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情况,沈染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躲在门外偷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白尘烬那种性子,怎么会耐着性子听一位乡下老农说话。
老大爷是大娘的相公,声音带着长辈特有的絮叨和关切,语重心长:
“后生啊,大爷是过来人,看得多哩。你那小媳妇,模样俊是俊,可那手腕子伤成那样,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看就是吃了大苦头的……”
沈染星的心猛地一跳!
小媳妇?!大爷怎么也误会了,还舞到了白尘烬面前。
该不会是大娘告诉他的吧……
如此雷人的劝解,白尘烬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老大爷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冷漠,继续说着,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责备:“夫妻俩过日子,有啥磕绊不能好好说?男人家力气大,可不是用来欺负自家媳妇的!我看那丫头,眼神怯生生的,见着你跟见着老虎似的,这可不行啊!”
沈染星听得心惊肉跳,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大爷根本不知道他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说话。
他还在谆谆教导:“媳妇是用来疼的,你……”
一老大爷竟能如此絮叨,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没完没了了!
沈染星越听越慌,心脏都几乎要跳出胸腔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她开门的动静不小。
房里两人在炕上相对而坐,同时转头看向她。
老大爷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说教表情,看到是她,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丫头,来,我们一起聊聊。”
大爷胆识过人,属实令她震撼。
她快步走过去,嗅到淡淡草药味,看见大爷的腿缠着褐色绷带,旁边还支着一条拐杖。
只愣了一瞬,她便上前扶住老大爷的胳膊。
“大爷,我们赶了一天路了,需要早些休息。”她声音急促,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您也早些休息吧,我扶您进屋歇着吧。”
大爷伸手撑住拐杖,颤巍巍站起身来。
她根本不敢再看白尘烬的表情,只是半强迫地、带着无比的急切,要将老大爷往屋外带。
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大爷有些懵,但还是乐呵呵的,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哎哟,好好好,丫头真是贴心,你相公啊,就是性子闷了点,你得……”
“大爷,你脚还好吧!”沈染星立即打断了老人的话,声音都拔高了一些,心跳如擂鼓,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大爷摇头:“好不了啰,从山上摔下来,断了腿,以后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也干不了什么活了。”
“去看过大夫了吗?”
“看是看了,也只能这样了。”
……
她小心翼翼地将老大爷送回她里屋,又连连应付了二老关心,才得以退出来。
脑中思绪复杂,她不多想,直接回了房。
关上房门,一切安排妥当,她颤抖地吁出了一口长气,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然而,下一瞬,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白尘烬的目光。
月光和屋内透出微弱灯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眼眸笑意淡淡,有些渗人,正牢牢地盯着她。
沈染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强迫自己忽视他的视线,直接去整理被褥,“折腾一天一夜了,累了吧。”
白尘烬没有任何动静,像个被人服侍习惯的贵公子般,从容自若,在一旁等她整理被铺,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极其自然地脱掉沾染着尘土木屑的外袍和靴子,只着一身深色中衣,然后……掀开了铺好的被子,直接躺下了。
甚至没给她留多少位置。
她也是被人服侍惯了的……病人啊!
他大爷的……
趁他闭眼,沈染星嘴里叭叭骂人,但是没出声,又朝他脑袋虚空挥两拳。
刚挥完,忽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沈染星一惊,差点闪着舌头。
而后她灵机一动,化拳为掌,四处挥动,声音因恐惧和震惊而发颤:“夜里蚊子不少哈……”
白尘烬沉默,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
“小媳妇?”
他声色喑哑,尾音扬起,沈染星心尖顿时麻了一片。
几息过后,在他阴冷的注视下,她这才发现。
这是反讽啊!不是调情!
她连忙解释:“他们见我们同住一屋,所以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解释起来挺麻烦的,反正以后不会在见面了,也没必要多费口舌,您觉得呢?”
