年离婚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傅修屿从小被奶奶抚养长大,和陈娅丽和奶奶关系都不错,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陈娅丽退休后到出生地开了家私人医馆,每周两次坐诊,偶尔联系傅修屿,聊些近况。
虽然距离远,但陈娅丽也提过几次感情问题,对于他的工作,显然她是并不担心的。
傅修屿离开了老宅,回到了独自居住的地方。
几天后,他接到了岑渡的电话。
“出来玩啊,给你发地址。”
傅修屿没拒绝,到了地方才发现,除了岑渡,还有前段时间见过的乔芙伊。
傅修屿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抬腿向那处一坐,通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气质,其实还挺骇人的。
乔芙伊拿着一杯酒,坐在他对面的位置,视线总是离不开他。
岑渡凑过去,傅修屿从他兜里掏出一根烟。
傅修屿很少抽烟,岑渡惊了:“怎么了?”
傅修屿将烟含在嘴里,低眸看了眼,浓密纤长的眼睫透着光,在眼窝里落下一片小小阴影,显得眼眸更加深邃。
岑渡给他递火。
淡蓝色火焰摇曳在他优越眉骨之下,不免让人着迷。
乔芙伊换了位置,坐在了两人旁边,轻声细语:“好久不见。”
傅修屿颔首,当以回应。
傅修屿不喜欢喝酒,不过这晚却喝了几杯,不是心情不好,他很平淡,偶尔放纵,也不会过于放纵。
岑渡在他面前低声:“有人非要托我叫你,你自己考虑考虑呢?反正你家里不是催你结婚?”
他没问是谁,只问:“她感情经历?”
“挺丰富的吧。”岑渡想了想,总觉得也不能骗他,“这很正常。”
“嗯。”傅修屿说,“不行。”
岑渡说:“怎么了?”
傅修屿:“没兴趣。”
不等岑渡再问,他转头给人打了个电话。那串号码他没有备注,但那条短信他没有删除,翻找了一会儿,点击拨通。
-
温愉坐在医院宿舍的床上,接起了来自傅修屿的电话。
她给了傅修屿备注,但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强忍着疼痛,温愉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你在哪儿?”
温愉看了一眼宿舍亮着的灯,小声说:“在我单位。”
“还没下班?”
“不是……”温愉笑笑,语气轻松道,“有什么事?”
傅修屿顿了一下,低声道:“约你出来。”
“这样啊。”温愉低下了头,面前是支在桌子上的腿,膝盖处受了伤。
“抱歉,我……”她低声说,“我出了一点点意外。”
本是周末,温愉不用上班,她主动加课,为了下个月能多拿一些课时费,没想到下班后骑自行车摔倒了,膝盖擦伤严重,别说上课,她现在连路都要走不了,折返回医院上药,问同事要了一床被子,准备在员工宿舍住下了,如果被林兰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担心。
傅修屿问她:“拍片了吗?”
“没有。”
“没有?”
“嗯。”温愉有一点点心虚,“不严重,我休息一下就好。”
“你现在在哪儿?”
他那边终于出现了一些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安静。
温愉乖巧回复:“在员工宿舍。”
“友爱医院?”
“嗯。”
他挂断了电话。
温愉难以置信地看了两遍,才确定他已经挂断了电话,但是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傅修屿想,他大概是有点儿闲。
这几天总被一件事情困扰,也总想解决掉这件事。
他百无聊赖同意了岑渡的邀约,结果等待他的是乔芙伊的搭讪。
他不喜欢这样,干脆去做点别的、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温愉在半小时后再次接到了傅修屿的电话,她的心脏砰砰跳,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我在宿舍楼下。”他说,“你要出来吗?”
“要。”温愉干脆答应了他,询问道,“您能稍微等我一下吗?我动作有一点点不方便。”
“需要我上楼?”
“不。”温愉说,“不需要。”
傅修屿喜欢温愉爽朗的回应,除了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有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过扭捏作态。
她性格很直白,也不掩饰对他的好感,虽然每个对他有好感的女人都不能掩饰,但他却仅仅不反感温愉。
陈助理送来的资料中,明确表示温愉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女生,她的履历干净整洁,就是标准的生长在阳光下的乖巧女孩,成绩中等偏上,性格活泼,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家庭成员简单,家境清寒,很少外出旅游。
她的家境清寒并不是因为特殊原因造成,而是因为多年前父亲出现的一场意外,肇事者逃逸,母亲倾尽全力救治父亲,虽然结果令人惋惜,但父母的感情却是真切。
温愉父亲去世后,母亲独自抚养姐弟二人,再未改嫁。
这是傅修屿觉得很佩服的一点,因为温愉的母亲不像有的人,与发妻离异,中年开屏。
温愉很紧张也很欢喜,除了宿舍里那名同事之外,傅修屿是唯一一个知道她骑自行车擦伤的人,身体和心理的疼痛夹击,她迫切需要有人安慰,但她乖巧懂事的性格不愿给别人添加麻烦,所以就独自忍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向傅修屿撒娇,毕竟她现在是真的很疼,但她更不确定自己撒娇过后会得到怎样回复。
她不知道如何定义她和傅修屿的关系。
傅修屿看见了温愉,她正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地下楼,白色连衣裙只到大腿位置,纤瘦的双腿之上,擦伤痕迹明显。
因为皮肤白皙,所以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傅修屿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拍片了?”
