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要自爆！”有人脸色骤变，长剑瞬间出鞘，一道剑光劈向弟子，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可已经晚了。
“嘭——”
这个魔族自爆了，身体炸开魔焰射向四周。
仙门弟子纷纷祭出防御法器，或使出灵力格挡。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属于魔族的魔气消散，还以为事情就到此一段落了。
“不对劲。”明光寺长老忽然开口，他拄着根虬龙拐杖，目光扫过混乱的现扬，“一个魔族卧底，犯不着用自爆这么决绝的手段，除非……他是想掩盖什么。”
这话让众人都顿了顿。
是啊，贼喊捉贼、嫁祸旁人、最后自爆制造混乱，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连贯，反而像是刻意编排好的戏码。
“掩盖？他能掩盖什么？”有人不解地问。
“或许是想趁乱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保护更加重要的人。”长老敲了敲拐杖。
大家陷入了沉默。
仙门内混入魔族显然是毒害至深的一件事，倘若不找出来，会落到人人自危、互相怀疑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道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是谁。”
纪暄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中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主位上的人。
“小友，你什么意思？”张门坤的脸色沉了下来，掌门的威压隐隐散发，“难道你还想指认谁？”
有些和事佬看不下去了，劝道：“云长老，快把你们宗门的人带走吧，怎么处处同张掌门作对呢？”
真相只有一个！
凶手——奸细“就是你，张掌门。”纪暄面无表情地说，感觉自己像在cosplay。
广扬上瞬间一片哗然。
“你胡说！”张门坤怒喝，“我乃昆仑剑宗掌门，怎么可能是魔族奸细？你休要血口喷人！”
纪暄揭穿完真凶（？），就要开始解释了。
他的解释简单粗暴，就是凝聚灵力，轻飘飘抬手，朝张门坤的方向使出一记攻击性法术。
却被对方身后的大弟子闪现拦下，大弟子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神情震惊，说：
“好强。”
啊哦。
还有忠臣。
纪暄拍了拍云栖鹤的肩膀：“麻烦你了剑尊。”
云栖鹤一出手，再加上主角光环加成，确实就是万无一失的。
甚至都没有围观人士阻拦。
很快，云栖鹤的剑就直逼张门坤的面门，后者无法，只能祭出佩剑，施动格挡。
这一出招，萦绕的浓郁魔气便在所有人面前一清二楚了。
“居然是昆仑剑宗掌门！”有人惊讶。
原来的大弟子显然也没想到，脸色惨白地愣在原地。
张门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看着对面来势愈加汹汹的云栖鹤，又看看底下站得与世无争一般的纪暄，冷笑一声，怒喝，完全展现出魔气。
实力也顺势大增。
“云栖鹤！我要杀了你！”张门坤朝云栖鹤全力袭去。
他的话音刚落，手一挥，几道黑影从袖口窜出，直扑广扬众人。
黑影嘶吼着，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魔气。
——竟是被炼成魔俑的弟子！
昆仑剑宗的其他长老这才意识到，为何总是有弟子历练之后失踪，原来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成了魔俑！
现在，即便张门坤身为剑宗掌门，实力再强，也是敌众我寡。
其他掌门长老也不是吃素的，纷纷上前围堵他。
魔俑也在这些未来仙门顶梁柱的手下除干净了。
收工。
云栖鹤缓缓走向被压制住的张门坤：“张掌门，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张门坤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随即又化为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不知道哪个嫌吵的给他噤了声。
哦，原来是那个面具神秘人。
纪暄又解开了，因为反派往往还有遗言来着，不然剧情怎么推动。
“哈！”
张门坤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云栖鹤，声音陡然拔高，是破罐破摔的疯狂：“他云栖鹤凭什么就是剑尊？我入门比他早，勤奋修炼多年，凭什么比不过他，凭什么就不能是剑尊？”
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昆仑剑宗掌门的心里竟藏着这样扭曲的执念。
明光寺长老慢慢上前：“你以为与魔族合作是交易，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棋子。”
“棋子？”张门坤嗤笑，“我乃昆仑剑宗掌门，谁能把我当棋子？”
“魔尊能。”张门坤的师弟——昆仑剑宗长老，一脸愤怒又痛惜：“我了解你，你不会完全归顺于魔尊，所以魔尊安排了这一出戏，引起混乱，一是为了警告你，二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怀疑。若不是这位小友慧眼如炬……”
纪暄抱拳挥了挥。承让。
“不可能……”张门坤踉跄后退，“我明明……明明控制着局面……”
没办法，他话太多了。纪暄只能怀疑他。
反派死于话多。
*
张门坤被押送地牢前，阴森森地盯着纪暄：“你究竟是谁。”
不仅云栖鹤转头看他，连其他围观人士也不由把目光移过来。
纪暄高深莫测：“路人。”
“呵。”张门坤心如死灰地被押走——才怪。
他用封住的仅剩的灵力，不是脱逃，而是朝纪暄的面部使出一招轻飘飘的风刃。
这一招没有半点杀伤力，所以大家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没有警惕的防范。
所以这样之后的结果就是——风刃拂向纪暄的脸，把他的面具刮了下来，掉在地上。
“哐当”一声轻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广扬上原本低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中央。
纪暄的发梢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露出白到发光的面庞，鼻梁高挺，眼睫又密又长，唇线绷紧，透出疏离，却红得让人想一亲芳泽。
最让人失神的是他的眼睛，瞳仁是极深的墨色，似有千年不化的寒潭，看着便能够很轻易地陷进去。
那是一张清冷不可亵渎却极具风骨的脸。
云栖鹤看着，忽然觉得耳根发烫，却也不舍得移开目光。
原来是他。
纪暄低头，看着地上的面具，心想：
下次戴个头套算了。
不行，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