说完,沈染星不敢再动,双手撑在被褥上,勾唇弯眼,甜甜地对他笑。
白尘烬视线缓而慢,寸寸扫过她的额头,眉眼,勾起的唇角,就在她甜笑要变为苦笑之际,他才眼睫轻颤,重新闭上了双眼。
至此,这事算是翻篇了。
沈染星缓缓松了口气,安置好昏睡的小雪貂,吹熄油灯,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土炕并不大,白尘烬身躯高大,还躺在中间,占去了大半空间。
沈染星靠得再边,也无可避免地碰到他。
好在白尘烬除了臂膀肌肉紧绷一瞬,并无不喜,甚至没有侧头看她。
独属于他的气息弥漫了过来,干燥,绵密,宛若烬火余温,与他白日的阴冷血腥不同,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奔波了许久,沈染星脑中再塞不下其他想法,疲惫之下,不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天边泛着鱼肚白。
沈染星哼唧了一声,模糊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箍着自己,温暖又结实,让她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感到一丝奇异的安稳。
她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脸颊底下,那有些硬却温热的“枕头”。
然而下一刻,头皮倏地一阵剧痛。
“嘶!”
一只手穿入她发间,猛地向后扯去,毫不留情,疼得她瞬间彻底清醒。
“呃!”她痛呼出声,惊恐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尘烬那张近在咫尺的眼眸,雾蒙蒙的,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他半坐在炕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素帛,一只手还保持着攥着她长发的姿势。
那双或是柔柔带着戏弄,或是冷冽刺骨的眼眸里,此刻却翻涌着一种极其罕见的,几乎是惊怒交加的情绪。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沈染星完全懵了,搞不清状况,只觉得头皮火辣辣地疼,委屈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你…你干什么?!”
白尘烬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死死地钉在她脸上,脸色难看至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无法容忍的景象。
沈染星的心脏狂跳,方才醒来时那模糊却温暖的触感记忆清晰起来。
她好像死死抱着什么东西,还蹭了……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白尘烬胸前那深色的中衣上,那处衣料乱七八糟,半遮半掩的素帛能看出胸肌的轮廓。
发间的手又一扯,力气不大,不痛,却把她扯回了神,也扯离了她的目光。
反应片刻,轰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
沈染星的脸瞬间血色尽褪,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她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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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把白尘烬当成了人形抱枕,死死抱着睡了一夜,还在他衣服上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睡痕?!
见他这反应,这种亲近肯定过分了,超出了他的底线。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手脚冰凉地向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去,“我睡着了,我不知道……”
白尘烬眼神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松开了攥着她头发的手。
他似乎也处于一种极度的震惊和困惑之中。
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褶皱,又抬眼,看了看吓得缩成一团的沈染星,眉头死死拧紧,眸底深处掠过极深的自我怀疑和警惕。
以他的警觉性,别说被人抱着睡了一夜,就是有人靠近时,都早已惊醒动手了。
可昨夜……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还睡得如此不省人事,连被当成了抱枕,甚至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痕迹都毫无察觉。
这简直不可思议,若是她有心动手,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是因为余毒未清吗?
不像。
那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悦,甚至生出了一阵史无前例的危机感。
他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她脸色煞白、眼睛通红,像只受惊兔子一般。
杀意,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情绪在胸中翻涌。
沈染星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想着安抚一番,便扑过去了。
白尘烬躲开了。
扑了个空,她心也跟着踏空了,猛地坠落。
连攻略方法也失了效果,恐怖和绝望席卷而来。
出乎意料的,白尘烬什么也没做,只是极其冰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猛地掀开被子下炕,背对着她,套上外袍和靴子,动作略显急促。
沈染星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他收拾妥当,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她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来。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
这场面很怪,但是说不出哪里怪。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走出屋子时,白尘烬正在院子角落检查马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仿佛早上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大娘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饭,热情地招呼他们。
饭桌上气氛诡异,沈染星埋头苦吃,不敢抬头。白尘烬吃得很快,依旧沉默。
终于熬到要告辞了。
沈染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想赶紧带白尘烬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离开。
饭后,沈染星从怀中取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算是酬谢。
大娘推辞不过,只好千恩万谢地收了。
就在这时,沈染星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堂屋桌上,静静放着一瓶白瓷药瓶,其精致与陈旧环境格格不入。
那药……
颇为眼熟……
沈染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是她的玉肌生!
这极品外伤药膏,伏妖居东家可是花了几两金子才寻得小半瓶,极其珍贵。她自己都舍不得多用,一直贴身藏着,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会在大娘手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贴身的口袋。
空了!
果然是她的。
沈染星的心顿时揪紧了,那可不是普通的药膏啊,那是她保命的,价值不菲的东西。
大娘不像占小便宜的人,只能是……
她一转头,便看见白尘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这败家玩意儿!