“没。”温愉说,“没伤到骨头,我能感受到。”
是没伤到骨头,但也挺疼的,每移动一下,温愉都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傅修屿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温愉的伤,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他问道:“你周末也要上班?”
“不需要。”温愉摇了摇头,说,“我主动要求加课的,能多拿课时费。”
课时费不便宜的,她没告诉傅修屿,反正这些在他眼中都是小钱。
温愉忽然变得有一点儿窘迫。
“你缺钱?”
“嗯……”温愉不想卖惨,是他主动问的。
“缺多少?”
“不知道。”
傅修屿咋舌:“缺多少钱都不知道?”
温愉挠了挠脸颊,手腕被他滚烫的手掌抓着,心里被烫得有一丁点儿痒痒。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误以为是他本来就心情不好。
“你来找我——”她转移话题,“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傅修屿说话的声音很沉,很容易被人误会成不高兴。
温愉却不以为意:“可以,欢迎~”
她受了伤,还有心情和他说玩笑话,笑容挂在脸上,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傅修屿忽然有点儿不忍心,问她:“请假了吗?”
“没有。”她怕扣钱。
“单位应该有病假?”
“……会扣全勤。”
“真棒。”傅修屿笑了,“你要是我员工,多好。”
温愉暂且将这句当作夸赞,她无比认真地询问:“鲸屿待遇好吗?”
“你朋友不在?”傅修屿扶着她,引着她下了楼梯,“你没问?”
“她说了……”温愉看着他,小声道,“还行……”
“那你有兴趣没?”
“算了算了。”温愉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老师吧。”
走路幅度大了,伤口有一点儿痛。温愉微微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
“我在医院看了,拿了药。”温愉说,“没什么大碍。”
傅修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她膝盖处的伤口,虽然是深夜,但伤口特别明显,皮肤白得刺眼。
这么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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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留下疤就太可惜了。
傅修屿抬起眸,看着温愉的脸。
他怎么会这么想,这也太不……正经了。
“走吧。”他转过视线,说,“请个假。”
“别了……”温愉不想请假,更不想回家。
“为什么?”
“我可以不请假……”温愉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被林兰看到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担心。
“你怕家人担心?”
“你怎么知道?”温愉觉得傅修屿真是神了,“我妈身体不太好,不行,我不能让她看见我这样子。”
“那你就听我的,去医院。”傅修屿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她,其实那一瞬间他也有点儿着急,分不清到底是对她的关心还是别有目的,亦或是总裁做惯了,不喜欢旁人的忤逆。
“早点儿治好了,谁都看不出来。”
温愉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颈,腾的一下脸就红了。怎么回事,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比想象中要轻,她真挺瘦的,但不是干瘪。傅修屿抱了她一次,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他把她放进车后排,透过微弱的灯光,看见她红透了的脸颊。
“听我的。”他说,“女孩子留疤不好。”
“哦。”温愉点点头,乖巧道,“谢谢。”
她根本不敢再反抗了。
温愉觉得这种气氛很怪,傅修屿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就连温想都不会这么温和地劝她去医院。
温想只会说:真他妈笨到家了啊……
温愉挠了挠脸颊,感觉自己是有一点儿笨。
傅修屿坐在了另外一边,看了眼动作拘谨的温愉,猜测她可能这个动作不是很舒服,却不会主动提及。
“腿伸直。”傅修屿指了指她面前的位置,“这地方足够大。”
“好。”
“别紧张。”
“……不会。”
车子一路朝市中心医院开,还没到地方,傅修屿已经给打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有人专门出来接应,医生见到他们,态度温和,仔细认真。
温愉没觉得这点伤会给她造成严重后果,只是当下确实疼痛难忍。拍完片子,结果和她想的一样,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
医生换了药物,外敷内用,当护士把药膏涂抹在她膝盖处的伤口上,不久之后,疼痛感就逐渐消失,变得很淡。
“谢谢你啊。”温愉虔诚道歉,“我感觉不太疼了。”
“现在准备去哪儿?”
温愉顿了一下:“还是回宿舍吧。”
“我帮你请假了。”傅修屿看着她,居高临下道,“院长让你好了再去上课。”
傅修屿竟然直接把假请到了院长那里,温愉不敢想象院长通知主任,主任再告诉其他老师,所有人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小透明。
不过,同事们应该不会知道她的假是傅修屿请的,只有院长知道。
傅修屿又问:“去哪儿?”
温愉没想好,她不太想回家。
“去我家吧。”他忽然说。
“嗯?”温愉偏过脸,看着他,“会不会……不合适?”
“你自己。”傅修屿说,“我出去住。”
他的意思是,他把房子让给她了。
温愉想了想:“这,太不好意思。”
“是么?”
温愉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傅修屿知道她的窘迫,但他不在乎。他既然来找她了,就已经明确了想法。
在男女方面,他从未主动过。
“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出去住。”
温愉羞赧了,如果是别人她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可他是傅修屿,是她一直都想要睡到的男人!
这就有点儿为难到她了……怎么才能矜持不失风度地接受他的要求呢?
温愉坐在医院治疗室里,这里除了她和傅修屿没有别人,护士亲自去取药室拿药,空气氛围安静又松弛。
温愉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的家,你自己做主。”
傅修屿听完这句就笑了:“那你呢?”
他只能做自己家的主,做不了她的主。
“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傅修屿唇瓣翕动,语调轻松,“那里什么都有,阿姨你可以随便差遣。”
“你对我有点儿太好了。”温愉抿了抿唇,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因为我不是没有目的。
傅修屿看着她的眼睛,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